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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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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魚兒上鉤了

淡淡幽香沁入心脾,朱牧聞說完便繼續僵在原地,一雙深邃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根本不敢看身旁的美人一眼。

溫暖的氣息還在他的耳畔環繞,那修長的手指也貼在他的臉上,朱牧聞連想要撇過頭去都做不到,只能在默默祈禱著符韶快放過自己,可他明知道,他的心底還有另一個聲音,在叫囂著還想要更多。

“唔……這答的是前半個問題,後半個呢?”符韶繼續問道,而那掐著臉的手也松了開來,好像是終於放過了朱牧聞,他重新坐回寶座上,又懶洋洋地開始踹起他的小腿來。

朱牧聞緊了緊喉嚨,明明應該是繼續站在原地回答寶座上的美人,可他卻鬼使神差的向前挪了一步,又掙紮了半晌,那緊閉的嘴唇才終於動了起來。

“……”

“想。”

話音落下,符韶也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看著那令他神魂顛倒的笑顏,曾經這位不懂得任何感情的劍仙,此刻的內心卻是五味陳雜。這只小狐貍明明就是故意要耍他,看他的笑話。知道自己喜歡他而不敢說,還要逼得自己難堪,讓自己卸下所有。

可朱牧聞的內心卻並不排斥這種感覺,以及符韶對他所做的一切。被心愛之人一點一點羞辱、戲弄,再看著他對自己笑,頗樂於此的模樣……反而還有點爽。

在魔界殺朱辭時,朱牧聞曾經體會過什麽叫做“厭惡”,不過那份情緒也只是維持了一瞬間,在殺死這位曾經的師弟後,他便又變回了老樣子——除了面對符韶,生不出一絲感情。

也許這就是無情道大成的弊端,自他飛升之日起他便再也無法變得和正常人一樣,自毀道心而重新來過,也只能勉強維持住他的修為,好讓他不會像個普通修士那樣老死。

修煉無情道的修士皆會被剔除情根,斬斷情愛,朱牧聞則更甚一步。他被剝去的不是愛情,而是所有的感情。也不知道是斷情根的時候出了差池,還是他天命如此,若是曾經他擁有過感情,哪怕只有幾年幾個月,或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人視作不會笑不會哭的“怪胎”。

新的情根因符韶而生,故,亦只會為他而生百感千緒。

“想就直說麽,我又不會打死你,這麽想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是什麽特殊的。”小狐貍可看不見朱牧聞內心的掙紮,他半躺在寶座上,沒心沒肺地玩著天道送來的酒壺,嘴上依舊不饒人:“雖然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大部分時候也挺煩你,不過,假正經也有假正經的好處,這次你做的還可以。”

要是換作個克制不住的,晚了七八天再告訴他還算好的,就怕直接中了天道的詭計,將酒壺獻給了他。

畢竟這個酒……若不說是天道送來的,他也不會留意上邊的法術,聞著還確實蠻想喝的。

符韶又將酒壺舉到了嘴邊,踹著他繼續問道:“這酒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還是要過幾天才會生效?”

“我也不知,它並沒有說。”朱牧聞搖了搖頭,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看著架勢,符韶應是有什麽計劃,要故意喝下酒水。即便是這樣,他也依舊擔心他的安危,對方可是“天道”,按照常理來說,是他們無法企及也不可違抗的東西。

當朱牧聞得知天道存在以及符韶要與其為敵的時候,便第一次生出了名為“懼”與“憂”的情緒,不過他擔憂的並不是符韶要對抗天道,而是怕符韶打不過它。

“不知道生效的時間……那便不可現在就……”符韶看了兩眼酒壺,最後將其收進了儲物戒中。

還有二十多位員工在他的小世界裏等著呢,萬一這酒一喝便生效了,那他可沒辦法將他們帶出來。他可是個負責任的閣主,謹慎起見,還是等到三天後,也就是小世界裏五百年過後,把他的閣員們和那傻徒弟接出來了再做考慮。

朱牧聞看他似乎另有打算,自己知道的也都已經稟報,便想著要告退,結果不等他開口,那狐耳美人就又笑瞇瞇地叫住了他:“小豬豬,我千星閣裏的人也不少,你猜猜,天道為何偏偏選中了你來做此事?”

“我……”朱牧聞喉結滾動,每次聽見這個稱呼,他總是會心頭一緊,“大概,是因為我看起來最好騙?又……又最招人嫌?”

“嘖嘖嘖,你肯定不是最好騙的那個,最招人嫌倒是有嫌疑。”符韶笑得更歡了,那雙勾人的狐眸也快彎成了月牙,一邊踹他,一邊接著取笑他:“準確的說,應該叫——那些我比較熟的、喜歡我的人裏,我最不喜歡的那個。”

“至少它看起來應該是這麽認為的,哼……八成還覺得我在虐待你,天天給你穿小鞋。”說到這兒,小狐貍還故意作出兇惡的神情,換了個坐姿,重重地踩了他一腳。

朱牧聞沒有狡辯,反而微微揚起了嘴角。

這只小狐貍可壞了,明明就是常常故意刁難他,還要說的這般義正言辭,先前還不允許他自由說話,結果沒過幾天就忘了此事,偶爾想起來時更要裝模做樣地借此訓斥他。

如此這般的惡行……真是可愛。

“現在的你笑起來就還不錯,怎麽有時候就笑得那麽醜呢?”符韶繼續碾著朱牧聞的腳背,看他那副躊躇不決的樣子,便狐眸一轉,又對他勾了勾手指:“天道可看不透千星閣裏的狀況,我今天覺得你也不是那麽討厭了……給你點獎勵。”

說完,符韶松開腳,斜坐在寶座上,仰著頭看向了朱牧聞,卻沒有再給他更多的命令。

這下朱牧聞可算是徹底呆住了,獎勵……獎勵什麽?

才剛剛能將愛慕之情說出口的劍仙顯然還不敢做什麽過分之事,他猶豫了片刻,俯下身,在那張嬌艷欲滴的唇上落了一吻。

朱牧聞吻得很輕,很淡,符韶也沒有回應他,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幾乎是像蜻蜓點水一般,他便結束了這一吻,並未深入纏綿。

“我、我先告退。”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這位面色羞紅的劍仙便逃也似的用法術瞬間離開了落塵殿,只留下一只還沒反應過來的小狐貍,摸著自己的狐耳,看著面前空空的大殿有些不知所措。

“……這麽純潔?”

這些天開葷開多了的小狐貍顯然都不適應了,摸著自己的嘴唇喃喃自語了一句。雖然他也料到朱牧聞必然不敢做到最親密的那一步,但至少應該也會忍不住捏捏他的狐耳狐尾,畢竟剛才他還站在這兒的時候,他便試探過,那雙手可不太老實,對著自己的大尾巴躍躍欲試。

“不愧是之前修無情道的……”

————

兩日前,樂枝找上了天道,二者身處在一片類似於那古戰場的地方,卻又有些不同,從其周遭的環境與狀態來看,應是天道創造出來的一處單獨空間。自從不久前,他們的老巢被符韶“搗亂”了一通後,天道勃然大怒,而後竟又突然謹慎了起來,不再死磕著那古戰場不放,轉而又弄了處新空間來。

樂枝總覺得這其中有一絲古怪,天道一定還藏著什麽秘密。如今,千星閣已經將有關“天道”的消息潛移默化地傳了出去,他也打聽到了不少消息,這團光球的身份不再神秘,一開始對它的畏懼之心也演變成了猜疑。

“沒想到堂堂天道也會出爾反爾……之前你教我的那法術,不是說可以暫時封住他的修為麽?為何還要再找別人去送他酒喝?”樂枝質問道,此時的他對光球了解了個七七八八,語氣自然也變得有些不善。

【你!】

天道顯然是被這忤逆的下屬給氣到了,它一開始就知道這只魔不會那麽忠心於它,卻沒想到還沒開戰呢,這就坐不住了。

【這叫以防萬一】

【你也知道他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對付起來自然不可小覷,萬一失敗,難受的可不還是你嗎?!】

光球在樂枝的身邊飛了一圈,像是在嘲笑他似的,那不屑又空靈的語氣在他腦海中回蕩【怎麽?你是怕我找別人給他送酒,那只小狐貍會被那人搶占了去?哈哈哈哈哈!你不會真的在怕這個吧?!】

“……所以,你的承諾呢?”樂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天道說中了。

【這點,你倒是大可放心,等他喝了酒後,繼續按我說的去做就行】光球又他的頭頂繞了幾圈【在抓到符韶之前,沒什麽事就別來找我了,而在抓到他之後,若是被我發現你有二心……哼!】

隨著一陣刺骨的劇痛在樂枝的識海中散開,光球也瞬間消失不見。

相比之小狐貍,天道最近還挺忙的。

這些天,符韶和他千星閣裏的人在到處散播著關於它的傳聞,“天道的事跡”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其中真假參半,相信這些的人也只有五成左右,但對天道來說依舊是不小的沖擊,它被激的險些都要直接出手了。

這只小狐貍人脈太廣,無腦信他、喜歡他的人也太多。天道知道符韶勢必會想方法幹預它的計劃,也料到支持這只小狐貍的人不會再少數,但……它也沒想到他這次行動會如此大架勢。

符韶的力量越來越“接近”它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天道是有自知之明的,它知道,若是符韶真的變得和它“一樣”了,那它必不可能敵得過他。這只小狐貍會成為最強的“天道”,也怪不得這個世界原先的造物主會選擇將力量全部交給他……

最好的方法便是趁符韶還是個普通生靈的時候解決了他。

先前它想殺符韶,是因他阻礙了它吞噬這裏的計劃,只要它能吃了這個世界,那只小狐貍死不死其實根本無所謂,可是現在,符韶已經能威脅到它的存在了。

它與他,二者活其一。

……

樂枝掐著自己的頭,臉色猙獰,在地上打坐調息了近一個時辰後才堪堪站了起來。他的力量、肉身皆源於天道,他對此是厭惡至極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他和天道自始至終都只是在做著交易,但……他可是個無惡不作的魔啊,誰說他不會在關鍵時刻,對著這個算是他救命恩人的東西,反打一筢。

只不過現在他還有求於它,還需裝模做樣一陣子。

樂枝知道天道在謀劃著一場大戰,其規模甚至可能會超過十幾萬年前的仙魔之戰。可他所關心的和一直以來的計劃並不關乎於此,這場大戰不會與他有什麽關系,也不會牽扯到符韶,在那大戰之前,他便會把符韶帶走,帶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而後……便是他與天道撕破臉皮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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