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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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我是誰……
元洛恒摸著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裏全是茫然。他恢覆上輩子的記憶後實在是覺得膈應，前世今生的模樣沒有一處是相似的，這輩子的賀涅岐只又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與這十幾萬歲的魂太不相配。
昨天見到賀涅岐的師傅時，差點就被他看出不對勁來。
況且元洛恒雖然想起了上輩子的事，可他的修為卻並未一起回去，仍是只有築基期，別說是要去找符韶，就算他想離開現在的宗門，都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他又喜又怕，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擁有前世的記憶，也許只是老天爺與他開了個玩笑，等到滿心期待的他重新見到符韶時，便會收回這份特殊，讓他再次變回那個什麽也不知道的賀涅岐，再次與他的小狐貍擦肩而過。
他知道現在符韶已經成立了千星閣，是舉世皆知的大人物，還打聽到最近有個邪惡的魔尊正纏著他，好像還把他抓走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找他。
【嘖，我的力量居然只夠讓他有上輩子的記憶，別說是修為，竟然連樣子都變不回去……算了，反正這個人看起來又楞又蠢，也不能在他身上抱有什麽希望，只要能稍微影響到符韶和俞川就行……】
隨著看不見的光團離開，元洛恒躡手躡腳地往山峰下跑去，今天宗門裏好像來了什麽大人物，好些弟子連修煉都不肯去了，全都跑出去看熱鬧，甚至連有些長老都坐不住，跟著前去拜見那人，他便也想趁此機會溜下山去。
只是他才跑到半山腰，便被師傅抓了個正著。
泫離長老非常熟練地揪起元洛恒的耳朵，一言不發將他往回拖去，看來賀涅岐這輩子修行時也是個貪玩的主，沒少被師尊懲罰。
“那個……師尊，我還有要緊的事要去辦，您就放過我這一回吧……師、師尊！哎呀！”元洛恒祈求著師傅能放縱他一次，結果只是讓掐著自己耳朵的那只手更加使勁。
“呸！還放過你這一回？”泫離長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捧著那幾張信紙傻笑發楞，跟丟了魂似的，要不是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寫給你的，為師還以為那是你心上人給你寫的情書！”
“小小年紀就這副德行，以後要是真見到了寫信人，你還不得像條癩皮狗一樣湊過去舔人家！”
元洛恒一時語塞，師傅說的還真沒什麽不對的。
“呃……師傅，我只是看別的師兄弟們都跑下山去了，好像是宗門裏發生了什麽大事，我這才、這才也想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師傅，你不讓我去看一眼，我也靜不下心來修煉了啊！”他仍不死心，希望師傅能看在他這輩子還年幼的份上，滿足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好奇心。
“哼！平日裏讓你修煉的時候就沒見過你這麽上心的，一有什麽動靜倒是知道要去湊熱鬧！”泫離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沒有理睬他，繼續把元洛恒往山上拽去，“臭小子你要知道，這世上有些人是你想都沒有資格去想的……”
元洛恒掙紮無果，被他師傅像抓小雞一樣拎著耳朵又帶回了山上的洞府裏，還特地設下了幾道禁制，為了防止貪玩的他又偷溜出去。
“真是沒想到，藏渺仙門還能有如此殊榮，掌門她倒是也有十幾萬年的修為，莫非真的和千星閣主是舊友？以前也沒見她提起過，當時清巒長老出事也是……”泫離長老又教訓了一頓小徒弟後，便轉身離開洞府。
臨走前他還在喃喃自語著，剛剛他也從那些親眼見到符韶的弟子口中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到現在仍是有些不敢置信。
“什麽？！你說什麽？千星閣主……是小韶，是小韶……他在哪？快告訴我他在哪？！”在聽見千星閣主的那一瞬間，元洛恒便如同發了瘋了一樣，在他顫抖的嘶吼聲中，跌跌撞撞地向泫離長老沖去。
咚的一聲巨響，元洛恒撞在了一道靈力屏障上。泫離長老捋著胡子，回過頭去看向摔落在地上的那人。平日裏這位還算隨意的師傅此刻儼然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冷漠的眼神中無不透露著殺意。
“我這傻徒兒……怎麽還能被邪祟奪了身體？”
————
符韶回到了先前逮到天道的古戰場上，如今這兒已經沒了那些巨型傀儡和那個光團，只有天空和大地還是依舊渾濁不堪。
這次並不如上回那般如意，他並未發現天道的蹤影，只能肯定的是，就算這兒不是天道的老巢也定是對它無比重要的地方，它在這片古戰場上呆了不少時日，到處都是它的氣息。
上回來時錯過了機會，自己光顧著和俞川談情說愛了，打完天道後便草草離去，都沒好好調查一番，就算有什麽線索現在都已經全斷了……都怪他！
“小韶，這裏是‘入口’，是——”男人從符韶手中的扇子裏幽幽飄了出來，湊到他耳邊，極力想要將真相告訴他，只不過才說了半句話，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回了扇子中。
小狐貍疑惑地向四周張望，他剛剛好像聽見了有什麽人在他耳邊低語。
“……大概是幻覺吧。”他揉了揉耳朵，不想細究此事，這片古戰場詭異的很，萬一真是天道老家，中了它設下的什麽陷阱就糟糕了，還是得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裏。
符韶緩緩半蹲下身子，一掌打在那布滿裂痕的土地上，寒冰以他的手掌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不過三息，天地冰封，暴風雪席卷而過，整個古戰場已經完全籠罩在他的靈力下，連空氣中都是刺骨的冰寒。
“魔界那麽多厲害的古卷秘法，小魚魚那個文盲真是暴殄天物……”
幽藍色的光芒從小狐貍的眼角飄出，他無神地盯著指尖下的冰面，好像是在透過這片冰封的古戰場看著別處的情景。
“這是……”隨著符韶的手指在冰面上不停畫出一個個小型法陣，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緊鎖著眉頭，微張著嘴，眼中的藍光飄忽不定。
就當符韶神情突然激動，馬上就要看到關鍵部分時，有一股力量突然打斷了他。
“——哎呀！”小狐貍兀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霎時間冰天雪地化為烏有，風雪散去，古戰場又回到了它最初的樣子。符韶無奈地嘆了口氣，揉著狐耳站了起來，看來這兒是另有其人……不想讓他知道天道的秘密。
就在剛剛，他用了不久前在魔宮藏經閣裏看來的上古禁術，映溯塵之陣，看到了關於這古戰場的一些往事。自三百萬年前天地形成以來，這古戰場便存在了，原本它也是處於外界，可在百萬年的天地衍變中，不知道怎麽的就跑到了一塊結晶裏去，還被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上了無數道封印。
再後來就是封印被破壞，以及天道的出現，只是他沒再能親眼看見。令小狐貍不解的是，明明是天道創造了這個世間，為何它會在幾百萬年後才出現？而且那些封印……好像要封印的就是它天道。
以及剛剛制止他繼續往下看的……絕對不是天道。
那股力量與天道完全不同，像是怕傷到他似的，只是朝他輕輕吹了一口氣，溫和得過分。
（親親啊親親，跳級不能這麽跳的啊！沒掌握造物主的力量就知道這些事情是會受傷的，還是得等你先意識到自己有這股力量才行……還有那個多出來的知道劇本的器靈！要不是看在他能幫到親親，我早就給他抹除了！要是他再亂來，也得消失！）
“唉，追殺天道也太麻煩了，要不還是順其自然吧……回家看看那個色魔的檢討書寫了多少了！”小狐貍晃了晃尾巴，一眨眼便消失在古戰場上。
————
“師、師傅……我、呃啊——我、我真的是賀涅岐……”元洛恒被泫離長老的威壓震懾倒在地上，他死死地掐著自己的胸口，面色猙獰又痛苦，費盡了渾身力氣才能擡眼看向師傅，對他做最後的祈求。
元洛恒不知道該怎麽向他解釋，說自己突然擁有了前世的記憶？要去找他在冥海裏想念了十幾萬年的心上狐？他上輩子成仙時，泫離長老都沒出生呢，這說出來也只會讓他師傅更加不信他就是賀涅岐。
“我要、我要去找小韶……求求……師傅、求求你……”
泫離長老絲毫沒有放松警惕，他的臉色比方才還要難看，倒在地上的這個賀涅岐渾身上下可以說是沒有一處被奪舍了的痕跡，神魂上也沒有任何地方被別人替換過。
只有那副比自己還要老陳的眼神和那唐突的話語，能透露出他已經完全不是自己那個楞頭楞腦的小徒弟了。
可對於被未知邪祟奪走身子的小徒弟，泫離長老也無從下手，只能暫時壓制住他，不讓他跑出去繼續害人，他的修為看不出是誰奪舍了徒弟，沒辦法讓真正的賀涅岐回來，又不能打這人幾拳，要是真給打壞了那遭殃的也是他徒弟的身體。
好在這時，宮羽珀從仙界回來了，身為仙君的她定有辦法讓這邪祟滾出賀涅岐的身體。泫離長老瞪了一眼地上那還在假裝他徒弟的人，二話不說便將他帶到了掌門面前。
……
“啟稟掌門，我這小徒兒他……他生性貪玩，不知跑哪裏去招惹了個邪祟，現在應是被奪舍了身子，我的修為還不夠他厲害，方才琢磨了半天也沒有辦法，只好來勞煩掌門您……”
“恕我管教無方，等小徒兒回來後，我定好好教導他，還請掌門出手相救。”
泫離長老向宮羽珀重重行了一禮，便退到一邊，將賀涅岐丟到她面前。宮羽珀看了一眼滿是愁容的泫離長老，對他淡淡點了點頭後，就將目光移向了這名被奪舍的弟子。
“那個，掌門大人……我真的是賀涅岐，沒有什麽奪舍一說……”元洛恒跪在地上，欲哭無淚，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向人解釋，這讓他恢覆記憶的家夥怎麽沒讓他的修為也回到上輩子？！
宮羽珀皺眉，她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東西奪舍了他，這名弟子的魂燈一直亮著，神魂也完好如初，被奪舍後甚至都沒什麽攻擊性和惡意，只是他的眼神和氣質完全不對勁，那不是一個二十多歲少年該有的神情，而是像……像個比她還年長的人。
“嘶……先將他關進後山的牢裏，我要去找一高人來救他。”宮羽珀捏著下巴看了元洛恒許久，最終決定先將他關進宗門大牢裏，她要去叫小狐貍來，上次陶然就是被不明不白的東西奪舍了，說不定這次也一樣。她剛剛又從弟子口中聽到，符韶來宗門裏找她，說不定正是又發生了與上回差不多的事。
“不行、不行！我不能被關起來……我還要去找小韶，掌門……求求你，我真的就是賀涅岐！”元洛恒一聽到要找人來治他，便瞬間慌了神，他害怕他會被抹去前世的記憶，害怕這是他最後能記得小狐貍的機會。
“小韶？”宮羽珀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不會是千星閣主符韶吧？你還認識他？”
“我認識，十幾萬年前我就認識……”元洛恒雙手撐在地上，無助又絕望。
“……呵，那正好。”宮羽珀冷笑一聲，仍是下令將他關進大牢裏，等她叫來小狐貍再好好看看這個說十幾萬年前就認識他的人到底是誰。
“十幾萬年前就認識，那時的仙界不是還在打風曉拓麽……這怕不是哪個暗戀符韶的魔族或者邪修吧？”十多萬年前的宮羽珀還只是個剛飛升的小仙，連參加那場仙魔大戰的機會都沒有，只是在仙界聽說過小狐貍的種種風雲事跡。
“該死的老東西居然要奪舍我這裏一個二十來歲的弟子，真是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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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洛恒摸著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裏全是茫然。他恢覆上輩子的記憶後實在是覺得膈應，前世今生的模樣沒有一處是相似的，這輩子的賀涅岐只又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與這十幾萬歲的魂太不相配。
昨天見到賀涅岐的師傅時，差點就被他看出不對勁來。
況且元洛恒雖然想起了上輩子的事，可他的修為卻並未一起回去，仍是只有築基期，別說是要去找符韶，就算他想離開現在的宗門，都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他又喜又怕，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擁有前世的記憶，也許只是老天爺與他開了個玩笑，等到滿心期待的他重新見到符韶時，便會收回這份特殊，讓他再次變回那個什麽也不知道的賀涅岐，再次與他的小狐貍擦肩而過。
他知道現在符韶已經成立了千星閣，是舉世皆知的大人物，還打聽到最近有個邪惡的魔尊正纏著他，好像還把他抓走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找他。
【嘖，我的力量居然只夠讓他有上輩子的記憶，別說是修為，竟然連樣子都變不回去……算了，反正這個人看起來又楞又蠢，也不能在他身上抱有什麽希望，只要能稍微影響到符韶和俞川就行……】
隨著看不見的光團離開，元洛恒躡手躡腳地往山峰下跑去，今天宗門裏好像來了什麽大人物，好些弟子連修煉都不肯去了，全都跑出去看熱鬧，甚至連有些長老都坐不住，跟著前去拜見那人，他便也想趁此機會溜下山去。
只是他才跑到半山腰，便被師傅抓了個正著。
泫離長老非常熟練地揪起元洛恒的耳朵，一言不發將他往回拖去，看來賀涅岐這輩子修行時也是個貪玩的主，沒少被師尊懲罰。
“那個……師尊，我還有要緊的事要去辦，您就放過我這一回吧……師、師尊！哎呀！”元洛恒祈求著師傅能放縱他一次，結果只是讓掐著自己耳朵的那只手更加使勁。
“呸！還放過你這一回？”泫離長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捧著那幾張信紙傻笑發楞，跟丟了魂似的，要不是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寫給你的，為師還以為那是你心上人給你寫的情書！”
“小小年紀就這副德行，以後要是真見到了寫信人，你還不得像條癩皮狗一樣湊過去舔人家！”
元洛恒一時語塞，師傅說的還真沒什麽不對的。
“呃……師傅，我只是看別的師兄弟們都跑下山去了，好像是宗門裏發生了什麽大事，我這才、這才也想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師傅，你不讓我去看一眼，我也靜不下心來修煉了啊！”他仍不死心，希望師傅能看在他這輩子還年幼的份上，滿足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好奇心。
“哼！平日裏讓你修煉的時候就沒見過你這麽上心的，一有什麽動靜倒是知道要去湊熱鬧！”泫離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沒有理睬他，繼續把元洛恒往山上拽去，“臭小子你要知道，這世上有些人是你想都沒有資格去想的……”
元洛恒掙紮無果，被他師傅像抓小雞一樣拎著耳朵又帶回了山上的洞府裏，還特地設下了幾道禁制，為了防止貪玩的他又偷溜出去。
“真是沒想到，藏渺仙門還能有如此殊榮，掌門她倒是也有十幾萬年的修為，莫非真的和千星閣主是舊友？以前也沒見她提起過，當時清巒長老出事也是……”泫離長老又教訓了一頓小徒弟後，便轉身離開洞府。
臨走前他還在喃喃自語著，剛剛他也從那些親眼見到符韶的弟子口中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到現在仍是有些不敢置信。
“什麽？！你說什麽？千星閣主……是小韶，是小韶……他在哪？快告訴我他在哪？！”在聽見千星閣主的那一瞬間，元洛恒便如同發了瘋了一樣，在他顫抖的嘶吼聲中，跌跌撞撞地向泫離長老沖去。
咚的一聲巨響，元洛恒撞在了一道靈力屏障上。泫離長老捋著胡子，回過頭去看向摔落在地上的那人。平日裏這位還算隨意的師傅此刻儼然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冷漠的眼神中無不透露著殺意。
“我這傻徒兒……怎麽還能被邪祟奪了身體？”
————
符韶回到了先前逮到天道的古戰場上，如今這兒已經沒了那些巨型傀儡和那個光團，只有天空和大地還是依舊渾濁不堪。
這次並不如上回那般如意，他並未發現天道的蹤影，只能肯定的是，就算這兒不是天道的老巢也定是對它無比重要的地方，它在這片古戰場上呆了不少時日，到處都是它的氣息。
上回來時錯過了機會，自己光顧著和俞川談情說愛了，打完天道後便草草離去，都沒好好調查一番，就算有什麽線索現在都已經全斷了……都怪他！
“小韶，這裏是‘入口’，是——”男人從符韶手中的扇子裏幽幽飄了出來，湊到他耳邊，極力想要將真相告訴他，只不過才說了半句話，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回了扇子中。
小狐貍疑惑地向四周張望，他剛剛好像聽見了有什麽人在他耳邊低語。
“……大概是幻覺吧。”他揉了揉耳朵，不想細究此事，這片古戰場詭異的很，萬一真是天道老家，中了它設下的什麽陷阱就糟糕了，還是得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裏。
符韶緩緩半蹲下身子，一掌打在那布滿裂痕的土地上，寒冰以他的手掌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不過三息，天地冰封，暴風雪席卷而過，整個古戰場已經完全籠罩在他的靈力下，連空氣中都是刺骨的冰寒。
“魔界那麽多厲害的古卷秘法，小魚魚那個文盲真是暴殄天物……”
幽藍色的光芒從小狐貍的眼角飄出，他無神地盯著指尖下的冰面，好像是在透過這片冰封的古戰場看著別處的情景。
“這是……”隨著符韶的手指在冰面上不停畫出一個個小型法陣，他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緊鎖著眉頭，微張著嘴，眼中的藍光飄忽不定。
就當符韶神情突然激動，馬上就要看到關鍵部分時，有一股力量突然打斷了他。
“——哎呀！”小狐貍兀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霎時間冰天雪地化為烏有，風雪散去，古戰場又回到了它最初的樣子。符韶無奈地嘆了口氣，揉著狐耳站了起來，看來這兒是另有其人……不想讓他知道天道的秘密。
就在剛剛，他用了不久前在魔宮藏經閣裏看來的上古禁術，映溯塵之陣，看到了關於這古戰場的一些往事。自三百萬年前天地形成以來，這古戰場便存在了，原本它也是處於外界，可在百萬年的天地衍變中，不知道怎麽的就跑到了一塊結晶裏去，還被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上了無數道封印。
再後來就是封印被破壞，以及天道的出現，只是他沒再能親眼看見。令小狐貍不解的是，明明是天道創造了這個世間，為何它會在幾百萬年後才出現？而且那些封印……好像要封印的就是它天道。
以及剛剛制止他繼續往下看的……絕對不是天道。
那股力量與天道完全不同，像是怕傷到他似的，只是朝他輕輕吹了一口氣，溫和得過分。
（親親啊親親，跳級不能這麽跳的啊！沒掌握造物主的力量就知道這些事情是會受傷的，還是得等你先意識到自己有這股力量才行……還有那個多出來的知道劇本的器靈！要不是看在他能幫到親親，我早就給他抹除了！要是他再亂來，也得消失！）
“唉，追殺天道也太麻煩了，要不還是順其自然吧……回家看看那個色魔的檢討書寫了多少了！”小狐貍晃了晃尾巴，一眨眼便消失在古戰場上。
————
“師、師傅……我、呃啊——我、我真的是賀涅岐……”元洛恒被泫離長老的威壓震懾倒在地上，他死死地掐著自己的胸口，面色猙獰又痛苦，費盡了渾身力氣才能擡眼看向師傅，對他做最後的祈求。
元洛恒不知道該怎麽向他解釋，說自己突然擁有了前世的記憶？要去找他在冥海裏想念了十幾萬年的心上狐？他上輩子成仙時，泫離長老都沒出生呢，這說出來也只會讓他師傅更加不信他就是賀涅岐。
“我要、我要去找小韶……求求……師傅、求求你……”
泫離長老絲毫沒有放松警惕，他的臉色比方才還要難看，倒在地上的這個賀涅岐渾身上下可以說是沒有一處被奪舍了的痕跡，神魂上也沒有任何地方被別人替換過。
只有那副比自己還要老陳的眼神和那唐突的話語，能透露出他已經完全不是自己那個楞頭楞腦的小徒弟了。
可對於被未知邪祟奪走身子的小徒弟，泫離長老也無從下手，只能暫時壓制住他，不讓他跑出去繼續害人，他的修為看不出是誰奪舍了徒弟，沒辦法讓真正的賀涅岐回來，又不能打這人幾拳，要是真給打壞了那遭殃的也是他徒弟的身體。
好在這時，宮羽珀從仙界回來了，身為仙君的她定有辦法讓這邪祟滾出賀涅岐的身體。泫離長老瞪了一眼地上那還在假裝他徒弟的人，二話不說便將他帶到了掌門面前。
……
“啟稟掌門，我這小徒兒他……他生性貪玩，不知跑哪裏去招惹了個邪祟，現在應是被奪舍了身子，我的修為還不夠他厲害，方才琢磨了半天也沒有辦法，只好來勞煩掌門您……”
“恕我管教無方，等小徒兒回來後，我定好好教導他，還請掌門出手相救。”
泫離長老向宮羽珀重重行了一禮，便退到一邊，將賀涅岐丟到她面前。宮羽珀看了一眼滿是愁容的泫離長老，對他淡淡點了點頭後，就將目光移向了這名被奪舍的弟子。
“那個，掌門大人……我真的是賀涅岐，沒有什麽奪舍一說……”元洛恒跪在地上，欲哭無淚，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向人解釋，這讓他恢覆記憶的家夥怎麽沒讓他的修為也回到上輩子？！
宮羽珀皺眉，她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東西奪舍了他，這名弟子的魂燈一直亮著，神魂也完好如初，被奪舍後甚至都沒什麽攻擊性和惡意，只是他的眼神和氣質完全不對勁，那不是一個二十多歲少年該有的神情，而是像……像個比她還年長的人。
“嘶……先將他關進後山的牢裏，我要去找一高人來救他。”宮羽珀捏著下巴看了元洛恒許久，最終決定先將他關進宗門大牢裏，她要去叫小狐貍來，上次陶然就是被不明不白的東西奪舍了，說不定這次也一樣。她剛剛又從弟子口中聽到，符韶來宗門裏找她，說不定正是又發生了與上回差不多的事。
“不行、不行！我不能被關起來……我還要去找小韶，掌門……求求你，我真的就是賀涅岐！”元洛恒一聽到要找人來治他，便瞬間慌了神，他害怕他會被抹去前世的記憶，害怕這是他最後能記得小狐貍的機會。
“小韶？”宮羽珀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不會是千星閣主符韶吧？你還認識他？”
“我認識，十幾萬年前我就認識……”元洛恒雙手撐在地上，無助又絕望。
“……呵，那正好。”宮羽珀冷笑一聲，仍是下令將他關進大牢裏，等她叫來小狐貍再好好看看這個說十幾萬年前就認識他的人到底是誰。
“十幾萬年前就認識，那時的仙界不是還在打風曉拓麽……這怕不是哪個暗戀符韶的魔族或者邪修吧？”十多萬年前的宮羽珀還只是個剛飛升的小仙，連參加那場仙魔大戰的機會都沒有，只是在仙界聽說過小狐貍的種種風雲事跡。
“該死的老東西居然要奪舍我這裏一個二十來歲的弟子，真是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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