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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水光朦朧,屍橫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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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水光朦朧,屍橫遍野

“本尊還未出手,你們倒是急著來送死了。”魔宮中,風曉拓坐在大殿中央的寶座上,用神識看著魔界外圍黑壓壓的人群,絲毫不在意,輕蔑地笑了幾聲,用魔氣隨手抓起跪在下方的一名人族侍從,像是在這無聊的時光中解悶一樣,將他的四肢扯得稀碎,再將剩下的軀幹折疊擠壓,團成一個肉球,最後被魔尊擡手拍飛出去。

血汁碎肉飛濺,淅淅瀝瀝地灑了一地,最後那名侍從的軀體也不知撞到了哪裏。魔宮裏其他的人族仆人們似乎已經對魔尊隨手殺人解悶,感到見怪不怪了,一個個抵著頭,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只能祈禱不要輪到自己,而幾位站在一旁等候命令的魔族將士,表情就更加平靜自然了,還有些則是躍躍欲試,已經迫不及待要虐殺外面那些仙修。

風曉拓扯過另一名侍從,踩著他踮腳,當他用神識在人群中終於又看見那只妖冶小狐貍時,臉上的表情才有了些緩和,這位小美人總是能讓人對他網開一面,即使經過上回,風曉拓也還是不舍得殺他。

大約只是更想將這小狐貍捉回來,好好欺負一番。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聲響打破了魔宮中的死寂,一道白光飛速在其中穿梭,數座宮闕被整齊地切開,幾位魔族將士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已經被開膛破肚,剁了個粉碎。塵土飛揚,原先的魔宮大殿倒了大半,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濃郁,夾雜著破敗腐爛的氣息,讓人不禁作嘔。

風曉拓對著突然而來的襲擊也是毫不在意,沒有一絲慌張甚至驚訝的神情,他擡手猛地一握拳,將周身不斷向上空冒起的水珠都震裂開來。

“呵……是你。”風曉拓肆意地笑著。

白霧劃開,宴滿秋還是那一身白色,戴著面具,裹著披風,手裏握著銀刀,“噠噠噠”地用刀身敲打著另一只手的手心,她站在一處廢墟屋檐上,緊盯著風曉拓。

風曉拓見狀也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笑著踢開腳邊的死屍,不緊不慢開口道:“本尊見你資質不凡,便許你個特例,不殺你,而是讓你在本尊手下辦事,如何?”

“做仙修殺起人來礙手礙腳,可不好受吧?本尊覺得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大開殺戒了,看著他們灼熱的鮮血飛濺而出,聽著他們痛苦的嚎叫,那感覺……你應該很享受。”

宴滿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不可否認,風曉拓說的沒錯。每一次殺戮時,她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她沒有一絲害怕或是愧疚的心情出現,而是總覺得莫名的……爽。看著那些人在她刀下被砍碎,鮮血濺到她臉上,肉渣落到她衣上——親手了解別人時的快感,簡直比情/事中達到巔峰時還要激烈爽快。

不過麽……宴滿秋冷笑一聲,握緊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移到魔尊的上方,“太晚了,若是你早幾萬年找上我——”說話的同時,銀刀指向風曉拓的頭頂,刀身上突然浮現出了與她身上一樣的暗金色咒文,又在瞬間消失不見,“以及,呵,做你的手下?我只會殺了你,自己坐上魔尊這個位置。”

霎時,空氣中又泛起白霧,凝結出無數剔透的小水珠,與魔界渾濁不堪的夜色融為一體,慘白的月光灑在宴滿秋身上,照映的她如同夜空中的鬼魅。江海翻滾之聲連綿不絕,周圍的水珠炸裂,爆成無數細小的白色光束,同宴滿秋的刀鋒一起,齊齊向風曉拓砍去。

“不知好歹!”風曉拓魔爪向上一擡,撐起一道弧形屏障,抵擋住了四面八方襲來的光束,銀刀與屏障相觸,轟鳴炸響,兩人周身爆發出劇烈的震蕩波,將方圓幾裏都夷為了平地。

白色面具後,宴滿秋此時的表情有些猙獰,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握著銀刀的那只手迅速向前一個動作,手掌死死緊扣著那鋒利的刀刃,鮮血不斷冒出,順著銀白的刀身流下,而宴滿秋身上的那些暗金咒文隨著血液的流淌,光芒愈亮,就像是被註入了生命力,要從她皮膚上竄出。

鮮血滴滴答答落在防護罩上,下一瞬,宴滿秋重新握緊刀柄,運轉靈力再次向下刺去,周圍的白色光束也向著刀鋒聚攏,全力攻向防護罩頂上正中心的那一點。滋滋——隨著破裂的刺啦聲響,防護罩上裂開一個小口,瞬間裂紋遍布,魔氣從中逃散似的溢出。

風曉拓蹙眉瞥了一眼,一甩衣袖,魔氣從裂縫中躥跎而出,穿刺過宴滿秋的身體,直沖夜空。白色面具下流出了涓涓鮮血,宴滿秋悶哼了一聲,不管身上被魔氣打出的血孔,繼續向下揮動銀刀。

銀白刀光劃過天際,一陣陣巨響伴隨著山崩地裂的震動響徹了魔界,無數的宮殿樓宇都被那道刀光劈裂開來,無數叫罵聲,打鬥聲悉悉索索的傳開,三息過後,霧氣又開始聚氣,愈發濃郁。

風曉拓懸停在半空中,左邊的衣袖已經裂開,血肉模糊的地方還在冒著白眼,看著沒有瞬間再生的手臂,和下方已經變成廢墟的魔宮,他臉上的表情明顯不悅,他伸出另一只手,將傷口處被那銀刀觸碰過的血肉硬生生撕扯下來,隨即,左臂上的血窟窿瞬間又長出了一只完好無損的魔爪。

原先陰暗糜爛的魔宮,如今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凹坑,周圍都是被魔氣沖擊過的痕跡,以及無數的刀痕刻,一把銀色的長刀豎立在中央,宴滿秋單腳踩著柄尖站立其上,被鮮血染紅的白衣白面又恢覆如初,身上沒有一絲血跡。

兩人的戰場已經從魔宮徹底打到了外圍,風曉拓擡手一揚,四周的魔氣都向他聚攏,逐漸形成了一把實體魔槍,通體漆黑,布滿了猩紅的紋路。他握著魔槍一甩,一個個茲拉茲拉冒著閃電和黑霧的虛空裂縫出現在地面上,無數被改造強化過的魔族士兵從中走出。

同時,魔尊身後的半空中又出現一巨大的裂口,魔氣爭先恐後從中湧出,夜色都變得更加昏暗迷茫,兩名看起來是大將的魔族仰著頭從中漫步走出,他們都拿著一柄巨劍,碩大的犄角盤旋在頭顱兩側,猩紅的眼眸高傲的看著下方,渾身都是暗紅色魔紋,像是流動的鮮血還具有生命力一樣,四肢上長滿了尖刺,像是堅硬的鱗片一樣覆蓋全身,看上去堅不可摧。

“解決她。”風曉拓說完,就消失在了魔氣肆虐的夜色中,留下宴滿秋一人對付這一支魔族軍團。

右邊的那只大魔看著凹坑中央那小小的人族女仙,不屑地譏笑了幾聲,魔爪揉捏著脖子發出吱嘎的骨骼碰撞聲,朝著另一位大魔挑了挑手中的巨劍,“誒,石蒼,你說尊上是不是搞錯了,對付這麽一個仙人,用帶著出動我們這麽多人?”

石蒼沒有理會向溪,而是舉起巨劍就朝著兩人前方揮去。宴滿秋在剛剛兩人說話的瞬間,就已經一個翻身,從地裏拔出銀刀,帶著陣陣濃烈的霧氣,向兩名大魔砍去。錚鏘一聲巨響,暗黑巨劍對上銀色長刀,碰撞發出的震蕩波將最近的一些魔族小兵都震散開來。

僅僅是兩方兵器相撞的一瞬間,巨劍上就有了幾道細小的裂紋,逐漸有要擴散之趨勢,石蒼盯著宴滿秋皺緊了眉頭,單手收回巨劍一個旋身,另一只手上的尖刺與鱗片迅速增生,形成了一具天然的鎧甲,朝著宴滿秋的胸腹部就是一個掏抓。

“呵呵,有意思,看來這個小女娃還有點本事。”向溪仍是那副睥睨天下的神情,但動作卻毫不含糊,在石蒼攻擊的同時,瞬移到宴滿秋上方,舉著巨劍就朝她劈去。在兩人看不見的面具下,宴滿秋嘴角的笑容放的更大,她此時的表情似乎是陶醉在什麽事中。

眼看魔爪和巨劍就要觸碰到她,下一秒,宴滿秋的身形卻消失不見,兩只魔只聽見幾聲清脆的女聲,笑著,音色有些瘋狂。隨即,石蒼突然從口中噴湧出一股鮮血,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只見他的心臟處伸出了鮮紅的刀尖。

向溪看著那刀尖還沒反應過來,它就消失了,同時,他突然感覺身體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吞食著自己的五臟六腑,低頭就看見自己心臟處也被貫刺了一個刀痕。

石蒼擦去嘴角的血漬,退到一邊與向溪背靠背站著,宴滿秋懸停在夜空之上,架著刀就準備再次向兩人砍去。兩只大魔同時將巨劍猛地插入地面,瞬間周圍地動山搖,仿佛有什麽洪水猛獸要從中爆發。那些從魔氣裂縫中走出的小兵,身體中央突然出現暗紅色小點,隨後一道道紅色光束從他們體內飛出,在一瞬間全部註入兩把巨劍中,而那些小兵也像死了一般,直直倒在了地上。

宴滿秋沒有理會,繼續朝著兩只魔攻去,與此同時,石蒼與向溪同時聚集起魔氣,與兩柄巨劍中匯集的那些紅色光束一起,形成了一只巨型魔爪,布滿鱗片與尖刺,暗紅色的魔紋像血液一樣在流動,張牙舞爪的舉起,占據了大半個夜空。

巨爪輕而易舉就抓住了朝著他們襲來的小小白色身影,像是碾碎粉末一樣,用力的擠壓著,似乎能聽見吱嘎吱嘎的響聲,幾秒過後,兩只魔變動法訣,那巨爪突然松開,又瞬間張大,對著下方重重的按下去,轟鳴一聲,塵土飛揚,殘骸四濺,空氣中的白霧卻也更濃了。

“喲,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活著。”向溪看見巨爪的背上,又出現了那道小小的白色身影,就忍不住開始嘲諷。待白霧有些減弱後,他終於能看清那道身影,宴滿秋的衣物有些破損,而臉上的面具也碎裂開來,露出那半張全是暗金咒文的臉。這下,向溪笑得更加不屑了:“哈哈哈!我說這女人怎麽帶著個面具,還裹得這麽嚴實,原來是個毀容的!怎麽,你們仙修連個易容術都沒有?!哈哈哈哈!”

“她手裏的刀應該是那把妖刀……”石蒼剛想提醒向溪,宴滿秋拿的是妖刀阿迦樊利陀,這刀的主人就是現在仙界的二天尊之一,卻在瞬間感到周圍傳來一股巨大的殺氣,他心中頓感不妙,轉頭向向溪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宴滿秋那張憤怒到了極點,卻又有些病態瘋狂的臉。

那張臉上,一半是個美貌女子,另一半簡直比他們魔族還可怖,全是古怪的暗金咒文,像數千萬長蟲一樣,還在寸寸點點地蠕動著。

向溪的話音剛落,宴滿秋就已經瞬移過來,掐著他的下巴,指甲都已經深深刺入了魔族那堅不可摧的皮膚外殼中,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滑落,她臉上的表情卻是更加興奮了。

“我不喜歡你剛剛說的話。”

說話的同時,宴滿秋手中一個用力,竟將向溪的下巴連帶著舌頭直接拽了出來,她甩手扔到一邊,碎肉利齒脫落了一地,鮮血噴湧在她的白衣上。

“向溪!”兩只魔還沒有反應過來,宴滿秋又在瞬間擡手抓著向溪的頭頂,擡腳踩著他的軀幹,將這只大魔的頭顱直接扯了下來,噗呲一聲,血液像噴泉一樣濺到另外兩人身上,宴滿秋手裏那顆頭顱血肉模糊的地方甚至還連接著一段脊椎,被她抓在手裏,就像個皮球一樣向上一拋,隨即她飛身擡腿一踢,像踢球一樣踢到了遠方的一塊石墻上,摔了個稀爛。

雖然看見一位人族仙修如此殘忍的手段,石蒼心中有些膈應,但他並沒有異樣的神情,對於同伴的死,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畢竟在魔族的生活中,這算是家常便飯。不過知道了眼前這女仙就是仙界的天尊之一後,他便聚集了精神,準備全力應對她。

然而,宴滿秋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或者說,風曉拓和這兩只大魔都低估了她,也高估了他們自己。石蒼才剛剛舉起巨劍,還沒來得及運轉魔氣,就覺得自己瞬間裂開了。白霧彌漫,他的身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網格狀白光,石蒼長大著嘴,卻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下一刻,這只大魔就變成了幾十塊肉塊,零零碎碎地掉落到地上。

宴滿秋略施清潔術,將身上衣上的血漬去除,又用靈力重新變出一張白色面具戴上,就在她準備去和仙界大部隊會和時,那兩把漆黑巨劍突然有了反應,只見原先從魔族小兵門身上汲取的紅光又從巨劍中飛回了他們身上,同時,那些小兵像是覆活了一樣,一個接一個爬著站了起來,雙眼無神地看著宴滿秋的方向,僵硬地揮動手臂,魔氣就源源不斷從他們身體內向著她襲去。

宴滿秋隨便一揮刀鋒,便是倒下一大片,不過,不到幾秒,他們便能重新站起來,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砍不死的小蟲子?”宴滿秋嘀咕了一句,她飛身躍到半空,閉上眼淡淡吸了口氣,幾乎只過了一秒的時間,她的身形像是一點都沒動過一樣,只覺得是在原地閃了一下,從閉眼到睜眼,似乎就已經砍成了一個陣法,萬千的刀光劈向這些魔族小兵,密集的已經不是一張網,而是成了一個紙面,連一點縫隙都看不見。

幾息過後,所有的刀光砍完消失,宴滿秋漠然飛停在半空,又過了片刻,這數萬的小兵還是沒有動靜,剛剛宴滿秋將他們全都砍成了肉沫,砍得細微到就像一粒粒灰塵。

又過了兩刻鐘,這些肉沫重新匯聚成了軀體,但再也沒了動靜,方圓幾裏,幾萬的魔族屍體堆積成山,血腥味夾雜著腐屍的臭味,地上,斷垣殘壁上,枯樹枝差上,還零碎的掛著一些內臟,腸子和不明的汁液,夜色昏暗,大地猩紅,讓人看了愈發作嘔。

在確認這些魔族的的確確已經是死屍後,宴滿秋就散開神識,準備趕去仙修們的主戰場,看來,他們和風曉拓已經打到了奈落深淵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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