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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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那條白色裙子是一個符號，也是一條分界線，她往後痛苦生活的分界線。
等她意識到男女性別之分後，已經被季書文誘哄著拍下許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穿衣服的，只穿小內褲的，全·裸的。
站著的，躺著的，坐著的，姿態魅惑的，拿著大提琴的。
只要她對季書文的要求產生一絲抗拒，季書文都會很是溫柔的笑著威脅她說：“這些照片都在我手機裏，如果我開心了，那我就一個人，如果我不開心，那看照片的人可能就不止我一個人了。”
於是她要比同齡人還懂得更多的生理、性知識。
這些都是在日久的折磨下一點點被灌輸進去的。
期間林雪沒有想過要一死百了，可是她又放心不下媽媽和姐姐，她舍不得她們。
於是只能日夜在這種陰暗不見太陽的日子裏茍活。
然後再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沒關系，沒有人知道的，熬過去就沒關系了，等她成年以後，上大學離開家以後，噩夢就結束了。
直到周一那天。
一切都不一樣了。
每周一、周三、周四和周日，都是季書文犯罪的日子。
因為在這四天裏，媽媽和姐姐不會在家。
季書文就會給她發一個憨笑的表情，問她到家沒有。
這就是一個信號。
但是好巧不巧，這一天，林桐晚上沒有去圖書館學習。
她留在家裏說要看電影。
林雪不敢讓林桐留在家裏，既不敢讓姐姐發現自己的秘密，又擔心如果姐姐在家，萬一季書文那個畜生對姐姐動手怎麽辦。
於是在林桐提出看電影後，她說：“姐，我等下還得練琴，老師說每天必須練三個小時，我今天還差半個小時，姐，你先去看，我練完就下去。”
平常季書文折騰她的時間一般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林桐不疑有她，然後抱著電腦說：“那我先看啊，等你下來再重新看。”
林雪說：“好。”
八點出頭沒多久，季書文就回來了。
整個過程林雪一直都在強忍著惡心被迫和季書文一起欣賞那些被拍下的照片，突然，她聽見季書文在她耳邊說：“你姐姐挺傲氣的，是個傲氣的漂亮姑娘，要不要，幫叔叔去把她帶到叔叔房間裏……”
林雪又急又怕又惱，連話都沒聽完，猛然從他懷裏站起來，指著他炸起了全身的毛：“季書文我警告你，你別動我姐姐！你要是敢動她，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季書文全然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裏，他剛才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你們兩姐妹伺候我不好嗎？我也不會對你們做什麽，也不會往外說，等將來你們長大了，想嫁誰嫁誰，又沒有影響。”
林雪根本聽不得他用這種汙言穢語來說姐姐。
小時候家裏大人都很忙，是林桐將她一點點帶大的。
長姐如母就是這樣。
林雪氣急，瘋狂怒罵著季書文讓他閉嘴，但季書文反而越說越來勁，甚至各種惡心的詞都蹦了出來。
人被氣瘋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
林雪只想讓他閉嘴，她快速跑去廚房抽了一把刀出來，指著季書文說：“我讓你閉嘴！你再敢對我姐姐說一句這種話，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季書文像是逗弄一個寵物一樣逗弄著她。
“殺我，你知道怎麽殺人嗎？”
季書文指著自己的胸口，笑道：“捅這裏才能殺人，你動手啊，你今天如果不動手，我保證你姐姐她今晚就會在我的床上！“
季書文並沒有存心激怒林雪讓她殺了自己。
因為在他看來，一個小不點拿著刀，和一只小貓露出獠牙有什麽區別呢？
無非是可愛和更可愛的區分。
但是他沒想到，林雪對自己姐姐的維護甚至要高於她自己
林雪氣瘋了。
想也不想的就舉起手中的刀朝著季書文剛才指過的地方刺去。
利刃紮進血肉裏，拔出的時候帶出了大片血液。
林雪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她滿心只有自己的姐姐。
於是在季書文一點點向下滑落的時候，又刺了第二刀。
當拔出第二刀，滾到的熱血濺到手上時，林雪終於回神。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
她滿臉恐懼的握著刀向後退，看著地上一點點沒了呼吸的人，全身都僵住了。
她……
殺人了？
她居然殺人了！
林雪第一反應是把兇器藏在背後，神魂俱震。
直到手心處傳來疼痛。
是她剛才藏刀的時候，慌亂中不小心握在刀刃上。
也正是這個疼痛喚醒她的全部神志。
林雪猛然把刀扔在地上，拿起前兩天陳瑞雲剛給自己買的、還沒來得及辦卡的手機，哆哆嗦嗦的給林桐發去語音：
“…姐！我好害怕！我殺人了！”
不到兩分鐘，她就聽見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現在這個時候，
一丁點兒細微的動靜都能嚇到這個驚懼的小孩。
直到門被推開，林桐的身影出現在林雪的視野裏，林雪再也沒忍住，哭出了聲。
一進門，就能聞到強烈的血腥味，能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人。
林桐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場景，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然後在看見林雪被濺了血的臉，當即跑過去把人抱緊自己懷裏。
她也很害怕，但她還是抱緊了林雪：“怎麽了怎麽了？林雪，和姐姐說，到底是出什麽事兒了？”
林雪太害怕了，殺人的害怕甚至掩蓋了對那些惡心事被說出來的害怕。
於是她顫聲、一點點的將自己這三年的情況說了出來。
“…我、我真不是故意要殺他的……是他對我說要欺負你…我…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我沒忍住……”
林雪越說渾身越發寒冷，她用力的抱住林桐，想從姐姐身上找到溫暖來緩解她此刻的情緒。
林桐在聽到自己妹妹說她從六年級開始就在遭遇這些的時候，從不可置信到眼眶發紅，然後聽見妹妹為了自己動手殺了季書文後，更是怒火中燒。
如果不是林雪還在這裏，她只怕自己還要沖上去給他幾刀。
但是林雪在這裏。
她需要她。
林桐強行忍住自己的情緒，壓制著情緒試圖用平穩的語調安慰她：“沒事沒事，這裏交給姐姐，你把外衣脫了，再拿衣服擦一下臉，對，擦幹凈。”
看著林雪做完這一切，林桐又避開地上的血，去衛生間裏抽了張衛生紙沾濕水，一點點把林雪臉上沒有被擦掉的血跡一點點擦掉，然後把放在一旁的電腦遞過去：“保持冷靜，聽我說，你現在就拿著電腦下去，如果遇到人問你，就說是我們一起看的電影，聽見沒？”
於是林雪被林桐趕了出去。
關好門，林桐沒有處理屍體，而是率先拿起地上的手機，上面的屏幕還沒被來得及關。
最上面那張，是林雪被拍下的照片。
林桐形容不出來這種情緒，她想殺人，很想殺人。
但是她的情緒不重要！
她要保護她的妹妹！
她妹妹剛才為了保護她才會這樣的，那現在就該換她來保護妹妹了。
林桐深深呼吸一口氣，將裏面的照片全都刪掉，為了防止季書文還有備份，她把所有可能藏照片的地方全找了一遍然後刪掉，做完這一切後，她冷靜的去洗手間洗了手，又拿冷水沖了臉。
一個計劃從她腦海中一點點成型，她開始判斷計劃的可行性。
然後走到客廳，用季書文的手機給林建國打去電話。
林建國愛喝酒，這個時候是他休息的時間，所以電話打過去的一瞬間，就能聽見林建國醉醺醺的聲音。
林桐其實不討厭自己這個父親，林雪不知道當初離婚真相，但她是知道的，甚至一點兒都不意外林建國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因為林建國不是一個好丈夫，但他確實是一個好父親。
電話那頭林建國本來還在吆喝的聲音頓時低了些，然後發出窸窣的聲響，看樣子是遠離了吵鬧的地方去了另一邊比較安靜的地方：“小桐啊，怎麽了？是沒錢了嗎？那你等我……”
林桐打斷他的話，語氣嚴肅：“爸，你周圍沒有人吧。”
林建國靜了靜，又往遠走了走，說：“怎麽了？”
林桐：“林雪殺了季書文，爸，你趕緊來，我需要你幫忙。”
掛斷電話後，林建國覺得林桐在開玩笑，他下意識想要撥回去讓林桐別鬧了，可仔細想想，自己這個姑娘似乎從來沒和她看過玩笑。
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林建國拿著手機的手突然有些發抖。
他拒絕了工地上好友的喝酒邀請，拿著車鑰匙，不顧酒駕開車過去。
他很幸運，一路上都沒有遇到查酒駕的。
在走到樓下面之後，林建國想起剛才林桐對他的囑咐。
“爸，你來的之後，動靜越大越好，你就像之前找季書文麻煩一樣。”
林建國開始學著之前一樣踉踉蹌蹌的往樓上走，邊走邊罵，還把樓梯踩的咚咚響，走到門口，又開始重重敲門，嘴裏還不幹不凈的罵著：“季書文，你個小白臉，趕緊給我開門……”
罵了兩句，裏面的門被打開，林建國直接沖進門裏，反手關上，樓道裏還殘留著他喊季書文的聲音。
盡管早有預料，但是當看見客廳裏真實的擺放著一具屍體的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嚇了一條。
林桐語速極快：“電話裏不敢和你細說，爸，季書文欺負林雪，林雪不小心殺了人，需要你幫忙。”
欺負？
林建國楞了楞，下意識想要問，可卻在看見屍體的時候，反應過來是哪種欺負。
他臉色變了又變，罵了好幾句，想過去踹幾腳，但被林桐攔住了，林建國大口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冷靜下來，問：“小雪呢？”
“我讓她去窄道了，只要她不在這裏，就沒人會懷疑她，爸，你聽說我，咱們現在先把屍體處理好，如果屍體這輩子都不會出現，那咱們大家就什麽事都沒有，如果出了事兒，我們要給林雪頂罪。”
林建國下意識反駁：“有我和你媽就夠了，你一個小孩瞎摻和什麽。”
林桐搖了搖頭，苦笑道：“爸，你別把警察當傻子，警察辦案是講究證據的，我和你說，如果警察找上門來，爸，門口小區有監控，你是第一個被懷疑的，所以需要你去頂罪，如果流程走到你這裏就結束了，那就沒事，如果沒結束，我會和媽說，讓警察想辦法去懷疑她，幹擾警察的視線，但是媽沒有作案時間，我估計警察可能會很快反應過來，然後我會想辦法讓他們來懷疑我，到時候我去頂罪。”
林建國想說些什麽，但是看見林桐堅定的目光後，又重新咽了回去，道：“如果出事了，爸一定想辦法讓他們懷疑我，我去給你們頂罪！”
林桐今晚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了幾分，她說：“我們處理吧，這些東西你全和屍體一起處理了，只要沒有證據，他們大概率只會懷疑你，不會走到第二個流程。”
九點多。
地上的屍體、血跡、沾染著血的衣服、沙發套、紙巾，捅了人的刀都被林建國裝好塞進車裏，然後開車離開回了家裏。
林桐翻出季書文新買的沙發套換上
十點，林桐趁著四下無人跑出去，到了窄道裏和林雪一起假裝看電影。
十點出頭，陳瑞雲開著車回來。
十點半，林桐和林雪抱著電腦離開，遇到了下樓扔垃圾的王嬸。
回家後，等林雪害怕的睡著後，林桐在客廳裏給陳瑞雲重覆了一遍自己的計劃。
陳瑞雲一開始是很不讚同的，她覺得有她們兩個大人就夠了，為什麽還要把孩子給扯進去。
對此，林桐只是說：“這是計劃c，我們要做好萬全準備，我什麽都沒遭遇，我坐牢就坐了，可是林雪不一樣，她受到那種傷害，你放心她嗎？”
於是，計劃完成。
直到周日晚上，江城公園出現了一具浮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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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白色裙子是一個符號，也是一條分界線，她往後痛苦生活的分界線。
等她意識到男女性別之分後，已經被季書文誘哄著拍下許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穿衣服的，只穿小內褲的，全·裸的。
站著的，躺著的，坐著的，姿態魅惑的，拿著大提琴的。
只要她對季書文的要求產生一絲抗拒，季書文都會很是溫柔的笑著威脅她說：“這些照片都在我手機裏，如果我開心了，那我就一個人，如果我不開心，那看照片的人可能就不止我一個人了。”
於是她要比同齡人還懂得更多的生理、性知識。
這些都是在日久的折磨下一點點被灌輸進去的。
期間林雪沒有想過要一死百了，可是她又放心不下媽媽和姐姐，她舍不得她們。
於是只能日夜在這種陰暗不見太陽的日子裏茍活。
然後再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沒關系，沒有人知道的，熬過去就沒關系了，等她成年以後，上大學離開家以後，噩夢就結束了。
直到周一那天。
一切都不一樣了。
每周一、周三、周四和周日，都是季書文犯罪的日子。
因為在這四天裏，媽媽和姐姐不會在家。
季書文就會給她發一個憨笑的表情，問她到家沒有。
這就是一個信號。
但是好巧不巧，這一天，林桐晚上沒有去圖書館學習。
她留在家裏說要看電影。
林雪不敢讓林桐留在家裏，既不敢讓姐姐發現自己的秘密，又擔心如果姐姐在家，萬一季書文那個畜生對姐姐動手怎麽辦。
於是在林桐提出看電影後，她說：“姐，我等下還得練琴，老師說每天必須練三個小時，我今天還差半個小時，姐，你先去看，我練完就下去。”
平常季書文折騰她的時間一般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林桐不疑有她，然後抱著電腦說：“那我先看啊，等你下來再重新看。”
林雪說：“好。”
八點出頭沒多久，季書文就回來了。
整個過程林雪一直都在強忍著惡心被迫和季書文一起欣賞那些被拍下的照片，突然，她聽見季書文在她耳邊說：“你姐姐挺傲氣的，是個傲氣的漂亮姑娘，要不要，幫叔叔去把她帶到叔叔房間裏……”
林雪又急又怕又惱，連話都沒聽完，猛然從他懷裏站起來，指著他炸起了全身的毛：“季書文我警告你，你別動我姐姐！你要是敢動她，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季書文全然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裏，他剛才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你們兩姐妹伺候我不好嗎？我也不會對你們做什麽，也不會往外說，等將來你們長大了，想嫁誰嫁誰，又沒有影響。”
林雪根本聽不得他用這種汙言穢語來說姐姐。
小時候家裏大人都很忙，是林桐將她一點點帶大的。
長姐如母就是這樣。
林雪氣急，瘋狂怒罵著季書文讓他閉嘴，但季書文反而越說越來勁，甚至各種惡心的詞都蹦了出來。
人被氣瘋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
林雪只想讓他閉嘴，她快速跑去廚房抽了一把刀出來，指著季書文說：“我讓你閉嘴！你再敢對我姐姐說一句這種話，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季書文像是逗弄一個寵物一樣逗弄著她。
“殺我，你知道怎麽殺人嗎？”
季書文指著自己的胸口，笑道：“捅這裏才能殺人，你動手啊，你今天如果不動手，我保證你姐姐她今晚就會在我的床上！“
季書文並沒有存心激怒林雪讓她殺了自己。
因為在他看來，一個小不點拿著刀，和一只小貓露出獠牙有什麽區別呢？
無非是可愛和更可愛的區分。
但是他沒想到，林雪對自己姐姐的維護甚至要高於她自己
林雪氣瘋了。
想也不想的就舉起手中的刀朝著季書文剛才指過的地方刺去。
利刃紮進血肉裏，拔出的時候帶出了大片血液。
林雪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她滿心只有自己的姐姐。
於是在季書文一點點向下滑落的時候，又刺了第二刀。
當拔出第二刀，滾到的熱血濺到手上時，林雪終於回神。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
她滿臉恐懼的握著刀向後退，看著地上一點點沒了呼吸的人，全身都僵住了。
她……
殺人了？
她居然殺人了！
林雪第一反應是把兇器藏在背後，神魂俱震。
直到手心處傳來疼痛。
是她剛才藏刀的時候，慌亂中不小心握在刀刃上。
也正是這個疼痛喚醒她的全部神志。
林雪猛然把刀扔在地上，拿起前兩天陳瑞雲剛給自己買的、還沒來得及辦卡的手機，哆哆嗦嗦的給林桐發去語音：
“…姐！我好害怕！我殺人了！”
不到兩分鐘，她就聽見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現在這個時候，
一丁點兒細微的動靜都能嚇到這個驚懼的小孩。
直到門被推開，林桐的身影出現在林雪的視野裏，林雪再也沒忍住，哭出了聲。
一進門，就能聞到強烈的血腥味，能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人。
林桐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場景，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然後在看見林雪被濺了血的臉，當即跑過去把人抱緊自己懷裏。
她也很害怕，但她還是抱緊了林雪：“怎麽了怎麽了？林雪，和姐姐說，到底是出什麽事兒了？”
林雪太害怕了，殺人的害怕甚至掩蓋了對那些惡心事被說出來的害怕。
於是她顫聲、一點點的將自己這三年的情況說了出來。
“…我、我真不是故意要殺他的……是他對我說要欺負你…我…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我沒忍住……”
林雪越說渾身越發寒冷，她用力的抱住林桐，想從姐姐身上找到溫暖來緩解她此刻的情緒。
林桐在聽到自己妹妹說她從六年級開始就在遭遇這些的時候，從不可置信到眼眶發紅，然後聽見妹妹為了自己動手殺了季書文後，更是怒火中燒。
如果不是林雪還在這裏，她只怕自己還要沖上去給他幾刀。
但是林雪在這裏。
她需要她。
林桐強行忍住自己的情緒，壓制著情緒試圖用平穩的語調安慰她：“沒事沒事，這裏交給姐姐，你把外衣脫了，再拿衣服擦一下臉，對，擦幹凈。”
看著林雪做完這一切，林桐又避開地上的血，去衛生間裏抽了張衛生紙沾濕水，一點點把林雪臉上沒有被擦掉的血跡一點點擦掉，然後把放在一旁的電腦遞過去：“保持冷靜，聽我說，你現在就拿著電腦下去，如果遇到人問你，就說是我們一起看的電影，聽見沒？”
於是林雪被林桐趕了出去。
關好門，林桐沒有處理屍體，而是率先拿起地上的手機，上面的屏幕還沒被來得及關。
最上面那張，是林雪被拍下的照片。
林桐形容不出來這種情緒，她想殺人，很想殺人。
但是她的情緒不重要！
她要保護她的妹妹！
她妹妹剛才為了保護她才會這樣的，那現在就該換她來保護妹妹了。
林桐深深呼吸一口氣，將裏面的照片全都刪掉，為了防止季書文還有備份，她把所有可能藏照片的地方全找了一遍然後刪掉，做完這一切後，她冷靜的去洗手間洗了手，又拿冷水沖了臉。
一個計劃從她腦海中一點點成型，她開始判斷計劃的可行性。
然後走到客廳，用季書文的手機給林建國打去電話。
林建國愛喝酒，這個時候是他休息的時間，所以電話打過去的一瞬間，就能聽見林建國醉醺醺的聲音。
林桐其實不討厭自己這個父親，林雪不知道當初離婚真相，但她是知道的，甚至一點兒都不意外林建國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因為林建國不是一個好丈夫，但他確實是一個好父親。
電話那頭林建國本來還在吆喝的聲音頓時低了些，然後發出窸窣的聲響，看樣子是遠離了吵鬧的地方去了另一邊比較安靜的地方：“小桐啊，怎麽了？是沒錢了嗎？那你等我……”
林桐打斷他的話，語氣嚴肅：“爸，你周圍沒有人吧。”
林建國靜了靜，又往遠走了走，說：“怎麽了？”
林桐：“林雪殺了季書文，爸，你趕緊來，我需要你幫忙。”
掛斷電話後，林建國覺得林桐在開玩笑，他下意識想要撥回去讓林桐別鬧了，可仔細想想，自己這個姑娘似乎從來沒和她看過玩笑。
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林建國拿著手機的手突然有些發抖。
他拒絕了工地上好友的喝酒邀請，拿著車鑰匙，不顧酒駕開車過去。
他很幸運，一路上都沒有遇到查酒駕的。
在走到樓下面之後，林建國想起剛才林桐對他的囑咐。
“爸，你來的之後，動靜越大越好，你就像之前找季書文麻煩一樣。”
林建國開始學著之前一樣踉踉蹌蹌的往樓上走，邊走邊罵，還把樓梯踩的咚咚響，走到門口，又開始重重敲門，嘴裏還不幹不凈的罵著：“季書文，你個小白臉，趕緊給我開門……”
罵了兩句，裏面的門被打開，林建國直接沖進門裏，反手關上，樓道裏還殘留著他喊季書文的聲音。
盡管早有預料，但是當看見客廳裏真實的擺放著一具屍體的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嚇了一條。
林桐語速極快：“電話裏不敢和你細說，爸，季書文欺負林雪，林雪不小心殺了人，需要你幫忙。”
欺負？
林建國楞了楞，下意識想要問，可卻在看見屍體的時候，反應過來是哪種欺負。
他臉色變了又變，罵了好幾句，想過去踹幾腳，但被林桐攔住了，林建國大口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冷靜下來，問：“小雪呢？”
“我讓她去窄道了，只要她不在這裏，就沒人會懷疑她，爸，你聽說我，咱們現在先把屍體處理好，如果屍體這輩子都不會出現，那咱們大家就什麽事都沒有，如果出了事兒，我們要給林雪頂罪。”
林建國下意識反駁：“有我和你媽就夠了，你一個小孩瞎摻和什麽。”
林桐搖了搖頭，苦笑道：“爸，你別把警察當傻子，警察辦案是講究證據的，我和你說，如果警察找上門來，爸，門口小區有監控，你是第一個被懷疑的，所以需要你去頂罪，如果流程走到你這裏就結束了，那就沒事，如果沒結束，我會和媽說，讓警察想辦法去懷疑她，幹擾警察的視線，但是媽沒有作案時間，我估計警察可能會很快反應過來，然後我會想辦法讓他們來懷疑我，到時候我去頂罪。”
林建國想說些什麽，但是看見林桐堅定的目光後，又重新咽了回去，道：“如果出事了，爸一定想辦法讓他們懷疑我，我去給你們頂罪！”
林桐今晚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了幾分，她說：“我們處理吧，這些東西你全和屍體一起處理了，只要沒有證據，他們大概率只會懷疑你，不會走到第二個流程。”
九點多。
地上的屍體、血跡、沾染著血的衣服、沙發套、紙巾，捅了人的刀都被林建國裝好塞進車裏，然後開車離開回了家裏。
林桐翻出季書文新買的沙發套換上
十點，林桐趁著四下無人跑出去，到了窄道裏和林雪一起假裝看電影。
十點出頭，陳瑞雲開著車回來。
十點半，林桐和林雪抱著電腦離開，遇到了下樓扔垃圾的王嬸。
回家後，等林雪害怕的睡著後，林桐在客廳裏給陳瑞雲重覆了一遍自己的計劃。
陳瑞雲一開始是很不讚同的，她覺得有她們兩個大人就夠了，為什麽還要把孩子給扯進去。
對此，林桐只是說：“這是計劃c，我們要做好萬全準備，我什麽都沒遭遇，我坐牢就坐了，可是林雪不一樣，她受到那種傷害，你放心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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