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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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唉。
煙舟上次回去就發燒了，果然是體質不好。淮緒沒了可以騷擾的人，腦子裏胡思亂想著，筆尖敲著桌面，整個人都蔫了。
張盤路過都要罵一句戀愛腦。
這兩天林予安忙著模考完全沒空理他們——他作為尊貴的物化地考生，選科和他們不一樣，累的兩眼一抹黑，就差懸梁刺股刷他那差得要死要活的英語。
淮緒和張盤就比較閑了，他們經常在林予安睡覺的時候嚴肅商討淮某的終身大事。
“我覺得你還是可以給他過個生日。”張盤頭也不擡地打著游戲，“給點驚喜給點浪漫——我就是這樣追到小青的。”
“女孩子可能都吃那一套。”淮緒抓了把頭發，愁眉苦臉的，“我要追的是個男的，男的！”
“切，你看現在女的不都一個兩個母閻王轉世，煙小帥哥這麽溫柔善良，說不定比女的還更吃這套呢。”
“滾。”淮緒笑著推了他一把，“找你問真是什麽都問不出來。”
但這個生日肯定還是要陪他過的，追人嘛，有點誠心。
煙舟回來的時候就感覺整個寢室都有點怪怪的，林予安積極備考不說他，淮緒和張盤最近都神神秘秘的，經常躲著他和林予安嘀嘀咕咕不知道什麽。
煙舟產生了一個很恐怖的猜想。
……張盤不會出軌淮緒了吧？
可憐小青姐啊……
淮緒根本沒意識到他的暗戀對象腦洞有多大，一直和張盤聚在一起討論“如何討男孩子歡心”。
最後不得不出動萬能的度娘。
“給男孩子過生日最好送他點喜歡的……”淮緒滿懷希望地上下滑動著百度百科界面，“比如奧特曼玩具……？”
好的，度娘痛失發言權。
張盤倒還覺得挺合理，“奧特曼怎麽了，奧特曼永遠的光，誰會不喜歡奧特曼啊……”
淮緒一臉空白地把張盤推開，思考自己是不是找了個不靠譜的助攻。
“說真的，你要不先問問某個瘋狂內卷的小林同學？煙舟過生日他肯定安排好了。”張盤忽然醒悟，“草，我們這就是沒事找事幹。”
淮緒頓時茅塞頓開，手機鎖屏一扔，站起來直奔宿舍旁的自習室，“安安大寶貝兒——”
張盤一而再再而三地探頭，確定淮緒已經走了，長松一口氣，把手機放出來，“青青~我好想你啊他終於走了……”
小青默默把手機拿遠了一點，“你說你倆這不靠譜的，煙舟不被你們惡心走才怪。”
替好兄弟專心出謀劃策？開玩笑他兄弟是個戀愛腦，什麽幹不出來？
還是專心談他的戀愛吧。
*
二月二十日。
痛苦模考的變成了煙舟，一個選科選了生物的考生每天都在為生物所折磨。
考完沒兩天林予安就興沖沖地拽著他出去吃飯，說是他過生日，怎麽整也得來一個。
煙舟不是很想去，“人好多。”
這位爺好像又有點初中的時候那種孤僻的狀態了。林予安嘆口氣，好聲好氣地和他打商量，“那不叫很多人好不好？你不能一直這樣，會被別人孤立的。”
煙舟也嘆了口氣，皺了皺眉頭，“那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不好。”林予安下定決心要改變他這半死不活的社交狀態，“你剛開學的時候不挺積極的嗎，就這麽一個正常社交聚會。”
煙舟還是堅持，最後林予安犟不過他，還是同意了就他們倆。
沒辦法，天大地大壽星最大。
八卦通張盤傳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淮緒都快裂了。
林予安你不靠譜啊。
在張盤滿懷希望“放我回去和我女朋友約會吧”的目光中，淮緒一臉堅定地拍了拍張盤的肩膀，“男人從不懼怕這點困難！”
張盤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草。誰來救救我啊。
*
煙舟做題做到一半被林予安拉走，有點懵逼，“這麽快就去嗎，我還沒寫完——”
好不容易自家小朋友被他養成年了，林予安欣慰地打量了一下，扳過他的肩膀，“來來來哥給你打扮打扮，就得漂漂亮亮地過生日……”
煙舟一頭霧水地任林予安像玩奇跡暖暖一樣給他加衣服。
一件挺長的淺藍色薄外套，袖子垂下蓋住手指，頭頂被扣了一頂很大的漁夫帽，鼻梁上還架著寫作業沒來得及摘的銀邊圓框眼鏡，遮住半張臉。
天哪我家孩子怎麽這麽可愛。
林予安滿心歡喜地想要拍照，被煙舟按住，迎接死亡凝視：“你腦子有毛病啊，真在玩換裝小游戲？”
小林同學遺憾放棄，推著煙舟往人流處走。“走走走，去喝奶茶，偶爾喝一個沒問題的，打打游戲放松放松。”
“……報告長官，這裏是洞幺洞拐張盤，目標正和小林同志一起轉移方位，是否繼續跟蹤？”
淮緒默默抹了一把被小帥哥萌到充血的臉，拍了一下張盤，“走。”
張盤很林予安地翻了個白眼，快步跟上去，“我這也是為兄弟的愛情獻身了。”
淮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又被白了一眼。
“話說，淮大帥哥，你真的不覺得我們這樣跟著很像變態嗎？我們已經跟了三條街了，慫不慫啊你。”
“是挺像。”淮緒讚同地點了點頭，“所以我們要制造機會偶遇。”
真的很嫉妒林予安這麽動手動腳動兒子的啊。
張盤“切”了一聲，“是不是男人！男人就要勇一點！”
淮緒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是你想幹什麽？”
張盤沒理他，拽著他的衣袖徑直跟去了前面的冷飲店，後他們幾步推開了門。
淮緒稍稍松了口氣，“我們就找個遠點的角落坐下……”
就見張盤直接奔向煙舟坐的方向，“？”
林予安去前臺點單了，留他一個人在這百無聊賴地敲著手機。
煙舟挺煩這眼鏡的，從來沒誠過戴著眼鏡出門，不習慣，不是很舒服。
頭上忽然垂下一片陰影，煙舟下意識地以為是淮緒——在學校淮緒經常不聲不響的走到他身後這樣垂下頭來看著他笑。
不是很可能，應該是林予安點完回來了。
仰頭一看，卻看見張盤十分禮貌的微笑，“煙舟同學好巧啊~”
“？”
煙舟也很禮貌地回了一句“好巧”。
然後兩人面面相覷。
張盤真的不知道煙舟什麽時候這麽內向了，“呃其實……”
林予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放下手裏的奶茶，一下子面無表情，“你要是和你女朋友來約會絕對不會過來打招呼——說吧，淮緒在哪？”
張盤松了口氣，立刻跨過幾張桌子把埋在一邊裝死的淮緒扯了過來，“這兒。”
煙舟楞楞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兩人，不知道說什麽，又重覆了一遍“好巧”。
“都叫你不要天天死看書，把人看傻了吧。”林予安兩眼一閉不睜半死不活，“這死畜牲都不認識了？”
煙舟這才反應過來，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你們……早。”
認為自己還沒有準備好的淮緒在心裏把張盤罵了八百萬遍，迅速調整好情緒，擺出一副熟悉又欠揍的笑，“怎麽了小帥哥，就這麽把我忘了嗎，我們不熟嗎，我好傷心哦~”
煙舟這才完全開機，他嫌棄地看了淮緒一眼，“對不起？”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淮緒自然而然地貼著煙舟坐下，摟住他的肩膀，“我這麽愛你~”
“滾。”煙舟推了他一把，“店裏有暖氣，熱死了。”
林予安白眼快翻上天了，一臉“我就知道”。
這小子陰魂不散的。
張盤認真履行著一個戀愛軍師的職責，“聽淮哥說今天是煙舟小同學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正好我們倆也是瞎逛，可以和你們一起……”
林予安瞟了淮緒一眼，搶先打斷，“不——”
“可以啊。”煙舟隨意推了推眼鏡，很認真地說出了事實，“反正我們也是瞎逛，兩個人和四個人一點區別都沒有。”
淮緒直接無視了張盤得意的小眼神，他已經完全被煙舟推眼鏡那一下子迷住了，“以前怎麽沒見你戴眼鏡？”
“不深，這幾天看書的時候戴，忘摘了。”煙舟“嘖”了一聲，把淮緒的腦袋往反方向推，“都說熱死了。”
四個人果真是四處瞎逛，走過游戲廳，逛了雜貨店，和小孩哥一起踩了會滑板車，甚至去坐了旋轉木馬。
最後還是逃不開KTV真香定律。
煙舟已經走累了，他一進包間就躺在沙發上，“今天我生日，誰也別想叫我唱歌。”
他很快就後悔了。
淮緒把林予安和張盤全都灌醉，一口一個“碰一杯”，然後趁沒有人攔他，肆無忌憚抓起話筒點歌，“今天是我們小帥哥生日，我要~為他~唱一首歌~”
煙舟一言難盡地盯著立刻捂著耳朵飆臟話的張盤，直到淮緒開嗓。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草！！”
煙舟不知道是該震驚這跑調跑到大西洋的歌還是該震驚林予安中氣十足的一聲草。
話筒很快被搶走，淮緒興沖沖地跑到煙舟面前，往後一仰靠著他的肩膀，“好聽嗎小壽星~”
“好難聽。”煙舟認為淮緒是喝醉了耍酒瘋，十分冷靜地推開他，“起來。”
淮緒哼哼唧唧地又往他身上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只喝了一口。”
煙舟表情盡失地再次推開他，“可是真的很難聽。”
淮緒也不在意，看著煙舟的眼睛傻笑了一會兒，舉起手大叫一聲，“林安安！”
林予安踹了他一腳，“安靜點。”
張盤也給他來了一腳，“點到為止。”
淮緒委屈地眨眨眼，“我只是想說八點了。”
煙舟不厭其煩地推開他，“八點又怎麽了？”
一回頭，林予安已經不見了。“？”
片刻的，林予安暈頭轉向地一腳踹開包間門，抱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蛋糕回來。“嘶……怎麽有兩個煙舟啊……”
“你完了，醉鬼。”煙舟穩穩當當接住蛋糕，放在桌子上，“好了，接下來你們又要幹什麽？”
林予安傻樂兩聲，表情忽然正經，“三！二！一！”
“煙舟/小帥哥，生日/成年/十八歲生日快樂！”
淮緒表情失控地攤回沙發上，“這也一點都不齊啊。”
張盤怒了，“當時商量的是說‘煙舟生日快樂’，到頭來各喊各的不是你們嗎！”
“嚇。”煙舟忽然被逗笑了。
淮緒楞楞地看著煙舟。他笑起來像個小孩子，天真又活潑浪漫。
他深吸一口氣。
忍不住了。
*
晚上林予安要回他爺爺那，和他們不順路，張盤很有眼力見地沒去當電燈泡，選擇去小青家過夜，淮緒就扯著煙舟坐公交回寢室。
在車上盯著煙舟的側臉看了很久。“小帥哥。”
“嗯？”
“你覺得我像喝醉了嗎？”
煙舟扭過頭笑了一下，神情很溫柔，“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要說嗎？
可是我有點慫。
淮緒絞著自己的手指頭，每次心理建設好了，擡頭一看煙舟柔和的側臉，不自覺又會退縮。
我——
“**四中到了，需要下車的乘客請在此站下車。”
淮緒張了張嘴，把腹稿咽了回去，默默跟在煙舟後面往寢室樓走。
煙舟找鑰匙開門的時候還開玩笑調侃了一句，“怎麽感覺你今天話這麽少啊——”
“煙舟。”
煙舟楞了楞，有些不習慣他叫自己的名字了，“怎麽了？”
淮緒越過他把門推開，又把煙舟拉進寢室，關上了門。“沒怎麽。”
他面對著煙舟，輕輕捧著他的臉，幫他摘下了眼鏡，“生日快樂。”
視野有一瞬間變得模糊，煙舟眨了一下眼，“謝謝，你今天已經說過了。”
“煙舟。”
“到底怎麽了？”
淮緒忽然抱住了他。
他抱得很緊，像是抱一秒就少一秒，準備迎接一場失敗的告白，“我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我有一個喜歡的人，我二十二歲的時候要和他求婚，他比我大幾個月，希望他可以等到我二十二歲。”
“說過。”淮緒抱得太緊，煙舟推不開，只能任他抱著，“希望她能一直等你吧。”
“但是現在我等不了了。”淮緒忽然放開了煙舟，雙手握住他的左手，單膝跪下，神情認真。
在煙舟震驚又沒反應過來的目光中，淮緒攥了一下他的手，輕聲開口。
“我好像還沒有給你認真做過一個自我介紹。”
“煙舟同學你好，我叫淮緒。”
“請問我二十二歲的時候，可以娶你回家嗎。”
淮緒的眼神太認真，太多期待，煙舟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
漫長的沈默後，煙舟輕輕把手抽出來，後退兩步，緩緩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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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林予安忙著模考完全沒空理他們——他作為尊貴的物化地考生，選科和他們不一樣，累的兩眼一抹黑，就差懸梁刺股刷他那差得要死要活的英語。
淮緒和張盤就比較閑了，他們經常在林予安睡覺的時候嚴肅商討淮某的終身大事。
“我覺得你還是可以給他過個生日。”張盤頭也不擡地打著游戲，“給點驚喜給點浪漫——我就是這樣追到小青的。”
“女孩子可能都吃那一套。”淮緒抓了把頭發，愁眉苦臉的，“我要追的是個男的，男的！”
“切，你看現在女的不都一個兩個母閻王轉世，煙小帥哥這麽溫柔善良，說不定比女的還更吃這套呢。”
“滾。”淮緒笑著推了他一把，“找你問真是什麽都問不出來。”
但這個生日肯定還是要陪他過的，追人嘛，有點誠心。
煙舟回來的時候就感覺整個寢室都有點怪怪的，林予安積極備考不說他，淮緒和張盤最近都神神秘秘的，經常躲著他和林予安嘀嘀咕咕不知道什麽。
煙舟產生了一個很恐怖的猜想。
……張盤不會出軌淮緒了吧？
可憐小青姐啊……
淮緒根本沒意識到他的暗戀對象腦洞有多大，一直和張盤聚在一起討論“如何討男孩子歡心”。
最後不得不出動萬能的度娘。
“給男孩子過生日最好送他點喜歡的……”淮緒滿懷希望地上下滑動著百度百科界面，“比如奧特曼玩具……？”
好的，度娘痛失發言權。
張盤倒還覺得挺合理，“奧特曼怎麽了，奧特曼永遠的光，誰會不喜歡奧特曼啊……”
淮緒一臉空白地把張盤推開，思考自己是不是找了個不靠譜的助攻。
“說真的，你要不先問問某個瘋狂內卷的小林同學？煙舟過生日他肯定安排好了。”張盤忽然醒悟，“草，我們這就是沒事找事幹。”
淮緒頓時茅塞頓開，手機鎖屏一扔，站起來直奔宿舍旁的自習室，“安安大寶貝兒——”
張盤一而再再而三地探頭，確定淮緒已經走了，長松一口氣，把手機放出來，“青青~我好想你啊他終於走了……”
小青默默把手機拿遠了一點，“你說你倆這不靠譜的，煙舟不被你們惡心走才怪。”
替好兄弟專心出謀劃策？開玩笑他兄弟是個戀愛腦，什麽幹不出來？
還是專心談他的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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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日。
痛苦模考的變成了煙舟，一個選科選了生物的考生每天都在為生物所折磨。
考完沒兩天林予安就興沖沖地拽著他出去吃飯，說是他過生日，怎麽整也得來一個。
煙舟不是很想去，“人好多。”
這位爺好像又有點初中的時候那種孤僻的狀態了。林予安嘆口氣，好聲好氣地和他打商量，“那不叫很多人好不好？你不能一直這樣，會被別人孤立的。”
煙舟也嘆了口氣，皺了皺眉頭，“那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不好。”林予安下定決心要改變他這半死不活的社交狀態，“你剛開學的時候不挺積極的嗎，就這麽一個正常社交聚會。”
煙舟還是堅持，最後林予安犟不過他，還是同意了就他們倆。
沒辦法，天大地大壽星最大。
八卦通張盤傳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淮緒都快裂了。
林予安你不靠譜啊。
在張盤滿懷希望“放我回去和我女朋友約會吧”的目光中，淮緒一臉堅定地拍了拍張盤的肩膀，“男人從不懼怕這點困難！”
張盤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草。誰來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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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舟做題做到一半被林予安拉走，有點懵逼，“這麽快就去嗎，我還沒寫完——”
好不容易自家小朋友被他養成年了，林予安欣慰地打量了一下，扳過他的肩膀，“來來來哥給你打扮打扮，就得漂漂亮亮地過生日……”
煙舟一頭霧水地任林予安像玩奇跡暖暖一樣給他加衣服。
一件挺長的淺藍色薄外套，袖子垂下蓋住手指，頭頂被扣了一頂很大的漁夫帽，鼻梁上還架著寫作業沒來得及摘的銀邊圓框眼鏡，遮住半張臉。
天哪我家孩子怎麽這麽可愛。
林予安滿心歡喜地想要拍照，被煙舟按住，迎接死亡凝視：“你腦子有毛病啊，真在玩換裝小游戲？”
小林同學遺憾放棄，推著煙舟往人流處走。“走走走，去喝奶茶，偶爾喝一個沒問題的，打打游戲放松放松。”
“……報告長官，這裏是洞幺洞拐張盤，目標正和小林同志一起轉移方位，是否繼續跟蹤？”
淮緒默默抹了一把被小帥哥萌到充血的臉，拍了一下張盤，“走。”
張盤很林予安地翻了個白眼，快步跟上去，“我這也是為兄弟的愛情獻身了。”
淮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又被白了一眼。
“話說，淮大帥哥，你真的不覺得我們這樣跟著很像變態嗎？我們已經跟了三條街了，慫不慫啊你。”
“是挺像。”淮緒讚同地點了點頭，“所以我們要制造機會偶遇。”
真的很嫉妒林予安這麽動手動腳動兒子的啊。
張盤“切”了一聲，“是不是男人！男人就要勇一點！”
淮緒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是你想幹什麽？”
張盤沒理他，拽著他的衣袖徑直跟去了前面的冷飲店，後他們幾步推開了門。
淮緒稍稍松了口氣，“我們就找個遠點的角落坐下……”
就見張盤直接奔向煙舟坐的方向，“？”
林予安去前臺點單了，留他一個人在這百無聊賴地敲著手機。
煙舟挺煩這眼鏡的，從來沒誠過戴著眼鏡出門，不習慣，不是很舒服。
頭上忽然垂下一片陰影，煙舟下意識地以為是淮緒——在學校淮緒經常不聲不響的走到他身後這樣垂下頭來看著他笑。
不是很可能，應該是林予安點完回來了。
仰頭一看，卻看見張盤十分禮貌的微笑，“煙舟同學好巧啊~”
“？”
煙舟也很禮貌地回了一句“好巧”。
然後兩人面面相覷。
張盤真的不知道煙舟什麽時候這麽內向了，“呃其實……”
林予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放下手裏的奶茶，一下子面無表情，“你要是和你女朋友來約會絕對不會過來打招呼——說吧，淮緒在哪？”
張盤松了口氣，立刻跨過幾張桌子把埋在一邊裝死的淮緒扯了過來，“這兒。”
煙舟楞楞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兩人，不知道說什麽，又重覆了一遍“好巧”。
“都叫你不要天天死看書，把人看傻了吧。”林予安兩眼一閉不睜半死不活，“這死畜牲都不認識了？”
煙舟這才反應過來，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你們……早。”
認為自己還沒有準備好的淮緒在心裏把張盤罵了八百萬遍，迅速調整好情緒，擺出一副熟悉又欠揍的笑，“怎麽了小帥哥，就這麽把我忘了嗎，我們不熟嗎，我好傷心哦~”
煙舟這才完全開機，他嫌棄地看了淮緒一眼，“對不起？”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淮緒自然而然地貼著煙舟坐下，摟住他的肩膀，“我這麽愛你~”
“滾。”煙舟推了他一把，“店裏有暖氣，熱死了。”
林予安白眼快翻上天了，一臉“我就知道”。
這小子陰魂不散的。
張盤認真履行著一個戀愛軍師的職責，“聽淮哥說今天是煙舟小同學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正好我們倆也是瞎逛，可以和你們一起……”
林予安瞟了淮緒一眼，搶先打斷，“不——”
“可以啊。”煙舟隨意推了推眼鏡，很認真地說出了事實，“反正我們也是瞎逛，兩個人和四個人一點區別都沒有。”
淮緒直接無視了張盤得意的小眼神，他已經完全被煙舟推眼鏡那一下子迷住了，“以前怎麽沒見你戴眼鏡？”
“不深，這幾天看書的時候戴，忘摘了。”煙舟“嘖”了一聲，把淮緒的腦袋往反方向推，“都說熱死了。”
四個人果真是四處瞎逛，走過游戲廳，逛了雜貨店，和小孩哥一起踩了會滑板車，甚至去坐了旋轉木馬。
最後還是逃不開KTV真香定律。
煙舟已經走累了，他一進包間就躺在沙發上，“今天我生日，誰也別想叫我唱歌。”
他很快就後悔了。
淮緒把林予安和張盤全都灌醉，一口一個“碰一杯”，然後趁沒有人攔他，肆無忌憚抓起話筒點歌，“今天是我們小帥哥生日，我要~為他~唱一首歌~”
煙舟一言難盡地盯著立刻捂著耳朵飆臟話的張盤，直到淮緒開嗓。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草！！”
煙舟不知道是該震驚這跑調跑到大西洋的歌還是該震驚林予安中氣十足的一聲草。
話筒很快被搶走，淮緒興沖沖地跑到煙舟面前，往後一仰靠著他的肩膀，“好聽嗎小壽星~”
“好難聽。”煙舟認為淮緒是喝醉了耍酒瘋，十分冷靜地推開他，“起來。”
淮緒哼哼唧唧地又往他身上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只喝了一口。”
煙舟表情盡失地再次推開他，“可是真的很難聽。”
淮緒也不在意，看著煙舟的眼睛傻笑了一會兒，舉起手大叫一聲，“林安安！”
林予安踹了他一腳，“安靜點。”
張盤也給他來了一腳，“點到為止。”
淮緒委屈地眨眨眼，“我只是想說八點了。”
煙舟不厭其煩地推開他，“八點又怎麽了？”
一回頭，林予安已經不見了。“？”
片刻的，林予安暈頭轉向地一腳踹開包間門，抱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蛋糕回來。“嘶……怎麽有兩個煙舟啊……”
“你完了，醉鬼。”煙舟穩穩當當接住蛋糕，放在桌子上，“好了，接下來你們又要幹什麽？”
林予安傻樂兩聲，表情忽然正經，“三！二！一！”
“煙舟/小帥哥，生日/成年/十八歲生日快樂！”
淮緒表情失控地攤回沙發上，“這也一點都不齊啊。”
張盤怒了，“當時商量的是說‘煙舟生日快樂’，到頭來各喊各的不是你們嗎！”
“嚇。”煙舟忽然被逗笑了。
淮緒楞楞地看著煙舟。他笑起來像個小孩子，天真又活潑浪漫。
他深吸一口氣。
忍不住了。
*
晚上林予安要回他爺爺那，和他們不順路，張盤很有眼力見地沒去當電燈泡，選擇去小青家過夜，淮緒就扯著煙舟坐公交回寢室。
在車上盯著煙舟的側臉看了很久。“小帥哥。”
“嗯？”
“你覺得我像喝醉了嗎？”
煙舟扭過頭笑了一下，神情很溫柔，“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要說嗎？
可是我有點慫。
淮緒絞著自己的手指頭，每次心理建設好了，擡頭一看煙舟柔和的側臉，不自覺又會退縮。
我——
“**四中到了，需要下車的乘客請在此站下車。”
淮緒張了張嘴，把腹稿咽了回去，默默跟在煙舟後面往寢室樓走。
煙舟找鑰匙開門的時候還開玩笑調侃了一句，“怎麽感覺你今天話這麽少啊——”
“煙舟。”
煙舟楞了楞，有些不習慣他叫自己的名字了，“怎麽了？”
淮緒越過他把門推開，又把煙舟拉進寢室，關上了門。“沒怎麽。”
他面對著煙舟，輕輕捧著他的臉，幫他摘下了眼鏡，“生日快樂。”
視野有一瞬間變得模糊，煙舟眨了一下眼，“謝謝，你今天已經說過了。”
“煙舟。”
“到底怎麽了？”
淮緒忽然抱住了他。
他抱得很緊，像是抱一秒就少一秒，準備迎接一場失敗的告白，“我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我有一個喜歡的人，我二十二歲的時候要和他求婚，他比我大幾個月，希望他可以等到我二十二歲。”
“說過。”淮緒抱得太緊，煙舟推不開，只能任他抱著，“希望她能一直等你吧。”
“但是現在我等不了了。”淮緒忽然放開了煙舟，雙手握住他的左手，單膝跪下，神情認真。
在煙舟震驚又沒反應過來的目光中，淮緒攥了一下他的手，輕聲開口。
“我好像還沒有給你認真做過一個自我介紹。”
“煙舟同學你好，我叫淮緒。”
“請問我二十二歲的時候，可以娶你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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