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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煙舟早自習沒點精神。

大早上的。呸。催魂。

煙舟揉著眼睛踏進教室,臉色很不好。這是什麽操蛋起床鈴。

“啊~~小懶蟲~~再不起床~~太陽曬屁股啦~~~”

操。

他打了個哈欠,看見靠窗座位邊的淮緒仰著頭,翹著椅子,蹬著桌腿睡覺,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起開,我要進去。”

淮緒兩腿一蹬,垂下腦袋哼哼唧唧地揉了把臉,破口大罵,“誰他媽踹……”

擡頭對上煙舟起床氣大到一臉不耐煩的臉,他忽然卡詞,“……”

“啊呀臥槽!”淮緒楞神的功夫,雙腳沒有蹬住桌腿,整個人“咣”一下,後腦磕在後邊的桌子上,“嘶……”

煙舟沒好氣地拽了他一把,“快起開,我要進去。”

淮緒噌一下站起來往旁邊讓,有點語無倫次,“對對對對對不起,我我我不知道咋四中高三的起床鈴時間調前了半小時沒睡醒就想瞇一會兒……”

煙舟一言不發坐到椅子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啪一下,頭抵在桌子上,呼吸平緩,顯然是睡得不省人事。

淮緒:“……”

整個八班都很沈悶,仿佛一個班的睡美人——雖然沒幾個人稱得上美人。林予安從隔壁班遛過來找煙舟的時候簡直驚了,“你們一個班昨晚都幹什麽去了?聚眾開趴嗎?睡得這麽整齊!”

扭頭一看自己班,簡直就是一群沈睡的石像,有點說不出話了,“……”

“提早半個小時,就是要了高三生的命。”淮緒臉色不太好,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哈欠。林予安的視線漂移看到座位上一睡不起的煙舟,“……他又是怎麽回事?這小崽子什麽時候來的?今天我值日要早到,走的時候沒叫他,起床氣大的很。”

“五分鐘前。”淮緒小心翼翼地捂住煙舟的耳朵。

林予安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昨晚他熬夜背物理了,肯定是急著躲回教室睡覺,早餐百分百沒吃。”

他敲了敲窗戶,壓低聲音,“我去給他買早餐,待會你出來接一下,放他抽屜裏。”

淮緒差點沒又在後腦上磕一下,“……我去買!”

林予安這麽體貼他還怎麽追啊。

林予安立刻後退幾步,用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掃了淮緒一眼,“我警告你啊,我們家煙舟不是你這個狗畜牲想泡就能泡的!”

淮緒面不改色地把椅子扳回來,“早上沒睡醒下意識把他當成張盤罵了,他好像有點生氣,我要哄……我要給他道個歉。”

林予安默默看向睡死過去的“有點生氣”的煙舟:“……”

“我罵得很臟。”淮緒一臉誠懇,“就差沒罵他祖宗十八代全得癌癥了,他絕對是不高興了。安安~我們好歹相識一場……”

林予安額角抽了抽,頭皮發麻。

十分鐘後,煙舟被門外黃醜訓遲到學生的大嗓門吵醒,滿眼空洞地僵了一會兒,緩緩直起腰,煩躁地抓了把頭發,發現自己桌洞裏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隨著他的動作掉了出來,抵在他的大腿上,“?”

煙舟隨手把那袋東西抓了出來,還冒著熱氣的幾個包子,一袋子溫豆漿。

煙舟第一反應是某位老媽子又給他買亂七八糟的早餐了。

上初中那會兒他身體很弱,比現在差的多,林予安就會逼著他認認真真吃早餐。他總是以“肉包太油膩你身板子差不能總吃那東西”之類的為理由,給他買一堆有著奇奇怪怪的餡料的包子,什麽西葫蘆炒芹菜包,還有紅豆餡兒的蒸餃。

吃怕了。怕了也得吃。

剛好煙舟也餓著,隨手捏了一個咬了口,是很正常的肉包子,不是林予安那口味恐怖的奇葩餡料。

嘶。

煙舟咬著包子,含糊不清地問旁邊在補作業的淮緒,“林予安剛剛給我買早餐放這了?”

這小迷糊勁兒真他媽可愛。

淮緒內心爆炸,笑瞇瞇地捏了一下煙舟沒戴耳釘那一邊的耳垂,被他一巴掌拍開,“我買的。”

“哦。”怪不得,這麽正常。

煙舟把吸管插進豆漿袋子,吸溜一口,咬著吸管低頭找手機,說出的話很含糊,“多少錢,我轉你。”

“不用。淮緒撐著腦袋,朝他騷媚地wink了一下,“……你當我吃飽了撐的,就是特別想請你吃早餐。”

“……?”

煙舟咬著吸管,感到懵逼。

這小表情也太可愛了。淮緒勾了勾唇角。

喜歡一個人,應該就是天天用可愛去定義他吧。

宋扡謹捧著一大堆英語試卷進了教室,“死期到咧,兩人一張自己撕……”

原就不太活躍的教室氣氛更加低迷,滿堂哀嚎,像住了一窩猴。

煙舟絲毫不擔心他的英語,趁著空輕輕踢了一下淮緒的小腿,“不會做題做傻了吧,而且你不困?還能去買早餐,我以為只有林予安那老東西這麽養生。”

“小帥哥你這就不對了。”淮緒還在看題,隨口應了一句,語氣挺嚴肅,“不吃早餐長不高,我都比你高半個頭了。”

“……”身高僅一米七三的煙舟在一米八幾大漢前並不想維待溫柔人設,只想砸死他。

煙舟飛快地掃了一眼試卷,雖然沒上過高二的課,但自身的語感和他這幾個月的狂補不是蓋的。

他潦草地在全是選擇題的練習卷上圈圈畫畫勾出答案,完了筆一扔,又趴著闔上眼。

四中原本的用意是讓這群住宿生每天早起半小時背點課文什麽的,但校領導顯然高估了這群學生的自制力。

高考的壓力緊,每個人都爭分奪秒地熬夜學習,三四點鐘沾床就睡,早上撐著也起不來,像煙舟這種心裏沒什麽理想包袱畢業就成,本身成績不錯,想隨便混個野雞大學上上就好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身旁的呼吸聲漸漸平緩。淮緒下意識放輕呼吸,填上最後一個選項,放下筆,從煙舟背後探過身,拉上了窗簾,沒讓陽光刺進來。

然後沖剛換了座位跟他僅隔一個過道的卓芯扔了個紙團。

卓芯:?

她扔下筆,展開紙團,上面是淮緒飄逸的一行小字:芯姐,我又一次感到非常灼心。

“…………”卓芯翻了個白眼,提筆回了個大大的“有病”。

沒過半分鐘,紙團又被扔回來:你生日是不是這周末?

卓芯瞟了淮緒一眼,後者塞上耳機,應該在聽聽力,還分出神來撚著隔壁煙舟睡翹的頭發,耐心壓下去。

她一瞬間看透一切。

卓芯呵了一聲,瀟灑回道:周六上午十點XXKTV,跟你說過了,想叫上你隔壁的帥哥我一點意見沒有,巴不得。

淮緒笑了一下,看著熟睡的煙舟,偷偷摸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小可愛,快來做我壁紙。

他沖卓芯比了個拇指,在課桌底下悄悄捏了捏煙舟的手心。

好軟和,什麽時候能光明正大地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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