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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舟覺得不是他瘋了就是這位仁兄瘋了。
男生說的“燭光晚餐”，就是叫上時來個同班同學，一起坐在學校門口大排檔吃燒烤。
八班的仁兄們腦子好像都不太好使，一個叫張盤的哥們兒喝了點酒，腦子一熱，把街邊的路燈當成了學校的補課通知，罵罵咧咧地脫下一只拖鞋咻一下向無辜路燈砸去。
還有一個叫卓芯的女生，搶了酒瓶就對著瓶子破口大罵“四中傻X”。
煙舟臉都木了，十分拘謹地坐著不動。
他有點想念林予安了。
張盤傻樂著把拖鞋撿回來，不知道指著誰的臉大聲喊了一句：“新轉來的帥哥呢？叫啥啊！人在哪呢！碰一個！”
坐在煙舟旁邊的那神經病也喝了不少，笑著推了張盤一把，“對啊，帥哥叫什麽啊，誒你別聽，我和帥哥的私人交流。”
張盤怒給他一拳，“百年畜生淮緒！人騷還可惡！”
哦。原來神經病叫淮緒。
煙舟面無表情地想著，又被淮緒一把勾住肩膀，“帥哥報上名來。”
煙舟繃著臉挪遠了點：“煙舟。”
“看看看看看，小帥哥名字都這麽好聽，煙囪。”淮緒嘖嘖兩聲，“不過哥的名字嘛，知道你很好奇，但說了就沒有神秘感了。”
煙舟瞪他兩秒，笑了。
聽個屁。
“趣。”淮緒扭頭和張盤唏噓，“小帥哥笑起來超級無敵好看啊，誒你不準看。”
張盤也瞪他，給他比了個中指。
“我叫個朋友過來行嗎。”煙舟點開林予安的電話，“反正這麽多人了，你請，又不差他一個。”
“好。”淮緒拉開酒瓶拉環，笑道，“帥哥說什麽是什麽。”
林予安看在煙舟的面子上被迫苦哈哈逃晚修。
他來到時眾人都醉了個七七八八，只有沒碰酒的煙舟還清醒。
他嘆口氣，隨便搬了張椅子坐下，往旁邊瞥了一眼，“臥槽，淮緒？煙舟啊，你一個不喝酒的，跟他們瞎混什麽？
煙舟思考了一下，指著路燈上掛著的拖鞋，“看，補課通知。”
“……？”
林予安楞得大腦當機了一會，反應過來後立刻站起來狂搖煙舟，“靠啊，煙舟你不會喝酒了吧？沒喝酒吧？！你這個身板子還敢喝酒？！！是不是想讓我提前給您上香！”
煙舟被晃的有點想吐。“沒喝。沒喝，不喝……別搖了。”
林予安一臉擔心的掰開他的嘴，確實沒有聞到酒味，才放下心，“嚇死老子了。”
淮緒眼睛掀開一條縫，“喲，朋友是安安啊，不早說，早就該把他叫來了。”
“安安來了？”一個叫宋扡謹的男生撐起來，打了個酒嗝，“唉，我們又在四中多活了一天，抱一個。”
“安你妹。”林予安笑著給了他一巴掌。
張盤又吼了起來：“啊！安哥也來了！齊活了！為了慶祝我們在四中多活下來一天！”
“不就是想玩游戲嗎。”卓芯一個啤酒罐扔桌上，豪爽的喊了一句，“幹！”
“真心話！”張盤麻利的把桌子中間清空，“都喝飄了就不玩大冒險了。”
煙舟張張嘴，小聲說了一句“不玩了吧”，被淹沒在同學們興奮的猴叫聲中。
林予安懟懟他，“實在不行就別玩了啊，身體重要。”
誰他媽不行。
煙舟臭著臉坐在原地沒動，表示加入。
*
淮緒轉酒瓶子。
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開過光，他嘴裏嘟嘟囔囔著“求中我煙小帥哥”，玻璃瓶瓶頭指著煙舟，瓶尾指著宋扡謹。
一桌人都來勁了，起哄著說瓶頭算數。
煙舟：“……”
淮緒笑咪咪地打了個響指，“煙囪~真心話~”
您還能再騷點嗎。
煙舟心裏吐槽，“真心話？”
“對！”卓芯又帶著人起哄。“帥哥說啊！”
“哦……”煙舟揉了揉眼睛，有點困，“那我說，我叫煙舟，不是煙囪。”
“……”
淮緒頭一次如此後悔跟一個人開玩笑。
瓶尾指著宋扡謹，他轉瓶子，這次瓶頭是他自己，瓶尾是煙舟。
“……”一群不要臉的八班人又開始起哄。
“一局換一下規則，瓶尾來！”
煙舟：“……”
“為防止小帥哥作弊，我來問一個。”淮緒戳著煙舟的手。
你說誰在作弊？
“我們這一桌人都好奇死了，小帥哥為什麽休學？”
八班嗎嘍集體盯了過來，目光如上萬瓦燈炮。
煙舟有點頭疼地拍開淮緒，“高二開學的時候上學出了點意外，我爸跟學校堅持回來不上高二，就直接來高三了。”
“還能這樣！”一桌嘩然，“那你高二的課怎麽辦！”
“誒誒誒誒。”淮緒笑著敲了敲桌子，“偏題啦，問的是你為什麽休學。什麽意外？”
一桌人目光又掃了過來，充滿求知欲。煙舟更頭疼了，“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盡管淮緒萬般不情願，接下來轉瓶子，都沒有再指向煙舟。
*
一點了。
眾人都醉了個七七八八，灘在桌子上囈語，神神叨叨地說夢話。
煙舟已經睡著了。他屈起手肘，墊在桌子上，腦袋埋進去，呼吸平緩，張盤大聲歌唱的勾石聲音都沒能把他吵醒。
淮緒還清醒，他嘆口氣，想起林予安剛說過煙舟辦走讀，但他們宿舍空位多，所以他幫煙舟交了錢，架了個床位，就上手想把他架回去，被林予安擋了一下：“我來吧。”
他把煙舟架起來，淮緒的手還沒有收回去，煙舟長軟的睫毛在他手心蹭了一下。
煙舟哼了一聲，睫毛顫動，很快又安靜下來。
淮緒頓了頓，架起他的另一只手臂，“一起吧。”
林予安剜了他一眼，眼神警惕，“什麽毛病。”
“喜歡帥哥的毛病。”淮緒架起煙舟一條胳膊，大概是酒精作用，他有點頭疼，笑容很淡。“我想問一下……煙舟到底為什麽休學。”
“嗯？”林予安楞了一下，“你還好奇這個啊。”
他很細心地壓了壓煙舟翹起來的頭發，讓他看起來沒那麽疲憊，“其實也沒啥事，高二開學的時候，放學路上一個小破廣告牌從七樓砸下來，挺重的，煙舟對動靜敏感躲了一下，沒砸到腦袋之類的地方，所以沒死，在醫院躺了一年。”
淮緒不說話了。他看著煙舟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帥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煙舟睡得很沈，根本沒理他。
林予安在可以放進宿舍樓的一個廢棄窗口墊了幾塊石頭，伸手對淮緒說，“煙舟給我吧，我抱著他，別磕著了。”
淮緒看著架在手裏的煙舟，莫名很不爽，“我抱吧。你到底跟他什麽關系啊，摟摟抱抱的。”
林予安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淮緒，“現在硬要跟他摟摟抱抱的不是你嗎。”
他探起身，確保煙舟這個破身子不磕著，他又往下面墊了幾塊石頭。“還能有什麽關系，平時是兄弟每天當保姆，老子直的。”
淮緒“哦”了一聲，摟著煙舟的腰把他輕輕拐過來，“那我抱也不是不可以吧。”
林予安：“……”
他嘆口氣，指了指窗口，“抱穩點，別叫醒他，也別給我們小少爺也摔了，他坐火車過來買了硬座，硌著一直睡不著，現在可能叫都……”叫不醒。
他還沒說完，淮緒嫌他太啰嗦
，嘖了一聲直接單手撐著窗，踩著石頭，抱了個人麻利地翻了進去。
“……”林予安翻了個白眼跟上。
“姓淮的，對我們家煙舟這麽好，你到底有什麽企圖？斷了勾引我們家煙舟的小心思。”林予安瞪他。
淮緒笑著開了門，把懷裏的小帥哥放在
鋪好的床上，“我樂於助人。”
林予安沒辦法，嘆口氣，拿了毛巾去澡堂了。“很慶幸澡堂是全天開放的。”
淮緒沒理他，過了一會兒，沖剛收拾好東西出門的林予安招了招手，“你又為什麽對煙舟這麽好？”
“啊。”林予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聽起來慷慨激昂，隨時能落淚，“就憑他對我很好，他重情重義，他初三我爸媽離婚，誰都不肯養我，打官司前他給我買了半年的飯和一套新校服，讓我不用還。語氣還怪不好的。”
淮緒沒應聲了。
他看著煙舟的側臉，睫毛一顫一顫，像星星抖動。
煙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夢見廣告牌砸下來，他沒躲，他死了，林予安跪在他墳墓前痛哭，他媽很開心的發朋友圈說礙事兒子終於死了，然後林予安莫名其妙的給媽媽的朋友圈點了個讚，又哭著拿刀殺了他媽媽……
煙舟大叫一聲“停下”，迷迷糊糊的驚醒，驚魂未定有點氣喘，眼眶莫名有些紅，臉上濕了一塊。他費勁睜開眼，看到一個人影坐在他身前。
他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個人忽然俯身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下巴硌在他的肩窩，有點疼。
“沒事了小朋友。”淮緒揉著他的頭發，貼在他肩膀上小聲哄他，“繼續睡，沒事的。我在，不會做噩夢了。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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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舟覺得不是他瘋了就是這位仁兄瘋了。
男生說的“燭光晚餐”，就是叫上時來個同班同學，一起坐在學校門口大排檔吃燒烤。
八班的仁兄們腦子好像都不太好使，一個叫張盤的哥們兒喝了點酒，腦子一熱，把街邊的路燈當成了學校的補課通知，罵罵咧咧地脫下一只拖鞋咻一下向無辜路燈砸去。
還有一個叫卓芯的女生，搶了酒瓶就對著瓶子破口大罵“四中傻X”。
煙舟臉都木了，十分拘謹地坐著不動。
他有點想念林予安了。
張盤傻樂著把拖鞋撿回來，不知道指著誰的臉大聲喊了一句：“新轉來的帥哥呢？叫啥啊！人在哪呢！碰一個！”
坐在煙舟旁邊的那神經病也喝了不少，笑著推了張盤一把，“對啊，帥哥叫什麽啊，誒你別聽，我和帥哥的私人交流。”
張盤怒給他一拳，“百年畜生淮緒！人騷還可惡！”
哦。原來神經病叫淮緒。
煙舟面無表情地想著，又被淮緒一把勾住肩膀，“帥哥報上名來。”
煙舟繃著臉挪遠了點：“煙舟。”
“看看看看看，小帥哥名字都這麽好聽，煙囪。”淮緒嘖嘖兩聲，“不過哥的名字嘛，知道你很好奇，但說了就沒有神秘感了。”
煙舟瞪他兩秒，笑了。
聽個屁。
“趣。”淮緒扭頭和張盤唏噓，“小帥哥笑起來超級無敵好看啊，誒你不準看。”
張盤也瞪他，給他比了個中指。
“我叫個朋友過來行嗎。”煙舟點開林予安的電話，“反正這麽多人了，你請，又不差他一個。”
“好。”淮緒拉開酒瓶拉環，笑道，“帥哥說什麽是什麽。”
林予安看在煙舟的面子上被迫苦哈哈逃晚修。
他來到時眾人都醉了個七七八八，只有沒碰酒的煙舟還清醒。
他嘆口氣，隨便搬了張椅子坐下，往旁邊瞥了一眼，“臥槽，淮緒？煙舟啊，你一個不喝酒的，跟他們瞎混什麽？
煙舟思考了一下，指著路燈上掛著的拖鞋，“看，補課通知。”
“……？”
林予安楞得大腦當機了一會，反應過來後立刻站起來狂搖煙舟，“靠啊，煙舟你不會喝酒了吧？沒喝酒吧？！你這個身板子還敢喝酒？！！是不是想讓我提前給您上香！”
煙舟被晃的有點想吐。“沒喝。沒喝，不喝……別搖了。”
林予安一臉擔心的掰開他的嘴，確實沒有聞到酒味，才放下心，“嚇死老子了。”
淮緒眼睛掀開一條縫，“喲，朋友是安安啊，不早說，早就該把他叫來了。”
“安安來了？”一個叫宋扡謹的男生撐起來，打了個酒嗝，“唉，我們又在四中多活了一天，抱一個。”
“安你妹。”林予安笑著給了他一巴掌。
張盤又吼了起來：“啊！安哥也來了！齊活了！為了慶祝我們在四中多活下來一天！”
“不就是想玩游戲嗎。”卓芯一個啤酒罐扔桌上，豪爽的喊了一句，“幹！”
“真心話！”張盤麻利的把桌子中間清空，“都喝飄了就不玩大冒險了。”
煙舟張張嘴，小聲說了一句“不玩了吧”，被淹沒在同學們興奮的猴叫聲中。
林予安懟懟他，“實在不行就別玩了啊，身體重要。”
誰他媽不行。
煙舟臭著臉坐在原地沒動，表示加入。
*
淮緒轉酒瓶子。
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開過光，他嘴裏嘟嘟囔囔著“求中我煙小帥哥”，玻璃瓶瓶頭指著煙舟，瓶尾指著宋扡謹。
一桌人都來勁了，起哄著說瓶頭算數。
煙舟：“……”
淮緒笑咪咪地打了個響指，“煙囪~真心話~”
您還能再騷點嗎。
煙舟心裏吐槽，“真心話？”
“對！”卓芯又帶著人起哄。“帥哥說啊！”
“哦……”煙舟揉了揉眼睛，有點困，“那我說，我叫煙舟，不是煙囪。”
“……”
淮緒頭一次如此後悔跟一個人開玩笑。
瓶尾指著宋扡謹，他轉瓶子，這次瓶頭是他自己，瓶尾是煙舟。
“……”一群不要臉的八班人又開始起哄。
“一局換一下規則，瓶尾來！”
煙舟：“……”
“為防止小帥哥作弊，我來問一個。”淮緒戳著煙舟的手。
你說誰在作弊？
“我們這一桌人都好奇死了，小帥哥為什麽休學？”
八班嗎嘍集體盯了過來，目光如上萬瓦燈炮。
煙舟有點頭疼地拍開淮緒，“高二開學的時候上學出了點意外，我爸跟學校堅持回來不上高二，就直接來高三了。”
“還能這樣！”一桌嘩然，“那你高二的課怎麽辦！”
“誒誒誒誒。”淮緒笑著敲了敲桌子，“偏題啦，問的是你為什麽休學。什麽意外？”
一桌人目光又掃了過來，充滿求知欲。煙舟更頭疼了，“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盡管淮緒萬般不情願，接下來轉瓶子，都沒有再指向煙舟。
*
一點了。
眾人都醉了個七七八八，灘在桌子上囈語，神神叨叨地說夢話。
煙舟已經睡著了。他屈起手肘，墊在桌子上，腦袋埋進去，呼吸平緩，張盤大聲歌唱的勾石聲音都沒能把他吵醒。
淮緒還清醒，他嘆口氣，想起林予安剛說過煙舟辦走讀，但他們宿舍空位多，所以他幫煙舟交了錢，架了個床位，就上手想把他架回去，被林予安擋了一下：“我來吧。”
他把煙舟架起來，淮緒的手還沒有收回去，煙舟長軟的睫毛在他手心蹭了一下。
煙舟哼了一聲，睫毛顫動，很快又安靜下來。
淮緒頓了頓，架起他的另一只手臂，“一起吧。”
林予安剜了他一眼，眼神警惕，“什麽毛病。”
“喜歡帥哥的毛病。”淮緒架起煙舟一條胳膊，大概是酒精作用，他有點頭疼，笑容很淡。“我想問一下……煙舟到底為什麽休學。”
“嗯？”林予安楞了一下，“你還好奇這個啊。”
他很細心地壓了壓煙舟翹起來的頭發，讓他看起來沒那麽疲憊，“其實也沒啥事，高二開學的時候，放學路上一個小破廣告牌從七樓砸下來，挺重的，煙舟對動靜敏感躲了一下，沒砸到腦袋之類的地方，所以沒死，在醫院躺了一年。”
淮緒不說話了。他看著煙舟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帥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煙舟睡得很沈，根本沒理他。
林予安在可以放進宿舍樓的一個廢棄窗口墊了幾塊石頭，伸手對淮緒說，“煙舟給我吧，我抱著他，別磕著了。”
淮緒看著架在手裏的煙舟，莫名很不爽，“我抱吧。你到底跟他什麽關系啊，摟摟抱抱的。”
林予安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淮緒，“現在硬要跟他摟摟抱抱的不是你嗎。”
他探起身，確保煙舟這個破身子不磕著，他又往下面墊了幾塊石頭。“還能有什麽關系，平時是兄弟每天當保姆，老子直的。”
淮緒“哦”了一聲，摟著煙舟的腰把他輕輕拐過來，“那我抱也不是不可以吧。”
林予安：“……”
他嘆口氣，指了指窗口，“抱穩點，別叫醒他，也別給我們小少爺也摔了，他坐火車過來買了硬座，硌著一直睡不著，現在可能叫都……”叫不醒。
他還沒說完，淮緒嫌他太啰嗦
，嘖了一聲直接單手撐著窗，踩著石頭，抱了個人麻利地翻了進去。
“……”林予安翻了個白眼跟上。
“姓淮的，對我們家煙舟這麽好，你到底有什麽企圖？斷了勾引我們家煙舟的小心思。”林予安瞪他。
淮緒笑著開了門，把懷裏的小帥哥放在
鋪好的床上，“我樂於助人。”
林予安沒辦法，嘆口氣，拿了毛巾去澡堂了。“很慶幸澡堂是全天開放的。”
淮緒沒理他，過了一會兒，沖剛收拾好東西出門的林予安招了招手，“你又為什麽對煙舟這麽好？”
“啊。”林予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聽起來慷慨激昂，隨時能落淚，“就憑他對我很好，他重情重義，他初三我爸媽離婚，誰都不肯養我，打官司前他給我買了半年的飯和一套新校服，讓我不用還。語氣還怪不好的。”
淮緒沒應聲了。
他看著煙舟的側臉，睫毛一顫一顫，像星星抖動。
煙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夢見廣告牌砸下來，他沒躲，他死了，林予安跪在他墳墓前痛哭，他媽很開心的發朋友圈說礙事兒子終於死了，然後林予安莫名其妙的給媽媽的朋友圈點了個讚，又哭著拿刀殺了他媽媽……
煙舟大叫一聲“停下”，迷迷糊糊的驚醒，驚魂未定有點氣喘，眼眶莫名有些紅，臉上濕了一塊。他費勁睜開眼，看到一個人影坐在他身前。
他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個人忽然俯身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下巴硌在他的肩窩，有點疼。
“沒事了小朋友。”淮緒揉著他的頭發，貼在他肩膀上小聲哄他，“繼續睡，沒事的。我在，不會做噩夢了。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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