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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玄笑的有些不明意味,他說道:“人界倒真是一個讓人看不破的地方。”

☆、舊緣重續 天後懷孕

凜玄將兩人送到臨稚宮門口後便回了,赤眉一人攙扶著還未酒醒的清靈進了臨稚宮,沒想到才進殿便見到了一臉嚴肅站在殿裏看著她倆進來的琰華君上。

赤眉只得硬著頭皮喚人。琰華點了點頭,皺著眉頭接過睡的不省人事的清靈,說道:“這百花宴的酒後勁大,尋常人不敢多喝,這是喝了幾杯才會如此。”

赤眉點頭稱是,沒多說什麽。清靈在宴會上竄來竄去的,她所見清靈喝的便有兩壺,其他的還不知道多少呢。去到宴會的人也就只有清靈一人酒醉,當時穌眠還打趣來著。

赤眉道:“要不我去弄點醒酒的湯來?”

琰華略一頷首打發赤眉下去,自個將清靈抱起來將她送進了臥室裏。他看著酣睡的清靈,嘴角溢出一絲淡笑,這人真是到哪裏都得為她操心。

清靈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琰華,面上一臉平靜,心裏卻炸開鍋了。這怎麽哪裏都有他啊,估計昨晚她醉酒的事兒又讓他知道了。

“感覺可好些?”

琰華倒了杯茶給清靈,清靈自然接過,喝完問道:“你來做什麽?”

琰華答道:“我就想著來天宮看看你有沒有鬧事。”

清靈聞言沈默數秒,說道:“雖然論歲數現在的我不如你,但論身份我可比你厲害多了,你這管的太寬了。”

琰華接著答道:“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只是放心不下你而已,生怕你受了什麽委屈。”

清靈聞言活像被雷劈了一般,急忙打住琰華:“竟不知琰華君上也是這麽個肉麻之人。”事實上她心裏都快樂開花了,能有一個人這麽惦記著她難道不好嗎。

琰華無言以對,默了會決定轉移話題,他問道:“昨日宴會可盡興?”

清靈聞言使勁點了點頭,臉上表情那叫一個高興,接著她又說道:“我還見到了赤眉餘情未了的愛人。”

“嗯?”

清靈思索片刻,說道:“便是那天界單戀花神穌眠的司音仙君凜玄。我瞧著他也非薄情之人,就是忘了咱們赤眉仙子,怪可惜的。”

琰華嘖嘖兩聲:“被人遺忘了確實不好受。”說著一直盯著清靈看。清靈頗為嫌棄地看著琰華,接著便不理他了。琰華輕笑出聲,卻是引來清靈一記狠瞪。

清靈收拾齊整後便去找赤眉,關於她與凜玄的事她想她應該與她好好商談商談。

沒想到還沒見到赤眉便聽侍者說赤眉被凜玄仙君約走了。她聞言突然感覺有些微妙,這種自家小姐姐被惡狼拐跑了的感覺,還真是無法言喻。

她思索著要去哪裏玩,見著琰華出來便跟他招了招手,說道:“走,陪我去逛逛這天宮,你應該很熟悉的。”說完便轉身走了,琰華見狀只好跟上。

——

鬼君將紫輯擄回去後便將他囚禁起來,並用鬼界的禁術強行將他喚醒。

紫輯醒來時不知已經過去百年,他的記憶依舊停留在被算計的那一刻。他以為他並沒有逃出去,而是被算計他的人給囚禁起來了。

他強忍著身上的痛楚,厲聲說道:“緣何囚禁我?”

鬼君好整以暇地站在紫輯面前,修長的手忍不住伸進牢籠裏摸了摸紫輯的臉孔,笑著說道:“這麽漂亮的臉孔,做成玩偶必定賞心悅目。”

“你!”

紫輯有些絕望,他被面前的面具男人囚禁在密閉的空間,也不知道尊神和君上能否找到他。面前的男人十分危險,讓他有一種來自靈魂的寒意。如今他靈力盡失,逃脫出去怕是無望了。而且他的修煉根基陽元也被奪取,逃出去了也怕是廢人一個。

鬼君不理會紫輯,只是說道:“你好好將養著,本君需要一個完好無損的人。”說完便走了出去。鬼君癸離離開專門祭煉鬼將的鬼界禁地,臉上帶著陰寒得意的笑。

紫輯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天,他身上的疼痛越來越明顯,而思維好似越來越混沌。他感覺他的靈魂在一點一點地被壓抑住,逐漸跟自己的肢體脫離開來。

——

百花宴結束不久,天界便發生了一件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的大事兒。天後鴻嬰突然腹痛不止,每天都在昏迷和清醒間游離。醫仙診斷出是天後懷有身孕,自身靈氣不足,供養不了腹中胎兒,所以才會出現腹痛的情況。

寵妻無度的天帝雲熾推了天界諸多事物,只專心陪在鴻嬰身旁,看得不少人感動不已。雲熾依照醫仙說的給鴻嬰輸送靈力,鴻嬰的情況立時好了不少。但是他也不能始終都陪伴在鴻嬰身邊,所以便想到將所有蘊含靈力的東西搬到碧宸宮,不時為鴻嬰提供靈力。

為此他還特意前往北荒大澤向琰華君上求取了梧桐果,此物含有濃郁的靈力,最適合不過。琰華前往拂塵殿詢問了清靈,得到同意後便將梧桐果給了出去,小朱雀懷胎不易,能幫她一點也好。

琰華送雲熾出北荒大澤,清靈無趣地在殿裏翻著書。她對鴻嬰這般模樣倒是十分好奇,不就懷孕而已,至於這麽痛苦嗎?正好看到赤眉走過來,她開口問道:“赤眉,天後的情況那麽嚴重,是否每個女子懷胎都是這樣?”

赤眉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又想起清靈其實是不通這些事物的,她言道:“天後孕育的是天族一脈,自是比別的女子要辛苦一點。尚且她才三千餘歲,於朱雀一族來說確實是年紀小了點。”

清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孕育之事,不要也罷。”赤眉聽清靈這麽一說又不禁笑了起來,直說她傻氣。

“為心愛之人誕下孩子應該感到快樂才是,反正我是這麽認為的。”

清靈與赤眉談著這事,打定主意想去探望鴻嬰一番。自鴻嬰出事後便被雲熾隔離了,不少想去探望的人都被拒之門外。她覺得她們前去也該是如此,不過北荒大澤的心意盡到了便好。

又過了幾天,鴻嬰的情況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加糟糕。清靈對此只能感慨一聲,她們並不能幫上什麽實際的忙,懷孕這種事還真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這天清靈去雲海看雲歸來,在半路上遇到一位身穿白衣、手撐油紙傘的高挑女子。那女子遠看像一幅流動的美人圖,近看像靜止不動的蘭花,頗為奇妙。

她看著這女子走遠,心裏止不住感嘆,這天宮竟然也有如此超塵脫俗、清新雅致的女子,差點把她都給迷惑住了。只是她一直撐著一把傘,倒是讓人覺著有些奇怪。

這女子走的方向是碧宸宮,莫不是也是去探望天後鴻嬰的?她搖了搖頭,接著往前走,回去一定得跟赤眉說說這事。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再見到這個女子,若是有可能,她還想與她做朋友呢。

☆、青鸞秘密 石孕詛咒

清靈漫步走著,快到臨稚宮時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眼前略過。她立時打起精神來,這分明是魔界的魔物!怎的這種東西竟然會出現在天宮這麽戒備森嚴的地方。

清靈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那魔物倒是跑得飛快,她有幾次差點都跟丟了。直到出了天宮,她感覺不對勁兒才趕緊停了下來。心裏琢磨著怕不是這魔物故意引她出天宮。前面不遠處便是鸞鳳一族的領地水千境,她猶豫一會還是向著那裏而去,就當是去拜訪青鸞罷了。

清靈悄悄潛進水千境,極力避開巡邏的衛兵。也不是她圖省事,只是走正門多沒意思,如果真被逮到了,那就另當別論了,反正她從沒被逮到過。

她琢磨著青鸞會在的地方,找了幾個地方也沒見到人,想著就此放棄罷了。而且這裏也沒有那魔物的蹤影,再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她正打算走人,突然這水千境裏的鏡湖傳出了不小的靈力波動。只是那些鸞鳳守衛依舊若無其事地巡邏著,她對此不由感到好奇。她趁著守衛換班的空隙來到鏡湖邊,然後化作狐貍模樣直接潛入了水裏。

這鸞鳳族的鏡湖顧名思義,便是可以當做鏡子使用。鸞鳳族對美的追求勝過一切,時常對鏡自憐,這鏡湖便是因此而生。其實這也是清靈起好奇心的一個依據,怎麽平時紮堆欣賞自己曼妙姿色的鸞鳳們今日不臭美了,可疑,甚是可疑。

清靈到了水下後剛開始什麽也看不見,只能憑借著傳來的靈力波動判斷靈力發出來的具體方位。這一股靈力並不純凈,似乎是由兩股不相幹的靈力雜糅而成的。莫不是這水下的什麽東西受了汙穢東西的幹擾?

清靈沒想到她見到光亮時是來到了另一個地方,而非鏡湖湖底。她爬上岸,走進面前類似洞穴的地方。隨著距離的推進,她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味,那靈力波動也越發明顯。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猜想自己接下來面對的事情絕對超出她的意料。果然,當她走到洞穴的盡頭時,見到了半人半鳳的青鸞。

此時青鸞正將尖尖的喙部刺入面前人的脖頸,霎時鮮血噴湧而出,悉數進了她的口裏。青鸞殘忍地將面前的人的精血吸食幹凈,良久才猩紅著眼眸看向定定望著她的清靈。

清靈無法置信竟然會在這裏見到這般模樣的青鸞,滿身鮮血,半人半妖,正在吸食別人的精血。她沒想到青鸞竟然會使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在修煉,不遠處的的牢籠裏還被囚禁著數個道法精純的人界修士,她這做法比人界的噬俢還要可怕。好歹青鸞在佛息濃郁的清佛山修煉了三千年,這長久的佛息洗禮竟然也不能阻止她走上邪路。

青鸞見到清靈的第一感覺便是要將面前的人殺了滅口,彼時她已失了平時的理智,只是一個嗜血狂魔而已,她立時朝著清靈攻擊過去,清靈反應靈敏地接下她刁鉆的攻擊。

清靈隨即召喚出長戟,有技巧地刺向發狂的青鸞。雖然平時與青鸞打鬥以平手告終,可那並不是她的真正實力。她用長戟刺穿青鸞的羽翅,青鸞的氣勢頓時失了大半。青鸞見勢不妙想要逃脫,卻又被清靈給截住。

經過半刻的打鬥,青鸞終是被清靈制服。她給青鸞施了一個安魂咒,並用法術將其強制化為人形,然後抱著她離開了這個洞穴。至於那些修士,只等著青鸞清醒後再做處理,現在若是將他們放出去,估計也出不了天界。

——

清靈所見的白衣女子撐著傘走進了碧宸宮,宮裏的仙娥對她都十分恭敬。她說了要找天帝,便有人帶了她前去。

白衣女子走進雲熾寢宮時雲熾正在給鴻嬰餵靈藥,鴻嬰喝完接著便睡了過去。她閉了傘站在十步之外靜靜地看著雲熾的一舉一動,冰冷高潔的面龐無甚表情。

雲熾將鴻嬰安置好便望向寢宮裏的來客,輕輕說道:“你來了龍女。”

這白衣女子便是西海龍君龍女,也是天界的第一醫仙。三千年前的天魔之戰中,她的靈丹妙藥、治愈之術拯救了不少受傷的仙神,在天界中的名聲地位都很高。她這次閉關出來正好被雲熾喚來了天宮給鴻嬰看病。

龍女點了點頭,走近雲熾,手裏的傘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旁。她在床沿上坐下,握起鴻嬰的手開始輸送靈力為她查看身體。她眉頭微蹙,顯得嚴肅正經,與她的氣質倒很相配。

時間一點點過去。雲熾等的分外焦急,尤其是在龍女神色越來越不好的情況下。

最後他終是開口問道:“你可知她到底如何了?”

龍女放下鴻嬰的手,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道:“天帝可還記得石孕這事?”

雲熾聞言眉頭皺的更深,說道:“你什麽意思?”

石孕乃是天界的禁忌之語,凡有石孕者,皆是受天劫詛咒,這是存在於世界法則中的。此事在之前便發生過,雖只是個例,卻是讓眾人警醒。

五千年前女媧私自造人,其後與伏羲孕有一子。不想這便是石孕詛咒,不僅胎兒沒有保住,就連女媧自身的靈力也被消耗殆盡,最終消逝在天地間。伏羲為此傷心欲絕,不久後也跟隨女媧羽化在了這天地間。

龍女平靜地回道:“天後乃是石孕。”

雲熾一臉不可置信,鴻嬰如此單純之人怎麽會被天劫詛咒。他固執地說道:“這不可能!”

龍女也不反駁,只是道:“你也感知得到天後的靈力在流失,無論怎麽做都無濟於事。而且靈力越強者自身被吞噬的越快,天後修為尚淺,才能到現今還沒出事。”

雲熾沈默下來,其實他應該早就猜到的,只是鴻嬰資歷尚淺,又怎會遭逢此事。“你先回去吧,這次多謝你了。”

龍女搖了搖頭,起身撐起傘打算有人。臨行前又跟雲熾說了些話,方才離開了這寢宮。她步履悠閑地走在這碧宸宮內,面色依舊是冷淡無情。

兩千年前她作為天帝的未婚妻也在這碧宸宮中小住過幾日,那段時光於她來說是蜜糖也是□□。彼時天後還算年幼,卻是唯一一個能真正逗笑天帝的人。每天看著這兩人說說笑笑,不自覺的自己也會笑起來。不過,她歡笑過後迎來的不過是天帝的退婚,好像從那之後她再也沒笑過。

她與雲熾的婚約雖然是老天帝在時定下的,多少牽扯到些利益,不過她與他也算情投意合,這婚姻聯結起來倒也算是一樁美事。

她也以為她能和雲熾走到一起,不過最終只是個妄想罷了。她深愛雲熾,雲熾卻能用一張印上天帝印記的布帛簡簡單單為他們多年的情分劃上句號,這是她想的太過美好,還是雲熾太無情?看他對天後的深情,大概她數千年前都是在自作多情。

龍女在回去的路上剛好遇見了約會的凜玄與赤眉,她看著她們之間的暧昧關系,良久嘴角裂開一個嘲諷的弧度。天族之人大多薄情,也不知有多少人已經上當了。

龍女走後雲熾在鴻嬰身旁坐了下來,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許淩亂的發絲,然後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傍晚十分鴻嬰醒了過來,這次倒是分外清醒,只不過身體更加虛弱了。雲熾抱著她為她輸送靈力,過了一會鴻嬰情況好轉了一些。

鴻嬰拉著雲熾的手,虛弱地說道:“這幾天辛苦你了,我不過是懷了身孕,卻是成了這副樣子,早知道如此便好好修行了。”

雲熾笑出聲,輕輕地摸著鴻嬰的頭說道:“剛才龍女來過,她說你只不過是懷孕初期靈力消耗有些大,過了這段時日便沒事了。”說完吻了吻她的額頭。

鴻嬰聽到龍女來過眉頭略微皺起,輕輕閉上眼睛不再言語。若說她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是誰,那便是龍女了。

龍女原本該是雲熾哥哥的妻子,但是因為她的自私,雲熾哥哥廢了他們之間的婚約,而娶了她為妻。雖然龍女跟她說她與雲熾不過是聯姻罷了無甚緊要,雲熾哥哥也安慰她別想太多,但是這顆愧疚的種子算是埋入心田了。

“我看你還困倦,再睡一會吧。”

鴻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想讓雲熾哥哥多陪我一會在我清醒的時候。”

“我一直陪著你。”雲熾說著將鴻嬰抱得更緊了些。

雲熾想起龍女臨走前說的話,她說這石孕詛咒也不是不可以消除,只要找到足夠強大的元丹替換石孕者的元丹,改變石孕者的命數,便可逃脫石孕詛咒。

當年女媧之所以沒這麽做,一則比她的元丹還要強大的只有尊神司幽,不能動手;二則,她本就有罪,私自創造生命,該受天罰。所以她最終寧願選擇死亡,也不留存於人世。對於他們這些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神祗,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

至於為了不讓鴻嬰在找到強大的元丹時消失,龍女讓他去南極尋找可以凍住時間的白冰,這樣便可以給他爭取更多的時間。

雲熾思索了很久,終於打定主意,即使讓他賠上性命,也不能讓鴻嬰有事,大抵愛情便是如此讓人瘋狂吧。

——

清靈將青鸞帶回了鸞鳳族的王宮裏,將青鸞安置好後坐在一旁等她清醒過來。她對著滿身血汙的青鸞嘆了口氣,才數月未見,這人便成了這個樣子。她在鏡湖底下所見的一切正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那時的青鸞瘋狂、嗜血,就像已經墜魔了一般。

雖然青鸞沒有與她和赤眉提及過自己的尋親之旅,但是她知道青鸞離開清佛山後的兩百年過的並不容易。赤眉曾跟她說過青鸞幼年的事,彼時青鸞一副重傷的模樣倒在清佛山腳下,是她和銀狼將青鸞帶回清佛山的。青鸞在清佛山養傷後便一直留在了清佛山修行,直到修煉成形才離開。

青鸞能在兩百年的時間內除掉修為比她高資歷比她老的前鳳王,怎麽想也不可能,但是她卻辦到了。若說這裏面沒有一點門道是不可能的,只是沒想到這門道卻是她修習邪術,走上了歧路。這邪術能助她在必要時刻膨脹自己的修為靈力,完成她要完成的事,方便快捷卻是會產生不堪設想的後果。現如今青鸞這副模樣,此事處理起來倒是有些棘手。

等了半日的時間青鸞才清醒過來,見到床沿上坐著的清靈,眼裏閃過警惕、驚愕、恐慌、悲涼、絕望的神色。

這一切變化自是被清靈看在眼中。她看著青鸞,眉頭緊蹙,問道:“你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青鸞一楞,隨即嘴角劃開一抹自嘲的笑,說道:“你都知道了,能有什麽打算。如此敗壞天界名譽的鳳王,該殺。”

“你……”

清靈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麽,她沒想到青鸞竟有自首的想法,如此也算顧全大局。這件事她定是要告訴琰華的,無論最後結果是好是壞,都不能再隱瞞。她不能讓紫輯的事再重新上演,到如今紫輯的下落依舊不明,連琰華都做好了紫輯已經死了的準備,教訓吸取一次便夠了。

清靈開口說道:“你的事我會告知琰華,或許他能幫上你的忙。我用靈力幫你控制住體內肆虐的邪氣,總會有辦法恢覆過來的。”

青鸞聽到清靈說的話瞳孔猛一收縮,若是琰華君上知道了,那她以後活著還有什麽臉面面對琰華君上,更遑論嫁與他為妻。

“不,不能告知琰華君上!”

青鸞心裏分外焦急,試圖勸說清靈為她保密。雖然身為天界仙子修煉邪術確實是她的錯誤,但是她也是被逼無奈的。

她要除掉鳳王為父王和母妃報仇,憑她三千年的修為又怎是她王叔的對手。而且坐上鳳王之位也並非易事,更何況她坐上這個位置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琰華君上,那個她深愛著的男人。

清靈拒絕了青鸞的請求,並說道:“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任性。”

清靈怎會不理解青鸞的難處,只是若是這件事被瞞了下來,到時候天界受危害就不好了。以在鏡湖裏青鸞的表現來說,遲早有一天她會站在天界的對立面,天界又豈能容忍這麽一個危險的人物。趁著現在事態不嚴重,大家該是都會站在青鸞一方幫助她。

青鸞沈默下來,眼中的絕望越發濃厚。清靈不忍心看這一幕,打算起身走人,跟青鸞告辭後便轉身離去。

青鸞腦子裏一直在想她這事暴露出去後的結果,她會被鸞鳳族拋棄,會被天界拋棄,會被琰華君上拋棄,這些事情對她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青鸞起身下床想去追回清靈,突然腦部傳來尖銳的疼痛,她痛苦地抱頭蹲下,腦海裏卻出現了一個聲音。

“你修煉邪功的事情暴露了,不想挽回局面嗎?”

青鸞聞言眸子裏的神色變得更加狠厲警惕,她質問道:“你是誰?”

腦海中的聲音嗤嗤地笑了起來,卻不回答,接著說道:“琰華君上快要知道你的事了,該怎麽辦呢?”

青鸞伸手猛烈地錘著腦袋,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幹擾我的思維?”

然而她腦海裏的聲音說的話越發犀利,“琰華君上只喜歡告密的尊神清靈,你只是自作多情。把告密者解決掉吧,封印她的記憶,讓她陪你一起墮落,這樣不是很美好?”

“啊!夠了!”青鸞使勁搖晃著腦袋,想將聲音趕出自己的頭顱裏,卻是無濟於事。

“魔界的魔種能控制一個人,把它種在尊神體內,尊神慢慢地就會聽你的話了。”

……

最後青鸞冷靜了下來,既然她要在眾人面前保持一份高潔,那就要努力扼殺掉所有意外因素,何必再糾結那麽多。到時若是受到懲罰,怕是會後悔今日的不作為。

青鸞追上還走不遠的清靈,再次向清靈提及她的這事兒,清靈依舊態度堅決。趁清靈思索間,青鸞拿出了以前收藏在鸞鳳族王室的束仙索,然後將清靈綁了起來。

“你這是要幹什麽?”

清靈很生氣,不成想青鸞不僅執迷不悟,還將她綁束起來不知道要對她做些什麽。想她拿青鸞到朋友,而青鸞卻是這樣對待她,她除了傷心失望還能如何,真是豈有此理。

青鸞嗤笑一聲,說道:“我想幹什麽?我只是不想讓你毀了我而已。”

“你!”

青鸞將清靈帶回了寢宮,同樣利用安魂咒讓清靈沈睡過去,然後施法將清靈的記憶消除掉。這些做法始終是暫時的,不過是為了防止清靈突然醒來還記得這事而已。若是要徹底消除清靈的記憶,還是得需要借助魔種。之前她腦中的聲音說的不錯,人的一生是為自己而活的,之前她就活的很好,為何現在不繼續下去。

青鸞遣人去北荒大澤告知琰華君上尊神要在水千境多待一些時日,莫要尋她。接著她便獨自前往了魔界,去盜取魔種。

☆、記憶修改 交易達成

青鸞偷偷潛入魔界的風蝕谷,避開守衛拿到了魔種。因著她身上的氣息與魔息相似,倒是沒被發現。

這風蝕谷裏安置著魔界的魔源,而這魔源便是產生魔種的母器。每一個成年魔族都有機會獲得一顆魔種來鞏固修為,對魔族來說十分有益。

這魔種對魔族之人雖好,但是對非魔之人來說便是□□了。這東西可以讓非魔之人墮入魔道,最終只能歸順魔界,不然必定沒有容身之所。

不過知道這一點的人甚少,在之前這魔種除了為魔族之人用於鞏固修為便是作為媒介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六界中這東西流傳的不算多但也不少。

正當青鸞準備返回時,魔君禦歆剛好經過風蝕谷,她發現青鸞並非魔界之人立時發動了攻擊。青鸞之前還被清靈打傷,又哪是禦歆的對手,幾招過後便被禦歆給制服了。

禦歆伸手捏住青鸞的下巴,強迫青鸞擡起頭來,嘴角裂開陰寒的笑,說道:“天界鳳王親自前來我魔界偷盜魔種,居心何在?”青鸞不答,並嘗試掙脫禦歆的束縛,卻是被禦歆牽制得更緊。

禦歆見狀接著道:“你不答也沒關系,反正你來了這魔界也出不去了。”說完禦歆便示意手下將青鸞帶了回去。難得有一個天界之人落網,何不好好利用。

青鸞被帶到魔界懲罰叛徒的囚室,這裏怨氣魔氣都十分濃重,青鸞甫一被帶進去就感覺壓抑非常。她心裏正在想著逃脫之法,而且不僅要逃出去,還要隱瞞好這件事情。如果被天界知道了,她的地位名譽肯定會一落千丈。

青鸞被綁縛在架子上,才被架上去,便感覺身上的靈力在迅速消失。她心裏頓時翻起波瀾,見到禦歆進來,一臉憤恨地看著她。

“你對我做了什麽?”

禦歆嗤笑一聲,說道:“自然是讓你乖乖聽話。”

這魔界的囚室可是大有講究,對所受懲罰之人進行的不是肉體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侵占。

青鸞頓時心生恐懼,沒有了靈力,她逃出去的可能性也零,只能在魔界淪為魚肉任人宰割。

禦歆冷眼看著青鸞的變化,過了一會拿出了一顆魔種,對著青鸞說道:“本君不知你拿這魔種是為了害誰,不過現在你也來嘗嘗它的滋味如何?”

青鸞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想大喊出聲,下一刻那魔種便飛到了她的額間,接著消失不見。頓時青鸞的額頭發出黑色的光,一個黑色火焰印記出現在額際卻又瞬間隱匿起來。

青鸞只覺腦袋變得混混沌沌起來,細小的尖銳疼痛越來越頻繁。接著只聽禦歆冷冷地道:“你是本君創造的,你是天界鳳王的替身,是魔界線人,永遠是魔君的奴隸。”

禦歆的話緩緩地化作咒語環繞在了青鸞的身邊,最終隱入了她的身體。

“啊!”

在記憶被修改的最後一刻,青鸞悲鳴出聲。腦海中的陌生聲音引誘她去犯罪,她想掙脫出來卻是就此消彌。早知道如此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前往魔界盜取魔種了。

片刻後青鸞重新睜開眼睛,原本純黑的眼珠變得猩紅,看見面前的禦歆,恭敬地喊到:“主人。”

禦歆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示意手下將青鸞放開,言道:“本君已經將天界的鳳王給除掉了,你被創造出來便是代替她留在天界。我會為你壓制體內的魔息,你有她所有的記憶,去到天界你便是她。”

青鸞聞言楞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腦海裏有兩種記憶,一種是鳳王的全部記憶,另一種是一片空白,裏面只有她是魔君奴隸還有成為魔界替身的信息。

青鸞恭敬答道:“是,主人。”

禦歆將一棵魔種遞給青鸞,說道:“你知道本君的目的。”青鸞點了點頭,天界的尊神會是魔界的一大阻礙,她要幫忙除掉她。

禦歆讓青鸞離開魔界後,之前一直在看戲的鬼君癸離來到了禦歆身邊,他笑著說道:“本君送魔君的禮物可還滿意?”

禦歆冷眼看了癸離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說道:“自是滿意。”

不久前鬼君悄悄來魔界拜訪魔君,所言的便是鬼魔兩界聯合起來攻占天界的事情。禦歆其實很早之前便有此打算,也在私底下偷偷訓練魔兵,只是卻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突破魔界封印的方法始終沒有尋到。而癸離的到來倒是給她送來了好消息。

禦歆半信半疑地問癸離有何方法,癸離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打開裏面安置的正是妖界的禁咒。禦歆當然認得這東西,沒想到卻是被癸離給盜去了。癸離說他可以用這禁咒更替魔界封印,禦歆卻是猶豫了下來。

接著癸離說還有好禮相送,便發生了剛才的事情。這也確實是份好禮物,天界地位不輕的鳳王淪落為魔界奴隸,既削弱天界力量又增長魔界實力,甚好。

禦歆接著問道:“其實本君很想知道鬼界與天界到底有何仇怨,需要鬼君親自來魔界拉攏陣營?”鬼君的到來似乎巧合了些,雖然魔界遲早有一天要再次攻入天界血洗前辱。

癸離自在答道:“沒有仇怨啊,本君就是想進攻天界而已,有何不妥?”

禦歆沒在說話,只是鬼界想與天界敵對的事有些匪夷所思。而且癸離的第一步棋便是解決掉天界尊神,這其中又是為何?也不知道彥瑾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交易達成後癸離便離開了魔界,順便還帶回去了幾顆魔種。禦歆回了寢宮,卻是對著歷屆先王的畫像發起呆來。

鬼界和魔界的交易已經達成,之後天界面臨的又將是什麽?

——

清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青鸞的寢殿裏,她好像記著她追蹤一個魔物來到了鸞鳳族的領地水千境,接著她感受到了來自鏡湖底下強勁的靈力波動,然後她就跳了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麽?

清靈正思索著青鸞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清靈醒了一臉驚喜地說道:“醒了,可有什麽不適?”

清靈見人有些羞慚,畢竟她是私自闖入水千境的。她回道:“沒事,我私闖水千境,還請見諒。”

青鸞搖了搖頭,說無事。接著她又道:“衛兵告知我鏡湖底下傳來靈力波動的事我便趕了過來,正好看到你被鏡湖反彈出來。因著你昏迷不醒,便把你帶到這裏來了,你這一睡便是三天。”

清靈聞言有些不可思議,這鏡湖到底發生了何時能將她弄成這樣。她問出來,青鸞卻是搖了搖頭,她說道:“我親自下去查探過,不過還沒下去多久這靈力波動就消失了,上岸後又讓其他士兵下去大肆查探,均無結果。”

“這便奇怪了?”清靈喃喃道。不過這畢竟是鸞鳳族的領地,發生這種事她也不太好說些什麽,便就此揭過去吧。

青鸞拍了拍清靈肩膀,說道:“這事便交給我們處理,我想你應該快點回去北荒大澤,雖說我跟君上和赤眉說了你在我這裏小住一段時日,但是時日久了難免君上會擔心。”

清靈聞言才想起這事兒,要是琰華知道了這事,估計又要訓她了,幸好青鸞知她心意給瞞了下來。她說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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