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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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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歡

還勝邪劍的旅途中雖然有不少插曲,但總的來說還算順利。

告別了柳凝煙和柳青,因為掛念其他幾把寶劍的去向,丁月華、蘇清、展昭和白玉堂盡快回到了京城。

回到開封府以後,有一個好消息正等著他們。

“比武大會?!可是聖上不是不允許在京城裏打鬥嗎?”

“對啊,不是說在京城內打鬥是觸犯律法的嗎?”

包大人神態淡然,面對丁月華等人的質疑,他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開口就是一套邏輯自洽、令人無法反駁的辯詞:“聖上不允許的時候,自然是觸犯律法的,但如今聖上應允了,自然就不觸犯律法了。”

其實說白了就是聖上想幹嘛就幹嘛。

原來,前幾天的時候,趙禎皇帝向包拯問起寶劍的事。在得知工布劍的劍主已經死了三十餘年、而且開封府找不到劍主的任何親人朋友的時候,趙禎皇帝提議,不如就在京中舉辦一場比武大會,歡迎全天下的高手都來京城切磋比試,最終在比武大會上打敗所有人獲勝的勝者可以得到工布劍。

工布劍已經是無主之物,所以用比試的辦法來決定工布劍屬於誰是最公平公正的,而且皇帝還可以借開辦比武大會,從民間選出高手為朝廷效力。

比武大會秉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由聖上親自撥款,由開封府承辦,包大人親自到場監督,所有參賽選手都不能使用自己的武器,只能用大會指定的武器,這些武器全部由刀劍閣提供,都是上好的兵刃,保證沒人能在武器上動手腳。

在丁月華他們去找柳凝煙的這幾天裏,比武大會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再過兩天,比武大會就正式開始。

如今,全天下想要證明自己、獲得工布劍的人都已經來到京城,準備在比武大會上奪得冠軍。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許多想要觀看比武大會的人也都跑到了京城,因此開封城內所有大小客棧都住滿了人,有店家趁機上漲客棧的租賃費,即便如此,開封城內仍舊是一房難求,許多來晚的人在城內租不到房子,只好在城外的驛站和村子裏租房居住,村民們也借此小賺了一筆。

用於比武的高臺已經搭好,開封府派了人手在高臺周圍日夜輪流值守,在比武大會開始之前,這裏不允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

丁月華他們四人回來之後也加入了值守,因為距離比武大會只剩兩天了,所以他們每人只需要值守一次就可以。

當天晚上是丁月華和展昭兩人在高臺旁值守。此時天色擦黑,城門剛剛關閉,暑氣逐漸消散,比武大會的高臺上站了幾個人,他們正在給高臺做倒數第五次檢查,明天會進行倒數第二、三、四次檢查,後天比武大會正式開始之前,還要做最後一次檢查。

丁月華擡頭看著高臺上的人忙碌,心裏不禁有些惋惜。

比武大會,這是多麽好的跟人比試的機會,但她卻不能參加。

至於她為什麽不能參加,包大人解釋得比較模糊,大意是她幫開封府四處尋找寶劍,雖然她並不是開封府的一員,也沒有任何官職,但是別人早就把她和開封府看作是一起的,所以她不能參加由開封府舉辦的比武大會,得避嫌。

白玉堂也因為這同樣的理由而失去了報名比武大會的資格,為此,白玉堂也郁郁寡歡。有了龍泉劍卻不能正大光明與人切磋,把他悶得不行,偏偏自從假死之後,他在開封的名氣變得太大,他想私底下悄悄跟人比試,也很容易被認出來。

包大人特意叮囑過他們,在比武大會期間就不要與別人悄悄比試了,免得影響大會的正常舉辦。

接連受到了這兩個打擊,所以白玉堂才剛回到京城,就已經想走了。

丁月華倒是還沒有立刻回去的打算。如今湛盧劍已經成功找回,襄陽王謀反的事也已經解決,就算她自己不能參加比武大會,但留下來看別人參加也是挺有趣的。

況且……

她還有話想對展大人說。

丁月華已經悄悄醞釀好幾天了,她想找個合適的時機說出來,但這種事有旁人在場的時候,的確不合適說出口,而且令她自己也沒想到的是,她本以為自己性格比較直爽,所以有什麽想說的就可以直說,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卻變得猶豫起來。

她又擡頭看了看高臺,高臺上的人正專心做著檢查,應該註意不到臺下的情況。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丁月華下定了決心,打定了主意,堅定了信念,鼓足了勇氣,朝展昭走了過去。

出乎她預料的是,就在她往展昭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展昭也恰好轉過身,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丁月華忽然手足無措起來,繼續往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索性不走了,就在這兒說吧。

“展大人,其實我……”

展昭幾乎是同時開了口:“其實我……”

丁月華看他也有話要說,以為展昭是要跟她討論比武大會的事,便道:“大人你先說吧。”

展昭沒有推辭,他鄭重地點點頭。“其實我一直對你——”

“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響亮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話,緊接著,丁兆蕙提著茶壺從高臺後面走了出來,神情非常痛苦。

“剛才不小心吞了只小蟲,它自己飛我嘴裏了,”丁兆蕙清了清嗓子,“你們說完了嗎?還沒?抱歉抱歉,那我先回去,你們繼續!”

丁月華明白過來自己二哥在說什麽之後,脾氣就像個氣球一樣瞬間鼓了起來。

繼續什麽呀!都這樣了還怎麽繼續啊!

“你來幹嘛?!”

面對丁月華的質問,丁兆蕙打了個哈哈,“別生氣嘛,天這麽熱,生氣對身體不好。我是看你們這麽辛苦,所以來給你們送涼茶。”

看來他是來送茶的份上,丁月華決定不跟他計較了。

她伸手去取茶壺,丁兆蕙把茶壺往上一提,笑道:“不過剛才的事比喝茶重要多了,既然你們兩個彼此情投意合,大哥和母親又不在,這事就由我做主吧。”

他伸長手臂攬住展昭的肩膀,道:“展大人,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不妨我們今晚就把上門提親的事給定下。提親之事關系重大,大人須親自登門,可不能只寫封信派人送去我們家。”

丁兆蕙幾句話就提起了提親,話題進展之快令丁月華猝不及防。

“別傻站這啊,這是展大人的事,也是你的事,你也過來一起。”丁兆蕙用另一只手臂攬住丁月華的肩膀,兩個人都被他緊緊圈住,一個也跑不了。

“這事聽我的,等咱們三個商量好以後,就各自往家裏寄一封信說明情況,之後再安排時間上門提親,把婚事定下來,至於婚期——”

丁兆蕙正在美美規劃著未來的種種,忽然有一道黑影從前方不遠處的巷口躥出,一雙餓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丁兆蕙——手中的茶壺。

黑影沖了過來!一把搶走了茶壺和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又一飲而盡。

如此重覆了四次,直到壺裏的茶已經倒完了,對方才意猶未盡地擦擦嘴角,發出一聲介於滿意和不滿之間的嘆息:“渴死我了,這京城裏怎麽天黑以後還這麽熱啊!”

開封城裏的確熱,但他會熱成這個樣子,跟他自己的穿著也脫不開關系。

只見此人穿得錦衣華服,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玉石鏈子和佛珠,手上的戒指大小不一,但最小的也有鴿子蛋那麽大,五顏六色的,什麽顏色的都有,腰間掛的玉佩撞在一起叮當作響,每一聲響都充滿奢靡。

這打扮、這品味,再加上這嘹亮的嗓音,即使天已經黑了,丁月華也能毫不費力地認出,此人正是純鈞劍的主人王富貴。

且說王富貴把寫給開封府的信寄出之後,就立刻啟程前往開封,終於趕在今天傍晚時分到達了開封城城門,若是再晚那麽一小會兒,城門關閉之後,就只能等明天再進城了。

丁月華看他如此匆忙,以為他是對開封府尊敬有加,所以才不敢怠慢,急匆匆來拿純鈞劍,便對他說道:“王先生不必著急,純鈞劍就在開封府,您什麽時候方便就什麽時候去取。”

王富貴很急,道:“我現在就方便,能現在帶我去嗎?!”

這下丁月華他們三人都看出了王富貴的異常,丁兆蕙揚了揚眉,把王富貴上下打量一番,說:“你總不會是破了產,著急把純鈞劍賣掉,去填你的窟窿吧?”

王富貴聽了他的話,連呸三聲,邊呸邊跺腳:“你可別瞎說,我的生意好著呢,怎麽可能會破產?!”

丁月華道:“那你這麽著急是為什麽?”

“哎呀,我這不是在來的路上聽說京城內要舉辦比武大會,所以想著在比武大會開始之前把純鈞劍給賣出去嘛。”

比武大會吸引了全天下人的目光,來參加比武大會的又都是全天下有名的、或是想借比武大會揚名的習武之人,自然都知道純鈞劍的價值,所以王富貴才想著在京城拍賣純鈞劍。

“其實我來京城本來就是打算把劍給賣掉的,不打算把劍帶回家去,”王富貴說道,“這寶劍雖好,但於我無用,放在家裏還容易遭人惦記,所以還是盡快把它賣出去的好。與其回家再賣,還不如在京城賣掉,所以我就親自來了,來的路上我又聽說京城要舉辦比武大會,這就更好了,如此一來,純鈞劍定能賣出天價。”

“所以你才不讓開封府把劍給你送去啊。”丁月華道。

王富貴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不過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參加比武大會的人只能使用開封府指定的兵器,不能使用自己的兵器,所以即使有人買下了純鈞劍,也不能將這把劍用在比武大會上。

丁月華他們向王富貴解釋了這件事之後,王富貴也沒有沮喪太久,他相信即便純鈞劍不能用於比武大會,也一定會有很多人想得到這把劍,他還是能大賺一筆。

距離比武大會只剩兩天,純鈞劍最好在這兩天之內賣出去,所以王富貴趕到京城之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精神抖擻地在開封城內四處宣傳,說自己要把純鈞劍給賣掉,拍賣時間就定在比武大會前一天上午。

京城裏人多,消息傳得很快,純鈞劍又是很多人都想要的寶貝,所以拍賣純鈞劍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樣在京城內四處飛,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

第二天一大早,拍賣場地就已經擠滿了人,所有人都想往前站,一睹純鈞劍的真容。

因為參加拍賣的人太多,包大人擔心拍賣期間發生混亂,所以派了開封府的人去維持秩序。

比武高臺那邊需要人手看著,純鈞劍競拍也需要人手看著,開封府的人有些忙不過來,所以丁月華他們像以前一樣跟去幫忙。

丁月華和蘇清來到了比武高臺這邊,以免有人看開封府調走了不少人去王富貴那邊,看著高臺的人少了,就來這邊搞破壞。

蘇清一見到丁月華就說道:“我聽丁公子說你與展大人定親了,你們成親那天可一定要請我去啊。”

不用想,一定是丁兆蕙說的。

丁月華:“還沒定的,只是昨晚才提起而已。”她看蘇清笑容滿面,似乎一點兒都不驚訝,忍不住說:“你就不覺得我們進展有點太快了嗎?”

“有嗎?”蘇清眨眨眼,“可你和展大人不是早就互相喜歡了嗎?我們都看得出來。”

丁月華:“你們都……看得出來?”

“是啊,我、丁公子、白公子,”蘇清擡眼想了想,“好像沒有誰沒看出來吧?”

“所以你們都知道了啊。”

不用想,一定是丁兆蕙說的。

算了,知道就知道了吧,反正他們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二哥提早說了,她就不用發愁該怎麽說了。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從不遠處傳來陣陣吵鬧聲。

聲音是從拍賣純鈞劍的方向傳來的,聽聲音似乎是很多人在大聲叫嚷,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

蘇清道:“不會是有人出價相同,所以打起來了吧?”

丁月華來高臺的時候經過了拍賣的場地,那時天色還很早,但場地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那裏人那麽多,萬一真打起來了,許多人擠來擠去是很容易出事的。

但她和蘇清的任務是看好比武用的高臺,如果她們兩個都離開了,高臺可能被人動手腳,所以她們商量了一番,決定讓蘇清過去看看情況,丁月華留在這裏等著。

蘇清急匆匆走了,過不多時就回來了。

丁月華看她似乎並不慌亂,只是看起來有些激動,而且這麽快就回來了,就猜到那邊應該沒出什麽大事,至少是沒出什麽壞事。

果不其然,蘇清還沒站穩就忍不住說道:“有人花一百萬兩黃金買下了純鈞劍!”

“一百萬兩?!”

正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一座黃金屋就已經足夠華貴,而一百萬兩黃金可以蓋多少座屋子啊!

丁月華知道京城有錢人多,也知道純鈞劍的價格一定不會低,但她也沒想到有人肯出一百萬兩黃金買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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