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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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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白玉堂一個人就夠辛苦了,所以韓彰在走之前攔下了丁月華,沒讓丁月華也跟去,否則就得他一個人追白玉堂和丁月華兩個人,從表面上來看就像是他們三個都在追趙臣,萬一真把趙臣給抓到了,就只能再帶回開封府,然後想辦法謀劃第二次故意放跑他的計劃。

丁月華想明白了韓彰的良苦用心,只是她還不太明白為什麽要把趙臣放走。如果把趙臣放走是為了悄悄跟在趙臣身後潛入襄陽王府的話,包大人卻沒有派任何人跟著他呀。

包拯道:“趙臣心思謹慎,若是有人跟隨,他必定會有所察覺。而且襄陽路遠,貿然前往不夠穩妥,此次放走趙臣,並非是為了靠他獲取襄陽王的消息,而是為了讓他平安回到襄陽王府。”

趙臣什麽也不肯說,所以與其把他關在地牢,還不如放他回去,讓襄陽王不安。

包大人認為,對襄陽王來說,比趙臣死在開封府更糟糕的就是趙臣毫發無傷地回來了。

他為什麽能平安回來?他都跟開封府的人說了什麽?他有沒有被招安?是不是開封府派回來的臥底?

這些根本得不到解答的問題必定會讓襄陽王不再像以前一樣信任趙臣,但因為他眼下正缺人,趙臣又是他的幹兒子,所以他也不能對趙臣怎麽樣,否則若是因為懲罰趙臣而在這個關鍵節點上失去了威信,導致手下與他離心,他就完了。

放走趙臣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離間他與襄陽王,給襄陽王添堵。

而且雖說他們從趙臣口中什麽消息也沒問出來,但至少拿到了泰阿劍,歐冶子一共鑄造了八柄劍,現在開封府內已經有了其中的五柄,襄陽王手中只有三柄,單是這一點也足夠讓襄陽王感到心焦了。

醫官給展昭處理好了傷口,尚未離開,白玉堂和韓彰就從外面回來了。

且說韓彰追了白玉堂一段路,本想等追上白玉堂之後就讓他不要再追韓彰了,但自家五弟跑得著實太快,他怎麽也追不上。

這麽追下去,五弟真的可能把趙臣給抓回來。

想到這裏,韓彰急忙往地上一坐,大聲喊道:“哎喲,我腳崴了!”

跑在前面的白玉堂聞言一頓,但沒回頭,繼續追趕趙臣。

腳崴了不是什麽大事,眼下還是抓趙臣更重要。

見自己五弟不管自己,韓彰只好改口喊道:“哎呀,要死啦,我被毒蛇給咬了!”

聽到自己二哥被毒蛇咬了,白玉堂這才止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又扭頭看了看趙臣,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然後加快腳步跑了回來。

白玉堂把韓彰從地上扶起,雖然擔心韓彰的安危,但神情卻是半信半疑:“被什麽蛇咬了?蛇呢?”

韓彰道:“沒有蛇,我是因為追不上你,所以故意這麽說的。”

白玉堂聽韓彰說沒有蛇,也就是說二哥根本沒遇上危險,心裏就不痛快,因為趙臣已經跑遠了,想追也追不上了。

他原本扶著韓彰的手臂,聽了韓彰的話以後他就松了手,又氣又疑惑:“二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韓彰就把包大人如何故意放走趙臣、他如何擔心白玉堂再把趙臣給捉住的事簡略一說。

“我不知道包大人為何要放跑趙臣,但包大人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韓彰一向沒有太多的好奇心,別人不說的事,他就算想不通也很少主動詢問。

白玉堂想了想,說:“包大人故意放跑趙臣,卻不派人跟著他,估計不是為了利用趙臣接近襄陽王,而是要離間趙臣和襄陽王的關系,讓襄陽王不再信任自己這位幹兒子。”他笑了笑,又說:“難怪包大人遲遲不對趙臣用刑,若是趙臣受了傷,襄陽王就會相信他是真的費勁力氣從開封府逃出去的,但趙臣完好無損地回去,襄陽王勢必會懷疑趙臣是與開封府達成了什麽交易。”

韓彰道:“交易不交易的,我是不清楚,反正我已經攔住你了,趙臣也跑了。五弟啊,你跑得實在太快,我讓你等等我,你也不等,害得為兄跟在你身後追得好苦啊。”

白玉堂道:“我若是等你,趙臣早就跑沒影了。我們是追逃犯,又不是出來踏青,我自然不等你。”

其實韓彰也明白這個道理,白玉堂不知道包大人故意放走趙臣,在白玉堂眼裏,趙臣就是個應該被抓回來的逃犯,他不等自己才正常。

可韓彰為了追白玉堂可是累得不輕,他總得抱怨幾句,心裏才不會有怨氣。

若是換了別人,韓彰也就不會說什麽了,只是他與白玉堂關系好,知道自己抱怨幾句,白玉堂也不會往心裏去,所以才沒有許多顧慮。

白玉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不再追趙臣,跟韓彰一起回來了。

他們回來以後,丁月華一看白玉堂的臉就知道韓彰已經把剛才的事都告訴他了,也就不必再向他解釋。

韓彰對包大人說道:“大人,趙臣已經跑了。”

包拯點點頭:“辛苦你們幫忙配合。”

白玉堂瞥了一眼還在收拾東西的醫官,扭頭對展昭說道:“你的傷沒什麽大礙吧?”

展昭笑了笑:“並無大礙。”

他看起來也像是並無大礙的樣子,如果丁月華剛才沒有親眼看到他的傷口、沒看到醫官給他縫合傷口的時候傷口仍在一直流血的樣子,她恐怕會被對方輕描淡寫的話給蒙騙。

白玉堂對展昭的話只信了五六分,但他沒有多問,畢竟傷口嚴重與否他也幫不上什麽忙,所以他只是沖展昭點了點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醫官走後,丁月華他們五人正在聊等趙臣回襄陽之後襄陽王會是什麽反應,這時王朝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對包拯說道:“大人,方才來報案的人等不及了,吵著要見您。”

包拯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丟了錢袋的人來報案,他剛才忙著審問趙臣走不開,就吩咐讓張龍趙虎先去詢問情況,之後趙臣逃跑、展昭受傷,白玉堂和韓彰回來後他們又一直在聊襄陽王的事,他早就把有人報案的事給忘了。

包拯正要起身去見那報案的人,丁月華想起了之前孫田來開封府報案的事,便說:“這次不會又是什麽探子吧?”

包拯想了想,道:“應該不是。若那人是探子,趙臣已經逃跑,他也該走了,而不是一直等著。”

展昭受的傷不輕,丟了錢袋這種事不用他出馬,等問明情況之後派王朝去調查即可,所有包拯讓展昭好好休息,不必跟去。

展昭覺得自己的傷不算什麽,不必休養,仍要跟去。

丁月華便道:“展大人,我們幾個都在,跑腿調查的差事交給我們就好,你就安心休息吧。”

展昭這才應允,又對丁月華說道:“對了,你的眼睛……”

丁月華眨了眨眼,這才想起昨天因為眼睛裏進了雨水泛紅的事,她昨天晚上睡前還看了一下眼睛,仍然有點泛紅,但是已經有恢覆的跡象,想著過一晚上一定就好了,但睡醒之後她就把這事忘了個幹幹凈凈,若不是展昭提起,她肯定想不起來。

“已經沒事了。”不過丁月華今天沒有留意眼睛的情況,擔心它還沒好全,就有點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展昭認真說道:“已經不泛紅了,若是沒有其它不適的話,應該是無大礙了。”

白玉堂道:“要不請剛才那醫官給你看看?”

丁月華:“不用。”

像眼睛進水泛紅這種小事,就算是神醫華佗來了也治不好,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病,最多過個幾天的工夫,自己就好了。

丁月華知道白玉堂說這話是調侃展昭太把她眼睛的問題當回事了,展昭卻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一副“我怎麽沒想到”的神情,說:“是啊,還是看看的好。”說著就要去把醫官給找回來。

“不必了,我眼睛已經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們去看看包大人那邊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

丁月華推著白玉堂往外走,白玉堂笑得都快岔氣了,所以沒了力氣,任由丁月華把他給推出了門。

等走到展昭聽不到的地方以後,丁月華才說道:“你少說幾句能怎麽樣啊?”

白玉堂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他揉了揉已經笑僵的臉,正色道:“說正經的,他傷得重嗎?”

“傷口挺深的,縫了好幾針,不過沒傷到骨頭。”

夏天天氣炎熱,一個不小心傷口就容易感染,丁月華想著這段日子得多在開封府待著,有什麽跑腿或是打聽消息的差事,就交給他們去做,讓展大人好生休養。

白玉堂道:“趙臣已經跑了,他一時半會是不會再來了,等他回了襄陽,也夠襄陽王頭疼了,襄陽王暫時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大動作。”

丁月華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啊。”

方才包大人先走一步去見報案的人,丁月華和白玉堂落在了後面,等他們到的時候,包大人已經端坐在桌前認真詢問情況了。

“大人,您可一定要把那賊人給抓住啊!”報案之人背對著丁月華和白玉堂,聲音急切地對包拯說道。

丁月華皺了皺眉,感覺這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白玉堂三步兩步走上前去,邊走邊問:“你是在哪裏丟了錢袋?”

那人回過頭來要看來者是誰,丁月華就這樣看到了他的臉。看清對方是誰之後,她忍不住“啊”了一聲。

對方聽到她的聲音也看了過來,也忍不住發出了“啊”的一聲。

此人她果然認識,不是別人,正是那可惡的李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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