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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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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回來的路上雨很大,反倒是到學校門口要停車的時候,雨小了不少。

剛剛警察找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因為沒出什麽大事,做了筆錄之後就讓他們先走了,說是有什麽情況會後續再聯系。

安程三人推門下車時,空中淅淅瀝瀝地飄著些雨絲,在外套上裹成一道水汽。

司機還沒回過神來,“今天接完你們這單,我就要休息了,我得回去好好補一補。”

膽子是真的被嚇破了。

白卿一貫的社交達人,淺笑兩聲,“今天辛苦你了,之後肯定會順順利利的。”

司機擺手,“你們也被嚇慘了吧,快回去吧。”

安程三人站在一片屋檐下,短暫地沈默片刻,但畢竟都是男生,在這種事情上也不能表現的太驚恐。

王啟蒙打著哈哈,“怎麽感覺今天這寺廟白拜了?”

說完覺得不對勁,拍了一下嘴巴,“啊,我沒說,我什麽都沒說,神仙們什麽都沒聽到,還是好好保佑我吧。”

白卿安撫地拍了下他的後背,“啟蒙,說什麽呢?”

白卿仰頭看著空中的細雨,“今天預報也沒說下雨,我們都沒帶傘,也就不在外面吃了,回去點外賣吧。”

安程,“嗯。”

推開寢室門,幽暗的空間卻是撲面而來的熟悉感,當燈打開時,將房內的一切都裹上一層淡淡的暖意,似乎將外界的雨汽的濕寒都隔絕了。

這讓剛剛死裏逃生的三人,都放松了些。

安程將外套搭在椅背上,拉開椅子坐下,平板被打開,指尖在上面點了兩下就逐漸停下,脖頸微垂著,像是在看什麽。

其實沒有,他是在整理思路。

寢室裏傳來王啟蒙的說話聲,“我想早點吃飯,然後早點躺下,今天有點累。”

白卿的聲音伴隨著水聲響起,“你想點什麽,可以一塊。”

王啟蒙雖然找了個之前吃過味道不錯的,“我打算吃一家麻辣燙。”

他把麻辣燙發群裏,“你們看看要點這個不?”

白卿,“行。”

安程隨口答,“嗯。”

安程還在出神,一個一次性杯子放在他跟前,上面還冒著熱氣。

白卿的聲音就在身邊,“程哥,喝一杯熱豆漿吧,去去寒,防止感冒。”

安程下意識握住杯子,送到嘴邊才想起什麽看向白卿,眼裏是很淡的疑惑。

白卿笑著解釋,“之前班會活動的時候剩了很多,我就帶回來了。”

王啟蒙也收到了白卿泡的豆漿,連連點頭,“嗯嗯,就我和白哥一塊拎回來的。”

安程點頭,“謝謝。”

外賣送到的時候,王啟蒙正在上廁所,拜托白青幫忙去校門拿一下。

宿舍到東門的距離不算很遠,大概五百多米,但來回走下來要十多分鐘。

白卿拎了一把傘下樓,在校門口的的架子上找到外賣,拎著著往回走的路上,突然接到個電話。

“餵,是今天下午在xx路報警的白卿嗎?”

白卿的步子放慢了些,“對,是我。”

對方的語氣還算溫和,“我們對你們說的那條路段的監控,都進行查看了,在你說的那個時間段內,沒有貨車逆行。”

白卿皺眉,捏著手機的手都一緊,“怎麽會?我當時明顯看見……”

“這邊確實沒看到。”

“本市的警力資源比較有限,希望白同學你以後哈,還是盡量不要做這種事情。”

就是懷疑白卿在報假警了。

白卿又問了一句,“就在那個十字路口的不遠處,一輛大貨車逆行,差點和一輛出租車撞上監控,沒有拍下來嗎?”

警察語氣嚴肅了起來,“我需要重申的是,沒有逆行的貨車,監控是不會說謊的。”

白卿沈默了一會,“我知道了。”

與此同時,安程腦海裏的007突然抱頭吶喊,“怎麽會?怎麽會找不到這輛車的數據?”

安程,“什麽意思?”

007的痛苦還在繼續,“就是字面意思,網絡上,監控裏以及公安系統都找不到這個貨車的信息。”

安程還算平靜,“007,你的數據庫可能會出錯嗎?”

小貓扭頭,語氣鑒定,“絕對不會!”

他可是資深系統,要是會出錯的話,不至於這麽多次任務都沒有檢測出來。

安程嘆了口氣,“是不是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小貓突然閉嘴,良久之後,端正地站著,“我知道了,我需要回主神空間一趟,去反饋一下這種事情,申請主神或者001號系統幫忙處理這種事情。”

“大概要多久?”

“三天。”

安程點頭,“去吧。”

如果真的像007說的那麽嚴重的話,那自然是越早解決越好。

小貓把資料收集好,臨走前,依依不舍地看著安程,“那我馬上就走了,宿主你註意安全。”

安程也是有些舍不得007的,他揉了一下小貓的腦袋,“放心吧。”

007走前,做出了最後一個囑咐,“宿主,其實我之前有想過,為什麽在學校會平穩這麽長一段時間,出了校就發生這些事情?”

“有可能這種規則暫時不會影響到學校裏面,雖然沒有科學依據,但我不在的這三天,宿主還是盡量不要出校吧。”

安程選擇接受007的忠告,“我知道了。”

從白卿手裏接過外賣的時候,安程看他的神色,似乎有話要說。

但是最後也沒說什麽。

三個人各自吃外賣,宿舍安靜下來下來,在電子設備發出的細碎聲響中,各自消化著自己的情緒。

007一離開,安程沒有了腦海裏的對話小機器人,反倒有些不習慣。

好在齊勒及時發來消息,“程哥,明天我還有比賽呢,也在我們學校,來不來看看。”

“隊長的事,你不用擔心,他說他已經不會再追你了。”

安程本來打算拒絕的手又停了一下,轉而問了下時間。

下午三點半開始,剛好後面的時間安程沒課。

反正無聊,安程答應了。

管我去死:行。

齊大爺:叫白卿一起來唄。

上次籃球賽,隊內一位哥們成功脫單了,畢竟程哥這樣的高嶺之花姐妹們都是欣賞,但他們要是能在籃球場上表現的好,也能博得美人一眼。

白卿和安程一樣,可都是活招牌。

安程在寢室問了句。

白卿也去的話,自然要喊一下啟蒙,但是啟蒙說明下午有事,就不去了。

白卿倒是很積極,“我去。”

因為比賽所處階段的不同,這次來看籃球賽的人明顯多了很多,男女生都挺多的,但齊勒還是很靠譜地給安程和白卿占了座。

兩人到的時候,齊勒熱情迎接,在球場邊緣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許百樂站在球框下,眼神時不時望向這邊,但一直沒有選擇靠近,直到一名隊員攬著他的肩膀,“許哥,怕什麽,打個招呼嘛。”

他被裹帶著到了安程跟前,試圖把語氣放得輕快,“安學弟你來了,上一場你可是我們的場外軍師啊。”

安程見狀,“算不上,就來看看。”

有隊友不太有眼力勁,直言道:“隊長,你怎麽突然不追求安學弟了,移情別戀了?”

許百樂暗地裏捏了下手指,“安學弟的追求者太多了,競爭不過。”

頂著一張臭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安程:我怎麽不知道?

“安學弟自己也許不知道呢。”

許百樂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下意識看向白卿,白卿的目光落過來,在彼此相碰的時候,勾出一個陽光的笑,“許學長。”

莫名感覺這笑後面藏著刀,許百樂打了兩句哈哈,“比賽快開始了,你們去觀眾席吧。”

齊勒拍安程肩膀,“給我加油啊,程哥。”

安程沒回他。

酷哥可能喊加油嗎,也不想想。

這場比賽反而打得很順利,將比分壓的死死的。

打籃球賽很累,但齊勒就跟個永動驢一樣,休息一會就興致勃勃地跑上來,“程哥,白卿,跟我們一塊去吃飯吧,這場比賽挺重要的,打算做一個簡單的慶功宴。”

白清留意著安程的神色,試探道:“畢竟是你們的慶功宴,我們去不太好。”

齊勒,“多餘的客氣,沒事的一塊來就行。”

安程其實是想拒絕的,齊勒一口一個程哥勸著,說是上次就沒吃成,這次怎麽都得去一次吧,而且走報銷也不花自己錢,也因為上場比賽的事情,大夥都想謝謝他。

安程:“……”

大家都知道的,他很吃軟。

齊勒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又看向白卿,“白卿你去嗎?”

白卿點頭,“那就一塊吧。”

齊勒作為中間人,很是自覺地擔任了橋梁的角色,他的性子本身就很外向,對付這種場面也很自然。

安程旁邊又擺著白卿這麽一朵人見人愛的交際花,他不用擔心酷哥怎麽社交的問題,簡單說兩句話就行。

大多時間,安程都在聽他們的八卦,什麽有個體育生看著很行實際不行,哪個學長大四了還欠著十幾個學分之類的。

陳年老瓜,但也算有滋味。

白卿將跟前的套裝碗筷拆開,又用茶水燙了燙,推到安程跟前。

稍微湊過身子,“程哥,你有什麽想喝的嗎?”

白卿留意到點的都是啤酒,只有一位隊員的女朋友跟前擺了一瓶豆奶。

安程接過碗筷,“都行。”

對服務員溝通後,白卿挑了兩瓶豆奶,因為其他的飲料都售罄了。

許百樂坐在不遠處,烤魚已經上桌,騰騰熱氣飄起扭曲了空氣。

雖然盡量克制,但目光還是會忍不住投到安程和白卿身上。

很明顯的,白卿處處都在留意安程,就連茶水擺放的位置可能會影響安程夾菜,白卿都會把茶壺提到另一邊。

但是安程似乎都沒察覺到,又或者說察覺到了,安程也習慣了。

許百樂瞧著不是滋味,安程喜歡的人不能是白卿吧。

就算決定不追了,但還是心底發酸,端著酒杯向安程和白卿敬酒。

“今天謝謝你們倆捧場了,我也沒啥好說的,就祝你們倆……”差點一句百年好合就蹦出來了,但想到白卿前前段時間的舉動,可能兩個人也還沒在一起,於是在白卿直直的眼神裏面改了口。

“有啥事都心想事成吧。”

安程面無表情地舉起裝著豆奶的杯子……

幸好杯子是陶瓷的,不然也太丟份了,他從來沒有酒量這麽差過。

白卿也跟著舉起來,在碰許百樂的杯子前,先碰了一下安程的。

“許學長客氣。”

許百樂一口飲下,心裏那些念頭竟也散了,“好了,大家都趕緊吃吧。”

一頓飯下來,安程沒怎麽說話,偶爾冷漠的寒暄兩句,偶爾看看手機,時間一長,大家都知道他不愛說話,也沒有為難他。

一頓飯快結束了,許百樂讓大家最後再喝一杯,杯子齊齊舉起,在中心碰了一下散開。

安程想著最後一口豆奶了,打算一飲而盡,喝到一半發現味道不太對。

為什麽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杯裏還剩下一半,安程默默地把杯子放了回去。

白卿也察覺不對勁,視線在桌面上掃了一圈,大概找到緣由。

“程哥,好像是剛剛那個女生的豆奶喝完了,就點了一瓶米酒,他們見我們的杯子空了,就當做飲料給我們倒滿了。”

但當時他們都沒留意,還以為就是豆奶。

“程哥……”白卿留意著安程的臉色,“你還好嗎?”

安程感覺還好,米酒而已。

而且喝都喝了,還挺好喝的,安程又把剩下半杯喝了。

也是許久沒碰酒了,有點饞了。

就是回去的路上,腦子有點發暈,但是腳步還算穩。

但為了不出意外防止丟臉,安程稍微拉近了和白卿的距離。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落在人群的身後,齊勒招呼著他們走快些,白卿只是笑道:“剛吃飯,走慢點消消食。”

說完,白卿側臉看向安程,語氣輕輕的,“程哥,我拉著你走嗎?”

安程思考一瞬,伸手。

白卿試探著拉住安程的手腕,“這樣行嗎?”

安程腦子有些暈,但不算迷糊,反問:“有什麽不行?”

兩個大男人,雖然可能都不太不直,但防止走歪拉拉手腕也沒什麽吧?又不是十指相扣。

白卿笑了聲,“沒有。”

籃球隊的人不知道都去哪了,安程和白卿獨自走了一段路,踩在細碎的影子上,踩在早夏的晚風裏。

掌心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另一個的脈搏。

走到寢室大門的時候,碰到齊勒從拐角出來,“好熱,我買了三根冰條,我們一人一根。”

說完,他的視線落在安程和白卿握著的手腕上,覺得怪怪的。

但也沒多想,直男想不到其他的。

三個都是不同口味的,隨機分配就行。

在樓梯分開,齊勒咬著冰棍,看白卿和安程手裏的冰棍都還沒撕包裝呢,囑咐道:“你們別忘了吃啊,這個天化得快。”

於是在走道裏,安程把手腕抽出來,將冰棍抵在嘴邊,淺淺咬了一口。

因為腦子發蒙,所以也沒嘗出什麽滋味。

白卿也學著安程的模樣,拆了冰棍。

兩人走進宿舍,王啟蒙還沒回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王啟蒙也一樣。

安程有些愁了。

時間過去太久,在他的那個世界裏,除了安琪,其他人的影子都快淡掉了,那他回去的話,還能認出他們嗎?

他愁得眉心都皺起來了,咬了一口冰棍,更加覺得沒有滋味。

反倒是擡頭的時候,感覺白卿手裏那根晶瑩剔透,十分可口。

“白卿,能過來一下嗎?”

白卿還沒坐下,走到安程跟前。

安程已經坐下了,所以他看向安程的時候還要低著頭,“程哥,怎麽了?”

安程沒回他。

只是轉手握住白卿的手腕,湊到自己跟前,將白卿手裏的冰棍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冰棍入口的瞬間,安程清醒了一瞬,在心裏無語。

只是米酒啊,我真服了!

安程的動作讓白卿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程哥這是醉了。

程哥咬的地方在冰棍最下面,白卿還沒咬過,有點硬,第一口甚至沒咬下來。

咬第二口的時候用了些力,眼睛微微瞇起,因為有些醉酒泛著一絲紅。

跟墻一樣冰冷的殼子退下後,好像就能看到陳哥內心最真實的樣子。

很明顯,程哥現在想試一下他手裏這根。

白卿心底有些好笑,沒忍住伸手,碰了下安程左眼眼尾。

但同時,心底的喜歡,以及碰到奇怪事故的愁緒與煩躁不解混雜在一塊,不受控制地外洩。

這些情緒,在清醒的程哥面前他不敢表露分毫。

他半蹲在安程跟前,手裏的冰棍依然舉著,腦袋卻垂落下來輕輕抵在安程的膝蓋上。

語氣幽幽,近乎呢喃,“程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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