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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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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徐景祎一貫言簡意賅,說得雲淡風輕,似乎做這些事並沒耗費他多大的心力。

看祝七聽著,漸漸垂下了眸。

徐景祎一頓,托起他的臉:“怎麽了?”

他的親昵旁若無人,祖父祖母卻還在場,祝七搖搖頭,問他:“你說我身上殘留著你的力量,那是什麽?是我帶回來的抱枕?還是戒指?”

“都算是,還有你身上的法術。”

“法術?”祝七第一次聽說,擡起胳膊左右看了看,“我身上有你的法術嗎?什麽法術?”

想到什麽,徐景祎停頓了一會兒才道;“護身的法術。在船長回家的第一天,你要和它一起睡的時候,我在你身上留下的。不然沒人看著,你半夜突然變回倉鼠容易出事。”

祝七楞了又楞,他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

等一下……

“那也就是說,有那個法術在,就算我是倉鼠,船長它們也傷不到我、更不會吃了我嗎?”

“……嗯。”

捋順了這個前提,再回想起被徐景祎的各種理由勸說同住的種種——這個大騙子!

祝七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喃喃道:“徐景祎,你好奸詐啊。”

徐景祎:“……”

孫子沈默的模樣傳達出一種顯而易見的理虧,祖父祖母來了興致,不嫌事大地拱火;“孩子,這小子幹了什麽虧心事?告訴爺爺奶奶,爺爺奶奶替你教訓他。”

這種事怎麽能和長輩說?

祝七頓時偃旗息鼓:“也沒有……”

其實想想,也是自己心志不堅,徐景祎隨便說說理由,自己就連人帶被地爬他床上去了。

好吧,後來連被都不帶了,直接滾了徐景祎的被。

“那,抱枕和戒指又是怎麽算的?”祝七臉頰微熱地把話題拉回來,“上面也有你的法術嗎?”

“差不多。”

戒指還能理解,抱枕……祝七回推了下時間,可是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熟。

是後來才在抱枕上加了法術的嗎?

心口發脹。

酸酸的,又帶著一股如同劫後餘生般的慶幸和悵然。

徐景祎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動了來這邊找他的念頭?

是從知道他要走了開始嗎?

他只是只倉鼠,一個沒有任何能力、只知道去人類世界混吃等死拿點寵物報酬的倉鼠。就算聽徐景祎說了那麽多,對神明、對神獸、對他所不了解的那些力量依然很難有一個清晰的閾值認知。

比如,他們的力量究竟能做到多少事情?有多深厚?能和世界法則抗衡到什麽地步?

祝七只能以自己的作為一只倉鼠獸人的認知去感悟,並且知道,這哪怕對徐景祎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空間亂流。

這四個字光是聽著就讓人心驚擔顫。

他的戀人現在能完好無損地坐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和他一點點解釋這些。

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情。

“好好的,怎麽哭了。”

和聽上去冬雪般清冽的嗓音不用,拭去他淚水的手是溫熱且柔和的。

祝七捉住這雙問溫暖的手,在手裏捏捏按按,似乎在確認什麽。

顧不得被祖父祖母看著有多丟人了,他吸吸鼻子,問他們道:“那爺爺奶奶,你們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徐景祎是主動來這裏的,付出頗多,並不容易。

他記得徐景祎說過,祖父祖母是在他十五歲那年生了場大病後失蹤的,是那個時候就來到這裏了嗎?聽他們和徐景祎之間的談話,似乎不是主動來的。

“我們麽……是意外,”祖母說,“我們是通過一場夢境來的。”

祖父看向了徐景祎。

徐景祎:“我?”

祖母笑了笑,說;“看來在你不記得了。病得最嚴重的時候,一直在說夢話。”

“這件事我知道,昏昏沈沈的時候,我好像做了很多夢。”

“還記得夢的內容嗎?”

“不。”

祖父道:“其實你夢到的那些內容,有很多都是關於這個世界的。”

徐景祎蹙眉:“可我從有來過這裏,在那個時候,也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世界。”

這時祖母問他:“還記不記得你生病的原因?”

徐景祎一頓。

當時生病的原因,是因為他對普通人用了法術。

——用法術的原因呢?

他當時的同桌虐貓,並且有一天,還在虐殺完了一只貓之後,將那只小貓做成肉幹零食帶到班上分發。

他發現了,感到惡心。

可又有什麽辦法能夠懲戒那樣的人?

沒有。

徐景祎打小就不是個沖動的性子,更何況他知道對普通人用法術會有什麽後果。可他看著毫不知情的同學們說著感謝的話,笑笑鬧鬧地來分搶零食,而那個小劊子手,在人群中帶著某種暢快又得逞的笑容厚顏無恥地當著“慷慨大方的好同學”。

他難得感到一陣反胃。

算是沖動之下,用了些小法術,讓那些肉幹顯現出它們原本的模樣。

只是沒想到那些小法術的影響會那麽大。

在哪些法術的引導下,小劊子手作的種種惡事被傳播出去。本人不在意,可他的父母卻是好面子的。

從某天開始,他總是帶著一些傷來學校。

偽善的面具扒下後,他看人的目光都變得陰森怨毒。

直到某天,聽說他躲在某個地方虐貓洩憤時,被附近的幾條野狗撕咬成重傷,差點兒沒搶救回來,在重癥躺了許久。他的父母來辦休學,不久後變成了退學。

之後怎麽樣,沒人再知道。

而從那個男生帶著傷來學校開始,徐景祎也病了。

發燒一天比一天嚴重,每天燒得昏昏沈沈、意識不清,一直到那男生退學之後,他的病才漸漸好轉。

好轉之後,最大的變化是他的祖父祖母人間蒸發了。

“從我們的世界法則來說,你的做法幹預了別人的人生軌跡,所以它會懲罰你,可從這個世界的角度來說,你救了這裏的獸人。”祖母說。

“當時他虐待的一些小貓,有的是從這邊過去的,有的是原本就在人類世界的,被他虐殺後才來到了這裏。但是無論哪一種,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你都間接性地阻止了更多的小動物受他迫害,所以這個世界給了你一個暫時避難的場所。”

徐景祎:“那些夢?”

“對。就算不記得夢的內容了,但你回想一下,是不是在做夢的時候,身體會沒有那麽難受?”

確實如此。

生病的那段日子裏,反倒是做夢的時候身體是最輕松的,盡管那會讓他意識昏昏沈沈。因為一旦醒來,渾身灼燒般的疼痛都讓他倍感煎熬。

“我們也是聽你迷迷糊糊說了很多的夢話,才生出探查你意識的念頭。”

“很可惜你不記得了。在夢裏,你可是來過這個世界的很多個地方,雖然只是這個世界給你制造的一些投影。不過借著它的力量,我們也才能夠讓另一個嚴厲的世界法則稍稍松動,結束了對你的懲罰。”

說到這,祖母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或許是覺得我們不服管教吧,那個傻子一樣的世界法則想要把我們關在你的夢境裏,想用這種方式又來懲罰反抗它的我們。”

祖父哈哈笑道;“沒想到這邊的世界可能也被他的做法惹毛了,直接把我們拽來了這邊。”

祝七聽得忿忿不平;“它怎麽那麽壞。”

祖父看透紅塵似的嘆息;“沒辦法,那個世界……我們稱之為‘天道’,普通人稱之為‘老天爺’的東西,是個頑固又霸道的老古董。你順著它的時候它尚且不一定對你好,更別說忤逆它了。”

“總之,我們在這裏過得也挺好的,”祖母說,“說起來,當初我們也是落在了貝果鎮呢。”

“對對對,這裏真的很不錯。”

祖父唏噓道:“不過我們當時來這邊身無分文的,也沒個住的地方,好一陣子還是用獸形生存的呢。得虧法術用得不太過分也沒事,不然我跟你奶就要當流浪雙煞咯。”

不知不覺暮色漸起,爸爸媽媽應該起床了,祝七想留兩位老人吃飯,但二老說今天來得倉促,突然登門有失禮儀,反正他們最近都會留在貝果鎮,不急這一時。

祖父祖母要走時,祝七欲言又止,似乎還有話要說。

“孩子,還有什麽事?盡管說。”祖父鼓勵道。

“就是……爺爺,你可不可以再變成貓?一下下就好。”

徐景祎的祖父是白虎,祖母是麒麟,但這兩類動物在這裏行走也多有不便,所以他們在外以獸形示人時通常都會化作貓和狗。

“小七這麽喜歡貓啊?”祖母揶揄歸揶揄,也幫著催自家老頭子趕緊變。

“哎喲,變,這就變,我們家小孫婿要看貓,爺爺還能不答應?”

說罷留著山羊胡的和藹老人搖身一變,一只矯健的白貓輕盈落地。

這麽看,誰看得出來這只貓是個老頭子?

祝七蹲下去,認認真真地端詳這只白貓片刻,而後深呼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問:“爺爺,你們以前在貝果鎮待過一段時間對吧?”

“是啊,當時啊……”

腦海中祖父的聲音又想回憶那段崢嶸歲月,祝七沒讓他說下去;“那你當時有沒有救過一只倉鼠?”

“倉鼠?沒什麽印象……有更具體的描述嗎?”

“唔……就是一只倉鼠,很小很小的倉鼠,差點兒被一條蛇吃掉的時候。”

祖父倏地變回人形,一拍腦袋:“哎,你還別說!我是有揍過一條蛇,是不是綠色的?尾巴一點紅,人類世界管它叫竹葉青,你們這兒是叫青果蛇。”

祝七眼睛興奮地睜大了:“對!”

他笑起來:“爺爺,你當初揍那條蛇的時候救了我。”

-

祖父祖母離開後,祝七還沈浸在喜悅中,拉著徐景祎回屋的一路都念念叨叨的;“沒想到那個時候是你爺爺救了我!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徐景祎垂眸看著他,眸中溢著笑意:“是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回到屋內,祝父祝母已經在廚房忙活,趴在地毯上睡了一下午的祝琉撓著肚皮迷迷瞪瞪爬起來,被祝母嫌棄口水流到了地毯上,並勒令他以後不許在地板睡覺。

祝琉嘴上應著,實則下次還敢。

稍晚的時候,離家的幾只倉鼠也接二連三地回來了。

滿滿一桌子的菜,氣氛比昨天還要熱鬧。

唯一有一點不好的是,祝七和徐景祎的座位分開了,原因是祝父說要和兒婿好好喝兩杯,讓徐景祎挨著他坐。

祝父不是好酒的人,他所說的“喝兩杯”,是一種酒精含量極低的果釀,連祝七都能喝。

“老爸,你偏心啊,怎麽不讓我陪你喝?我也要來。”祝琉嘰嘰喳喳的,擠開他大哥,和祝父一起一左一右把徐景祎包夾在中間。

祝母瞪他一眼;“整什麽幺蛾子呢,別跑來跑去,趕緊坐好。”

“坐好了坐好了,我不動了媽。你看咱們哥幾個坐一塊兒多整齊啊。”

“去。”

六哥旁邊挨著大哥,大哥旁邊挨著三哥,而祝七一邊挨著三哥,一邊挨著四姐。

和徐景祎幾乎呈對角線。

好吧,對角線就對角線吧。

但是,雖然是果釀,爸爸和六哥、大哥是不是也“兩杯”得太多了?

怎麽一個個的臉都變得越來越紅了,連徐景祎也是。

眼瞅著祝琉起身開始手舞足蹈地唱起來,徐景祎在被他抓著肩膀的搖晃下更顯得雙目迷離。

更可怕的事祝父,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祝七都察覺到不對的事情,坐在祝父身邊的祝母又怎麽會沒發現?

她也疑心有一會兒了,現在眼瞅著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一把奪過丈夫手裏的杯子,湊在鼻下好好聞了聞。

不聞不知道,一聞,她臉色一下就沈了下去:“林曉光!你這喝的是什麽?”

前一秒還熱火朝天的餐桌霎時寂滅無聲。

喝到起身手舞足蹈的祝琉把剩的最後一口酒悶了,在他媽兇狠的註視下把酒杯遞過去,乖乖坐下。

“出息了你們,偷偷換酒?”迎婿大會秒變審判大廳,“說,誰出的主意?”

唰唰唰。

祝杉指向祝琉,祝琉指向他爹,祝伊非常端水地伸出兩根手指,一根指著一個,分別是他六弟和他爹。

至於祝父,慌亂之中不知該甩鍋給誰,最後和祝琉互相指證。

“哢嚓。”

祝母一頓,連同幾個戰犯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音源。

祝思放下相機,不嫌事大:“哦,我看這場面難得一見,記錄一下,到時候洗出來也掛爸書房裏吧。”

祝爾讚同:“好主意。”

祝母:“……也行。”

祝七:“……”

至於處在受害中心的徐景祎,已經趴在桌上不知是死是活了。

審判大會還在繼續,祝七扛著被灌醉的徐景祎回房。

本來祝母讓罪行稍輕的祝杉也搭把手,但祝七輕輕一扛就把徐景祎扛了起來,於是連戴罪出力的機會也沒有的祝杉只能留下繼續接受審判。

祝七理所當然地把徐景祎領回自己的房間。

男人半靠床頭,醉酒的模樣似曾相識。

熟悉的畫面。

但他們的關系已經截然不同。

祝七倒了杯水給他:“難受嗎?想不想吐?”

徐景祎喝了口水,忽然笑了聲。

還沒等祝七問他笑什麽,就被捉住胳膊拽了下去。

重心不穩,他跌進徐景祎的的懷裏,又被他抱著翻了個身。天旋地轉,視線定格時已經被完全籠罩在徐景祎身下。

昨晚也是這樣。

只不過那時在他身上的是只美麗的白虎。

祝七心臟怦怦直跳,對上徐景祎清明的雙眼。

“你沒醉。”他立刻反應過來。

“嗯。”

徐景祎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說;“不裝醉,我怕喝出問題來的是叔叔和你哥哥們。反正他們的目的也是灌醉我。”

“那你一開始就該說出來酒有問題。”

“我說了,這飯就更吃不成了,”徐景祎一只手貼在他胃部,輕輕揉了揉,“吃飽了麽?”

“飽了。”

“撐不撐?”

“不撐……”

“那就好。”

“?”

祝七疑惑,接著感覺到某個毛茸茸的東西在他小腿上來回掃動。

他顫了顫,一低頭,果然又是徐景祎的尾巴。

“我之前就發現了,乖乖,你對我的尾巴很有感覺。”

祝七頓時紅了臉:“那是因為……”

“因為它到過這裏,對麽?”

這次尾巴掃弄的地方變成了肚臍眼的部位。

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不到尾巴的絨毛,卻帶來另一種讓人四肢發軟的酥麻。

“才不是……”祝七倔強地用雙手抵著他,“是因為有毛……”

“喜歡沒毛的?”

一時分不清這是一句普通的詢問還是一句驚天葷話,祝七震驚地看著他,從臉頰到脖子都快熟透了:“你……”

徐景祎捉住他的雙手往上舉,輕輕笑著吻下來:“好,知道了。”

或許是太久沒有這樣親密無間地廝磨過,祝七感覺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父母和哥哥姐姐們還在樓下,偶爾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於是他更不敢出聲,緊緊地抱住身下的枕頭,在一次次顫抖中把臉埋進去。可沒過多久又會被挖起來。

徐景祎一邊和他接吻,一邊說:“對呼吸不好,忍不住聲音就告訴我,我會幫你的,乖乖。”

托他的幫忙,祝七是沒發出聲音,但代價是嘴皮子磨破了。

……

兩人清清爽爽地躺回床上時,已經是半夜。

審判大會早已結束,中途祝母來敲門詢問過徐景祎的情況,但當時誰都沒有餘力回覆。得不到回答的祝母大概是當他們睡了,很快離開。

祝七被徐景祎抱在懷裏,渾身沒勁,一只胳膊懶洋洋地搭在腰上,打了個呵欠。

徐景祎吻他的額頭:“睡吧。”

“嗯……還不想睡。”

“可你都困了。”

“困了也不想睡,”祝七靠著他,聲音嘟嘟囔囔的,“想和你再說會話。”

“說什麽?”

祝七往他懷裏鉆了鉆,一時沒出聲。

明明是提出要聊天的人。

“七七,”徐景祎擡起他的下巴,“你在害怕。”

男人的眸子映著窗外朦不清的月色,一針見血地讓祝七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可徐景祎不給他縮殼的機會,手臂一收,把他緊緊地桎梏在胸前。

“可以告訴我麽?”和行為相反的是他溫柔誘哄的吻。

祝七瞇起眼承受這個滿懷溫存和安慰的親吻。

“你為了我那麽艱難地來到這裏……我不知道該怎麽做,”祝七語氣落寞,“你在這裏能待多久?徐阿姨和楊叔叔呢?還有景晗哥、你的朋友們、我們的五只小貓……現在這樣,真的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

祝七驀地擡眸,眼神覆雜。

徐景祎卻笑了聲:“這麽說,是不是很不負責。”

祝七:“嗯。”

“所以我會回去的。”

抓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了。

被壓抑了許久的的恐懼浪潮隨著這句話在決堤的邊緣搖晃溢出。

從認出徐景祎的第一秒開始,他就一直在回避某些對自己來說過於尖銳的問題。

不去問、也盡量避免不經意間提到。

害怕說出口,這場美夢就到頭了。

他像股擰巴矛盾的繩子,一邊為徐景祎的到來和擁抱充滿安全感,一邊又因為那些始終牽絆住他、就像自己也被牽絆住的人和事而感到如履薄冰。

“但是,我不會一個人回去。”

“……什麽?”

“我會帶你一起回去,”徐景祎捏著他的臉蛋,將少年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的形狀,“並且,還要帶你隨時能夠兩邊往返。”

祝七愕然片刻,感覺聲音都有點不像自己的了:“可以嗎?”

“當然。”

“可是……爺爺奶奶就沒回去。”

“你今天還沒聽出來嗎?”

“嗯?”

徐景祎放過他的臉,拇指在剛捏過的地方按揉:“他們已經在那個世界生活了很久,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體會過了人間百態,他們早就沒有什麽牽掛了。或者說,只要有彼此在身邊,對他們來說在哪有一樣。”

“你要知道,祖父祖母是比我、景晗甚至我母親力量更強的靈獸後代。我能做到的事情,他們同樣能做到。”

說著,徐景祎面上浮現出笑意:“我一直沒有和你說,是因為我目前的力量還沒有恢覆完全,不想輕易向你許諾什麽。但是今天見到祖父祖母,那邊也有姜沛和我母親他們幫忙,應該不是問題了。”

怕祝七依然不安,徐景祎又用了許多的晚安吻和承諾來安撫他。

承諾是重中之重的話語,不可以輕易許下,可徐景祎說出來的話,祝七比誰都相信他一定可以實現。

就像當初的那句“等我”,然後他真的來了。

祝七緊緊地抱住他,沈默無聲地埋在他胸膛裏。

過了幾秒,徐景祎又把他的臉挖出來:”又哭了。”

祝七甕聲甕氣:“不行嘛?”

“以前沒發現你這麽愛哭。”

“那你應該反思一下。”

祝七一邊流眼淚一邊吸鼻子一邊甩鍋給他:“就是認識你之後,我才總是哭的。”

徐景祎把手遞給到他嘴邊。

“幹什麽?”

“給你咬,洩憤。”

徐景祎說:“咬出血也沒關系。”

祝七不哭了,長睫眨著濕漉漉的淚光,默默把嘴退開,小聲埋怨;“你是不是故意的……”

“也不是沒咬過。”

不僅過去咬過,最新的啃咬記錄就在半小時前,新到祝七不願過多回想。

少年杯子一扯,拒絕他的翻舊賬行為;“我要睡覺。”

徐景祎輕輕笑了聲,把被子扯下來,替他好好地蓋好:“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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