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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番外:一眼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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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番外:一眼鐘情

陰天,無雨,悶。

幸嵐杉夢見了自己的弟弟。

幸孚比他小了近十歲,是個沒有感染“燃燼”的常人。

但幸孚生了很嚴重的病,人為的,因為他。

野心勃勃的王者早在臨星異族全面入侵之前就有另起爐竈創辦“異者之家”的打算,他需要強有力的助手來對抗當時已經在集結異者的越昱。

幸嵐杉成為了他的第一人選。

王者為了拿下幸嵐杉,采取見不得光的手段差人暗中給他的弟弟幸孚註射了一種特質的藥物。藥癮發作時會口吐白沫,呼吸困難,解藥成了王者拴住幸嵐杉的鉤子。

“我殺了你!”

少年幸嵐杉握著斷刃按倒王者,鋒利的寒光直逼向對方的脖頸。

“好呀,我和你弟弟一起死。”

乾坤顛倒之間,幸嵐杉換來第一次解藥,同時也被闖進來的弟弟破口大罵。

從此幸孚記恨他,幸嵐杉只得偷偷看望弟弟。

“幸嵐杉,我說的條件你考慮一下,你應該不希望每次都通過這種方式為你弟弟獲取解藥吧?”王者輕松找出他的死穴,“還有,我可以讓你弟弟上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用你的人生換你弟弟的人生,不好嗎?”

幸孚很爭氣,學習成績確實不錯,某高校破格錄取了他,甚至還給他發放獎學金,以及巨額的資助。

成績不錯是真,但資助皆是出自王者之手——這位來自璽域賀家,原名賀謫的多禧星超級貴族。

每個月,幸嵐杉都會抽出一天時間去看弟弟,開始會給弟弟帶去自己做的飯菜,但幸孚不領情,飯菜裝得精致散得狼狽,人還要接受幾聲發洩的怒吼。

竺闕以“燭”的身份陪幸嵐杉見過兩次幸孚。

第一次,氣,第二次,怪。

回到滋城後,竺闕想辦法與化名“葉星”的顧醒取得了聯系。

“這個幸孚不像個正常人,有點……”竺闕雙目盯著顧醒沒把後半句說出口。

“像我?”

“不是。”竺闕否認,但又找不到合適的形容。

“我知道了。”

竺闕不明所以。

顧醒指了指自己的頭:“有時候它不是個人腦,只是程序。”

“什麽意思?”

顧醒沒解釋,只說:“交給我,如果能讓王者和幸嵐杉之間徹底破裂,我們的任務會順利很多,朱武那邊我來搞定,幸嵐杉……”

稍頓幾秒,顧醒問:“你們搞過了?”他沒等答案揚揚手,“越昱囑咐你的話是等你回去,應該有一定道理吧。”

顧醒倒是很靠譜,在朱武的手下中周旋,很快就套出話:幸孚死了。竺闕第二次陪幸嵐杉去見的不是幸孚,而是方章以幸孚的身體為標本制造的“改造人”。

幸孚在得到全校第一名的成績當天,安裝了一款名為創世者HG的游戲,經過游戲指引,在好奇哥哥真實情況的驅使下來到了滋城,卻因受到“饕餮”的驚嚇病發,“饕餮”不明狀況把人給弄死了。

常人哪會什麽涅槃,人死透了,王者氣惱但無法,處死了涉事“饕餮”後,為了讓幸嵐杉繼續受制於他,與方章合作,將幸孚的屍體交給璽域研究中心,方章對其進行生物改造,就有了後來兩人第二次見到的幸孚。

竺闕將顧醒偷來的檔案交給了幸嵐杉,暗地裏聯絡伏念卿取得事發時的監控。

那晚,他們糾纏了很久,幸嵐杉不停流淚喚著他,到最後嘔血昏迷。

兜兜轉轉到現在,竺闕回到審異局繼續作他的器物部副部,而幸嵐杉……

腕上佩戴的感應器滴滴答答叫喚,拉回竺闕的思緒。

淩晨一點半,竺闕翻身躍起,拽了外套急奔出門。

重遇幸嵐杉後,他便偷偷在人的智能手杖上安裝了個小玩意,可以實時檢測到幸嵐杉的身體狀況。

感應器響個不停,竺闕飛一樣趕到幸嵐杉家門口,氣不敢喘勻,手不停地按著門鈴。

沒人應,心頭鼓敲得震天響,振得竺闕聽不到裏面任何聲音,藍色殊力光波急不可耐地鋪在門面,烙出個可容納一人的窟窿。

竺闕彎腰鉆進去個頭,就見撐著手仗趕來開門的幸嵐杉滿臉茫然地望向他。

失神的雙眼聚不起焦,只是胡亂看過來。

“是小竺闕嗎?”幸嵐杉緩緩向前一步,問。

在門外等了近十分鐘,所有的擔憂、猜測在見到幸嵐杉的霎那間沒有消失反而放大到極限。

半天不見,他眼裏的幸嵐杉似乎又瘦了又虛弱了,一桿風似的隨時都會消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竺闕心裏愈發煎熬,但傻楞在原地不進不退的姿勢也著實尷尬,像是卡在窟窿上的雕塑。

他聽見一聲極輕的嘆息。

幸嵐杉又上前了半步,現在的身體狀態只能支撐他走這麽遠的距離:“你怎麽這麽著急?你等等我,我雖然慢了點,但還是可以忍忍痛過來給你開門的……”

他搖搖欲墜,毫無說服力。

竺闕躬身一步跨進來攬住人:“我忍不了了,我快擔心死了。”

茫然的雙眸微微瞪大,幸嵐杉溫溫和和地任由他抱了會兒:“小竺闕,我好像有點站不住了……”

尾音未落,竺闕將人抱起,他滿臉懊惱,本來是擔憂幸嵐杉發病才做出如此蠢事,眼下卻被情緒所困竟忘了眼前人正在發病。

他連忙將人安頓到床上,取來藥物和儀器,熟練地接好,口中連連道歉:“對不起。”

“你是對不起我的門還是對不起什麽?”幸嵐杉看不見,但能感受到竺闕的手忙腳亂,“放心,我不會報警的。”

“幸嵐杉,對不起。”

一句話完又收到竺闕的道歉。

虛汗鋪了滿面,幸嵐杉微蜷著身體側身面對著竺闕的方向:“你不要總說對不起。”

他又輕嘆氣,擡手嘗試去撫竺闕的臉頰:“要是能看見你就好了,總感覺你的語氣很委屈啊……”

臉沒摸到,倒是碰到了竺闕的頭發,幸嵐杉順勢往上輕拍兩下竺闕的頭:“別難過了?”

眼眶被水霧沖得生疼,竺闕情不自禁地擁住幸嵐杉,一遍遍重覆:“對不起對不起……”

“總覺得我從前一定被你騙過,”幸嵐杉說得頗為無奈,“你一哭我心裏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攪,你既然是我的愛人,我以前怎麽能受得了呢?定是被你騙人騙心騙得死去活來,說不定我眼瞎都與你有關呢。”

他一語中的,激得竺闕水霧直接沖出眼眶淌得滿臉都是。

竺闕想開口說點什麽,嘴一張一聲低微的抽泣便從嗓子眼逃出來鉆進幸嵐杉的耳朵裏。

“猜中了?”手向下移,幸嵐杉虛虛地擦過竺闕的睫毛,“猜中就猜中嘛,我又沒罵你,哭什麽。”

他的手腕被握住,被另一只手帶著貼到竺闕的臉頰,指尖瞬間接受了一場不算小的淚水洗禮。

想嘆氣,但幸嵐杉粗略算了下,他今天嘆得氣似乎不少,於是改成深呼吸:“我現在有那麽一點想憶起從前,我猜我們一定很相愛。”

按在手背上溫暖的手掌輕微地顫了下,幸嵐杉敏銳地察覺到,突然明白了什麽:“是我單方面?”

竺闕反應過來,迅速搖頭,又想到人看不見,連忙出聲:“不是不是。”

聽出他語氣中的急,幸嵐杉笑:“我單戀啊……怪不得。我真遜,尋死尋活。你放心我不會纏著……”

話沒說完,身體被抱緊。

竺闕難掩滿溢的情緒波動,再忍下去他會走火入魔:“幸嵐杉,是我,是我對你一見鐘情。”

如果幸嵐杉還記得,或者說他現在若是能想起來,他的眼前一定會浮現出這樣的畫面。

陵園,雨天。

黑襯衫被雨點打得肩頭發白,少年幸嵐杉獨自站在墓碑前,不遠處似乎是個大家族,人丁興旺,其中也有個著一身黑的少年,但衣料的質感要比他的好上數倍,卻與他如出一轍的嚴肅正經小大人模樣。

少年偏頭,似是有感應望向幸嵐杉的方向,先是看幸嵐杉前方孤零零的單支花,再看他慘白的臉。

擡腳,離開雨傘的庇護,但抓過一把未散開的備用傘。

傘面被撐開的清脆聲響,腳踏積水的靈動啪啪聲,幸嵐杉看到一張漸漸接近自己的臉。

他擡腳,撒腿就跑。

從記事起,幸嵐杉就知道,追他的都是要他和弟弟命的人。

逃跑、躲藏是條件反射下的求生本能。

但此時的天氣與心緒讓他顯得格外脆弱,竟被積水拖得腳底打滑,最熟悉的落跑方式成了鉗制他行動的枷鎖,幸嵐杉的雙腳像被束縛住只能踩著曲線走,歪歪扭扭地往水泡子裏栽。

黑傘面沾滿水,被迫失去它原有的價值,少年扔了傘快跑過去彎腰拉住幸嵐杉,精致的短上衣在他躬身的那一刻露出腰間一小截肌膚,剛好將顯眼的紅蓮胎記放出。

“你沒事吧?”少年出聲詢問,惡劣的天氣和森寒的氛圍,讓他的聲音有種與年齡不相符的低沈。

幸嵐杉就著他的手滑了好幾下才勉強站穩,但不知道如何回話,還想跑。

“我沒別的意思,我想獻一束花。”

少年回頭望著散落在地的花束,帶上點小失落。

幸嵐杉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就見那束花剛好散在他方才站的墓碑前。

“竺闕,別亂跑。”

他聽見有人對著少年喊。

少年沒應,轉身取回落到地上的傘,抖了抖水遞給幸嵐杉,什麽都沒說直接邁入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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