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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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暗湧
六號隔間門外，幾個人低聲私語。
一個大腹偏偏，宛若大領導的中年男人眉頭緊縮，顯得極不耐煩：
“六號這屋裏的人都磨嘰什麽呢！就剩這個隔間裏的人沒出來了吧？
不行都炸了吧！早死晚死都是死！”
“就是，真話假話一聽不就知道了，這麽簡單的事搞這麽久！這智商賴到下一輪也是死。”
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精神小夥打趣著。
一個三十歲左右精英男形象的男人開口道：
“畢竟是人命，是該慎重點。”
那中年男人見精英男沒順著自己說話，掃了他一眼，隨後露出鄙夷的神情：
“裝他媽什麽聖人！能站在這的，哪個不是腳踩三條人命！”
精英男不予理睬，中年男人不依不饒：“打扮的人模狗樣，就知道裝！”
精英男：“我不想跟你吵，這隔間裏的人還沒比完，咱們安靜點，也尊重下對手，行麽！”
“不行！就你有素質！就你是好人！臭打工的裝什麽啊！什麽他媽素質！”
中年男人越罵越張狂。
三人旁邊，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青年正跟一個打扮妖艷的年輕女人調情、私語。
中年男人一起範，似是攪了那白人青年的興致，於是白人青年操著一口夾帶英文的蹩腳普通話怒斥：
“Keep quiet!我們要尊重對手！”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白人青年，面露膽怯，對精英男降低了聲音：
“你看，還得是人家老外，看看人家那格局，要尊重對手”
精神小夥一聽，伏在精英男耳邊低聲取笑：“你剛才不也這麽說的麽？”
精英男只是笑笑，不屑再去搭話。
在人群外觀望的李思思見這一幕，滿臉鄙夷的嘀咕：
“都不識數麽？一號隔間裏的家夥還一直沒出來呢！
而且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這麽眉洋！”
一旁的陳思妍面露疑惑：“這比賽據說是國內的一個神秘富豪主辦的。
那富豪無兒無女，意在通過比賽尋找到合適的遺產繼承人。
參加比賽的硬杠就是中文。
最初的報名測試也是全中文的，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外國人參賽？”
“這年頭看著像外國人的中國通很稀奇麽？我就來自宇宙國”
陳思妍一驚，端詳李思思許久。卻見李思思微微一笑：
“逗你啦，宇宙國的人怎麽會調侃自己的國家叫宇宙國。我看你是真的在發懵了。”
陳思妍如夢方醒，此前，見老師遲遲沒從隔間裏出來，心中確實已是方寸大亂。
李思思又言：
“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模樣，一定也沒註意剛才那老外的語調吧？”
“語調？”
陳思妍不解。李思思試著提示：“他的語調有問題”
陳思妍仔細回想剛才那老外的話，確實，雖然只有短短一句話，卻聽出許多怪味。
那句英語的發音英式裏又帶著美式。
而後那句蹩腳的國語，明明發音很標準，卻因為好像帶有彈舌音才聽著奇怪。
“他的話裏有彈舌音，而英語裏並沒有彈舌音。他的語調確實有問題！”
陳思妍說完才發現，李思思看著自己的目光裏充滿敬佩。
陳思妍不解：“怎麽了？”
“了不起！”
“你不是在他說話時就發現了麽？”
李思思感嘆：“正因如此，我才覺得你了不起！
那老外說話時我就註意到了，所以印象深刻。
而你，雖然當時沒註意，但在我提醒之後，竟然能回憶起他語調中如此微小的細節，真的了不起。”
陳思妍依舊不解：“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李思思冷哼一聲：
“說明他起碼會三種以上的語言，且母語不是英語。也許根本就是個在中國長大的外國人。”
陳思妍大為詫異。
見陳思妍不解，李思思解釋道：
“混淆英音和美音無非兩種可能，要麽常年異地，受當地口音影響。
要麽就是經歷過咱們這種應試教育，兩頭都懂。
而他，在說國語時發音標準，刻意塞進國語的是個彈舌音，而不是受英語影響的特征。
這都說明，英語不是他的母語，是他後學的。
所以我猜，剛才隨口加了個彈舌音，只是在強調自己是個舌頭會打卷的老外。”
陳思妍恍然大悟：“而國語和英語裏都沒有彈舌音，這就說明他很可能會國語和英語之外的語言。比方說俄語或日語”
正在此時，六號隔間的門打開了。
吳穹手裏拿著老者留給他的香煙從六號隔間裏走了出來。
陳思妍一見吳穹，登時大驚。
一旁的李思思看出了陳思妍的心思，又見吳穹面容清秀，淡淡道：
“挺帥啊！不過，好像出來的這位不是你的隊友，要不要重新考慮下跟我結盟？”
陳思妍沒理會李思思，擠開人群，徑直走到六號隔間門口。
見裏面的老者安然地“睡”在椅子上。呆立許久，一言未發。
吳穹雖不清楚陳思妍的來歷，見此情形，也猜出她必須老者有些關系。
吳穹不知如何自處，幹脆走開。
精神小夥抱怨著：“可是算出來了，這麽多人，就差你一個！”
中年男人不耐煩的開口：
“就是，怎麽沒死裏頭！接下來到底幹嘛啊？怎麽人都出來了廣播還不給下一步指示！”
精英男冷冷地說道：“你好像很著急去死？”
“小兔崽子，你說什麽！”
那中年男人說著，上前要跟精英男動手。
但見沒人拉架，自己也沒沖過去，那樣子就像一條狂吠的狗突然發現主人松開了手裏的繩子。
不遠處，最早走出隔間的健碩男子冷眼看著這一切。
吳穹未理睬那中年人，只是在周圍轉了一圈，在每個開著門的隔間外停一會，向內看看。
其他人的註意力漸漸從吳穹的身上移開，各自或私語、或攀談。
在吳穹走到四號隔間時，停住了腳步。
他朝裏看了看，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炸彈沒爆，脖子卻斷了！居然還能這麽玩？”
此時李思思走了過來“看來我遇到了與我想法相近的人，自我介紹下，李思思”
吳穹看了看李思思，客氣的點了點頭。又走向下一個隔間
李思思跟上去：“要不要結個盟！接下來的比賽一定更加兇險。”
吳穹停下腳步，淡淡地說：
“如果我早就出來的話，一定會跟每個勝出者都提一遍結盟的事。
不為結盟，只為給所有對手都植入兩個概念：
第一，我強大、但無惡意。別首先針對我。
第二，接下來的比賽很兇險，需要抱團。
你既然說咱倆想法相近了，並且你就是早早出來的那個，我猜你應該已經這麽做了吧？”
吳穹說完，走向下一個隔間。
李思思停在原地，表情尷尬：“還真沒一個簡單的”
那幾個聚在一起的人交談聲越來越大。大家都在討論現在到底還少誰？
也許是剛經歷過生死，大家的神經都還繃著，竟沒人想到最簡單的方法——對人頭或挨個隔間找。
因此，隔了好久都沒人發現，一號隔間的門雖然很早就開了，但始終沒人從裏面走出來。
李思思不屑參與那幾人的討論。
最早出門的健碩男子也始終游離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觀。
而陳思妍則還在六號隔間的門口發楞。
吳穹走到一號隔間，正要查看時，發現一個宅男模樣的少年縮在隔間的角落。
吳穹一楞，觀察了一下隔間裏另外三人的屍體。這三人兩女一男，都是坐在椅子上死去的。
“難道是那少年接連猜中另外三人的話？”
吳穹再看那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呆呆傻傻的。始終縮在隔間的角落。
心下不免更為詫異，他問那呆傻少年：“你為什麽不出去？”
那呆傻少年神色驚恐，壓低著嗓子說道：
“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啊，外面有惡魔！他、他扭斷了好多人的脖子，都是他扭斷的！”
呆傻少年說著，指向自己隔間裏的死人。
“都是他扭斷的，他把所有人都殺了，我屋的也殺了！每屋就留一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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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號隔間門外，幾個人低聲私語。
一個大腹偏偏，宛若大領導的中年男人眉頭緊縮，顯得極不耐煩：
“六號這屋裏的人都磨嘰什麽呢！就剩這個隔間裏的人沒出來了吧？
不行都炸了吧！早死晚死都是死！”
“就是，真話假話一聽不就知道了，這麽簡單的事搞這麽久！這智商賴到下一輪也是死。”
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精神小夥打趣著。
一個三十歲左右精英男形象的男人開口道：
“畢竟是人命，是該慎重點。”
那中年男人見精英男沒順著自己說話，掃了他一眼，隨後露出鄙夷的神情：
“裝他媽什麽聖人！能站在這的，哪個不是腳踩三條人命！”
精英男不予理睬，中年男人不依不饒：“打扮的人模狗樣，就知道裝！”
精英男：“我不想跟你吵，這隔間裏的人還沒比完，咱們安靜點，也尊重下對手，行麽！”
“不行！就你有素質！就你是好人！臭打工的裝什麽啊！什麽他媽素質！”
中年男人越罵越張狂。
三人旁邊，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青年正跟一個打扮妖艷的年輕女人調情、私語。
中年男人一起範，似是攪了那白人青年的興致，於是白人青年操著一口夾帶英文的蹩腳普通話怒斥：
“Keep quiet!我們要尊重對手！”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白人青年，面露膽怯，對精英男降低了聲音：
“你看，還得是人家老外，看看人家那格局，要尊重對手”
精神小夥一聽，伏在精英男耳邊低聲取笑：“你剛才不也這麽說的麽？”
精英男只是笑笑，不屑再去搭話。
在人群外觀望的李思思見這一幕，滿臉鄙夷的嘀咕：
“都不識數麽？一號隔間裏的家夥還一直沒出來呢！
而且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這麽眉洋！”
一旁的陳思妍面露疑惑：“這比賽據說是國內的一個神秘富豪主辦的。
那富豪無兒無女，意在通過比賽尋找到合適的遺產繼承人。
參加比賽的硬杠就是中文。
最初的報名測試也是全中文的，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外國人參賽？”
“這年頭看著像外國人的中國通很稀奇麽？我就來自宇宙國”
陳思妍一驚，端詳李思思許久。卻見李思思微微一笑：
“逗你啦，宇宙國的人怎麽會調侃自己的國家叫宇宙國。我看你是真的在發懵了。”
陳思妍如夢方醒，此前，見老師遲遲沒從隔間裏出來，心中確實已是方寸大亂。
李思思又言：
“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模樣，一定也沒註意剛才那老外的語調吧？”
“語調？”
陳思妍不解。李思思試著提示：“他的語調有問題”
陳思妍仔細回想剛才那老外的話，確實，雖然只有短短一句話，卻聽出許多怪味。
那句英語的發音英式裏又帶著美式。
而後那句蹩腳的國語，明明發音很標準，卻因為好像帶有彈舌音才聽著奇怪。
“他的話裏有彈舌音，而英語裏並沒有彈舌音。他的語調確實有問題！”
陳思妍說完才發現，李思思看著自己的目光裏充滿敬佩。
陳思妍不解：“怎麽了？”
“了不起！”
“你不是在他說話時就發現了麽？”
李思思感嘆：“正因如此，我才覺得你了不起！
那老外說話時我就註意到了，所以印象深刻。
而你，雖然當時沒註意，但在我提醒之後，竟然能回憶起他語調中如此微小的細節，真的了不起。”
陳思妍依舊不解：“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李思思冷哼一聲：
“說明他起碼會三種以上的語言，且母語不是英語。也許根本就是個在中國長大的外國人。”
陳思妍大為詫異。
見陳思妍不解，李思思解釋道：
“混淆英音和美音無非兩種可能，要麽常年異地，受當地口音影響。
要麽就是經歷過咱們這種應試教育，兩頭都懂。
而他，在說國語時發音標準，刻意塞進國語的是個彈舌音，而不是受英語影響的特征。
這都說明，英語不是他的母語，是他後學的。
所以我猜，剛才隨口加了個彈舌音，只是在強調自己是個舌頭會打卷的老外。”
陳思妍恍然大悟：“而國語和英語裏都沒有彈舌音，這就說明他很可能會國語和英語之外的語言。比方說俄語或日語”
正在此時，六號隔間的門打開了。
吳穹手裏拿著老者留給他的香煙從六號隔間裏走了出來。
陳思妍一見吳穹，登時大驚。
一旁的李思思看出了陳思妍的心思，又見吳穹面容清秀，淡淡道：
“挺帥啊！不過，好像出來的這位不是你的隊友，要不要重新考慮下跟我結盟？”
陳思妍沒理會李思思，擠開人群，徑直走到六號隔間門口。
見裏面的老者安然地“睡”在椅子上。呆立許久，一言未發。
吳穹雖不清楚陳思妍的來歷，見此情形，也猜出她必須老者有些關系。
吳穹不知如何自處，幹脆走開。
精神小夥抱怨著：“可是算出來了，這麽多人，就差你一個！”
中年男人不耐煩的開口：
“就是，怎麽沒死裏頭！接下來到底幹嘛啊？怎麽人都出來了廣播還不給下一步指示！”
精英男冷冷地說道：“你好像很著急去死？”
“小兔崽子，你說什麽！”
那中年男人說著，上前要跟精英男動手。
但見沒人拉架，自己也沒沖過去，那樣子就像一條狂吠的狗突然發現主人松開了手裏的繩子。
不遠處，最早走出隔間的健碩男子冷眼看著這一切。
吳穹未理睬那中年人，只是在周圍轉了一圈，在每個開著門的隔間外停一會，向內看看。
其他人的註意力漸漸從吳穹的身上移開，各自或私語、或攀談。
在吳穹走到四號隔間時，停住了腳步。
他朝裏看了看，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炸彈沒爆，脖子卻斷了！居然還能這麽玩？”
此時李思思走了過來“看來我遇到了與我想法相近的人，自我介紹下，李思思”
吳穹看了看李思思，客氣的點了點頭。又走向下一個隔間
李思思跟上去：“要不要結個盟！接下來的比賽一定更加兇險。”
吳穹停下腳步，淡淡地說：
“如果我早就出來的話，一定會跟每個勝出者都提一遍結盟的事。
不為結盟，只為給所有對手都植入兩個概念：
第一，我強大、但無惡意。別首先針對我。
第二，接下來的比賽很兇險，需要抱團。
你既然說咱倆想法相近了，並且你就是早早出來的那個，我猜你應該已經這麽做了吧？”
吳穹說完，走向下一個隔間。
李思思停在原地，表情尷尬：“還真沒一個簡單的”
那幾個聚在一起的人交談聲越來越大。大家都在討論現在到底還少誰？
也許是剛經歷過生死，大家的神經都還繃著，竟沒人想到最簡單的方法——對人頭或挨個隔間找。
因此，隔了好久都沒人發現，一號隔間的門雖然很早就開了，但始終沒人從裏面走出來。
李思思不屑參與那幾人的討論。
最早出門的健碩男子也始終游離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觀。
而陳思妍則還在六號隔間的門口發楞。
吳穹走到一號隔間，正要查看時，發現一個宅男模樣的少年縮在隔間的角落。
吳穹一楞，觀察了一下隔間裏另外三人的屍體。這三人兩女一男，都是坐在椅子上死去的。
“難道是那少年接連猜中另外三人的話？”
吳穹再看那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呆呆傻傻的。始終縮在隔間的角落。
心下不免更為詫異，他問那呆傻少年：“你為什麽不出去？”
那呆傻少年神色驚恐，壓低著嗓子說道：
“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啊，外面有惡魔！他、他扭斷了好多人的脖子，都是他扭斷的！”
呆傻少年說著，指向自己隔間裏的死人。
“都是他扭斷的，他把所有人都殺了，我屋的也殺了！每屋就留一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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