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不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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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不配為人
淩晨四點，許菁就被外邊敲鑼打鼓的聲音震響了。
緊接著房門被人打開。
她看到李小芹和幾個身穿紅色衣服的中年婦女滿臉的褶子堆在一起，一臉不懷好意的對著她笑，
嘴裏還張羅著，“趕緊把人洗洗，好好打扮打扮，吉時馬上就到了。”
幾個人把鐵鏈打開，但是麻繩沒有松，搬起嘴裏塞著破布的許菁，胡亂塞進一輛車裏，送到一處簡陋的洗澡間隨便沖了兩下，繼而按在鏡子前塗粉。
廉價的脂粉味刺鼻，把她的臉塗得很白。
許菁扭.動著身體，怒吼，“放開我！李小芹，你個畜生放開我！你這是犯法！”
李小芹撇撇嘴，“犯什麼法犯什麼法，再嚷嚷我就把你的嘴用膠水粘上，我告訴你，在這裏老娘就是法，乖乖閉嘴吧，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留著這點力氣好在洞房裏取悅那個大傻子，要不然以後有你好受的。”
大傻有個厲害的老娘，村裏遠近聞名的壞婆娘，潑辣又不講理，也正因此大傻家更不好找媳婦兒。
化完妝後，李小芹和幾個婆娘又給她穿紅衣服。
粗糙的料子劃紅了許菁的肌膚。
因為是買的媳婦兒，並不光彩，大傻家先前拿出二十萬的彩禮已經掏空了家底兒，所以只請了鄰居幾戶人家擺擺酒席，簡單辦辦得了。
許菁呼喊著救命，可換不來這些婆娘絲毫的憐憫。
在她們看來，婚姻大事長輩做主是天經地義的，再加上大傻家的彩禮這麼多，許菁還是好福氣呢。
李小芹打扮好許菁，把她綁在床上，怎麼都掙脫不開。
然後拿出幾張紅鈔票，塞給幾個婆娘。
“你們也辛苦了，趕緊去吃酒席去吧。”
幾個婆娘笑瞇瞇的拿到錢，掃過一眼滿臉淚痕的許菁，對李小芹連連點頭，“恭喜你啊小芹，二十萬彩禮呢，可全都歸你了，真夠羨慕你的，今後你家俊才指定能找到一個好媳婦兒。”
“哎呦瞧您說的，到時候我家俊才結婚，還得請幾個老姐姐來幫忙呢。”
婆娘摸著紅鈔票，眼睛笑得瞇縫起來，“好說好說，你可得把那丫頭片子看緊了，我瞧她不是一個安分的，八成想跑，你說說這丫頭真是不識擡舉，她爹死了娘又不管，單靠你這個小姨拉扯長大，不知道報恩也就算了，給她找一門好婚事還跟害了她一樣，這女人啊整天在外拋頭露面的有什麼用，能嫁給一個好人家才是最要緊的，許菁能有你這麼一個好小姨是她的福氣。”
收了錢自然要說好話，幾個人都恭維著李小芹。
李小芹聽得樂開懷，還佯裝愁眉不展的樣子。
“她爹死的早，娘又不靠譜，在外邊有兩個兒子，哪裏顧得上她這個閨女，我這個當小姨的不照顧她，還有誰能照顧她？不過好在她要結婚了，今後都在一個村裏，隨時都能照應著，比在外邊打工穩定多了。”
“對對對，你說的對，有你是她的福氣。”
李小芹和幾個婆娘喜笑顔開的離開。
臨走之前，在她嘴裏塞了紅布，不讓許菁繼續亂喊亂叫。
還找了塊紅布照在她頭上，算是紅頭巾了。
“你給我好好在床上待著，等大傻子來跟你洞房吧。”
李小芹在她耳邊的話，讓許菁心如死灰。
在這裏，沒有能救得了她。
房門從外邊關緊，房子並不隔音，外邊的鞭炮聲和打鼓聲清晰可聞。
許菁動了動被捆綁結實的手腕和腳腕，費了很大功夫才把頭上的紅布甩開。
四周是剛刷的白泥墻，有股刺鼻的石灰粉味，墻面上掛著通紅的喜字非常刺眼。
這裏應該就是那個什麼大傻家。
難道她以後真的要被困在這個小山村了嗎？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許菁不甘心就這樣任人拿捏，費盡全力的掙紮手上的麻繩。
哪怕手腕和腳腕磨出了血泡，都無濟於事。
許菁重重的喘.息著。
冷靜，必須要冷靜下來。
外邊應該在吃酒席，她還有逃脫的機會……
就在許菁想方設法磨斷麻繩的時候，門外忽然有人在靠近。
隱約有腳步聲。
許菁心中警鈴大作，她害怕是大傻這家的家人過來。
沒想到房門打開，進來的竟是她那個無比熟悉的人。
看到她，許菁的眼眶瞬間發紅。
女人走上前攥著衣角，很局促的樣子，“菁菁……”
許菁的嘴裏塞著布說不出話來，只是死死的盯著她看。
來人正是她的生母李小青。
嫁給父親的時候，李小青才十八歲，生下她也才二十歲。
那時候的李小青丈夫疼愛，生活滋潤，無憂無慮，在同村人都需要下地幹活的時候，她心安理得的花著丈夫的工資，不用下地幹活不說，用得化妝品都是極好的，皮膚自然白嫩細滑，模樣也水靈。
而如今的李小青，泛黃又發叉的頭發很隨意的挽在腦袋後邊，臉上的皺紋斑駁，經年的風吹日曬皮膚滄桑又透著老態，再也不覆年輕那會兒俏生生的模樣了。
李小青走過去把她嘴裏的布拿了出來。
“菁菁……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來看看你……”
在父親患病的時候，毫不猶豫棄他們而去。
在她孤苦無依的時候，大罵她是拖油瓶。
許菁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母親了。
“看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來看我過得有多慘？”
許菁諷刺道。
她不信李小芹的所作所為，李小青毫不知情。
否則進來看到自己女兒被綁成這樣子，她並不意外，甚至還生怕外邊的人聽見動靜似的把門關緊了。
李小青道，“你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我怎麼說都是你媽，你現在結婚了，我來看看你，你非但不感激還陰陽怪氣的，都是你爸把你慣壞了。”
“你不配提我爸！”許菁咬牙，“李小青，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母女情分了，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的惡心我！”
父親重病期間，她年紀還沒成年，又要打工賺學費又要照顧病重的父親，經常過著餓一頓饑一頓的生活，走在大街上都會因為營養不良昏過去。
到了醫院因為怕花錢，都不敢讓醫生打針。
當時她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只能去求李小青暫時借一些錢給他們周轉。
怕李小青不願意，她提出可以打欠條和還利息。
那時候李小青懷裏正抱著剛生的兒子曬太陽，即便許菁下跪了，還是不屑的開口。
“我和你爸早就離婚了，你們父女倆死了都和我沒關系，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打擾我現在的生活！”
說完，就放狗咬她，一直把她驅逐出村。
要不是梁城的出現，給予她活下去的希望。
那時候的許菁一度有想要和父親一起喝農藥死了的心思。
想到過去的種種情景，許菁對李小青的憎惡更是沖破層層理智似的。
聲音裏，帶著清晰可聞的咬牙切齒。
“李小青，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你不配當一個母親，更不配為人！”
李小青沒想到自己女兒會開口罵她。
原本那點客氣生套全都沒了，陰著一張布滿皺紋的臉，“許菁，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因為你和你那個死爹，我第二婚的丈夫也不會嫌棄我是再婚的，是你毀了我的婚姻，讓我現在連自己兩個兒子都見不到了，我不配當母親，那你更不配當女兒，你要是懂事，就該和你爸一起死了，而不是出現在這裏，你現在回來了，也別指望我照顧你。”
“嗬嗬……”許菁聽得想笑。
哪怕先前已經對這個生母不抱任何希望。
聽到這些話，心臟還是忍不住陣陣發痛！
“我知道你怨我當初離開你爸，可你爸已經病入膏肓了，醫生說救不了，再多的藥和治療都是往裏面砸錢，你想為你爸續命，可不能拖累我啊，我那時候還不到三十歲，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時候啊，我可不能把我後半輩子全搭在你爸和你身上。”
許菁壓抑著的怒意，“你離開是你的選擇，我也從沒要求你留下，可你不該把家裏的錢全都拿走啊，一分錢都不給我和爸爸，你是要我和我爸的命！”
“那些錢是我應得的，我給他老許家生了個女兒，把我最好的年華搭進去了，這些錢都是給我的補償！是我理所應當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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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房門被人打開。
她看到李小芹和幾個身穿紅色衣服的中年婦女滿臉的褶子堆在一起，一臉不懷好意的對著她笑，
嘴裏還張羅著，“趕緊把人洗洗，好好打扮打扮，吉時馬上就到了。”
幾個人把鐵鏈打開，但是麻繩沒有松，搬起嘴裏塞著破布的許菁，胡亂塞進一輛車裏，送到一處簡陋的洗澡間隨便沖了兩下，繼而按在鏡子前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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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菁扭.動著身體，怒吼，“放開我！李小芹，你個畜生放開我！你這是犯法！”
李小芹撇撇嘴，“犯什麼法犯什麼法，再嚷嚷我就把你的嘴用膠水粘上，我告訴你，在這裏老娘就是法，乖乖閉嘴吧，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留著這點力氣好在洞房裏取悅那個大傻子，要不然以後有你好受的。”
大傻有個厲害的老娘，村裏遠近聞名的壞婆娘，潑辣又不講理，也正因此大傻家更不好找媳婦兒。
化完妝後，李小芹和幾個婆娘又給她穿紅衣服。
粗糙的料子劃紅了許菁的肌膚。
因為是買的媳婦兒，並不光彩，大傻家先前拿出二十萬的彩禮已經掏空了家底兒，所以只請了鄰居幾戶人家擺擺酒席，簡單辦辦得了。
許菁呼喊著救命，可換不來這些婆娘絲毫的憐憫。
在她們看來，婚姻大事長輩做主是天經地義的，再加上大傻家的彩禮這麼多，許菁還是好福氣呢。
李小芹打扮好許菁，把她綁在床上，怎麼都掙脫不開。
然後拿出幾張紅鈔票，塞給幾個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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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婆娘笑瞇瞇的拿到錢，掃過一眼滿臉淚痕的許菁，對李小芹連連點頭，“恭喜你啊小芹，二十萬彩禮呢，可全都歸你了，真夠羨慕你的，今後你家俊才指定能找到一個好媳婦兒。”
“哎呦瞧您說的，到時候我家俊才結婚，還得請幾個老姐姐來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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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錢自然要說好話，幾個人都恭維著李小芹。
李小芹聽得樂開懷，還佯裝愁眉不展的樣子。
“她爹死的早，娘又不靠譜，在外邊有兩個兒子，哪裏顧得上她這個閨女，我這個當小姨的不照顧她，還有誰能照顧她？不過好在她要結婚了，今後都在一個村裏，隨時都能照應著，比在外邊打工穩定多了。”
“對對對，你說的對，有你是她的福氣。”
李小芹和幾個婆娘喜笑顔開的離開。
臨走之前，在她嘴裏塞了紅布，不讓許菁繼續亂喊亂叫。
還找了塊紅布照在她頭上，算是紅頭巾了。
“你給我好好在床上待著，等大傻子來跟你洞房吧。”
李小芹在她耳邊的話，讓許菁心如死灰。
在這裏，沒有能救得了她。
房門從外邊關緊，房子並不隔音，外邊的鞭炮聲和打鼓聲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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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以後真的要被困在這個小山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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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應該在吃酒席，她還有逃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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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菁的嘴裏塞著布說不出話來，只是死死的盯著她看。
來人正是她的生母李小青。
嫁給父親的時候，李小青才十八歲，生下她也才二十歲。
那時候的李小青丈夫疼愛，生活滋潤，無憂無慮，在同村人都需要下地幹活的時候，她心安理得的花著丈夫的工資，不用下地幹活不說，用得化妝品都是極好的，皮膚自然白嫩細滑，模樣也水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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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青走過去把她嘴裏的布拿了出來。
“菁菁……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來看看你……”
在父親患病的時候，毫不猶豫棄他們而去。
在她孤苦無依的時候，大罵她是拖油瓶。
許菁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母親了。
“看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來看我過得有多慘？”
許菁諷刺道。
她不信李小芹的所作所為，李小青毫不知情。
否則進來看到自己女兒被綁成這樣子，她並不意外，甚至還生怕外邊的人聽見動靜似的把門關緊了。
李小青道，“你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我怎麼說都是你媽，你現在結婚了，我來看看你，你非但不感激還陰陽怪氣的，都是你爸把你慣壞了。”
“你不配提我爸！”許菁咬牙，“李小青，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母女情分了，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的惡心我！”
父親重病期間，她年紀還沒成年，又要打工賺學費又要照顧病重的父親，經常過著餓一頓饑一頓的生活，走在大街上都會因為營養不良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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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只能去求李小青暫時借一些錢給他們周轉。
怕李小青不願意，她提出可以打欠條和還利息。
那時候李小青懷裏正抱著剛生的兒子曬太陽，即便許菁下跪了，還是不屑的開口。
“我和你爸早就離婚了，你們父女倆死了都和我沒關系，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打擾我現在的生活！”
說完，就放狗咬她，一直把她驅逐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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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許菁一度有想要和父親一起喝農藥死了的心思。
想到過去的種種情景，許菁對李小青的憎惡更是沖破層層理智似的。
聲音裏，帶著清晰可聞的咬牙切齒。
“李小青，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你不配當一個母親，更不配為人！”
李小青沒想到自己女兒會開口罵她。
原本那點客氣生套全都沒了，陰著一張布滿皺紋的臉，“許菁，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因為你和你那個死爹，我第二婚的丈夫也不會嫌棄我是再婚的，是你毀了我的婚姻，讓我現在連自己兩個兒子都見不到了，我不配當母親，那你更不配當女兒，你要是懂事，就該和你爸一起死了，而不是出現在這裏，你現在回來了，也別指望我照顧你。”
“嗬嗬……”許菁聽得想笑。
哪怕先前已經對這個生母不抱任何希望。
聽到這些話，心臟還是忍不住陣陣發痛！
“我知道你怨我當初離開你爸，可你爸已經病入膏肓了，醫生說救不了，再多的藥和治療都是往裏面砸錢，你想為你爸續命，可不能拖累我啊，我那時候還不到三十歲，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時候啊，我可不能把我後半輩子全搭在你爸和你身上。”
許菁壓抑著的怒意，“你離開是你的選擇，我也從沒要求你留下，可你不該把家裏的錢全都拿走啊，一分錢都不給我和爸爸，你是要我和我爸的命！”
“那些錢是我應得的，我給他老許家生了個女兒，把我最好的年華搭進去了，這些錢都是給我的補償！是我理所應當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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