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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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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淵到時,只見阿樂神情恍惚地瞧著三生石,眼神暗淡,眉宇間皆是惆悵,墨淵問她可還好,阿樂只是一味地搖頭抱緊墨淵沈默,墨淵無法只能先行將她帶回了昆侖墟

窩在墨淵懷中,阿樂稍感暖意,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鼻尖總覺得比較有股若有若無的藥味,回到寢臥之中沒了空氣的幹擾,司樂終是確定了藥味來源自墨淵背間,上九重天時的不安感成了真,擔心之下便伸手去扒墨淵的外衣

墨淵心驚,趕緊壓下阿樂的動作道:“阿樂,你這是做什麽?”

司樂依舊不答,執意地去解墨淵的衣衫,墨淵則是阻她,於是推搡之間司樂不慎傷了墨淵的後背,本已止血的傷口瞬間又滲出了血水浸潤的衣衫

墨淵微微皺眉,這般狀況顯然是瞞不住了

司樂瞧見血紅,心中這一刻止不住懊悔,慌忙脫去他的衣衫,墨淵見暴露也由著她動作,配合地除去身上的衣衫

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映入眼簾,混著著血水顯得尤為可怖,司樂眼眶泛紅滾動著淚意,招來藥膏、白布與幹凈的帕子,拿過方帕細細擦去淌下的血跡,接著拿過傷藥小心翼翼地覆蓋在傷口處,生怕弄疼了他

道道傷痕不時滲出血,皮肉翻飛處泛著白,哪一樣不是揪著她的心,司樂仰頭忍住脫眶而出的淚意,取過為他纏上白布:“你又想瞞我,卻忘了遮掩藥味,我雖然遲鈍了些,但嗅覺並未失靈”

“我無事,不過是些皮肉傷”,左手拍了拍阿樂的手背握住,倒是他疏忽了,對此傷的緣由墨淵早已想好了說辭,右手指尖無意識在膝上點了點道,“東海瀛洲的四大兇獸承襲父神半生修為,已看護神芝草數十萬年,近萬年修為大增,我唯恐其破封印而出,便將父神的修為收了回來,至於那神芝草我準備安置在昆侖墟”

為墨淵穿上衣物,餘光掃過他的指尖,司樂太清楚不過墨淵的小動作,他自小不願透露真實想法時便會如此,到如今都不曾變過,想來還是為了她,那墨淵這次又想做什麽

司樂心中有了某種猜測,心情凝重壓抑,遍體生寒,不安感促使她從背後輕輕地圈住墨淵的頸項,滿臉憂色地將頭倚在他的肩上獲取點點溫暖,慰藉心底的陰冷與傷感,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背間,卻灼燒著墨淵的胸膛

墨淵轉頭瞧見阿樂無端落淚,無措之下也是心疼不已,攬過阿樂讓她坐在膝上:“阿樂,我不疼,不必憂心”

但是她疼,司樂抱住墨淵與他額間相抵,喉嚨哽咽泛著疼痛,暗暗想到倘若現在不說或許就真沒機會了,有種沖動致使她沙啞地開了口,斷斷續續地訴說她的來歷與前世的一切,那些塵封已久不堪回首的往事,從來不願正視埋藏已久的自己,那個他不曾認識的阿樂

自卑不堪的身世,孤寂無助的童年,叛逆桀驁不馴的少年,包裹在層層偽裝下脆弱壓抑的自己,所有的情感隨著傾訴紛至沓來,密密將她包裹起來,伴隨著淚幾度哽咽失聲

原來阿樂來自截然不同的異世,有這般痛苦壓抑的過去,墨淵從來都知阿樂心中有秘密,他一直都在等待阿樂願意告訴他的那一天,卻沒曾想會是這樣的令人震驚,心中更多的是對阿樂的疼惜

“所以我不過是一個偶然來到此處的幽魂與異數,早年你們總說我不像神仙,那是因為我原先本就是凡人,而你們曾奇怪我總是沒由來地對花心之人滿心厭惡,那是因為我想到了不堪的身世,你我初見時曾問過我為何這般疏離,那是因為我在此處格格不入,更想著回去”,司樂噙著淚,深深凝視著墨淵,“是你羈絆住了我,身在黑暗中久了,我無法抵禦這份溫暖的誘惑”

“阿樂,你並不汙穢,更沒有錯,為人子女不能選擇父母,更不能選擇出身,上一輩的過錯不該加註在你身上,由你承受這份痛楚”,墨淵心頭如針紮,憐惜地捧過她的臉,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我只恨身在不同的世界,缺失了你的過去,不能早些與你相遇,如今我又慶幸留住了你,包括你的人,還有你的心”

“我的情路坎坷,何嘗不是為前世所累,更苦了你”司樂深覺愧疚,將臉頰貼近他的側臉依偎相磨

“但終是等到了你”,墨淵緊緊抱住阿樂,貪婪地呼吸著她的芳香與氣息,“當你屬於我的那一刻開始,我時常覺著仿若夢中,也唯有將你這樣摟在懷中才方覺真實”

“墨淵”,司樂頓了頓,傷感地想到墨淵所瞞下的事,覆又開口道,“我上九重天時去過欽天監與姻緣殿,我都知道了”

在意料之中卻未出乎意料之外,墨淵聞言心中一凜,好在阿樂不知其真身,抱住她的手緊了緊,堅定道:“不管大道不許還是不允,我會娶你”

司樂一楞,泛著淚光,隨後彎起嘴角緩緩點頭,將自個兒埋在他的懷中道:“我算了日子,下月初十便是這年最好的日子,那日娶我可好?雖然現在準備未免倉促了些,但也勉強來得及”

不管前路如何,此刻的她只想成為墨淵的妻子,這是三十六萬多年來最為渴望地期盼

“好,我即刻招人準備此事”墨淵笑了,此刻的他忘卻了憂愁,只餘滿心的歡喜

而此時的若水河畔,離怨悄無聲息地迷惑住在此地看守的土地,見過被封印在東皇鐘的父君後,隨即消了土地的記憶便轉身離去,按著父君交托的事由去實施,想到七萬年的囚禁之仇,他與離鏡之間該好好清算一下了

昆侖墟的弟子們得知師父與姑姑不日即將成婚,各個自然樂見其成,按著師父交代的事項各自領了差事出了昆侖墟。好在墨淵的弟子眾多不缺人手,臨到大事才能有條不紊進行,不至於手忙腳亂,而白淺知曉後自然知會了夜華,即刻從九重天調下大批人手去協助張羅婚慶事宜,於是才能在下月初十之前更為順利地提前安排妥當

十月初十,宜嫁娶

十裏桃林,司樂坐在梳妝臺前,聽著屋外禮樂喧囂,任由伺候的宮娥為她換上繁覆精美絕倫的婚服,接著又細致地為她畫上妝容與花鈿,狐後清瀲為她梳理最後一束青絲綰上婦人髻,點頭滿意地笑了

司樂瞧著鏡中的自己,不禁摸上美艷的臉頰,撫上俏麗的遠黛,停留在飽滿鮮紅的雙唇,這張臉向來鮮少施粉黛,從未用過如此鮮亮的顏色,不曾想清麗的面容在艷麗妝容的映襯下如此明艷張揚

“阿樂姐可是不滿意這妝容?”狐後輕笑著掩嘴

“只不過從未見過這般明艷的自己,不甚習慣罷了”司樂瞅著鏡中的自己,搖頭失笑道

“不習慣也得忍著,女子出閣自然得喜慶些”,狐後低頭拍了拍她的肩,對鏡仔細打量著司樂的妝容是否有遺漏,感慨萬千道,“從前我就瞧著你與墨淵般配,也曾因你與皆尋定親替墨淵惋惜,誰知你們兩情相悅卻誤會重重,好在如今終是走到了一起”

對,確實不易,墨淵太過內斂鮮少表露情感,而她沈溺在過去的陰影不可自拔,於是兩人總在錯過

“明明你比我大上一萬多歲,現下你方才出嫁,孩兒也才不過百歲,瞧著你的模樣還是與從前一般,再瞧瞧我自個兒越發的年老珠黃,教人好生嫉妒”狐後思及自個兒的年歲,確實不年輕了,再對比阿樂姐,深感嫁人後容易老

司樂輕笑,睇了眼清瀲,啐道:“都知神仙容顏不老,哪來的年老珠黃”

正說著,一宮娥亂了方寸,顧不得規矩急急進門,指著窗外直呼出了大事,司樂起身順著指尖看向窗外,透過窗紗只見天際隱約見紅卻不真切,於是便走出屋外看個究竟

司樂與狐後出了屋外,對比宮娥的慌亂與膽怯,折顏背手仰頭看著天際狀似鎮定,實則眉頭緊蹙,顯然情形並不樂觀

“瞧著這方向好似若水河畔”狐後仔細瞅著方向道

怎會在此時,不該還有百年嗎?司樂身形仿若凝滯,不可置信地瞧著天際,紅光映襯著白雲,猶如一團灼燒的烈焰,愈演愈烈,時刻準備著吞噬,彰顯著不詳與危險

“東皇鐘,我只想嫁給墨淵,為何你連一點時間都不願給我”司樂喃喃著,仿若受了沈重地打擊,踉蹌地退了幾步

狐後扶住司樂,關切道:“阿樂姐,你可還好?”

“無事,東皇鐘再次開啟,擎蒼破鐘而出,我該去了”司樂搖頭苦澀一笑,語帶淒涼,眼中皆是傷感,說著便騰雲而去

聽著阿樂的話,好似話中有話,折顏聞言卻是來不及阻她,只能隨後跟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肯定想問我前兩天為啥沒更 因為我在憋大招 所以決定一次性放兩章

下章我是聽著三世之愛寫的 我都快把自己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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