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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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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元貞之事後,淺淺即刻回了九重天,而司樂與墨淵二人在凡間游玩了幾日後也回了昆侖墟,沒過幾日淺淺整了一堆物件來了昆侖墟。淺淺這是回“娘家”散心?司樂瞅著這大箱小箱琳瑯滿目的東西,第一反應便是他們小兩口吵架了,這麽想著便脫口而出。淺淺聞言卻說夜華得知她想念師父與姑姑,便讓她過來小住一段時日。聽淺淺的言語不似有假,司樂與墨淵齊齊對視一眼,心想夜華倒是極為順著她

於是淺淺便這麽住了下來,夜華離不得淺淺,也時常帶著阿離過來,期間司命來過一趟告知東華提前歸位之事,墨淵與司樂得知著實詫異,便問這六十載的壽數怎的生生少了數年,司命只道猝不及防生了變數,隨後便告辭去了青丘看望鳳九

這日,墨淵應靈寶天尊之約上了九重天,司樂將他送出昆侖墟,瞧著墨淵離去的背影,也不知怎的心底生出些仿徨與不安,深吸了一口氣,搖頭想著自個兒興許多心了,便轉身回了書房與淺淺一同看話本子

司樂捧著竹簡,看似認真地閱覽,實則並未入心,幾次試著凝神靜氣,卻始終無法集中精神,心神不寧之下更是險些將茶盞打碎,惹得一旁的淺淺頻頻擡頭

正在這時,鳳九化作青煙顯現,也顧不得禮數,失魂落魄下投入自家姑姑懷中,滴滴淚水滾落,眼底皆是情傷

司樂見此動靜,本就無心閱覽,幹脆放下書簡看向鳳九,其實她約摸著猜到了緣由

“帝君親手抹去了三生石上的名字自斷姻緣,怪不得姑姑也勸我放棄”鳳九抱著自家的姑姑,想到三生無緣悲從心來,苦澀的淚水更是簌簌落下,暈染了姑姑的衣衫

白淺惋惜地摸了摸鳳九發頂,安慰道:“小九,你既已知曉,當知不能強求”

“我心疼不知如何向人訴說,只能找到姑姑這處”,鳳九捂住心口的位置,表情尤為痛苦,哽咽著搖頭,“姑姑,我不信,既然姑奶奶三生石上也是無名,如今能與墨淵上神在一處,我與帝君也定是可以”

司樂聞言心驚,手上一抖,端著的茶盞瞬間滾落在地,只聽得啪嗒一聲,茶盞應聲而碎四散開來,白淺與鳳九聞聲齊齊望向司樂

司樂故作鎮定,揮手將茶盞的碎片收拾了,便問道:“你是如何得知三生石上沒有我的名字?”

“姑姑,小九所說之事可是真?”白淺心存疑問,她可從未聽說過此事

“確實如此,我與東華不同,自誕生那日起三生石上便無我的名字”,這本是極為隱秘之事,刻意隱瞞之下知曉的人不多,想到天命註定三生無緣,司樂痛心之餘,眼光瞬間暗淡了下來,穩住手重新為自己沏上茶,“就不知小九九是如何知曉”

“是鳳九翻閱了天族的典籍”鳳九抹去眼角的淚水回道,不敢透露是司命說漏了嘴

“我記得典籍中並未記載此事,想來是司命吧”司樂猜測道,知情人中也唯有司命與鳳九私交甚好,其他人皆是鳳九的長輩,必不會與她說這些

“請姑奶奶莫要怪罪司命,是司命不小心說漏了嘴”鳳九見姑奶奶臉色不對,趕緊為司命求情,既然在典籍無記載,想來必是極為重要之事

司樂搖頭示意鳳九不必如此,她無意怪罪司命,更何況這本就是事實

見姑奶奶並未怪罪的意思,鳳九隨後又聯想到這百年來的傳聞,傳言說是司樂聖尊與墨淵上神貌合神離並沒有想象中般恩愛,於是二人才遲遲不肯成婚,對於這則傳言她自然是不信的,如今想來竟是這般緣由,不禁感同身受道:“沒曾想姑奶奶也是這般痛苦,因這三生石不能與墨淵上神完婚”

司樂表情瞬間凝滯,低垂著眼眸,惆悵地磨搓著茶盞閉口不談,胸口滿懷心事與落寞,這不過是其一罷了

“姑奶奶也是要放棄嗎?不,鳳九不信,也定不會放棄”鳳九起身,仿佛下了某種決定,化作青煙飛向九重天

見鳳九離去,白淺並未追去,不禁直搖頭,嘆息道:“我們青丘九尾狐族向來是死心眼的性子,一生認準了誰便是誰,不撞南墻她是不會回頭的”

“姑姑,您與師父因著三生石當真無法成婚?”白淺轉過臉望著姑姑,心中猶疑著問道,她從未見過姑姑這般心事重重的模樣,沈重而又壓抑

白淺此刻尤其厭惡三生石,因著它鳳九不能與帝君圓滿,就連姑姑與師父也是,姑姑與師父現下能在一處委實不易,難道又要因著三生石折磨嗎?

“不,最根本原因並非是這個”,司樂恍惚著開口,驚覺失言趕緊止了嘴,隨後對著淺淺靜靜地搖頭道,“淺淺,不要再問了,徒增煩惱罷了”

此刻的司樂尤為想見到墨淵,起身接著對淺淺道:“我上一趟九重天去接你師父,順道將小九九勸回來”

點頭目送姑姑離去,望著姑姑的身影,白淺眉頭緊蹙,心底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

司樂一路飛上九重天,在上清境落下,守門的道童見是聖尊,忙迎上來對著聖尊見禮,司樂免了道童的禮數,並未入內,而是詢問了墨淵何時才會出來

道童聞言,詫異地拱手,如實地稟告司樂,說是墨淵上神來到上清境片刻便告辭回了昆侖墟

司樂心中疑竇重重,墨淵並未回昆侖墟,那他究竟去了何處?

直覺墨淵又瞞了她什麽,並不想讓她知曉,司樂眉頭緊蹙,磨搓著扇骨,腦海思緒一片紊亂,心緒不寧之下往太晨宮去,誰知一不留神下走了岔路

等司樂晃過神,人已停留在欽天監門外,楞楞地瞧著門上的牌匾,隨後步履沈重邁入其內,是時候去印證她的猜想,或許她早該來了

欽天監的掌事跪下,對著司樂行禮:“不知聖尊此來所為何事?”

司樂揮手示意他起身,開口道:“百年前我曾與墨淵上神定下婚約,測吉之事便交由欽天監,也不知何故遲遲不見你們呈上,便上來問上一問”

掌事神色古怪,想他掌欽天監數萬年何曾遇到如此怪異之事,但也知有些事該問有些事不該問,於是猶疑地問道:“難道墨淵上神並未對聖尊提起過,這蔔算盤不知何故頻頻被天雷折斷,所以此事便擱置了下來”

這是大道不許,果然如此,司樂本就猜到了,得到印證的那一刻,心理建設還是頂不住沖擊瞬間崩塌,腳下一顫險些不穩,勉強彎起嘴角道:“許是墨淵一時忙忘了”

司樂言罷便轉身離開欽天監,往姻緣殿方向而去,結果再次得到印證,天書姻緣簿上無法署上她的名字,這是大道不允,四個字重重敲打著司樂的心頭,一時心如刀絞,刻骨的疼痛蔓延全身,猶如蟲蟻般一點一點被啃噬,此時的她表情木然不知如何去表達此種心情

司樂幾乎是扶著墻走出姻緣殿,失魂落魄下往三生石去,苦澀地想到從前得知自己三生石上無名的那一刻,她並未多在意,也從未想過去瞧上一瞧,三生石定天下姻緣,如今她只想知道,倘若她與墨淵註定無緣,那墨淵名字的那一側會是誰?

恍惚地扶著石欄拾級而上,離三生石越近司樂就多一分膽怯,踏上石臺那一刻擡眼看去,三生石印入眼簾,緊接著她瞧見了鳳九,只見鳳九絕望地癱軟在地嘴裏喃喃著為什麽,司樂緩緩走近,站立在三生石前註目,微微顫顫地伸出手,緩緩地拂過三生石,抱著絲僥幸

果然三生石上怎會有司樂之名,司樂雙手緊握,心中僅存的冀希破碎,淚倏然落下濺起一地冰涼,咬唇仿佛下了決心,伸手再次拂過三生石,當墨淵的名字停留在面前的那一刻,她下意識不敢去看,最終還是印入眼簾,瞬間司樂笑了卻又是哭了,含淚撫摸著墨淵一側的空白處,她笑那替代她的女子還未出現,不必此時去嫉妒,她哭天命所定三生無緣,註定了她與墨淵只會是一段孽緣

“姑奶奶,你告訴怎麽會這樣,怎麽會刻不上東華的名字”鳳九攥緊司樂的裙角,淚眼婆娑的望著司樂

司樂臉上淚眼斑駁,失魂地緩緩蹲下身,撫摸著鳳九的發頂無聲地安慰

“我不信”鳳九痛哭起身,再次撲上三生石,忍著九尾狐斷尾之痛,虛弱地一遍又一遍去刻東華帝君這四個字

不斷地刻下不斷地消失,鳳九崩潰地拍打著三生石,心力交瘁之下最終暈厥過去

司樂接住鳳九起身,將鳳九倚在身側,面向疾步而來的東華道:“當年你親手將三生石上的名字抹去,我曾極力勸阻過你,你可想過有今日”

說不悔自然是假的,見鳳九如此,折磨的何嘗不是他的心,東華靜靜地凝望著三生石,滾燙的淚終是落下

“你我皆是可憐,可我比你更為無可奈何”,司樂喃喃著將鳳九交到東華手中,俯身拾起地上的匕首,“興許這世上也只有我可以”

溫柔地拂過她眉眼,帶著眷戀與疼惜,東華小心地接過鳳九,這才擡眼看向司樂,繞是他通透也猜不透她話中的意思:“阿樂?”

司樂不答,手執匕首轉而面向三生石,在白鳳九一側落下東華帝君四字,頓時化作金色的浮光與白鳳九三字相依,彎起嘴角苦澀道:“果然可以,這世上的可憐人能少一對便是一對”

“你?”東華見此想問,卻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什麽都別說”,司樂轉過身淒涼一笑,帶著一絲企求,流著淚對著東華靜靜地搖頭,“記得珍惜眼前人,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待會兒”

東華點頭,感激地同時不禁感慨他這個老友,隨後抱起鳳九往青丘而去,而司樂獨留在此地無聲落淚,望著三生石站了許久許久

作者有話要說: 司樂:為何你上面沒我的名字?

三生石:您是天道之身,我哪敢隨意給您配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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