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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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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家茶館,與昨日一般的場景,司樂饒有興趣地瞧著臺上的說書先生,不時點著頭專心地聽著內容,墨淵則是不時為她添上茶水,亦或者將糕點遞到她嘴邊

眼見樓下說書落下帷幕,人群也不似方才這般喧鬧,墨淵看向阿樂,這才開口道:“阿樂,你倒是很喜歡這處”

“嗯”,司樂點頭,隨手取過糕點咬了一口,擡眼道,“神仙的日子單調總歸少了煙火氣,不似凡間這般熱鬧有趣”

司樂吃瞇了眼,感嘆還是墨淵的手藝好,糕點清香甜而不膩最合她的胃口,虧得他有心,出來找她也不忘將糕點帶上

“那就在凡間多待幾年也無妨,左不過天上幾日”墨淵細心地抹去阿樂嘴角的碎屑,想到阿樂被拘在昆侖墟二十九萬多年著實氣悶,如今好生不容易能出來帶她走走也好,於是建議道

“當真?”,司樂聞言心頭一喜,當即眉開眼笑,隨後又想到還在昆侖墟的等等,接著道,“那我們待會回昆侖墟將等等接過來”

“不必,左不過幾日,讓等等與他那些師兄待著”,想到有了孩子阿樂總有操不完的心,偶爾也將他忽略,墨淵心下不免吃味,於是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眼中繞有深意道,“更何況我只想與你在一處”

言外之意是不想等等橫在他們二人之間做電燈泡,司樂聽明白了,不由檢討自個兒最近是否當真將墨淵給忽略,訕訕道:“也好,讓他自個兒待著”

正說著,樓下一群人正在八卦,聽著越傳越玄乎,並且政正有詞,好似親眼所見,說是昨日趙家公子被江湖人尋仇,套了麻袋擄出家門將人打了一頓,現下躺在床上下不來,眼看一條命就要去了,硬將趙家公子與江湖人之間的仇怨腦補出個一二三四

司樂耳尖,自然將這則八卦全數聽了去,此時的她不禁翻了個白眼,委實佩服這群人的腦洞,她尋仇倒是真,不過她真沒姐妹被趙家公子強納為妾或者逼良為娼,而且昨晚她下手有分寸,他哪容易這麽就翹了

“我以為神仙自在,凡人的生活倒也愜意”墨淵端起茶盞,餘光瞥向樓下,那些八卦他自然也是聽了個真切

“苦中作樂暫且忘卻煩惱罷了”,司樂瞅了眼墨淵,並不讚同他的觀點,“你瞧那不遠處那幾個文人顯然仕途不順或者科舉落第,來這處吟詩作對發洩情緒,而幾個商賈何嘗沒有煩惱,時而懊悔的模樣顯然在計較得失,至於那些販夫走卒誰不是在為生計奔波,八卦些傳聞或許是他們唯一的樂趣”

“阿樂,你並未在凡間待過,聽你的話似乎對凡間甚是了解,且研究頗深”墨淵含笑,好整以暇地看著阿樂

司樂手上不由一頓,想到那一世下凡的經歷道:“莫不是忘了我曾下凡歷劫,當時你登上帝位,而我則是不告而別游歷四方,一路上經歷過太多人和事,倒是你雖知百姓疾苦,卻並未真正體味過下層百姓的生活”

更何況她前世是凡人,現下也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神仙,自然比你們這群真神仙更能理解與體會凡人的生活,不過這些話自然不能與墨淵說

“我倒是忘了這一茬”,墨淵想到那一世阿樂不告而別,也不甚唏噓,隨後出言調侃道,“昨日見你揍那趙家公子如此順手,手法幹凈利落,顯然做過多次,也是那時學的不成”

這問題委實突然,司樂心下尷尬,總不能告訴墨淵她前世做過校園霸淩,專挑那些嘲笑自個兒身世的人,堵人套人麻袋揍人自然輕車熟路,想到此處這還得追溯到她前世的叛逆期,自小被生父漠視,曾有一段時間做過些出格的事企圖博取關註與關懷,後來卻發現生父無動於衷,自個兒也可笑至極

“你猜?”司樂對著墨淵眨眨眼,玩笑般地將問題推了回去

“猜不出”,墨淵含笑望著阿樂微微搖頭,下一秒挑起她的小臉,狀似有感而發地感慨,“女人的心思本就難猜,你就更難猜了”

“那就甭猜了,今日此處有燈會,晚些時辰陪我去看可好?”司樂抱著墨淵的頸項,眼中隱隱有著期待

“好”墨淵攬著阿樂,欣然應允

日頭退去,星月驟然降臨,商鋪本該歇業的時辰,卻因著燈會仍舊開門迎客,街道兩旁各色燈籠垂掛,照亮了整個街巷,人頭攢動熙熙攘攘,青年才俊不時駐步停留在燈前點評詩句猜透此中燈謎;而那些待字閨中的少女許是第一次出門,怯生生地半遮臉,新奇地瞧著路邊的玩件,不經意間瞥過男子,不由羞紅了臉;還有些智齡幼童歡快地流竄在人群,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司樂與墨淵出了茶樓,便匯入人群之中,跟著人流走動,不時避讓著行人。司樂眼中透著興奮,對著各色燈籠並無興趣,倒是對著街旁的小玩件與零嘴兩眼放光,一會摸摸風車木雕泥塑娃娃,一會瞧著零嘴隱隱期待,不一會墨淵手中多了不少物件,而他面上並無不半分耐,則是眼含溫柔寵溺地望著身旁玩得不亦樂乎的阿樂

付了銀錢,從小販手中接過糖葫蘆,方一下口有些甜,隨即酸味上來解了膩味,司樂吃得一臉滿足,接著想起墨淵不忘分享,伸手遞給他道:“你也嘗嘗”

墨淵不拒她的好意,低頭咬上一口,“不錯,你玩得可開心”,隨後不著痕跡地將手中的物件收入須彌之中,眉眼含笑調侃著阿樂,“別家女子大多在看詩作賦做些風雅之事,而你獨獨對那吃食玩件有興趣”

司樂不嫌棄地對著墨淵咬過的一處咬上一口,笑得眉眼彎彎,整個身心都散發著愉悅:“自然開心,在昆侖墟困了許久,現下好歹自由了,我就一俗人玩性大喜歡湊熱鬧,懂不得太多精致高雅”,接著撇嘴,想到從前心底有些小幽怨,“當年父君為了將我教導成一名端莊優雅的貴女下了不少力氣,現在想來還是委實覺得痛苦”

那些個棋藝琴藝詩書禮儀著實折磨人,將她蹉跎了數萬年,最後棋藝只學了皮毛,琴藝仍停留在嘔啞嘲哳,詩書勉強書寫無礙不至於文盲,禮儀學得尚可也就端了個架子,人前禮儀端正到位,熟人面前依舊原形鄙陋不改真性色,總結出來她就是一不學無術的文藝戰五渣

“你也知父君下了大力氣,你就該感念父君的好,沒讓你成了上躥下跳上房揭瓦的皮猴”墨淵不由取笑阿樂,一想起當年的歲月,阿樂被父君逼著“改造”的模樣,委實惹人發笑

“只要我想,我依舊能上躥下跳上房揭瓦”,司樂見墨淵取笑,撇過頭有些賭氣地意味,“到時丟的還不是你的人”

“原來你也知你是我的人”墨淵盈滿笑意,繞有深意地瞧著阿樂

司樂面上一紅,眼珠子轉動,琢磨著怎麽將話回過去,忽的眼尖,瞧見不遠處有個攤子著實有趣,頓時歇下了與墨淵貧嘴的心思,歡歡喜喜地拉著墨淵往那處去

司樂蹲下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水盆,借著燈光只見幾尾色彩斑斕的龍睛魚游弋其中,雖不是名貴的品種,但模樣看著也是喜人

墨淵也在她身側蹲下,瞧見水盆中之物,失笑道:“昆侖墟池中也有不少金貴的品種,怎不見你有興趣?”

“這你就不懂了,我感興趣的從來不是金魚本身,而是撈金魚的趣味與成就感”,司樂彎起嘴角興味十足,給了銀錢招呼小販要了十個紙網,接著又對墨淵說道,“至於昆侖墟的那些金魚只可看又不能玩,你覺著我能有興趣?”

“事實上你大可讓它們陪著你玩,想來它們也不會推拒”墨淵接過紙網遞於阿樂,用元神說道

“別,那些個金魚皆有靈智,讓它們陪著我玩,各個戰戰兢兢唯恐伺候不好我,好似下了命令逼著它們,指不定為了討好我湊上來配合讓我抓,一抓一個準多無趣”司樂忍不住撇嘴,用元神回道

墨淵這麽一想也覺著對,做神仙做到他們這身份與階品,有時竟也是無奈,見慣了他人曲意奉承地討好,少了真心更多的是畏懼

司樂抓著紙網,眼神挑選著盆中中意的龍睛魚,瞧著那金色龍睛魚不錯,於是出手悄悄的靠近那魚,慢慢地在它未反應過來時瞬間撈起,司樂眼神晶亮,頓覺有望撈起,嘴角得意止不住地上揚,不過下一秒笑意定格,只見魚將要撈進碗中之時紙網破裂,那金色龍睛魚又竄回了水中

司樂聳肩,只能無奈換了紙網進行下一輪,不過只可惜第二次仍舊失敗,司樂鼓起臉好似較起了勁,非要捉到那條金色龍睛魚不可,也不知今日她運氣不好還是出門忘了看黃歷,一次次失敗依舊奈何它不得,望了眼手中最後兩個紙網不由有些氣餒

他見證了阿樂一次次失敗,從一臉興奮到如今的滿臉喪氣,小臉鼓著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墨淵委實看不下去,接過阿樂手中的紙網道:“還是由我來吧”

只見墨淵將紙網放入水中,手腕輕輕一勾,眨眼間將那金色龍睛魚撈到了碗中,然後含笑將碗寄給阿樂道:“這下可開心了?”

“不開心”,司樂瞥了眼魚,心下有些酸,幼稚地仰頭撅嘴道,“又不是我抓的”

倘若不是知曉墨淵是第一次撈魚,司樂還以為他是一熟手,當真智商對比氣死人,擺在眼前的就是一赤裸裸的差距,她努力半天一無所獲,墨淵輕而易舉便能撈上一條,委實覺得她自個兒就是一廢材

墨淵見她執拗的一面著實好笑,無奈取過最後一個紙網塞入她手中,緊接著握住她的手,司樂一楞,起先不明白他的意圖,隨即會心一笑便明白了,仍由他手把手地開始撈魚,墨淵隨意瞅了一條黑色龍睛魚,就著阿樂的手輕輕一撈,黑色龍睛魚也收入碗中

“這下可是你撈的,開心了吧”墨淵擡眼對著司樂莞爾一笑

“開心”,司樂樂滋滋地捧過碗,擡眼看著墨淵,隨即輕聲笑了起來,“墨淵,你慣會哄我”

“自個兒的女人自然得哄著,不然哄誰去”墨淵輕捏了她的小臉,寵溺之情尤甚

“這情話我喜歡”司樂聞言心頭一陣甜,不禁吻上他的唇角,被心愛的男人寵在手心,還有什麽比這更令她滿足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凡間的大綱已開啟 咱們繼續在凡間吃狗糧吧

話說墨淵的情話你們給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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