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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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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樂腰肢酸軟無力,半撐著臉整個人犯懶蔫蔫的,猶如被霜打落的花骨朵,而墨淵則是坐在一旁,細心地為她按摩腰間,不時餵她吃著糕點果品

“我說東華,不去陪你那小狐貍,怎的有空與我們一同飲茶”,司樂抱著茶盞抿了一口,含笑看向東華,不懷好意地揣測道,“莫非被小九九嫌棄了不成?”

“嫌棄?她與我無甚幹系,我為何要在意”,東華挑眉,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衣袖,全然不被司樂的調侃所影響,意有所指地反擊道,“倒是你青天白日操勞過度,不怕虧損地厲害?”

司樂猝不及防,猛地噴出一口水,抖著指尖指向東華一頓猛咳,好一陣說不出話來

“口不對心,你這話倘若不小心被小九九聽了去,她還不得傷心”,司樂趕緊接過墨淵遞過來的方帕,擦拭著嘴角,“你何時有了聽墻角的習慣,難不成跟那家禽學的?”

“本帝君雖然年事已高,也不至於昏聵眼花”東華瞥了眼司樂,算是解釋了,言外之意更是意味深長

這是被看出來了,當真有那麽明顯?

司樂耳尖泛紅,表情甚是尷尬,不禁摸了摸鼻子,轉頭面向墨淵,怪嗔道:“還不是因為你,我裏子和面子都沒了”

“我可記得是某人不認輸”墨淵端起杯盞,表情甚是愉悅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司樂撇了撇嘴,在內心嘟囔道,選擇性忘了是誰開的頭

司樂坐直身子,瞥了眼東華佯裝嘆息一聲,沒臉沒皮地還擊道:“你不就是想說我白日宣淫,那又如何,總比有些人看得到吃不到要好,這些人就是見不得他人恩愛”

“這話說的真沒誰了,你這嘴皮子利索也倒罷了,性子也好似倒回了從前,看樣子越發沒臉沒皮了”,東華為自己沏上茶水,頭也不擡地接著道,“再說本君不懂情,更不知恩愛為何物,何來見不得他人恩愛”

“哎呀,真不好意思,今早我剛想通透,勞煩你關心了”,司樂就著墨淵的手咬了口糕點,鼓著腮幫子道,“臉皮這東西最是束縛人,這人生是活給自己的,在意他人眼光作甚”

東華失笑,抿了口茶道:“聽你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你是不準備端著了?”

“我不過想過得更肆意些,這也沒什麽不好”司樂笑了笑道

“東華,你是不懂情不知恩愛”,墨淵放下茶盞,擡眼看著東華,突然正色道,“但我看得出來你動情了”

墨淵忽然出聲,倒是讓司樂一楞,不由轉頭望向墨淵

東華手上一頓,隨即斂下神色掩飾了失常,淡淡道:“何以見得,為了平息四海八荒的戰火,我親手從三生石上抹去姓名,註定不會與他人有任何姻緣”

東華說這話時很是覆雜,也是在暗暗告誡自己不得與她有牽扯,他對鳳九的感情連他也辨不清是哪一種

“試問你從來對女子不假辭色,何曾對一女子和顏悅色過?倘若你沒做好決定去擔當一切,還是早些斷念為好”墨淵告誡東華,作為朋友,他並不希望東華與他走上同一條路,與天抗命註定前路迷茫

說起三生石,上面除了沒有東華,還有她也並不在上頭,司樂突然想起這一茬,聯想到某些事,心頭磕噔一下,眼光隨即暗淡了下來,插嘴道:“當時我就曾阻攔你自斷姻緣,可惜你並未聽進去,眼下你是否在擔心違逆天意,造成四海八荒戰火重燃?”

東華面對兩位好友的話,眉頭輕蹙心思莫名,低下眼簾並未回答,好似默認了,心事重重地摩挲著茶盞

墨淵見東華沈默不語,嘆了氣轉頭去看阿樂,卻發覺她神色不對,便問道:“阿樂,你在想何事?”

“無事,我不過在擔心等等,出去皮了那麽久怎不見他回來”司樂心頭一驚,生怕他看出些什麽,趕緊掩飾道

“不必瞞我,你可是在擔心三生石”墨淵玲瓏心思,見阿樂失常,怎會猜不透她所想

“瞞不過你,自我誕生時起,三生石便沒有我的名字,不由有些憂心”,司樂對著墨淵嘆息一聲,突然對手中藕粉桂花糕失去了胃口,接著轉頭對東華寬慰道,“你我都一樣,誰也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何事,與其想那麽多,不如從心順其自然吧”

“放心,一切有我”墨淵將阿樂的手握在手心,眼含認真道

“好”感受到掌間的溫度,司樂心頭堅定了許多

三人各懷打算,且心思各不同,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正在此時,聽宮娥來報大皇子妃樂胥娘娘求見,打破了這種氛圍

“她為何而來?”墨淵為阿樂沏上茶水,遞上茶盞,不禁疑問道

“這或許得問阿樂”東華飲下茶盞中的水,瞥了眼司樂

“我以為她早該來了”,司樂接過茶盞,抱在手心,無奈睇了墨淵一眼,“還不是因為你那胞弟,總歸是她生的,能坐得住嗎?倘若她不來,我才懷疑她鐵石心腸”

“我先行走了,總歸是你們的家事,我不方便在場”東華起身,整了整外袍,準備回自己院內

墨淵與司樂點頭,知他不愛管這閑事,便目送他離去

“都第三日了吧,這十七還氣著?”墨淵心下琢磨,也猜到了樂胥的來意

“快了,她的脾氣我還不了解,前日一時沖動派人帶信讓折顏帶青丘的人前來退親,被我阻了下來”司樂笑了笑

“見過聖尊與上神”正說著,樂胥已到了院內,手上竟牽著一臉不情願的等等,後面則是隨後趕來不放心樂胥行事的央錯

“樂胥娘娘不知所謂何來?”司樂明知故問道,隨即招手示意等等過來,等等會意趕緊掙脫樂胥,邁著小短腿朝娘親跑去

“聖尊何必明知故問,開門見山吧,我此次來就想問聖尊怎樣才能放過我兒?”樂胥心疼自家兒子,氣急的同時,口氣便有點沖

司樂對此並不惱,低頭抱住等等餵他吃著糕點,隨後才擡眼道:“有錯便該罰,照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了?”

她總不能說為了幫你兒子哄淺淺回心轉意,上演了一場苦肉計

“您先是將父君與素錦罰下凡間,現下又罰我兒受這雷刑,我兒每日受了雷刑遍體鱗傷,我這做娘的心疼,聖尊的氣可消了?”樂胥拍了拍胸口,隱含怒意道

“樂胥”,央錯趕緊扯住樂胥,上前請罪道,“聖尊與上神勿怪,素錦本就罪有應得,父君也確實有錯,罰我兒夜華也是應當,樂胥乃一介深宮婦人不懂大道理,不過著實憂心我兒,因而沖撞了聖尊”

遍體鱗傷?司樂一楞,當即想到她那法器失效了,隨後又否定,她那法器用之前還測過,斷然不會出差錯

莫非?司樂突然醒悟過來,眉頭輕蹙,望向墨淵,用元神交流道:“你那胞弟當真是狠人,對自個兒都下得了手,委實不愛惜自己”

“確實莽撞不拿自個兒當回事,或許是他當真覺得對不起十七”墨淵猜測的同時也能理解他胞弟的想法,用元神回道

“你且放心,本君並未怪她”司樂轉過頭面向央錯,揮手示意他不必緊張

“我兒自打遇見司音上神便沒有一日快活過,巴心巴肝為了她著想,甚連太子位都想放棄,我兒做了那麽多,這一切不過是司音上神飛升上神的一個劫,我兒能得到什麽?現下甚至要受你們百般刁難?”樂胥掙脫央錯,執意上前

“不過是一個劫?”,司樂將等等交給墨淵,鼻音一揚,當即拍案而起,走到樂胥跟前,隱含怒氣地直視道,“這話本君就不愛聽了,這是要本君挑明了說?本君知你一片慈母心不與你計較,但你心疼自家孩兒的同時何曾將心比心推己及人過,我家淺淺雖說是歷劫,但到底心還是肉長的,心就焉能不疼不難受了?身為凡人素素時無甚依靠,在天宮受盡白眼到處受冷落,無端忍受冷暴力,甚至要面對你們的算計,冤枉剜眼誆她跳誅仙臺,哪一樣不是把她往絕處與死路上逼,本君養了淺淺兩萬年見她被如此對待尚且心疼的不行,那她的親身父母焉能不痛心?換位思考,倘若是你家孩兒受此等折磨與刁難,你也能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不過是個劫?”

樂胥一時語滯,不知該如何作答,更被司樂的氣勢所壓制

“照你此等說法,本君也能輕描淡寫地說夜華君不過是受了幾日雷刑”,司樂對樂胥的說法嗤之以鼻,隨後背手收回了氣勢,瞥了她一眼道,“說白了夜華君從中所受的一切艱難苦楚都是拜你們所謂的長輩所賜,你們強加的意志,理所當然地為他著想,你們可曾問過他的想法,這種自以為是的好他需要嗎?”

樂胥被撤去了壓制有些腿軟,一側的央錯見她腳下不穩,當即將她扶在懷裏道:“聖尊的意思,我們明白了”

司樂拂袖,有了閉門謝客地意思:“倘若沒有別的事,你們退下吧,本君有些乏了,至於夜華君過兩日便不用受刑了”

樂胥穩住身形,見夜華受刑之事有了轉圜,覆又開口道:“敢問聖尊,等等可是夜華的血脈?”

這是在質疑阿樂的品行,這要是傳了出去必會壞了阿樂的名聲,墨淵當即拍桌,怒聲道:“放肆,等等是本君的血脈,沒人比本君更為清楚”

“娘親,方才這位娘娘拉住孩兒,非讓孩兒喚她祖母,孩兒的祖母不該是母神嗎?”等等支著腦袋,坐在墨淵懷中出聲道

這樂胥的意思是她給墨淵戴了綠帽?這樂胥哪來的神邏輯?

司樂聞言,著實楞了好一會,隨後瞇著眼睛,施展了親緣術道:“等等確實是本君為墨淵所生,樂胥娘娘可是在質疑本君對墨淵不忠?”

只見深紅色的親緣線將墨淵、司樂與等等三人連在一起,事實證明他們三人才是一家子

“這不可能,我私下驗證過,你的孩兒確實與我兒血脈相連,血色相連為至親”樂胥面對事實顯然還是不信

“那你又可知你為何會懷胎幾日便生下夜華,按血脈來說他與你們天族並無甚幹系,夜華是父神嫡次子,也是本君胞弟,因為機緣托生在你腹中,他是等等的叔叔,自然與等等血脈相連”墨淵見樂胥不依不饒,甚是不耐地解釋道

“不對,深紅色為父母兄弟至親,倘若是叔侄會略微暗淡些”樂胥詫異地喃喃道,自然明白夜華降生的蹊蹺,天族合族上下乃至她都認為這是天降機緣,從上古到至今也不是未曾發生過,不過卻不知夜華會有此等身份

墨淵聞言面色不改,心下著實一楞,對此他也委實想不通

司樂心下訕訕,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想起一段多年前的往事,怪不得生出了誤會,於是道:“你們不必再猜,其實這與我有關,夜華之前還是金蓮時一直受墨淵精血養護,為我所照料時更受過我一口心頭血,他的仙身是由我與墨淵的血所塑”

說完,司樂便覺得渾身不對勁,著實尷尬,這夜華與等等顯現兄弟血脈,說得夜華好似她與墨淵所生,總覺得這關系好生淩亂

於是,這樣便能解釋得通夜華與等等的關聯,得到了答案的樂胥與央錯便退下了

“墨淵,今個兒我心情好,我去下廚了”司樂被墨淵盯得頭皮發麻,頓時腰不酸了腿也不軟了,趕緊腳底抹油想溜

“慢著”,墨淵指尖輕敲著桌案,壓抑著怒氣,聲線有些危險,“你可否告知我這心頭血是怎麽一回事?”

司樂腳下一頓,見溜不成,不由訕訕道:“不就是心頭血,失了一口並不是大事”

“怎會不是大事?我在意的是背後出了何事”,墨淵拍案而起,閃身將阿樂禁錮在懷中,“阿樂,倘若不是重傷怎會失去心頭血,你瞞著我,可知我會不安?”

“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司樂縮了縮脖子,見不得墨淵不安的模樣,只好坦言,“當年閉關前修為卡在瓶頸與東華一戰,父神為我下的封印便被擊碎了,之後收回過往情絲的我便道心不穩,導致法力亂串傷到心脈與肺腑,黯然神傷地在蓮池邊吐出一口心頭血”

“我竟不知在那時候,道心不穩法力亂串隨時可能隕落,倘若有個萬一我便失去了你”,墨淵疼惜地撫過阿樂的眉眼,懊悔之意溢於言表,下一刻倏然將懷抱收緊,在她耳畔啞聲道,“原來我錯過的並非是一次,我只恨當日見你傷情並未狠下心來追問,讓你在八千多年的歲月中身心皆在煎熬”

“我無事,我這不好好的,往事已矣何需憶,我們該記得當下”,司樂回抱住墨淵,回憶從前她也不甚唏噓,隨後推開墨淵,睇了他一眼,有心開著玩笑道,“我倒是有些在意夜華,夜華身負我們二人血脈,怎麽聽著都像我們二人的孩兒,造成如此情況著實沒想到,也委實令人尷尬”

墨淵點了點阿樂的鼻尖,輕笑道:“長兄如父,長嫂如母,這般想可還會不自在?”

司樂摸著下巴,狀似沈吟,隨即低低地笑出聲來,“這樣想似乎好些了”,隨後又想到現下仍在受刑的夜華,忍不住瞪了墨淵一眼,“你那胞弟不省心的也就罷了,這樂胥也是鬧騰”

“你可是惱了他們?”墨淵為她理了理耳間的鬢發

“你是指夜華坐實了刑法累及我被樂胥的指責?還是擔心我當真惱了你胞弟?”,司樂歪頭,對著墨淵調皮地眨眨眼,“有必要嗎?當我定下刑法,無論真實與否,都免不了被樂胥指責,我早已做好擔下罵名的心理準備,你那胞弟自覺對不起十七又不忍心再次騙她,才去真正受刑,出發點並未錯,我只不過無奈他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而樂胥一切話語皆是出自拳拳愛子之心,身為人母私心下她只會站在自家的孩兒的角度去看事情,能做到將心比心的少之又少,我最多氣不過她這般說法”

“我只擔心你被指責,心中委屈不舒坦”墨淵無奈瞥了她一眼

“或許早些年叛逆的時候會,更何況再難聽的話我都聽過,她那些話不痛不癢”,司樂擺手輕松道,前世加上凡間那一世背負罵名不知有多少,她早已免疫,隨後又接著嘆氣道,“你那胞弟好端端的法器不用,非要親身受刑,我得趕緊去上一趟,省得他真傷了根本”

“我與你一同去”想到凡間那一世阿樂更是無辜,墨淵心下愧疚,隨後牽過她的手,去往神霄玉府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缺失大段 導致上下不連貫 想看完整去其他地方

這章碼了好久剛剛新鮮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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