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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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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殿內,與墨淵坐於主位,折顏尋了上首坐下,眾弟子則是在殿下兩側端坐,司音與子瀾互看不順眼地通報了名字,便轉頭不看對方

墨淵雖已決定收了二人為徒,也不好決斷讓誰做了師兄,便將問題推給了折顏,折顏笑了笑,做主讓小狐貍做了師弟,司音一聽瞬間炸了毛,直呼不拜師了,周遭的眾弟子一聽當即不忿,指責司音拜師如兒戲

司樂起先一言不發,似乎是渴極了,自顧自地喝著水,放下茶盞,將手中的扇子拋了出去,抿了抿已然潤澤的嘴角道:“如若將此扇給了你,做這個師弟可好?”

殿下弟子當即炸開了鍋,直道這小子走了什麽運,這昆侖墟幾萬年來剛得的法器怎麽給了他

司音趕緊接過扇子,聽了這話下意識去看了墨淵,這扇子似乎屬於墨淵上神,心想著司樂上神這般做主,墨淵上神該不會怪罪上神吧,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應下

倒是聰慧通透,司樂含笑與墨淵對視一眼,若無十足把握,她怎會隨意將扇子給了司音

墨淵端起茶盞,阻了弟子的喧鬧,淡淡一笑,對著司音道:“既然阿樂做了主,你便收著吧”

司音自然歡喜,趕緊謝過,樂顛顛地應聲做了師弟,與那子闌行了拜師禮

抿了茶水,墨淵覆轉頭面向司樂,彎了嘴角,笑意更深:“我以為你會想要”

雖說玉清昆侖扇已然擇主,如若她想要,也不是全然無辦法

司樂只是笑了笑,為他添上茶水,彼此心知肚明,搖頭道:“你知道我的”

該是她的東西別人休想奪了去,不該是她的決計不會沾染半分,先不論從一開始她便無此念,更遑論玉清昆侖扇既已擇主,她也早知此物註定屬於司音,拿之與偷竊無異

“咳咳,阿樂,我好不容易大老遠來這一趟,合該好好招待我才是”折顏輕咳插聲道,繞是他不重口舌之欲,也著實想念她的廚藝

假意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很不招待見地瞥了他一眼,嘴上佯裝嫌棄地趕人:“你怎的還在這,我以為你早該走了”

墨淵見狀幫腔,也適時插上一句,淡淡道:“折顏,我見天色漸晚,你早些下山才好”

有這般氣人的嗎?折顏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好在修養到家沒破了功,無奈攤了攤手,其實想來也怪自己,一來惹她那麽生氣作甚,這下又來個護短的,他當真惹不起

讚賞於墨淵的配合,話雖是這麽說,司樂還是起了身,整了整衣衫:“小鳳凰,虧得今日我心情好,昆侖墟又逢喜事,不然你也沒這口福”

折顏見她這般說,便知她嘴硬心軟,方才只是故意堵他,如今氣性已然消了,昆侖墟弟子聽了則是一陣欣喜,齊齊謝了姑姑,而不明所以的司音和子闌對視一眼懵懂著隨聲附和

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美目一彎,心下好笑,便轉身去了後廚,挽起衣袖,手腳麻利地處理食材,盡管不常做手藝依舊不見生疏,不一會一道道菜食便出了鍋,招呼了疊風幾人端了出去,接著又命人去酒窖將那些酒水提了出來

席間,眾弟子礙於長輩在場,只得正襟危坐做不得失禮之處,手下夾菜的速度卻是明顯快了不少,司樂微微擡眼,不著痕跡地觀察眾人的神色,想著廚藝該是沒有退步,才放下心來給墨淵夾菜

“可是累著了”墨淵熟練自然地取出懷間的帕子,為她擦拭額間的汗濕,為凡人時他也總是這般動作

恍惚間記憶似乎回到了凡間,蕭墨總是在她每日晨起練武之後,取過帕子細致溫柔為她擦拭,神情專註柔和,這般想著耳尖不由發燙,默念勿動俗念,趕緊把思緒扯了回來

有了這一世的記憶,這才發覺疏忽了兩人的年歲,這般做確實不妥,在旁人看來委實暧昧,司樂不著痕跡地拿過他手中的帕子為自己擦拭,笑道:“倒是沒有,不過是被竈火熱到了”

看著空了的手,感覺到她的疏遠,心下失落,面上卻是不顯,心疼道:“你不喜油煙,以後不必再操持這些,長衫這些年做的飯食還算入的了口”

“今日我不過是為了小鳳凰,幾萬年不來還不得給他做頓好的,至於長衫平日沒外人也就算了,廚藝尚可,賣相卻是差得很,重要的酒宴還不得我出來操持,說到底還不是這昆侖墟缺個女主人”,司樂看了他一眼,不由怪嗔,“你何時領個夫人回來,也就用不著我了”

想到他有了夫人,眼底有一瞬茫然透著幾分空落與寂寥

“不會有其他人”擡手飲下手中的酒,心下苦澀不知其滋味,他屬意的昆侖墟女主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手上一頓,司樂有一瞬間覺得他話中有話,大概是自己想多了,看了眼自顧自喝得歡快的小狐貍,意有所指道:“話可不能說得太滿”

司音嘗過菜食,眼神一亮,未曾想姑姑的廚藝這般出眾,怪不得眾師兄這般期待,有了菜食墊肚,酒癮也就犯了,舔了舔唇角,摸過酒壇開了封口,有些陶醉地聞著酒香,直接就著壇子喝了起來,酒香清冽帶著梨香,入口醇香不失爽辣,頓時覺著之前喝過的酒未免太過寡淡些

“姑姑,這是何酒?與我喝過的酒很是不同”不覺已經喝了一壇,不由好奇,她以為折顏釀的酒已是極好,卻不知世間還有此種酒,這般爽辣暢快

仿佛似有所感,突見她轉頭發問,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司樂只好為其解惑,“這是我釀的梨花白,不過比別的酒爽辣些,也更醉人,莫要太過貪杯”,覆又想到了什麽,轉頭對著折顏,好意道,“小鳳凰,我那酒窖子又是滿了,前些日子送了些給東華,你走時多帶點回去,還有些新釀的果酒現下最是清甜爽口也一並帶了去,也好幫你哄了你家那口子”

現下回過味,小鳳凰一來也並不是存心看笑話的,明著調侃,實則幫她疏解心情,卻被她當了驢肝肺懟了那麽久,該多拿些酒給他就當賠罪了

這四海八荒皆知除了桃花醉,梨花白也是一絕,一聽有酒可拿,折顏自然心下歡喜,早些年的酒已然消耗殆盡,正琢磨著想法子要,未曾想她就自個兒提了,除了梨花白,真真也最是喜愛昆侖墟的果酒

“這就是梨花白?聽姑姑這口氣似乎經常送與那老鳳凰”,司音聽是梨花白眼神先是一亮,接著怒瞪了眼折顏說道,“我在十裏桃林住了數千年,竟從未喝到,現下才知這老鳳凰也會藏私”

折顏輕咳不去看她,司樂卻是逗笑了,點頭道:“確是如此,你喜歡隨時可以到我那酒窖子取”

感嘆姑姑的大方,不像老鳳凰這般摳門,司音趕緊歡歡喜喜地謝了姑姑,順便白了眼折顏

“你不飲酒卻能釀出好酒也是奇了”折顏抿了酒,似是有感而發

“當年開始釀酒無非是賭一口氣,後來竟也成了習慣,也並非是我釀的有多好,不過是做的多了更懂得幾分經驗”,司樂淡然道,不是謙虛,不過是在陳訴事實,她自認也不是天資卓越之人,覆又瞧了眼身旁的墨淵,“當然也虧得墨淵替我試了不少酒”

說到她釀酒緣由,不過是年少鬥氣,墨淵想起當年她看不過折顏年少得意自傲無人能釀出比桃花醉更好的酒,便想挫一挫折顏的銳氣,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有心開起玩笑:“一開始確實難以入口,有時竟覺得比□□更穿腸,不過有一點很獨特卻從未變過,同樣容易醉人”

司樂鬧了紅臉,前期確實是黑歷史,不過醉人這點只因蒸餾酒的釀造工藝,相對於現階段的酒確實獨特,且度數高上許多,無語道:“想笑便笑,誰不是這般過來的,說到醉人左不過是釀造不同,但也不似你說的這般容易醉,你怎不說自個兒酒量淺”

“墨淵以前這酒量確實淺,不過為你試了數萬年酒,如今恐怕比我們只多不少”經這一提,他倒是想起墨淵第一次飲酒的模樣,明明醉了意識模糊腳下漂浮,偏生還是一臉正色嚴肅,折顏忍不住嘴角上揚,不自覺想笑,趕緊正了正言色

“聽你這麽說,我怎覺著墨淵欠我一個恩情,畢竟我幫他練了酒量不是嗎?”,司樂摸著下巴狀似思考,轉頭眨著眼對墨淵調笑,“可曾想好如何報答於我?”

“不曾,那你想如何?”墨淵淡笑,好整以暇地聽她說下去

折顏見此,挑了挑眉,頓時有了主意,笑得很是欠扁,揶揄道:“墨淵啊,阿樂都這把歲數眼看著嫁不出去,依我看你不如以身相許,這樣既報了恩又解決了她的終身大事,豈不是一舉兩得”

一陣風襲過,忽得打落了他手中的酒尊,折顏眼疾手快接過,衣衫才得以幸免於難,舉起酒尊飲下,對著司樂得意一笑

見計不成,只得悻悻然地放下手,面色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拂袖哼道:“小鳳凰,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嫁與不嫁還由不得你操心”

以身相許?墨淵手上頓了頓,下意識地去看司樂,見她並未當真,不知該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夾了吃食放在她碗裏,狀似玩笑道:“也好,我以前見你的話本子也是這般寫的”

轉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墨淵,沒曾想他會與折顏串通一氣,又聽得一旁折顏的吃笑聲,眼神微瞇,怎能讓他們如願取笑,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不動聲色地輕勾唇角,挑著眉把玩著衣角,刻意掐了嗲音道:“你既已同意,我也覺這主意甚好,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把婚事給辦了”

說話間,輕袖拂面容顏半掩,露出雙似水美目,狀似不甚嬌羞瞧了墨淵一眼,於是如願聽得一陣酒噴與輕咳,折顏也不例外,頓時解氣

冷哼,她的笑話豈是隨意可看的,殿中人各個支起耳朵等笑話,別以為她沒瞧見,餘光掃了一圈眾人,收了表情整了整衣袖,似是不經意地反問道:“這笑話可好看?”

殿下眾弟子聞言,忙正色了臉,搖頭表示沒瞧見,不過太假了

“哦,竟是沒瞧見”,司樂語音先是一揚,接著又是一轉,“那就是聽到了,姑姑我突然想起眼下又該釀酒了,你們看這漫山的梨花,姑姑這把年歲怕是采不動,不如你們幫著采了”

“對了,不準用仙法,梨花嬌嫩受不得仙力”司樂轉頭投以一抹似笑非笑,不忘提醒道,瞧得底下人陡然間一冷

說罷,拿了筷子夾起碗中的吃食咬上一口,也不理他人一臉哭意,似是好心情地用餐,內心則是編排起該死的家禽,至於墨淵選擇性地忽略了

用了飯食,大多弟子已然爛醉如泥,疊風向來自持嫌少沾酒,指揮了師弟們趕緊把醉了的送回了屋,折顏見天色已晚,有些醉醺,便在昆侖墟借宿一晚,第二日才下了山,然後回了十裏桃林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去奪他人之物的司樂 墨淵註定了被司樂打成屬於白淺的標簽

所以墨淵很悲催 情路真是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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