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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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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的地鐵上總是人擠人,鐘路嶼艱難擠上了回家的地鐵。耳邊是地鐵飛速前進劃過軌道的聲音,鄒明遠站在他旁邊跟他碎碎念說著校籃球隊的事情。

這些幾乎每天都差不多的日常此刻卻讓他覺得異常的煩躁。跟陌生人擠著肩膀煩躁,鄒明遠的聒噪讓他頭疼。

好不容易出地鐵站,以為自己的世界能變得清凈一點的時候就看見了眼熟的車子,看完車牌號確認是李侑禮家的車之後下意識就走進了這家便利店,果不其然就正面碰上了。

他看到她腿上放著的一盒創口貼沒有忍住問了一嘴,其實一開始他也沒有打算說什麽的,可是剛剛鄒明遠跟她打招呼她回應了,憑什麽就不理他呢?

“誒,你就跟我說說唄?我真的是好奇死了。你看你今天多反常。”

鐘路嶼瞥了他一眼,接著吃盒飯了。鄒明遠今天怎麽這麽聒噪啊,好煩。“哥,我叫你哥。咱們好好吃頓飯成嗎?”

“好好好,我不問了,不問了。”鄒明遠止住了話頭,吃了一口便當之後又開始吐槽。“這盒飯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啊,搞不懂你怎麽想到要來吃這個的?”

為什麽要吃這個?他也不清楚為什麽就走進了這家店,只是在外面看到了那個眼熟的車牌號就已經走不動路了。

......

李侑禮從便利店見了鐘路嶼之後就一直不開心,晚上跟付鯨視頻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付鯨好幾次跟她說話都沒有聽見。“禮禮,你到底怎麽了?在新學校被人欺負了?”

“我碰到熟人了。”李侑禮想了想還是將跟鐘路嶼見面的事情告訴了付鯨,“我見到鐘路嶼了。”

“啊?鐘路嶼?就你那便宜哥哥?”付鯨也是有點吃驚,“這天南海北的都能讓你給遇上的。帝都那麽小的嗎?你在哪遇到的?”

“他也在師大附中。”

“好家夥,原來還是個學霸呢。”付鯨感嘆了一番,“以前也就見了那麽幾次,可能是因為路瑤的原因,我對他有個不太好的濾鏡,我一直以為他也就是個美麗廢物。”

“......”李侑禮沒有想到自己的朋友是這麽看鐘路嶼的。“你原來是這麽想的?”

“那不然呢,我跟鐘路嶼僅有的幾次見面不都是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你那時候拉著個老長的臉,傻子都看得出來你討厭他啊。那我作為你的朋友當然也不會待見他的。”

李侑禮一怔,她一直以為她跟鐘路嶼的不對付只是她跟鐘路嶼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從來沒有在付鯨的面前說過鐘路嶼的不好。原來一年前的那個暑假,她的情緒已經影響了付鯨的判斷嗎?

李侑禮表情糾結,她覺得自己得跟付鯨解釋一下:“其實我跟他之間有點誤會。他人其實還不錯的。”

“哈嘍?Excuse me?你在說什麽?”付鯨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話是從李侑禮的嘴巴裏面說出來的?”

“......”李侑禮其實也有點尷尬,本來一開始也是因為路瑤的原因不喜歡鐘路嶼。“就是有些誤會啊,就是誤會解開了。就是他沒有我想象的那麽不好。”

李侑禮的表情異常,付鯨湊近屏幕盯著看李侑禮。“不對,不對。禮禮你知道你心虛的時候特別喜歡說就是這個詞嗎?絕對不僅僅是誤會的原因。”

“沒有,就是錯怪人了有點不好意思。”李侑禮別開了臉。付鯨太了解她了,再多說一點什麽準要露餡。

付鯨知道李侑禮心虛,但也沒有再問下去。她朋友什麽樣兒她心裏清楚得很。李侑禮不願說的事情,怎麽都撬不開她的嘴的。什麽時候李侑禮想說了自然會告訴她。“行了,行了。我不問了。新班級的同學怎麽樣?對你好嗎?”

“我同桌對我還不錯。”

“那就行,師大附中的學習進度跟南州中學的進度相差大嗎?能適應嗎?”

李侑禮輕笑出聲,屏幕裏面的付鯨像個關心她成績的家長擔心她到新學校不適應,恨不得從屏幕裏面爬出來。

“沒事兒,高一的知識我中考結束後的暑假都學得差不多了。不影響的。”

李征對她的學業要求非常高,從小到大所有的寒暑假她總被安排各種家教補習班興趣班。她的學習進度總趕在身邊同學的前面,李征不允許她的女兒屈居人後,因為這樣會讓他非常沒有面子。幸運的是李侑禮腦子好使,她也沒有覺得多辛苦。

“我差點忘了,李叔叔肯定全都給你安排好了的。李叔叔之前安排給你做學業指導的那個言姐姐現在還跟著你嗎?”

李征平時工作很忙很難兼顧到她,初中開始就專門給她安排了學業指導。說白了就是李征安插在她這裏的監工,負責家長會傳話、成績分析,所有她學業上的事情都由她負責。

“嗯,期中考試過後會過來帝都這邊跟我同住。等她過來後我每天晚上都要上課了。”

“果然學霸之所以是學霸都是有原因的。”

付鯨晚上也是有鋼琴課的,她不能耽誤付鯨上課,所以沒有跟付鯨聊多久就掛斷了電話。

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得李侑禮甚至能聽清自己的心跳聲。

鐘路嶼一年前剛離開她家那段時間她會很頻繁的想起鐘路嶼。一開始她告訴自己總是想起鐘路嶼是覺得愧疚,而她愧疚是因為她道德感太強。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想起鐘路嶼的時候不再是鐘路嶼跟路瑤吵架時的畫面。更多的是她和鐘路嶼相處的時候,她和他一起去長隆野生動物世界、一起去電玩城、一起看電影。

雖然和他一起做的這些事情都不是她心甘情願,但是她也不能否認其實她玩得挺開心的。她花了很久才想明白自己對鐘路嶼是什麽感情。

可即使是想清楚了她也沒有想過要去找鐘路嶼,只是時不時想想他。她跟鐘路嶼的關系太尷尬了,而且她覺得鐘路嶼應該是不想再看到她的。

李侑禮沒有想過會在帝都見到鐘路嶼,更沒有想過會跟鐘路嶼在一個學校。她今天第一天上學就已經因為鐘路嶼亂了心神,往後更不知道要怎麽樣去面對他。

李侑禮帶著心事進入夢鄉,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天蒙蒙亮,鬧鐘也還沒有響,索性她就關掉了鬧鐘起床洗漱。下樓的時候,傭人已經在廚房裏面忙碌了。

“禮禮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怎麽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小夢看到李侑禮這麽早下樓很是意外,比平時早了一個小時。“廚房裏才開始忙活,禮禮今天想吃點什麽?”

“就烤個吐司吧,別搞麻煩了。”說著李侑禮打開門進了後面的院子裏。

前幾天沒有心思去關註別的事情,現在閑下來仔細看了看原來院子裏還有個小花圃。

花圃裏開了滿滿的波斯菊,這是媽媽最愛的花。李侑禮的心情變得輕快起來,她沒有想到這個後院還能給她這樣的驚喜。趕忙就拍了照片發給了付鯨。

-快看快看,我剛發現後院裏面竟然還種了波斯菊!是不是很好看?

沒有一會兒付鯨給李侑禮發來了兩條語音,李侑禮連忙點開了。手機裏傳來了付鯨困倦又無奈的聲音。

“唉,李侑禮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我艱難睜開眼睛看了你發的圖片。嗯,超級好看。所以我要接著睡了,大寶貝。”

第二條語音結尾超大的親親聲讓李侑禮理智回籠,現在確實太早了。她沒有再回付鯨的消息怕吵到她睡覺。

她看著這片花圃出了神,小時候她經常跟著媽媽打理花圃。南州十月的天氣還沒有轉涼,她有時候調皮會拿澆花的水管滋媽媽一身水,然後對媽媽做一個超醜的鬼臉。

每當這時候媽媽會佯裝生氣,說著午後小甜點沒得吃了。可是只要她撒個嬌,媽媽就又對她溫柔地笑了。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光是她最美好最珍重的回憶。

“禮禮,可以吃早餐了。”小夢突然出現打斷了李侑禮的思緒。

“嗯,進屋吧。”

......

李侑禮在新學校上了一周課,除了上洗手間吃午飯不太方便,一切都適應得很好。她和同桌相處了一星期,覺得她人還不錯。從來到這所學校開始,除了第一天跟鐘路嶼說過一兩句話之後,一周內都沒有再跟鐘路嶼說上一句話了。

偶爾在學校裏碰上面,鐘路嶼總是會先一步別過頭,然後當沒有看見她這個人一樣快速繞過她。李侑禮說不清是什麽感覺,理智上告訴她,他們現在這個狀態才是最合適的。可是被無視還是會有些難受,李侑禮正在努力克服。

周一升旗儀式她因為腿的原因不用參加,外面操場上正在舉行升旗儀式的時候她在教室裏面看著雜志。

聽到國旗下講話的時候,一段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她耳朵裏。“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早上好......”

李侑禮翻頁的手突然僵住,即使看不到人也情不自禁看向了聲源處。書上的文字圖片再也無法吸引她的註意力,李侑禮專註聽著那人的國旗下講話。

國旗下講話的內容她沒仔細聽,光聽著那人的聲音了。

那人的聲音乍一聽覺得冷漠,可李侑禮仔細回味卻又覺得溫柔。她一直聽到最後的結束語才回神,然後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將註意力重新放回了手中的雜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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