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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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段雲商的心驀然一跳。
眼前的帝王撐著下頜凝望著他，語氣仍舊稀松平常。
“你，你……”
段雲商驚詫地看著她，便聽她道：“那麽，玉侍君，你想要什麽呢？”
內室陷入一瞬的寂靜。
段雲商心頭亂糟糟的，他不知曉自己是如何暴露的身份，但他壓下心頭疑問同她“談判”。
“陛下繁忙，但我希望日日都能看到陛下。”
段雲商此刻頭腦清晰了些，他道：“而不是拜見陛下的時候被人攔在外面。”
他原本想說，以臣子的身份在君梵身邊。
如此以來，即便他回不到屬於他的世界，也不至於被困在這精致繁華的籠中。
段雲商清楚自己此刻是緣何留在君梵身邊的。
相貌與已故的鳳君相似，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但這樣的要求興許會被君梵駁回。
所以這樣的念頭僅在他腦海中出現了一瞬，便被迂回地說出了口。
只要他日日能見到君梵，什麽恩典不好說。
“自然，”君梵頷首，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了他的小腹上，“玉侍君如今懷有身孕，朕自然，會多陪伴皇兒的。”
“……”
段雲商沈默了一瞬。
他沒有想到君梵會答應得這麽爽快，更沒有想到，君梵答應此事不是因為他。
他的計謀難道就這麽不入帝王的青眼嗎。
段雲商看著眼前的帝王，心頭詭異的騰升起了失落的情緒。
他忽而想起了身旁小侍的話。
【主子，擅自墮龍胎可是死罪！】
【主子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有了龍胎，主子便多了底氣！】
【陛下定然會看在龍胎的份兒上見主子的。】
段雲商起初不太相信。
但真當從她口中聽聞時，他失落卻更加堅信了皇家無情。
他定然要爬出這吃人的皇宮，否則眼前薄情的帝王隨時能將他碾死。
段雲商離去時神情凝重，並沒有君梵設想的高興。
她應下了他的恩典，他有什麽不高興的？
君梵揚了揚眉頭，唇角浮現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恭賀陛下，恭賀陛下！”
角落裏那只一直側耳聽著的鸚鵡大聲叫著。
君梵起身，為它添上了一勺粟米。
鸚鵡連聲：“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這是她的第一個皇女。
方才進來的月晚笑道：“恭喜陛下。”
在身份發生好的改變之時，她還會產生一絲新鮮的感覺。
興許她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
先鳳君彌留之際勾著她的尾指，啞聲道：“陛下，我會陪在陛下身邊的……陛下喜歡我這張臉，我便，永遠頂著這張臉，永遠在陛下身邊……”
她為錦音的死感到難過，也派人找尋整整一年。
興許她本性淡漠。
成錦音的死逐漸掀不起任何波瀾，尋找，逐漸化為她的執念。
她答應了成錦音，會帶他回來。
或許只是鳳君彌留之際的一句寬慰，但她尋來了段雲商。
與成錦音一般，他也為異世之人。
他生得與成錦音一般無二，在後宮做一個賞心悅目的花瓶，這就夠了。
她並不需要段雲商再做些什麽。
“東疆南陵新進貢的玉器、金飾，挑些時興的樣式，給玉侍君送去。”君梵對月晚道，“以後玉侍君來尋朕，一律不許攔。”
只要段雲商乖巧聽話。
對於陛下態度的轉變，月晚心下了然。
將她們陛下這樣的明君勾成這般模樣，他瞧著生得正氣，誰曾想是禍國殃民的妖夫。
這位侍君好手段。
彼時，玉奴殿。
段雲商望著面前一箱箱閃閃發亮的純金器具，陷入了沈思。
“主子深得聖心，主兒雖入宮晚，可有這份盛寵在，誰都得賣主兒個面子。”丹青與有榮焉道。
“……男人怎能生孩子呢？”段雲商十指沒入發絲。
他到底是男人啊，他可是鐵骨錚錚的段大俠。
他，他又怎麽能生孩子呢。
丹青輕嘆一口氣：“鳳朝哪家都是男人生孩子，女主外男主內嘛。”
自家主子哪兒都好，就是腦子壞掉了。
不過他不會嫌棄主子的。
段雲商苦惱地摸著腹肌，若非是自己此刻孕反嚴重，他是斷不會信的。
話本都不敢這麽寫，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擔心主子又要發表他身份的言論，丹青率先堵了他的話。
“主兒，這兒有什麽不好，”他幽幽嘆了口氣，“多少人想入宮，都沒有這等福氣，陛下龍章鳳姿……”
後面的話段雲商沒再聽，他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帝王的臉。
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人，但江湖兒女是斷不會沈溺美色的！
“我不會打掉它的。”段雲商道。
他目前沒有逃出宮的法子。
如今已經知曉她們多看重這個孩子，倘若龍胎有什麽閃失，他無異於失了依仗。
但這並不代表他此刻接受了腹中生長的肉團。
丹青肉眼可見高興了：“主兒能想通就好！”
興許是金器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起初對君梵的意見煙消雲散。
段雲商捧起琺瑯金盞，一口咬了下去。
純金。
他怔楞了許久。
他是龍傲天，龍傲天無不是出於極低的起點，從人人都能踩一腳的廢柴，到武林混出名堂，還從未見識過這麽多值錢的家夥。
“將來坐上鳳君的位置，天下的金子都是主兒的！”
看得出他喜歡金子，丹青信誓旦旦道。
天下的金子，能蓋許多善堂。
“嗯，”段雲商點頭，“也好。”
在君梵身邊，好像也不錯。
她樣貌絕佳，身份更是沒得挑，對他……
段雲商視線落在那些金銀玉器上，君梵待他貌似也不算差。
若是君梵當真不喜歡他，也無需送這麽些東西來。
左不過他是她的人了，生女育兒不是天經地義。
段雲商混跡武林，沒少見過後院那些腌臜事，君梵沒必要如此。
即便是托先鳳君的福。
在宮中待的這些時日，段雲商已經學會了安撫自己的情緒，即便他不想與這位先鳳君撤上任何關系，但此刻他的的確確是逃不掉了，他不能做傻事。
丹青：“況且，如今誰人都知曉，陛下待主兒極好，這可是上上榮寵……”
這已經是他不知第幾次從丹青口中聽到這些話了。
段雲商深深吸了一口氣。
“呦，我來的不巧了，玉侍君這是怎的了？”
一道帶著輕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莫名惹得段雲商煩躁許多。
他皺著眉頭擡眼，敏銳捕捉到男子眉眼中的嫉妒。
是菀貴夫。
他不打算同這位夫侍發生爭執，但他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弟弟若是不曾入宮，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些金銀吧。”
方才他可是瞧見這位新晉寵君捧著金盞，狠狠咬上一口，真是副沒見識的樣子。
小家子氣，菀貴夫心中嗤笑。
“本宮記得，起初見弟弟的時候，弟弟憤憤地說，斷不爭寵，要逃離這兒呢。”
菀貴夫輕笑道。
方一腳踏入殿門的君梵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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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雲商的心驀然一跳。
眼前的帝王撐著下頜凝望著他，語氣仍舊稀松平常。
“你，你……”
段雲商驚詫地看著她，便聽她道：“那麽，玉侍君，你想要什麽呢？”
內室陷入一瞬的寂靜。
段雲商心頭亂糟糟的，他不知曉自己是如何暴露的身份，但他壓下心頭疑問同她“談判”。
“陛下繁忙，但我希望日日都能看到陛下。”
段雲商此刻頭腦清晰了些，他道：“而不是拜見陛下的時候被人攔在外面。”
他原本想說，以臣子的身份在君梵身邊。
如此以來，即便他回不到屬於他的世界，也不至於被困在這精致繁華的籠中。
段雲商清楚自己此刻是緣何留在君梵身邊的。
相貌與已故的鳳君相似，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但這樣的要求興許會被君梵駁回。
所以這樣的念頭僅在他腦海中出現了一瞬，便被迂回地說出了口。
只要他日日能見到君梵，什麽恩典不好說。
“自然，”君梵頷首，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了他的小腹上，“玉侍君如今懷有身孕，朕自然，會多陪伴皇兒的。”
“……”
段雲商沈默了一瞬。
他沒有想到君梵會答應得這麽爽快，更沒有想到，君梵答應此事不是因為他。
他的計謀難道就這麽不入帝王的青眼嗎。
段雲商看著眼前的帝王，心頭詭異的騰升起了失落的情緒。
他忽而想起了身旁小侍的話。
【主子，擅自墮龍胎可是死罪！】
【主子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有了龍胎，主子便多了底氣！】
【陛下定然會看在龍胎的份兒上見主子的。】
段雲商起初不太相信。
但真當從她口中聽聞時，他失落卻更加堅信了皇家無情。
他定然要爬出這吃人的皇宮，否則眼前薄情的帝王隨時能將他碾死。
段雲商離去時神情凝重，並沒有君梵設想的高興。
她應下了他的恩典，他有什麽不高興的？
君梵揚了揚眉頭，唇角浮現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恭賀陛下，恭賀陛下！”
角落裏那只一直側耳聽著的鸚鵡大聲叫著。
君梵起身，為它添上了一勺粟米。
鸚鵡連聲：“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這是她的第一個皇女。
方才進來的月晚笑道：“恭喜陛下。”
在身份發生好的改變之時，她還會產生一絲新鮮的感覺。
興許她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
先鳳君彌留之際勾著她的尾指，啞聲道：“陛下，我會陪在陛下身邊的……陛下喜歡我這張臉，我便，永遠頂著這張臉，永遠在陛下身邊……”
她為錦音的死感到難過，也派人找尋整整一年。
興許她本性淡漠。
成錦音的死逐漸掀不起任何波瀾，尋找，逐漸化為她的執念。
她答應了成錦音，會帶他回來。
或許只是鳳君彌留之際的一句寬慰，但她尋來了段雲商。
與成錦音一般，他也為異世之人。
他生得與成錦音一般無二，在後宮做一個賞心悅目的花瓶，這就夠了。
她並不需要段雲商再做些什麽。
“東疆南陵新進貢的玉器、金飾，挑些時興的樣式，給玉侍君送去。”君梵對月晚道，“以後玉侍君來尋朕，一律不許攔。”
只要段雲商乖巧聽話。
對於陛下態度的轉變，月晚心下了然。
將她們陛下這樣的明君勾成這般模樣，他瞧著生得正氣，誰曾想是禍國殃民的妖夫。
這位侍君好手段。
彼時，玉奴殿。
段雲商望著面前一箱箱閃閃發亮的純金器具，陷入了沈思。
“主子深得聖心，主兒雖入宮晚，可有這份盛寵在，誰都得賣主兒個面子。”丹青與有榮焉道。
“……男人怎能生孩子呢？”段雲商十指沒入發絲。
他到底是男人啊，他可是鐵骨錚錚的段大俠。
他，他又怎麽能生孩子呢。
丹青輕嘆一口氣：“鳳朝哪家都是男人生孩子，女主外男主內嘛。”
自家主子哪兒都好，就是腦子壞掉了。
不過他不會嫌棄主子的。
段雲商苦惱地摸著腹肌，若非是自己此刻孕反嚴重，他是斷不會信的。
話本都不敢這麽寫，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擔心主子又要發表他身份的言論，丹青率先堵了他的話。
“主兒，這兒有什麽不好，”他幽幽嘆了口氣，“多少人想入宮，都沒有這等福氣，陛下龍章鳳姿……”
後面的話段雲商沒再聽，他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帝王的臉。
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人，但江湖兒女是斷不會沈溺美色的！
“我不會打掉它的。”段雲商道。
他目前沒有逃出宮的法子。
如今已經知曉她們多看重這個孩子，倘若龍胎有什麽閃失，他無異於失了依仗。
但這並不代表他此刻接受了腹中生長的肉團。
丹青肉眼可見高興了：“主兒能想通就好！”
興許是金器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起初對君梵的意見煙消雲散。
段雲商捧起琺瑯金盞，一口咬了下去。
純金。
他怔楞了許久。
他是龍傲天，龍傲天無不是出於極低的起點，從人人都能踩一腳的廢柴，到武林混出名堂，還從未見識過這麽多值錢的家夥。
“將來坐上鳳君的位置，天下的金子都是主兒的！”
看得出他喜歡金子，丹青信誓旦旦道。
天下的金子，能蓋許多善堂。
“嗯，”段雲商點頭，“也好。”
在君梵身邊，好像也不錯。
她樣貌絕佳，身份更是沒得挑，對他……
段雲商視線落在那些金銀玉器上，君梵待他貌似也不算差。
若是君梵當真不喜歡他，也無需送這麽些東西來。
左不過他是她的人了，生女育兒不是天經地義。
段雲商混跡武林，沒少見過後院那些腌臜事，君梵沒必要如此。
即便是托先鳳君的福。
在宮中待的這些時日，段雲商已經學會了安撫自己的情緒，即便他不想與這位先鳳君撤上任何關系，但此刻他的的確確是逃不掉了，他不能做傻事。
丹青：“況且，如今誰人都知曉，陛下待主兒極好，這可是上上榮寵……”
這已經是他不知第幾次從丹青口中聽到這些話了。
段雲商深深吸了一口氣。
“呦，我來的不巧了，玉侍君這是怎的了？”
一道帶著輕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莫名惹得段雲商煩躁許多。
他皺著眉頭擡眼，敏銳捕捉到男子眉眼中的嫉妒。
是菀貴夫。
他不打算同這位夫侍發生爭執，但他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弟弟若是不曾入宮，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些金銀吧。”
方才他可是瞧見這位新晉寵君捧著金盞，狠狠咬上一口，真是副沒見識的樣子。
小家子氣，菀貴夫心中嗤笑。
“本宮記得，起初見弟弟的時候，弟弟憤憤地說，斷不爭寵，要逃離這兒呢。”
菀貴夫輕笑道。
方一腳踏入殿門的君梵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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