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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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那一晚，我整個人就像泡在醋桶裏，都要發酵了。
我的視線完全離不開她跟她前男友，確認了這個男生的身份後，我更做不到無動於衷。
這個時候我還有理智尚存，沒有輕舉妄動，等到她洗好菜回來時，我開始我的表演。
我揚起她熟悉的笑，讓她來我旁邊，跟我一起串烤串。我們買來的食材中有些是已經串好的，有些則要自己動手。
她下意識地往那個男生看去，我發現了連忙叫她的名字，把她的註意力拉了回來。她一驚，馬上回過頭來，尷尬的撩了下頭發，走到了我身邊。
那男生看著我，皺著眉頭，顯然感覺到了我的不善。我笑得愈發的單純無辜。她就問我發生什麽事了，這麽高興，我一邊把手中蝦串到竹簽上，一邊笑著說沒有，然後跟她說下午看到了一片很美的景色，等下吃完烤串帶她過去看，很適合出片。
她笑著點了點頭。
我旁若無人的跟她聊起天來，視那個男生為空氣。
他並沒有把我的挑釁放在心上，擼起了袖子，準備過來一起串烤串。我剛要拒絕，我朋友的姐姐就走過來，讓他去幹別的活了。他很不情願的看了我一眼，溫柔的跟L說他等會就回來。
L不客氣的回了他一句不回來也沒關系，這話讓我心情大好，眉眼更加舒展了。
我那會一味沈浸在吃醋中，加上心中泛濫的危機感，全程戴著有色眼鏡看他，結合L跟朋友姐姐對他的態度，心中認定了他是負心漢、渣男，覺得肯定是他做錯了事辜負了L，她才會跟他分手。
這是我對他的偏見，他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敗類。經過我後來的了解，發現他跟我不一樣，性格溫柔隨和，待人熱情大方，朋友很多，對L也很好，分手前別人都戲稱他是24孝好男友，所以哪怕分手多年，L也一直走不出這段戀情。
這也是她不肯接受我的原因之一，覺得對我不公平。我說沒關系，我願意等她，我也做到了。
但當時的我不知道，他越是見縫插針的纏著L，我就越看他越不爽，對他的態度極其冷漠惡劣。
我天生不是熱情的人，對大部分人稱得上冷漠，但那晚的所作所為還是超過了平時，我朋友很快就察覺到了我對他的敵意，小聲問我怎麽了，他怎麽得罪我了。
我說沒什麽，就是看他不爽。
他勸我就算不爽也別表現的太明顯，畢竟是我老師的朋友，我這樣做，我老師會尷尬。
我反駁道他才不是L的朋友。
我朋友問我怎麽知道的，他們明明走得很近，而且一看關系就不一般。
是的，當時他們兩人之前的奇怪氛圍就連我這個遲鈍的朋友都察覺到了，就像自帶一層光環，把其他人都隔絕在了外面。
我聽他這麽說，心裏很不是滋味，我把手中的刷油的刷子往他手上一塞，讓他看著烤爐上的烤串，他看著我氣勢洶洶朝他們走去的樣子，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我的痛點，在身後小聲喊我回去，我充耳不聞。
我走到了他們面前，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這一晚我一直重覆這樣的操作，始終插足在他兩中間，不讓他們好好聊天。我知道我不該這麽做，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看到兩人走在一起，我就心如刀絞，將我的思緒攪得一團糟。
我朋友也被我的舉動搞懵了，返校的途中他告訴我說，我的異常行為使得他差點以為我被人奪舍了。他從未見我一晚上笑那麽多次，有幾次還笑得很恐怖，他都被嚇到了。
他感嘆道：“原來你這麽喜歡這個家庭老師啊，一直纏著她，也不看看她邊上那男生的臉色，不是我說，你也太沒眼力了，人家明顯想獨處的。”
他不停抱怨著：“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跟我玩呢，結果把人家拋在一邊。忘記是誰帶你出來的嗎，用完就扔，真過分。”
“遲來的雛鳥情結嘛。”他打著哈哈，我看到了他眼中閃過的驚慌，他應該察覺到了我對L的感情，卻不敢挑明。
我那時剛表白被拒，心裏盛滿了巨大的痛苦與悲傷，想都沒想就說：“是啊，我就是喜歡她，不可以嗎？”
我惡狠狠的瞪著他，他被我的表情嚇到了，慌慌張張的說：“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餵，xx，你是不是哭了，眼睛怎麽紅了？”
我從來沒在他面前表現過自己脆弱的一面，他徹底被我嚇住了，手足無措的安慰起了我。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背過臉不讓他看到我狼狽的一面。
我嘴硬道：“你看錯了，你才哭了。”
——
到了晚上，我們一起在山上漫步看夜景，L跟那個男生走得很慢，遠遠落在我們之後，我打算故技重施，我朋友的姐姐卻找到我，讓我給他們點獨處的機會，讓他們把話說開。
雖然很不情願，但我也知道如果這會不說開，他還會再去找L，那還不如在我眼皮底子，我還能安心點。
事實證明我高估了自己，我根本沒這個忍耐力。
我們從山下往山上逛，在半山腰的涼亭上坐著賞了會月，回到露營地時，我發現L跟她前男友還沒回來，我有點慌了。
他們已經獨處了快半個小時，夠了吧。我這麽想著，找了個借口脫離了大部隊。
我沿著原來的路又往回走。
山路很寂靜，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路上只有清冷的月光與我為伴，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往前方照去，走了百來米，都沒看到他們的身影，就在我準備給她打語音的時候，空氣裏隱約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談話聲。
我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看到兩人站在一片小竹林裏，樹影落在兩人身上，影影倬倬。
我看到那個男生輕輕的抱住了她。
那個瞬間，我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眼睛都充血了，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一把推開了那個人的身體，握著L的手腕不停地往前走。
我心中只充斥著一個念頭，那就是讓她離那個男的越遠越好。
她是我的，誰都不能碰！
我的手勁很大，抓疼了L，她一邊掙紮一邊喊我放手，我卻越抓越緊。一直到她咬了我一下，我才松開了手。
她揉著手腕，借著月光，我看到她蒼白著臉，整個眼圈都紅了，眼裏滿是惶恐不安。
她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不想被她討厭，一想到她可能會因此害怕我，我就難受得要死。
“我喜歡你。”
這句話脫口而出，接著我把我所有想對她的話都說了，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經過我的頭腦，我失去了理智。
“怎，怎麽會？”她很驚訝，驚訝中還帶著恐慌。
“我喜歡你，老師，不，L。”我再次堅定的向她表白。
“不，你怎麽會喜歡我呢，你一定是搞錯了。cxx你聽我說，你這個年紀是很容易將一些朦朧的感覺混淆成愛情的……”她說了一堆的話，不知道是為了說服我還是說服她自己。
“我還沒蠢到這個地步，你為什麽要這麽隨意的斷定我對你的感情。”我聽不下去了，大聲打斷了她的話。
她被我吼得抖了下身子。
比起看到她跟前男友在一起時的難過，她對我感情的否認更讓我傷心。
我握緊拳頭，死死咬住嘴唇。過了一會，我繼續說道：“老師，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跟你表白的，我從高二開始就一直喜歡你。看到你，我的心臟就跳的很快，你一點都不知道。”
“……”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後，但我知道她什麽都沒看。這個時候她性格的另一面展露了出來——逃避。
我看著她在月光下微微顫動的嘴唇，我的理智稍微回籠了一點。我苦笑了一下說：“回去吧。”
我不願意繼續逼她，但我們都知道，我跟她回不到過去了。
我率先轉身朝山下走去，她跟在我身後低著頭一步步慢慢的走著，我能聽到她踢踏的腳步聲。
過了好久，我聽到她的聲音在我背後響了起來。
聲音很輕，但很好的傳達到了我的耳朵裏。
“對不起。”
後來，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吹著冷風，我想起我帶來的毛衣跟羽絨服，感到有些遺憾，沒辦法借給她了。
她跟我說了很多，關於她跟那個男生的事，關於她來給我當家教的原因。
真是糟糕的一天。
她並不是馬上就辭去了家教的工作，之後又給我上了兩節課，我知道她是想當這件事沒發生，是我太過分，太貪心，肆意妄為的表達著我對她的感情，把她嚇跑了。
我無法容忍她無視我對她的感情，一味的發動攻擊。
當我母親跟我說她不來上課時，我還不死心，我給她發了條微信，看著聊天頁面上的紅色感嘆號，我知道我被她刪除了。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
她從我的世界徹底消失了。
我很痛苦，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成績更是一落千丈，老師家人連番找我談話，想知道我發生什麽。朋友也安慰我，但都沒什麽用。
我覺得有人拿著一把刀在淩遲著我全身的血肉。
刀刀見血。
好疼。
因為太痛苦，也太想念她了，我還跑去過她實習的地方想要堵她，我那時候的想法很陰暗，就是不擇手段也要讓她回到我身邊，不管她是否願意。
可當我看到她跟同事一起說說笑笑的出來，看著她臉上曾讓我迷戀不已的笑容時，我放棄了徘徊在腦中的黑暗想法。
我舍不得傷害她。我躲了起來，靜靜的看著她離開。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曾經想對她做多危險的事。
後來我再也沒去找過她。我想通了，我很清楚，如果我繼續消沈下去，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我振作了起來，堅定的朝著我的理想走去，同時，也是在朝著她走去。
失去聯系的那半年，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學習中，有時候太想她了，我就拿出那張偷拍的側臉照看，幸虧有它，我才能堅持下來。
2021年的6月，高考開始了。
從考場出來時，我有種終於結束了的解脫感，我拿出了她的照片看了又看，只覺得長久籠罩在心頭的那團黑影消散了。
之後家裏因為我填志願的事又忙活了好久，我遠在美國的父親也咨詢了不少人，他是想讓我去美國讀大學的，早就為我在做準備了，但我一開始就沒想出國，更何況現在這裏還有她在，我就拒絕了。
最後我選擇了北京的大學，這也是我一開始跟L說過想考的學校。
我實現了對她的承諾。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我訂了車票。
大學畢業後，她回了老家，據我朋友姐姐的說，她正在為考公做準備。
坐在前往她家的火車上，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窗外的景色讓我覺得美麗又新奇。
我在她家附近給她打了個電話，我們當時只加了微信，她並沒有我的手機號碼，所以也就沒有拉黑。她接了起來，聽到我的聲音後，她很吃驚。
“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地址？”
“你忘記我給你寄過口罩了？”我說。
“……哦。”
“來見我吧，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她沈默了一會，答應了。
掛斷電話後，我忍不住的開心。
終於，終於又能見到她了。
我真的好想她。
過了十分鐘，她來了。
她比離開我時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最大的區別就是頭發從黑長直變成了棕色卷發，整體來說比起給我當家教時，更成熟了一點。
明明才分開半年，我卻有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我的眼光根本離不開她，貪婪的將她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個遍，恨不得將她吞到肚子裏，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我了。
我把錄取通知書遞給了她。
她先是不明所以的接過，等看清裏面的東西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她很開心的祝福我，跟我聊了點家常，我們的相處模式短暫的回到了過去。
但她已經不是我的家庭教師了。
我看著真心誠意為我感到高興的她，以一種鄭重的，溫柔的聲音再次向她告白。
“Ly，我已經滿18歲了，不是小孩子也不是高中生了，你能認真的看看我，把我當成一個男人看待嗎？”
她拿著我的錄取通知書，看著我。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今後，無論過去多久，我都會一直一直的喜歡你。”
“……”
“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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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整個人就像泡在醋桶裏，都要發酵了。
我的視線完全離不開她跟她前男友，確認了這個男生的身份後，我更做不到無動於衷。
這個時候我還有理智尚存，沒有輕舉妄動，等到她洗好菜回來時，我開始我的表演。
我揚起她熟悉的笑，讓她來我旁邊，跟我一起串烤串。我們買來的食材中有些是已經串好的，有些則要自己動手。
她下意識地往那個男生看去，我發現了連忙叫她的名字，把她的註意力拉了回來。她一驚，馬上回過頭來，尷尬的撩了下頭發，走到了我身邊。
那男生看著我，皺著眉頭，顯然感覺到了我的不善。我笑得愈發的單純無辜。她就問我發生什麽事了，這麽高興，我一邊把手中蝦串到竹簽上，一邊笑著說沒有，然後跟她說下午看到了一片很美的景色，等下吃完烤串帶她過去看，很適合出片。
她笑著點了點頭。
我旁若無人的跟她聊起天來，視那個男生為空氣。
他並沒有把我的挑釁放在心上，擼起了袖子，準備過來一起串烤串。我剛要拒絕，我朋友的姐姐就走過來，讓他去幹別的活了。他很不情願的看了我一眼，溫柔的跟L說他等會就回來。
L不客氣的回了他一句不回來也沒關系，這話讓我心情大好，眉眼更加舒展了。
我那會一味沈浸在吃醋中，加上心中泛濫的危機感，全程戴著有色眼鏡看他，結合L跟朋友姐姐對他的態度，心中認定了他是負心漢、渣男，覺得肯定是他做錯了事辜負了L，她才會跟他分手。
這是我對他的偏見，他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敗類。經過我後來的了解，發現他跟我不一樣，性格溫柔隨和，待人熱情大方，朋友很多，對L也很好，分手前別人都戲稱他是24孝好男友，所以哪怕分手多年，L也一直走不出這段戀情。
這也是她不肯接受我的原因之一，覺得對我不公平。我說沒關系，我願意等她，我也做到了。
但當時的我不知道，他越是見縫插針的纏著L，我就越看他越不爽，對他的態度極其冷漠惡劣。
我天生不是熱情的人，對大部分人稱得上冷漠，但那晚的所作所為還是超過了平時，我朋友很快就察覺到了我對他的敵意，小聲問我怎麽了，他怎麽得罪我了。
我說沒什麽，就是看他不爽。
他勸我就算不爽也別表現的太明顯，畢竟是我老師的朋友，我這樣做，我老師會尷尬。
我反駁道他才不是L的朋友。
我朋友問我怎麽知道的，他們明明走得很近，而且一看關系就不一般。
是的，當時他們兩人之前的奇怪氛圍就連我這個遲鈍的朋友都察覺到了，就像自帶一層光環，把其他人都隔絕在了外面。
我聽他這麽說，心裏很不是滋味，我把手中的刷油的刷子往他手上一塞，讓他看著烤爐上的烤串，他看著我氣勢洶洶朝他們走去的樣子，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我的痛點，在身後小聲喊我回去，我充耳不聞。
我走到了他們面前，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這一晚我一直重覆這樣的操作，始終插足在他兩中間，不讓他們好好聊天。我知道我不該這麽做，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看到兩人走在一起，我就心如刀絞，將我的思緒攪得一團糟。
我朋友也被我的舉動搞懵了，返校的途中他告訴我說，我的異常行為使得他差點以為我被人奪舍了。他從未見我一晚上笑那麽多次，有幾次還笑得很恐怖，他都被嚇到了。
他感嘆道：“原來你這麽喜歡這個家庭老師啊，一直纏著她，也不看看她邊上那男生的臉色，不是我說，你也太沒眼力了，人家明顯想獨處的。”
他不停抱怨著：“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跟我玩呢，結果把人家拋在一邊。忘記是誰帶你出來的嗎，用完就扔，真過分。”
“遲來的雛鳥情結嘛。”他打著哈哈，我看到了他眼中閃過的驚慌，他應該察覺到了我對L的感情，卻不敢挑明。
我那時剛表白被拒，心裏盛滿了巨大的痛苦與悲傷，想都沒想就說：“是啊，我就是喜歡她，不可以嗎？”
我惡狠狠的瞪著他，他被我的表情嚇到了，慌慌張張的說：“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餵，xx，你是不是哭了，眼睛怎麽紅了？”
我從來沒在他面前表現過自己脆弱的一面，他徹底被我嚇住了，手足無措的安慰起了我。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背過臉不讓他看到我狼狽的一面。
我嘴硬道：“你看錯了，你才哭了。”
——
到了晚上，我們一起在山上漫步看夜景，L跟那個男生走得很慢，遠遠落在我們之後，我打算故技重施，我朋友的姐姐卻找到我，讓我給他們點獨處的機會，讓他們把話說開。
雖然很不情願，但我也知道如果這會不說開，他還會再去找L，那還不如在我眼皮底子，我還能安心點。
事實證明我高估了自己，我根本沒這個忍耐力。
我們從山下往山上逛，在半山腰的涼亭上坐著賞了會月，回到露營地時，我發現L跟她前男友還沒回來，我有點慌了。
他們已經獨處了快半個小時，夠了吧。我這麽想著，找了個借口脫離了大部隊。
我沿著原來的路又往回走。
山路很寂靜，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路上只有清冷的月光與我為伴，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往前方照去，走了百來米，都沒看到他們的身影，就在我準備給她打語音的時候，空氣裏隱約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談話聲。
我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看到兩人站在一片小竹林裏，樹影落在兩人身上，影影倬倬。
我看到那個男生輕輕的抱住了她。
那個瞬間，我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眼睛都充血了，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一把推開了那個人的身體，握著L的手腕不停地往前走。
我心中只充斥著一個念頭，那就是讓她離那個男的越遠越好。
她是我的，誰都不能碰！
我的手勁很大，抓疼了L，她一邊掙紮一邊喊我放手，我卻越抓越緊。一直到她咬了我一下，我才松開了手。
她揉著手腕，借著月光，我看到她蒼白著臉，整個眼圈都紅了，眼裏滿是惶恐不安。
她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不想被她討厭，一想到她可能會因此害怕我，我就難受得要死。
“我喜歡你。”
這句話脫口而出，接著我把我所有想對她的話都說了，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經過我的頭腦，我失去了理智。
“怎，怎麽會？”她很驚訝，驚訝中還帶著恐慌。
“我喜歡你，老師，不，L。”我再次堅定的向她表白。
“不，你怎麽會喜歡我呢，你一定是搞錯了。cxx你聽我說，你這個年紀是很容易將一些朦朧的感覺混淆成愛情的……”她說了一堆的話，不知道是為了說服我還是說服她自己。
“我還沒蠢到這個地步，你為什麽要這麽隨意的斷定我對你的感情。”我聽不下去了，大聲打斷了她的話。
她被我吼得抖了下身子。
比起看到她跟前男友在一起時的難過，她對我感情的否認更讓我傷心。
我握緊拳頭，死死咬住嘴唇。過了一會，我繼續說道：“老師，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跟你表白的，我從高二開始就一直喜歡你。看到你，我的心臟就跳的很快，你一點都不知道。”
“……”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後，但我知道她什麽都沒看。這個時候她性格的另一面展露了出來——逃避。
我看著她在月光下微微顫動的嘴唇，我的理智稍微回籠了一點。我苦笑了一下說：“回去吧。”
我不願意繼續逼她，但我們都知道，我跟她回不到過去了。
我率先轉身朝山下走去，她跟在我身後低著頭一步步慢慢的走著，我能聽到她踢踏的腳步聲。
過了好久，我聽到她的聲音在我背後響了起來。
聲音很輕，但很好的傳達到了我的耳朵裏。
“對不起。”
後來，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吹著冷風，我想起我帶來的毛衣跟羽絨服，感到有些遺憾，沒辦法借給她了。
她跟我說了很多，關於她跟那個男生的事，關於她來給我當家教的原因。
真是糟糕的一天。
她並不是馬上就辭去了家教的工作，之後又給我上了兩節課，我知道她是想當這件事沒發生，是我太過分，太貪心，肆意妄為的表達著我對她的感情，把她嚇跑了。
我無法容忍她無視我對她的感情，一味的發動攻擊。
當我母親跟我說她不來上課時，我還不死心，我給她發了條微信，看著聊天頁面上的紅色感嘆號，我知道我被她刪除了。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
她從我的世界徹底消失了。
我很痛苦，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成績更是一落千丈，老師家人連番找我談話，想知道我發生什麽。朋友也安慰我，但都沒什麽用。
我覺得有人拿著一把刀在淩遲著我全身的血肉。
刀刀見血。
好疼。
因為太痛苦，也太想念她了，我還跑去過她實習的地方想要堵她，我那時候的想法很陰暗，就是不擇手段也要讓她回到我身邊，不管她是否願意。
可當我看到她跟同事一起說說笑笑的出來，看著她臉上曾讓我迷戀不已的笑容時，我放棄了徘徊在腦中的黑暗想法。
我舍不得傷害她。我躲了起來，靜靜的看著她離開。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曾經想對她做多危險的事。
後來我再也沒去找過她。我想通了，我很清楚，如果我繼續消沈下去，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我振作了起來，堅定的朝著我的理想走去，同時，也是在朝著她走去。
失去聯系的那半年，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學習中，有時候太想她了，我就拿出那張偷拍的側臉照看，幸虧有它，我才能堅持下來。
2021年的6月，高考開始了。
從考場出來時，我有種終於結束了的解脫感，我拿出了她的照片看了又看，只覺得長久籠罩在心頭的那團黑影消散了。
之後家裏因為我填志願的事又忙活了好久，我遠在美國的父親也咨詢了不少人，他是想讓我去美國讀大學的，早就為我在做準備了，但我一開始就沒想出國，更何況現在這裏還有她在，我就拒絕了。
最後我選擇了北京的大學，這也是我一開始跟L說過想考的學校。
我實現了對她的承諾。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我訂了車票。
大學畢業後，她回了老家，據我朋友姐姐的說，她正在為考公做準備。
坐在前往她家的火車上，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窗外的景色讓我覺得美麗又新奇。
我在她家附近給她打了個電話，我們當時只加了微信，她並沒有我的手機號碼，所以也就沒有拉黑。她接了起來，聽到我的聲音後，她很吃驚。
“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地址？”
“你忘記我給你寄過口罩了？”我說。
“……哦。”
“來見我吧，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她沈默了一會，答應了。
掛斷電話後，我忍不住的開心。
終於，終於又能見到她了。
我真的好想她。
過了十分鐘，她來了。
她比離開我時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最大的區別就是頭發從黑長直變成了棕色卷發，整體來說比起給我當家教時，更成熟了一點。
明明才分開半年，我卻有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我的眼光根本離不開她，貪婪的將她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個遍，恨不得將她吞到肚子裏，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我了。
我把錄取通知書遞給了她。
她先是不明所以的接過，等看清裏面的東西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她很開心的祝福我，跟我聊了點家常，我們的相處模式短暫的回到了過去。
但她已經不是我的家庭教師了。
我看著真心誠意為我感到高興的她，以一種鄭重的，溫柔的聲音再次向她告白。
“Ly，我已經滿18歲了，不是小孩子也不是高中生了，你能認真的看看我，把我當成一個男人看待嗎？”
她拿著我的錄取通知書，看著我。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今後，無論過去多久，我都會一直一直的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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