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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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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往後的一周裏,我的心思全在周六的約會上。大半時間,我都在思索穿什麽衣服好,我想打扮的成熟點,想更配得上她一點,想讓她將我當成她的同齡人看待。

我十分的苦惱。

而我的朋友,他一點沒發覺我的煩惱,對著我死纏爛打,刨根問底的想要知道我喜歡的女生是誰,並且嚴密觀察著我在學校的一舉一動,妄圖從我的社交中找出蛛絲馬跡。

到最後他終於發現靠監視我只是白費功夫,跟我來往最為密切的就是他跟幾個關系還可以的男同學,其次是班長、各科課代表,至於其他同學,我很少跟他們有所交流。

他很快就放棄這招,再次逼問起了我。他說他在這方面嘴很嚴,讓我相信他,絕對不會讓除了我兩以外的第三人知道。

在這點上,我相信他的人品,但我還是沒告訴他。這純粹是因為他姐姐的關系,我怕他拙劣的演技瞞不過他姐的火眼金睛。

我不能打破現在的關系,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想親自向L表白,不想讓她從別人的嘴裏得知我對她的感情。

我花了一整個晚上將我衣櫃裏的衣服試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選了一件米色的T恤,外面搭一件綠色的外套,配一條藍色牛仔褲,簡單但比較清爽的打扮。

我透過窗戶望著外面清冷如水的月亮,不由起身走到了陽臺,仰頭看向天空。如墨般的黑夜,繁星閃爍,預示著明天會是個晴朗的日子。

我的內心雀躍不已,翹起的嘴角怎麽也壓不下來。

這一晚,我失眠了,直到三四點鐘才勉強合了眼,第二天不到七點就醒了,可我一點也不覺得困。

吃早餐時,我家人看到出現在餐桌旁的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我周末很少有這麽早起的時候。我家人知道我平時學習辛苦,從來不會在周末休息時叫醒我,有時候起來晚了就直接吃午餐了。

“哥哥看上去心情很好呢,是有什麽好事發生嗎?”我妹妹一邊喝著粥,一邊拿眼睛打量我。

我摸了下她的頭說:“是啊,哥哥心情很好呢。”

跟弟弟妹妹聊了幾句後,我母親開口了,問我今晚是不是不在家吃飯了,她好跟阿姨說。

我坦然的點了點頭,說:“嗯,L老師跟你說過的,我們今晚在外面吃。”

我們一敲定吃飯的時間,她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媽說了一遍,取得了我媽的同意。

我其實覺得沒必要跟我媽說,但我也明白她的顧慮。她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加上我對我媽的了解,她平時就不怎麽管我的社交,所以也就沒有阻止。

我弟一聽我要跟老師一塊出去吃飯,當下就把自己給嗆到了,咳了好幾聲,他大惑不解的看著我,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他這個年紀,還藏不住話,有什麽就說出來了,問我是不是瘋了,怎麽敢跟老師一起吃飯的,換成他,光想象胃就開始疼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在他眼裏,老師跟他就像貓跟老鼠,是天敵關系,他怕都怕死了,根本不敢想象能夠和平相處。但我不允許他這麽想L,我伸手彈了下他的腦門,讓他閉嘴吃飯。

下午兩點多,我洗了個頭,換上選好的衣服就出了門。我想過噴香水,可覺得這樣太過刻意,可能會過於引起她的註意,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如我所想,這一天晴空萬裏,天空藍的像被水洗過一樣,白雲一團接一團的滾過。天氣十分涼爽,走在去乘地鐵的路上,微風從身邊輕輕吹過,仿佛連呼吸都是甜的。

我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到,我在約定的地方站了一會,就站不住了,我老是控制不住去看手表,當時的心情很覆雜,有緊張,有開心,還有急迫。

想要快點見到她。

不,是馬上就想見到她!

時間如蝸牛慢慢往前爬,秒針轉了一圈,才過去一分鐘。

我想著與其幹等著不如去商場裏逛逛,消磨消磨時間,等待就不會顯得那麽漫長。可進去以後,我的心還是落在她身上,商場裏琳瑯滿目的東西吸引不了我。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最後停在了喜茶門口,我看著站在櫃臺前等奶茶的幾個男女生,心思一動,走上前去。

熟絡了以後,她經常會捧著杯奶茶來我家。我那時候就記下了她的口味。

她最常喝的是霸王茶姬的桂子飄飄以及喜茶的烤黑糖波波真乳茶。

我在小程序上下了單,溫,多甜,備註不要波波。她只喜歡喝奶茶,不喜歡裏面的小料。在提交訂單時,我猶豫了下,給自己也買了一杯,本來想選少少甜,後來想了想,還是點了跟她一樣的。

跟她不一樣,我不怎麽喜歡吃甜食,奶茶更是很少會喝,但今天,我想跟她喝一杯同樣口味的。

四五分鐘後,奶茶做好了,我拎著袋子又順著原路返回去。這次沒等多久,我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我不由用手扒拉了下頭發,又低頭理了理衣服。

她看到了我,笑著沖我揮了下手就朝我跑了過來。

看著她那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我的心臟沒出息的越跳越快。

真想讓她聽聽我的心跳聲,這樣,她是不是就能明白我有多喜歡她?

她來到了我的面前,我將她看的更清楚了。她跟來我家時沒太大區別,只不過低馬尾變成了高馬尾,可能是在外面見面的緣故,我覺得她比在家裏見到時更可愛了。

她問我:“抱歉,你等很久了嗎?”

我把奶茶遞給她說:“沒有,我也才到沒多久。”

她說了句謝謝就接了過去,把吸管插進去後,狠狠吸了好幾口。我真怕她說給我錢,我不想跟她算的這麽清楚。

再說就一杯奶茶。

還好她沒說。

我們並肩一起朝電梯走去,乘著電梯去了四樓。

我們選的是一家很火的烤肉店,這個時間點過去,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我跟她選了個靠窗的角落坐著,透過窗戶,能夠看到外面絢爛的夜景。

遺憾的是,天還沒黑,燈都還沒亮。

她把手機遞給我,讓我先選。我沒有接過她的手機,而是把頭湊了過去,她擡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就著這樣的姿勢用手指把菜單劃拉了下來,後面為了方便我看,她就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只差一點距離,我兩的頭就能碰到了一起。

她沒發現,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翹了翹。

過了一會,菜陸續上來了,她拿起夾子,開心的說要給我露一手。

我看了眼周圍,大部分客人都是跟朋友一起過來的,還有家長帶著孩子,其中也有幾對情侶。

我看著那幾對甜甜秘密的情侶,想,別人會不會以為我跟她也是一對。

如果是,該多好。

她把烤好的肉夾到了我碗裏,問我:“看什麽呢,可以吃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回過頭,看到碗裏已經堆滿了肉。我連忙用筷子夾起她烤的肉,塞進了嘴裏。

“好吃吧?”

“好吃!超級好吃!老師,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烤肉了!”我點點頭,嘴巴用力的咀嚼著。

我沒有撒謊,就是光給我一碗白米飯,我覺得我都能就著她的臉吃的噴香,更何況是她親手烤的,我都要舍不得吃了。

真想把烤肉做成標本帶回家。

“你太誇張了。”她指了指我面前的醬料說:“蘸點醬料更好吃,還有生菜,別忘了。”她把生菜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按她說得做,蘸了滿滿的醬料裹進生菜裏包著吃。

她看我這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疑惑的看向她,她盯著我說:“真乖啊。”

我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心臟跳的更快了。

我還能更乖的。

我沖著她攤開了手,她問我幹嘛,我說讓我來烤,我烤肉也很厲害的。

“是時候展示我的技術了。”

“你勝負欲這麽強的嗎,烤肉都要比個高低。”

“那是。”

其實這不過是我的借口。雖然吃到她給我烤的肉讓我很高興,可我不想一味的讓她照顧我。我也想讓她嘗嘗我烤的肉。

“那就拜托你了,Cxx同學。”

她把夾子遞給我時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指,我心中狠狠一顫,馬上擡起頭看著她。她卻毫無所覺,拿起筷子吃起了烤肉。

我低下頭,看著被觸碰到的手指,上面隱隱有些發熱,我小心的用指尖摩挲著,抿緊了唇。

這出乎意料的小小碰觸,讓我沸騰不已,比我喝的奶茶都讓我覺得甜。

同時,一股別樣的情愫湧上我的心頭,緊緊揪著我的心。

跟我的緊張相比,她顯得十分的游刃有餘,我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她不喜歡我。我的性別雖然為男,但在她眼裏,我並不是一個異性。

對於她來說,我是她的學生,是一個比她小四歲的孩子。

許是感受到我的視線,她擡起了頭,我避開她的視線,低頭咬了下唇,看著烤盤上滋滋冒油的肉片。

真不甘心,只有我一個人兵荒馬亂。

吃完烤肉後,還剩下點空餘的時間,我不想跟她那麽快回家,不情願就這樣回歸到老師與學生的身份,就提議在商場裏逛一會,她同意了。

我們從四樓一層層往下逛,在二樓時,我看到一家抓娃娃店,問她:“老師,要不要去抓娃娃?”

她嗯了一聲,率先走了進去。她問我花了多久抓到那只旅行青蛙的,我說幾分鐘吧。

她有點不信,說:“誒,你這麽厲害的嗎?”

我說:“不信?我抓給你看,就當是我送……”

我話還沒說完,她就緊急叫停了:“打住,你不會又要來那一套送來送去的理論了吧,老師我不想聽。”

我無奈道:“才沒有,我就是想抓,老師,你想要哪個,我給你抓。”

“好啊,不過要老師買單。”

我說:“明白,這就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這話不是這麽用的吧。”她看了我一眼吐槽道。

由於她在我身邊,我有些緊張,花費了一點時間才抓到娃娃,可她一點也沒有被騙的感覺,笑著誇我厲害。

她就是這麽捧場,這麽會給與情緒價值。

我嘴上說著還好啦,心裏很是受用。

她把玩偶放進包裏,擡頭時見我一直盯著她的包,她動作一頓,問我怎麽了嗎?

我伸手輕輕扯了下她的袋子,問出了徘徊在嘴邊許久的話,我說:“老師,以後我還能跟你一起出來玩嗎?”

人果然是貪婪的生物。

明明之前只期待於跟她一起吃頓飯,可現在卻又不滿足此了。

還想跟她一起吃飯,還想跟她一起去更多的地方玩。

看電影,去動物園、游樂園、水族館,在公園散步……光想想都讓我覺得幸福。

每周只能相處那麽點時間,對我來說根本不夠。

我每天每天每天都很想她。

她盯著我的手看了一會才說:“可以啊,等你下次語文考試考到班級第一,我就再請你吃一頓。”(我那時候語文雖然進步了,但在班裏還只是十來名。)

“真的嗎?!”我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問道,不敢相信驚喜會這麽容易降臨。

老天爺對我也太好了吧。

“真的!”

“那一言為定,我會努力的!絕對!”

後來,我花了好大的努力終於考了一次班級第一,驚的語文老師連續表揚了我一周,可這頓飯卻沒能兌現,應該說,自從這一次後,整個學期我再也沒能跟她出去過。

疫情反反覆覆,政府呼籲市民減少堂食,出於謹慎,她沒有請我出去,怕我不高興,她送了我別的禮物代替。(多說一句,這份禮物我也有好好的收藏著。)

直到高三那年,我才又有了跟她一起出去玩的機會。

也就是那天,我知道了她跟她前男友的事,因為他也來了。

寫到這裏,我的心變得酸澀了起來,我給她發了條微信。

“L,請跟我道歉。”

“哈?你又發什麽神經?”

“因為你我才變得嫉妒心這麽強,請負起責任!”

“就這麽水靈靈的推卸起責任了,我是不是該去醫院看看脊椎……”

“抱歉,請讓我向你賠罪,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你。”

“……你就是想說這句話才這麽發的吧?cxx同學,你這樣真的會沒朋友的。”

“嘿嘿,去吃吧,我知道有家新開的川菜館,味道很不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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