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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楨主持的公開學術交流一時間火遍全球,各大新聞媒體和網絡運營商爭相發布推文搶占熱點。

《華國青年科學家在國際論壇上展示建設性研究成果震驚學界》、《美女科學家怒懟媒體工作者不當言論澄清緋聞》、《獨家:莫氏集團二公子與高冷鹽系女學者的情感糾葛探秘》、《驚!年僅二十八歲的中科院研究所博導+斯坦福大學客座教授》、《爽文女主照進現實:論在科學界女性如何頂起半邊天》......

饒是平時沒有刷微博習慣的柏楨教授,也很難不註意到這鋪天蓋地的報道。

甚至還有一些美妝和珠寶公司聯系她希望能做產品代言,不惜花費比肩娛樂圈一線明星的價格也要請到這位五官清冷、氣質獨特的新時代女性,然而這些邀請均以失敗告終。

還有幾家媒體如好事之徒,捕風捉影地拍了幾張意味不明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AI換臉,將柏楨與莫子涵的緋聞炒得滿天飛,字裏行間都在暗示柏楨如此年輕就能獲得這麽驚人的資源和履歷,與背後有莫家財團的支撐不無關系。

十年潛心學術無人知,一朝謠言緋聞天下傳。

在掛斷今天上午第5個媒體的采訪電話後,柏楨終於忍無可忍,果斷將手機電話卡拔了出來鎖進抽屜。

她打開電腦登錄學術郵箱,回覆了幾封國內外學者的郵件,又查看了一遍學生返修的論文並批註修改意見,再快速瀏覽了CNS上最新發表的幾篇文獻,把重點亮點在筆記本上做摘錄,在旁邊標註自己的想法和構思,各要素之間的邏輯關系用箭頭或者其他符號串聯。

然後才趕在研究所食堂停止午飯供應前壓點趕到。

雖然對於這場爆紅網絡她並不是沒有出於其他目的的考量,但是這宛如級聯放大反應的效果也確實有些超出預期了。她不得不暫時屏蔽掉除了學術郵箱以外的任何與外界溝通的渠道,她的行程安排很緊,下周還要去斯坦福大學講課,而在啟程之前則需要妥善規劃好研究團隊的實驗進度安排,讓她門下的博士生不至於對著繁重的科研任務無從下手。

將食堂裏最後一份港鹵蓋飯放進餐盤,柏楨又買了一杯鮮榨蔬果汁,選了一個靠窗視野通透的座位坐下吃飯。

食堂墻上的電視又在播放完這幾天聒噪無比的圍繞柏楨的新聞報道,柏楨找阿姨要來遙控器,換了下一臺,結果還是自己的新聞報道,再換下一臺還是,就在柏楨準備放棄邊看電視邊吃飯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不一樣的——中文國際頻道,正在報道的是利比亞德爾納戰爭局勢。

那是已經經歷過連續三天三夜炮火襲擊後的城市殘骸,在政府軍與反政府武裝的激烈交戰下有大量平民傷亡,還有少部分幸存者在最先趕到的黎波裏維和部隊的護衛下逃離交戰區,以德爾納西部僅存的一家醫療中心為圓心,建立非交戰區難民營。

街上已經沒有隨處可見屍體的殘忍景象了,因為黎波裏維和部隊率先清理了現場,傷員轉運至醫療中心,死者盡快核實身份、聯系親屬、安排火葬。畢竟在這種嚴酷惡劣的條件下,病原體很容易滋生和蔓延,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華國維和部隊以及援助物資和醫療團是第二波抵達德爾納的,在戰地記者冒著生命危險拍下的珍貴影像資料中,維和戰士們在非交戰區迅速搭建起防禦工事,有序地分發援助物資,醫療援助團隊也立即到左支右絀人滿為患的醫療中心開展救援工作。

下一秒鏡頭一轉,畫面給到一輛風塵仆仆趕到的越野車,車身沾滿黃沙的泥土,還零星掛著一些彈孔和刮痕。

“......據前方記者報道,聯合國安理會對此次利比亞沖突表示高度關註,並派遣特種調查員先行考察當地情況以供後續評估......”新聞主持人念著幾番撰寫修改後的新聞稿,為觀眾解讀畫面。

車門打開,陸陸續續跳下來五六個人,他們穿著統一的制式黑色作戰靴、迷彩褲迷彩褲褲腿掖進靴幫,褲腰上別著一把格|洛|克17、一把精鋼匕首,黑色T恤外套防彈衣,右耳掛著耳麥,腕上是軍用個人終端。

他們無一例外,左胸口有聯合國安理會標識,胸前掛著各自的工作牌。

在不太穩當有些顛簸的鏡頭畫面中,為首的那個調查員正拿出自己的工作證件與當地政府官員溝通。

他的體型在身後高大壯碩的幾名白人和黑人的對比下絲毫不顯弱勢,相反,獨屬於亞洲人的清俊面孔讓他在一片焦土的背景板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出眾。

戰地記者的鏡頭也不自覺地多停留了一瞬,雖然出於保密原則只能遠遠地露個側影,半秒之後便轉向其他方向了。

啪嗒。

柏楨的筷子掉落在桌面上,她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怔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汪洋,好久不見。”她小聲對著已經不見那個身影的電視屏幕喃喃道。

十三年前少年懵懂的情愫如細水長流裏迸濺的水花,乍一看好像消失不見蹤影,其實只需一瞬便可再度激起。

那個側影她絕不會認錯,就算鏡頭停留的時間再短一半也不可能是幻覺。

一個人的皮囊會變,骨相和氣質卻難以打磨,更何況是那樣明媚耀眼的人,走到任何地方都帶著銳不可當的鋒芒。

在無人註意到的角落,柏楨一低頭,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悄無聲息地滾落在桌面,又借由收拾餐具的動作被擦拭掉。

她想,那人真的好可惡,在她的夢裏反覆出現,在研究遇到瓶頸情緒低落時出現,在階段性成就心情愉悅時出現,在夜雨打濕窗欄時出現,在明月高照蛙鳴不絕時出現......他總是遠遠地站在那裏,張開雙臂微笑著看她,然而每當她在夢中奔向他時,他便會消散遠去。

“汪洋哥哥!——”

夢裏的女孩嘶聲竭力地呼喊,用盡全身力氣奔向那個在她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男孩,但她從沒成功地觸碰到那個懷抱。

夢外的青年學者習慣性地薄唇微勾,收起餐盤回到實驗室繼續指導學生們的科研工作,轉眼便收斂了眼底所有的情緒波瀾。

一別十三載,故人可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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