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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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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翌日。

獸人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秋陽不算熱烈,部落裏彌漫著果木的清香。可能是香氣太舒緩神經,獸人們就是睜開了眼也得好生在窩裏滾一滾,賴著不想起來。

秋藍就像部落裏的大管家,他安排好了一隊獸人去翻地,回來見獸人們起了還不出門,便道:“飯菜涼了可不好吃!”

許霜辭聞聲往晴懷裏藏,聽得一聲輕笑,耳朵被大手捂住。

許霜辭輕輕打了個呵欠,瞇了一會兒才將晴的手拿開爬起來。

去食堂那邊打了溫水洗漱,又喝了帶回來的白米做的粥,許霜辭便被秋藍拉著去了地裏。

部落裏前兩年每年都開荒個幾十畝,到今年,能種植的地已經有上百畝。

雖比不過銀沙王國那邊,但要是手裏這批種子下去,也能收獲個幾萬斤糧食。

秋藍蹲下,用木棍扒拉著泥道:“霜,你瞧瞧這個翻耕深度可行?”

許霜辭笑著點頭。

昨晚回來太累,很多銀沙大陸那邊的事情都沒有交代。他就道:“這每種糧食怎麽種,我們都有獸人學過。”

“那你不早說!”

秋藍還擔心,萬一他們種得不好豈不是白跑一趟。還差點丟了性命。

“是你太著急。”許霜辭先拉著秋藍去找學了種植的十個獸人,哪料到半截路上,常祭司慢慢走出來,就站在路口的紅果樹下看著他。

許霜辭呼吸一緊。

秋藍看出常祭司有事兒找許霜辭,就道:“我去找,你跟常祭司忙。”

許霜辭只能微笑以對。

“昨晚說了今天檢查,休息好了也不來找我?”常祭司手往後一背,轉身就走。

許霜辭瞧著秋藍早已經走遠的背影,心裏苦笑。

還以為能多緩個幾日呢。

許霜辭離開部落時,祭司是留了功課的。這會兒被祭司從上午問到下午,下午問到晚上。

許霜辭從祭司屋裏出來,人都是虛脫的。

認草藥,記草藥藥性跟用法也就罷了,最累人的是那占蔔跟祭舞。

許霜辭在外倒是被獸人們要求著占蔔了幾次,但祭舞……他是一次也沒跳過。

不出意外,被祭司劈頭蓋臉一頓說。

完了除了覆習不下於五遍之前學的問神舞,還多學了新的吉舞、祈雨舞。

許霜辭跳了一個下午加晚上,人都廢了。

後幾天,因為常祭司盯著,許霜辭趕緊將幾個祭舞練會了。跳得有那麽幾分模樣,常祭司才給他好臉色看。

現下早秋,照以往習慣,現在該儲存糧食了。

但因為今年他們從銀沙大陸帶回來不少糧食,加之部落裏搞養殖,又種著菜蔬跟水稻。所以幾乎可以不用出動獸人出去采集。

所以往常最忙碌的時節,獸人們卻還閑下來了。

許霜辭在屋裏關了幾天,總算被常祭司放了幾天假。

現在空閑,才有機會細看部落裏的變化。

一大早,秋藍帶上藤筐,身後也跟著二十來個亞獸人,都帶著東西,看著是要出去。

許霜辭追上去道:“藍!去做什麽?帶我一個。”

秋藍回頭,笑著等許霜辭走近。

其他獸人跟許霜辭打了招呼,說說笑笑往東邊山裏走去。

秋藍道:“他們去收白蠟,我順便去看看蠶。”

“之前不是都養在西邊那片山?”

秋藍道:“西山那邊也有,白蠟已經收完了。至於蠶,常祭司說那邊樹太高了,正好東邊山矮樹也少,清理出來都種上蠶愛吃的樹,也方便我們養。”

“我聽晴說,咱們的綢布在南邊能很受歡迎?”

“是。一車的綢布可以換五車的谷子。我們走的時候,銀沙王國的貴族還央著我們多弄點跟他們交換。”

秋藍又是高興,又是擔憂。他們走在樹林間,光影在他身上變換,發梢的一抹藍瑩瑩泛光。

前面獸人嬉鬧,幾下跑沒了影兒。

過了會兒,秋藍輕聲一嘆:“說起來,還是有點怕的。”

“海上那麽大,全裝滿了水。這次是幸運,只壞了一艘船。下一次……”

許霜辭趕緊安慰道:“但是要是沒出去這一趟,我們也不會換得來這些種子。”

“有了種子,我們以後就不愁吃穿。”

“秋力他們造船是再謹慎不過了,還有海獸跟著,也不用太過擔心。”

秋藍抓著藤筐的手一緊,道:“既然海獸人能幫忙,下一次出海是不是可以多找幾個。”

許霜辭眼神一定,忽然笑開。

“是!我們之前就沒想到。”

就是海獸人多在銀沙王國,一個個都瞧不起人,他們回來才沒想到這麽一出。

要是真要找海獸人,海鷹島上也有些族群。

“我到時候回去跟晴說說。”

秋藍一聽,這才放心不少。

“明年又要去嗎?”

“哪能這麽快。”許霜辭隨手撿起一根木棍,劃拉著林子裏的草,“咱們兩年的綢布都送過去了也沒多少。去年部落裏攢了多少了?”

秋藍搖頭道:“也不過一車的量。”

“意阿爸管著織布的事兒,這蠶絲織一匹布麻煩不說,養蠶也要時間。”

“咱們這裏一年養兩次,還是搶著時間養的。”

走著走著到了近處的矮山,許霜辭杵著木棍往上爬,又回身拉了一把秋藍。

秋藍沖著他溫柔笑了笑,繼續道:“去年我們才把這片山收拾出來,今年秋天才開始放第一批蠶。所以今年織布機都還沒動過。”

“咱們現在有多少織機了?”

“有十臺。”秋藍聽他問起這個,估摸著道,“是要建個織布廠出來?”

許霜辭道:“部落空閑獸人多不多?要是多的話也不是不行。”

秋藍道:“去年到今年部落裏雖添了一百來個獸人,但分散到煉黑石跟造船那邊,也不剩什麽了。”

“建築隊要的獸人多。捕獵采集隊也有五十幾個獸人,還有食堂裏管那麽多獸人吃飯的,開墾種植收糧的,北邊燒磚燒陶的,再北邊煮鹽曬鹽的……”

“真數起來,獸人還缺。”

“而且咱們織布都是是趁著冬季空閑的時候織,平日裏到處是雜事兒,哪裏能有空。”

真要建個織布廠出來,他這邊做放蠟收蠟、養蜂、養蠶的獸人都得抽調出去。

說著話,也到地方了。

漫山遍野的矮樹,最多也才人高。肥碩的蠶藏在葉片下面,細細一聽,就是蠶食的窸窣聲。

秋藍翻過一片樹葉,瞧著上面沈甸甸的蠶。顏色已經黃綠,最遲下一個月就要結繭了。

許霜辭瞧著那大拇指粗細的肥碩蟲子,腳僵住,稍緩片刻又恢覆。

他瞥見一旁的蛛網,用木棍給攪了。

“養蠶也費勁兒。”

“是啊。孵化、轉場、保種、趕鳥抓蟲……沒個輕松活兒。忙起來吃住都在山上。”

樹木矮,放眼能看清整座山的全貌。

而另一個山頭,樹枝上掛著白,采集白蠟的獸人們則還要繼續往東邊走。

許霜辭迎風而立,頭發微揚。他想著銀沙大陸那發展情況,衣食不愁,輕喃道:“這織布廠還是得建。”

銀沙他們那些不缺的東西,才是他們稀缺的。

“可是沒有獸人了。”

“咱們回去商量商量。”

在山裏看過,回去之後差不多也可以吃飯了。

飯後睡個午覺,下午晴就將獸人們聚在一起,細說部落之後要做的事。

蠶要養,布要織。這還是大事兒。

後年他們還要給銀沙大陸送一批量不少的布匹過去。

再者,還得再開荒種地。

今秋除開用於種菜的田地,還有水田,餘下的大幾十畝地都要種植麥。

還有種子明年要下地,所以從現在開始就得再墾荒。原本的水稻明年也要繼續種,但量可以少些。帶回來的稻種卻得多種。

還有紅薯、甜菜、棉花,都沒地方種。

“可這兩個要的獸人都多,現在抽不出人手啊。”秋藍道。

涯撐著下巴,坐得歪歪扭扭一副懶散樣子道:“咱部落現在多少獸人了?”

秋藍道:“四百三十一,這還算上四十多個幼崽。”

涯:“人家銀沙可是十幾萬獸人。”

赤打個滾,身上堆著的毛茸茸幼崽全部滑下去。他道:“你們這能一樣嗎?”

他們能吃飽,所以獸人們能活,也願意生。

金色大陸……哼!不是他說,獸人壽命雖長,但能活到那麽久的找不出十個。

晴:“東部的獸人都過來了?”

“差不多了。”秋藍道。

常祭司幽幽道:“要說哪裏獸人最多,還得是中部跟西部。”

“再不濟,咱東部與中部隔著的那條山脈裏也藏著上萬的獸人。”

東部是流放之地、驅逐之地,是被遺忘的地方。

這邊沒好日子過是獸人的常識。

中部那邊有獸人被驅逐了,願意來東部的也少,能藏在那山脈中在流浪的部落看來,就已經很好了。

延族長也在這兒,自從跟晴部落合作之後,他就隔三差五過來玩兒。

他道:“要不我傳消息給山脈裏的黑絨鼠獸人問問?說不定他們願意來呢。”

“誰信。”涯道。

“也是。”常祭司有些讚同。

換做他們貓部落在那邊過得好好的,忽然有個獸人過來說東部流放之地有個大部落願意接納獸人,而且能吃飽穿暖,還有住的房子,誰信?

反正他是不肯的。

獸人們紛紛沈默,都在想辦法。

涯正垂眸沈思,手指點著膝蓋。見阿醜挪到他身前,他擡手跟抓小雞似的將阿醜攏到跟前。

他道:“直接抓?”

阿醜拍打翅膀,一下變作了個胖娃娃。他撅著屁股飛快往離遠了的地方爬。

涯一把抓住小崽肥肥的腳丫子,將他摟進懷裏抱著。

“阿爸!”阿醜兩個爪子捂在涯臉上,繃著嬰兒肥的小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赤譏笑:“你就別出餿主意了。”

常祭司暗自下定決心,道:“我走一趟吧。中部山脈我也認識幾個獸人。”

先去問問看,只要能把獸人帶過來,他們就能保證獸人願意加入他們部落。

涯拍拍懷中不安分的小崽的屁股,坐起身來,將他塞入游身上。

“我帶常祭司去。”

晴道:“織布廠的事跟地裏的事藍先安排著做著,我、涯、游還有祭司走一趟。”

中部山脈遠,去一趟也要幾個月。

常祭司道:“霜也去。”

許霜辭自然得應。

部落現在有這麽好的條件,獸人們都出去見過世面,大家的心思不拘泥於現在只吃飽穿暖就好。

他們還要發展,發展得如銀沙王國一般,甚至超越他們。

路程遙遠,決定好了去的獸人後,他們當即啟程。

加快速度去到那邊,差不多就該是冬季。

去的獸人不多,就只有晴、游、涯、許霜辭還有常祭司。他們也不找什麽路,直接出了部落一直往西邊走。

樹葉漸黃,雕零之後只剩個光桿子立在大地上。

翻過臨近部落西邊的山脈,再過枯黃的草地,最後再翻過一座巍峨高山。這才出了晴領地。

天氣愈冷,許霜辭身上裹著的衣服肉眼可見變厚。

路程遙遠,他不是被涯帶著飛,就是被晴馱著跑,走走停停,腳下的白雪沒過枯枝草葉。

冬季了。

涯帶許霜辭飛了一截,只覺得自己爪子都被許霜辭給捂熱了。他瞧著蜷成蜂窩一樣的人,道:“你別給自己捂死了。”

許霜辭全身穿得嚴實,外面又罩了鬥篷。只他想看看下面才拉開帽子露出一雙眼睛瞥一眼下面。

他道:“我有那麽笨。”

“你本來就很笨。”

涯示意他看西邊如屏障一樣橫亙在眼前的山脈,嘆息道:“快要到了。”

山脈如盤龍,大半山峰已經被雪覆蓋。但下面卻是茫茫的深綠。

許霜辭道:“這邊要比我們那邊暖和不少。”

“我也覺得。”涯飛低了,追上晴,將許霜辭往他背上一放。隨即沖著山脈疾馳而去。

他先去探探路。

離山脈最多還有半天的路程時,晴停了下來。

游將爪子上裹著的常祭司放下,道:“我去捕獵。”

中部地界,樹木繁茂。雖然是冬季,但處處能見到能吃的植物。

許霜辭在溪邊生了火,又將晴砍回來的樹枝合著獸皮搭了個避風的棚子。

隨身帶的小鐵鍋拿出來洗幹凈,倒了些溪水燒開下米。米粥裏放些豆子、肉幹,差不多煮熟,涯跟游一同回來了。

涯往許霜辭身邊一坐,接過他遞來的熱粥暖手。

他道:“我在邊上轉了轉,獸人的痕跡可不少。”

“整條山脈裏都藏著呢。”常祭司道。

晴起身去處理游帶回來的獵物。

游抖了抖羽毛上的雪,在林子裏裹上一聲獸皮過來,鉆進了棚子,挨著涯坐下。

許霜辭將繪制的地圖收好,問常:“祭司你認識的部落是哪個?住在什麽地方?”

常祭司看向棚子外,眼神悠遠。

“好多年了……”

“當時是在往南邊一點的位置。他們是漁貓部落,住在河邊。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金色大陸的獸人不像銀沙那邊日子過得安穩,稍不留神,部落就沒了。

算算那會兒見面還是常祭司還算年輕的時候。

涯道:“那我們就往河邊找。”

游伸手摸著涯後背的長發,默默點頭。

晴那邊將獵物收拾好,許霜辭搓著手出去烤肉。熱粥配肉,在野外也算吃得好的。

“今晚我們就在這裏睡?”涯吸溜一口肉粥,隔著蒙蒙霧氣問。

“休息半天,以防萬一。”晴道。

到山脈,就是中部那些大部落領地的邊緣。獸人們有冬季巡邏的習慣,雖然山中他們不管,但萬一遇上了也有精力應對。

晴自中部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中部。

難保沒有獸人見了他不動手,而且現在還是在敏感的冬季。

烤肉風吹就冷,說過幾句,幾人就悶頭吃飯。

肚子裏暖和了,游跟涯又跑了出去。

晴變做獸形在棚子裏打盹,許霜辭用他的肚皮捂手,一邊完成常祭司交代的任務。

到了晚上,他們就全變成獸形,團在一起睡了。許霜辭藏在晴胸口,倒也睡得暖和。

第二天一早,收拾過後,吃完飯,涯就道:“我跟游昨天下午去看過,靠南邊的位置小河可不少,咱挨個兒去找吧。”

晴:“帶路。”

許霜辭裹好了獸皮趴在晴的背上,閉著眼只聽風聲過耳。

當他們出現在山腳下的瞬間,林子裏的獸人被驚動。當即,一個傳一個,部落傳部落。

等他們踏入山脈,早沒了獸人的影子。

涯他們專門往河邊走,路上萬籟俱靜,連鳥都見不到一只。

涯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一派輕松道:“全躲起來了。要不抓兩個出來問問。”

晴:“先去河邊。”

貓獸人分支多,這漫長的山脈就藏著不下十支。

他們走過一條又一條河,中午索性直接在山中解決了吃食,下午又到了一條河邊。

常祭司隨即踩上河邊斷崖,看兩岸樹木森森。

他嗅了嗅,道:“有。”

許霜辭環顧四周,面前是河,其他方向都是林子。都藏起來了,這要怎麽找?

晴卻道:“就在附近。”

涯飛上空中,眼睛盯著林子裏的動靜。不消片刻,他停在隔這邊幾十米遠的斷崖前。

霎時,晴撈起許霜辭跟過去。

常祭司著急,擔心他們嚇到獸人,接著被游扛起就跑。

河岸邊,近乎筆直的石壁上。涯停在上面,低頭下望。

“下面有個山洞。”

常祭司走到石壁邊緣,生怕涯一個沖動跑下去,他趕緊試探道:“呼,我是常。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南部的林貓部落……”

石壁洞中,瑟瑟發抖的漁貓獸人們怕被發現,堵了洞口恐懼萬分。

族長呼想到林中那兩鷹一虎,已經絕望了。

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他一雙眼睛在昏暗的洞中發亮。

“快!快打開洞口。”

“族長……”

呼道:“打開就是,我出去看看。走了後你們還是把洞堵上。”

他心裏八分肯定,在出了山洞看見蹲坐在石壁頂上探出個腦袋的貓獸人時,他胡子一顫。

“呼,多年不見,你不記得我了?”常祭司笑道。

呼唇發顫,直接爬上石壁,坐在了常祭司跟前。

常先道:“你別怕,他們是我一個部落的。”

呼未張口,眼眶就紅了。他直接將常祭司抱住,手往他背後重重一拍。

“你、你……我還以為你們當初都沒了!怎麽沒事也不回來找我們!”

常祭司苦澀一笑。

“當時祭司占蔔離開南部找尋出路,點了我當下一任祭司,我出不來。”

等上一任祭司去了,他就跟樸擔起了帶領部落的重擔,也就更加離不開部落。

他跟呼族長,也算是早早相識。

兩方都以為對方將自己忘得差不多了,但一見面,像沒離開過似的。

只是看著對方的白發,感慨著物是人非。

因著常祭司跟呼族長的關系,晴幾個得以見到漁貓部落的獸人。

石頭半掩的洞中,幾十號獸人擠在一起。眼睛圓圓亮亮,盯著他們幾個。

許霜辭似不經意一瞥,見他們個個兒不說膘肥體壯,但也稱得上一句健康。

氣色紅潤,身上有肉。

許霜辭心道:怕是有些難了。

人家在這邊過得好好的,哪裏願意去東邊。

洞中,常祭司跟呼族長先說了幾句,隨後跟他以及洞中的所有獸人介紹晴幾個。

兩個海鷹,一個銀虎,外加一個看不出什麽種族“亞獸人”。

唬得獸人們往後退了幾步,藏在陰影中。

許霜辭看見他們耳朵從頭頂冒了出來,尖尖上有一戳飛起來的黑毛。耳朵往後趴著,看得出來很怕他們。

他們四個就坐在洞口位置,不言不語。

耳邊只有常祭司跟呼族長的說話聲。

兩個獸人從離開時說起,談一路上搬了幾次部落,又遭遇了些什麽事。

許霜辭還是難得看到常祭司這麽多話。

餘光看見窩在裏面的漁貓獸人們似乎也聽進去他們的話,耳朵緩緩立起,又挨挨蹭蹭往外來了點兒。

本來今天一天找他們就找了很久,現在也不早了。許霜辭幾個也沒想著今天就把事兒給辦好。

快晚上,他們索性飛身下河,直接逮了魚起來做晚飯。

抓魚對海鷹來說,好比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上到石壁,瞥見驚愕張大嘴望著他們的漁貓們,許霜辭小心伸手揮了揮。

他指著地上數十條大魚道:“要吃魚嗎?”

貓貓們頓時眼睛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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