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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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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許霜辭還沒來得及反駁,晴就已經跳下山洞。

洞外響起咚咚的敲擊聲,許霜辭默默將自己往獸皮裏埋了埋。

剛剛的意思是要送他走?

許霜辭低聲道:“我不想走。都說了緩一緩。”

片刻,敲擊聲停止。

許霜辭聽著腳步聲遠離,心裏一慌,掀開獸皮就追到洞口。

男人背對著他,兩條長腿輕易就走出了五米遠。

許霜辭抓著藤蔓下去,追得太急,腳下一滑。

眼前白毛一晃,沒摔疼。

是大貓!

許霜辭沒了那股陌生感,立即抱住晴脖子。

“我沒有部落,我不走。”

“你不能撿了我就不要我。”

“都說了你給我一點適應時間,我只是還沒習慣。”

“不能走!”

晴背著人,向著溪邊走去。

“你怕我。”

“那你都不提醒我一下就變了一副樣子,換個人來都得嚇到!”

晴的這副熟悉的身軀讓許霜辭一下沒了生疏,直接趴在他背上將心裏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晴尾巴圈住人將他拉下來,就地變成了人。

許霜辭眼睛瞪大,忙轉過身去。

晴:“這叫不怕?”

許霜辭咕噥:“衣服!”

晴低頭,手速飛快地拿著獸皮圍上。

“好了。”他冷靜道。

許霜辭轉過來,飛快晃了一眼。瞥見已經快曬幹了的魚,他徑直在溪水邊蹲下。

“你……除了會變形態,還會其他神通嗎?”

晴拎過一旁的尖角獸,冷淡著一張臉。

“什麽?”

許霜辭掃過男人通紅的耳朵尖,忽然就不那麽怕了。

“就是呼風喚雨,點石成金……”

“不會。”

“哦。”許霜辭默默抓過魚處理。是他腦子還漿糊著,問了這麽一個蠢問題。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人的位置,這會兒都跟認真處理獵物似的,沒說話。

許霜辭殺魚,偶爾看晴一下。

晴不動聲色,實則時時刻刻用餘光註意著許霜辭。

瞧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晴直白道:“想看就直接看。”

許霜辭手裏一滑,殺了一半的魚直接掉入溪水中。水濺了他一臉,他眼睛一閉,只覺透心涼。

晴扔下手裏的石刀,洗幹凈手後走到許霜辭跟前。

他單腿蹲下,掌心托著許霜辭的後腦勺,用手背將他臉上的水擦幹凈。

擦完後,他看著那眼皮底下亂動的眼珠子,問:“是我看不得?”

“沒、沒有啊。”許霜辭睜眼。

對上晴的眸子,又下意識閃躲。不過因為腦袋被固定,挪不開。

晴指腹插入許霜辭的黑發中,寸寸摸過去。

許霜辭攀住晴的胳膊,呼吸慌亂。

這、這是要做什麽?

“以前腦袋有沒有受過傷?”

“沒、沒有啊。”

“記不記得以前的事?”

“記得。”

晴抽出手,順了順許霜辭淩亂的頭發。冰藍色的眸子像冬天結冰的湖,看著有些森冷。

“我不管你是獸人還是人,你現在是我的伴侶。”

“你不能怕我。”

許霜辭喉嚨滾了滾,下意識出來一句:“伴侶我同意了嘛。”

說完,他立馬閉嘴。

許霜辭視線游移,最後落到晴的鼻梁上。

好高。

不、不是!

伴侶他好像也說了要求來著,現在晴把要求滿足了,那豈不是相當於……

許霜辭有點缺氧,他想掐人中。

“許霜辭。”

許霜辭嚇了一跳,忙盯著晴。

晴順了順他的頭發。

“別怕我。”

許霜辭還有點不真實,像驚嚇過度的小雞崽,顫顫巍巍道:“你……你讓我適應適應。”

“幾天?”

“五……兩天。”看著晴的眼神兒,許霜辭立即改口。

晴:“好,兩天。”

兩人再次分開,接下來的獵物處理就稍稍流暢了。

許霜辭想起他的船,跟企鵝似的,慢吞吞挪到晴身邊。

“獸皮不能割破。”

晴垂眸看著湊在跟前的發旋,低聲問:“怎麽弄?”

“就把連皮帶毛刮下來。”

“知道了。”

許霜辭點點頭,又挪了回去。

處理完獵物,吃不完的肉抹上鹽掛在通風處儲存著。帶回來的魚有個二十來斤,也掛了起來。

從小溪邊回到山洞,許霜辭習慣性地抓著藤蔓上去。

晴走在他身側,拉住許霜辭的胳膊。他人高手也大,一掌能將許霜辭整個手臂扣住。

“挖了梯子。”

“哦……好,謝謝啊。”許霜辭恍恍惚惚。

晴看他上去,自己跟在後面,一聲不吭。

進到山洞,略微封閉的空間將兩人之間稍稍有些奇怪的氛圍放大。

許霜辭忙著洗鍋燉肉。

晴只要靠近,他就下意識背過身去。

反覆幾次,照著晴的脾性該直接將人拉過來。

但答應了讓他緩緩,晴幹脆出了山洞,轉了幾圈,又將許霜辭收拾出來的菜地跟藥田都種上。

山洞沒了那個存在感極強的人,許霜辭悄悄呼出一口氣。

大貓變人……

還是太刺激了。

外面動靜不小,許霜辭加緊速度做飯。

做好了後去叫人,卻見自己兩塊地裏都栽上了青綠的小苗。

“吃飯了。”

晴只圍了一條獸皮站在地裏,粗狂野性還性感。他瞥一眼過來,強烈的荷爾蒙鋪面而來。

許霜辭垂下的手扣緊,抵住想要轉身的想法。他問:“照舊是要放涼嗎?”

晴:“不用。”

許霜辭看著晴去溪邊洗手。

那麽高一個人,就腰間圍著一塊獸皮。

雖然身材挺好,好看也是真的。

但他要不要給他做一身獸皮衣服?沒有毛毛擋著,蟲子什麽的咬到了怎麽辦?

正想著,擡頭就見晴已經站在了跟前。

光線被他擋住,那白色的長發的落下一縷,在他跟前飄啊飄。

許霜辭下意識擡手,輕輕揪住。

晴眼底光芒一閃。

“你……”許霜辭對上他藍眼睛,手指像被燙了一下,收了回來。“你真的不用放涼了吃嗎?以前不是不能吃熱的?”

晴看著他撤開的手道:“能吃。”

“啊?”

“人形獸形都能吃熱的,只是太熱不想吃。”

“這樣……”許霜辭後退一步,沒了那身高上的壓迫,他稍稍緩了口氣。

“那吃吧?”

“好。”

許霜辭盛湯,先舀了自己的,晴的下意識就要給他往盆裏倒。可回頭看著晴,他莫名覺得用盆吃飯就有點不匹配了。

“用盆還是用碗?”

“碗。”

“好。”許霜辭下意識對“不算熟”的晴帶上了客套,禮貌沖他笑笑,立即換碗。

晴手指撚動。

看著挺軟乎,嚇到就只會躲。

“給。”許霜辭將碗筷遞過去。

盆換碗,許霜辭擔心他不夠,特意用的最大的碗。裏面的肉幾乎冒了個尖尖。

不過鑒於對獸人的不了解,許霜辭問:“人形跟獸形的食量……一樣嗎?”

晴:“差不多。”

許霜辭看了一眼他的肚子。

腹肌……

不是!

能裝得下那麽多肉嗎?

晴掃了許霜辭一眼,沒吭聲。

沒有許霜辭以前,晴吃一頓管幾天,哪能頓頓都吃。

“快吃。”

許霜辭捧著碗,默默往嘴裏塞了一口菜。

這頓飯吃得慢悠悠的。吃完之後,沒等許霜辭動,晴就已經收拾了鍋碗出去洗。

他跟上去幾步。

晴回頭:“不是要做船?”

許霜辭:“啊對。”

許霜辭又倒回來,窩在山洞裏做了幾把鋤頭。

獸皮需要浸泡過後去毛才能用,但手裏沒桶,許霜辭直接在溪水挖了兩個坑。

用土夯實過後鋪上獸皮灌水,再將撥下來的皮毛扔進去,上面封嚴實了。兩天過後再取出來。

那邊晴收拾完碗筷過來幫他的忙,這活兒也做得快。

“還要做什麽?”

晴直起身,拎著鋤頭看著許霜辭。

許霜辭:“還有用木頭做個排架,到時候綁在獸皮上。”

晴直接轉身。

許霜辭跑了幾步追上去,再一次感受到了他行動力的強悍。

山谷裏的樹多,還都是偏細一點的。這種綁起來剛剛好。

許霜辭轉眼就見晴走到樹旁邊,就見他用石鋤在樹根處挖了挖,然後直接用手一掰。

許霜辭直接驚在原地。

“你……”

他撈起晴的手攤開,掌心摸著平滑,一點傷都沒有。

晴眼底柔光一閃,低頭用鼻尖碰了碰許霜辭的臉。

“沒事。”

許霜辭握住他的手一顫,喉結動了動,還是叮囑道:“你小心一點。”

“嗯。”

人形的觸碰跟獸形的觸碰顯然是不一樣的。與人這樣親昵,在許霜辭的記憶裏,幾乎沒有。

他身體僵硬,等晴撤開。

看著眼光裸的背,許霜辭又往後走了兩步。怕他一個興起又貼過來。

但他到底將晴當家人,看他沒穿多少,又忍不住問:“不冷嗎?”

晴:“還行。”

許霜辭耳邊哢嚓聲不斷,他追著晴的步子轉輾一棵又一棵的樹。

“那以前為什麽不變人形?”

“冷。”

許霜辭聽他淡淡的語氣,仿佛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顯然,冷的時候保持獸形,這在獸人的認知中很正常。

許霜辭又忽然想到了那兩只狼,還有貓部落。

他腳下趔趄。

晴像身後長了眼睛,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走路都走不穩?”

許霜辭:“沒有。”

他心裏發虛,開口確認:“那祭司他們也是獸人?”

“是。樹夠了嗎?”

“夠、夠了。”

“還要怎麽做?”

“陰幹,等獸皮積攢好了再弄。”

“好。還做什麽?”

許霜辭目光微移,落到自己那片田地中。他指了指,慢吞吞道:“還空著一塊田,要播種。”

“種子呢?”

“我去拿!”許霜辭擡腿就跑。

晴跟在後面,那腿長得,走幾步就跟上了。

許霜辭拿了種子出來,又不得不跟晴交流。他道:“種子暫且只能用一點點,先看看能不能行。”

晴:“怎麽弄?”

許霜辭被晴盯著,不自覺就將種子交到了他手上。

“均勻地灑在田邊那塊平地就好了。”

晴動作快,處理獸皮、砍樹、撒種他幾下就做完了。

許霜辭恍恍惚惚,忽然體會到了吃白飯的享受。

待到晴從水田裏出來,立在他身前又問:“做什麽?”

許霜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但晃眼看見他側腿上新長出來的嫩肉沾滿了泥,許霜辭眼皮一跳,想也不想抓著人拉到溪水邊。

“洗幹凈。”

晴低頭,走進水中。

晴沒再問來問去,許霜辭此刻也不想說話。周遭安靜,許霜辭才來得及細看晴的模樣。

他長睫很密,劍眉,藍眸,鼻梁極高。

一頭極為惹眼的白色長發披在身後,隱隱可見寬肩窄腰,腿也長得嚇人。

加上晴性子淡,又是冷著一張臉的。

乍看像民俗志怪裏的山神,帶著一股清冷神聖。

非常好看,以至於許霜辭在自以為的夢中稱呼他為大美人。

看著看著,晴彎腰下去。

長發落下背脊,上面比皮膚顏色略淺淡的各條疤痕就格外蜇眼。

肩膀、後腰、胳膊、腿……大大小小的傷痕不下於十處,沒一個地方是好的。

最新鮮的疤痕,就是腿上的那道半個多月前被豹子咬出來的。

“看夠了?”

晴冷不丁開口。

許霜辭嚇得擡頭,眼裏那股心疼還沒藏住。

晴帶水的指尖點了點他的眼尾。

“紅了。”他語調微輕。

許霜辭:“曬的。”

晴收手,攤開道:“洗幹凈了。”

許霜辭別開眼道:“沒事了,回去吧。”

他走了幾步,忽然感覺手掌被抓住。晴:“著急要崽子?”

許霜辭臉一紅,又甩不掉他的手。

“什麽崽子……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地方。”

晴眼中有了點笑意。

“不喜歡崽子?”

“也不是。”

“那要不要?”

“你別說話!”

晴看著他從臉到脖子已經通紅,將人往跟前拉了下。他低頭,緩緩湊近。

微涼的唇瓣碰上臉頰。

許霜辭頭皮發麻。

“晴……”他聲音都飄了。

晴直起身,好奇看著許霜辭緋色的臉。

許霜辭註意到晴的眼睛。

像天空藍,幹幹凈凈的,不帶任何旖旎。剛剛的動作好像就跟碰鼻子似的,隨心而動。

“紅了。”晴道。

許霜辭直接羞惱得眼睛都潤了。

“誰弄的!”

“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

許霜辭仰頭紅著臉,自覺很兇,可在晴的眼睛裏卻軟得不成樣子。

毫無威脅力。

另一邊臉頰一軟,許霜辭血壓高得已經眩暈。

“晴……”

“嗯。”晴還是那副淡淡的,活像調戲了人的不是他一樣。

許霜辭語塞,偏偏始作俑者還在問:“不回去?”

“回……”許霜辭被逼得無可奈何。

他寡了二十六年,一上來就來這麽狠的,人都快沒了。

要不要這麽直白!

他都還沒緩過來大貓變成人這件事。

*

山洞。

許霜辭盤腿坐在獸皮上。

晴隨意靠著石壁,長腿跟無處安放似的,大大咧咧擱在許霜辭眼前。

“問吧。”

許霜辭忽視眼前這條腿。

臉上一柔。

許霜辭汗毛一豎,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

但轉過去一看,一條毛尾巴擺在手邊。許霜辭下意識摸了摸,他又看晴靠著石壁的晴。

對視兩秒,他默默將尾巴抱起來。

心中安定下來,許霜辭緩緩平覆剛剛的臉紅心跳。

晴垂在身側的手指捏著獸皮上的毛時緊時松,尾巴上傳來的觸感讓他臉繃得越來越緊。

但許霜辭卻感受良好。

他問:“金色大陸,有多大?”

晴:“我只去過中部和東部。東部動物少,中部多一點,許多大部落都在中部。”

“那西部?”

“也比東部食物多。”

“咱們這裏去中部要多久?”

晴見許霜辭只是問一問,並沒有過去的打算。他安了心道:“半年。”

許霜辭側臉蹭蹭抱著的毛尾巴。

晴克制地握緊拳。

“你是流浪獸人。那你以前見過的大部落是什麽樣子的。就是吃穿住方面?”

“住山洞、樹屋、地洞。穿獸皮,吃跟我們一樣。”

“那你為什麽會離開部落流浪?”

“因為我是變異的白色,跟他們不一樣。”

許霜辭摸了摸尾巴毛,不怎麽服氣地小聲說:“白色多好看。”

他沒再繼續問這事兒,轉而道:“是不是因為我們沒有出領地,所以見到的獸人不多?”

“東部大多是流浪獸人跟小部落,獸人也不多。”

“互相之間沒有往來?”

“很少。”

許霜辭避開晴的腿,抱著大尾巴歪倒在獸皮上。

他看著洞頂,低聲道:“也就是說,金色大陸上的獸人們依舊處在原始社會當中。以部落聚居,捕獵采集為生。”

下巴被尾巴尖擾得癢癢,許霜辭瞇眼。

“晴。”他轉頭。

“嗯。”晴伸手將他臉上的頭發撥了撥。

許霜辭視線垂落,很難不註意到臉上的動靜。不過即使睫毛亂顫,他也沒躲開。

“獸人壽命多長?”

“一百到兩百年。”

“挺長,你……多大了?”

晴看著安靜躺在跟前的人,他道:“不記得了。”

許霜辭抓住已經貼在臉上的尾巴,慢慢閉上眼睛。

“我都二十六了,活一百年都夠嗆。要不你還是找其他的獸人當你的伴侶吧。”

“不換。”

“那我死了你豈不是得孤寡幾十年?”

“我會好好養你。”晴撫了撫許霜辭的額頭,將他頭發上的白毛摘下來。

他又緩聲道:“獸人不是每個都能有那麽長的壽命,生病或者受傷,都容易沒了命。”

許霜辭忽然就想到晴那一身的疤痕。

他心裏不舒服,抱著尾巴往獸皮裏拱,悶悶道:“知道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困了……”

晴感受尾巴上傳來的到拉拽感,他收回手。

或許是尾巴給的安全感,許霜辭真就睡了去。

晴一直守著他。

看著熟睡的人習慣性地往身側滾,晴變成大貓躺下。

他低頭舔了下已經滾到懷中的人,將他往毛毛裏攏了攏,也跟著睡了會兒。

天氣不熱不冷的正適合睡覺。

許霜辭躺了一會兒,睜眼就是大片白色的毛毛。他抿緊唇又往毛毛裏埋了埋。

還是這樣熟悉。

晴動了動尾巴尖,圈住許霜辭的腳踝。

感覺到晴也醒了,許霜辭曲指給他順了順胸口的長毛。結果一抓下來一大片,跟棉花團一樣。

許霜辭呆住。

“換毛了?”

“嗯。”晴懶懶低頭,又將許霜辭團了團。

“換毛期有多久?”

“雨季之前。還有兩個月。”

許霜辭又薅了一把。他捏了捏手中的白毛,不是很軟的那種。

“扔了可惜。”

虎毛誒,多珍貴。

“那就留著。”

“只有伴侶才能收集獸人的毛毛。”他想到許霜辭對當他伴侶的那點抗拒,刻意將這情況說明白。

果然,許霜辭不吭聲了。

晴看著藏在毛毛裏的許霜辭,淡淡道:“不要扔了就是。”

“不扔。”許霜辭嘀咕,“後面那句話非得說出來嗎?”

讓他稀裏糊塗收了又能怎麽樣?

晴:“怕你又不了解情況。還要嗎?”

許霜辭逮住晴頸側的毛,閉了閉眼睛。

“要!”

管他是不是伴侶,先要了再說。

晴拱了拱許霜辭的頸側,又舔了一下那細膩的肌膚,表達著他不善言辭的歡欣。

許霜辭一想到他能變成人,腳趾緊緊蜷縮,臉上也微微泛紅。

好在他腦袋抵著晴胸口,看不出來。

安靜了一會兒,許霜辭問:“你還要毛球不?”

晴不說話。

作為一個成年獸人,不應該像幼崽一樣問著自己的伴侶要玩具。當然,伴侶主動做的不算。

比起毛球,晴更希望毛毛能用到許霜辭身上。

毛毛上有獸人的味道,帶在亞獸人身上就相當於告知其他獸人,這個亞獸人已經有伴侶了。

許霜辭:“不要?”

晴:“已經有了。”

許霜辭想了一會兒,道:“做衣服太麻煩,要不做成毯子吧。”

晴:“好。”

就這麽定下,許霜辭立馬先用木頭做了一把梳子出來。反正現在也沒事,許霜辭把洞口鋪上獸皮毯,讓晴趴上去。

他把空籃子墊了塊獸皮放在身邊,然後盤腿在晴身邊坐下。

他摸了摸晴的兩個耳朵,然後從脖子開始梳毛。

冬季的毛發分幾層,厚實得不行。晴冬日裏吃得好,毛毛油亮,打結的也少。

現在雖然還不是換毛最厲害的時候,但梳子一帶也能帶下來半梳子。

梳毛很解壓,許霜辭滿足地翹起嘴角,動作又輕緩不少。

晴打起了呼嚕。

等許霜辭轉到跟前梳毛時,他直接擡起腦袋往許霜辭腿上一放。

“舒服吧。”許霜辭笑著揉了揉大貓腦袋。

晴:“緩夠了嗎?”

許霜辭手上一頓。

“這才多久。”

晴享受著梳毛,不再說話。

這一梳梳了半個小時,籃子的白毛被許霜辭按了又按,都滿了。

梳完後他往晴背上一趴,額頭有了細密的汗。

他感慨道:“貓大了也不好。”

晴閉著眼睛,尾巴勾住許霜辭的腳踝道:“喜歡貓部落裏的貓?”

許霜辭雙手蓋住他耳朵。

“我隨便感慨一下,你別當真。”

晴盯著他。

許霜辭抱著他脖子往下一躺,像攤開肚皮示好的貓。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抱著舒服。”

晴低頭,看了他一會兒,最後將腦袋埋在了許霜辭肩膀。

既然喜歡獸形,那人形也必須喜歡。緩一緩可以,但也不該用獸形讓他緩。

頃刻,晴心裏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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