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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蘼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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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蘼花開

“天吶!”芒雪指著操作臺輕嘆,“小師弟的圖紙居然落在這裏了,這怎麽行呢?我得趕緊給他送過去!”

她蠢蠢欲動,摩拳擦掌,顯然十分期待和付辭二度邂逅。

夏曲的動作頓了頓,他快速轉過身,頂著一張陽光健氣的娃娃臉道:“師姐,我記得你晚上還有事情,還是我去送吧!”

話音剛落,他就飛快地抽走了芒雪手中的圖紙。

芒雪平日裏很欣賞夏曲師弟的積極能幹,此刻卻有些恨人不解風情。

她拉著他的袖口,幽幽道:“沒關系,一起去吧。”

夏曲推脫不過,只得帶著人一起走出了實驗室。

街邊的樹木投下了縱橫交錯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

夏曲和芒雪的臉色驟變,他們飛快繞過面前的街角,果然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白溯閉著眼睛,頸部的傷口不住地流著鮮血;不遠處的付辭正在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交手,淩冽的刀光不時閃過。

同門分工默契,芒雪趕緊為白溯止血急救,而武力強悍的夏曲則前去支援付辭。

新加入戰局的夏曲實力不容小覷,再加上旁邊的兩位……男人心生退意,他一個躍身,試圖拉開距離撤退。

透明的魚線嵌進皮肉裏,限制了他的行動,他急切地揮了幾刀,那魚線卻宛如有生命一樣,自動避開了鋒利的匕首。

男人愕然地偏過頭。

月色下,付辭低垂著眉眼,他的指尖輕輕轉了轉,男人身上的魚線也隨之越纏越緊。

夏曲抓住機會,飛身襲去。

男人自知兇少吉多,他冷漠地望了白溯一眼,面無表情地闔上了眼眸。

呼吸之間,他的面色快速灰敗蒼白起來,頭也跟著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夏曲俯下身,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男人的情況,然後對著大家搖了搖頭:“已經服毒身亡了。”

踏著如霜的月色,大家重返實驗室。

白溯的血止住了,他迷迷糊糊地喝下了牧約配置的藥水,現在已經進入了睡眠。

付辭已經知會了其他室友,一會兒他們就要趕過來了。

他坐在沙發上,神色平靜自若,後背繃成一道漂亮的曲線,修長的手指不時輕點著柔軟的布面。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夏曲靜默了一瞬,他拿著消毒藥水上前:“先處理一下擦傷吧。”

次日清晨,情形愈發嚴峻。

不少學者都受到了未知的襲擊,死傷者眾。

就連外出的夏曲和芒雪也遭受了一次暗殺,所幸並無大礙。

“這是一次針對學術屆人士的有組織的暗殺。”喬池用觸控筆點了點iPad上標註的紅點,“東灣區、嘉定區大學城、谷城區……到處都是暗殺者。”

就在眾人整理好線索準備順藤摸瓜時,僅僅持續一日的暗殺行動卻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

事關學生和自己的人身安全,盡管現在調查起來困難重重,牧約也沒有停止腳步,很快,她便發現了對方的破綻。

她佇立在存放襲擊者屍身的冰棺前,神色平靜:“暗殺者是一周前來到谷城區的,行蹤不定,經常夜不歸宿。”

付辭聽出了些端倪:“您已經找到他曾經落腳的地方了?”

牧約淡定地點點頭:“我已經處理好了事發當天的現場,而且據我調查,目前還沒有人和他接過頭,也就是說,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死了。”

包括他背後的組織。

牧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人皮面具:“所以我打算安排線人潛入那個旅館。”

付辭摸了摸自己冰藍色的耳釘,平靜開口道:“還是讓我來吧。”

牧約下意識偏過頭去,只見眼前的青年在呼吸間換了一副皮囊,搖身一變黑發藍眸混血兒,簡直和那個襲擊者一模一樣。

她沒有多問,只是說:“你去和同伴商量一下吧。”

付辭的提議引發了室友們的全體討論。

大家民主表決,全票反對宿舍長潛入敵營。

白溯抱著吐司投上了寶貴的兩張反對票,他說話時依然帶著虛弱的病氣,但態度卻很堅定:“太危險了,不行。”

最後還是付辭做出了讓步,他承諾自己只是化身為襲擊者到賓館整理一下物證,潛入對方組織這件事則仍然由牧約的線人來完成。

當晚。

帶著兜帽的男人一如既往回到了旅店的709號房間。

單人床、床頭櫃、衣櫃、臺燈……付辭把他能夠想到的所有地方都仔仔細細地查了個遍,但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外,他什麽也沒能找到。

就仿佛這裏的主顧只是一個普通通通的房客罷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細微的動靜,房門被人由外打開了!

付辭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他飛快地思索著對策,面色卻平靜如故。

楓葉一進門就看到了自己的新搭檔兼上級。

那人靜靜地站立在窗前,黑發微卷,仿若蔚藍海水般的眼瞳聞聲望了過來。

今天的他,看上去好像有點不一樣?

楓葉沒有多想,他把自己的兜帽一把扯了下來:“茶靡,我是楓葉。”

付辭起了心思,他一邊思忖著,一邊目光冷淡地掃視過面前的少年。

他看上去年紀不大,似乎是異國血統,五官格外深邃精致,濃密的睫羽下是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姿態愜意而懶散。

楓葉踱步到他跟前,混不吝地聳聳肩:“好嘛,長官,這些天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過來報到的。”

少年比他還要高上一些,垂眼看過來時頗具壓迫力。

付辭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自然,他暗自揣測著兩人的關系,冷靜地頷首。

楓葉又道:“我剛剛收到消息,上面讓我們去賭場一趟,我明天早上過來找你吧。”

他轉身準備離開,右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了,他想了想,又出聲道:“茶蘼,你今天看起來不大一樣。”

付辭輕聲問:“……哪裏不一樣?”

他凝望著楓葉,身體不自知地繃緊,手指微曲準備發動異能,心裏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是感覺心情不錯,沒以前那麽陰郁了?”

楓葉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再一次看向窗邊的茶蘼。

明明和往日的相貌無差,但茶蘼在今晚的氣場卻格外與眾不同,他纖長濃密的睫羽隨著每一次呼吸微顫,那雙宛如澄澈湖水的冰藍色眼瞳深邃而迷人。

楓葉赤裸如野獸的目光直直地對上了茶蘼:“……還有一點,格外不尋常。”

他的喉結不自知地滾動了幾下。

“你今天身上好香。”

付辭:“?”

眼看著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染上了點點迷茫之色,楓葉不禁勾起唇角:“很好聞,是那種天山冰雪的……”

還沒等他說完,房門就無情地關上了,往日性情乖戾的少年此刻卻一點也沒感到不爽,他不知道在想什麽,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落在虛空,唇角的笑意漸濃。

實驗室。

室友們正襟危坐,面色嚴肅。

“你們趕緊過來吃點東西吧。”夏曲把托盤擺放到他們面前的茶幾上,“老師已經收到付辭那邊的消息了,他沒事。”

室友們雖然暫時松了一口氣,但神經依舊緊繃。

曲星瀚問:“那他為什麽不回來?”

“聽說是出了點小意外,在搜查時碰見了暗殺者的搭檔,所幸被他糊弄過去了。”夏曲撓了撓頭,實話實說道,“他秘密通知老師,說是打算暫住一晚上,明天再探探情況。”

室友們:“!”

喬池眼前一黑,平靜沈穩的表情出現了裂痕,他抱著腦袋崩潰地道:“啊?所以說他為什麽不撤退?!”

面色陰沈的曲星瀚驀然起身,他動了動唇:“我現在去賓館。”

“等等。”白溯叫住了他,“暗殺者的搭檔現在也在賓館附近,你貿然出動容易打草驚蛇,反而害了他。”

曲星瀚銳利的目光緊盯著窗外,一時間沒有出聲。

白溯闔上眼睛:“我們應該相信他。”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芒雪一進客廳就敏銳地意識到氣氛不對勁兒,她無語地瞟了一眼尷尬撓頭的師弟夏曲,然後笑著說:“我導早就做好應急預案了,她找了兩名異能者精銳在暗處保護付辭,你們大可放心。”

說罷,她又拍了拍手,呼喚道:“發發寶貝,發發寶貝。”

見眾人迷惘地擡起頭,芒雪解釋道:“發發是我前段日子撿到的小鸚鵡,它可聰明了,我想著白溯師弟臥床養病可能會感覺無聊,所以就把它帶過來了。”

夏曲好奇地道:“我也沒見過發發呢,之前只是聽師姐提過一嘴。”

芒雪豪氣沖天:“接下來這幾天,它就和我一起呆在這裏,發發是你師姐欽定的科研吉祥物,你們倆以後核刊隨便發!”

突然被鞭策的夏曲和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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