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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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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烈火

三隊隊長帶著警員們仔仔細細地搜了一大圈,一無所獲。

他繞回了化妝間,剛好在門口碰見了千黎。

隊長越想越不對勁兒,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按在腰間佩戴的道具上,看向千黎的眼神也變得警惕起來。

“你……”

還沒來得及說完,幾條觸手就驟然向他襲來,胸口在頃刻間被貫穿。

隊長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似乎不死心地想要拿出對講機呼救求援,安迪娜看出了他的意圖,快步沖了上去。

隊長的雙眼逐漸失去了神采,渙散的瞳孔裏映出了一只巨大而妖異的魚尾。

……

付辭照常去監獄巡視。

雖然還需要繼續上藥,但K17已經差不多恢覆正常了。

付辭:“已經能控制它們了?”

K17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從身體裏伸出了一只黑色的小觸手。

它被操控著遞到了付辭面前。

付辭好奇地揉了揉,冰冰涼涼的,手感意外不錯。

K17沒想到對方會直接上手rua,神情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觸手現在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付辭觸碰觸手,和直接觸碰他沒什麽區別。

付辭和小觸手玩了一會兒,然後隨意地說:“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付辭剛出囚室,一抹暗沈的幻影就驟然降臨到他面前。

黑影整個籠罩住了付辭,還像小狗那樣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付辭:“……”他漠然地瞥了暗影一眼,然後退後了一步。

K17冷冷地註視著這詭異的一幕。

他驀然想起了長官脖頸上那道暧昧異常的紅痕。

“長官。”

身後的囚徒在輕輕地喚他。

付辭轉過身體,問道:“嗯?”

長官身後的黑影也跟著回過頭,“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K17,恐怖駭人的獠牙在一瞬間顯露無遺,像是在恐嚇未知的侵入者。

K17驀然笑了。

面容清俊的囚犯無辜地仰起頭,乖順地說:“……長官,我的傷口好像又流血了。”

話音剛落,K17就撩起了自己雪白的囚服,一大片漂亮的腰腹露了出來,白色的繃帶上浸染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流血了?”付辭蹙起眉,重新返回到K17的囚室,“再給你換一張紗布吧。”

付辭摘下了舊繃帶,處理好傷口後重新給K17換了一張新的。

由於換藥,兩人挨得非常近,付辭往K17腰部纏繃帶時,像是在擁抱對方:而K17則配合地身體前傾,他將頭虛虛地搭在付辭的肩窩上,純黑色的眼珠安靜地望著那道暗影。

付辭看著那些重新開始流血的傷口,眉頭緊蹙:“這些天不要劇烈運動,臥床靜養。”

K17從喉嚨裏溢出了愉悅的輕笑:“好啊。”

……很明顯,他在挑釁。

彌彌漠然地想。

付辭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走廊深處。

巨大的力道迎面襲來,K17羸弱的身體被瞬間掀翻,他在地面上足足滾了好幾圈,撞到墻壁後才停下。

K17頭昏眼花,視線一片模糊,他劇烈地咳嗽了好幾聲,然後艱難地撐著地面坐了起來。

濃重的血腥氣齊齊上湧,K17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滿手鮮紅。

彌斯單手扼住了他的頸部,在K17耳側輕聲道:“你剛才在做什麽呢?”

下手的力道毫不留情,是沖著性命去的,說起話來倒是不急不慢的。

裝腔作勢。

K17的妒火在一瞬間燃燒到了極致,他眼眶赤紅,大腦再也無法維持理智。

K17聲音嘶啞,顛三倒四地道:“就你這樣的東西?也配做他的愛人,留在他的身邊?你怎麽配!憑什麽?憑什麽……”

“愛人”這兩個字,散發著甜蜜的芳香,簡直像是伊甸園的紅蘋果一樣,在剎那間就牢牢地吸引住了彌斯。

彌斯的動作頓了頓。

K17飽受磨難的脖頸得到了解脫,他狼狽地咳嗽著,像一條瀕死的狗,

如果幻境的主角死去了,那麽這個幻境就會驟然崩塌,付辭也會因此受到巨大的沖擊。

彌斯輕蔑地望著地上的男人,他動了動手指,但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與此同時。

付辭越想越不對勁兒,他跟波爾覆盤了一下情況,然後篤定地說:“K17的傷口太異常了,大概率是彌斯幹的好事。”

波爾覺得K17也不是省油的燈,於是本著嚴謹科學的態度道:“也有可能是K17自己故意弄的。”

付辭費解地偏過頭:“可K17為什麽要弄傷自己?沒理由啊?他又不是神經病。”

波爾:“……”雖然但是,K17是不是神經病這個事,其實現在還不太好說。

沒過多久,晚間的巡警就過來報告說,K17的傷口崩裂了,脖頸上還出現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勒痕。

付辭想起了血月那晚的彌斯,不由得冷笑一聲:“這麽長時間了,手段倒是一點都沒更新。”

就此徹底宣判了彌斯的罪行。

波爾:“……”不敢說話.jpg

深夜。

距離楚校長外出考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付辭端坐在辦公桌前,他點了一根煙,冷靜地思考著有關K17的逃獄事宜,力求不出差錯。

彌斯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身旁。

他此刻凝聚了部分實體,不再是模糊的黑霧了。

付辭的薄唇含著煙,他漫不經心地偏過頭,含含糊糊地問:“為什麽對K17出手,他哪裏惹到你了?”

此時的彌斯還不知道自己替人背了頂黑鍋,他以為付辭是指K17脖頸處的勒痕,於是微笑著回答:“因為他覬覦你。”

尾音裏還帶著點微不可查的酸意。

“哈?”

付辭被如此荒謬的理由給氣笑了,他心不在焉地輕聲問:“……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變態嗎?”

那俊美冷淡的側顏被淡藍色的煙霧縈繞著,彌斯的喉結不自知地滾動了幾下。

終究是按捺不住,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起來,整個人向付辭的方向緩緩逼近。

“停。”

男人依言止住了動作,此時,他與付辭的距離不過十幾厘米,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炙熱暧昧的呼吸。

“蹲下來。”

這具身體要比彌斯矮上一些,付辭一邊不悅地想著,一邊擡手抖了抖煙灰。

男人也照做了。

付辭對這種非同尋常的順從起了興趣,他擡起黑色的軍靴,用了點力氣踩在彌斯的胸膛處,臉上仍含著笑。

“彌斯,你說,這場游戲是誰贏了呢?”

彌斯黑眸沈沈地凝視著他,一時間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付辭也不在意,他微微俯下身,擡起指節修長的右手,將閃爍著火光的香煙按滅在了彌斯的手腕處。

衣物以及皮肉的燒灼味彌漫開來,彌斯神色不變,他笑吟吟地低下頭,輕輕將唇印在了付辭的右手指尖。

付辭只感覺什麽溫暖柔軟的東西觸碰了自己一下,等他愕然地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支撐不住,黑霧徹底消散了。

只留下一句溫柔似情人呢喃的嘆息。

“晚安,親愛的。”

……

午休時間。

喬池居高臨下地踢了一腳縮成一團的鄭子禾,不耐煩地問:“為什麽要放火?工具都藏在哪裏了?”

室友們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配合地圍住了鄭子禾。

鄭子禾被圍得密不透風,他放棄了逃跑的想法,耍起了無賴:“這不是血口噴人嗎?你是神經病啊?一口一個縱火,哪只眼睛看到我……啊啊啊啊啊!!!”

喬池瞥了一眼腕表,然後神色平靜地抓住了鄭子禾的頭發,用力越來越大。

鄭子禾順著他的力道被迫仰起頭,面容因疼痛而扭曲起來,生理性的淚水也跟著蜿蜒而下。

喬池不為所動,他吐字清晰地重覆了一遍自己的問話,然後靜靜地等待對方回答。

曲星瀚:“……”

他被喬池這種非同尋常的精神狀態給驚到了,不由得在心底糾結起來。

此時,付辭回來了,他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淡定道:“我找到了。”

鄭子禾的身體一顫,胸口因劇烈的情緒起伏不定,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

在上次循環裏吃了暗虧的喬池一下子就發覺了對方的意圖,他用力踢踹了一下他的腿部,有效延緩了對方逃跑的動作。

旁邊的室友們也迅速上前,一齊用力鉗制住了鄭子禾。

喬池又看了一眼時間。

此時是中午,離六點半這個時間點還很遠。

但不知為什麽,他心中還是感覺隱隱的不安,就像是自己忽略了什麽至關重要的事情一樣。

隨風飄來了一股淡淡的焦味。

不安感在瞬間達到了頂峰。

喬池瞳孔緊縮,他神色恍惚地擡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那棟宿舍樓。

滾滾濃煙從窗口飄出,食堂裏的同學們被吸引過來,人群中不斷傳來驚呼聲。

“寢室樓著火了?!”

“還好現在是用餐時間。”

……

“看,總教官被困在窗臺了。”

不知是哪位同學心有餘悸的低語傳入了喬池的耳朵。

喬池下意識偏過頭看向了鄭子禾。

鄭子禾全身放松下來,他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都活該啊……”

喬池在一瞬間理順了什麽,他扯了扯嘴角,眼底卻什麽情緒都沒有:“你真正想要燒死的人,是總教官。”

其他同學,不過是火場裏無辜的陪葬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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