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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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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原世界的車子停在了門口,然而另一個世界的車子又裝滿了人。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孟蕪對著手機問到。

“你……你好,我媽媽死了,浴室裏。”手機對面是一個略顯稚嫩的童音帶著哭腔不斷顫抖著,“我家在南盈小區……”,電話沒什麽結束語就突然掛斷了。

“先去南盈小區看看吧。”魏謹生說著便發動了汽車,“對了,你們有誰打算學個車?跟我換個班。”

“我會。社長負責開車不是你們委托社的傳統?”雲曙看了一眼魏謹生說到。

“什麽時候有的傳統,明明是這幾個小朋友都不學開車。”魏謹生眼裏露出一抹笑意,“下次你來開。”

“小魏姐,你是兩邊都買了車嗎?”蘇樂葵問,“怎麽感覺出行一點阻礙都沒有的。”

“我也沒有錢到一口氣買兩輛車。”魏謹生回答,“那都是老社長傳下來的。”

“這個傳說的老社長到底是誰啊?”蘇樂葵又問到。

“我師父。有機會帶你們見見他。”魏謹生說。

一句又一句穿插著,時間仿佛隨著飛馳,很快就見到了蹲坐在小區門口的女孩。

“你好,小朋友,是你打的電話嗎?”蘇樂葵走下車半蹲在女孩面前,女孩輕輕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魏謹生問。

“我叫丁寧。”

“先帶我們去你家看看吧。”丁寧又點了點頭。

推開門,屋內似是天庭,煙霧繚繞著,都從一個小房間飄散出來。

“你家裏還有其他的家長嗎?”魏謹生看著濃厚的煙雲發問。

“有的,我爸爸。”丁寧說,“他已經三天沒出來了,他一直在玩游戲。”

“你媽媽走了,他都不知道?”魏謹生皺了皺眉。

“我喊了,他沒聽到我才給你們打電話的。”丁寧嘴裏嘀咕兩句。

“好,樂葵你去檢查浴室,孟蕪和雲曙去問人,我和莫辰看看別的線索。”魏謹生輕聲布置著任務。

“又是我問?”孟蕪想起了上次和校長對質的場景,“那小丁寧來來來,我跟你聊。”雲曙就這樣走到了丁恒的房間。

丁恒也就是丁寧的父親,他坐在被白煙包裹的房間,嘴裏吞雲吐霧,戴著耳機,手指在鍵盤與鼠標之間漂移,在見又一次被擊敗後,吐出煙霧,揉了揉臉頰,露出布滿血絲的雙眼。

“大叔,你這技術可真是慘不忍睹,一言難盡啊。”雲曙嘲諷的聲音走進房內。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麽。”丁恒又把煙塞進了嘴裏。

雲曙也沒和他多說,伸手在鍵盤上隨意的按了兩個鍵,電腦就瞬時黑屏,任丁恒如何拍打都沒讓它亮起來。

“你到底要幹什麽?”丁恒瞪著眼問到。

“你老婆死了,你不知道?”雲曙雙手環胸,“跟我聊聊,不然我保證你修不好這個電腦。”

“楊琉死了?”從語調裏都能聽出丁恒的驚訝,但隨後又歸於平靜,“不是我幹的,這兩天都在房裏呆著,不信?寧寧知道。”

“楊琉怎麽樣?”雲曙突然問道。

“很標準的賢妻良母,但我不喜歡,長得不行也沒意思。”丁恒白了一眼,“關於她的不如問寧寧,我什麽也不知道。”

“你對她真的一點情感都沒有嗎?”雲曙只是淡淡開口,“相伴這麽多年什麽也不了解?”

“不知道,我只是在裏面打打游戲。”

不管如何問詢,丁恒永遠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雲曙只好走出門回到客廳,碰見了翻找著東西的莫辰。

“怎麽就你在?社長人呢?”雲曙對莫辰問到。

“小葵姐說這個屍體有點麻煩,讓小魏姐和殯儀館談合作去了。”莫辰回答。

“為什麽?”

“溺死的。”孟蕪從後面走出來。

“丁寧問的怎麽樣了?”雲曙問到,孟蕪搖搖腦袋只是道回去一起說。

“那樂葵呢?”雲曙又問。

“她和小魏姐一塊走了吧,還有那個楊小姐的屍體,現場拍完照就一起去殯儀館了。”孟蕪在屋裏晃著,“你還有什麽要問的,一起說了吧,小雲姐。”

“最後一個了。”雲曙說,“你覺得這個案子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孟蕪疑惑著,不久又反應過來,“哦,聽起來挺奇怪的。我看不出兇手是怎麽樣的人。”

“感覺這個案子兇手就在寧寧和她爸之間。”她又繼續說,“可是寧寧不像是兇手,不然她不會著急忙慌的來報案吧,而且她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怎麽把一個成年女性溺死。”

“你的意思就是,兇手是丁恒?”雲曙反問道,“可是他的游戲記錄和游戲隊友都能證明,他已經三天沒離開游戲了。”

“所以,我們接下來幹什麽?”莫辰在一邊弱弱的插了進來。

“先回去吧。等樂葵的報告出來。”孟蕪說到。

幾人出門時才發現,委托社的專用古董車已經被魏謹生和蘇樂葵征用了。

“完了,回不去了……”孟蕪嘴裏嘟囔著,“對了,小莫你上次怎麽來我們委托社的?”

“我想想。”莫辰仰頭看看天隨後說到,“我一路問著走過來的。”

“徒步?”孟蕪一臉茫然的看著莫辰,“你好厲害啊。”

“哦,我們可以打車。”孟蕪又說到。

“你覺得我們委托社那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是什麽黑車會知道。”雲曙笑著說。

“上次不是……”孟蕪沒說完,雲曙就說:

“上次司機被繞暈了,繞了五個小時,多付了兩倍的錢。”她說,“你和樂葵睡著了,我一個人付的錢,現在讓我想起來,是想AA了?”

“哈哈,那個我覺得步行也不錯啊,鍛煉身體是吧。”孟蕪轉過頭不再看著雲曙,“小莫小莫帶路吧。”

六個小時後,委托社的大門終於出現在了視野裏,幾個人在長途步行下早已精疲力盡,除了被排除在人外的孟蕪。她倒是不顯疲態,還是精力充沛的模樣。

委托社裏沒有亮起燈,魏謹生和蘇樂葵也沒有回來,可是天已經黑的差不多,肚子也默默打鼓,三人坐在大廳裏面面相覷。

唯二做飯好吃的都不在家,孟蕪從來沒有這麽後悔當初魏謹生說要教她做飯時一口拒絕。幾人相顧無言最後選擇了最簡單的點外賣。

魏謹生和蘇樂葵比外賣到的早。她們一進門就見到了三個饑腸轆轆,累得癱在沙發上的三個人。

“走了六個小時,你就攤著了?打算回爐重造嗎?”魏謹生聽著孟蕪講述完一路的奇遇說到。

“沒有,我不累。我餓啊。”孟蕪仰著頭,靠在沙發上說,“你們不餓嗎?”她又看了看剛回來的兩人。

“我們吃了飯才回來的啊。”蘇樂葵到孟蕪面前晃悠兩下。這一句話說完,孟蕪的嘴角肉眼可見向下掉了幾分。

“趕緊吃吧,邊吃邊把信息匯總一下。”魏謹生把外賣放在桌上,又從包裏掏出了蘇樂葵擬好的屍檢報告。

“我先簡單說一下吧。我們已經和委托社附近的一個殯儀館達成了協議,允許我們在那裏進行解剖。”魏謹生說到,“楊琉的屍體瞳孔放大,口中捎帶水漬,肺部積液與浴室的水體一致,可以確認是在浴室溺死的。”

“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蘇樂葵補充到。

“這個時間丁恒有不在場證明,我查過了,沒有造假的痕跡。”雲曙翻出了丁恒的游戲記錄。

“但寧寧一個八歲小孩怎麽能殺人?會不會有別人來過?”孟蕪問到。

“我覺得除非那個人爬十四樓,然後從窗裏翻過來,不然可能性很小。”雲曙順手調出了楊琉家門口的監控,“因為監控裏根本沒有人來過。”

“而且,楊琉的屍體沒有抵抗的痕跡,要麽根本來不及反抗,要麽就是完全不想反抗。”蘇樂葵撥動手中的紙說到,“我偏向於是熟人作案。”

“她還有什麽熟人嗎?”魏謹生問莫辰。

“幾乎沒有,她的人際交往圈非常少。”莫辰從帆布包裏翻出一堆照片,“不過我覺得小葵姐說的那個不想反抗倒是有可能。”她第一次一口氣說完這麽多話。

“怎麽說?”魏謹生問到。

“丁恒,家暴。楊琉,重度抑郁。”莫辰的眼裏充滿了憎惡卻又麻木,“楊琉唯一的光就是寧寧。她完全是為了寧寧才活下去的。”說著一張張病例證明被輕飄飄的放在桌上,莫辰的眼裏又疊加了一層漠然。

“可如果這個時候楊琉發現自己最愛的女兒想殺她,她還會反抗嗎?”雲曙淡淡的露出一抹笑,看起來卻帶上了一絲悲戚。

“可是動機呢?寧寧沒有理由啊。”孟蕪繼續說,她好像格外不希望丁寧真的是那個兇手。

魏謹生也說:“這些也確實只是推測,沒有實質的證據。”

“我明天再去二檢,溺亡的屍體比較容易落下什麽。”蘇樂葵收了收攤著的資料,魏謹生點頭後幾人就此解散,洗漱的洗漱,收拾東西的收東西。

只是沒有人睡了一個好覺,遠處的丁寧也沒有。

她一個人在被窩裏陷入了夢魘。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伸出了罪惡的小手,探向母親白嫩的脖頸,看著母親在洗頭的水池裏逐漸失去呼吸,看著母親倒在她的面前,卻再也無法扶起。

丁寧每每閉眼就感覺母親的話回蕩在她耳畔,一遍遍說著,“謝謝你,我可以安心睡了。”可是聽起來卻沒有一絲感激,只有無盡的悲哀。

她又一次驚醒,枕頭上被冷汗浸濕,淚水與汗水交疊著,滿面的水漬,眼底泛起一片紅暈。

她眨眨眼,睫毛低落淚珠,又喘不上一口氣。胸悶,無法說出一句話。

她用最後的力氣翻出所有的錢,計算著如何與母親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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