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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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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

29章——只是大人間的小游戲

東萬至今也沒有被條子...不好意思說習慣了,被警方查封,自然有在很多灰黑色地帶積攢下來的資源。

人和物都可以稱作資源的一種,在獲得的同時免不了與其他既得利者產生沖突,並且對方實施報覆的手段也絕對是見不得光的那種。

那名顯然有些問題的警察在被我揭穿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直接對我動手,原因有二。

第一,我身邊有阿乾,他還得顧及到潛藏的看不見的戰力。

第二,我們雙方都不方便在沒借口的青天白日之下自爆。

觀察完這位警官的反應,我的腦中立刻出現了可能性最大的猜測:他是個實打實的真警察,而不是對面安插進去的。估計是買通後最近才開始實踐,所以業務不大熟練。

可是,這種平衡很有可能在他找出下一個“證據”(不論是不是他編撰的)後打破,成為他針對我們的理由。

我推著輪椅回到了園子小蘭她們附近,嘆息道:“這年頭的公務員真是太不靠譜了。我覺得那名警官是剛畢業新來的,我找他問幾個問題他都回答不上來。”

對不起,雖然我知道走路會更快更便捷,但是坐著指點江山實在是太爽了。

“連優茗姐你也這麽說啊……那還真有可能。”鈴木園子說。

也?

毛利蘭開口解答我的困惑:“剛才柯南有提到說看到這次來的警官動作很生疏的樣子,也沒有經驗豐富的前輩帶隊管理。”

我看向江戶川柯南小同學的眼神銳利起來:“好聰明的小弟弟。”

柯南好似噎住了一下,摸著後腦勺說:“都是毛利叔叔的功勞啦,我以前跟著毛利叔叔出去的時候,看過好多遍。”

所以你這個年紀都已經見識過那麽多次案發現場了嗎……這真的是能給小學生看的嗎?

我壓下心頭的無語,轉而皺眉說:“要是影響到查明真相那可就不好了,我還等著警官還我弟弟的清白。”

“園子,我打算重新聯系一下警方,盡量交涉,請他們派來更有經驗的負責人...”說到一半,我垂眸,似是隱忍和傷感地說,“我實在是無法眼睜睜看著弟弟受到冤屈。”

夏川陽平呆滯住了半晌,內心十分觸動:“姐姐……”

先別感謝,你也別感動,我現在演戲正上頭呢,別打斷我。

聽了我的話,鈴木園子氣鼓鼓地表示:“沒錯!推理也需要非常可靠的同伴...這樣吧,我記得我認識幾位警察署的前輩,他們人都挺好的,我去問問他們。”

目的達成,我不裝了,眼中逐漸變得幹涸:“謝謝你,園子。”

很好,擺脫被買通的警察計劃,大成功√

鈴木園子去角落去打電話,我正要去忙活弟弟的事,忽然被伸出的一只小手捏住了衣角。

是柯南。他扯著稚嫩的童音好奇地問:“大姐姐,為什麽你肯定大哥哥不會下手呢?”

我瞥了一眼夏川陽平,見他還在猶豫究竟要不要對我全盤托出,決定打感情牌:“畢竟他是我的弟弟。”

“雖然我從小看他一直不順眼,長大了也沒見過幾次面,但是一想到有人會越過我欺負他,我就非常火大。”我說,“只·有·我才能欺負他,我沒做過不代表我允許別人這樣做。”

柯南嘴巴張大成了一個O型,我沒在意他聽沒聽懂,反正聽到我回答的阿乾不小心笑出了聲。

我一臉問號:“?”

阿乾:“沒什麽,我想起了高興的事。”

我戰術性後仰:“什麽高興的事?”

阿乾:“沒什麽...只是突然意識到你們現在過得很幸福,有感而發罷了。”

我更是滿臉問號,後知後覺發現他在映射可可。

夏川陽平終於做出決定,他卸下了所有偽裝,變成了我印象中的委屈哭哭臉弟弟。

“該從哪裏說起好呢……就從老爸他和一個女人二婚開始吧。”

“那個女人我至今都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背景,也不清楚她和老爸結婚的目的是什麽。那時候我年紀小,看見他們確實很恩愛,她對我也很好,我以為生活就會這麽平靜下去,直到我初中畢業的時候。”

“我在初中畢業的統一考試拿了年級前三,選擇高中只需要糾結學費的問題,結果那個女人向私立百花王學園推薦了我。”

“私立百花王學園?”柯南重覆。

我也沒在意他為什麽留在這裏聽故事,說:“我知道那所學校,是個名門子弟呆的地方,普通人去讀的話只能靠足夠優異的成績。”

“而且我們家的背景真的很普通,查不出什麽問題來,恰好成績也足夠...那個女人說,一所好高中意味著半只腳踏入知名大學,我和老爸都相信了。”

“結果那是我噩夢的開始……”

夏川陽平在這裏停頓了很久,久到我已經猜完了一切的起源和結果。

他不願多開口,我便直截了當地說:“普通人進名門學院,能接觸到的最好的資源就是身邊的同學和高層階級降下的機遇。”

“我猜,那個女人的目的是想要利用你來觸碰到上層階級的基石,來滿足自己往上爬的野心……所以她不是看中了爸爸,而是看中了你。是這樣嗎?”

“沒錯。但是她輕視了學校的制度。”夏川陽平說,“私立百花王學院...是一所被賭博支配的學院。那裏的根本制度就是賭,除此之外別無其它。人們可以靠賭贏得一切,也會失去一切。”

“在那個女人的敦促下,我開始了賭博。然後,在我輸掉了自己的人生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把剩下的爛攤子留給了我。”

“輸掉自己的人生?”

夏川陽平默不作聲地拉開外衣,從內側的口袋裏掏出一張對折了兩次的覆印文稿紙。

我接過紙一看,上面用打印的字體清晰地寫明了夏川陽平每一個年紀需要對應完成的事,封皮上印著“人生計劃表”。

我大概明白了那所學院裏面的特殊要求:還不上錢,意味著畢業後要依照著計劃表上走,過上充滿了編寫者惡趣味的人生。

比如成績好的陽平,就命令他不允許考大學,看著他在社會裏摸爬滾打一直看別人的眼色,還不允許他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以此為樂。

一旦發現他沒有這麽做的話,就會出動勢力威脅和監督他。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所以你一直以來賺的錢都是在為了贖回自己的人生?”

夏川陽平:“是的……”

我:“欠了多少錢?”

夏川陽平:“一千萬日元。”

嗯...好像不太多。但是對於普通打工人來說是絕對拿不出來的金額。

“而且人生規劃書上有要求我必須靠自己的能力賺到錢才能贖回來……”陽平補充道,“必須是合法且合理的勞動,不能是借口轉賬。”

“那真是遺憾。”我嘆息道,“以後我再替你想想辦法吧。”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夏川陽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眼淚水翻湧而出:“我、我...姐姐,櫥櫃裏的那包白色粉末確實是我帶的。”

我不犯困了,瞬間坐得筆直。

“但那只是瀉藥,我長期借款的那家機構裏有人找我,說他和秋田先生有過節,想在上班期間整他,讓他丟臉。”夏川陽平說。

我:“但是你並不能保證那包粉末沒有在中途被別的什麽人掉包,換成外表相似的東西嫁禍給你。”

夏川陽平低下頭。

又過了一段時間,鈴木園子喊來的警察來了。

看在鈴木財團的面子上,新來的中年警察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在接手了現場的工作後,專門派人去化驗科取來了結果。

秋田的死因是氰/化/物中毒導致的呼吸、心跳困難,突發猝死。檢測出含有氰/化/物殘留的是秋田隨身攜帶的保溫杯裏的熱水。

店裏的各臺設備都沒有檢測出氰/化/物,只有熱水裏有。

而且不出我意外,夏川陽平櫃子裏的白色粉末被檢測出了氰/化/物。

如果是一個普通路人的視角的話,作案過程十分明顯:動機是夏川陽平記恨秋田拖他下水欠了好多錢,隨後他決定在秋田每天喝的水裏面下毒,偽造成一場猝死意外,這樣一來不但消減了心頭的恨意,還能不必再還錢。

這時候,被眾人遺忘的柯南忽然出聲:“毒藥真的是在水裏嗎?萬一是塗在保溫杯裏面的呢?”

毛利蘭:“如果是在保溫杯下毒的話,前幾天喝的時候就會立刻毒發了吧?”

千本貴代美補充了一句:“秋田店長的保溫杯是不會帶回家的,下班後會鎖在專用的抽屜裏,開抽屜鎖的密碼只有秋田店長一個人知道。”

毛利蘭:“哦哦,所以一直到昨天也不會有人下毒,如果要給杯子下毒,就只能是昨晚下班後到今天毒發前的時間。”

但是也有可能有別的什麽人知道了密碼,或是用其他手段強行開了鎖……

我決定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這個疑惑:“調監控吧。可以嗎?警官。”

最新政策表明,餐飲店必須要對食品加工過程負責,所以不僅是店內,後廚也裝有24小時的攝像頭。

“我想打斷您一下。”警官禮貌開口,“我明白您的心情急切,可是客觀來講,夏川陽平從來都沒有擺脫過嫌疑。”

“沒有決定性證據指出毒是他放的,只是有這麽個東西,不是麽?”我反駁道,“我只是拓展了一下思路,我不打算拼命找理由洗脫夏川陽平的嫌疑,而是直接抓出真正犯案的兇手。如此一來,夏川陽平就沒有犯罪。”

多虧我在家養胎那段時間沈迷於玩逆X裁判……這不,名句都用上了。

警察想了一會,同意了我的提議,監控室的消息在一段時間後傳達過來。

由於這是一家新開設的購物中心,店也是新店,不過開業三天。監控室把近七天內包含裝修維護的過程都快速掃了一遍,發現除了秋田以外,沒有人接近過那個抽屜。

那個保溫杯要麽全程在攝像頭的監控下,要麽一直被店長握在手心裏四處轉悠,從來沒有離開過店。

於是,在保溫杯裏下毒的可能性被否決了。

“啊咧咧,好奇怪啊。”

用來接收監控室文件的是一臺警方提供的筆記本電腦,它呈打開的狀態擺在餐桌上,確實可以湊過去看上幾眼。

此時畫面正在循環播放秋田從喝熱水到毒發身亡的過程,柯南悄悄把時間往前移,指著屏幕說:“秋田店長十幾分鐘前才燒完的熱水,剛倒進保溫杯裏合上蓋子,水溫應該非常燙吧。”

柯南:“可是你們看,秋田店長在指責完夏川大哥哥之後,因為口幹舌燥拿起了保溫杯,竟然一點都不猶豫地直接喝下去了!”

“啊!”千本貴代美猛然想起了什麽,“店長他習慣喝溫水,可又總覺得燒開的水是最健康的,所以每次都會提前去冰庫往杯裏塞滿冰塊!”

“莫非毒是藏在冰塊裏面的?”毛利蘭說。

警官馬上給監控室發送消息:“冰庫的監控呢?”

監控室回道:“今早開業後不久意外斷了,報了檢修,但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修好。”

那可太巧了。

鈴木園子趁此機會出擊:“快去檢測冰庫裏的冰塊有沒有氰/化/物!”

警官搖了搖頭:“很遺憾,已經查過了,沒有。”

柯南捏住了下巴:……

線索斷了,說明這次行動早有預謀,兇手有接應人。

我已經有了些許眉目,只是在思考該怎麽動手。

千本貴代美恨鐵不成鋼地追問陽平:“早上你在開門前就來了吧,一直呆在後廚幫忙,就沒有看見誰進出過冰庫嗎?”

“我依稀有些記得……”陽平說。

其實是有的。有一個人去過冰庫,還和陽平擦身而過。

“陽平,我手機沒電了,借我用一下。”

“啊?哦,好。”

我在他的通訊錄裏找到了一個姓為“松山”的人,而後擡頭看了一眼店門口張貼的“本月優秀員工”的名字,姓名核對無誤後給松山發了消息。

那段消息是我放在陽平身上的竊聽器讀取出來的內容,識別成文字版本。

大致如下:

【千本貴代美喊夏川陽平去冰庫取食材,夏川陽平快步趕去冰庫。】

【路上,“咚”得一聲,傳來撞擊的聲音。】

【陽平道歉:不好意思松山前輩!是我沒註意看路。】

【松山急匆匆地說:沒事不打緊,你也得改改你這個低頭走路的壞習慣了。】

【陽平:是……】

我跟著可可今天來這個購物中心完全不是出於心血來潮,而是早有預謀。

畢竟,疑點太多了。

一個有賭前科和反覆辭職履歷的夏川陽平竟然能被大商場雇傭?正常情況下,人事部門不可能放他進來。

所以肯定有勢力要在他身上做文章,而他作為一個私立百花學院畢業的連人生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家夥,根本是無利可圖。

那麽以此推算,這場集栽贓嫁禍為一體的幕後主使看中的是親屬關系。

夏川優茗,現在的九井優茗,幕後主使瞄準的是九井組。

他們想用栽贓給陽平的犯罪來掌握九井組的把柄。

松山人也封在現場,他很快回了我的消息:【你什麽意思?不要隨便汙蔑好人!】

陽平身上的監聽器是好幾天前就放好的,做完應對準備後,我問可可有沒有什麽幕後的可疑人選。

我記得當時,可可他說:“我曾經犯過一個錯。”

可可:“我以為自己遠離你,把資料抹除幹凈,就不會有人查到你身上。結果還是有人出賣了這份情報……”

“優茗,這個圈子裏除了我們三個之外,什麽人都不可信。”九井一看著我,他的眼神有一瞬失控,卻沒有一絲動搖,“我害怕你會再次出事,所以自說自話地把你困在了東萬。”

我給他順毛:“沒事,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一起蹲大牢嘛。”

“你不要死,我們以後不要孩子了。”不知道九井一私底下看了什麽東西,他的聲音變得很慢很慢。

……你不要死。

那時候,我感覺這句話有點搞笑。

分明不停地穿越、不斷地收集情報,企圖改變過去和未來的人是我,我都沒有累垮,可可你怎麽就比我先崩潰了一次呢...啊,不對。

或許帶有一部分九井一比我先得產前抑郁的因素在內,我漸漸發覺這句話不好笑了。

這四個字是他的真情實感,但歸根到底,這句話被我牢牢記在心裏的原因是出於某種觸動。

——看似是他說出來的話,我卻發散了思維,把它安在了自己的身上。

九井一,你不要死。

你不能死,為了這個結果我什麽都做得出來。

我繼續點按屏幕,給松山發送了一個:【我手頭有證據,也知道你在外犯了什麽錯,是被什麽人撈出來的,你在幫他們做事。】

【他們組對待一次性棄子的結果我一並發送給你了,如果你願意自首,我承諾不會連累到你的家人。】

【看在你是一個即將做父親,而我也是一個即將做母親的人的份上。】

……

過了很久,松山回道:【此話當真?】

我:【你也沒別的退路了。不過我向你保證,你的家人不會被報覆。】

松山:【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哦,這很簡單,因為這個組明天就不會存在了。】

而後我清除了聊天記錄,把手機還給了陽平,大約過了五分鐘,在夏川陽平終於想起自己見過出入冰庫的人是松山之後,他突然站了出來,自己承認了罪行。

他也清晰地闡述了作案過程:提前在冰庫的第一層冰塊裏下毒,因為他知曉秋田只會就近拿第一層的冰塊,拿完以後,松山把剩下的有毒冰塊通過窗戶拋到外面。

松山沒有詳細說明是否有接應人。

因此在他自首、佩戴上手銬後,警方要去外面查驗殘留的毒素。

我猜,那裏一定不剩下什麽痕跡了。

這麽想著,我揮別了園子她們,疲憊地按了按眉心,讓阿乾推我出去。

中途,江戶川柯南忽然追上了我們,問:“大姐姐,是你找出的兇手嗎?”

“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而後從口袋裏翻出了一把...槍。

柯南瞳孔地震,而就在這時,轉角處出現一個舉止怪異的男人,他的手揣在懷裏,我手中的槍先一步對準他:“不要動。”

那個舉止怪異的男人遲疑了一下,下一秒,潛藏在角落的東萬的部下立刻把他摁倒在地。

我晃了晃頭,示意他們別在小孩子面前動手,拖到其它地方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接應人了。

“這……”柯南完全傻眼。

“沒關系,這只是...大人間的角色扮演游戲罷了。”我扣動扳機,槍口噴出了一註水花。

“什麽也沒發生,真正的犯人也抓到了,不是嗎?”我感嘆道,“圓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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