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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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我也被綁了手腳，被那群人，特別是黃錚，從背後一推，不得不蹦著向前走。
既然擺脫不掉被抓起來的命運，我便在剛才他們來抓我之時，分心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境。
因為我是被帶路帶到這裏來的，對此處在哪座山也不太清楚，只能確定是個山洞，環境實在說不上有多麽好，另有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
這個年代了還有當山頂洞人的，真是少見。
沒有定位系統，普通人找都找不到這裏來。
也就是像我和廉元齊這種冤種源師，才能誤打誤撞地沖進來
我們被趕到了更靠裏的一個山洞。
更黑了。
也不給個燈。
“嘖，舅舅，給個燈唄，不給燈萬一瞎了，你可就賣不上好價錢了。”我朝黃錚喊。
他們綁我和廉元齊的繩子上大約是都加了禁錮源力的咒，因為我試著調動源力，毫無反應。
黃錚先下意識看了眼那個臉帶刀疤的男人，見他吊兒郎當的，沒把我放在心上，才譏聲道：“然然，既然到了這兒，自然不比在家裏那樣，由著你要這要那。怕對眼睛不好，那就閉上眼睛，多睡會兒覺吧。”
我把他的情態都看在眼裏，噢了一聲閉上眼睛。
在他們要離開最裏面這個洞之前，我又叫住黃錚：“舅舅，我媽呢？沒跟你一塊兒啊？”
黃崢臉色一變，迅速瞟過刀疤臉男人，還沒來得及回我，便聽這人先問：“你媽？他還真是你舅舅。你媽是哪個？說不準我認識呢。”
我眼都不睜，“你誰啊，我跟我舅舅說話呢，你怎麽敢插嘴！我讓我舅舅把你辭了啊。”
那人哈哈大笑。
我自是見不著黃錚的眼色，我還閉著眼呢——只聽他咬牙切齒說我在胡說什麽。
我裝聽不見，繼續叭叭。
那男人又問一遍：“你媽是哪個？”
“我媽是……”
“然然！”
黃錚打斷我的話。
這麽急了還叫我然然啊。
“我媽是陳麗華，我是陳然，我舅舅叫黃錚，家住xxxxx。”
我把一串信息都禿嚕出來，說完才裝作反應過來，問：“你問我這些想幹嘛？”
“……陳麗華？黃錚。”
那男人把黃錚叫出去，單獨聊了幾分鐘，回到這洞裏來開口就對我說：
“我是你爸。”
“你是我爸？”
我驚訝得一瞬間張開眼，瞪向他，眼珠在他身上上下轉了好幾圈，頭搖成撥浪鼓：“不信。”
那男人還算體貼，點了幾盞幽亮的漂浮燈，對我的眼睛還算友好。
跟我長得沒半點相像，長得還算周正，沒我好看。鬼才信。
他耐心等我打量完他，說：“我叫虎鯨，是你爸。”
我：“……”
誰問你這個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著，見著人就讓人家認他叫爸爸的。怎麽，認你做爸爸，有什麽好處嗎？”
“這樣，你也叫我一聲爸爸，我就把我這個位置讓給你坐。”
叫虎鯨的不說話了，被那群人裏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人叫了一聲，看我一眼，叫我放心在這待會兒，便離開這個洞穴。
包的跟木乃伊似的的那個人的聲音有點低，還嘶啞難聽，聽不出是男是女。
我：……
算他有點良心，沒順手把燈給滅了。
我腹誹，轉頭就看到廉元齊和另外五雙眼睛，一起震驚盯著我看。
我：……
什麽時候多出了五個眼熟的人？
“……洞友？你們也是被綁這兒的？”
沒人說話，只有從喉嚨裏發出的、類似卡痰的聲音，和一刻都不敢停的點頭。
我：……
今天的無能為力是多了點兒。
“哇，真是不幹人事。我是自己過來的。”我一仰下巴，指廉元齊，“我們倆搭伴兒來的。”
新來的五人齊齊點頭。
“你們有人來救嗎？我這邊沒什麽人脈。”
包括廉元齊在內的六人，齊齊點頭。
“真好。”我感嘆，“那咱們在這等會兒唄。”
我松了手腕和腳腕上的繩子，就地一躺，便又聽見卡痰的聲音。
我稍一遲疑，並著手腕擡起來搖搖：“你們也要解開嗎？”
六人點頭。
我任勞任怨重新爬起來，給他們挨個解開。
這束縛源力的繩子，雖說是用不了什麽咒啊訣啊的，可是沒說不讓用物理手段打開啊。
還不會驚擾設下咒術的人。
只是——
“你們這個禁聲咒就不要先不要解了。這個解了，施咒的人也會發現的。”
他們點點頭。
我重新躺下，叮囑：“等會兒他們進來前，你們記得再互相綁上繩子。”
——
卻不想不需要他們再裝模作樣把自己捆起來了。
因為有別人把這些人先捆起來了。
打頭的那個人據說就是廉元齊的二叔；因為我看她這麽叫的。
這麽看來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李向邈和另外一人過來管他們這些人的束縛咒，然後就見橫七豎八躺著、還沒來得及偽裝的幾人。
我越過這兩人，到外頭的洞裏看了一眼：黃錚被捆在洞最裏面，旁邊是其他幾個一起抓住我的人，還有那個叫虎鯨、自稱是我爹的，直剌剌橫在地上，脖子出了不少血，傷口在飛速愈合，面色蒼白不少。
——好像還少了兩人。
我問了廉元齊，廉元齊去問她二叔。
二叔叫廉鎮祁。
廉鎮祁沈吟片刻，在猶豫該不該開口時，虎鯨冷笑出聲。
“叛徒，自然是被我處理了。”
如果是他們的叛徒，那便是……
我呼吸一滯，空氣似乎也加上了靈魂的重量，壓得我肩膀下沈。
氣氛靜默下來。
原來源師死亡，除卻身軀會化為源力，連同衣服、他們用源力構築的一切，都會隨之消散。
是永遠地消失。
連同旁人對他們的記憶。
所以，為了能留存住逝去源師的一點東西作為紀念，會用特殊裝置的水晶球，將他們死之前留下的源力收集起一些來，這些源力會承載此源師的情緒和部分記憶，以此作為紀念。
廉鎮祁面上慍怒，捆了虎鯨的手腳，封了他的口。
他帶來的人逐漸把裏面的人押走，
“我有東西落在裏面了，我去拿一下。”我默了默，下意識摸摸口袋，道。
廉元齊點頭，叫我動作快一些。
我的手鏈不見了，想來是掉在裏面的洞裏了，我快步走進，在我五個洞友附近找到了手鏈。
我估摸著是我幫他們解繩子時沒註意落下的。
還好沒丟。
“陳然！！！”
我驟然回頭。
伴隨廉元齊喊叫之後的，是黃錚深切的恨意：“陳然！和我一起去死吧！”
源力充斥，山洞顫動，碎石掉落。
我被一塊碎石砸中了腦袋，暈了過去。
——
我再醒來時，黑腳在我臉邊舔我的臉。
我摸了她兩把，她卻不像往常那樣滿意走開，反而直接跳進我懷裏，攀著我肩膀，用她的小腦袋抵住我的額頭。
我腦中一陣陣痛，湧入大量畫面。
除了看到我被砸暈後，被鄭淵帶走的畫面之外，還多了更多鄭淵的記憶。
那裏面竟然有小時候的“我”，還有另一個比“我”稍大些的女孩。
[一個不過周歲的小孩子跌跌撞撞跑向“我”的面前，嗯嗯啊啊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被抱起來後，就流著口水咯咯笑。]
[我一推開家門，長大了些的小女孩對“我”唱歌：我的好媽媽，下班回到家，勞動了一天多麽辛苦呀……讓我親親你吧，讓我親親你吧，我的好媽媽~]
[女孩又長大不少：黑腳！這邊~]
[女孩生氣了：媽媽，我們隔壁來了個妹妹，那些男生丟她石子，太討厭了，我丟回去了。媽媽，我想和她一起玩。]
[媽媽，你別傷心。]
[媽媽，我愛你。]
畫面定格在最後，是鄭淵在鏡子前，對著鏡子說：“去找鄒老板。”
“你能幫我掃尾最好，如果掃不了尾也沒關系。”
“我要去找我的姝妤了。”
鄭姝妤，她的女兒，也是曾經想救下“我”的鄰居姐姐。
鼻尖酸澀。
我抱住黑腳。她和幾年前的樣子沒有絲毫分別。
我知道，鄭淵走了，她也要走了。
“黑腳……別走好不好。”
黑腳再次喵了一聲，舔舔自己的爪子，尾巴一甩，跳出我的懷抱。
“黑腳！”
她像黑夜中的精靈，從我回到家開始，陪我走過黑夜，現在，天亮了，她要回到自己的家了。
黑腳的步伐一如既往，矯健優美，每走一步，她的身形便消散一分。
直到第十步，她再也不見了。
“……黑腳。”
我落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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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被綁了手腳，被那群人，特別是黃錚，從背後一推，不得不蹦著向前走。
既然擺脫不掉被抓起來的命運，我便在剛才他們來抓我之時，分心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境。
因為我是被帶路帶到這裏來的，對此處在哪座山也不太清楚，只能確定是個山洞，環境實在說不上有多麽好，另有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
這個年代了還有當山頂洞人的，真是少見。
沒有定位系統，普通人找都找不到這裏來。
也就是像我和廉元齊這種冤種源師，才能誤打誤撞地沖進來
我們被趕到了更靠裏的一個山洞。
更黑了。
也不給個燈。
“嘖，舅舅，給個燈唄，不給燈萬一瞎了，你可就賣不上好價錢了。”我朝黃錚喊。
他們綁我和廉元齊的繩子上大約是都加了禁錮源力的咒，因為我試著調動源力，毫無反應。
黃錚先下意識看了眼那個臉帶刀疤的男人，見他吊兒郎當的，沒把我放在心上，才譏聲道：“然然，既然到了這兒，自然不比在家裏那樣，由著你要這要那。怕對眼睛不好，那就閉上眼睛，多睡會兒覺吧。”
我把他的情態都看在眼裏，噢了一聲閉上眼睛。
在他們要離開最裏面這個洞之前，我又叫住黃錚：“舅舅，我媽呢？沒跟你一塊兒啊？”
黃崢臉色一變，迅速瞟過刀疤臉男人，還沒來得及回我，便聽這人先問：“你媽？他還真是你舅舅。你媽是哪個？說不準我認識呢。”
我眼都不睜，“你誰啊，我跟我舅舅說話呢，你怎麽敢插嘴！我讓我舅舅把你辭了啊。”
那人哈哈大笑。
我自是見不著黃錚的眼色，我還閉著眼呢——只聽他咬牙切齒說我在胡說什麽。
我裝聽不見，繼續叭叭。
那男人又問一遍：“你媽是哪個？”
“我媽是……”
“然然！”
黃錚打斷我的話。
這麽急了還叫我然然啊。
“我媽是陳麗華，我是陳然，我舅舅叫黃錚，家住xxxxx。”
我把一串信息都禿嚕出來，說完才裝作反應過來，問：“你問我這些想幹嘛？”
“……陳麗華？黃錚。”
那男人把黃錚叫出去，單獨聊了幾分鐘，回到這洞裏來開口就對我說：
“我是你爸。”
“你是我爸？”
我驚訝得一瞬間張開眼，瞪向他，眼珠在他身上上下轉了好幾圈，頭搖成撥浪鼓：“不信。”
那男人還算體貼，點了幾盞幽亮的漂浮燈，對我的眼睛還算友好。
跟我長得沒半點相像，長得還算周正，沒我好看。鬼才信。
他耐心等我打量完他，說：“我叫虎鯨，是你爸。”
我：“……”
誰問你這個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著，見著人就讓人家認他叫爸爸的。怎麽，認你做爸爸，有什麽好處嗎？”
“這樣，你也叫我一聲爸爸，我就把我這個位置讓給你坐。”
叫虎鯨的不說話了，被那群人裏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人叫了一聲，看我一眼，叫我放心在這待會兒，便離開這個洞穴。
包的跟木乃伊似的的那個人的聲音有點低，還嘶啞難聽，聽不出是男是女。
我：……
算他有點良心，沒順手把燈給滅了。
我腹誹，轉頭就看到廉元齊和另外五雙眼睛，一起震驚盯著我看。
我：……
什麽時候多出了五個眼熟的人？
“……洞友？你們也是被綁這兒的？”
沒人說話，只有從喉嚨裏發出的、類似卡痰的聲音，和一刻都不敢停的點頭。
我：……
今天的無能為力是多了點兒。
“哇，真是不幹人事。我是自己過來的。”我一仰下巴，指廉元齊，“我們倆搭伴兒來的。”
新來的五人齊齊點頭。
“你們有人來救嗎？我這邊沒什麽人脈。”
包括廉元齊在內的六人，齊齊點頭。
“真好。”我感嘆，“那咱們在這等會兒唄。”
我松了手腕和腳腕上的繩子，就地一躺，便又聽見卡痰的聲音。
我稍一遲疑，並著手腕擡起來搖搖：“你們也要解開嗎？”
六人點頭。
我任勞任怨重新爬起來，給他們挨個解開。
這束縛源力的繩子，雖說是用不了什麽咒啊訣啊的，可是沒說不讓用物理手段打開啊。
還不會驚擾設下咒術的人。
只是——
“你們這個禁聲咒就不要先不要解了。這個解了，施咒的人也會發現的。”
他們點點頭。
我重新躺下，叮囑：“等會兒他們進來前，你們記得再互相綁上繩子。”
——
卻不想不需要他們再裝模作樣把自己捆起來了。
因為有別人把這些人先捆起來了。
打頭的那個人據說就是廉元齊的二叔；因為我看她這麽叫的。
這麽看來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李向邈和另外一人過來管他們這些人的束縛咒，然後就見橫七豎八躺著、還沒來得及偽裝的幾人。
我越過這兩人，到外頭的洞裏看了一眼：黃錚被捆在洞最裏面，旁邊是其他幾個一起抓住我的人，還有那個叫虎鯨、自稱是我爹的，直剌剌橫在地上，脖子出了不少血，傷口在飛速愈合，面色蒼白不少。
——好像還少了兩人。
我問了廉元齊，廉元齊去問她二叔。
二叔叫廉鎮祁。
廉鎮祁沈吟片刻，在猶豫該不該開口時，虎鯨冷笑出聲。
“叛徒，自然是被我處理了。”
如果是他們的叛徒，那便是……
我呼吸一滯，空氣似乎也加上了靈魂的重量，壓得我肩膀下沈。
氣氛靜默下來。
原來源師死亡，除卻身軀會化為源力，連同衣服、他們用源力構築的一切，都會隨之消散。
是永遠地消失。
連同旁人對他們的記憶。
所以，為了能留存住逝去源師的一點東西作為紀念，會用特殊裝置的水晶球，將他們死之前留下的源力收集起一些來，這些源力會承載此源師的情緒和部分記憶，以此作為紀念。
廉鎮祁面上慍怒，捆了虎鯨的手腳，封了他的口。
他帶來的人逐漸把裏面的人押走，
“我有東西落在裏面了，我去拿一下。”我默了默，下意識摸摸口袋，道。
廉元齊點頭，叫我動作快一些。
我的手鏈不見了，想來是掉在裏面的洞裏了，我快步走進，在我五個洞友附近找到了手鏈。
我估摸著是我幫他們解繩子時沒註意落下的。
還好沒丟。
“陳然！！！”
我驟然回頭。
伴隨廉元齊喊叫之後的，是黃錚深切的恨意：“陳然！和我一起去死吧！”
源力充斥，山洞顫動，碎石掉落。
我被一塊碎石砸中了腦袋，暈了過去。
——
我再醒來時，黑腳在我臉邊舔我的臉。
我摸了她兩把，她卻不像往常那樣滿意走開，反而直接跳進我懷裏，攀著我肩膀，用她的小腦袋抵住我的額頭。
我腦中一陣陣痛，湧入大量畫面。
除了看到我被砸暈後，被鄭淵帶走的畫面之外，還多了更多鄭淵的記憶。
那裏面竟然有小時候的“我”，還有另一個比“我”稍大些的女孩。
[一個不過周歲的小孩子跌跌撞撞跑向“我”的面前，嗯嗯啊啊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被抱起來後，就流著口水咯咯笑。]
[我一推開家門，長大了些的小女孩對“我”唱歌：我的好媽媽，下班回到家，勞動了一天多麽辛苦呀……讓我親親你吧，讓我親親你吧，我的好媽媽~]
[女孩又長大不少：黑腳！這邊~]
[女孩生氣了：媽媽，我們隔壁來了個妹妹，那些男生丟她石子，太討厭了，我丟回去了。媽媽，我想和她一起玩。]
[媽媽，你別傷心。]
[媽媽，我愛你。]
畫面定格在最後，是鄭淵在鏡子前，對著鏡子說：“去找鄒老板。”
“你能幫我掃尾最好，如果掃不了尾也沒關系。”
“我要去找我的姝妤了。”
鄭姝妤，她的女兒，也是曾經想救下“我”的鄰居姐姐。
鼻尖酸澀。
我抱住黑腳。她和幾年前的樣子沒有絲毫分別。
我知道，鄭淵走了，她也要走了。
“黑腳……別走好不好。”
黑腳再次喵了一聲，舔舔自己的爪子，尾巴一甩，跳出我的懷抱。
“黑腳！”
她像黑夜中的精靈，從我回到家開始，陪我走過黑夜，現在，天亮了，她要回到自己的家了。
黑腳的步伐一如既往，矯健優美，每走一步，她的身形便消散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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