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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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顧葉舟早已到家，且結束午休了。
他說吃個飯，就的確是吃個飯那麽簡單，盡管趙楠還想聽八卦，最後也只能恨恨地罵一句“死宅男”，無疾而終。
顧葉舟醒來之後去書房看了一會兒股市和新聞。
他高中的時候開始炒股，主要原因也是零花錢太多，應試難度又不高，讓他多出很多時間。
顧葉舟他爸媽完全支持，甚至有空了還會和顧葉舟討論，畢竟一家子商人。但商人重利輕別離，這幾年家裏的產業重心轉移，顧葉舟又上大學了能獨立了，一家人就聚少離多。
現在對他來說股票基金投資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所學的金融專業也給他提供了一些書面理論。
不算什麽正經事，用閑錢打發時間而已。
盈盈虧虧的經歷都有，他不是想錢想瘋了的熱血激進派，更講究長期，這麽幾年下來應該也超越了八成的股民，賺了S市三環內幾套房這樣。
比某些新聞上回報率很高的投資鬼才是比不上的。
顧葉舟收到夏嘉毓的消息時，正要去衣帽間挑西裝。
沒錯，過會兒他得去一趟學校賺他的學分，去舞蹈學院禮堂當兩三個小時的禮儀。
誰懂，顧葉舟已經根本不想再出門了。
他一邊挑選著款式看起來平庸點的黑色西裝，一邊平常地回消息：“在家裏，怎麽了嘉毓？”
可能是心裏對夏嘉毓的樣貌性格更接受了點，顧葉舟比起從前沒那麽覺得聊天是一種苦差了。
或許這也會像他生活中的很多東西一樣，讓他像喝水一樣習慣並延續下去。
誰料到下一刻他就收到了讓他心跳漏拍的消息。
嘉毓：【小舟哥，那我們見一面好不好呀~請你吃飯~可愛.jpg】
繼上一次分別之後，他的男朋友終於提出了見面的請求。
顧葉舟一邊選中一件前兩年他外公過生日的時候，他臨時找設計師定制的西服，適合日常微正式的場合，已經是裏面最不起眼的一件了。
一邊保持鎮定地用了現成的理由，來委婉拒絕他的男朋友。
舟：【抱歉嘉毓，六點我學校有活動。】
他還補了句：【可能要持續兩到三個小時左右。】
挺長的。
顧葉舟自己也是想拒絕的，但絕不是因為他喜歡宅家這種理由，他這個人沒那麽離譜。
也絕不是在顧葉舟心裏，他就那麽不喜歡夏嘉毓。
他只是……有些擔憂，在知道這段關系之後就存在了。
他很容易能聯想到，一對同城的戀人，見面約會這種事有一就有二，然後越來越頻繁，越來越膩歪，簡直和病毒一樣像一種不可抗力。
顧葉舟不是那種粘人膩歪的人，他很支持自由和邊界感，他謹慎地希望，他的現實生活大體維持現狀。
所以，他寧可在直播間陪夏嘉毓。
而且他們見面後，可能依舊會尷尬，尷尬的時空是漫長又凝滯的，顧葉舟當然避之不及。
果然那邊放棄了。
嘉毓：【啊這樣嘛……好吧】
顧葉舟輕松了些。
舟：【下次吧，你不是也要學習和直播嗎？先休息幾天，這段時間你也很辛苦。】
夏嘉毓被裝飾好的臉上明明已經浮現明顯失落的表情，但他確實是變臉大師，看到了顧葉舟的關心之後，頓時又可以了。
失眠到半夜並起來趕課的“嬌弱”美0，現在簡直生機勃勃。
方鑫：“怎麽了你們約了幾點？”
失落還是有點的，夏嘉毓搖搖頭：“他晚上學校有活動。”
方鑫：“沒事，那我們去逛街？”
“好吧。”夏嘉毓很快精神起來。
小舟哥只是有事，過兩天再約也可以嘛，又不是不想見他，還關心他呢。
這樣想著，兩個小給子高高興興地找了個大一點的商場，一點不嫌累地逛了挺長一段時間。
因為方鑫也決定奮發向上釣大哥大姐，堅定減肥，於是晚飯這個步驟就省略了，甜品熱量已經很高了。
*
顧葉舟按時到崗。
他穿著剪裁合身的純黑西裝，完美地勾勒出了不俗的身材比例，尤顯腿長。內裏的白襯衫被松開了最上邊的扣子，以防止過於正式。
盡管如此，顧葉舟這一身在這一站簡直給整個晚會提升了幾個檔次，哪有比嘉賓還要顯貴的禮儀人員。
他的搭檔彭雅也穿著得體的西裝和鉛筆裙，腳踩高跟鞋，在所有人都入場之後才彎腰放松了點跟顧葉舟聊天。
他們倆整場都需要呆在門邊的位置，隨時帶路指路。
“學長，你的西裝是什麽牌子的？是不是挺貴的？”她好奇地問，想著如果要大幾千的話，她以後畢業找工作了再買，但西裝做的確實很不錯。
既在S市，又是舞蹈學院的學生，消費能力比其他學生要高一截。他們不會像其他系低年級的學生那樣去學校後街買平價又不合身的第一套正裝，反而一般都會選一個叫得上名字的品牌。
但，今天所有工作人員裏，就顧葉舟穿西裝能看出來和其他人明顯的區別，比日常的他高調許多。平時只是五官帥，現在又加上了貴，很抓人眼球。
顧葉舟稍微想了一下，才想出合適的表達：“沒有什麽牌子，找裁縫做的。”
彭雅了然地點點頭。
可能是因為很合身，所以看起來很不一樣，再加上顧葉舟的硬件才出了這樣的效果。
以後她放假回家也可以讓她家裏人找手藝好的裁縫試試？還省錢了。
他們倆的位置不好的地方在於不能很清楚地看清臺上的表演，只能看到一半，禮堂裏舞蹈表演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
“你好同學，可以問一下廁所在哪嗎？”從後門出來的學生一來就直接問顧葉舟。
“直走右轉的地方就是。”顧葉舟簡潔道。
“是一直右轉嗎？走到頭？”
“是的。”
等那學生走了，彭雅才笑著開玩笑：“怎麽迄今為止沒有人要問我。”
顧葉舟客氣地笑笑，沒有被委婉誇讚的自得。他想的是，這不是很好很省事嗎？
在進行到某個舞蹈節目時，裏邊的掌聲如雷鳴一般震耳，觀眾們都挺喜歡的。
“是中國舞。”彭雅驕傲地道，因為她也是學的中國舞。
“我們康學長果然很牛。”
顧葉舟依舊禮貌地點頭應和。
“學長，你看過康學長跳舞嗎？真的很震撼。”彭雅極力追捧。
顧葉舟好好思索了一下，想起來是誰了，但他對舞蹈這方面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品鑒能力不太強，可能因為他本人挺靜的。
“這樣啊。”顧葉舟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差不多還要小半個小時。
太無聊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然後才發現，後來，在他和夏嘉毓的聊天結束後較長一段時間，對方居然又給他發了消息。
當時他正好進了會場給手機靜音。
嘉毓：【小舟哥我今天剛好來市中心這邊，不見面好可惜……】
嘉毓：【我來你們學校等你結束就好了呀~】
夏嘉毓完全是撒的謊。
他所在的傳媒學校的選址在銀山，是郊區，他和方鑫日常活動就是在那邊。
所以夏嘉毓也才能租到稍微便宜點的房子，方鑫租的公寓也沒有貴的離譜。
但S大主校區就離市中心比較近。
兩者之間其實挺遠的，已經能納入異地戀的範疇了。
因為不在一起吃晚飯的關系，夏嘉毓和方鑫道別的時候不算很晚，他正打算回家。
銀山不比市中心繁華，但夜晚的大街也燈火通明、霓虹閃爍，路上人來人往。
夏嘉毓在路邊等車。
以往和朋友分別的時候，夏嘉毓心裏總會升起一種空虛感，尤其在這樣的城市裏，他也沒幾個朋友。
而今天這個時刻他沒想別的，腦子裏只是出現一個人影，那個人是由網絡上的聊天和現實的短暫印象拼湊起來的。
他腦子裏很少會出現真人，反正遠遠不如毛爺爺頻繁。
理所當然的，夏嘉毓最終沒甘心，腦子一抽讓司機師傅改道導航去S大。
人在路上他才踏實了，給顧葉舟發了消息。
只為了見一面有點離譜，但現在他就是很想。
看到消息的顧葉舟皺起了眉頭，現下已經無暇在意可不可控這件事了，因為距離對方發這個消息，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了。
他晾了夏嘉毓兩個小時。
舟：【嘉毓我剛剛沒看消息。】
舟：【你真的過來了嗎？應該還沒有吧？】
畢竟他沒回消息。
結果自然要令顧葉舟失望了，實際上夏嘉毓早就到了，並在自己在S大校園裏餵了一會兒蚊子了，手臂紅撲撲的。
夏嘉毓猜到了顧葉舟應該忙著沒空看手機所以沒回消息，所以心裏其實沒太著急，最晚等到九點應該能結束了。
但是他有點緊張，畢竟他們倆個現實中還沒怎麽相處過呢。
夏嘉毓還挺美的想著，他這算不算個驚喜呢？
收到消息後，夏嘉毓嘴角咧開。
嘉毓：【我真的過來啦~小舟哥你結束了嗎？】
舟：【嘉毓你現在在哪裏？在學校裏嗎？是不是等了很久？】
嘉毓：【對，在一大片雕塑這裏，沒等太久。】
好像也就一個小時？
顧葉舟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著急，但他還不能走。
其實可以讓嘉毓過來看節目，禮堂裏還有位置。但是校區這麽大，嘉毓又第一次來，他覺得興許對方很難找得到這個禮堂。說不定人到了，晚會也散了。
無奈之下，顧葉舟只好繼續發消息。
舟：【嘉毓，我現在在舞蹈學院這邊。差不多還要一會兒才結束，我記得雕塑門那裏有奶茶店，你先找個店坐著等我。】
其實對顧葉舟來講，突然到來的夏嘉毓會讓他手忙腳亂。但是人有時候是這樣，面對突發狀況時，反而會以本能來應對。
顧葉舟先前的抵抗消失了一大半，只是下意識想，以後不能總不看手機，太耽擱事情了。
他讓夏嘉毓幹等那麽久，心裏不是滋味。
嘉毓：【好哦~】
“怎麽了學長？出什麽事了嗎？”彭雅很快註意到了他神態的變化，畢竟一天下來顧葉舟都沒什麽多餘表情。
“沒什麽。”顧葉舟沒多說。
所幸晚會也進行到結尾了，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禮堂，顧葉舟他們幫著收尾。
其他人都在聊天，話題中心隱隱在康斐修身上，因為剛剛有老師誇了他們的表演。他還沒卸妝，妝容有一種古典的柔美。
顧葉舟沒空加入話題，他在老師那裏登記了學分之後道：“那我先走了。”
“好嘞學長~”
“拜拜~”
顧葉舟人影消失後，他們才說。
“金融系這個學長穿西裝真的很帥。”
“和他平時一點也不一樣，雖然他平時也很帥。”
“是有什麽急事嗎？走這麽快。”
康斐修也有點好奇。
舞蹈學院的走廊上響起急促又清脆的皮鞋踩踏地面的聲音，也虧了顧葉舟平時獨來獨往走路就很快，不然到雕塑那邊又是一段距離。
他剛下臺階，餘光卻瞟到了不遠處昏黃路燈下，似乎站著一個細條的人影，正在皺著臉狂拍蚊子。
“死蚊子！”
“滾蛋！”
對方穿著寬松的快要蓋著屁股的t恤和緊腿的鉛筆黑褲，頭發是不知道漂染過還是天生的淺黃發色，不像上次那樣被好好打理過，而有點淩亂。
比網絡上更高清，更立體，也顯現出幾分不良的氣質。
顧葉舟一瞬間找回了實物感，一眼認出這就是他的男朋友，太有個人特色了。不管怎麽樣看到人了還是安心了不少，於是放緩了腳步，向對方走過去。
幾乎是立刻，夏嘉毓用手指彈飛手臂上剛被他打死的蚊子，雙手乖巧地背在身後，扭捏捏捏地望向制服誘惑本人。
天殺的，早說小舟哥居然還穿西裝啊，真沒白跑一趟！
想想這樣的人現在是他的男朋友，夏嘉毓就恨不得笑出聲來，他真是出門踩狗屎，走狗屎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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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葉舟早已到家，且結束午休了。
他說吃個飯，就的確是吃個飯那麽簡單，盡管趙楠還想聽八卦，最後也只能恨恨地罵一句“死宅男”，無疾而終。
顧葉舟醒來之後去書房看了一會兒股市和新聞。
他高中的時候開始炒股，主要原因也是零花錢太多，應試難度又不高，讓他多出很多時間。
顧葉舟他爸媽完全支持，甚至有空了還會和顧葉舟討論，畢竟一家子商人。但商人重利輕別離，這幾年家裏的產業重心轉移，顧葉舟又上大學了能獨立了，一家人就聚少離多。
現在對他來說股票基金投資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所學的金融專業也給他提供了一些書面理論。
不算什麽正經事，用閑錢打發時間而已。
盈盈虧虧的經歷都有，他不是想錢想瘋了的熱血激進派，更講究長期，這麽幾年下來應該也超越了八成的股民，賺了S市三環內幾套房這樣。
比某些新聞上回報率很高的投資鬼才是比不上的。
顧葉舟收到夏嘉毓的消息時，正要去衣帽間挑西裝。
沒錯，過會兒他得去一趟學校賺他的學分，去舞蹈學院禮堂當兩三個小時的禮儀。
誰懂，顧葉舟已經根本不想再出門了。
他一邊挑選著款式看起來平庸點的黑色西裝，一邊平常地回消息：“在家裏，怎麽了嘉毓？”
可能是心裏對夏嘉毓的樣貌性格更接受了點，顧葉舟比起從前沒那麽覺得聊天是一種苦差了。
或許這也會像他生活中的很多東西一樣，讓他像喝水一樣習慣並延續下去。
誰料到下一刻他就收到了讓他心跳漏拍的消息。
嘉毓：【小舟哥，那我們見一面好不好呀~請你吃飯~可愛.jpg】
繼上一次分別之後，他的男朋友終於提出了見面的請求。
顧葉舟一邊選中一件前兩年他外公過生日的時候，他臨時找設計師定制的西服，適合日常微正式的場合，已經是裏面最不起眼的一件了。
一邊保持鎮定地用了現成的理由，來委婉拒絕他的男朋友。
舟：【抱歉嘉毓，六點我學校有活動。】
他還補了句：【可能要持續兩到三個小時左右。】
挺長的。
顧葉舟自己也是想拒絕的，但絕不是因為他喜歡宅家這種理由，他這個人沒那麽離譜。
也絕不是在顧葉舟心裏，他就那麽不喜歡夏嘉毓。
他只是……有些擔憂，在知道這段關系之後就存在了。
他很容易能聯想到，一對同城的戀人，見面約會這種事有一就有二，然後越來越頻繁，越來越膩歪，簡直和病毒一樣像一種不可抗力。
顧葉舟不是那種粘人膩歪的人，他很支持自由和邊界感，他謹慎地希望，他的現實生活大體維持現狀。
所以，他寧可在直播間陪夏嘉毓。
而且他們見面後，可能依舊會尷尬，尷尬的時空是漫長又凝滯的，顧葉舟當然避之不及。
果然那邊放棄了。
嘉毓：【啊這樣嘛……好吧】
顧葉舟輕松了些。
舟：【下次吧，你不是也要學習和直播嗎？先休息幾天，這段時間你也很辛苦。】
夏嘉毓被裝飾好的臉上明明已經浮現明顯失落的表情，但他確實是變臉大師，看到了顧葉舟的關心之後，頓時又可以了。
失眠到半夜並起來趕課的“嬌弱”美0，現在簡直生機勃勃。
方鑫：“怎麽了你們約了幾點？”
失落還是有點的，夏嘉毓搖搖頭：“他晚上學校有活動。”
方鑫：“沒事，那我們去逛街？”
“好吧。”夏嘉毓很快精神起來。
小舟哥只是有事，過兩天再約也可以嘛，又不是不想見他，還關心他呢。
這樣想著，兩個小給子高高興興地找了個大一點的商場，一點不嫌累地逛了挺長一段時間。
因為方鑫也決定奮發向上釣大哥大姐，堅定減肥，於是晚飯這個步驟就省略了，甜品熱量已經很高了。
*
顧葉舟按時到崗。
他穿著剪裁合身的純黑西裝，完美地勾勒出了不俗的身材比例，尤顯腿長。內裏的白襯衫被松開了最上邊的扣子，以防止過於正式。
盡管如此，顧葉舟這一身在這一站簡直給整個晚會提升了幾個檔次，哪有比嘉賓還要顯貴的禮儀人員。
他的搭檔彭雅也穿著得體的西裝和鉛筆裙，腳踩高跟鞋，在所有人都入場之後才彎腰放松了點跟顧葉舟聊天。
他們倆整場都需要呆在門邊的位置，隨時帶路指路。
“學長，你的西裝是什麽牌子的？是不是挺貴的？”她好奇地問，想著如果要大幾千的話，她以後畢業找工作了再買，但西裝做的確實很不錯。
既在S市，又是舞蹈學院的學生，消費能力比其他學生要高一截。他們不會像其他系低年級的學生那樣去學校後街買平價又不合身的第一套正裝，反而一般都會選一個叫得上名字的品牌。
但，今天所有工作人員裏，就顧葉舟穿西裝能看出來和其他人明顯的區別，比日常的他高調許多。平時只是五官帥，現在又加上了貴，很抓人眼球。
顧葉舟稍微想了一下，才想出合適的表達：“沒有什麽牌子，找裁縫做的。”
彭雅了然地點點頭。
可能是因為很合身，所以看起來很不一樣，再加上顧葉舟的硬件才出了這樣的效果。
以後她放假回家也可以讓她家裏人找手藝好的裁縫試試？還省錢了。
他們倆的位置不好的地方在於不能很清楚地看清臺上的表演，只能看到一半，禮堂裏舞蹈表演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
“你好同學，可以問一下廁所在哪嗎？”從後門出來的學生一來就直接問顧葉舟。
“直走右轉的地方就是。”顧葉舟簡潔道。
“是一直右轉嗎？走到頭？”
“是的。”
等那學生走了，彭雅才笑著開玩笑：“怎麽迄今為止沒有人要問我。”
顧葉舟客氣地笑笑，沒有被委婉誇讚的自得。他想的是，這不是很好很省事嗎？
在進行到某個舞蹈節目時，裏邊的掌聲如雷鳴一般震耳，觀眾們都挺喜歡的。
“是中國舞。”彭雅驕傲地道，因為她也是學的中國舞。
“我們康學長果然很牛。”
顧葉舟依舊禮貌地點頭應和。
“學長，你看過康學長跳舞嗎？真的很震撼。”彭雅極力追捧。
顧葉舟好好思索了一下，想起來是誰了，但他對舞蹈這方面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品鑒能力不太強，可能因為他本人挺靜的。
“這樣啊。”顧葉舟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差不多還要小半個小時。
太無聊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然後才發現，後來，在他和夏嘉毓的聊天結束後較長一段時間，對方居然又給他發了消息。
當時他正好進了會場給手機靜音。
嘉毓：【小舟哥我今天剛好來市中心這邊，不見面好可惜……】
嘉毓：【我來你們學校等你結束就好了呀~】
夏嘉毓完全是撒的謊。
他所在的傳媒學校的選址在銀山，是郊區，他和方鑫日常活動就是在那邊。
所以夏嘉毓也才能租到稍微便宜點的房子，方鑫租的公寓也沒有貴的離譜。
但S大主校區就離市中心比較近。
兩者之間其實挺遠的，已經能納入異地戀的範疇了。
因為不在一起吃晚飯的關系，夏嘉毓和方鑫道別的時候不算很晚，他正打算回家。
銀山不比市中心繁華，但夜晚的大街也燈火通明、霓虹閃爍，路上人來人往。
夏嘉毓在路邊等車。
以往和朋友分別的時候，夏嘉毓心裏總會升起一種空虛感，尤其在這樣的城市裏，他也沒幾個朋友。
而今天這個時刻他沒想別的，腦子裏只是出現一個人影，那個人是由網絡上的聊天和現實的短暫印象拼湊起來的。
他腦子裏很少會出現真人，反正遠遠不如毛爺爺頻繁。
理所當然的，夏嘉毓最終沒甘心，腦子一抽讓司機師傅改道導航去S大。
人在路上他才踏實了，給顧葉舟發了消息。
只為了見一面有點離譜，但現在他就是很想。
看到消息的顧葉舟皺起了眉頭，現下已經無暇在意可不可控這件事了，因為距離對方發這個消息，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了。
他晾了夏嘉毓兩個小時。
舟：【嘉毓我剛剛沒看消息。】
舟：【你真的過來了嗎？應該還沒有吧？】
畢竟他沒回消息。
結果自然要令顧葉舟失望了，實際上夏嘉毓早就到了，並在自己在S大校園裏餵了一會兒蚊子了，手臂紅撲撲的。
夏嘉毓猜到了顧葉舟應該忙著沒空看手機所以沒回消息，所以心裏其實沒太著急，最晚等到九點應該能結束了。
但是他有點緊張，畢竟他們倆個現實中還沒怎麽相處過呢。
夏嘉毓還挺美的想著，他這算不算個驚喜呢？
收到消息後，夏嘉毓嘴角咧開。
嘉毓：【我真的過來啦~小舟哥你結束了嗎？】
舟：【嘉毓你現在在哪裏？在學校裏嗎？是不是等了很久？】
嘉毓：【對，在一大片雕塑這裏，沒等太久。】
好像也就一個小時？
顧葉舟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著急，但他還不能走。
其實可以讓嘉毓過來看節目，禮堂裏還有位置。但是校區這麽大，嘉毓又第一次來，他覺得興許對方很難找得到這個禮堂。說不定人到了，晚會也散了。
無奈之下，顧葉舟只好繼續發消息。
舟：【嘉毓，我現在在舞蹈學院這邊。差不多還要一會兒才結束，我記得雕塑門那裏有奶茶店，你先找個店坐著等我。】
其實對顧葉舟來講，突然到來的夏嘉毓會讓他手忙腳亂。但是人有時候是這樣，面對突發狀況時，反而會以本能來應對。
顧葉舟先前的抵抗消失了一大半，只是下意識想，以後不能總不看手機，太耽擱事情了。
他讓夏嘉毓幹等那麽久，心裏不是滋味。
嘉毓：【好哦~】
“怎麽了學長？出什麽事了嗎？”彭雅很快註意到了他神態的變化，畢竟一天下來顧葉舟都沒什麽多餘表情。
“沒什麽。”顧葉舟沒多說。
所幸晚會也進行到結尾了，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禮堂，顧葉舟他們幫著收尾。
其他人都在聊天，話題中心隱隱在康斐修身上，因為剛剛有老師誇了他們的表演。他還沒卸妝，妝容有一種古典的柔美。
顧葉舟沒空加入話題，他在老師那裏登記了學分之後道：“那我先走了。”
“好嘞學長~”
“拜拜~”
顧葉舟人影消失後，他們才說。
“金融系這個學長穿西裝真的很帥。”
“和他平時一點也不一樣，雖然他平時也很帥。”
“是有什麽急事嗎？走這麽快。”
康斐修也有點好奇。
舞蹈學院的走廊上響起急促又清脆的皮鞋踩踏地面的聲音，也虧了顧葉舟平時獨來獨往走路就很快，不然到雕塑那邊又是一段距離。
他剛下臺階，餘光卻瞟到了不遠處昏黃路燈下，似乎站著一個細條的人影，正在皺著臉狂拍蚊子。
“死蚊子！”
“滾蛋！”
對方穿著寬松的快要蓋著屁股的t恤和緊腿的鉛筆黑褲，頭發是不知道漂染過還是天生的淺黃發色，不像上次那樣被好好打理過，而有點淩亂。
比網絡上更高清，更立體，也顯現出幾分不良的氣質。
顧葉舟一瞬間找回了實物感，一眼認出這就是他的男朋友，太有個人特色了。不管怎麽樣看到人了還是安心了不少，於是放緩了腳步，向對方走過去。
幾乎是立刻，夏嘉毓用手指彈飛手臂上剛被他打死的蚊子，雙手乖巧地背在身後，扭捏捏捏地望向制服誘惑本人。
天殺的，早說小舟哥居然還穿西裝啊，真沒白跑一趟！
想想這樣的人現在是他的男朋友，夏嘉毓就恨不得笑出聲來，他真是出門踩狗屎，走狗屎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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