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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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小將軍們並沒有失望，或者說在這樣連戰連勝的情況下，年輕的小將軍們就像董承等人一樣，直接被勝利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當初他們所推演的東西了。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冷靜的，僅剩下少數幾人。
比如說趙統，就在這時一臉喜悅的和關平說道：“坦之！未曾想到此次出征我們會如此順利！那曹操居然浪得虛名，每回和我們打仗都是一觸即潰！這樣下去，我們一定會很快和父親等人匯合的！”
若是陳協聽到這話，一定會狠狠的責罵小將軍到底是哪來的底氣敢說出“曹操浪得虛名”這樣的話語來的吧？可是在這個營地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他說的這話有什麽不妥，大家都沈浸在一種喜氣洋洋的情感之中，覺得回去之後他們就能因為這一戰升官加職了。
然而關平是一個例外，他就是少數幾個在這種時候都能夠保持冷靜的人之一。聽到趙統所說的話，關平微微皺著眉頭看了看他，又默不作聲的觀察著營地四周的地形，然後說道：“我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曹操的兵潰敗的也太容易了一點，我覺得有什麽陰謀……”
“能有什麽陰謀？這完全是因為我們的兵甲武器太好用了吧！你也看到了，他們完全砍不動我們的兵甲，反而是我們，幾刀就可以輕易殺死對方一個士兵！”
趙統非常振奮的這樣說著，摸著自己身上的武器和兵甲愛惜不已：“不愧是陛下！我們還是太疏忽了全軍用百煉鋼的兵甲能夠讓士兵的戰力加強到什麽樣的地步！這天下已經沒有我們的一戰之敵了，陛下很快就會收覆所有的故土的！”
這話說的太狂妄了吧？關平下意識的覺得有點不妥，喃喃了一句：“真的是如此嗎？”
“當然是如此！若是真有什麽陰謀，我們不過是初次上戰場的小兵，但是董承將軍等人可是幾經沙場了，也與曹操交過幾次手，難道看不出來嗎？”趙統樂呵呵的說道：“我們就放心的跟著將軍們學習就好了！”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他們這些天也確實跟著軍隊學到了不少東西，那都是課本上學不到、必須真正的跟著軍隊打過仗才能學到的東西，比如說選營地的技巧、具體的行軍路線，判別地形等等等等，沒有具體的實踐，光靠想是想不出來的。
這些天以來，他們這些將二代們也被好好的教導了這些東西，收獲頗豐，那些教導他們的人在這些將二代的眼中也形成了靠譜的形象，讓人覺得他們不過是戰場新手而已，判斷肯定沒有這些“老師”準確，不少人也慢慢的安下心來。可是就算如此，關平依舊隱隱不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他看了看面前高興的不得了的趙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兵甲，忽然說道：“你說，我們身上的兵甲真的什麽缺點都沒有嗎？”
“能有什麽缺點？”聽到這話，趙統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可是百煉鋼制造的兵甲，你難道還能在哪裏找到更好的兵甲嗎？”
說來也對，關平想，這天下肯定沒有比陛下研究出來的百煉鋼更好的兵甲了。要說什麽厲害的兵甲的話，關平倒是知道一個，就是他跟隨著自己的父親鎮守南蠻時，看到南蠻所用的藤甲，極具韌性而又輕便，完美的達到了防護和士兵負重的平衡，還刀槍不入，遇水不沈。但就算是這樣的藤甲，也絕對比不上他們身上的百煉鋼甲。
據說那藤甲，是以西南荒蠻之地所生野藤為原料，經能工巧匠加工制作藤甲，又以桐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後才制成。什麽缺點都沒有，唯獨是因為是草木所作，同時用油浸泡，所以懼火……
懼火？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關平忽然就楞住了。他忽然就問趙統說：“你說，我們的兵甲會不會怕火攻？”
“什麽火攻……”趙統先開始還是笑呵呵的，但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卻也同樣楞住了：“等等，若是遭遇火攻的話，還是有點危險的吧？我們豈不是可能就關在一個鐵籠子裏面，然後被火燒的滾燙，直接熱死悶死了？”
也就是這句話剛剛說出口的時候，營地突然亂了起來。他們此時正好行軍到了一個林子裏，四周都是樹木，卻在不遠處突然黑煙滾滾！而營地邊緣，也有人潮一邊大喊一邊往這邊沖著：“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跑啊！”
……
“藤甲麽？朕其實也知道藤甲的制作方法，考慮過在軍備裏面增加藤甲。不過既然百煉鋼甲已經先一步的出世了，朕就沒有想著再制作這樣的軍備了呢！”
此時此刻，陳協正在關羽的家中做客，然後正好看見了對方掛在大廳中的戰利品，一個南蠻的藤甲。早就說過了，在這三年裏他和劉備等人好久不見，結果反而更熟悉關羽呢。偶爾也會以小輩的姿態來訪。
而現在，他就一邊喝著荊州這邊終於變得常見的夏天的水果榨成的果汁，一邊好奇的打量了幾眼，然後繼續說道：“不過雖然不做藤甲，但那樣的工藝也可以做很多其他的東西啊！比如說藤蔓做成的背包、草鞋什麽的。”
“是麽？好像確實可以作為南蠻一大特色商品，讓他們更好的發展。”聽見這話，長沙郡守關羽若有所思的說道，順便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家大哥：“草鞋啊……大哥說不定會很感興趣呢。”
對哦，聽說劉皇叔是賣草鞋起家的，我也想穿劉皇叔編織的草鞋呢……陳協也忍不住這樣想著，不過這話就不能說出來了呢，不然容易被人誤認為是侮辱人。不如偷偷上街去買兩雙百姓編織的草鞋就好了，看看這個時代的草鞋是什麽樣的？陳協真的有點好奇呢。
而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關羽卻又沒有說草鞋的話題了，而是看了看藤甲之後，笑著說道：“陛下制作的百煉鋼兵甲確實要好的多，只是臣有些好奇，陛下到底是如何大量制造百煉鋼的呢？”
“說是百煉鋼，其實只不過是在千錘百煉之中，降低了鋼的雜質成分罷了。”聽到關羽提起了自己的專業，陳協頓時精神一振，說了起來：“而朕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法，降低其中的雜質，和傳統的煉鋼法不一樣，喚做灌鋼法。不過雖說如此，其實也不是雜質越低越好，留部分碳在其中，可以增強鐵的韌性，形成鋼……”
這一說起來，陳協就有一點收不住，嘮叨了半天。這可是他真正的專業耶！真正的立身之本！正是因為掌握著專業的冶煉技術，他才有信心能夠收覆天下，在這三國亂世做好一個漢室皇帝呢！
只是說了半天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講的好像有些太深入了，哪怕是董妃等人都不一定能夠完全聽懂，就更別說是關羽了。他看了過去，果然看見關羽有一些茫然，卻依舊聽得很認真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
“總之，找到了方法之後這百煉鋼的兵甲可以批量制造，那藤甲反而不行呢！將軍也請放心，朕不懂打仗，其實也只能在這些後勤上面支持你們了。”
“陛下已經很厲害了，真的已經給了我們很大的支持了。”關羽非常認真的這樣說：“有陛下的支持，董承他們確實還是有可能多堅持一段時間的。”
是的，陳協其實是因為顧慮著這事，才跑來詢問關羽怎麽辦的，而現在關羽也給出了同樣的安慰。不過在陳協再次安心一點之後，忽然忍不住問道：“雲長將軍，朕不是很理解，為何你要讓你的長子在這一次就出征？你不是知道董承將軍很有可能會敗北嗎？”
“你明明知道朕的計劃，知道接下來其實真正的戰場在你這邊，你完全可以把關平留下，跟隨你出戰才是。這樣關平小將軍也會安全很多，你也能夠親自教導他，還一定能夠跟隨著你獲得一些功勞，前途更加平坦。”
然而聽到這話，關羽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陳協面前的關羽，果然和傳說中一樣，是一個高傲英武的紅臉大漢，有著長長的美胡須，但此時此刻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關心自己孩子的家長而已。這樣的關羽垂眸看著自己桌上的酒杯，半晌才說道：“但是平兒跟在我的身邊的話，有些東西是學不到的。”
聽見這話，陳協楞了楞，有些不明所以。然後他就聽到關羽繼續說道：“若是平兒跟在我的身邊，確實可以接受我的教導，但是我也會下意識的照顧他，下意識的保護好他。若是他想要成為一個將軍，這是絕對不行的！他必須離開我的庇護才行！”
“而且這一次我這一路大軍必定大勝，這是在我看到陛下所準備的那些東西之後就意識到的事實！但是對於一個將軍的成長來說，有時候失敗其實才是更重要的東西。而平兒跟在我身邊的話，至少這一次是沒有辦法得到失敗的。”
“我需要讓他知道一些在兵敗的時候才能夠看到的東西，比如說那時人心會如何的慌亂，比如說在這種情況下要如何撤退，比如說在這種情況下又要如何重新鼓起士氣，反敗為勝！這些東西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其實比勝利還要重要！”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讓他這一次出征，然後讓他跟隨在了黃忠將軍的隊伍之中！我確信著他能夠跟隨著黃忠將軍學到這些東西，而如果他跟著我的話，這一次我只能帶著他一路勝利過去，他的收獲非常小！”
這樣說完，關羽忽然又苦笑了一聲，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沒有意識到董承居然會如此愚蠢，如此輕易的就中了曹操的計！我是想讓平兒吃幾次敗仗，但現在的問題在於，他似乎不僅僅會失敗，甚至有可能身死。”
聽見這話，陳協也沈默了。他其實只是勉強能夠理解失敗好像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很重要，但不是很深刻。可是關羽現在的情緒，又和他多麽的相似啊！他們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董承失敗的準備，卻沒有想到他會蠢成這樣，似乎將不僅僅只是失敗而已，而是要去送命。
這真的一下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他們本來都計劃的好好的，卻似乎現在都要損失慘重。這可真是一個深刻的教訓啊，陳協想。以後自己再也不能高估任何人的水平了，尤其是在軍隊這邊，絕對不能讓那些老臣再一次插手了。
不過看關羽這個樣子，陳協還是安慰了一句：“就像雲長將軍所說的這樣，漢升將軍還是很靠譜的，而關平等小將軍都在漢升將軍的隊伍之中，會平安歸來的。甚至，他們還能夠學到雲長將軍希望他們學到的東西呢。”
“或許吧。”關羽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也只能期望黃忠將軍能力攬狂瀾了。”
原歷史上，關羽其實多少有點瞧不起黃忠的，說過這樣一個老兵怎麽能夠和他為伍？但是大概因為現在黃忠只能夠算是中年的原因，他倒是對黃忠的態度好了許多，也對他的本領有所認可，所以才在這時說出這樣的話呢。
這樣挺好的，陳協挺希望自己麾下的將領們關系都不錯，能夠齊心協力對敵的。不過就在他看著關羽的表現有些欣慰的時候，忽然而然的，外面突然傳來了緊急的通報聲。那傳訊的小太監還沒進來呢，聲音已經先一步傳了進來。
“報——陛下，陛下！軍情急報！董承將軍失利，在行軍路上遭遇了曹操的火攻！”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陳協和關羽同時站了起來，帶倒了面前的桌子，然後果汁和酒汁就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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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將軍們並沒有失望，或者說在這樣連戰連勝的情況下，年輕的小將軍們就像董承等人一樣，直接被勝利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當初他們所推演的東西了。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冷靜的，僅剩下少數幾人。
比如說趙統，就在這時一臉喜悅的和關平說道：“坦之！未曾想到此次出征我們會如此順利！那曹操居然浪得虛名，每回和我們打仗都是一觸即潰！這樣下去，我們一定會很快和父親等人匯合的！”
若是陳協聽到這話，一定會狠狠的責罵小將軍到底是哪來的底氣敢說出“曹操浪得虛名”這樣的話語來的吧？可是在這個營地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他說的這話有什麽不妥，大家都沈浸在一種喜氣洋洋的情感之中，覺得回去之後他們就能因為這一戰升官加職了。
然而關平是一個例外，他就是少數幾個在這種時候都能夠保持冷靜的人之一。聽到趙統所說的話，關平微微皺著眉頭看了看他，又默不作聲的觀察著營地四周的地形，然後說道：“我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曹操的兵潰敗的也太容易了一點，我覺得有什麽陰謀……”
“能有什麽陰謀？這完全是因為我們的兵甲武器太好用了吧！你也看到了，他們完全砍不動我們的兵甲，反而是我們，幾刀就可以輕易殺死對方一個士兵！”
趙統非常振奮的這樣說著，摸著自己身上的武器和兵甲愛惜不已：“不愧是陛下！我們還是太疏忽了全軍用百煉鋼的兵甲能夠讓士兵的戰力加強到什麽樣的地步！這天下已經沒有我們的一戰之敵了，陛下很快就會收覆所有的故土的！”
這話說的太狂妄了吧？關平下意識的覺得有點不妥，喃喃了一句：“真的是如此嗎？”
“當然是如此！若是真有什麽陰謀，我們不過是初次上戰場的小兵，但是董承將軍等人可是幾經沙場了，也與曹操交過幾次手，難道看不出來嗎？”趙統樂呵呵的說道：“我們就放心的跟著將軍們學習就好了！”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他們這些天也確實跟著軍隊學到了不少東西，那都是課本上學不到、必須真正的跟著軍隊打過仗才能學到的東西，比如說選營地的技巧、具體的行軍路線，判別地形等等等等，沒有具體的實踐，光靠想是想不出來的。
這些天以來，他們這些將二代們也被好好的教導了這些東西，收獲頗豐，那些教導他們的人在這些將二代的眼中也形成了靠譜的形象，讓人覺得他們不過是戰場新手而已，判斷肯定沒有這些“老師”準確，不少人也慢慢的安下心來。可是就算如此，關平依舊隱隱不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他看了看面前高興的不得了的趙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兵甲，忽然說道：“你說，我們身上的兵甲真的什麽缺點都沒有嗎？”
“能有什麽缺點？”聽到這話，趙統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可是百煉鋼制造的兵甲，你難道還能在哪裏找到更好的兵甲嗎？”
說來也對，關平想，這天下肯定沒有比陛下研究出來的百煉鋼更好的兵甲了。要說什麽厲害的兵甲的話，關平倒是知道一個，就是他跟隨著自己的父親鎮守南蠻時，看到南蠻所用的藤甲，極具韌性而又輕便，完美的達到了防護和士兵負重的平衡，還刀槍不入，遇水不沈。但就算是這樣的藤甲，也絕對比不上他們身上的百煉鋼甲。
據說那藤甲，是以西南荒蠻之地所生野藤為原料，經能工巧匠加工制作藤甲，又以桐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後才制成。什麽缺點都沒有，唯獨是因為是草木所作，同時用油浸泡，所以懼火……
懼火？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關平忽然就楞住了。他忽然就問趙統說：“你說，我們的兵甲會不會怕火攻？”
“什麽火攻……”趙統先開始還是笑呵呵的，但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卻也同樣楞住了：“等等，若是遭遇火攻的話，還是有點危險的吧？我們豈不是可能就關在一個鐵籠子裏面，然後被火燒的滾燙，直接熱死悶死了？”
也就是這句話剛剛說出口的時候，營地突然亂了起來。他們此時正好行軍到了一個林子裏，四周都是樹木，卻在不遠處突然黑煙滾滾！而營地邊緣，也有人潮一邊大喊一邊往這邊沖著：“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跑啊！”
……
“藤甲麽？朕其實也知道藤甲的制作方法，考慮過在軍備裏面增加藤甲。不過既然百煉鋼甲已經先一步的出世了，朕就沒有想著再制作這樣的軍備了呢！”
此時此刻，陳協正在關羽的家中做客，然後正好看見了對方掛在大廳中的戰利品，一個南蠻的藤甲。早就說過了，在這三年裏他和劉備等人好久不見，結果反而更熟悉關羽呢。偶爾也會以小輩的姿態來訪。
而現在，他就一邊喝著荊州這邊終於變得常見的夏天的水果榨成的果汁，一邊好奇的打量了幾眼，然後繼續說道：“不過雖然不做藤甲，但那樣的工藝也可以做很多其他的東西啊！比如說藤蔓做成的背包、草鞋什麽的。”
“是麽？好像確實可以作為南蠻一大特色商品，讓他們更好的發展。”聽見這話，長沙郡守關羽若有所思的說道，順便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家大哥：“草鞋啊……大哥說不定會很感興趣呢。”
對哦，聽說劉皇叔是賣草鞋起家的，我也想穿劉皇叔編織的草鞋呢……陳協也忍不住這樣想著，不過這話就不能說出來了呢，不然容易被人誤認為是侮辱人。不如偷偷上街去買兩雙百姓編織的草鞋就好了，看看這個時代的草鞋是什麽樣的？陳協真的有點好奇呢。
而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關羽卻又沒有說草鞋的話題了，而是看了看藤甲之後，笑著說道：“陛下制作的百煉鋼兵甲確實要好的多，只是臣有些好奇，陛下到底是如何大量制造百煉鋼的呢？”
“說是百煉鋼，其實只不過是在千錘百煉之中，降低了鋼的雜質成分罷了。”聽到關羽提起了自己的專業，陳協頓時精神一振，說了起來：“而朕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法，降低其中的雜質，和傳統的煉鋼法不一樣，喚做灌鋼法。不過雖說如此，其實也不是雜質越低越好，留部分碳在其中，可以增強鐵的韌性，形成鋼……”
這一說起來，陳協就有一點收不住，嘮叨了半天。這可是他真正的專業耶！真正的立身之本！正是因為掌握著專業的冶煉技術，他才有信心能夠收覆天下，在這三國亂世做好一個漢室皇帝呢！
只是說了半天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講的好像有些太深入了，哪怕是董妃等人都不一定能夠完全聽懂，就更別說是關羽了。他看了過去，果然看見關羽有一些茫然，卻依舊聽得很認真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
“總之，找到了方法之後這百煉鋼的兵甲可以批量制造，那藤甲反而不行呢！將軍也請放心，朕不懂打仗，其實也只能在這些後勤上面支持你們了。”
“陛下已經很厲害了，真的已經給了我們很大的支持了。”關羽非常認真的這樣說：“有陛下的支持，董承他們確實還是有可能多堅持一段時間的。”
是的，陳協其實是因為顧慮著這事，才跑來詢問關羽怎麽辦的，而現在關羽也給出了同樣的安慰。不過在陳協再次安心一點之後，忽然忍不住問道：“雲長將軍，朕不是很理解，為何你要讓你的長子在這一次就出征？你不是知道董承將軍很有可能會敗北嗎？”
“你明明知道朕的計劃，知道接下來其實真正的戰場在你這邊，你完全可以把關平留下，跟隨你出戰才是。這樣關平小將軍也會安全很多，你也能夠親自教導他，還一定能夠跟隨著你獲得一些功勞，前途更加平坦。”
然而聽到這話，關羽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陳協面前的關羽，果然和傳說中一樣，是一個高傲英武的紅臉大漢，有著長長的美胡須，但此時此刻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關心自己孩子的家長而已。這樣的關羽垂眸看著自己桌上的酒杯，半晌才說道：“但是平兒跟在我的身邊的話，有些東西是學不到的。”
聽見這話，陳協楞了楞，有些不明所以。然後他就聽到關羽繼續說道：“若是平兒跟在我的身邊，確實可以接受我的教導，但是我也會下意識的照顧他，下意識的保護好他。若是他想要成為一個將軍，這是絕對不行的！他必須離開我的庇護才行！”
“而且這一次我這一路大軍必定大勝，這是在我看到陛下所準備的那些東西之後就意識到的事實！但是對於一個將軍的成長來說，有時候失敗其實才是更重要的東西。而平兒跟在我身邊的話，至少這一次是沒有辦法得到失敗的。”
“我需要讓他知道一些在兵敗的時候才能夠看到的東西，比如說那時人心會如何的慌亂，比如說在這種情況下要如何撤退，比如說在這種情況下又要如何重新鼓起士氣，反敗為勝！這些東西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其實比勝利還要重要！”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讓他這一次出征，然後讓他跟隨在了黃忠將軍的隊伍之中！我確信著他能夠跟隨著黃忠將軍學到這些東西，而如果他跟著我的話，這一次我只能帶著他一路勝利過去，他的收獲非常小！”
這樣說完，關羽忽然又苦笑了一聲，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沒有意識到董承居然會如此愚蠢，如此輕易的就中了曹操的計！我是想讓平兒吃幾次敗仗，但現在的問題在於，他似乎不僅僅會失敗，甚至有可能身死。”
聽見這話，陳協也沈默了。他其實只是勉強能夠理解失敗好像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很重要，但不是很深刻。可是關羽現在的情緒，又和他多麽的相似啊！他們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董承失敗的準備，卻沒有想到他會蠢成這樣，似乎將不僅僅只是失敗而已，而是要去送命。
這真的一下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他們本來都計劃的好好的，卻似乎現在都要損失慘重。這可真是一個深刻的教訓啊，陳協想。以後自己再也不能高估任何人的水平了，尤其是在軍隊這邊，絕對不能讓那些老臣再一次插手了。
不過看關羽這個樣子，陳協還是安慰了一句：“就像雲長將軍所說的這樣，漢升將軍還是很靠譜的，而關平等小將軍都在漢升將軍的隊伍之中，會平安歸來的。甚至，他們還能夠學到雲長將軍希望他們學到的東西呢。”
“或許吧。”關羽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也只能期望黃忠將軍能力攬狂瀾了。”
原歷史上，關羽其實多少有點瞧不起黃忠的，說過這樣一個老兵怎麽能夠和他為伍？但是大概因為現在黃忠只能夠算是中年的原因，他倒是對黃忠的態度好了許多，也對他的本領有所認可，所以才在這時說出這樣的話呢。
這樣挺好的，陳協挺希望自己麾下的將領們關系都不錯，能夠齊心協力對敵的。不過就在他看著關羽的表現有些欣慰的時候，忽然而然的，外面突然傳來了緊急的通報聲。那傳訊的小太監還沒進來呢，聲音已經先一步傳了進來。
“報——陛下，陛下！軍情急報！董承將軍失利，在行軍路上遭遇了曹操的火攻！”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陳協和關羽同時站了起來，帶倒了面前的桌子，然後果汁和酒汁就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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