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hapter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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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Chapter 64
安靜的房間內, 靜得只能聽到空調吹風聲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窗外微弱月光打進屋內，藤椅被籠罩拖出長長的倒影延伸直至床尾，他的心臟依舊跳動。
漂亮的雙眸瞪大, 眼底的落寞之色沈在黑暗中, 十分無措, 唐歲剛生出的困倦之意, 因為一句“小晦”被驅趕的蕩然無存。
他最害怕的是還是發生了嗎？
19歲那年, 唐歲意外接到讓他步入“年少成名”作品。
他在劇中飾演了個外表爛漫天真的富家公子哥, 這跟唐歲自身性格差不多, 唐歲自認為得心應手。
然，人不貌, 相角色天真的外表下卻是個內心陰鷙，變態十足的神經病。
在那段時間裏，唐歲愁得幾乎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他很想要演好角色，於是漸漸被角色左右情緒, 困在其中。
從不斷模仿人物性格，生活習慣到理解他為什麽會產生變態的心理, 最不巧的是那會兒，顧寧正誤會他和許炎在談戀愛沒理他。
在那期間姜晴每天看著他，都擔心他會不會也跟著變成心理變態, 甚至自掏腰包帶唐歲去看心理醫生。
好在他遇到了能帶他走出來的人。
可是顧寧……
唐歲想起他們在舊屋躲雨那會，說起這段往事，如今恐會一語成讖。
他害怕顧寧只是入戲太深，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一想到會這樣, 唐歲心臟被揪得生疼，萬一等哪天顧寧發覺自己只是入戲太深, 然後不喜歡他了怎麽辦。
他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唐歲有了私心，不想在回到以前。
他現在很喜歡顧寧，如果……，沈思幾秒，唐歲擡起手臂將男人緊緊抱住。
自語道:“沒有如果。”
顧寧必須是他的。
…………
翌日。
昏昏沈沈的唐歲被放在一旁的手機提示音鬧醒，他一晚沒睡，這會迷糊的不行，撈起手機一看時間。
才早上七點。
唐歲眨眨迷糊的雙眼，手指點開屏幕，昨夜姜晴收到回覆，便立馬跟劇組那邊說了聲，制片一收到消息，便通知唐歲今天去試鏡。
姜晴:【對方對你意向非常大，也願意空出時間等你一個月或半個月再進組，劇本我之前就看過，劇情非常好。】
姜晴眼光一向毒辣，她都說好的劇本，那必定是能爆，這點唐歲很信任他。
他原本打算利用意外得來的假期，和顧寧出海去對面島的上玩一兩天。
可他想了一晚上，此時看到顧寧的臉就忍不住想一巴掌打醒他，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可看著睡得香的人，終究還是沒能狠的下心也沒這個勇氣，於是唐歲趁著顧寧沒醒，套上衣服就跑了。
還是等他冷靜點，再來和顧寧攤開了說，不然他真怕顧寧和他分手，到時候都沒地哭去。
————
一個小時後，唐歲和姜晴在新工作室碰面，這還是唐歲第一次到他們公司。
從外面看小小的像個手工藝店或某個隱於市的貓咖，不過唐歲沒心思點評，他看了眼時間，還早，工作室裏的員工都沒上班，只有吃了一夜瓜的姜晴躺在椅子上悠閑的刷著男模照。
邊刷邊狂點愛心。
唐歲走近咳咳兩聲，道:“大早上精力怎麽旺盛。”
姜晴被嚇了一跳，她從椅子上彈坐起來，轉頭看是唐歲，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去，怒罵道:“我去，你走路沒聲的嗎？”
“是你看的太入迷，快收收你的口水吧。”唐歲抽過一旁放著的紙巾遞過去。
“真假？沒感覺呀。”姜晴擦了擦嘴，啥也沒有，氣得又把紙甩到唐歲身上:“臭小子，來了也不說一聲，你嗓子好了？”
“嗯。”唐歲聲音還是有些啞，不過對比昨天說不了話，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他淡淡地回應姜晴一聲，走到飲水機前，蹲下從一旁的箱子裏抽出一瓶礦泉水。
平靜道:“我不是給你發信息了？沒看見？”
“看見了。”姜晴仰頭望視眼前的青年，簡直陌生的可怕，她感覺唐歲狀態不對，這要放平常這家夥肯定喋喋不休，哪怕說不了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唐歲昨天不是和顧寧一直待一塊嗎？難道兩人又吵架了？
姜晴好奇地試問:“你怎麽了？和男朋友出去約會還不開心？”
唐歲搖搖頭，擰開瓶蓋仰頭喝水，然後道:“沒有，就是有點困。”
“和他們約的幾點？早點談完，我就回去睡覺了。”
“困？”按照昨天事情發生後，兩人就消失，再到唐歲回消息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再之後就沒了消息，那這前後必定發生過什麽。
姜晴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唐歲面前，低下腦袋觀察唐歲，白凈的脖頸上仔細看看，沒落在領口處有紅印，在往上奶白色的皮膚上，眼圈明顯發紅，我見猶憐。
嘖嘖嘖。
姜晴嘴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猥瑣起來，她哎呦一聲，有意調侃:“你不會和顧寧……”
“想什麽呢。”唐歲連忙打斷姜晴的話，欲蓋彌彰的拉拉領口，催促道:“快點走了。”
說完唐歲紅著臉拉拉帽子，擡腿就往外走，身後的姜晴喊他都不停下。
姜晴:“多大人了羞個什麽勁？哎哎你走慢點，你知道地方嗎？你就走的。”
“那你不快點，早點結束我還能請你吃早茶。”唐歲從口袋摸出車鑰匙，一邊拉上口罩。
忽然他想起什麽，停下腳步，身後的跑來的姜晴沒剎住撞上唐歲的背。
姜晴吃痛，皺起眉道:“唐歲歲你幹嘛呢!!”
“對不起啊。”唐歲轉頭面對姜晴，神色是少有的異常認真地道:“晴姐，如果顧寧這兩天來問你，我在哪，你就說我有事在劇組秘密讀本，實在抽不開身。”
姜晴:？？？
說啥？沒懂？
“你倆鬧啥矛盾了？”
“沒有。”唐歲抿抿唇，喉間發癢，他不知道該怎麽說，只好編個借口先應付:
“因為我今天要去接我姐，她不喜歡顧寧，所以你幫我掩護掩護。”
這借口實在太爛，姜晴抽抽嘴角也沒戳穿他，點點頭答應下來:“行啊，沒問題。”
“不過，他相不相信我就管不著了。”
“嗯。”就兩天，就逃避兩天。
另一邊。
九點的鬧鐘響了三遍，悶在被子裏的人才動了動，擡手把鬧鐘按下。
顧寧難得睡了個懶覺，他伸伸胳膊，習慣地擡起手將熟悉的人往自己身上攬，繾綣地喚聲:“歲歲。”
然而等了幾秒無人回應，只抓了一手的空氣。
察覺不對顧寧瞬間睜眼，坐起看向身旁，空無一人。
？
唐歲呢？
他那麽大的一個唐歲歲呢？
自我懷疑人生幾秒，顧寧才確定自己沒在做夢，唐歲是真的不在，他錘錘腦袋讓自己清醒，找出藏在枕頭下的手機，看到唐歲走後給自己的留言。
歲歲:【臨時有工作，先走了。】
簡短的一句交代，越看越冰冷，襯的唐歲非常像個提褲子就走的嫖/客。
他是不是犯了什麽錯？
顧寧盯著手機開始覆盤昨晚自己的行為？並沒有惹唐歲生氣的行為，難道就因為他太久了？
可事關男人的尊嚴，他何錯之有？
顧寧抓抓亂糟糟的頭發，發:【幾點回來，我去接你。】
等了十分鐘，唐歲才回他。
歲歲:【不用，我這幾天不回家。】
顧寧:【？？？】
心更加冰冷了。
歲歲:【在談新戲，這兩天在劇組讀劇本。】
為顯自己是正常交流，唐歲想了想發了個表情出來。
歲歲:【玫瑰.jpg】
好。
在大潤發殺十年魚，都沒顧寧此刻心冷。
顧寧閉上眼，緩緩去世。
顧寧:【那好吧，新戲順利，[小熊加油.jpg]】
唐歲盯著手機出神，坐在對面的導演和姜晴聊得熱火朝天，兩人說的內容唐歲一句也沒聽。
姜晴轉過臉，笑問:“唐歲你覺得怎麽樣？”
“啊？”唐歲茫然地擡起臉，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圈，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剛剛沒聽清。”
導演笑呵呵地擺擺手表示:“沒事沒事，年輕人嘛愛玩理解理解。”
“我和姜大經紀人在討論，這次的拍攝我們要先去大草原再入沙漠、冰川，周期很長跨度也非常遠會很辛苦，所以問問你想法。”
故事大致是少年奇幻之旅。
唐歲挺感興趣，他點點頭:“這個沒問題，只是……我現在不能很快進組，最少也得半個月後了。”
導演表示:“之前和姜大經紀人談過，一個月都是沒問題的，我們願意等你的檔期，只不過需要你們這邊提前十天確定好時間，劇組也好提前過去。”
姜晴:“這個沒問題。”
三人商討的過程相當愉快，最後也是約定好三天後簽合同，到時候唐歲再去拍個定妝照，項目就算定下來了。
跟導演話別，唐歲和姜晴一前一後的走出餐廳。
姜晴問他:“你去哪兒，要我送你不？”
“不用，你回去註意安全，我就先走了。”說完唐歲帶上帽子，自顧上了自己的車，駛出姜晴視線外。
唐歲沒地兒去，也不敢回家，繞著城中轉了圈，實在想的煩了，於是思來想去決定找許炎聊聊天。
唐歲單手轉著方向盤，一只手撥電話。
鈴聲響了幾秒對方才接通:“什麽事？”聽聲音也像是熬了整夜。
唐歲:“你在哪呢？”
電話裏許炎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多虧你給我接了個活，在事務所。”
唐歲:“行，我來找你。”
許炎:“帶份早餐要冰豆漿。”
唐歲:“要求真多。”
二十分鐘後，唐歲拎著冰豆漿和一份腸粉推開許炎辦公室的門，還沒進去就被滿屋子的紙嚇了一跳。
“你這是律師事務所還是偵探事務所。”
“外面的字你不認識？當然是律師事務所了。”許炎從一堆文件裏探頭出來，瞇著眼鏡攏攏面前的紙:“不小心散而已，剛好你來了，幫我撿撿，順便幫我找找，我眼鏡去哪了。”
唐歲:“……”他真服了。
“你怎麽不把自己丟了。”
唐歲嘴上說著，卻還是彎腰去幫許炎找眼鏡，找了半天才在桌下扒拉出碎了一塊的眼鏡。
許炎為自己的眼鏡默哀幾秒，邊道:“我這幾天很忙，你還給我接個大單，告自己公司你真厲害，為你點讚。”
唐歲椅著桌角，抱臂，說:“謝謝，好兄弟到時候輸了，我就不給你錢了。”
許炎:“滾。”
許炎插上吸管喝上一大口冰豆漿，才覺活過來了，他將桌上的手機遞給唐歲，道:“給你看個東西，這是元一粉絲眾所周知的“小號”，我發現他經常冒充你。”
唐歲挑眉接過，不以為然道:“我知道呀，星娛為捧他，給他打造的富二代人設，暗戳戳的引導他是我。”
“可不止哦。”許炎頓了頓，仰頭看向唐歲繼續道:“希望你看了之後不要生氣。”
“什麽？”唐歲奇怪地瞥許炎一眼，心想現在還有什麽比顧寧讓他煩心的嗎？
元一在小號發布一直歲月靜好的，這裏仿佛是他的第二人格。
唐歲面無表情的略過幾條都是心靈毒雞湯加炫富的貼。
忍不住吐槽:“他一天這麽閑的嗎？讓我看這些幹嘛。”
許炎:“這不是重點，你往下看。”
唐歲往下滑動，刷出最新的一條微博 。
@一元好氣:【願生活善待自己，屬於自己的下次再拿回來。】
配圖是一張黑白的文字照。
唐歲認出來圖片裏的文字，是今天他拿到的劇本臺詞。
下面只有幾百條評論。
【摸摸寶貝，是他們不配。】這條評論下有十幾條回覆，唐歲順手點進去，點讚排名最高的這幾句。
【我在圈裏工作的朋友告訴，《望山海》本來定是小元，結果被唐歲截胡。】
【有個資本男朋友就是不一樣。】
【前半生靠富婆姐姐，後半生靠男人，一個雙插頭某些人也不嫌臟。】
…………
再往下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評論，看的唐歲簡直生理不適，他皺起眉嗓音嘶啞:“大早上讓我看這些純惡心我呢？”
許炎扶扶眼鏡，說:“你再往下翻翻評論。”
聽從許炎的建議，唐歲又接著往下翻，評論區很多留言都像是機器人發出來，倒是最下面有條被壓著好幾條的樓中樓回覆吸引了唐歲註意。
【元元這幾天心情不好是因為媽媽吧。】
【樓主這跟元元媽媽有什麽關系呀？】
【我悄悄說一句，元夫人在元元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她的祭日快到了……】
【天吶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好心疼元元呀，這種情況下要是誰惹我，我能當場跟她打起來，再說蒼蠅不叮無縫蛋，程栩要是沒做過，元元能說的那麽真嗎。】
【樓上點了，程栩出道夜票數發大水，說她背後沒金主捧鬼都不信】
【真的是直接把我虐成死忠粉了】
…………
元家人從未在公共場合提起唐歲母親去世的事，就連去世原因也就只有和他們家相熟的人才知情。
唐歲盯著這幾條評論，眸光漸冷，許炎見勢不對從唐歲手中抽出手機，輕聲道:“提及這些的人，我讓人查了IP都是同一個位置。”
“別生氣一種他們的營銷手段罷了，先是踩你搶資源，再是利用這波埋線，賣慘一波。”
“趁現在他們還沒大規模投放，你趕緊解決，”
唐歲磨了磨牙，怒火中燒。
“誰給他們的膽子敢拿這事炒作。”
許炎拍拍唐歲的肩，說:“總有不怕死的人，為防止唐阿姨的事被他們拿去做文章炒作，我讓人盯著舉報呢，他們一時半會不會讓這事提前發酵。”
“現在當務之急是說找我什麽事？”
從接到電話許炎便察覺唐歲不對，大明星平常哪裏有空會來找他？
“沒什麽。”感情那點破事，都沒現在這個重要，唐歲腦子亂得很，“小火你現在跟我去一趟星娛。”
“晚點吧。”許炎擺擺手，吃飽喝足沒忍住又打了兩個哈欠:“放心這一半會出不了事，我現在困得要死，提不起精神和他們說話，你要不要和我回家睡會？”
————
另一邊被“拋棄”的顧寧，自己去玩也沒意思索性回家擼貓。
幾只小不點長大不少，顧寧一手擼兩只，小貓喵喵喵的叫個不停，一旁的加菲挪動身子走到顧寧身邊，長尾一掃求主人關註。
顧寧勉為其難的摸摸他，發出一聲:“你是不是把你媳婦的貓糧吃了？”
都胖成一輛車了。
這話加菲聽不了一點，抗議似的咬咬顧寧的手，試圖喚回一絲父愛。
可惜顧寧的心冰早已冰冷，他艱難地抱起加菲給他套上牽引繩帶它出去遛遛減肥
忽然放在一旁的手機震了兩下，推送一條新聞進來，顧寧視線瞥過去，手上動作一頓。
【@娛樂八卦王:看看我在早餐店偶遇了誰？哈哈哈是唐歲。
小編一路跟著他，看到他去了“泰深律師事務所”，在裏面呆了很久，然後和一個男人一塊出來去了xx小區。】
【是和顧寧嗎？】
【不是，我是檸檬，這人絕逼不是顧寧。】
【……這什麽情況？】
顧寧也想問，唐歲不是說在劇組？怎麽又和許炎在一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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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微弱月光打進屋內，藤椅被籠罩拖出長長的倒影延伸直至床尾，他的心臟依舊跳動。
漂亮的雙眸瞪大, 眼底的落寞之色沈在黑暗中, 十分無措, 唐歲剛生出的困倦之意, 因為一句“小晦”被驅趕的蕩然無存。
他最害怕的是還是發生了嗎？
19歲那年, 唐歲意外接到讓他步入“年少成名”作品。
他在劇中飾演了個外表爛漫天真的富家公子哥, 這跟唐歲自身性格差不多, 唐歲自認為得心應手。
然，人不貌, 相角色天真的外表下卻是個內心陰鷙，變態十足的神經病。
在那段時間裏，唐歲愁得幾乎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他很想要演好角色，於是漸漸被角色左右情緒, 困在其中。
從不斷模仿人物性格，生活習慣到理解他為什麽會產生變態的心理, 最不巧的是那會兒，顧寧正誤會他和許炎在談戀愛沒理他。
在那期間姜晴每天看著他，都擔心他會不會也跟著變成心理變態, 甚至自掏腰包帶唐歲去看心理醫生。
好在他遇到了能帶他走出來的人。
可是顧寧……
唐歲想起他們在舊屋躲雨那會，說起這段往事，如今恐會一語成讖。
他害怕顧寧只是入戲太深，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一想到會這樣, 唐歲心臟被揪得生疼，萬一等哪天顧寧發覺自己只是入戲太深, 然後不喜歡他了怎麽辦。
他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唐歲有了私心，不想在回到以前。
他現在很喜歡顧寧，如果……，沈思幾秒，唐歲擡起手臂將男人緊緊抱住。
自語道:“沒有如果。”
顧寧必須是他的。
…………
翌日。
昏昏沈沈的唐歲被放在一旁的手機提示音鬧醒，他一晚沒睡，這會迷糊的不行，撈起手機一看時間。
才早上七點。
唐歲眨眨迷糊的雙眼，手指點開屏幕，昨夜姜晴收到回覆，便立馬跟劇組那邊說了聲，制片一收到消息，便通知唐歲今天去試鏡。
姜晴:【對方對你意向非常大，也願意空出時間等你一個月或半個月再進組，劇本我之前就看過，劇情非常好。】
姜晴眼光一向毒辣，她都說好的劇本，那必定是能爆，這點唐歲很信任他。
他原本打算利用意外得來的假期，和顧寧出海去對面島的上玩一兩天。
可他想了一晚上，此時看到顧寧的臉就忍不住想一巴掌打醒他，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可看著睡得香的人，終究還是沒能狠的下心也沒這個勇氣，於是唐歲趁著顧寧沒醒，套上衣服就跑了。
還是等他冷靜點，再來和顧寧攤開了說，不然他真怕顧寧和他分手，到時候都沒地哭去。
————
一個小時後，唐歲和姜晴在新工作室碰面，這還是唐歲第一次到他們公司。
從外面看小小的像個手工藝店或某個隱於市的貓咖，不過唐歲沒心思點評，他看了眼時間，還早，工作室裏的員工都沒上班，只有吃了一夜瓜的姜晴躺在椅子上悠閑的刷著男模照。
邊刷邊狂點愛心。
唐歲走近咳咳兩聲，道:“大早上精力怎麽旺盛。”
姜晴被嚇了一跳，她從椅子上彈坐起來，轉頭看是唐歲，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去，怒罵道:“我去，你走路沒聲的嗎？”
“是你看的太入迷，快收收你的口水吧。”唐歲抽過一旁放著的紙巾遞過去。
“真假？沒感覺呀。”姜晴擦了擦嘴，啥也沒有，氣得又把紙甩到唐歲身上:“臭小子，來了也不說一聲，你嗓子好了？”
“嗯。”唐歲聲音還是有些啞，不過對比昨天說不了話，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他淡淡地回應姜晴一聲，走到飲水機前，蹲下從一旁的箱子裏抽出一瓶礦泉水。
平靜道:“我不是給你發信息了？沒看見？”
“看見了。”姜晴仰頭望視眼前的青年，簡直陌生的可怕，她感覺唐歲狀態不對，這要放平常這家夥肯定喋喋不休，哪怕說不了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唐歲昨天不是和顧寧一直待一塊嗎？難道兩人又吵架了？
姜晴好奇地試問:“你怎麽了？和男朋友出去約會還不開心？”
唐歲搖搖頭，擰開瓶蓋仰頭喝水，然後道:“沒有，就是有點困。”
“和他們約的幾點？早點談完，我就回去睡覺了。”
“困？”按照昨天事情發生後，兩人就消失，再到唐歲回消息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再之後就沒了消息，那這前後必定發生過什麽。
姜晴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唐歲面前，低下腦袋觀察唐歲，白凈的脖頸上仔細看看，沒落在領口處有紅印，在往上奶白色的皮膚上，眼圈明顯發紅，我見猶憐。
嘖嘖嘖。
姜晴嘴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猥瑣起來，她哎呦一聲，有意調侃:“你不會和顧寧……”
“想什麽呢。”唐歲連忙打斷姜晴的話，欲蓋彌彰的拉拉領口，催促道:“快點走了。”
說完唐歲紅著臉拉拉帽子，擡腿就往外走，身後的姜晴喊他都不停下。
姜晴:“多大人了羞個什麽勁？哎哎你走慢點，你知道地方嗎？你就走的。”
“那你不快點，早點結束我還能請你吃早茶。”唐歲從口袋摸出車鑰匙，一邊拉上口罩。
忽然他想起什麽，停下腳步，身後的跑來的姜晴沒剎住撞上唐歲的背。
姜晴吃痛，皺起眉道:“唐歲歲你幹嘛呢!!”
“對不起啊。”唐歲轉頭面對姜晴，神色是少有的異常認真地道:“晴姐，如果顧寧這兩天來問你，我在哪，你就說我有事在劇組秘密讀本，實在抽不開身。”
姜晴:？？？
說啥？沒懂？
“你倆鬧啥矛盾了？”
“沒有。”唐歲抿抿唇，喉間發癢，他不知道該怎麽說，只好編個借口先應付:
“因為我今天要去接我姐，她不喜歡顧寧，所以你幫我掩護掩護。”
這借口實在太爛，姜晴抽抽嘴角也沒戳穿他，點點頭答應下來:“行啊，沒問題。”
“不過，他相不相信我就管不著了。”
“嗯。”就兩天，就逃避兩天。
另一邊。
九點的鬧鐘響了三遍，悶在被子裏的人才動了動，擡手把鬧鐘按下。
顧寧難得睡了個懶覺，他伸伸胳膊，習慣地擡起手將熟悉的人往自己身上攬，繾綣地喚聲:“歲歲。”
然而等了幾秒無人回應，只抓了一手的空氣。
察覺不對顧寧瞬間睜眼，坐起看向身旁，空無一人。
？
唐歲呢？
他那麽大的一個唐歲歲呢？
自我懷疑人生幾秒，顧寧才確定自己沒在做夢，唐歲是真的不在，他錘錘腦袋讓自己清醒，找出藏在枕頭下的手機，看到唐歲走後給自己的留言。
歲歲:【臨時有工作，先走了。】
簡短的一句交代，越看越冰冷，襯的唐歲非常像個提褲子就走的嫖/客。
他是不是犯了什麽錯？
顧寧盯著手機開始覆盤昨晚自己的行為？並沒有惹唐歲生氣的行為，難道就因為他太久了？
可事關男人的尊嚴，他何錯之有？
顧寧抓抓亂糟糟的頭發，發:【幾點回來，我去接你。】
等了十分鐘，唐歲才回他。
歲歲:【不用，我這幾天不回家。】
顧寧:【？？？】
心更加冰冷了。
歲歲:【在談新戲，這兩天在劇組讀劇本。】
為顯自己是正常交流，唐歲想了想發了個表情出來。
歲歲:【玫瑰.jpg】
好。
在大潤發殺十年魚，都沒顧寧此刻心冷。
顧寧閉上眼，緩緩去世。
顧寧:【那好吧，新戲順利，[小熊加油.jpg]】
唐歲盯著手機出神，坐在對面的導演和姜晴聊得熱火朝天，兩人說的內容唐歲一句也沒聽。
姜晴轉過臉，笑問:“唐歲你覺得怎麽樣？”
“啊？”唐歲茫然地擡起臉，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圈，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剛剛沒聽清。”
導演笑呵呵地擺擺手表示:“沒事沒事，年輕人嘛愛玩理解理解。”
“我和姜大經紀人在討論，這次的拍攝我們要先去大草原再入沙漠、冰川，周期很長跨度也非常遠會很辛苦，所以問問你想法。”
故事大致是少年奇幻之旅。
唐歲挺感興趣，他點點頭:“這個沒問題，只是……我現在不能很快進組，最少也得半個月後了。”
導演表示:“之前和姜大經紀人談過，一個月都是沒問題的，我們願意等你的檔期，只不過需要你們這邊提前十天確定好時間，劇組也好提前過去。”
姜晴:“這個沒問題。”
三人商討的過程相當愉快，最後也是約定好三天後簽合同，到時候唐歲再去拍個定妝照，項目就算定下來了。
跟導演話別，唐歲和姜晴一前一後的走出餐廳。
姜晴問他:“你去哪兒，要我送你不？”
“不用，你回去註意安全，我就先走了。”說完唐歲帶上帽子，自顧上了自己的車，駛出姜晴視線外。
唐歲沒地兒去，也不敢回家，繞著城中轉了圈，實在想的煩了，於是思來想去決定找許炎聊聊天。
唐歲單手轉著方向盤，一只手撥電話。
鈴聲響了幾秒對方才接通:“什麽事？”聽聲音也像是熬了整夜。
唐歲:“你在哪呢？”
電話裏許炎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多虧你給我接了個活，在事務所。”
唐歲:“行，我來找你。”
許炎:“帶份早餐要冰豆漿。”
唐歲:“要求真多。”
二十分鐘後，唐歲拎著冰豆漿和一份腸粉推開許炎辦公室的門，還沒進去就被滿屋子的紙嚇了一跳。
“你這是律師事務所還是偵探事務所。”
“外面的字你不認識？當然是律師事務所了。”許炎從一堆文件裏探頭出來，瞇著眼鏡攏攏面前的紙:“不小心散而已，剛好你來了，幫我撿撿，順便幫我找找，我眼鏡去哪了。”
唐歲:“……”他真服了。
“你怎麽不把自己丟了。”
唐歲嘴上說著，卻還是彎腰去幫許炎找眼鏡，找了半天才在桌下扒拉出碎了一塊的眼鏡。
許炎為自己的眼鏡默哀幾秒，邊道:“我這幾天很忙，你還給我接個大單，告自己公司你真厲害，為你點讚。”
唐歲椅著桌角，抱臂，說:“謝謝，好兄弟到時候輸了，我就不給你錢了。”
許炎:“滾。”
許炎插上吸管喝上一大口冰豆漿，才覺活過來了，他將桌上的手機遞給唐歲，道:“給你看個東西，這是元一粉絲眾所周知的“小號”，我發現他經常冒充你。”
唐歲挑眉接過，不以為然道:“我知道呀，星娛為捧他，給他打造的富二代人設，暗戳戳的引導他是我。”
“可不止哦。”許炎頓了頓，仰頭看向唐歲繼續道:“希望你看了之後不要生氣。”
“什麽？”唐歲奇怪地瞥許炎一眼，心想現在還有什麽比顧寧讓他煩心的嗎？
元一在小號發布一直歲月靜好的，這裏仿佛是他的第二人格。
唐歲面無表情的略過幾條都是心靈毒雞湯加炫富的貼。
忍不住吐槽:“他一天這麽閑的嗎？讓我看這些幹嘛。”
許炎:“這不是重點，你往下看。”
唐歲往下滑動，刷出最新的一條微博 。
@一元好氣:【願生活善待自己，屬於自己的下次再拿回來。】
配圖是一張黑白的文字照。
唐歲認出來圖片裏的文字，是今天他拿到的劇本臺詞。
下面只有幾百條評論。
【摸摸寶貝，是他們不配。】這條評論下有十幾條回覆，唐歲順手點進去，點讚排名最高的這幾句。
【我在圈裏工作的朋友告訴，《望山海》本來定是小元，結果被唐歲截胡。】
【有個資本男朋友就是不一樣。】
【前半生靠富婆姐姐，後半生靠男人，一個雙插頭某些人也不嫌臟。】
…………
再往下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評論，看的唐歲簡直生理不適，他皺起眉嗓音嘶啞:“大早上讓我看這些純惡心我呢？”
許炎扶扶眼鏡，說:“你再往下翻翻評論。”
聽從許炎的建議，唐歲又接著往下翻，評論區很多留言都像是機器人發出來，倒是最下面有條被壓著好幾條的樓中樓回覆吸引了唐歲註意。
【元元這幾天心情不好是因為媽媽吧。】
【樓主這跟元元媽媽有什麽關系呀？】
【我悄悄說一句，元夫人在元元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她的祭日快到了……】
【天吶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好心疼元元呀，這種情況下要是誰惹我，我能當場跟她打起來，再說蒼蠅不叮無縫蛋，程栩要是沒做過，元元能說的那麽真嗎。】
【樓上點了，程栩出道夜票數發大水，說她背後沒金主捧鬼都不信】
【真的是直接把我虐成死忠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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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人從未在公共場合提起唐歲母親去世的事，就連去世原因也就只有和他們家相熟的人才知情。
唐歲盯著這幾條評論，眸光漸冷，許炎見勢不對從唐歲手中抽出手機，輕聲道:“提及這些的人，我讓人查了IP都是同一個位置。”
“別生氣一種他們的營銷手段罷了，先是踩你搶資源，再是利用這波埋線，賣慘一波。”
“趁現在他們還沒大規模投放，你趕緊解決，”
唐歲磨了磨牙，怒火中燒。
“誰給他們的膽子敢拿這事炒作。”
許炎拍拍唐歲的肩，說:“總有不怕死的人，為防止唐阿姨的事被他們拿去做文章炒作，我讓人盯著舉報呢，他們一時半會不會讓這事提前發酵。”
“現在當務之急是說找我什麽事？”
從接到電話許炎便察覺唐歲不對，大明星平常哪裏有空會來找他？
“沒什麽。”感情那點破事，都沒現在這個重要，唐歲腦子亂得很，“小火你現在跟我去一趟星娛。”
“晚點吧。”許炎擺擺手，吃飽喝足沒忍住又打了兩個哈欠:“放心這一半會出不了事，我現在困得要死，提不起精神和他們說話，你要不要和我回家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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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被“拋棄”的顧寧，自己去玩也沒意思索性回家擼貓。
幾只小不點長大不少，顧寧一手擼兩只，小貓喵喵喵的叫個不停，一旁的加菲挪動身子走到顧寧身邊，長尾一掃求主人關註。
顧寧勉為其難的摸摸他，發出一聲:“你是不是把你媳婦的貓糧吃了？”
都胖成一輛車了。
這話加菲聽不了一點，抗議似的咬咬顧寧的手，試圖喚回一絲父愛。
可惜顧寧的心冰早已冰冷，他艱難地抱起加菲給他套上牽引繩帶它出去遛遛減肥
忽然放在一旁的手機震了兩下，推送一條新聞進來，顧寧視線瞥過去，手上動作一頓。
【@娛樂八卦王:看看我在早餐店偶遇了誰？哈哈哈是唐歲。
小編一路跟著他，看到他去了“泰深律師事務所”，在裏面呆了很久，然後和一個男人一塊出來去了xx小區。】
【是和顧寧嗎？】
【不是，我是檸檬，這人絕逼不是顧寧。】
【……這什麽情況？】
顧寧也想問，唐歲不是說在劇組？怎麽又和許炎在一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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