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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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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許風釀的聲音莫名發緊,“怎麽抱?”

方臻“呃”了一聲,擡起手,虛虛地朝著許風釀的腰線靠攏,上下調整了半天,還是沒能下去手。

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巨大的燙手山芋。

方臻洩氣,正想說算了。

他的手微微後縮——這時,許風釀忽然擡起手,摁住了他的手腕。

方臻的瞳孔縮緊,擡頭看他。

許風釀拽住他的手腕,往他的方向輕輕一拽,方臻踉蹌著撲進他的懷裏,清清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尖,下巴抵住了許風釀的衣領。

為了穩住身形,方臻用力抱住他,他感覺到許風釀的腰部線條,勁瘦緊實,視線下垂,能看見他的手臂把許風釀空蕩的校服全收在他的腰身,板板正正的校服多了許多褶皺,像一根腰帶紮住。

這家夥……還挺有料。

摸著肌肉,應該穿越過來也沒少鍛煉。

反觀他自己,瘦弱的可憐。

其實方臻已經吃胖了些,但許風釀摸上去時,還是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他的視線沒辦法觀察方臻的表情,只能感覺到懷中的身體,纖細瘦弱,可能比女生還瘦。

依靠過來的頭發絲,掃在許風釀的下巴,他聞到了一點肥皂清香。

本是想逗方臻,可真正抱到他時,許風釀反而啞然,手不自覺擡起,虛虛搭在方臻的胳膊關節。

如果他的手掌合攏……應該能把方臻的胳膊全部攥住。

許風釀從來沒想過,原來方臻抱起來是這樣的感覺。

以前揍他的時候,把他壓在身下,也一點觸動都沒有,滿心只想著贏。

原來方臻的身體也可以是軟的。

方臻在他的懷裏,他幾乎能把方臻整個人都罩住。

兩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僵硬。

不知道抱了多久,許風釀啞聲道:“方臻,你好像矮了?”

這個世界的方臻,身高明顯不如現實世界裏的方臻。

方臻忍了忍,“你別逼我在這麽重要的時刻打你。”

許風釀輕笑。

他的聲音太近,方臻的耳畔一陣酥麻,猛地推開他。

許風釀的懷裏一陣空虛,手下意識擡起挽留,又驀地僵住,為了掩飾什麽,緩緩下落,表情如常,“就這些?”

當然不止這些。

方臻的視線又一次落到許風釀的唇上,想湊近又抗拒,猶豫了半晌,到底是下不去嘴,煩躁道:“你先走吧。”

許風釀若有所思。

他的記性挺好,撿到的本子上記錄的內容自動浮上來。

抱人,親臉頰。

坐大腿。

那一行行龍飛鳳舞的字,明顯是方臻的字體。

許風釀不動聲色,“你下一次再叫我,我可不會這麽聽話了。”

哪知道方臻立刻炸了,“你什麽意思?不都說好了嗎?怎麽還帶反悔的?”

許風釀:“……”

“你這個人果然不靠譜!”方臻下了定論。

眼見一言不合又要開吵,許風釀揉了揉太陽穴,“方臻,閉嘴。”

方臻才不聽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他的尷尬和緊張,嘴巴也喋喋不休,“憑什麽要我閉嘴?明明是你言而無信,我就知道我看不慣你是有原因的……”

“好了,”許風釀面無表情,“再不去吃飯,就要上晚自習了。”

方臻幹巴巴“哦”了一聲。

一股前所未有的尷尬彌漫在兩人之間。

“那我,”方臻試探性走了一步,“我吃飯去了,拜拜。”

雖然沒親,但他和許風釀抱了這麽長時間,應該夠了吧?

應該吧?

他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許風釀站在原地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臉上沒什麽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

晚上,方臻一直神不思蜀,學習也學不下去。

許風釀溫熱的呼吸仿佛還近在咫尺,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說不清什麽感覺,反正……挺奇妙。

方臻深呼吸,拿著草稿本扇了扇臉。

這時,旁邊的一個學生忽然問:“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

“我也聽見了,咯吱咯吱的,我們教室的門壞了?”

方臻頓時警惕起來。

話說他今天沒親許風釀……

不會那麽巧吧?

“哎呦餵,”不知道誰發出一聲驚呼,“大家躲躲!”

聲音從方臻的右側傳來,方臻扭頭,瞪大了眼睛,差點像只猴子一樣跳起來。

只見最右側一個書桌晃晃悠悠,承載不住太多書籍的力量,轟然向左邊倒去,沖擊力使左邊的桌子受創,大批書籍先被撞落,隨後桌子也到了。

方臻這一排的桌子,像多米諾骨牌,接連倒了三個桌子。

方臻差點被課本砸。

教室裏發出這麽大的動靜,惹得值班老師也沖過來看,發現有個桌子直接散架了後,傻眼了。

這可是學校校長親自挑選的桌子,廠家肯定不敢偷工減料,就這麽散架了?!

另外兩個桌子是怎麽被帶倒的?

而方臻也傻眼了,腦子裏就一個念頭——

好他媽離譜。

只抱一下糊弄不過去啊?

*

接下來的夢,方臻越做越心塞。

夢裏的“方臻”和許風釀仿佛被黏在了一起,“方臻”坐在許風釀的大腿上,許風釀也不再推他下去。

兩個人甚至用這樣的姿勢寫作業——不過是許風釀寫,“方臻”坐在他的腿上看著。

氣氛越來越粘膩,每次兩人對視,方臻生怕他們下一秒就啃起來。

現實中,方臻也快有心理陰影。

他一個心理年齡快三十的大男人,要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腿上,並且一坐就是一個小時,期間還要時不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免得被什麽人給撞見,短短幾天憔悴了快一圈。

更令他不能理解的是許風釀。

明明之前不答應抗拒的人是他,如今任由他坐、倒騰各種姿勢的人也是他。

配合度之高,令人咋舌。

方臻不知道的是,許風釀每次看著他折騰時,表情都十分耐人尋味。

以前竟然沒發現,原來看他露出這種難為情、又不得不湊近他時的模樣,竟然這麽有意思。

比打架還有意思。

這種時候,就算是方臻惱羞成怒,氣得和他頂嘴,也顯得沒那麽可惡。

唯一值得方臻慶幸的是,好在之後沒夢見什麽親嘴的內容。

他已經認清現實,知道這些躲不過。

如此過了幾天。

他們班裏來了個銷假歸校的學生,叫季啟民。

方臻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但怎麽著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裏聽說過這個人,能確定的是,這個人對他抱有敵意,每次看見他不是冷哼就是翻白眼。

除此之外,這個人和班裏其他人的關系都非常好,算個小領頭。

他和童安燁也走得很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那天方臻和許風釀抱過後,童安燁對方臻的關註度又多了起來,方臻頻頻能撞見他打量的視線,每次被發現後,童安燁又會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方臻有幾次被看煩了,朝他豎了個中指。

童安燁一楞,臉色有些難堪,那次後就縮減了看他的次數。

這天午休,方臻吃完飯後回教室休息。

他在教室裏看見了那個叫季啟民的,還有另外幾個看著眼熟的同班同學,他們這幾個人經常紮堆。

方臻不以為意,拉了幾條凳子拼起來,仰頭就睡。

他最近應該是長個子了,躺下時校服褲子有點短,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腳踝。

教室裏的氣氛微妙,季啟民和其餘的幾個人小聲說話,視線偶爾看向方臻。

“事情做好了嗎?”

“放心,都弄好了。”

“他真睡著了?等會兒誰叫他起來?”

“我叫吧。”

其中一個人躡手躡腳,走到了方臻的身邊,發現方臻不僅是睡著了,還睡得挺熟,像是篤定他們不會拿他怎麽樣。

他剛想把方臻給叫醒——

方臻猛地睜開了雙眼,像是詐屍一樣彈起來,大聲“臥槽”了一下。

又做夢了!

這次完了!

他眼前全是緊貼在一起的兩顆頭,親的難舍難分。

“方、方臻……”對方嚇一跳,連忙和身後人進行眼神交流,“方臻?剛剛許風釀來我們教室,讓你去八班找他。”

方臻驚魂未定,還喘著氣,“許風釀叫我?他叫我幹什麽?”

剛好他也要找許風釀,他幹脆起來,校服外套放蕩不羈地系在腰間,束出纖瘦的腰身,看了眼教室裏的鐘表,也沒多想,急匆匆出了教室。

剩下幾個人對視,眼中盛滿了幸災樂禍。

方臻走到許風釀班門口,察覺出幾分不對——馬上要上課了,這種時候許風釀叫他,他們也根本沒什麽交談的時間,更何況許風釀沒有主動約過他,他那邊沒什麽事情能找他。

他皺了皺眉,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就是回去教訓那群人。

很明顯,那個季啟民不知道他現在的性格,還想著耍他玩。

教室裏,不少的學生圍著黑板在看,不知道看什麽。

黑板被擦的幹幹凈凈,中間貼著一張雪白的紙,格外醒目。

有學生陸陸續續來上課了,人流推著方臻往前走,他也看清了那張紙的內容——

是以前的“方臻”給許風釀寫的情書。

被人故意貼在了許風釀的班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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