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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夏天小麒找回了丟失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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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夏天小麒找回了丟失的腹肌

這座小城市的春天,風很大。

特別是四五月時,晚上睡覺,風總是吹個不停。風吹起來,每晚都能聽到外面鬼哭狼嚎,如泣如訴的聲音。

(一)

春天,公司樓下有株海棠樹花開了。

短短幾天,粉色的花瓣就綴滿了枝頭。

白忍冬才發現原來那棵樹是西府海棠。

有不少創意園區上班的人,路過海棠花旁,會去駐足合影,小麒也不例外。

小麒發了一條海棠花開了的朋友圈。

敬書評論說,“去年開的時候,花還沒有這麽多,看來今年的雨水很好。”

敬書回去備考了半年,也上岸了。

雖然沒有考進軍隊文職,更沒有考進心儀的圖書館閑職,但考進了文旅局。

在敬書的想象中,文旅局也算清閑衙門了。敬書對於現在的工作,還是很心滿意足的,最近幾星期在下鄉調研。

之前領導了解到敬書,有在新媒體公司工作拍視頻的經歷,並將他委以重任,要他主持拍攝地方文旅宣傳片。

這麽大的攤子,可忙壞了敬書。

雖然敬書清楚強調,自己之前做的是商務的工作,主要是拉資源談合作,從來沒有親自拍過東西,但是領導認為年輕人就應該多鍛煉,沒拍過總見過。

敬書推辭,領導卻說,紅頭文件下來了,下到鄉鎮都要註重文旅發展,要展現十裏不同的地方特色,還要深度挖掘民俗文化,進行網絡正能量傳播。著力宣傳小地方的特色旅游,這是局裏今年最大的政治任務,得提高認識和站位。

連敬書的同事都在吐槽。

“八百年沒活,一來就來個大的。”

拍宣傳片還是小頭,關鍵是文旅局被縣委委派牽頭舉辦“社火文化節”。

鎮上的社火倒是年年有,不過是鄉裏鄉親自發組織的活動,有些就是在村寨裏游神,青年人有時會拍了發到網上,規模很小,道具粗糙,激不起太多浪花。

上面的領導似乎是想要些大場面。

但一個小小的文旅局,怎麽牽得了這個頭?清水衙門,一沒權二沒錢的。

但那些不是敬書需要去想的問題,他只是領導安排什麽,就去幹什麽。

局裏原本就有人會鼓搗無人機,敬書和他們合作起來,還算得心應手。領導直誇敬書來得正是時候,真是“專業對口”了,但敬書卻全是現學現賣。

小麒看到敬書朋友圈發出來的一系列旅游宣傳視頻,越發對青海這邊土地心馳神往,還說有機會,真的要去一次!

敬書笑著回覆他說,隨時歡迎。

在這條海棠花朋友圈之前,程有麒發的全是宿舍陽臺養的那些月季花,陸陸續續發了快二十來條。

從剛收到花的喜悅,到每天的精心打理,剪枝杈,澆水。天天下班了就回來伺候花草,不知道還以為他轉行了呢。

只要在宿舍,小麒似乎每天都在圍著白忍冬送他的那些月季花打轉。有的時候是拍照,有的時候是駐足欣賞,還在網上跟教程,制作了一盒幹花相框。

程有麒把制作好的幹花相框,送給白忍冬,還說是“借花獻佛”了。

白忍冬難得一次發了朋友圈,說這是他今天收到的特別有意思的東西。

以前還聯系的高中同學朋友,看到白忍冬發的照片,就調侃他說,一定是對象給送的。還問白忍冬什麽時候結婚呀,千萬別忘了給哥們兒說一聲。

白忍冬這些年,畢竟送出去了好多份子錢呢。雖然偏居一偶,但人情往來可沒落下。

盡管“不婚不育,獨身主義”的思潮,最近幾年,在網上鬧得特別兇,但鬧得再兇也不影響現實中大部分適齡青年走進婚姻組建家庭,畢竟結婚的和不結婚的是兩波人,要結婚的影響不了不結婚的,不結婚的也影響不了不結婚的。

白忍冬認識的同齡人,結婚的很多,不結婚的也很多。就白忍冬了解到的情況,父母那代二婚三婚現象有攀升趨勢。“身邊統計學”也顯示無論城市還是農村,目前的社會思潮總體來說,青年人還是熱衷於追求婚姻和家庭的。

社會經濟上行,人們的精神面貌也積極向上,人人都春風得意,追求幸福。

每一個人參與經濟建設,為理想而打拼的社會人,都感覺自己是這條不斷前進的巨龍上身上,閃閃發光的螢火。

白忍冬翻看程有麒朋友圈,大大方方地給程有麒發的每條朋友圈,都點了讚。

兩個人同在屋檐下,有什麽話白忍冬都是當面就說了,所以就很少給小麒的朋友圈留言。

他們共同的朋友很少,白忍冬看到的評論沒幾個,但是程有麒看到的評論就多的不得了啦!!

小麒心裏美得不得了,因為朋友圈全是誇讚羨慕的聲音。今天誇他的花美,明天誇他真會養,說他會生活。樂呢。

遠在西班牙的五哥程文彩,看了小麒養的花,也誇小麒養的花很漂亮。

五哥今年二十九快三十了,在海外也做出了一些成績。有天開視頻和小麒聊天的時候,就提到,他突然有個想法,想規劃用月季做綠植墻和景觀大道。

程文彩還說,可惜沒有好的渠道采購花苗。還問程有麒,“你的花長得這麽好,是在哪裏買的,還有沒有賣?”

程有麒說,“是朋友送的。朋友家裏是賣花的,有很大很多一個種植園呢!雖然我沒親自去過,但在視頻裏見過,有十幾個員工在忙活…”

程有麒還把寶店鋪發給五哥看,還跟白忍冬要了平時直播的鏈接…

白忍冬也知道了小麒五哥想買花的事。

程有麒牽線讓他五哥跟白忍冬聊,五哥表明采購意向之後,白忍冬又聯系了父親,把這個潛在的“大客戶”介紹給了爸爸。不過采購的事,就再無消息了。

白忍冬還以為,生意是打了水漂。

或者小麒的五哥只是物色一下,之後又找了別人采購,或是換了別的綠化項目。白忍冬拿不準什麽原因沒談成。

直到有一天,父親有些激動地打電話來和白忍冬說,好久之前介紹給他的“大客戶”終於下單簽采購合同了,家裏還從來沒有接到過這樣的大單子。

五哥程文彩在白忍冬的爸爸那,一次就下了五十幾萬出口西班牙的訂單。

平日裏在線下,一批能接到個七八萬的單子,已經是非常大的采購額了。

白忍冬爸爸常年在海外工作,溪州政企裏也不認識什麽高位的說得上話的人,接到的都是工廠老板或者學校綠化之類的訂單,多的是幾百幾千的小單子,大的政企采購,幾乎從來沒有接到過。

苗圃園建起來沒幾年,營業額不靠線下訂單的,都是靠線上直播賣苗,不然每年一百多萬的員工工資,不得倒貼。

小麒幫白忍冬家裏拉到這麽大的訂單,白忍冬就說,欠了他很大的人情了。

所以平日裏,白忍冬想對他稍微多些關心和照顧,似乎也變得理所當然了起來,而不會顯得刻意或者關系暧昧。

程有麒今天說,冬哥,我想吃幹鍋蝦,明天又說,冬哥我想吃酸茄子。

白忍冬都是“好好好”地答應。

然後趁著兩個人都有空的周末,做給程有麒吃。小狗就是嘴饞呢。想要親親小狗的嘴巴,嘗嘗小狗的味道。

唐東成剛開始周末見白忍冬開始做菜,總會不好意思地故意找借口出門,本來和小麒一起回來,又故意要走。

白忍冬挺客氣地留他一起吃飯,推脫幾次,他也開始跟著白忍冬進廚房。

甚至還給他們漏了一手,做了一道“西紅柿炒雞蛋”。平平無奇的西紅柿炒雞蛋,嘗起來味道還不錯,一看就是練習過無數次才能炒出來的水平。

“冬哥,你們別取笑我,我只會做這麽一道菜。”

白忍冬直誇他,“你這炒得挺有水平的,下次有機會可以試試別的。”

唐東成點頭答應,說好。一直內向無比從不和人交流的唐東成,那天還破天荒地和小麒一起騎車,出門去買菜。

因為白忍冬做的菜,也勾得他饞了。

唐東成那天,還買了一箱進口的梅子酒回來,說,“我平時愛喝這種,想分享給你們。酸酸香香的,挺好喝。”

白忍冬和程有麒沒喝過這種酒,唐東成說酸,但程有麒嘗起來卻覺得甜,白忍冬也說是喝下去,口齒裏回甘。

唐東成說,“兩瓶下去就酸了。”

果不其然,這酒得喝兩瓶才能嘗到“味”,那酸勁,牙口不好的還是要慎重。但是酸中又帶冰爽清透之感,果然是味覺的新鮮。

喝過酒的唐東成,比以前開朗了一些,竟然還會開玩笑了,他和白忍冬說。

“冬哥,我覺得小麒有時候,就像你的小尾巴一樣,總是跟著你。”

白忍冬還以為他看出來自己對程有麒有些暧昧,忙著解釋說,“沒有。我們都不在一起上班,一星期不見幾面。”

唐東成並沒有想太多,而是就事論事地說,“你們平時是見不著面,但一見面小麒他就很黏你。說實話,我跟小麒一起上班,很多時候挺羨慕他的精力的。如果我當初要是要有小麒對工作的熱情,就不會放棄當記者了。”

小麒也搖晃著酒杯問唐東成,“成哥。你為什麽不當記者了?是太累嗎?”

唐東成臉頰燒湯,面色發紅地說。

“說起來挺中二,我以前夢想當記者是要去曝光那些黑暗,去伸張正義。但我之前待的工作室,是那種專門生產假新聞的業界毒瘤,我在那兒幹了一年,收集了不少證據,把工作室給舉報了。”

“成哥,想不到你這麽熱血!!”

“但也給自己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必然說再投簡歷,就無法找到工作了…”

“社會這麽覆雜嘛…”

程有麒有些好奇地問,“成哥。我平時似乎,總是看到你坐在電腦前寫東西,你在寫些什麽呀?”

唐東成說,“在寫文。”

白忍冬也問,“寫網文嗎?”

“嗯嗯。”

“在哪寫?該不是在起點正道?”

“沒。在知乎鹽選上寫…”

“知乎也能寫小說嗎?稿費多不多?”

唐東成不回答關於稿費的事情,估計是一分沒有,為愛發電。喝了些酒的唐東成,似乎是憋不住話似的開始傾訴。

“我想把之前那些經歷寫成文發出來,但是連載半年,就被封了。”



紅燒魚是給小麒做了,但涼拌酸茄子白忍冬並不會。關於茄子的做法,白忍冬只會做湖南口味的肉沫茄子,或者地三鮮的混搭炒法,涼拌的還沒做過。

白忍冬仔細想想,才想起原來是閻西越之前做過這道菜,也許程有麒念著那個味道。白忍冬請教閻西越菜的做法。

然後兩人還聊了些各自最近的境況。

白忍冬聊天說,公司整體發展得還挺好的,廣告組的工作,沒有去年忙。

最近接的都是些快線的小單子。

你麒哥他就比較忙了,總是出差或者去拍外景。錢導和張姐在籌劃拍短劇,他們那邊可能工作會比較辛苦一些。

閻西越也說了自己的一些情況。

閻西越專升本考試通過了,他和原來的室友,也就是那個叫湯詩野的,都回學校上學了,是同一個學校不同專業。

兩個人孽緣不淺,回去上學之後,還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根據閻西越的說法,是學校設施有限,沒有給專升本的學生提供住宿,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

剛好他們兩個認識,就住到了一起。

白忍冬嘴上沒說,心裏卻想了想,這“見一個愛一個”的閻西越,該不是又看上了他的室友,所以才…

白忍冬想起那兩個人,還是有些磁場的。不過湯詩野似乎很嫌棄閻西越。

閻西越這種有點兒“癲”的性格,真受得了的估計不多,當朋友還好,當戀人的話,如果出軌起來太麻煩。

但轉念一想,也許是自己想太多,沒有誰規定,gay不能和直男合租。

自己還不是和同宿舍兩個家夥住的好好的,平時相處,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小組裏忙完了好幾個項目,公司還是一派和諧之相,看不出來有任何變故。

錢導還是和之前一樣,對張姐“關心”有加,而張姐還是和之前一樣愛搭不理,除了工作,不願意和錢導談。

那些等著看錢導和張姐“結婚”熱鬧的同事沒看成,因為他們根本沒在一起,也越來越沒有要結婚的苗頭了。

之前被閻西越介紹來公司的廖開歆,實習期結束,就離開了公司。

他和白忍冬的相處也相對短暫。白忍冬對他的最大印象,就是想追求蕤秋。

聽說他還真去了蕤秋工作的城市。

只看了幾張對方的照片,就想著要追求別人,說實話,這種戀愛腦的直男,白忍冬還真是第一次見。

白忍冬之前就聽閻西越吐槽過廖開歆,“開心這小子,戀愛腦太嚴重,比我都嚴重。”白忍冬想來確實如此。

(二)

天漸漸熱起來,平日裏穿的衣服,也越來越輕薄。有天晚上,程有麒洗澡出來,已經穿了上衣,但輕薄的T恤比較貼身,坐在床上時,小肚子就凸了出來。

剛好他洗完澡又在鬧白忍冬,白忍冬使壞地把手捏到他的肚子上,把他的一小搓肥肉捏在一起笑話他,長了膘。

“長膘了,豬崽。”

“還不是你餵的好。”

“是你這只小豬太能吃。”

“我才沒有…”

“明明很饞。”

“好吧。我承認有一點點饞…”

“才一點點嗎,臭小豬?”

白忍冬叫他臭小豬,他一下子不說話了,原本挺興奮地在鬧白忍冬,氣氛冷了下來。白忍冬看向沈默不語的他。

程有麒表情很難過,就差要哭出來了。

小麒以為自己是被冬哥嫌棄和討厭了。

他叫我豬誒,他就是在嫌我又胖又醜。

白忍冬並不是嫌棄他胖,一百三十幾斤是正常體重,也知道他長了小肚子是因為在外面工作太辛苦,經常熬夜導演又喜歡給他們晚上加餐,其實小麒現在除了肚子長肉其他地方看不出來長胖。

白忍冬說這些只是和他開玩笑而已。

但是一聲“豬崽”卻讓他覺得傷心。

程有麒低下頭,兩只手都抓到自己的肚子上,彎著腰把肚子上的肉擠出來一大圈,這場面已經不是剛剛白忍冬用手輕輕地捏到的一丁點兒了,而是一圈。

“竟然長了一圈肉,腰都沒了。”

“啊!怎麽會,氣死我了…”

“這段時間都沒有照鏡子。”

程有麒一下子跳了起來,把T恤掀到了肚臍以上,一只手抓著衣服,一只手揉著自己肚子上的肉肉,站在一塊長形的全身穿衣鏡前面,左照照,右照照。

氣呼呼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說,“真的變成臭豬了。啊啊啊啊不要啊…”

程有麒生氣地拿起枕頭砸到床上撒氣,不小心砸到了坐在他床邊的白忍冬。

白忍冬看到他的著急,馬上安慰道,“餵。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沒有在生你的氣,我氣自己。”

原來小狗這麽在意自己的身材。

程有麒突然舉起三個手指頭,看著白忍冬說,“冬哥,我發誓,這個夏天,一定一定要甩掉肥肉,找回腹肌!”

白忍冬笑著說,“別勉強。”

“才沒有勉強,我說到做到!”

程有麒果然說話算話,在後續的日子裏,他嚴格地制定了自己的“練腰”計劃,倒不是減肥計劃啦,而是練腰。

要甩掉肥肉,練出馬甲線和腹肌。

白忍冬從認識程有麒一天起,就從來沒有見過他的馬甲線和腹肌。

哪怕小狗堅持說,“我以前有的!”

白忍冬其實也並不太相信哪種話,就算有圖有真相,圖也可能是p的。

白忍冬不是懷疑他有“身材虛榮焦慮”而騙自己,只是覺得無論他有沒有馬甲線和腹肌,都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當然是小狗開心又健康。

程有麒買了幾個簡單的設備回來,一下班就回來練,還在地上鋪了瑜伽墊。

一整個夏天,白忍冬的腦海裏都是他汗流浹背地在宿舍裏做俯臥撐的身影。

這座南方的小城,夏天算不上炎熱。

至少空調這種東西是不太需要的。

最多就是小電扇了。雖然天氣不熱,但是有人在房間裏大量地運動,也讓狹小的空間顯得悶濕和潮熱,氣氛也煽惑起來。

程有麒那些汗流浹背的身影,時時讓白忍冬感到內心悸動和胸口發慌。

小麒在堅持運動的過程中,還總是發出一些粘稠暧昧的喘息聲,特別是做俯臥撐的時候,也許是動作越來越熟練,練得很熟悉了,越來越像是在日地板。

睡在上鋪的白忍冬,休息時總是被程有麒粗重的喘息聲,侵擾得難以入眠。

有次在午休時,白忍冬就說他。

“你倒也不必喘得那麽銷魂~”

小狗大概聽不出來,白忍冬在開黃腔,還十分天真地看著白忍冬“狡辯”說。

“冬哥,真的很費力的,不信你也來試幾百下,你喘得估計比我還銷魂。”

白忍冬運動細胞是不發達,跑步不行,打籃球不行,不能代表他樣樣不行。勝負欲起來的白忍冬,有天受到程有麒的挑釁,兩個人竟要比賽做俯臥撐。

平時白忍冬可是那種從來不和別人比“運動”的人,連男生之間最流行的掰手腕,他都興趣寥寥。這次卻要比。

兩個人都趴到了地上的瑜伽墊上,計時一分鐘,看誰做得最多。

那天周末剛好唐東成也在,白忍冬說找個人來當裁判。

一分鐘後,比賽結果下來,小麒練了這麽久,竟然在個數上輸給了白忍冬。

“冬哥,沒想到你那麽快!!”

白忍冬說,“你還得再練練。”

小狗癟癟嘴說,“難怪冬哥你平時都不喜歡鍛煉,原來你早就練成精了。”

白忍冬微笑著說,“那是。俯臥撐和仰臥起坐,本來就是我最擅長的項目。”

小狗驚呼,“啊難怪冬哥你腰那麽細,原來俯臥撐和仰臥起坐還是有用的,不行,我還有每天再多練!”

時間又過去了幾個月。

有天白忍冬在加班,而程有麒周末提前回來了,功夫不負有心人,腹肌也回來了!小麒麟這次又變得特別開心。

小麒這次又拍了腹肌照,只不過沒發朋友圈,而是私發給了白忍冬,還得意洋洋地說,“你看,冬哥,我坐到了!”

估計是太激動,發消息時打字太快,做字還打了錯別字,發成了“坐”。

白忍冬的腦袋,又變黃了。

“你坐到什麽上了?”

剛發出去,白忍冬又覺得自己特別猥瑣,馬上點了撤回。而是改成了,發三個表情,禮貌性地表示讚揚。

“冬哥,你剛剛撤回了什麽?”

“沒有。只是發錯表情。”

小狗得意洋洋地說。

“誇我不用這麽客氣。”

接著還發過來一張摸著耳朵的熊貓頭臉紅表情包,熊貓一臉賤笑模樣。

白忍冬沒有撩他,而是很中老年人似的,只發了一句“恭喜”。

恭喜什麽呢,恭喜做了到想做的!

小狗又發了一句話過來。

把白忍冬心裏撩得心裏癢癢的。

“下班回來,就給你摸。”

白忍冬馬上關了電腦,飛奔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白忍冬特別興奮,感覺腦袋裏都在充血,打開宿舍門時,看到小狗早就把衣服高高地撩了起來。

還笑嘻嘻地拍著肚皮朝著他走來。

小狗的表情,特別天真,特別無所畏懼,這幅模樣真的讓白忍冬,瞬間呼吸發緊,喉嚨發痛,甚至腹中火燒。

白忍冬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到什麽時候,再也忍不了,才把這只臭小狗抱起來親,抱起來啃,弄得他哭著求饒。

(三)

夏天也很快過去,九月下旬的時候,老板在公司開了一個會,說是兩個重要的合夥人要宣布退出,公司也要關停。

也就是說,公司所有人都要失業。

這個消息特別突然,一向高瞻遠矚的老板這次根本沒有提前通知大家做好準備,很多員工都沒有提前找好新的工作,更沒有來得及提前跳槽。

老板變賣了公司的所有設備。

以後不拍視頻了,幹回了老本行,說是回去繼續做家裏的玉石生意。

白忍冬這才發現原來老板的氣質,這麽儒商,是因為他家裏原本是做玉石生意的,熏陶所至。這個玉石老板,能出來來拍視頻,也是心血來潮。

至於錢導,是他自己拉到了投資人,去了另一座城市,據說是要籌拍網劇。原本公司裏的人,他一個沒帶走,而是和另外一個認識的朋友組了新的團隊。

張姐被某個工作室重金挖走當編劇。張姐是本地人,為了新工作要走他鄉了。

王小明卻回了老家,說是要回去考編。

這是白忍冬想不到的,小明當過場記,也能當導演,挺有才華的,還以為他會和張姐一樣,選擇去大地方發展。

程有麒和白忍冬,一夜之間都失業了。

但此時的龍飛天似乎正混得風生水起。

他順利地考上了研究生,現在和導師在廈門出差,受邀請參加軍工航展。

龍飛天的導師的導師胡教授,是軍工行業的專家大佬,龍飛天是他導師帶的開山大弟子。

導師的導師愛屋及烏,對龍飛天也有些照顧,還把龍飛天介紹進了自己的團隊。龍飛天真的開始搞武器研發了。

搞研發的,沒準哪天真參與了某個需要保密的大項目,而突然失蹤也沒準。

程有麒刷著龍飛天發的朋友圈,看到他和帶著白色頭巾的軍火賣家——沙特狗大戶,談笑風生的照片,感慨道。

“天吶,龍飛天好瀟灑!”

白忍冬也湊過來看那些照片。

人很多,沙特賣家來廈門航展上買軍火武器,就像去菜市場買菜一樣熱鬧。

小麒還看到他們高中班主任給龍飛天這條朋友圈的留言,“知識改變命運。”

“青年有為,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白忍冬看到小麒手機上,給龍飛天的那些留言,又覺得龍飛天還挺勵志的,以前身體不好,覆讀了兩年還考了985,又是在讀研究生。但願他前途無量,為祖國建的設添磚加瓦,發光發熱。

有人春風得意,就有人馬失前蹄。

失業的白忍冬和程有麒,都還沒有考慮好要去哪裏,要換一份什麽工作。

公司散了,宿舍很快被簽給了別家公司,這星期內,所有員工必須搬出去。

宿舍裏,唐東成最先收拾好了東西離開,他說要先回老家一段時間,似乎是有親人離世,要先回去守孝幾天。

這幾天,白忍冬和程有麒一直在忙著收拾東西,在一起規劃要去哪。程有麒說,自己不知道去哪,想跟著冬哥。

冬哥不介意帶著程有麒,甚至很舍不得兩個人什麽都沒發生,就緣盡於此。

白忍冬提議說,沒關系,我們可以在外面先租個地方住,然後再慢慢找工作。

程有麒卻說,過去這一年多,一直上班實在是太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他還說自己手裏攢了十一萬,不上班一段時間應該問題不大,還說想換個地方發展,問問白忍冬的意見。白忍冬長期自由職業,倒沒有找工作焦慮。

兩個人商量了許久,打算放松一下。

小麒試探性地問白忍冬,能不能一起自駕游。還說,冬哥我會給你開車,給你加油的,絕對絕對不讓你吃虧。拜托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走,帶著我好不好。

“好冬哥,你之前明明說過,有機會一起開車去旅行之類的話,拜托不要丟下我。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白忍冬又怎麽舍得他呢,真想打包就帶走。但是白忍冬考慮再三,還是拒絕了程有麒自駕游的提議,原因是他覺得,程有麒的開車技術,還得再練個一年半載才行,這就帶著他自駕游太危險。

白忍冬可不想和小麒一起,出現在某些新聞聯播的“交通事故集錦”裏。

保守起見,白忍冬還是決定,先一個人把車開回溪州,暫時停在家裏。

如果沒有落腳的地方,也許還是得回溪州。哪怕不回家種花,那也在這邊找份工作,如果以後真的和小麒在一起了,買房之類的,白忍冬還是首選城市。

明明八字還沒一撇,白忍冬就想到他們真成老夫老妻了,要怎麽相敬如賓。

白忍冬問程有麒,“想去哪旅行?”

程有麒看著白忍冬,很真誠地說。

“哪都行,只要和你一起。”

白忍冬提議,“不如去青海。你之前不是說,有機會想去找敬書…”

雖然高中成績不好,但程有麒還是有點地理知識的,他提議自駕游時,其實心裏想的是四川或者雲南之類離他們稍微近一些的地方,畢竟青海那麽遠…

“青海太遠了吧,車能開到那嗎?”

當然可以開到,人家開車還環游全國呢。不過白忍冬沒這麽說,而是說。

“當然是坐飛機去。”

“但是冬哥,你的車…”

“我把車開回家,你先去。”

“啊,你讓我一個人去青海?”

“嗯。你可以先去找敬書。”

“但是我好久沒和他聯系了…”

“也不知道他工作忙不忙。”

“忙的話,你先自己玩…”

兩人處理好行李之後就道別分開了。

程有麒記得他們分開時候,白忍冬開車把他送到機場,還幫他拖著行李箱,送他過安檢,道別時冬哥還跟他說。

“在青海等我。”

程有麒很聽話地點點頭。

白忍冬在機場,朝著他伸出手。

程有麒還以為冬哥要給他一個臨別前的擁抱,就像電影裏經常演的那樣。

但白忍冬根本沒有想起來可以抱他。

兩個人窩在宿舍裏沒人的時候還好,這裏人這麽多,程有麒也不好意思,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朝著白忍冬撒嬌。

白忍冬伸出手不是要擁抱,而是把小麒原本敞開穿的沖鋒衣的拉鏈給拉上了,還囑托他,“多穿點,那邊風大。”

小麒說,“嗯。冬哥,你也是。”

“到了給我打電話。”

“嗯。”

提前進了安檢之後,程有麒大概又坐著等了三十幾分鐘,才登機,起飛。

真實地體驗每一種生活,並不掩飾自己的土,和經驗的匱乏或是閱歷的淺薄,畢竟他還有很多的青春可以去闖。

飛機起飛了,小麒剛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發了一條朋友圈。

“第一次坐飛機。”

龍飛天還在朋友圈評論他。

“坐飛機去哪,是不是來找我?”

只不過程有麒的手機已經關了機。

要兩個多小時,甚至是三個多小時後,才能看到那些朋友圈的留言了。

程有麒去青海,只帶了一只行李箱。

那只行李箱裏,只放著程有麒的一套拍攝設備,和換洗的幾套衣服。

大部分行李,都放到了白忍冬的車上,白忍冬把他的行李給拉回溪州了。

程有麒非常地信任白忍冬。

也相信白忍冬不會騙自己。

說好在青海等,冬哥過幾天就一定會來的,冬哥不會把我騙來這裏,而不管我。

雖然從小家裏人就教育他,不能隨便相信別人,但是在小麒心中,朝夕相處的冬哥不是別人。

白忍冬倒是沒想那麽多,什麽騙不騙的 。本來失業這件事就挺突然。

那幾天都是急匆匆地在收拾整理東西,整理好之後,他就把自己的和小麒的行李,兩個人一起,全塞進了車裏。

白忍冬能回一趟家,第一時間肯定是想回去看看父母,畢竟這次忙工作,又離家快一年了,也沒回來一次。

但當白忍冬快要到家門口了,才想起今年過年時,答應父母的話。

白忍冬說了什麽,下次回來,一定要帶對象,不帶對象就不回來之類的話。

白忍冬想到這裏,又不好意思踏進家門。白忍冬父母倒不是那麽計較著他說過的話的人,只是白忍冬自己別扭。

想到這裏的白忍冬,立馬就調轉了車頭,把車往市區裏開。本來想把行李送回市區那套房裏,搬家之後,那套房裏的東西雖然沒動過,但已經沒人住了。

妹妹住在單位,平時回郊區,白忍冬在外地工作,父母在郊區種花。有停車位房子也空著,自己回去住也不奇怪。

但是之前白忍冬又和妹妹說過,“市區那套學區房,給你當婚房不就好了,還解決了孩子以後的讀書問題”之類的話。

既然口頭上都和妹妹說了這種話,自己又跑回去住,甚至等小麒來了溪州,還會把小麒帶回去住,這樣想想,白忍冬心裏又過意不去,決定連那個“家”也不能回了。

現在白忍冬才覺得妹妹過年時和他說的那些話是多麽地有道理,果然一個人處對象的話,還是得有套自己的房才方便行事。

買套房的錢,白忍冬還是有的。

但之前沒提前規劃,現在就這麽幾天時間,馬上買套房並搬進去住,也不現實。

最現實的只能是租房子,這樣一想,回溪州似乎還是不太合適。

就怕父母叨叨自己,家裏有房不住要出去租,是不是對家裏人有意見之類…

白忍冬仔細想想自己的處境,哪怕是回城市工作,可能還是得換一座城市,至少不是溪州,而要離溪州近一些,回來看父母也方便…

鄰市的度羅,其實就是不錯的選擇。

白忍冬剛開始怎麽沒有想到。白忍冬這次回溪州,可以說是兩過家門而不入了。白忍冬的車只在家門口的樓下停了一會兒,又開著車,連夜去了度羅。

白忍冬在度羅租好房子,把行李都搬到房子裏,都是三天以後了。

白忍冬自己一個人做完了這些之後,才買了度羅去青海的機票。

再仔細想想,其實幾天前完全可以帶著小麒來度羅,兩個人一起安頓好之後,再考慮旅行的。這樣也能讓小麒安心,而不是讓他一個人先去青海。

程有麒昨天,還給白忍冬打了好幾次電話。

在電話裏說,“冬哥我好擔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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