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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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遠門
覃崢一夜未歸。
斯槐晚上給他打了兩個電話，沒人接，斯槐一開始擔心，後來又有點兒生氣，覃崢是去參加晚宴的，不會又喝醉了給送到哪個有omega的酒店床上去了吧？
覃崢看到未接來電是已經淩晨，他原本想打回去報平安，又怕打擾斯槐休息，幹脆就算了。
昨晚他和容攸剛走出去，阮靜雙就和阮釗吵了起來。
阮釗對阮靜雙恨鐵不成鋼：“我對你太失望了，阮靜雙，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麽？沒和覃崢搞好關系，還撒謊、賭氣，跟容家那丫頭走得那麽親近，她能給你什麽？容家能護著你什麽？容向明連自己女兒女婿都幫不了。爺爺能保護你多久？你不去跟覃崢接觸，你想要跟誰？你告訴我。”
阮釗的輸出永遠跟連珠炮似的，根本不給阮靜雙插嘴的機會，阮靜雙嘴唇泛白，身上發抖：“這又不是戰爭年代，我用不著誰的保護，您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好，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大伯未來能坐穩您的位置，您心裏最清楚。我大學時只談了一個男朋友，您都要派人拿槍去威脅他，您從來都只考慮自己，沒問過我怎麽想！”
“荒唐！”阮釗氣得一掌拍到椅背上，“你現在是什麽樣子？竟然這麽想爺爺，誰把你帶壞了，是那個容攸嗎？！”
阮靜雙的聲音逐漸大起來，她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不是！我從來就不是您以為的那個樣子！您別再牽扯其他人了！”
“是我在牽扯嗎？是你變了太多，靜雙，你這樣子，怎麽對得起你爸爸媽媽。”
“你別說了，別提我爸媽！！”
“靜雙啊，你就不能聽話些嗎？”
“別說了！你想要一個聽話的傀儡，我不是，我做不到。”阮靜雙忽然一把抓起先前阮釗隨手放在前座中間的手槍，“我不要做你的孫女了，我還給你！”
“你幹什麽——小雙！！！”
覃崢和容攸在病房外守了一整晚，還好阮釗及時伸手，那一槍才沒有打中心臟，而是打到了阮靜雙的肩膀。到醫院後阮釗也氣急攻心倒下了，覃崢趕緊托人聯系阮釗大兒子，阮靜雙的大伯。
淩晨過後梁雲閑也趕到了醫院，他比覃崢更有意識，第一時間找人封鎖消息，沒讓媒體聞著味兒進來。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都不說一聲，我說呢看表演看一半，一轉頭少了那麽多人。”
“事發突然，沒來得及。”
梁雲閑抱臂靠在墻上：“怎麽搞成這樣了……”
他問覃崢，覃崢問誰？阮靜雙還躺在ICU觀察，阮釗也被送進了心血管病房，連梁雲閑都知道這時候阮釗不能倒。
幾個人坐在病房外，深夜的醫院走廊安靜得可怕，容攸啞著嗓子開口：“為什麽只通知小雙大伯，她爸媽呢？”
覃崢和梁雲閑對視一眼，梁雲閑開口道：“都犧牲了。”
覃崢他們父親那一輩，真正優秀的是阮靜雙的父母，兩個人少時在軍營相識，攜手
很多年前，八方九方十方還叫八幡大區，是整個星輝國最亂的地區之一，戰後的流民、惡霸、土匪全部聚集到八幡區，把那裏變成了沒有制度、法律監管的爛泥潭。
其中甚至有人集結了武裝勢力鬧“革命”，阮靜雙的父母受命前往平息叛亂，發生意外，雙雙犧牲。
那時別說阮靜雙，就連覃崢和梁雲閑都還小，對此毫無印象，許多細節也是長大了聽長輩們提起。這一輩裏最出色的兩個人沒了，其他“二代”們大都高不成低不就，將軍們只好把希望寄托到孫輩們身上……
天蒙蒙亮時阮靜雙的大伯驅車跨城趕來，覃崢他們這才離開，臨走時容攸叫住覃崢：“能不能留個電話……小雙醒了麻煩告訴我一聲。”她只有阮靜雙的聯系方式，能知道阮靜雙的消息，只有靠覃崢了。
覃崢拿出手機：“好。”
容攸疲憊地說：“謝謝。”
覃崢回家時斯槐沒起床，人一到冬天就犯懶，他聽到了開門聲，但不想動彈。
覃崢進臥室後斯槐把臉埋進枕頭裏：“你身上怎麽什麽味兒都有啊……好難聞。”
當然什麽味道都有，宴會廳裏一些人沒有藏好的信息素、男男女女的香水、醫院的消毒水味兒，還有……
斯槐鼻子一動，翻身坐起來：“怎麽還有血的味道？”覃崢的襯衫上到處都是蹭的血跡，斯槐掀被子下床摸他：“有沒有受傷，這是誰的血？”
覃崢拉住斯槐，彎腰抱住他，埋頭在斯槐頸側深吸一口氣。
擁抱的力度很大，斯槐掙紮一番沒有掙脫，至少知道了覃崢沒受傷，他妥協地回抱覃崢：“臭死了。”
覃崢沒說話，悄無聲息地放出信息素，斯槐嚇了個激靈：“你幹嘛突然……”
他話沒說完，信息素就不受控地跟著鉆出來，覃崢抱著他跌坐到床邊，斯槐伸手推覃崢：“放開……”
覃崢抱著他不肯松手：“讓我抱一會兒，抱一會兒就好。”
他看起來比易感期那幾天還可憐，斯槐不動了，覃崢安靜了一小會兒，擡頭親斯槐的側臉，斯槐這回無情地按住了他的腦袋：“先洗澡！”
覃崢側身倒在床上，盯著斯槐，突然輕笑出聲，斯槐感到莫名其妙，擡手拍了覃崢一下，拍完又覺得自己的表現有點兒嗔怪，沒忍住也跟著覃崢一同笑起來，兩個人傻笑半天，斯槐才終於罵道：“神經，到底發生什麽了？”
覃崢洗完澡出來把阮靜雙的事大致講了一遍，聽得斯槐頗為唏噓：“阮小姐這日子過得也太不容易了。她的傷勢怎麽樣？”
“子彈卡在肩胛骨裏，沒傷到要害，今天沒什麽意外就能出ICU，然後得靜養。”之後覃崢還要去警方那裏了解綁架事件的詳情，如果只是普通綁架倒還好，把人關了就行，但如果背後還有其他人指使……如今阮釗和阮靜雙齊齊躺在醫院，阮靜雙大伯又是個不怎麽能扛事的，就算是沖著他們四家的交情，他和梁雲閑肯定也得幫忙。
見證阮靜雙這一遭，覃崢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幸運，活了二十六歲，能遇到喜歡的人，過上平靜又溫馨的生活，似乎冥冥之中他就該和阿淮相遇。
覃學平雖然不像阮釗似的對他的伴侶要求頗高，覃崢還是準備先跟覃學平談一談，覃學平嚴肅的時候還挺嚇人的，他得先把老頭兒哄好再帶阿淮回去。
警方那邊很快審出了結果，綁匪來自十方區，文化部去貧民窟挑選適齡兒童前往天星城時，那幾個整日游手好閑的混混盯上了這個機會。其他各區，尤其是“迷情島”那三個區進入首都天星城都要經過嚴格的關卡檢驗，他們一路尾隨文化部的車，途徑石榴區時搶了一輛掛著天星城車牌的面包車混進了城裏。
原本這幾個人是想等著晚會結束，隨機挑選出來的有錢人，跟車搶劫，誰知道中途阮靜雙自己出來了，他們臨時起意，綁了人要阮靜雙聯系家人給贖金，綁票綁得倉促，什麽後續安排都沒計劃好，只能先帶著人回這幾天他們住的廢棄鐵皮屋，可惜幾個蠢貨對天星城一無所知，沒有想到城區到處都是攝像頭，把他們的路線拍得一清二楚，還沒等他們對阮靜雙做什麽，警察就找上門來了。
幾個沒頭沒腦的混混綁匪，一場有驚無險的綁架案，當然，還有順帶的在石榴區的搶車案，人贓並獲，事情到這裏本該結束，可還有一個疑點——他們的槍是從哪兒來的。
八方、九方、十方區有各自的勢力盤桓，這些人手裏有槍並不奇怪，但他們對自己手上的槍同樣管控嚴格，而幾個綁匪來到天星城之前只是十方區一個小城裏游手好閑的混混，既沒有加入任何幫派，也沒有涉黑的背景。更詭異的是，警方痕檢科的人發現，他們拿的極有可能是軍方的槍。
事情一下變了性質，據交代那槍是他們從黑市上偷的，至於軍用手槍怎麽會流入十方區一個縣城的黑市，就需要更多的線索調查了。
覃崢在綁架案發生一個多月後接到覃學平的通知——要他親自去一趟十方區。
軍政部部長顏榮情一開始極力反對，阮靜雙的父母就死在那裏，覃學平不該把覃崢往那個地方送。
可覃學平卻堅持要覃崢去：“他如果連這樣的任務都完成不了，有什麽資格在未來接我的班？又靠什麽讓部隊的戰士們服他？”
覃崢自然果斷答應，臨行前他回家看望覃學平，覃學平最近咳得厲害，覃仕焜找老軍醫給他對癥開了新藥，天天在廚房熬藥，把自己熏得渾身是藥味兒，覃學平嫌那味道難聞，拉著覃崢到院子裏說話。
兩人對出差只簡單聊了幾句，大部分線索都在警方手裏，覃崢只是作為軍方和政府共同的代表隨行。覃學平叮囑了覃崢一些註意事項，就轉而聊起其他的：“前些日子，阮家那丫頭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阮釗出院就找我告狀，說你談戀愛了還不早告訴他們。”
覃崢：“……也才剛談上，哪兒有什麽早告訴。”
覃學平睨他：“哦，所以我不問，你也不告訴我咯？”
覃崢無奈笑著哄爺爺：“這不是剛準備說，就被您搶先了麽。”
覃學平：“咳咳……男孩兒女孩兒？omega還是beta？什麽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覃崢給他撫背：“再過些日子，至少等我回來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再見您。”
覃學平看覃崢，覃崢提起“他”時明顯溫柔了許多，覃學平不由得好奇：“這是個怎樣的孩子？”
阿淮是個怎樣的人，覃崢一時形容不出來，他認真想了想，對覃學平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進入混亂的“迷情島”在覃崢看來沒什麽可怕的，但他怕斯槐擔心，因此騙斯槐：“我去日星城出差，時間不長，最多半個月就回來。”
半個月。
立春已過，斯槐現在是數著倒計時的日子和覃崢相處，他已經放棄再騙覃崢不戴套上床以備懷孕這件事，卻不肯立即離開，他給自己定的春天結束之前走，還有時間。斯槐不得不承認，他舍不得覃崢。
偏偏這時覃崢要離開半個月之久，這樣一來，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時間又要變少，覃崢原本計劃初春時帶他去看花，半個月之後，想必花已經開了。
覃崢出發那天斯槐站在門口送他，過了會兒又站在窗前往下看，覃崢似是又心靈感應般在樓下回頭，朝斯槐揮了揮手。
樓層太高，離得又遠，斯槐看見覃崢說了什麽話，他看不清口型，只好站在原地也沖覃崢揮手，道別完斯槐又有些郁悶，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守在家裏等丈夫的小媳婦兒了。
斯槐盤腿坐在飄窗上，覃崢剛離開家五分鐘，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斯槐來來回回看這句話看了好多遍，仿佛能透過機器打出的文字看到覃崢本人，他嘴角勾起，回覃崢：“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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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崢一夜未歸。
斯槐晚上給他打了兩個電話，沒人接，斯槐一開始擔心，後來又有點兒生氣，覃崢是去參加晚宴的，不會又喝醉了給送到哪個有omega的酒店床上去了吧？
覃崢看到未接來電是已經淩晨，他原本想打回去報平安，又怕打擾斯槐休息，幹脆就算了。
昨晚他和容攸剛走出去，阮靜雙就和阮釗吵了起來。
阮釗對阮靜雙恨鐵不成鋼：“我對你太失望了，阮靜雙，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麽？沒和覃崢搞好關系，還撒謊、賭氣，跟容家那丫頭走得那麽親近，她能給你什麽？容家能護著你什麽？容向明連自己女兒女婿都幫不了。爺爺能保護你多久？你不去跟覃崢接觸，你想要跟誰？你告訴我。”
阮釗的輸出永遠跟連珠炮似的，根本不給阮靜雙插嘴的機會，阮靜雙嘴唇泛白，身上發抖：“這又不是戰爭年代，我用不著誰的保護，您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好，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大伯未來能坐穩您的位置，您心裏最清楚。我大學時只談了一個男朋友，您都要派人拿槍去威脅他，您從來都只考慮自己，沒問過我怎麽想！”
“荒唐！”阮釗氣得一掌拍到椅背上，“你現在是什麽樣子？竟然這麽想爺爺，誰把你帶壞了，是那個容攸嗎？！”
阮靜雙的聲音逐漸大起來，她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不是！我從來就不是您以為的那個樣子！您別再牽扯其他人了！”
“是我在牽扯嗎？是你變了太多，靜雙，你這樣子，怎麽對得起你爸爸媽媽。”
“你別說了，別提我爸媽！！”
“靜雙啊，你就不能聽話些嗎？”
“別說了！你想要一個聽話的傀儡，我不是，我做不到。”阮靜雙忽然一把抓起先前阮釗隨手放在前座中間的手槍，“我不要做你的孫女了，我還給你！”
“你幹什麽——小雙！！！”
覃崢和容攸在病房外守了一整晚，還好阮釗及時伸手，那一槍才沒有打中心臟，而是打到了阮靜雙的肩膀。到醫院後阮釗也氣急攻心倒下了，覃崢趕緊托人聯系阮釗大兒子，阮靜雙的大伯。
淩晨過後梁雲閑也趕到了醫院，他比覃崢更有意識，第一時間找人封鎖消息，沒讓媒體聞著味兒進來。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都不說一聲，我說呢看表演看一半，一轉頭少了那麽多人。”
“事發突然，沒來得及。”
梁雲閑抱臂靠在墻上：“怎麽搞成這樣了……”
他問覃崢，覃崢問誰？阮靜雙還躺在ICU觀察，阮釗也被送進了心血管病房，連梁雲閑都知道這時候阮釗不能倒。
幾個人坐在病房外，深夜的醫院走廊安靜得可怕，容攸啞著嗓子開口：“為什麽只通知小雙大伯，她爸媽呢？”
覃崢和梁雲閑對視一眼，梁雲閑開口道：“都犧牲了。”
覃崢他們父親那一輩，真正優秀的是阮靜雙的父母，兩個人少時在軍營相識，攜手
很多年前，八方九方十方還叫八幡大區，是整個星輝國最亂的地區之一，戰後的流民、惡霸、土匪全部聚集到八幡區，把那裏變成了沒有制度、法律監管的爛泥潭。
其中甚至有人集結了武裝勢力鬧“革命”，阮靜雙的父母受命前往平息叛亂，發生意外，雙雙犧牲。
那時別說阮靜雙，就連覃崢和梁雲閑都還小，對此毫無印象，許多細節也是長大了聽長輩們提起。這一輩裏最出色的兩個人沒了，其他“二代”們大都高不成低不就，將軍們只好把希望寄托到孫輩們身上……
天蒙蒙亮時阮靜雙的大伯驅車跨城趕來，覃崢他們這才離開，臨走時容攸叫住覃崢：“能不能留個電話……小雙醒了麻煩告訴我一聲。”她只有阮靜雙的聯系方式，能知道阮靜雙的消息，只有靠覃崢了。
覃崢拿出手機：“好。”
容攸疲憊地說：“謝謝。”
覃崢回家時斯槐沒起床，人一到冬天就犯懶，他聽到了開門聲，但不想動彈。
覃崢進臥室後斯槐把臉埋進枕頭裏：“你身上怎麽什麽味兒都有啊……好難聞。”
當然什麽味道都有，宴會廳裏一些人沒有藏好的信息素、男男女女的香水、醫院的消毒水味兒，還有……
斯槐鼻子一動，翻身坐起來：“怎麽還有血的味道？”覃崢的襯衫上到處都是蹭的血跡，斯槐掀被子下床摸他：“有沒有受傷，這是誰的血？”
覃崢拉住斯槐，彎腰抱住他，埋頭在斯槐頸側深吸一口氣。
擁抱的力度很大，斯槐掙紮一番沒有掙脫，至少知道了覃崢沒受傷，他妥協地回抱覃崢：“臭死了。”
覃崢沒說話，悄無聲息地放出信息素，斯槐嚇了個激靈：“你幹嘛突然……”
他話沒說完，信息素就不受控地跟著鉆出來，覃崢抱著他跌坐到床邊，斯槐伸手推覃崢：“放開……”
覃崢抱著他不肯松手：“讓我抱一會兒，抱一會兒就好。”
他看起來比易感期那幾天還可憐，斯槐不動了，覃崢安靜了一小會兒，擡頭親斯槐的側臉，斯槐這回無情地按住了他的腦袋：“先洗澡！”
覃崢側身倒在床上，盯著斯槐，突然輕笑出聲，斯槐感到莫名其妙，擡手拍了覃崢一下，拍完又覺得自己的表現有點兒嗔怪，沒忍住也跟著覃崢一同笑起來，兩個人傻笑半天，斯槐才終於罵道：“神經，到底發生什麽了？”
覃崢洗完澡出來把阮靜雙的事大致講了一遍，聽得斯槐頗為唏噓：“阮小姐這日子過得也太不容易了。她的傷勢怎麽樣？”
“子彈卡在肩胛骨裏，沒傷到要害，今天沒什麽意外就能出ICU，然後得靜養。”之後覃崢還要去警方那裏了解綁架事件的詳情，如果只是普通綁架倒還好，把人關了就行，但如果背後還有其他人指使……如今阮釗和阮靜雙齊齊躺在醫院，阮靜雙大伯又是個不怎麽能扛事的，就算是沖著他們四家的交情，他和梁雲閑肯定也得幫忙。
見證阮靜雙這一遭，覃崢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幸運，活了二十六歲，能遇到喜歡的人，過上平靜又溫馨的生活，似乎冥冥之中他就該和阿淮相遇。
覃學平雖然不像阮釗似的對他的伴侶要求頗高，覃崢還是準備先跟覃學平談一談，覃學平嚴肅的時候還挺嚇人的，他得先把老頭兒哄好再帶阿淮回去。
警方那邊很快審出了結果，綁匪來自十方區，文化部去貧民窟挑選適齡兒童前往天星城時，那幾個整日游手好閑的混混盯上了這個機會。其他各區，尤其是“迷情島”那三個區進入首都天星城都要經過嚴格的關卡檢驗，他們一路尾隨文化部的車，途徑石榴區時搶了一輛掛著天星城車牌的面包車混進了城裏。
原本這幾個人是想等著晚會結束，隨機挑選出來的有錢人，跟車搶劫，誰知道中途阮靜雙自己出來了，他們臨時起意，綁了人要阮靜雙聯系家人給贖金，綁票綁得倉促，什麽後續安排都沒計劃好，只能先帶著人回這幾天他們住的廢棄鐵皮屋，可惜幾個蠢貨對天星城一無所知，沒有想到城區到處都是攝像頭，把他們的路線拍得一清二楚，還沒等他們對阮靜雙做什麽，警察就找上門來了。
幾個沒頭沒腦的混混綁匪，一場有驚無險的綁架案，當然，還有順帶的在石榴區的搶車案，人贓並獲，事情到這裏本該結束，可還有一個疑點——他們的槍是從哪兒來的。
八方、九方、十方區有各自的勢力盤桓，這些人手裏有槍並不奇怪，但他們對自己手上的槍同樣管控嚴格，而幾個綁匪來到天星城之前只是十方區一個小城裏游手好閑的混混，既沒有加入任何幫派，也沒有涉黑的背景。更詭異的是，警方痕檢科的人發現，他們拿的極有可能是軍方的槍。
事情一下變了性質，據交代那槍是他們從黑市上偷的，至於軍用手槍怎麽會流入十方區一個縣城的黑市，就需要更多的線索調查了。
覃崢在綁架案發生一個多月後接到覃學平的通知——要他親自去一趟十方區。
軍政部部長顏榮情一開始極力反對，阮靜雙的父母就死在那裏，覃學平不該把覃崢往那個地方送。
可覃學平卻堅持要覃崢去：“他如果連這樣的任務都完成不了，有什麽資格在未來接我的班？又靠什麽讓部隊的戰士們服他？”
覃崢自然果斷答應，臨行前他回家看望覃學平，覃學平最近咳得厲害，覃仕焜找老軍醫給他對癥開了新藥，天天在廚房熬藥，把自己熏得渾身是藥味兒，覃學平嫌那味道難聞，拉著覃崢到院子裏說話。
兩人對出差只簡單聊了幾句，大部分線索都在警方手裏，覃崢只是作為軍方和政府共同的代表隨行。覃學平叮囑了覃崢一些註意事項，就轉而聊起其他的：“前些日子，阮家那丫頭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阮釗出院就找我告狀，說你談戀愛了還不早告訴他們。”
覃崢：“……也才剛談上，哪兒有什麽早告訴。”
覃學平睨他：“哦，所以我不問，你也不告訴我咯？”
覃崢無奈笑著哄爺爺：“這不是剛準備說，就被您搶先了麽。”
覃學平：“咳咳……男孩兒女孩兒？omega還是beta？什麽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覃崢給他撫背：“再過些日子，至少等我回來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再見您。”
覃學平看覃崢，覃崢提起“他”時明顯溫柔了許多，覃學平不由得好奇：“這是個怎樣的孩子？”
阿淮是個怎樣的人，覃崢一時形容不出來，他認真想了想，對覃學平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進入混亂的“迷情島”在覃崢看來沒什麽可怕的，但他怕斯槐擔心，因此騙斯槐：“我去日星城出差，時間不長，最多半個月就回來。”
半個月。
立春已過，斯槐現在是數著倒計時的日子和覃崢相處，他已經放棄再騙覃崢不戴套上床以備懷孕這件事，卻不肯立即離開，他給自己定的春天結束之前走，還有時間。斯槐不得不承認，他舍不得覃崢。
偏偏這時覃崢要離開半個月之久，這樣一來，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時間又要變少，覃崢原本計劃初春時帶他去看花，半個月之後，想必花已經開了。
覃崢出發那天斯槐站在門口送他，過了會兒又站在窗前往下看，覃崢似是又心靈感應般在樓下回頭，朝斯槐揮了揮手。
樓層太高，離得又遠，斯槐看見覃崢說了什麽話，他看不清口型，只好站在原地也沖覃崢揮手，道別完斯槐又有些郁悶，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守在家裏等丈夫的小媳婦兒了。
斯槐盤腿坐在飄窗上，覃崢剛離開家五分鐘，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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