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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讓我好好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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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讓我好好抱抱

很平常的一天,徐琳捧著一束花來醫院看兩個孩子。

“言言呀,媽媽今天又給你帶了漂亮的花哦。”

“你——言言!!”

徐琳嚇的花束掉落在地上,慌不擇路的沖向護士站。

“有沒有……有沒有看見32床的病人。”

“我兒子呢……”

護士站一個圓圓臉的小護士站起來扶住徐琳:“阿姨,您…你先別激動。”

“32床病人郁言沒事,他去了加護病房。”

徐琳驚訝:“你說,我兒子,去……加護病房?”

“他醒了!!”

小護士微笑點點頭:“是的。”

“半小時前醒了,利爾德先生帶他去的加護病房。”

“我現在帶您過去吧。”

加護病房是做信息素提取手術的專有病房,因為病人需要身體自主調理恢覆信息素濃度,裏面精密的電子儀器非常多。

徐琳顫巍巍的走到病房門口,卻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見郁言依偎在謝執懷裏睡著。

很是寧靜祥和的一片氛圍……

徐琳眼淚落下來,拉住了小護士。

“謝…謝謝你。”

“我們回去吧,讓他們待一會就好了。”

徐琳悄無聲息的走了。

病房內,郁言似有所覺般的睜開了眼睛。

眼眶紅紅,睫毛濡濕,一看就是哭過了。

郁言伸手握緊了脖子上的小吊墜,是小天鵝的形狀,裏面盛放著謝執的信息液。

淡青色的,漂亮又富有生命力。

如果沒有信息液,那麽他會一直坐在那片純白的空間裏。

可是後來,出現了兩個小孩子。

郁言終於想起了五歲時被遺忘的記憶,那是他的小年哥哥,是他的段瑾年,也是他的謝執,他怎麽可以把小年哥哥忘記……

五歲的謝執,沈悶,死氣,是幼兒園裏永遠沈默寡言的那一個。

但五歲的郁言不一樣,他愛說話,愛嘮叨,媽媽不在家他經常自己一個人叨叨,是幼兒園裏最讓人喜歡的小太陽。

可不論他怎麽去找謝執玩,謝執都不理他,只是在那裏坐著。

郁言的“倒貼”行為,引來了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的不滿。

於是大家開始欺負謝執,連帶著一起討厭郁言。

因為大家覺得謝執是個“怪孩子”。

可郁言覺得小朋友們很不可理喻。

終於有一次,在大家試圖推倒謝執的時候,郁言像一個小炮彈一樣沖了過去,護在了謝執的面前。

那是乖小孩郁言第一次“打架”,寡不敵眾,最終還是被推倒擦破了手心。

同時,那也是謝執第一次對他有了反應。

小謝執拿出口袋裏的衛生紙,沈默的幫郁言擦手心。

眼神冷漠的說他是笨蛋。

被罵了。

可郁言還是很開心,因為謝執終於願意和他說話了,說的還是他的名字。

謝執說:“我叫段瑾年。”

郁言開心壞了,小朋友的世界很簡單,主動和對方說了自己的名字,就代表著願意和對方成為朋友。

自此謝執收獲了一塊小年糕。

也收獲了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小太陽,只圍繞著他發光發熱,只對著他一個人溫暖。

那是謝執陰暗人生中的第一束光,照進了他潮濕不堪的噩夢,把他從那個昏暗發黴的地下室帶到了人間。

與其說是幼兒園其他的小朋友孤立他們兩個,不如說是他們兩個孤立別人。

謝執是不想理,郁言是因為上次的事情覺得他們才是“壞孩子”。

可是好景不長,一場拐賣讓兩個小朋友就此分開。

拐賣的人販子,一眼就相中了郁言,雖然是個omega,但穿著看起來就是哪家富貴的小少爺,價錢也會賣的高。

是謝執主動換了郁言,他是alpha,比omega價格更高,並且他的穿著也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

沒人知道一個5歲的孩子,是怎麽說服人販子放了郁言的。

看著郁言被送走,謝執在心裏輕輕說了一句:“再也不見了,小太陽。”

他短短五年的人生裏只有這一束光,他怎麽舍得讓這束光滅了呢。

反正他的出生也是罪惡的,就算是被賣了或者死了,也沒有關系的。

可是謝執沒有想到,郁言不僅沒有跑,反而折回來救他,用電話手表打了報警電話。

郁言回憶了那一場拐賣,摸了摸腺體上的疤痕,他有些想流淚。

從前他覺得這倒疤痕造成的傷害,是他對謝執的終生枷鎖。

可是現在他卻無比慶幸這道疤痕,因為這條疤救了小時候的謝執,也把謝執重新送回了他身邊。

他忽然就理解了為什麽謝執從知道這道疤的來歷時,就開始對他一步步妥協,為什麽每次做的時候,都會格外憐惜的親吻腺體。

謝執,一個人守著記憶那麽久,很辛苦吧。

原來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愛了我很多年。

郁言心疼的厲害,攥緊天鵝吊墜,埋在謝執的頸窩裏又開始偷偷的哭。

他覺得自己虧欠了謝執好多年……

“小年哥哥……”

“嗯,我在。”

郁言猛的擡頭,淚珠還掛在臉上,小鹿眼睜的溜圓,直勾勾的盯著病床上的alpha。

謝執眉目裏的溫柔,要把雪都化開了,他伸手輕輕擦去郁言的眼淚:“小哭包。”

郁言像突然回魂了一樣,猛的撲進了謝執懷裏放聲大哭。

“謝執…嗚嗚……”

哭了兩聲郁言又好像想起來謝執胸骨受了傷,慌忙又撐起身子:“疼不疼啊,我……”

謝執笑的溫柔:“不疼。”

“寶寶過來,讓我抱抱。”

“嗚…謝執。”

郁言重新紮回謝執的懷裏,哭聲震天,好似要把這些天的委屈一次哭個夠本。

謝執也由著郁言哭,只是默默地用還完好的手把人又往懷裏攏了攏。

只有郁言知道他在哭什麽。

他在哭劫後餘生的新生,在哭他不曾參與謝執的那些年,也在哭他惶惶不可終日的重生,終於打上了句號。

身上壓著的擔子一松,他知道他能和謝執長相廝守了。

謝執等著郁言的哭聲漸歇,才摸著郁言的頭輕聲問:“都想起來了?”

郁言輕輕點頭,一想到這個郁言淚珠子又是止不住的下落。

“我…對不起……”

“我把你忘了,我明明還答應你,要陪你在冬天堆雪人的。”

謝執輕笑一聲:“傻不傻。”

“我已經完成這個約定了。”

謝執輕輕的吻了吻郁言的眼淚,繼續說:“永遠都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寶貝,那不是你的錯。”

郁言蹭了蹭謝執的脖子,嗚咽一聲,眼淚流的更兇了。

郁言想,他活下來的契機可能就是他擁有了很多很多的愛,多到能把他從輪回路上拉回來。

緩了好一會,郁言才終於不在哭了,就是整張小臉都捂得通紅。

說話也甕聲甕氣的。

“那…你醒了,是不是快好了?”

謝執看這好不容易不哭了的郁言,不知道要不要直接說。

但是他不會瞞著郁言,因為他知道那會讓他的愛人很傷心。

謝執試探性的放了一點信息素:“嗅一下。”

郁言動了動鼻子,空氣中,只有極其稀薄的雪松味。

稀薄到如果他不刻意去聞,根本就聞不見。

郁言楞了,輕聲聞:“雪松……呢?”

水汽又迅速彌漫在郁言的眼眶裏。

謝執無奈的嘆了口氣,家裏有哭神轉世,可不得好好哄著。

“再哭真的該缺氧了。”

“只是現在很淡,以後會慢慢養回來的。”

“不哭了,讓我好好抱抱好不好?”

“我很想你。”

郁言撇撇嘴,重新趴會謝執懷裏,小心翼翼的避開謝執的傷處。

他又何嘗不想謝執,想的都快瘋了,一想到這個世界沒有謝執,他就不想活了。

趕過來的郁家其他的人,知道郁言醒了,從玻璃窗外看到這一幕,都默契的只遠遠瞧了一眼就離開了。

等到謝執被推去做檢查,郁言才回了自己的病房。

家裏人都在,郁言淺笑一下:“這段時間,讓大家擔心了。”

徐琳抹著眼淚,上前把郁言抱在懷裏:“我的寶貝,受苦了。”

郁言回抱了抱自己的母親,重新站穩後又說:“謝執也醒了。”

眾人楞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慌忙都要去看。

郁申毅交代郁銘:“你們倆就在這看著言言,我帶你嬸嬸去看看。”

郁銘點頭,冉雲在在一旁說:“叔叔放心去吧。”

郁言想說謝執做檢查去了,想了想又閉了嘴,任由他們去了。

謝執現在也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啊,也重新有了父母有了家。

郁言走回病床上躺下,眼尖的看見了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

郁言挑眉輕笑:“恭喜。”

冉雲在訝異擡眼:“你家謝執第一句話也是這個。”

“我說得等你醒了讓你親口恭喜我,他說的不算。”

郁言聽到這話笑的更開心了:“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當然有默契。”

冉雲在撇撇嘴,揚起和郁銘十指相扣的手:“我現在可不會被你隨意打擊到了。”

“我也是有家室的人。”

郁言看了一眼郁銘,郁銘只是淺笑著看著冉雲在。

“是嗎,在在,那我是不是該叫你。”

“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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