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我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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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我們很好
各路記者堆積在李璟家門前，甚至還有看著窗口的，沒給李璟留半分能離開的機會。
周理不然，脫離了人群，在離他們十米開外的地方僵坐著。
這些記者的來源四面八方，有十分權威的，亦有像他一樣來自小公司的，他雖不算聰明，但在這個行業也有一段時間了，看得出來是由專人安排的，他也是巧合，被蔣濤安排了這份活。
但他對於這個十分炸裂的新聞是保持著不大相信的態度，他所接觸的李璟，怎麽會是新聞上那樣如此不堪的人呢？
這段時間，他一直想找到李璟為之前的事道歉，可又抵觸著再次求程南野幫他，一直拖到了今天。
他心煩意亂地刷著網上各種謾罵李璟的帖子，還一個個回覆為李璟正名，結果更加適得其反。正當他快要放棄時，手機上的帖子竟突然打不開了，他刷新了好幾番，再次搜索關於李璟的負面詞條，竟再也搜索不出來一篇。
他惶惑地從地上騰起來，眼前的記者群突然鬧哄了起來，陸續開始有人收拾東西，一副要離開地樣子。
此時手機的消息提示突然響起，他點開看了看，是蔣濤發來的，讓他可以收工回去了。
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已走了有大半。他猶豫著，看著眼前緊閉著的大門，又坐了下來。
人都走了，李璟遲早會出來的吧，那他就再等等，等著向李璟當面道歉。
太陽早已下山，天也快黑了，這片別墅區基本很難見到人出入，路燈雖然明亮，但天越黑，越是有些安靜得可怕。
周理看著手機剩餘的電量，百分之十，內心掙紮著，他還是選擇繼續等，但在剩餘百分之五時，他終於是坐不住了。
他起身朝著大門走近，選擇了按下門鈴。
其實他並不覺得李璟會聽到門鈴聲開門，像白天那一出，要換做是他，可能三天都不敢出門。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咯噔的一聲，他立即轉頭，便看到了在黑暗中向他跑來的身影，只是，那人影越朝他靠近，腳步便越慢，直到停在他眼前。
他能看見李璟眼中的期待在看清他是誰之後立即轉換為失望。
“李老師。”
“是你啊？”李璟淡淡道，眼眸黯淡無光。
“是我。”周理頓了頓，小心地觀察著李璟臉上的表情，“李老師，您，還好嗎？”
“有什麽事嗎？”李璟沒有理會他的寒暄。
“李老師，我是想來和您道歉的。之前那個視頻……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粗心大意，沒仔細檢查就交給了主管，新聞出來我才知道。”
“嗯。”李璟有些敷衍地回應著。
“但這事出自我，我的確有錯，我不是想給自己找理由，只希望李老師能夠原諒。”
李璟回過神來，終於將註意力放回了周理說的話上，“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早就已經解決了。”
周理征了征，是解決了，當時他正愁著怎麽辦才好的時候，林亦辰便出了澄清聲明，速度是他意想不到的，和這次一樣，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看李璟如今這副心情不佳的模樣，周理試探地開口，“李老師，您和林亦辰……還好吧？之前的事沒有影響你們……”
“沒事，我們很好。”李璟立即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他是絕不會和任何人說他和林亦辰之間有什麽問題的，尤其是像周理這樣似在覬覦林亦辰的人。
李璟的眼神莫名讓周理生出些不自在來，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他覺得奇怪，可也感覺不出是哪裏奇怪。
“那李老師，我先走了？您要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我義不容辭，聊表歉意。”周理認真道，而後從兜裏翻出了紙筆，寫上了自己的聯系方式，雙手捧著遞到李璟面前，“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李老師若是有需要，一個電話我馬上到。”
李璟看著那張紙，內心不禁冷嘲，他能幫什麽？他其實並不想接，可還是接了。
進了家門，他便隨手把那張紙扔到了鞋櫃上，看也沒看一眼。
翌日一大早，他便趕往林亦辰的住處，意料之中的找不到人，隨後又匆匆趕往林氏集團，可剛到樓下，便被人攔了下來，攔他的人還是之前迎他的。
他上不去，索性就在樓下一直等，可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沒看見林亦辰從裏面出來。
他徹底慌了神，最終朝林家大宅的方向驅車而去。
可是，車子還沒到林家大宅門前，便在必經之路再次被攔。兩年前，他在那個暴風雨的夜裏去林家大宅接回了林亦辰，那次一直到林家大宅門前，都暢通無阻。
是別人刻意攔著不讓林亦辰和他見面還是林亦辰不想見他？他更希望是前者。
看著眼前這條通往林家大宅的路，心底誠惶誠恐著，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迷茫到了極點。
之後的一周，他每天都在重覆著這樣的尋找，只為見到林亦辰。可這次的林亦辰並沒有那段記憶裏的好找了，前路似乎給他設置了千萬重屏障，他自己能感受得到。
他無時無刻不在胡思亂想著，想了無數種林亦辰要離開他的原因，內心無措至極。
剛進家門，周理給的那張紙再次闖入他的眼中，他心煩得緊，將其揉成了一團，隨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霎時，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麽，又急忙把紙團從垃圾桶裏撿了出來，平整地展開，拿出手機按下的那一串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通了，他輕咳了兩聲，顯現出溫和的語氣開口道，“小周記者，您現在有時間嗎？”
電話那邊反應了兩秒，隨即立即發聲，“有的李老師。”
“是這樣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李老師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
“說來慚愧，我有件東西落亦辰那了，現在急著用，從城北來回一趟有些耗時間，亦辰估計是忙沒接到我的電話，想麻煩你去林氏集團那直接找他拿。”
周理連忙答應，“好的，我現在馬上去。”
“對了小周記者，要是見到他的話，麻煩讓他給我回個電話，謝謝。”
“好的李老師。”
掛斷電話，李璟的神經又多上了一根弦，據他之前所了解的，林亦辰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集團工作，只要確認林亦辰還在林氏集團正常工作著，人不是消失了，事情就還不算太壞，可若是不在……
他現在只希望周理能給他傳來好消息。
他盯著林亦辰的那串電話號碼發著呆，一直從白天等到了晚上，卻遲遲沒有等到，但門鈴聲的響起還是讓他回過了神。
他疾步沖去開門，看到的不是他心想著的林亦辰，而又是周理。
“李老師。”周理抱著個盒子，看起來仍是呆頭呆腦的模樣，“您的東西。”話說完將盒子遞到了李璟面前。
李璟遲疑著，接過盒子，假裝不經意地開口問道，“見到他了啊？”
周理尷尬地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李老師，有些晚了，我也是花了點時間才等到他，他讓您認真檢查一番裏面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
李璟看向手中的盒子，視線又客氣地轉回周理身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猶豫了番，終於開口道，“先進來吧小周記者。”
周理頓了頓，擺擺手道，“不用了李老師，我還是先回去好了，明天還要上班。如果還有什麽事情，還是可以再告訴我的李老師。”
“那也好，路上註意安全。”李璟客氣道，其實這倒是合了他心意，他剛剛也只是感謝性地禮貌一下而已。
“那我先走了，拜拜李老師。”
李璟微笑著點了點頭，目視著周理轉身，在周理的視線徹底從他身上轉移時，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立即關上了門。
看著手中的盒子，他的心情緊張到了極點。他哪有落什麽東西，只是隨口編的，但林亦辰真給了他，會給他什麽呢？還讓他認真檢查一番，其中定有深意。
他想暴力性地直接扯開盒子，卻又怕破壞裏面的東西，只好匆忙拿來剪刀一點一點地拆開。
只是，開了盒子之後，裏面只是幾本厚厚的商業書籍，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他打開書籍翻尋著，果不其然，從裏翻出了一張大型商業宴會的邀請函，還夾帶著一張很小很小的字條——[明天晚上，低調出席]
——
城北的夜不像市區般燈火輝煌，吵吵嚷嚷，周理打了半天也沒打到車，在路邊吹著夜風，不由得脊背發涼。
也許總能等到一輛回市區的車吧，他是這麽想的。
突然，嘭！一聲，將他嚇了一個激靈。
他僵硬地往聲源處望去，只見幾個醉漢正暴力地踹著垃圾桶，一邊踹還一邊口吐汙言穢語。
周理有些呆滯住了，久久沒收回視線，等到想回過頭來的時候，正巧那幾人也往他這邊看了過來。
“草你個媽的！你小子那是什麽眼神？！”
話音剛落，那幾人便往他這邊走了過來，還活動了一番筋骨。
沒有過多猶豫地，他起身拔腿就跑。
“給我抓住他！”
周理喘著粗氣，跑了很長一段也沒能徹底甩開，最後鉆進了一條小路，害怕地躲進了垃圾箱裏。
“媽的，今兒個我還能讓他跑嘍，馬上招呼這片的兄弟過來，找到他我非弄死他不可！鄙視我們是吧！”
“那小子肯定跑不遠，分頭追！”
“大哥，萬一那小子報警了怎麽辦？”
“隨他報！橫豎我都會出來，我看他有幾條命！”
周理顫抖著捂著自己的口鼻，根本不敢喘一口粗氣，害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身子僵硬得不能動彈。
感覺到人不在周圍了之後，他才緩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手機，嘗試著打李璟的電話，可卻沒有回應。
眼看著手機電量即將耗盡，他的視線終於轉移到了程南野那三個大字上，咬著牙，還是撥通了。
“說。”程南野那邊傳來聲音。
“程南野，”周理的聲音顫抖著，夾雜著些哽咽，小聲道，“我在城北……”
程南野倒是聽出了不對勁，不想理卻還是再次出聲，“讓你有屁快放。”
“有人追著我，我不敢出去……”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周理垂下眼眸，身子縮成一團，最後還是在手機關機前把定位發給了程南野。
——
也不知在垃圾箱裏待了多久，悶臭的味道都要將他腌入味，還夾雜著自己一身的汗味，可他還是沒敢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在他面前走過無數趟的人竟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般，朝他這條小道走了進來。
眼看著人越來越近，他再也控制不住，身體莫名地用了點勁，發出了聲音。
“來人！這有動靜！”
他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就被人從垃圾箱裏拖了出來，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你小子，真能藏啊！”
與之而來的是自己腹部承受的一股猛踹。
“耍我們這麽久，躲在這裏看戲是吧。兄弟們，給我好好招呼他，留他一口氣就行！草奶奶個腿的。”
隨之，他便又挨了狠狠的幾拳，臉上，腰腹上，像是肋骨被打斷般的疼痛，面對這一群地痞流氓，他毫無反抗之力。
突然，一陣警笛聲響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全都消失不見，而他癱在地上，動不了分毫，臉色煞白，痛苦至極。
恍惚間，他竟看到了程南野的那張臉，可還未來得及確認，便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正在去醫院的路上，此時的程南野正擰著眉，翹著二郎腿，神色凝重地目視著前方，下一秒便朝著司機破口大罵，“我讓你開快點聽不懂嗎？！”
周理被他這一吼嚇得顫了顫，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靠在程南野的肩頭。
感覺到周理醒了過來，程南野便厭惡般地想將他推離肩頭，“滾遠點！臭死了。”
周理鼻腔泛起陣陣酸澀，他就算是想從程南野身上挪開也挪不開，因為只是稍微動一下，他就要疼出血般，“程南野，我疼……”
“大晚上的你跑來這？！不開車？！真是蠢貨！”
“車壞了，拿去修了……”
程南野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又繼續道，“你可真會躲，哪不藏就專挑垃圾箱藏，真夠惡心的。”
周理不知再作何回應，他其實真的再不想和程南野見面，傷痛的內心因為程南野的這些話逐步往死亡方向奔去。
他閉上了眼，卻還是忍不住眼淚，心緒突然崩潰，開始小聲抽泣著。
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就不該打那個電話，可他也對自己有著萬般無奈，那種關頭，他想到的只有程南野這一個人。
程南野如鯁在喉，還是一副嫌棄的模樣，“能不能閉嘴！除了哭你還能幹什麽！又不是要死了！”
聽到這話，周理不但停不下來，反而是哭得更厲害了些，哭聲越來越大，靠在程南野肩頭顫個不停。
程南野咬緊了牙關，準備再次罵出聲，可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冷靜，不再從口中蹦出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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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對於這個十分炸裂的新聞是保持著不大相信的態度，他所接觸的李璟，怎麽會是新聞上那樣如此不堪的人呢？
這段時間，他一直想找到李璟為之前的事道歉，可又抵觸著再次求程南野幫他，一直拖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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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惶惑地從地上騰起來，眼前的記者群突然鬧哄了起來，陸續開始有人收拾東西，一副要離開地樣子。
此時手機的消息提示突然響起，他點開看了看，是蔣濤發來的，讓他可以收工回去了。
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已走了有大半。他猶豫著，看著眼前緊閉著的大門，又坐了下來。
人都走了，李璟遲早會出來的吧，那他就再等等，等著向李璟當面道歉。
太陽早已下山，天也快黑了，這片別墅區基本很難見到人出入，路燈雖然明亮，但天越黑，越是有些安靜得可怕。
周理看著手機剩餘的電量，百分之十，內心掙紮著，他還是選擇繼續等，但在剩餘百分之五時，他終於是坐不住了。
他起身朝著大門走近，選擇了按下門鈴。
其實他並不覺得李璟會聽到門鈴聲開門，像白天那一出，要換做是他，可能三天都不敢出門。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咯噔的一聲，他立即轉頭，便看到了在黑暗中向他跑來的身影，只是，那人影越朝他靠近，腳步便越慢，直到停在他眼前。
他能看見李璟眼中的期待在看清他是誰之後立即轉換為失望。
“李老師。”
“是你啊？”李璟淡淡道，眼眸黯淡無光。
“是我。”周理頓了頓，小心地觀察著李璟臉上的表情，“李老師，您，還好嗎？”
“有什麽事嗎？”李璟沒有理會他的寒暄。
“李老師，我是想來和您道歉的。之前那個視頻……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粗心大意，沒仔細檢查就交給了主管，新聞出來我才知道。”
“嗯。”李璟有些敷衍地回應著。
“但這事出自我，我的確有錯，我不是想給自己找理由，只希望李老師能夠原諒。”
李璟回過神來，終於將註意力放回了周理說的話上，“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早就已經解決了。”
周理征了征，是解決了，當時他正愁著怎麽辦才好的時候，林亦辰便出了澄清聲明，速度是他意想不到的，和這次一樣，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看李璟如今這副心情不佳的模樣，周理試探地開口，“李老師，您和林亦辰……還好吧？之前的事沒有影響你們……”
“沒事，我們很好。”李璟立即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他是絕不會和任何人說他和林亦辰之間有什麽問題的，尤其是像周理這樣似在覬覦林亦辰的人。
李璟的眼神莫名讓周理生出些不自在來，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他覺得奇怪，可也感覺不出是哪裏奇怪。
“那李老師，我先走了？您要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我義不容辭，聊表歉意。”周理認真道，而後從兜裏翻出了紙筆，寫上了自己的聯系方式，雙手捧著遞到李璟面前，“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李老師若是有需要，一個電話我馬上到。”
李璟看著那張紙，內心不禁冷嘲，他能幫什麽？他其實並不想接，可還是接了。
進了家門，他便隨手把那張紙扔到了鞋櫃上，看也沒看一眼。
翌日一大早，他便趕往林亦辰的住處，意料之中的找不到人，隨後又匆匆趕往林氏集團，可剛到樓下，便被人攔了下來，攔他的人還是之前迎他的。
他上不去，索性就在樓下一直等，可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沒看見林亦辰從裏面出來。
他徹底慌了神，最終朝林家大宅的方向驅車而去。
可是，車子還沒到林家大宅門前，便在必經之路再次被攔。兩年前，他在那個暴風雨的夜裏去林家大宅接回了林亦辰，那次一直到林家大宅門前，都暢通無阻。
是別人刻意攔著不讓林亦辰和他見面還是林亦辰不想見他？他更希望是前者。
看著眼前這條通往林家大宅的路，心底誠惶誠恐著，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迷茫到了極點。
之後的一周，他每天都在重覆著這樣的尋找，只為見到林亦辰。可這次的林亦辰並沒有那段記憶裏的好找了，前路似乎給他設置了千萬重屏障，他自己能感受得到。
他無時無刻不在胡思亂想著，想了無數種林亦辰要離開他的原因，內心無措至極。
剛進家門，周理給的那張紙再次闖入他的眼中，他心煩得緊，將其揉成了一團，隨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霎時，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麽，又急忙把紙團從垃圾桶裏撿了出來，平整地展開，拿出手機按下的那一串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通了，他輕咳了兩聲，顯現出溫和的語氣開口道，“小周記者，您現在有時間嗎？”
電話那邊反應了兩秒，隨即立即發聲，“有的李老師。”
“是這樣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李老師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
“說來慚愧，我有件東西落亦辰那了，現在急著用，從城北來回一趟有些耗時間，亦辰估計是忙沒接到我的電話，想麻煩你去林氏集團那直接找他拿。”
周理連忙答應，“好的，我現在馬上去。”
“對了小周記者，要是見到他的話，麻煩讓他給我回個電話，謝謝。”
“好的李老師。”
掛斷電話，李璟的神經又多上了一根弦，據他之前所了解的，林亦辰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集團工作，只要確認林亦辰還在林氏集團正常工作著，人不是消失了，事情就還不算太壞，可若是不在……
他現在只希望周理能給他傳來好消息。
他盯著林亦辰的那串電話號碼發著呆，一直從白天等到了晚上，卻遲遲沒有等到，但門鈴聲的響起還是讓他回過了神。
他疾步沖去開門，看到的不是他心想著的林亦辰，而又是周理。
“李老師。”周理抱著個盒子，看起來仍是呆頭呆腦的模樣，“您的東西。”話說完將盒子遞到了李璟面前。
李璟遲疑著，接過盒子，假裝不經意地開口問道，“見到他了啊？”
周理尷尬地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李老師，有些晚了，我也是花了點時間才等到他，他讓您認真檢查一番裏面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
李璟看向手中的盒子，視線又客氣地轉回周理身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猶豫了番，終於開口道，“先進來吧小周記者。”
周理頓了頓，擺擺手道，“不用了李老師，我還是先回去好了，明天還要上班。如果還有什麽事情，還是可以再告訴我的李老師。”
“那也好，路上註意安全。”李璟客氣道，其實這倒是合了他心意，他剛剛也只是感謝性地禮貌一下而已。
“那我先走了，拜拜李老師。”
李璟微笑著點了點頭，目視著周理轉身，在周理的視線徹底從他身上轉移時，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立即關上了門。
看著手中的盒子，他的心情緊張到了極點。他哪有落什麽東西，只是隨口編的，但林亦辰真給了他，會給他什麽呢？還讓他認真檢查一番，其中定有深意。
他想暴力性地直接扯開盒子，卻又怕破壞裏面的東西，只好匆忙拿來剪刀一點一點地拆開。
只是，開了盒子之後，裏面只是幾本厚厚的商業書籍，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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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總能等到一輛回市區的車吧，他是這麽想的。
突然，嘭！一聲，將他嚇了一個激靈。
他僵硬地往聲源處望去，只見幾個醉漢正暴力地踹著垃圾桶，一邊踹還一邊口吐汙言穢語。
周理有些呆滯住了，久久沒收回視線，等到想回過頭來的時候，正巧那幾人也往他這邊看了過來。
“草你個媽的！你小子那是什麽眼神？！”
話音剛落，那幾人便往他這邊走了過來，還活動了一番筋骨。
沒有過多猶豫地，他起身拔腿就跑。
“給我抓住他！”
周理喘著粗氣，跑了很長一段也沒能徹底甩開，最後鉆進了一條小路，害怕地躲進了垃圾箱裏。
“媽的，今兒個我還能讓他跑嘍，馬上招呼這片的兄弟過來，找到他我非弄死他不可！鄙視我們是吧！”
“那小子肯定跑不遠，分頭追！”
“大哥，萬一那小子報警了怎麽辦？”
“隨他報！橫豎我都會出來，我看他有幾條命！”
周理顫抖著捂著自己的口鼻，根本不敢喘一口粗氣，害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身子僵硬得不能動彈。
感覺到人不在周圍了之後，他才緩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手機，嘗試著打李璟的電話，可卻沒有回應。
眼看著手機電量即將耗盡，他的視線終於轉移到了程南野那三個大字上，咬著牙，還是撥通了。
“說。”程南野那邊傳來聲音。
“程南野，”周理的聲音顫抖著，夾雜著些哽咽，小聲道，“我在城北……”
程南野倒是聽出了不對勁，不想理卻還是再次出聲，“讓你有屁快放。”
“有人追著我，我不敢出去……”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周理垂下眼眸，身子縮成一團，最後還是在手機關機前把定位發給了程南野。
——
也不知在垃圾箱裏待了多久，悶臭的味道都要將他腌入味，還夾雜著自己一身的汗味，可他還是沒敢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在他面前走過無數趟的人竟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般，朝他這條小道走了進來。
眼看著人越來越近，他再也控制不住，身體莫名地用了點勁，發出了聲音。
“來人！這有動靜！”
他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就被人從垃圾箱裏拖了出來，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你小子，真能藏啊！”
與之而來的是自己腹部承受的一股猛踹。
“耍我們這麽久，躲在這裏看戲是吧。兄弟們，給我好好招呼他，留他一口氣就行！草奶奶個腿的。”
隨之，他便又挨了狠狠的幾拳，臉上，腰腹上，像是肋骨被打斷般的疼痛，面對這一群地痞流氓，他毫無反抗之力。
突然，一陣警笛聲響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全都消失不見，而他癱在地上，動不了分毫，臉色煞白，痛苦至極。
恍惚間，他竟看到了程南野的那張臉，可還未來得及確認，便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正在去醫院的路上，此時的程南野正擰著眉，翹著二郎腿，神色凝重地目視著前方，下一秒便朝著司機破口大罵，“我讓你開快點聽不懂嗎？！”
周理被他這一吼嚇得顫了顫，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靠在程南野的肩頭。
感覺到周理醒了過來，程南野便厭惡般地想將他推離肩頭，“滾遠點！臭死了。”
周理鼻腔泛起陣陣酸澀，他就算是想從程南野身上挪開也挪不開，因為只是稍微動一下，他就要疼出血般，“程南野，我疼……”
“大晚上的你跑來這？！不開車？！真是蠢貨！”
“車壞了，拿去修了……”
程南野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又繼續道，“你可真會躲，哪不藏就專挑垃圾箱藏，真夠惡心的。”
周理不知再作何回應，他其實真的再不想和程南野見面，傷痛的內心因為程南野的這些話逐步往死亡方向奔去。
他閉上了眼，卻還是忍不住眼淚，心緒突然崩潰，開始小聲抽泣著。
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就不該打那個電話，可他也對自己有著萬般無奈，那種關頭，他想到的只有程南野這一個人。
程南野如鯁在喉，還是一副嫌棄的模樣，“能不能閉嘴！除了哭你還能幹什麽！又不是要死了！”
聽到這話，周理不但停不下來，反而是哭得更厲害了些，哭聲越來越大，靠在程南野肩頭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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