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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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不確定
翌日一早，將他驚醒的依舊是熟悉的電話鈴聲，不出意料的，又是趙謙然打來的。
“林三少爺，林總讓您去見他。”
林亦辰倒是有些意外，平時他去醫院林止總會趕他走，現在是有什麽事？
驅車趕往醫院，進門對上林止的視線，他被林止這番嚴肅的模樣弄得更加雲裏霧裏了。
“新聞是真的嗎？”林止冷聲道，周身升起了莫名的寒意。
“你管這些做什麽？”林亦辰漫不經心地回答，他還以為是什麽事，林止不是不知道他喜歡男人，對於林止的反應，他倒是覺得奇怪。
“回答我的問題。”
“真的。”
林止暗暗握了握拳，下一秒開口道，“玩玩還是認真的？”
林亦辰嗤笑出聲，“以前我身邊有過多少人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可從沒見你問過，現在問這些做什麽？”
林止咬著牙關，閉眼嘆息，“別轉移話題。”
看林止的反應，林亦辰終於將笑容收回，“現在的我，應該是離不開他的。”
林止故作冷靜，“這個世界，怎麽會有誰離不開誰，未免太過幼稚。”
“幼稚？因為沒感受過所以才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罷了，你不能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評判。”
“這有什麽需要感受的。你說你是認真的，什麽是認真你心裏有了解過嗎？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清楚再來給我答案。”
“我自己的事情做什麽要給你答案？”
“那你回答我你喜歡他什麽？他身上有什麽值得你去認真的，兩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因緣際會相識，產生好感可以理解，但說是離不開，在我這就沒有這個說法！”林止的胸腔此起彼伏著，指節有些微微發顫。
林止的表情神態在林亦辰眼前逐漸放大，下一秒他便背過身去，緩緩開口，“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像是抓住了能夠依靠的東西，這種感覺，我以前沒體會過，擁有過之後就不想失去了。”
林止微微出神，“過去二十多年，你靠的人不都是我嗎？如果我能康覆，以後不照樣是嗎？”
“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林止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你是我哥他是我喜歡的人，怎麽會一樣，親情和愛情，我分得清！”
暗波湧動後逐漸歸於平靜，林止如今是什麽神態，林亦辰不敢回頭看，他現在是不敢用自己的職業去判斷他這個二哥在想什麽的，可能現在回頭看兩眼，他就真的確定了。
“你是我哥，擔心我我能理解，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治病，關於我的感情問題，我快二十八歲了，能自己做決定。”林亦辰終於回過身，整理了一番思緒，直視林止的眼眸，“哥，你永遠是我哥。”
空氣安靜得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林亦辰仰頭望向天花板，打破了這場平靜，“我先回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吧。”
病房內的寒意四溢，隨著病房門的關閉，寒意更濃。
林亦辰之前身邊換了多少人，林止確實都知道，但他也知道林亦辰從不認真，所以從不過問。
他也知道，兩年前，林亦辰在接觸過一個人之後，身邊就再沒了別人，兩年後，那個人再次出現，卻是和他傳出的戀情，這讓他沒法不過問。
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弟弟，心被一個莫名的人勾走，還說離不開，在他林止這，就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
玩玩可以，但如果是認真，性質就變了，所以，他不可能放任。
——
一整天，趙謙然都沒有出現，林亦辰右眼皮莫名跳了一天，隱隱感覺到不安，總覺得今日格外沈悶。
終於，在晚上，他的感覺得到了應驗。
林止出了院，回了林家，趙謙然一整天都在給他辦理相關事宜，後期林止所有治療都在林家進行。
工作沒忙完他便立即往林家大宅趕，林止這是要弄哪出？
一見到林止，他的脾氣一下就壓不住了，“你出院做什麽？！”
林止故作淡然，“醫院太悶，換個地方治療而已。”
“醫院的所有都是頂配，林家是治病的地方嗎？！”
“林亦辰，我做什麽還需要經過你同意嗎？！你就做你該做的事。”
林亦辰感覺腦子都要爆炸，他不懂林止到底想做什麽，盡管林家能給他配備好一切，但在家裏治療，怎麽會在醫院有效率，若是突發什麽緊急情況，那又該如何是好。
“明天回醫院。”林亦辰咬著牙開口。
“沒什麽事你就回你該回的地方。”林止根本就沒打算理會他。
“林止！”
林止閉上了眼，沒再回應他。
林亦辰自知多說無益，又無可奈何，的確，林止想幹什麽，他是一點也管不了的，從來就只有林止管他的份。
從林止房間出來，他卻沒有立即離開林家大宅，思慮再三，他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傭人給他打掃幹凈了房間，可還是隱隱透著塵埃的氣息，上一次進這個房間，除去那個夢境，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夢裏林止強迫他感受黑暗，讓他克服心理恐懼，他拼了命掙脫，最後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如果不是林止，會不會自己一輩子都困在那場夢裏，永遠也沒法醒來？
想來，他到底是要感謝林止的吧？
可是，盡管只是一場夢，如今的故事好似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始終彌補不了夢境的那份缺憾。
夢境裏面的李璟和林亦辰，並沒有一個好的結局，在這個世界，只有自己知道那個痛苦的夢境，所以他心裏面空的那一塊，是無論如何都填不上的。
除非李璟和他一樣，也做了那個夢。
可這又怎麽可能呢？
林亦辰不想再去深想，可總是控制不住，他並不想要這樣的觸景生情，生的都是痛苦的情。都說時間能沖淡一切，可他關於那個夢境的記憶卻從未模糊。
回過神來，他給李璟打了電話，聲音略帶著些鼻音，忍著喉間的哽咽，“這段時間，我可能都不回去了。”
“大概多久？”
“不確定。”也許過兩天他就會回去，也許他會一直守到林止康覆的那天。
“好。”
掛斷電話，悲傷突然湧現。為什麽李璟可以一點也不過問，是完全信任還是不夠關心？
他真的很不確定這個李璟是否愛他，但他也放不了手，每次和李璟在一起的時候都拼命地把那份不安收住，只有感覺到李璟滿眼都是他的時候他才會忘掉那份不安。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多愁善感，一點也沒有以前活得開心。
再次和李璟見面的時候，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這次，是他第一次主動去城北找的李璟。
可是這次的見面，李璟的身旁還有一個人。
只是一個背影，林亦辰就認出了是誰。
沈舟回來了。
如果不是這次的見面，林亦辰都快要忘記這個人了。
兩人在一家餐廳裏，侃侃而談，背對著他，似乎聊得忘乎所以。
林亦辰有些惘然，他如今，不知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面對兩人。
在他的印象裏，李璟應該是喜歡沈舟的，可在過去，自己也曾對沈舟有過一份悸動。
他不知在背後看了二人多久，半天都沒動彈一下，最後，還是沈舟先發現了他。
“還真是不巧了，這都能碰上？”沈舟扭著頭，隔空和他喊話。
林亦辰調整了一番思緒，擠出了一個笑容，大搖大擺地朝著二人走去，最後落座在他們二人對面。
李璟沒作什麽反應，只是楞了楞神，他的視線追隨著林亦辰，可林亦辰卻始終沒看他一眼，目光一直放在沈舟身上。
林亦辰戲謔般的朝沈舟挑了挑眉，笑道，“小個子，不是移民了嗎，國外的飯菜吃不慣回來找飯吃啊？這麽久不見，個子還是不見長。”
沈舟白了他一眼，假笑道，“你也是，這麽久不見，嘴還是一樣欠。”
林亦辰笑出聲來，視線突然被沈舟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吸引了視線，“喲，結婚了這是。”
沈舟沒帶正眼看他，“關你什麽事。”
突然間，記憶襲來，林亦辰的笑容不禁僵了下來，如果他沒記錯，夢裏的沈舟，在走之前說過他要訂婚了。
“好歹相識一場，結婚竟然不邀請啊？”林亦辰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沈舟撇了撇嘴，“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最近和她吵架了，所以才回來冷靜冷靜。還有半年到婚期，放心，我會給璟哥發邀請的，到時候你可以沾他的光，來蹭一下飯。”
林亦辰雙手環胸，身子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來，臉都要撇到天上去，故作嫌棄道，“我什麽人，去蹭你的飯？你八擡大轎請我過去我都得考慮幾天呢。”
“我還不樂意你來呢，浪費糧食，汙染空氣！”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互相傷害了老半天，從始至終，林亦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李璟。
“璟哥，今晚我去你那住吧。”沈舟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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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將他驚醒的依舊是熟悉的電話鈴聲，不出意料的，又是趙謙然打來的。
“林三少爺，林總讓您去見他。”
林亦辰倒是有些意外，平時他去醫院林止總會趕他走，現在是有什麽事？
驅車趕往醫院，進門對上林止的視線，他被林止這番嚴肅的模樣弄得更加雲裏霧裏了。
“新聞是真的嗎？”林止冷聲道，周身升起了莫名的寒意。
“你管這些做什麽？”林亦辰漫不經心地回答，他還以為是什麽事，林止不是不知道他喜歡男人，對於林止的反應，他倒是覺得奇怪。
“回答我的問題。”
“真的。”
林止暗暗握了握拳，下一秒開口道，“玩玩還是認真的？”
林亦辰嗤笑出聲，“以前我身邊有過多少人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可從沒見你問過，現在問這些做什麽？”
林止咬著牙關，閉眼嘆息，“別轉移話題。”
看林止的反應，林亦辰終於將笑容收回，“現在的我，應該是離不開他的。”
林止故作冷靜，“這個世界，怎麽會有誰離不開誰，未免太過幼稚。”
“幼稚？因為沒感受過所以才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罷了，你不能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評判。”
“這有什麽需要感受的。你說你是認真的，什麽是認真你心裏有了解過嗎？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清楚再來給我答案。”
“我自己的事情做什麽要給你答案？”
“那你回答我你喜歡他什麽？他身上有什麽值得你去認真的，兩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因緣際會相識，產生好感可以理解，但說是離不開，在我這就沒有這個說法！”林止的胸腔此起彼伏著，指節有些微微發顫。
林止的表情神態在林亦辰眼前逐漸放大，下一秒他便背過身去，緩緩開口，“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像是抓住了能夠依靠的東西，這種感覺，我以前沒體會過，擁有過之後就不想失去了。”
林止微微出神，“過去二十多年，你靠的人不都是我嗎？如果我能康覆，以後不照樣是嗎？”
“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林止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你是我哥他是我喜歡的人，怎麽會一樣，親情和愛情，我分得清！”
暗波湧動後逐漸歸於平靜，林止如今是什麽神態，林亦辰不敢回頭看，他現在是不敢用自己的職業去判斷他這個二哥在想什麽的，可能現在回頭看兩眼，他就真的確定了。
“你是我哥，擔心我我能理解，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治病，關於我的感情問題，我快二十八歲了，能自己做決定。”林亦辰終於回過身，整理了一番思緒，直視林止的眼眸，“哥，你永遠是我哥。”
空氣安靜得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林亦辰仰頭望向天花板，打破了這場平靜，“我先回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吧。”
病房內的寒意四溢，隨著病房門的關閉，寒意更濃。
林亦辰之前身邊換了多少人，林止確實都知道，但他也知道林亦辰從不認真，所以從不過問。
他也知道，兩年前，林亦辰在接觸過一個人之後，身邊就再沒了別人，兩年後，那個人再次出現，卻是和他傳出的戀情，這讓他沒法不過問。
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弟弟，心被一個莫名的人勾走，還說離不開，在他林止這，就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
玩玩可以，但如果是認真，性質就變了，所以，他不可能放任。
——
一整天，趙謙然都沒有出現，林亦辰右眼皮莫名跳了一天，隱隱感覺到不安，總覺得今日格外沈悶。
終於，在晚上，他的感覺得到了應驗。
林止出了院，回了林家，趙謙然一整天都在給他辦理相關事宜，後期林止所有治療都在林家進行。
工作沒忙完他便立即往林家大宅趕，林止這是要弄哪出？
一見到林止，他的脾氣一下就壓不住了，“你出院做什麽？！”
林止故作淡然，“醫院太悶，換個地方治療而已。”
“醫院的所有都是頂配，林家是治病的地方嗎？！”
“林亦辰，我做什麽還需要經過你同意嗎？！你就做你該做的事。”
林亦辰感覺腦子都要爆炸，他不懂林止到底想做什麽，盡管林家能給他配備好一切，但在家裏治療，怎麽會在醫院有效率，若是突發什麽緊急情況，那又該如何是好。
“明天回醫院。”林亦辰咬著牙開口。
“沒什麽事你就回你該回的地方。”林止根本就沒打算理會他。
“林止！”
林止閉上了眼，沒再回應他。
林亦辰自知多說無益，又無可奈何，的確，林止想幹什麽，他是一點也管不了的，從來就只有林止管他的份。
從林止房間出來，他卻沒有立即離開林家大宅，思慮再三，他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傭人給他打掃幹凈了房間，可還是隱隱透著塵埃的氣息，上一次進這個房間，除去那個夢境，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夢裏林止強迫他感受黑暗，讓他克服心理恐懼，他拼了命掙脫，最後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如果不是林止，會不會自己一輩子都困在那場夢裏，永遠也沒法醒來？
想來，他到底是要感謝林止的吧？
可是，盡管只是一場夢，如今的故事好似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始終彌補不了夢境的那份缺憾。
夢境裏面的李璟和林亦辰，並沒有一個好的結局，在這個世界，只有自己知道那個痛苦的夢境，所以他心裏面空的那一塊，是無論如何都填不上的。
除非李璟和他一樣，也做了那個夢。
可這又怎麽可能呢？
林亦辰不想再去深想，可總是控制不住，他並不想要這樣的觸景生情，生的都是痛苦的情。都說時間能沖淡一切，可他關於那個夢境的記憶卻從未模糊。
回過神來，他給李璟打了電話，聲音略帶著些鼻音，忍著喉間的哽咽，“這段時間，我可能都不回去了。”
“大概多久？”
“不確定。”也許過兩天他就會回去，也許他會一直守到林止康覆的那天。
“好。”
掛斷電話，悲傷突然湧現。為什麽李璟可以一點也不過問，是完全信任還是不夠關心？
他真的很不確定這個李璟是否愛他，但他也放不了手，每次和李璟在一起的時候都拼命地把那份不安收住，只有感覺到李璟滿眼都是他的時候他才會忘掉那份不安。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多愁善感，一點也沒有以前活得開心。
再次和李璟見面的時候，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這次，是他第一次主動去城北找的李璟。
可是這次的見面，李璟的身旁還有一個人。
只是一個背影，林亦辰就認出了是誰。
沈舟回來了。
如果不是這次的見面，林亦辰都快要忘記這個人了。
兩人在一家餐廳裏，侃侃而談，背對著他，似乎聊得忘乎所以。
林亦辰有些惘然，他如今，不知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來面對兩人。
在他的印象裏，李璟應該是喜歡沈舟的，可在過去，自己也曾對沈舟有過一份悸動。
他不知在背後看了二人多久，半天都沒動彈一下，最後，還是沈舟先發現了他。
“還真是不巧了，這都能碰上？”沈舟扭著頭，隔空和他喊話。
林亦辰調整了一番思緒，擠出了一個笑容，大搖大擺地朝著二人走去，最後落座在他們二人對面。
李璟沒作什麽反應，只是楞了楞神，他的視線追隨著林亦辰，可林亦辰卻始終沒看他一眼，目光一直放在沈舟身上。
林亦辰戲謔般的朝沈舟挑了挑眉，笑道，“小個子，不是移民了嗎，國外的飯菜吃不慣回來找飯吃啊？這麽久不見，個子還是不見長。”
沈舟白了他一眼，假笑道，“你也是，這麽久不見，嘴還是一樣欠。”
林亦辰笑出聲來，視線突然被沈舟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吸引了視線，“喲，結婚了這是。”
沈舟沒帶正眼看他，“關你什麽事。”
突然間，記憶襲來，林亦辰的笑容不禁僵了下來，如果他沒記錯，夢裏的沈舟，在走之前說過他要訂婚了。
“好歹相識一場，結婚竟然不邀請啊？”林亦辰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沈舟撇了撇嘴，“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最近和她吵架了，所以才回來冷靜冷靜。還有半年到婚期，放心，我會給璟哥發邀請的，到時候你可以沾他的光，來蹭一下飯。”
林亦辰雙手環胸，身子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來，臉都要撇到天上去，故作嫌棄道，“我什麽人，去蹭你的飯？你八擡大轎請我過去我都得考慮幾天呢。”
“我還不樂意你來呢，浪費糧食，汙染空氣！”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互相傷害了老半天，從始至終，林亦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李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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