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走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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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走了也好
坐到車上，林亦辰還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渾身濕漉漉的感覺也並不好受。
車子疾馳，一道道閃電落在眼前，車道兩旁的大樹似要被臺風連根拔起，狂風呼嘯，路上一輛車都沒有見到。
“跟來做什麽？”林亦辰道。
“聯系不上你，怕出什麽意外。”
林亦辰征了征，“手機沒電關機了而已。”隨之側頭看向李璟，扯唇輕笑，“渴了我會喝水，餓了我會吃飯，同樣，刮風下雨我也會往家跑的，這麽擔心我？”
李璟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服務到位興許能拿工資。”
林亦辰上揚的嘴角垂了下來，眼神瞬間冷冽，“確實挺到位，那你想拿多少？”
“都行。”李璟淡淡回應。
林亦辰冷笑，“我開多少你都行？”
“嗯。”
“那我不開呢？”
“也是理所應當。”
林亦辰神色愈發凝重，心緒一團亂麻，說什麽他都行，找個理由出來只是為了回避那句是否擔心嗎？
不承認擔心，是因為不喜歡吧。
回到別墅，已然是十二點過後了，洗完澡出來，林亦辰的噴嚏是一個接著一個。
“林醫生。”
擡眸看去，李璟此時又端著一碗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東西，遞到他眼前。
不過一會兒，氣味撲鼻而來，有些濃郁，是姜味，他立即轉過了身，屏住呼吸。
“林醫生不喜歡姜味嗎？”
不是不喜歡，是極其討厭，林亦辰內心回應著。
“倒掉吧。”
李璟垂下眼尾，“好。”
李璟走遠了些，他才恢覆呼吸，轉過身看著李璟進了隔著透明玻璃的廚房，把姜湯倒進掉的動作幹脆利落，隨之把爐上的火熄滅，還把砧板上未用完的姜絲收拾丟進了垃圾桶。
收拾完一番廚房，還在洗手池那洗了好幾遍手。
林亦辰蹙眉，沒等到李璟從廚房出來，他便走了進去，一把將他從廚房拽了出來，甩到了沙發上。
李璟看著有些茫然。
林亦辰將他抵在了身下，揪著他的衣領，眉眼略帶著些慍怒，冷聲道，“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不會拒絕。”
從一開始，從那句做他的仆人開始，他從李璟口中聽到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好’，到現在，就算自己無視他的好意，在他臉上也看不見任何情緒。
“只要林醫生開心就好。”
還是聽不出意思的話，不知是褒是貶，無論褒貶，好像也都能解釋，林亦辰最是不喜。
“是嗎？”林亦辰冷笑。
“嗯。”李璟淡淡回應著。
“喜歡男人嗎？”
李璟瞳孔顫了顫。
“那我讓你做我男朋友，你會拒絕嗎？”
狂風的呼聲似乎也打不破寂靜，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李璟抿了抿唇，眼神從林亦辰的眼睛轉移到唇上，只是片刻，他便搖了搖頭。
心情愈發低沈，林亦辰發著笑，卻是苦笑。
原來，他還是會拒絕的。
揪著李璟衣領的動作松了勁，背過身來，眼眶紅潤一片，卻克制著聲音，“不好意思，開個玩笑。”緊接著立即起身，“作為醫生，本就不應該接受患者的任何報答，明天天氣好了的話，你就走吧。”
快步進了房間，鎖上房門，渾身瞬間像被抽空了般墜落在地，潸然淚下。
他越來越討厭這個夢境，為什麽夢醒後一切都變了，唯獨自己對李璟的那種難以言說的感情還在。
他其實並不想承認，以為時間能沖淡，可事實告訴他，那份感情又沈又痛，深深地烙在心臟上，想抹去就要承受剜心的痛楚。
他從醒來見到李璟的第一眼就在猜，可猜來猜去還是猜不透。
如果那不是夢，那又憑什麽只有自己記得，上天非要逮著自己一個折磨嗎？
翌日清晨，昨夜的暴風雨似乎從未來過般，甚至一片烏雲也不見有，陽光照亮一片，看起來，的確是個好天氣，可在林亦辰眼中卻是十分寒涼。
李璟在他醒來之前已經走了。
他其實留有餘地，但凡刮點小風，下點小雨，或者是陰天，再或者是烈日，都稱不上天氣好，只要占了其中一條，都可以不走的。
可是，如今想來，不僅是老天爺，還是李璟，都沒有給他留餘地。
李璟就連挽留反悔的機會都沒留給他。
走了也好，見不到，就不會難過了吧。
只不過，現實總是像戲劇般捉弄人，三天後，與李璟簡短的聊天框彈來一條更簡短的消息。
[林醫生，下次見面，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了。還是再次謝謝你，謝謝你盡心竭力把我治好，希望你天天開心。]
手掌近乎要把手機捏碎，擡頭望著天花板，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為什麽要重覆同樣的事情？
思緒被拉扯著，他的身子顫了顫。
夢裏李璟的那封信，也想讓他開心。
可是，那是一封遺書。
現在呢？又是要如何？
恐懼從至下而上貫穿全身，他咬著下唇，卻還是憋不住眼淚。
他不敢去找了。
電話鈴聲讓他猛然一驚，還是忍不住期待著看向了來電顯示，可看到了後卻是一場空。
他調整了下呼吸，接起電話。
“林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電話那邊程南野的聲音十分高興。
林亦辰遲疑了一番，“解決了嗎？”
“明晚金庭莊園，專門給你安排一場感謝宴……”
“不用了，解決了就行，最近我都沒空。”林亦辰根本沒心思聽程南野講完，掛斷電話，本就纏亂的心緒更亂了些。
他以為林止不會幫的。
人究竟都在想些什麽呢？
親情，愛情，在他這裏，仿佛都不能有個好的局面。
——
時間從指尖滑落，恍恍惚惚，日覆一日，每一天都好像在變，卻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變了的是時間，不變的是，在李璟走後，他再沒有接受過別人，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有著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快兩年了。
林亦辰望著不遠處延綿的高山平原，一群剛放學的小孩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奔走著，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他參加了為期兩個月的關愛山區兒童心理健康的公益工作，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但與其說是他幫助孩子，倒不如說是這些孩子們在幫助他，幫助他不去想別的事，每天都能多一點開心。
[“別跑！”
“你抓得到我再說吧嘿嘿。”
“你耍賴，我要告訴奶奶，哼！”
“我才沒有。”
“你就有就有。”
……
]
朝著聲源看去，是兩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一大一小，林亦辰展顏一笑，大聲道，“你倆幹啥呢？”
兩人聽到聲音便立即跑到了他眼前，都氣鼓鼓地嘟著嘴，將臉撇到了天上，大一些的那個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風箏，小的率先發話，“林老師，哥哥他耍賴，說好的一人玩一會兒的，他不給我。”
“才不是呢，他玩了好長時間，輪到我我也要和他一樣，他不願意，這不公平。”
林亦辰笑了笑，朝著小的道，“小文，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小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可在看到林亦辰不大相信的眼神時，又心虛地點了點頭。
林亦辰半蹲了下來，揉了揉小文的腦袋，“不撒謊就是好孩子。是不是因為太喜歡所以玩得有些久了？”
小文點了點頭。
“那哥哥也喜歡是不是也能玩久一些呢？”
“可是他是哥哥，他是大人。”
林亦辰搖了搖頭，“不對，要像林老師一樣的才叫大人呢。”
“奶奶說哥哥是要保護弟弟讓著弟弟的，所以我可以玩的久一點。”
林亦辰上揚的嘴角降了幾分弧度，本來應該要脫口而出的大道理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準備好開口之際，他們便已經嬉鬧著跑向了遠處。
哥哥又不是天生想要當哥哥的，因為是哥哥，所以就該少一些快樂，多一些責任嗎？這是林亦辰未來得及對他們說的話。
可他也有哥哥，突然把道理引用到自己身上後，林亦辰心中隱隱覺得不舒服。便不情願再去深想。
人都是有些自私的吧。
“林老師，有電話找你！”遠處傳來山區一位老師的叫喚聲，聽起來有些急切。
林亦辰眉心一緊，山區信號不好，通訊工具在這裏是無用的，唯一的聯絡方式只有山腳下基站的一臺電話。來這兩個月，這是第一個找他的電話，可是，來找他的，又能有什麽緊急的事呢？
他以為並不會有什麽事，可接到電話後，原本定於明天返程的他卻什麽東西都沒收拾，連夜離開了山區。
他的眼睛一刻也沒閉上過，終於在半夜抵達了市中心最頂尖的醫院。
病房長廊外空無一人，推開門進去，林止那張看起來毫無生氣的面孔落在他眼前，看起來連呼吸都及其微弱。
林家的醫療產業是由林止負責的，可他卻患上了骨髓瘤，這是能用造化弄人來形容的吧。
來電說，林家每個人都進行了骨髓配型，可匹配度卻都不算佳，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了。
病房內除了他，沒有一個別的林家人。把人放到配置最為豪華的病房，配備最好的診療設施和團隊，看起來做到了極致，人卻也是冷漠到了極致。
就算是早期，也要這樣無所謂嗎？
靜靜地看著林止，林亦辰不由得替他生出了一番苦笑。
明明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麽多，就連一個真正擔心的人都沒有，太諷刺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林止床邊，林止的面孔看得更清晰了些。
他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和林止以平靜的狀態見面了，可現在的這種平靜，倒是還不如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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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來做什麽？”林亦辰道。
“聯系不上你，怕出什麽意外。”
林亦辰征了征，“手機沒電關機了而已。”隨之側頭看向李璟，扯唇輕笑，“渴了我會喝水，餓了我會吃飯，同樣，刮風下雨我也會往家跑的，這麽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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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辰上揚的嘴角垂了下來，眼神瞬間冷冽，“確實挺到位，那你想拿多少？”
“都行。”李璟淡淡回應。
林亦辰冷笑，“我開多少你都行？”
“嗯。”
“那我不開呢？”
“也是理所應當。”
林亦辰神色愈發凝重，心緒一團亂麻，說什麽他都行，找個理由出來只是為了回避那句是否擔心嗎？
不承認擔心，是因為不喜歡吧。
回到別墅，已然是十二點過後了，洗完澡出來，林亦辰的噴嚏是一個接著一個。
“林醫生。”
擡眸看去，李璟此時又端著一碗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東西，遞到他眼前。
不過一會兒，氣味撲鼻而來，有些濃郁，是姜味，他立即轉過了身，屏住呼吸。
“林醫生不喜歡姜味嗎？”
不是不喜歡，是極其討厭，林亦辰內心回應著。
“倒掉吧。”
李璟垂下眼尾，“好。”
李璟走遠了些，他才恢覆呼吸，轉過身看著李璟進了隔著透明玻璃的廚房，把姜湯倒進掉的動作幹脆利落，隨之把爐上的火熄滅，還把砧板上未用完的姜絲收拾丟進了垃圾桶。
收拾完一番廚房，還在洗手池那洗了好幾遍手。
林亦辰蹙眉，沒等到李璟從廚房出來，他便走了進去，一把將他從廚房拽了出來，甩到了沙發上。
李璟看著有些茫然。
林亦辰將他抵在了身下，揪著他的衣領，眉眼略帶著些慍怒，冷聲道，“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不會拒絕。”
從一開始，從那句做他的仆人開始，他從李璟口中聽到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好’，到現在，就算自己無視他的好意，在他臉上也看不見任何情緒。
“只要林醫生開心就好。”
還是聽不出意思的話，不知是褒是貶，無論褒貶，好像也都能解釋，林亦辰最是不喜。
“是嗎？”林亦辰冷笑。
“嗯。”李璟淡淡回應著。
“喜歡男人嗎？”
李璟瞳孔顫了顫。
“那我讓你做我男朋友，你會拒絕嗎？”
狂風的呼聲似乎也打不破寂靜，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李璟抿了抿唇，眼神從林亦辰的眼睛轉移到唇上，只是片刻，他便搖了搖頭。
心情愈發低沈，林亦辰發著笑，卻是苦笑。
原來，他還是會拒絕的。
揪著李璟衣領的動作松了勁，背過身來，眼眶紅潤一片，卻克制著聲音，“不好意思，開個玩笑。”緊接著立即起身，“作為醫生，本就不應該接受患者的任何報答，明天天氣好了的話，你就走吧。”
快步進了房間，鎖上房門，渾身瞬間像被抽空了般墜落在地，潸然淚下。
他越來越討厭這個夢境，為什麽夢醒後一切都變了，唯獨自己對李璟的那種難以言說的感情還在。
他其實並不想承認，以為時間能沖淡，可事實告訴他，那份感情又沈又痛，深深地烙在心臟上，想抹去就要承受剜心的痛楚。
他從醒來見到李璟的第一眼就在猜，可猜來猜去還是猜不透。
如果那不是夢，那又憑什麽只有自己記得，上天非要逮著自己一個折磨嗎？
翌日清晨，昨夜的暴風雨似乎從未來過般，甚至一片烏雲也不見有，陽光照亮一片，看起來，的確是個好天氣，可在林亦辰眼中卻是十分寒涼。
李璟在他醒來之前已經走了。
他其實留有餘地，但凡刮點小風，下點小雨，或者是陰天，再或者是烈日，都稱不上天氣好，只要占了其中一條，都可以不走的。
可是，如今想來，不僅是老天爺，還是李璟，都沒有給他留餘地。
李璟就連挽留反悔的機會都沒留給他。
走了也好，見不到，就不會難過了吧。
只不過，現實總是像戲劇般捉弄人，三天後，與李璟簡短的聊天框彈來一條更簡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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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重覆同樣的事情？
思緒被拉扯著，他的身子顫了顫。
夢裏李璟的那封信，也想讓他開心。
可是，那是一封遺書。
現在呢？又是要如何？
恐懼從至下而上貫穿全身，他咬著下唇，卻還是憋不住眼淚。
他不敢去找了。
電話鈴聲讓他猛然一驚，還是忍不住期待著看向了來電顯示，可看到了後卻是一場空。
他調整了下呼吸，接起電話。
“林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電話那邊程南野的聲音十分高興。
林亦辰遲疑了一番，“解決了嗎？”
“明晚金庭莊園，專門給你安排一場感謝宴……”
“不用了，解決了就行，最近我都沒空。”林亦辰根本沒心思聽程南野講完，掛斷電話，本就纏亂的心緒更亂了些。
他以為林止不會幫的。
人究竟都在想些什麽呢？
親情，愛情，在他這裏，仿佛都不能有個好的局面。
——
時間從指尖滑落，恍恍惚惚，日覆一日，每一天都好像在變，卻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變了的是時間，不變的是，在李璟走後，他再沒有接受過別人，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有著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快兩年了。
林亦辰望著不遠處延綿的高山平原，一群剛放學的小孩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奔走著，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他參加了為期兩個月的關愛山區兒童心理健康的公益工作，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但與其說是他幫助孩子，倒不如說是這些孩子們在幫助他，幫助他不去想別的事，每天都能多一點開心。
[“別跑！”
“你抓得到我再說吧嘿嘿。”
“你耍賴，我要告訴奶奶，哼！”
“我才沒有。”
“你就有就有。”
……
]
朝著聲源看去，是兩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一大一小，林亦辰展顏一笑，大聲道，“你倆幹啥呢？”
兩人聽到聲音便立即跑到了他眼前，都氣鼓鼓地嘟著嘴，將臉撇到了天上，大一些的那個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風箏，小的率先發話，“林老師，哥哥他耍賴，說好的一人玩一會兒的，他不給我。”
“才不是呢，他玩了好長時間，輪到我我也要和他一樣，他不願意，這不公平。”
林亦辰笑了笑，朝著小的道，“小文，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小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可在看到林亦辰不大相信的眼神時，又心虛地點了點頭。
林亦辰半蹲了下來，揉了揉小文的腦袋，“不撒謊就是好孩子。是不是因為太喜歡所以玩得有些久了？”
小文點了點頭。
“那哥哥也喜歡是不是也能玩久一些呢？”
“可是他是哥哥，他是大人。”
林亦辰搖了搖頭，“不對，要像林老師一樣的才叫大人呢。”
“奶奶說哥哥是要保護弟弟讓著弟弟的，所以我可以玩的久一點。”
林亦辰上揚的嘴角降了幾分弧度，本來應該要脫口而出的大道理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準備好開口之際，他們便已經嬉鬧著跑向了遠處。
哥哥又不是天生想要當哥哥的，因為是哥哥，所以就該少一些快樂，多一些責任嗎？這是林亦辰未來得及對他們說的話。
可他也有哥哥，突然把道理引用到自己身上後，林亦辰心中隱隱覺得不舒服。便不情願再去深想。
人都是有些自私的吧。
“林老師，有電話找你！”遠處傳來山區一位老師的叫喚聲，聽起來有些急切。
林亦辰眉心一緊，山區信號不好，通訊工具在這裏是無用的，唯一的聯絡方式只有山腳下基站的一臺電話。來這兩個月，這是第一個找他的電話，可是，來找他的，又能有什麽緊急的事呢？
他以為並不會有什麽事，可接到電話後，原本定於明天返程的他卻什麽東西都沒收拾，連夜離開了山區。
他的眼睛一刻也沒閉上過，終於在半夜抵達了市中心最頂尖的醫院。
病房長廊外空無一人，推開門進去，林止那張看起來毫無生氣的面孔落在他眼前，看起來連呼吸都及其微弱。
林家的醫療產業是由林止負責的，可他卻患上了骨髓瘤，這是能用造化弄人來形容的吧。
來電說，林家每個人都進行了骨髓配型，可匹配度卻都不算佳，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了。
病房內除了他，沒有一個別的林家人。把人放到配置最為豪華的病房，配備最好的診療設施和團隊，看起來做到了極致，人卻也是冷漠到了極致。
就算是早期，也要這樣無所謂嗎？
靜靜地看著林止，林亦辰不由得替他生出了一番苦笑。
明明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麽多，就連一個真正擔心的人都沒有，太諷刺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林止床邊，林止的面孔看得更清晰了些。
他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和林止以平靜的狀態見面了，可現在的這種平靜，倒是還不如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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