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能伺候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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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能伺候一輩子嗎
帷幕落下，神經被拉扯回歸，緊閉的雙眼從眼角處滲出了淚水，隨之毫無征兆地猛然睜開雙眼，呼吸急促。
紛亂的腳步聲響起，談話的聲音接踵而來，卻像是被隔上了一層膜，沈悶非常。
眼前穿著白大褂的醫護離去，那張精致細膩的面孔闖到了眼前，緩緩朝他走來，腳步聲將耳邊的那層膜隨之沖破。
他瞪大了雙眼，從上至下掃視著這個身影，銀灰色的微長發一點沒變，雙腿邁步的動作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整個人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記憶清晰卻又模糊，真實中卻又透露著虛無，不同的是，那股胸口的壓抑感，蕩然無存。
三天後
“林醫生，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一個個壓力可大了。”
“那可不嘛，林醫生可是我們這的首席專家，一個頂十個。”
“不過林醫生你這剛出院就來工作，要不還是多休息一段時間？”
“是啊是啊，要是累倒了身子，可不得把這的醫護妹妹心疼壞了？”
……
各個同事的關心談論絡繹不絕，林亦辰淺笑，在診斷書上簽下最後一個字後，將筆蓋合上，隨即起身，“我沒什麽大礙，你們的關心我都收到了，謝謝，我下班了。”
“唉，真是苦了我們這的醫護妹妹了，林醫生又和別人約會去了。”
……
離開辦公室，出了機構大門，一輛車已然早早地等在門前，車內的人看到林亦辰的出現淺笑安然，但卻在被林亦辰看到之前把笑容收了回來。
“怎麽樣，都收拾好了吧。”林亦辰道。
“差不多了。”
“真的考慮好了嗎？”林亦辰將視線轉向車窗，語氣佯作淡然。
身旁的人沒作回應，眉頭微蹙，半晌，終於開口，“我已經荒廢太久了，出國深研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亦辰抿了抿唇，淡淡道，“那，祝你一切順利。”
車突然停了下來，林亦辰征了征，“好像還沒到餐廳吧。”
他緩緩轉過頭，終於對上了李璟的雙眸，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嗯？”
“謝謝你把我治好，原諒我讓你受傷。”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說這些舉足輕重，可我現在拿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作為報答，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亦辰垂眸，思緒被記憶拉扯著，他輕笑了一聲，“不會，這本就是我的本職工作，對每位病人負責，都是應該的，至於受傷，那也是意外，而且，我有義務保護好我的病人。”
空氣凝結，不尷不尬，林亦辰迅疾將臉再次撇向車窗，笑容凝固。
現存的記憶總讓他差點分不清現實和虛無，一切回到了起點，所有的所有，竟只是一場夢，可這究竟真的是夢，還是重生？
他不信怪力亂神，因此過往種種，也只能是夢吧……
像是突然憑空生出的一段記憶，在他醒來之後，回憶起將李璟帶離地下室的那一天，身旁的柳樹竟毫無征兆地倒塌，他將李璟護在了身下，樹幹直撞他的後腦，之後他便陷入了昏迷，可卻只是昏迷了半個月。
距離將李璟帶離地下室的那一天，只過去了半個月。
好像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他治好了李璟，李璟在他昏迷的半個月裏一直照顧著他。但除了醫患關系，他和李璟並沒有任何其他關系，也沒有發生過關系。
李璟的腿是正常的，自己並不是夢裏那個消瘦的自己，林止從未出現，他今年的二十六歲生日還沒過……
不是夢，那又會是什麽呢？
可為何自己卻記得清清楚楚，是因為太痛苦了嗎？
也許吧。
大夢初醒，從前那個不喜歡李璟的自己變了，至於是怎樣的感覺，他自己都說不清。
車內的空氣似乎愈發沈悶，林亦辰打開了車窗，企圖從窗外汲取些氧氣。
車子抵達餐廳，用餐的整個過程沒有過多談話，一應一和，氛圍略顯僵硬。
“幾點的飛機？”林亦辰道。
“半小時後。”李璟回應。
林亦辰頓了頓，隨即起身，“那快走吧，待會可能趕不上。”
李璟點了點頭，但起身的動作略顯遲緩。
車速並不著急，可還是很快就抵達了機場。
兩人都沒有立即下車，沈默了半晌，林亦辰終於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你要是想報答我，給我當一段時間的仆人怎麽樣？”
只是過了幾秒，林亦辰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開玩笑……”
“好。”
笑容僵在臉上，心臟快要跳了出來，對上李璟那雙瀲灩狹長的眼睛，可林亦辰卻猜不透那眼底的心緒，他並不敢去猜，只好靜靜地等著，等著李璟的那句玩笑，可等了許久，卻還是沒等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車後催促的喇叭聲響起，終於將林亦辰的思緒拉了回來，他遲鈍地解開安全帶，略顯慌忙，“快走吧，我送你進去。”
右手剛碰到車門把手，卻聽到了車內落鎖的聲音，車子啟動，李璟的聲音終於響起，“已經來不及了，送你回家吧。”
心頭竟莫名生出一股喜悅，卻又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扣著手指頭，繼續扯著玩笑的語氣道，“當我仆人可沒這麽簡單，我可是很難伺候的，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眼神暗暗往李璟臉上一瞥，似在期待什麽，卻又擔憂著些什麽。
李璟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林醫生，能管食宿嗎？”似是玩笑，卻又不是玩笑。
“那是自然，伺候得好，還可以考慮發工資。”
“那能伺候一輩子嗎？”
紅燈亮起，車停了下來，連帶著林亦辰得呼吸也停了下來，各種想法湧入腦子，可卻搜尋不到該如何回答。
終於，李璟話音再次響起，“衣食無憂還有收入，多少人都羨慕不來。”
林亦辰呼吸瞬間恢覆，可眼底卻略顯落寞，但又很快瞇著眼笑了起來，假裝思考了一番，道，“這我倒是得考慮考慮。”
綠燈亮起，車子一路駛回林亦辰所居的別墅區，兩人都下了車，將林亦辰送到門前，李璟的腳步卻在門前停了下來。
只是停頓了不到兩秒，林亦辰卻一把將他拉了進門。
“你自己說的要伺候我的，想反悔啊？”
李璟身子卻松了下來，淺笑道，“怎麽會，只是貿然來林醫生家裏，可能會有些唐突。”
林亦辰故意地白了他一眼，指著他的鼻尖，“現在知道唐突？剛剛不還挺來勁的嗎你在我這已經簽字畫押了，反悔就拖出去杖斃。”
“那我就直接拎包入住？”
林亦辰擺擺手，徉作沒耐心，扭頭甩給他一個背影，道，“不收你住宿費。”
快步走回了房間，整個人直接趴在床上，他進房間要做什麽，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終於，幾分鐘後，他聽到了行李箱滑輪滾動的聲音，臉上浮現出絲絲笑容，隨即起身出了房間。
“後面這間是我的，”他指了指身後，又轉移視線到另外兩間空房，“隔壁兩間，樓上也有，你隨便選。”
李璟視線隨意一瞥，指了指林亦辰隔壁的那間，“那我就這間吧。”
林亦辰點了點頭，隨意道，“嗯。”指節不斷敲擊著自己的腿側，並不像表面那般波瀾不驚。
他跟在李璟身後進了房間，“床單被褥什麽的衣櫃裏都有，你自己看著收拾吧。”
“好。”李璟轉過身，點頭回應。
“二樓有健身室，室外泳池也可以用，這沒什麽限制的地方，你要想活動的話就自己走走，不過也沒什麽好參觀的，除了房間也沒什麽了。”林亦辰再次開口。
“好。”李璟嘴角勾起弧度，看著林亦辰的雙眼神韻四溢。
林亦辰頓了頓，迅疾扭轉過身，“我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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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落下，神經被拉扯回歸，緊閉的雙眼從眼角處滲出了淚水，隨之毫無征兆地猛然睜開雙眼，呼吸急促。
紛亂的腳步聲響起，談話的聲音接踵而來，卻像是被隔上了一層膜，沈悶非常。
眼前穿著白大褂的醫護離去，那張精致細膩的面孔闖到了眼前，緩緩朝他走來，腳步聲將耳邊的那層膜隨之沖破。
他瞪大了雙眼，從上至下掃視著這個身影，銀灰色的微長發一點沒變，雙腿邁步的動作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整個人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記憶清晰卻又模糊，真實中卻又透露著虛無，不同的是，那股胸口的壓抑感，蕩然無存。
三天後
“林醫生，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一個個壓力可大了。”
“那可不嘛，林醫生可是我們這的首席專家，一個頂十個。”
“不過林醫生你這剛出院就來工作，要不還是多休息一段時間？”
“是啊是啊，要是累倒了身子，可不得把這的醫護妹妹心疼壞了？”
……
各個同事的關心談論絡繹不絕，林亦辰淺笑，在診斷書上簽下最後一個字後，將筆蓋合上，隨即起身，“我沒什麽大礙，你們的關心我都收到了，謝謝，我下班了。”
“唉，真是苦了我們這的醫護妹妹了，林醫生又和別人約會去了。”
……
離開辦公室，出了機構大門，一輛車已然早早地等在門前，車內的人看到林亦辰的出現淺笑安然，但卻在被林亦辰看到之前把笑容收了回來。
“怎麽樣，都收拾好了吧。”林亦辰道。
“差不多了。”
“真的考慮好了嗎？”林亦辰將視線轉向車窗，語氣佯作淡然。
身旁的人沒作回應，眉頭微蹙，半晌，終於開口，“我已經荒廢太久了，出國深研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亦辰抿了抿唇，淡淡道，“那，祝你一切順利。”
車突然停了下來，林亦辰征了征，“好像還沒到餐廳吧。”
他緩緩轉過頭，終於對上了李璟的雙眸，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嗯？”
“謝謝你把我治好，原諒我讓你受傷。”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說這些舉足輕重，可我現在拿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作為報答，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亦辰垂眸，思緒被記憶拉扯著，他輕笑了一聲，“不會，這本就是我的本職工作，對每位病人負責，都是應該的，至於受傷，那也是意外，而且，我有義務保護好我的病人。”
空氣凝結，不尷不尬，林亦辰迅疾將臉再次撇向車窗，笑容凝固。
現存的記憶總讓他差點分不清現實和虛無，一切回到了起點，所有的所有，竟只是一場夢，可這究竟真的是夢，還是重生？
他不信怪力亂神，因此過往種種，也只能是夢吧……
像是突然憑空生出的一段記憶，在他醒來之後，回憶起將李璟帶離地下室的那一天，身旁的柳樹竟毫無征兆地倒塌，他將李璟護在了身下，樹幹直撞他的後腦，之後他便陷入了昏迷，可卻只是昏迷了半個月。
距離將李璟帶離地下室的那一天，只過去了半個月。
好像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他治好了李璟，李璟在他昏迷的半個月裏一直照顧著他。但除了醫患關系，他和李璟並沒有任何其他關系，也沒有發生過關系。
李璟的腿是正常的，自己並不是夢裏那個消瘦的自己，林止從未出現，他今年的二十六歲生日還沒過……
不是夢，那又會是什麽呢？
可為何自己卻記得清清楚楚，是因為太痛苦了嗎？
也許吧。
大夢初醒，從前那個不喜歡李璟的自己變了，至於是怎樣的感覺，他自己都說不清。
車內的空氣似乎愈發沈悶，林亦辰打開了車窗，企圖從窗外汲取些氧氣。
車子抵達餐廳，用餐的整個過程沒有過多談話，一應一和，氛圍略顯僵硬。
“幾點的飛機？”林亦辰道。
“半小時後。”李璟回應。
林亦辰頓了頓，隨即起身，“那快走吧，待會可能趕不上。”
李璟點了點頭，但起身的動作略顯遲緩。
車速並不著急，可還是很快就抵達了機場。
兩人都沒有立即下車，沈默了半晌，林亦辰終於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你要是想報答我，給我當一段時間的仆人怎麽樣？”
只是過了幾秒，林亦辰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開玩笑……”
“好。”
笑容僵在臉上，心臟快要跳了出來，對上李璟那雙瀲灩狹長的眼睛，可林亦辰卻猜不透那眼底的心緒，他並不敢去猜，只好靜靜地等著，等著李璟的那句玩笑，可等了許久，卻還是沒等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車後催促的喇叭聲響起，終於將林亦辰的思緒拉了回來，他遲鈍地解開安全帶，略顯慌忙，“快走吧，我送你進去。”
右手剛碰到車門把手，卻聽到了車內落鎖的聲音，車子啟動，李璟的聲音終於響起，“已經來不及了，送你回家吧。”
心頭竟莫名生出一股喜悅，卻又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扣著手指頭，繼續扯著玩笑的語氣道，“當我仆人可沒這麽簡單，我可是很難伺候的，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眼神暗暗往李璟臉上一瞥，似在期待什麽，卻又擔憂著些什麽。
李璟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林醫生，能管食宿嗎？”似是玩笑，卻又不是玩笑。
“那是自然，伺候得好，還可以考慮發工資。”
“那能伺候一輩子嗎？”
紅燈亮起，車停了下來，連帶著林亦辰得呼吸也停了下來，各種想法湧入腦子，可卻搜尋不到該如何回答。
終於，李璟話音再次響起，“衣食無憂還有收入，多少人都羨慕不來。”
林亦辰呼吸瞬間恢覆，可眼底卻略顯落寞，但又很快瞇著眼笑了起來，假裝思考了一番，道，“這我倒是得考慮考慮。”
綠燈亮起，車子一路駛回林亦辰所居的別墅區，兩人都下了車，將林亦辰送到門前，李璟的腳步卻在門前停了下來。
只是停頓了不到兩秒，林亦辰卻一把將他拉了進門。
“你自己說的要伺候我的，想反悔啊？”
李璟身子卻松了下來，淺笑道，“怎麽會，只是貿然來林醫生家裏，可能會有些唐突。”
林亦辰故意地白了他一眼，指著他的鼻尖，“現在知道唐突？剛剛不還挺來勁的嗎你在我這已經簽字畫押了，反悔就拖出去杖斃。”
“那我就直接拎包入住？”
林亦辰擺擺手，徉作沒耐心，扭頭甩給他一個背影，道，“不收你住宿費。”
快步走回了房間，整個人直接趴在床上，他進房間要做什麽，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終於，幾分鐘後，他聽到了行李箱滑輪滾動的聲音，臉上浮現出絲絲笑容，隨即起身出了房間。
“後面這間是我的，”他指了指身後，又轉移視線到另外兩間空房，“隔壁兩間，樓上也有，你隨便選。”
李璟視線隨意一瞥，指了指林亦辰隔壁的那間，“那我就這間吧。”
林亦辰點了點頭，隨意道，“嗯。”指節不斷敲擊著自己的腿側，並不像表面那般波瀾不驚。
他跟在李璟身後進了房間，“床單被褥什麽的衣櫃裏都有，你自己看著收拾吧。”
“好。”李璟轉過身，點頭回應。
“二樓有健身室，室外泳池也可以用，這沒什麽限制的地方，你要想活動的話就自己走走，不過也沒什麽好參觀的，除了房間也沒什麽了。”林亦辰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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