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感覺不自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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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感覺不自在嗎
林望的呼吸似乎熱的發燙，惹得林亦辰的雙頰和眼睛都感覺在冒熱氣。
他趕忙轉移了視線，佯作自在地轉過了身，“小孩子嘛，敏感些，沒什麽好放在心上的。”
其實，林亦辰也是能理解那小男孩的反應，畢竟，他在看到林望的第一眼，也覺得這人也不像什麽好惹的，當然，這主要來源於他的穿著打扮，但只要多聽聽他說話，就能發覺他骨子裏的斯文，也的確像是個藝術家的模樣，與可怕沾不上邊。
“我以前，有個弟弟，當時也和他這麽大。”
林亦辰被他的吸引了些興趣，側耳準備認真道傾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但卻遲遲沒等到他開口，“嗯？以前？”
層層回憶湧現在林望腦海裏，他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這層記憶，如今面對著林亦辰，他沒有猶豫地就選擇了去揭開那段過往，“在孤兒院的那幾年，他就像一個小太陽般，讓我的日子過得沒那麽糟糕。”
林亦辰抿了抿唇，孤兒院這三個字沖進他腦子裏，讓他不由得擰了擰眉，總覺得聽過，可卻捕捉不到任何記憶，看來，自己失憶前應該也知道吧。
他調整了下呼吸，想不起來，他也不想再想了，惹得一身煩。
“然後呢？現在，你們還有聯系嗎？”林亦辰道。
海風此時似乎刮起了些涼意，讓林望的眉頭覆上了一層冰霜，他征了征，搖了搖頭，“早就沒了。”
“被人領養了嗎？院裏應該有記錄的吧，回去打聽打聽……”
“他死了。”
“……”林亦辰內心突然咯噔一下，未說完的話一下又咽回了肚子裏。
“我七歲的時候就被親生母親尋了回去，在我離開之後不到半年，他就不在了。”
林亦辰還未來得及問出口為什麽，只見林望又道，“說是失足掉進了蓄水池裏。”
“但我知道，他怕水，從來不會往那裏靠，所以，在我走了之後，他一個人孤立無援，被其他小孩欺負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當時孤兒院最大的孩子也不過是七八歲而已，稱是根本不具備刑事責任能力，最終，只是判了一個意外致死。”
林亦辰不禁唏噓，的確，很多事情，在這個世界是很難公平的去審判的。
林望癡癡地看著他，曾經的記憶拉扯著他的神經，他其實還有很多想說的，可是，現在的他卻無從說起。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解釋，林亦辰曾經誤以為他喜歡的那個人，其實是一個和那個死去的男孩很像的人，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像到了極點，以至於他將所有的愧疚與寄托都放到了那個人身上，想方設法想要對他好，以尋求到一絲絲心靈的慰藉，但這種感情不是喜歡，更不是愛情。
“往事不可追，事情已然發生，人還是要朝前看。”林亦辰安慰道。
風越刮越涼，林望將喉嚨裏的哽咽咽了回去，起身道，“晝夜溫差太大，還是先回去吧，你還是要多休息的。”
林亦辰點頭，但也不知是風吹或是喝了冰飲的緣故，他竟感覺到腦仁有些發脹，身子也控制不住地搖搖晃晃。他甩了甩腦袋，卻沒能把這股子難受甩出腦子。
“怎麽了？”林望關切地問道。
“沒事……”林亦辰話沒說完，瞬時感覺到手腳發涼，體力不支，基於身體本能，他抓住了林望的臂彎，靠在了他的臂膀上，企圖恢覆狀態。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被懸空抱了起來，與之而來的是一陣耳鳴眩暈，再後來便沒了意識。
——
林望看著面色蒼白的林亦辰，陷入了深深地自責，確實不該讓他剛醒就出院。
在林亦辰醒來之前，他是仍然保持著理智的，只是，看到他醒來之後，似乎一切理智都是浮雲，只想著有求必應，試圖去彌補些什麽。
他用熱毛巾給林亦辰擦去一身冷汗，動作很輕很輕，像觀摩珍寶般將視線投射到林亦辰臉上。
林亦辰雙唇翕動，他的動作隨之頓了下來，連呼吸都停滯了，心跳是愈發劇烈，直到林亦辰睜眼醒來，兩人相視但林亦辰神色沒有半分變化，也沒有什麽其他反應，林望的心才算暫時放了下來。
只要林亦辰一天沒有恢覆記憶，他就能多享受這偷來的時光一分。
“感覺怎麽樣？頭疼嗎？”林望問道。
林亦辰順著林望攙扶的動作坐起身來，晃了晃腦袋，還是感覺有些暈乎乎的，但還好，沒有剛剛發作那陣難受。
“只是有些暈而已，沒什麽大礙。”
“這兩天還是不要出門了，先把身子養一養。”林望道。
林亦辰尷尬地笑了笑，“哪有這麽誇張，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是什麽大病，不至於。”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林望打斷，“醫生說過，最重要的是休息，傷到頭部不比其他，各方各面都是要註意的。今日是我的錯，我沒把醫囑放心上，否則你也不會暈倒……”
明明是反駁，但從林望口中說出卻成了另外一番味道，看著林望臉上滿滿的內疚，林亦辰竟難以再次開口否決，只得點了頭。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林望問道。
林亦辰朝窗外望去，外邊黑得什麽也看不見，“現在幾點了？”
“快十二點，你昏迷了差不多兩小時。”
林亦辰打了個哈欠，雖然剛醒，但仍有困意，他擺擺手道，“夜深了，別折騰了，睡覺吧。”
只是，話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沒有思考過的一個問題。
這個一室一廳的套房是在他醒來之前就已經訂好了的，他不知道自己失憶前與林望是怎麽相處的，但現在如果兩個人要一起睡的話，對他來說未免有些尷尬。
只是，他也沒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只是又躺了下去，企圖將這個問題在潛移默化中交給林望處理，如果他要出去睡沙發那也由他，要是想一起睡，自己也不會將他趕走。
林望什麽也沒說，只是伸手幫他整理了下被子，柔聲道，“好。”
林亦辰閉上了眼，他能感受到林望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接著就出了門去。
正當他以為林望不會再進來打擾，他也正放松了身心想要入睡時，突然，一旁的床墊發出了吱呀一聲，緊接著有了微微的下陷，林望的身子緊挨了上來，讓他醞釀出來的困意瞬時消散。
他只是微微動了動身子，以為林望不會感覺得到，但下一秒林望便開口問道，“感覺不自在嗎？”
林亦辰緩緩地睜開了眼，許是沒有想到林望此時距離他太近，他的心臟突然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看著林望那雙神情凝視著他的眼睛，他不禁咽了下口水，抿了抿唇，隨後由側躺的姿勢轉化成了平躺。
“沒事，睡吧。”林亦辰道。
林望微微一笑，像是得到了滿足的孩子般，又往林亦辰靠近了些。其實，他一開始是打算在外面睡的，可是，他不知道這偷來的時光會在何時結束，說不定下一秒就如大夢初醒，所以，他還是不想放過這得之不易的機會。
恍然間，林亦辰感覺到林望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他微微睜眼，此時林望抱著他入睡的姿勢進入他的眼中，但此時，他竟然沒有了剛開始的不習慣。
很熟悉的感覺。
對於林望是他男朋友這件事，他內心深處悄然地深信不疑，這種程度的親密，就像是真的很熟悉才會有的感覺，只是，在這之外的，好像還有另外一種感覺，他的心臟跳得劇烈，摻雜著心慌，但他也只是以為是簡單的緊張感，根本沒想過要去深究。
第二天下午，林亦辰本以為只能是繼續看個一天的電視劇，無聊得發緊，但林望卻突然松了口，“太陽快下山了，現在天氣正好，我們可以出去一會兒。”
林亦辰連忙點頭，總之，能出去是最好的，他只是待在室內不到一天，心情就莫名感到無比壓抑。
剛出門口，只見一輛和昨日一樣的花車穩穩地停在了門口，似乎是在等著他們。
林亦辰遲疑，他看向了林望，果不其然，林望笑著點頭道，“是我叫的。”
林亦辰不情不願地上了車，臉色也是沒了一開始的愉悅。
他在內心崩潰地吶喊，又來了，什麽叫做難為情，這兩天，他是第一次體會，也是每每都能讓他“回味無窮”。
他握了握拳，也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大不如前了，看來回去之後要立馬制定一個高強度的健身計劃，恢覆成他以前最好的模樣。他都不明白自己丟失的記憶的時間裏，自己都在幹什麽，變成了自己最不喜歡的模樣。
“小夥子年紀輕輕的，不要總繃著個臉嘛，多難看啊。今兒阿姨帶你們環游海島，你們的時間掐的可真準勒，這個時間點的海島夕陽，可美著嘞。”
開車的阿姨打破僵局，林亦辰尷尬地笑了笑，這島上的阿姨們，看起來個個都很健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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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的呼吸似乎熱的發燙，惹得林亦辰的雙頰和眼睛都感覺在冒熱氣。
他趕忙轉移了視線，佯作自在地轉過了身，“小孩子嘛，敏感些，沒什麽好放在心上的。”
其實，林亦辰也是能理解那小男孩的反應，畢竟，他在看到林望的第一眼，也覺得這人也不像什麽好惹的，當然，這主要來源於他的穿著打扮，但只要多聽聽他說話，就能發覺他骨子裏的斯文，也的確像是個藝術家的模樣，與可怕沾不上邊。
“我以前，有個弟弟，當時也和他這麽大。”
林亦辰被他的吸引了些興趣，側耳準備認真道傾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但卻遲遲沒等到他開口，“嗯？以前？”
層層回憶湧現在林望腦海裏，他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這層記憶，如今面對著林亦辰，他沒有猶豫地就選擇了去揭開那段過往，“在孤兒院的那幾年，他就像一個小太陽般，讓我的日子過得沒那麽糟糕。”
林亦辰抿了抿唇，孤兒院這三個字沖進他腦子裏，讓他不由得擰了擰眉，總覺得聽過，可卻捕捉不到任何記憶，看來，自己失憶前應該也知道吧。
他調整了下呼吸，想不起來，他也不想再想了，惹得一身煩。
“然後呢？現在，你們還有聯系嗎？”林亦辰道。
海風此時似乎刮起了些涼意，讓林望的眉頭覆上了一層冰霜，他征了征，搖了搖頭，“早就沒了。”
“被人領養了嗎？院裏應該有記錄的吧，回去打聽打聽……”
“他死了。”
“……”林亦辰內心突然咯噔一下，未說完的話一下又咽回了肚子裏。
“我七歲的時候就被親生母親尋了回去，在我離開之後不到半年，他就不在了。”
林亦辰還未來得及問出口為什麽，只見林望又道，“說是失足掉進了蓄水池裏。”
“但我知道，他怕水，從來不會往那裏靠，所以，在我走了之後，他一個人孤立無援，被其他小孩欺負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當時孤兒院最大的孩子也不過是七八歲而已，稱是根本不具備刑事責任能力，最終，只是判了一個意外致死。”
林亦辰不禁唏噓，的確，很多事情，在這個世界是很難公平的去審判的。
林望癡癡地看著他，曾經的記憶拉扯著他的神經，他其實還有很多想說的，可是，現在的他卻無從說起。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解釋，林亦辰曾經誤以為他喜歡的那個人，其實是一個和那個死去的男孩很像的人，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像到了極點，以至於他將所有的愧疚與寄托都放到了那個人身上，想方設法想要對他好，以尋求到一絲絲心靈的慰藉，但這種感情不是喜歡，更不是愛情。
“往事不可追，事情已然發生，人還是要朝前看。”林亦辰安慰道。
風越刮越涼，林望將喉嚨裏的哽咽咽了回去，起身道，“晝夜溫差太大，還是先回去吧，你還是要多休息的。”
林亦辰點頭，但也不知是風吹或是喝了冰飲的緣故，他竟感覺到腦仁有些發脹，身子也控制不住地搖搖晃晃。他甩了甩腦袋，卻沒能把這股子難受甩出腦子。
“怎麽了？”林望關切地問道。
“沒事……”林亦辰話沒說完，瞬時感覺到手腳發涼，體力不支，基於身體本能，他抓住了林望的臂彎，靠在了他的臂膀上，企圖恢覆狀態。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被懸空抱了起來，與之而來的是一陣耳鳴眩暈，再後來便沒了意識。
——
林望看著面色蒼白的林亦辰，陷入了深深地自責，確實不該讓他剛醒就出院。
在林亦辰醒來之前，他是仍然保持著理智的，只是，看到他醒來之後，似乎一切理智都是浮雲，只想著有求必應，試圖去彌補些什麽。
他用熱毛巾給林亦辰擦去一身冷汗，動作很輕很輕，像觀摩珍寶般將視線投射到林亦辰臉上。
林亦辰雙唇翕動，他的動作隨之頓了下來，連呼吸都停滯了，心跳是愈發劇烈，直到林亦辰睜眼醒來，兩人相視但林亦辰神色沒有半分變化，也沒有什麽其他反應，林望的心才算暫時放了下來。
只要林亦辰一天沒有恢覆記憶，他就能多享受這偷來的時光一分。
“感覺怎麽樣？頭疼嗎？”林望問道。
林亦辰順著林望攙扶的動作坐起身來，晃了晃腦袋，還是感覺有些暈乎乎的，但還好，沒有剛剛發作那陣難受。
“只是有些暈而已，沒什麽大礙。”
“這兩天還是不要出門了，先把身子養一養。”林望道。
林亦辰尷尬地笑了笑，“哪有這麽誇張，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是什麽大病，不至於。”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林望打斷，“醫生說過，最重要的是休息，傷到頭部不比其他，各方各面都是要註意的。今日是我的錯，我沒把醫囑放心上，否則你也不會暈倒……”
明明是反駁，但從林望口中說出卻成了另外一番味道，看著林望臉上滿滿的內疚，林亦辰竟難以再次開口否決，只得點了頭。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林望問道。
林亦辰朝窗外望去，外邊黑得什麽也看不見，“現在幾點了？”
“快十二點，你昏迷了差不多兩小時。”
林亦辰打了個哈欠，雖然剛醒，但仍有困意，他擺擺手道，“夜深了，別折騰了，睡覺吧。”
只是，話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沒有思考過的一個問題。
這個一室一廳的套房是在他醒來之前就已經訂好了的，他不知道自己失憶前與林望是怎麽相處的，但現在如果兩個人要一起睡的話，對他來說未免有些尷尬。
只是，他也沒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只是又躺了下去，企圖將這個問題在潛移默化中交給林望處理，如果他要出去睡沙發那也由他，要是想一起睡，自己也不會將他趕走。
林望什麽也沒說，只是伸手幫他整理了下被子，柔聲道，“好。”
林亦辰閉上了眼，他能感受到林望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接著就出了門去。
正當他以為林望不會再進來打擾，他也正放松了身心想要入睡時，突然，一旁的床墊發出了吱呀一聲，緊接著有了微微的下陷，林望的身子緊挨了上來，讓他醞釀出來的困意瞬時消散。
他只是微微動了動身子，以為林望不會感覺得到，但下一秒林望便開口問道，“感覺不自在嗎？”
林亦辰緩緩地睜開了眼，許是沒有想到林望此時距離他太近，他的心臟突然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看著林望那雙神情凝視著他的眼睛，他不禁咽了下口水，抿了抿唇，隨後由側躺的姿勢轉化成了平躺。
“沒事，睡吧。”林亦辰道。
林望微微一笑，像是得到了滿足的孩子般，又往林亦辰靠近了些。其實，他一開始是打算在外面睡的，可是，他不知道這偷來的時光會在何時結束，說不定下一秒就如大夢初醒，所以，他還是不想放過這得之不易的機會。
恍然間，林亦辰感覺到林望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他微微睜眼，此時林望抱著他入睡的姿勢進入他的眼中，但此時，他竟然沒有了剛開始的不習慣。
很熟悉的感覺。
對於林望是他男朋友這件事，他內心深處悄然地深信不疑，這種程度的親密，就像是真的很熟悉才會有的感覺，只是，在這之外的，好像還有另外一種感覺，他的心臟跳得劇烈，摻雜著心慌，但他也只是以為是簡單的緊張感，根本沒想過要去深究。
第二天下午，林亦辰本以為只能是繼續看個一天的電視劇，無聊得發緊，但林望卻突然松了口，“太陽快下山了，現在天氣正好，我們可以出去一會兒。”
林亦辰連忙點頭，總之，能出去是最好的，他只是待在室內不到一天，心情就莫名感到無比壓抑。
剛出門口，只見一輛和昨日一樣的花車穩穩地停在了門口，似乎是在等著他們。
林亦辰遲疑，他看向了林望，果不其然，林望笑著點頭道，“是我叫的。”
林亦辰不情不願地上了車，臉色也是沒了一開始的愉悅。
他在內心崩潰地吶喊，又來了，什麽叫做難為情，這兩天，他是第一次體會，也是每每都能讓他“回味無窮”。
他握了握拳，也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大不如前了，看來回去之後要立馬制定一個高強度的健身計劃，恢覆成他以前最好的模樣。他都不明白自己丟失的記憶的時間裏，自己都在幹什麽，變成了自己最不喜歡的模樣。
“小夥子年紀輕輕的，不要總繃著個臉嘛，多難看啊。今兒阿姨帶你們環游海島，你們的時間掐的可真準勒，這個時間點的海島夕陽，可美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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