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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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殺了我
迷迷糊糊間，李璟似乎給他餵了什麽東西，再次醒來時，他整個人都感覺在發虛，在觸碰到自己額前的毛巾和口中含著的體溫計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發燒了。
李璟此時背對著他的身影轉了過來，拿走了他額前的毛巾和口中的體溫計，看了兩眼溫度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慢慢地，林亦辰才註意到，自己的手又被重新上了鐐銬，他猛地驚起，扯著脹痛的喉嚨大聲質問道，“你答應我的呢！”
反應過來，林亦辰只覺得自己愚不可及，他為什麽會信他真的會放了他，自己就是個蠢貨，還乖乖的照做，將自尊丟在地上，上了他的當！
“說話！”
“人渣！騙子！你讓我覺得惡心……就連我自己也惡心……”
林亦辰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竟然有了一種沒法接受現在的自己的感覺，軟弱，愚蠢，一想到自己去讓李塵望滿意的那副模樣，他覺得自己真是下賤。
他長期隱忍著情緒和信念在此刻瞬間崩塌，猛然失聲痛哭了起來，他看著手上的鐐銬，隨即猛然舉起了雙手，朝一旁的鐵架狠狠地砸去。
林亦辰這一舉動幾乎是李璟完完全全沒有想到的，他其實很快就反應過來去攔著，可卻還是沒來的及。
“啊！……”痛感深入林亦辰的腦髓，鉆到心裏，他顫抖著雙手，手像是要斷了般落了下來，可他竟感覺別有一番滋味，隨後瘋魔般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夾雜著不斷的淚水，似乎那個瘋的人才是他。
他看著慌亂中把鐵架拉到一邊去的李璟，大聲吼道，“你殺了我啊！殺了我！”
林亦辰似乎完全喪失了理智，胸腔起伏得厲害，伴隨著高熱，連呼出的氣也熱得緊，隨後腦袋便朝著床頭的墻上猛地砸過去。
這次，李璟攔住了，林亦辰的頭狠狠地撞到了他的手掌上，可他還是掙紮著向往別的地方撞去，李璟將他死死地摁著，隨後從藥架上拿出了藥劑和針管，往林亦辰手臂上紮了進去。
林亦辰安靜了下來，藥效很快，林亦辰幾乎馬上就昏了過去。
針劑從李璟手上滑落到了地上，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心慌，連將林亦辰弄躺好和蓋上被子的動作都是有些發顫的。
……
林亦辰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似乎過了好久好久，他隱隱記得在清醒之前，李璟好像重覆著在給他餵飯，幫他擦身，給他刮胡子，當然，還有強迫他，好像還有很多很多，但又好像只是一場夢，卻又不是夢，因為他手腕的傷似乎已經好得大差不差了，不過，他還是感覺頭暈目眩，腦袋像是被重物壓著，怎麽甩也甩不掉。
還是這片昏暗的環境，還是一樣的畫面……
“今天和我去見個人。”
那令他十分厭惡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但他現在幾乎已經分辨不出這人到底是李璟還是李塵望了，有時候他感覺，好像他們就只是一個人，只是喜怒無常而已。
“我有什麽義務。”林亦辰滿臉寫著拒絕，他似乎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根本沒去想李璟話裏的意思是要帶他出去。
“就憑你沒有拒絕的條件。”
李璟拿來了一套幹凈整潔的休閑西服給他換上，似乎有意去幫他打扮，這讓林亦辰有種隱隱的不安。
隨之，他又拿來了針管和藥劑，沒有多餘的廢話便給林亦辰註射了進去。
林亦辰已經麻木了，這些日子，李璟不知給他註射過多少次藥劑，餵他吃過多少次藥，他都記不清了。
出去的過程中一個人都沒有，他是被李璟背著上的車，整個人都在副駕上像是癱瘓了般。
雖然是晚上，但李璟還是刻意地鎖著車窗，車子漸行漸遠，而此時的藥效似乎過了那股麻痹腦子的勁了，林亦辰終於有了開口說話的能力，但身體還是完全不能動。
他扭過頭朝向車窗，猛然看見自己車窗裏的倒映，卻被自己的模樣嚇得心底一震。
盡管自己看起來還是整潔的，但臉色卻是差到了極點，發白的唇色，隱隱發紅的黑眼圈，下陷的雙頰，還有那長得已然紮到眼睛的頭發，很雜亂，在他自己看來，他現在狼狽到了極點。
猛然間，他的視線終於瞟到了車載顯示屏上的日期，他拼命地回憶著，回憶著自己最後一次看到的日期，隨後再也沒法冷靜，竟然，竟然已經過了四個月！
原來那不是夢！他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待了四個月！被他折磨了四個月！
……
車子駛入了地下停車場，林亦辰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能動了，因此在李璟開車門下車的那一瞬間，他便也立即開了車門跳下了車。
可是，也只是感覺，他整個人幾乎是摔出去的，緊接著便癱倒在地上，雙腿根本站不起來。
倏然，不遠處傳來喇叭聲，他迅疾地便開口求救，“救……”
沒等他喊出聲來，他的嘴便被李璟捂住，緊接而來的是狠厲的警告聲，“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紮，如果你想讓你主動獻身的視頻明天就風靡全城的話，盡管喊。”
林亦辰哆嗦著，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李璟，“那天，你錄了？！”
李璟不作否認，林亦辰很確定，自己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了李璟！
除開他的家世身份，就論他的自尊，這種視頻若是出現在網絡上，就是要他的命！
“所以，別想耍花招，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
李璟將他摟了起來，攙摟著他乘坐電梯到了頂層餐廳。
餐廳內除了接待的服務生外，沒有其他人，除了好奇外，也沒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看似親昵的動作，自然也沒懷疑有什麽異常。
菜上完後，整個餐廳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兩人並肩坐著，不一會兒，一張熟悉的呆頭呆腦的面孔闖入了林亦辰的眼中，他內心一驚，原本無力的身子還是強撐著坐直了些，連表情神態也使出了渾身解數去調整成無事的模樣。
他沒想到李璟說要見的人是沈舟。
沈舟的狀態看起來也有些不自在，在看到林亦辰也在的時候，好像更不自在了。
沈舟在兩人面前坐了下來，瞟了一眼林亦辰後，視線便再也沒從李璟臉上轉移到別的地方。
“好久……不見。”這句話，只是對李璟說的。
從李璟弄出那事後不久，林亦辰便聽說沈舟已經移民出國了，他當時還讓沈舟不要再來見李璟了，可是，他就算已經移民到了國外，卻還是回來見他了，說到底，整個戲劇只有自己是小醜吧。
“最近過得怎麽樣？”李璟對沈舟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很溫柔，林亦辰也只見過李璟對沈舟那麽溫柔，不過，在林亦辰眼裏，李璟只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他見過李璟所有的不堪，感受過李璟所有的陰暗，所以，現在李璟的這副模樣，只會讓他覺得更加惡心。
“挺好的，你呢？”沈舟頓了頓，扯出了一個僵硬地微笑，隨後問道，“看起來，你的病都好了？”
“對，好了。”李璟的眼神轉移到了林亦辰身上，隨後又迅速撇開了。
沈舟跟隨著李璟的視線，終於對上了林亦辰的雙眼，他這才註意到，林亦辰看起來很憔悴，看起來也瘦了不少，隨後便和以前一樣，調侃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林亦辰醞釀了許久，終於揚起了一個張揚的微笑，道，“你以為呢，你想不到的事多著呢，小個子。”
“不要再叫我小個子。”沈舟鄙夷地看著林亦辰，果然，他還是一點也沒變，一副欠揍的模樣，看來臉上的憔悴和聲音的虛浮定是夜生活排太滿了。
“事實都不讓人說，嘖.”
沈舟白了他一眼，視線又收了回來，轉移到了李璟身上。
林亦辰在桌底下死死地摁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笑容瞬間便凝固了，若是再久一些，他可能就裝不下去了。
沒一會兒，服務生推上來了一個生日蛋糕，今天，是李璟的生日。
“璟哥，生日快樂。”沈舟揚起了笑容，可是看起來卻是沒有那麽開心。
桌上的氛圍，很沈悶，就算兩人面對面都展開了笑容，卻好像更加壓抑。
“去年我說了，今年還會陪你一起過的。”沈默了半晌，沈舟點燃了蠟燭，示意李璟許願吹滅，沒有音樂，沒有生日歌，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儀式，看起來十分枯燥。
“我說到做到，不過……這也是我陪你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以後，我應該都不會回來了，這次，算是正式的告別了。”
“嗯，我知道。”李璟的回應聽不出任何情緒，似乎沒有任何波瀾，像是早就意料到了。
“這個生日，是給當初我認識的那個璟哥過的……”
“嗯。”
沈舟猛地偏過頭，將左眼滑落的淚水遮掩住，很快便拭去了痕跡，隨後笑道，“害，不說這個了，先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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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林亦辰才註意到，自己的手又被重新上了鐐銬，他猛地驚起，扯著脹痛的喉嚨大聲質問道，“你答應我的呢！”
反應過來，林亦辰只覺得自己愚不可及，他為什麽會信他真的會放了他，自己就是個蠢貨，還乖乖的照做，將自尊丟在地上，上了他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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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騙子！你讓我覺得惡心……就連我自己也惡心……”
林亦辰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竟然有了一種沒法接受現在的自己的感覺，軟弱，愚蠢，一想到自己去讓李塵望滿意的那副模樣，他覺得自己真是下賤。
他長期隱忍著情緒和信念在此刻瞬間崩塌，猛然失聲痛哭了起來，他看著手上的鐐銬，隨即猛然舉起了雙手，朝一旁的鐵架狠狠地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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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感深入林亦辰的腦髓，鉆到心裏，他顫抖著雙手，手像是要斷了般落了下來，可他竟感覺別有一番滋味，隨後瘋魔般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夾雜著不斷的淚水，似乎那個瘋的人才是他。
他看著慌亂中把鐵架拉到一邊去的李璟，大聲吼道，“你殺了我啊！殺了我！”
林亦辰似乎完全喪失了理智，胸腔起伏得厲害，伴隨著高熱，連呼出的氣也熱得緊，隨後腦袋便朝著床頭的墻上猛地砸過去。
這次，李璟攔住了，林亦辰的頭狠狠地撞到了他的手掌上，可他還是掙紮著向往別的地方撞去，李璟將他死死地摁著，隨後從藥架上拿出了藥劑和針管，往林亦辰手臂上紮了進去。
林亦辰安靜了下來，藥效很快，林亦辰幾乎馬上就昏了過去。
針劑從李璟手上滑落到了地上，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心慌，連將林亦辰弄躺好和蓋上被子的動作都是有些發顫的。
……
林亦辰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似乎過了好久好久，他隱隱記得在清醒之前，李璟好像重覆著在給他餵飯，幫他擦身，給他刮胡子，當然，還有強迫他，好像還有很多很多，但又好像只是一場夢，卻又不是夢，因為他手腕的傷似乎已經好得大差不差了，不過，他還是感覺頭暈目眩，腦袋像是被重物壓著，怎麽甩也甩不掉。
還是這片昏暗的環境，還是一樣的畫面……
“今天和我去見個人。”
那令他十分厭惡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但他現在幾乎已經分辨不出這人到底是李璟還是李塵望了，有時候他感覺，好像他們就只是一個人，只是喜怒無常而已。
“我有什麽義務。”林亦辰滿臉寫著拒絕，他似乎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根本沒去想李璟話裏的意思是要帶他出去。
“就憑你沒有拒絕的條件。”
李璟拿來了一套幹凈整潔的休閑西服給他換上，似乎有意去幫他打扮，這讓林亦辰有種隱隱的不安。
隨之，他又拿來了針管和藥劑，沒有多餘的廢話便給林亦辰註射了進去。
林亦辰已經麻木了，這些日子，李璟不知給他註射過多少次藥劑，餵他吃過多少次藥，他都記不清了。
出去的過程中一個人都沒有，他是被李璟背著上的車，整個人都在副駕上像是癱瘓了般。
雖然是晚上，但李璟還是刻意地鎖著車窗，車子漸行漸遠，而此時的藥效似乎過了那股麻痹腦子的勁了，林亦辰終於有了開口說話的能力，但身體還是完全不能動。
他扭過頭朝向車窗，猛然看見自己車窗裏的倒映，卻被自己的模樣嚇得心底一震。
盡管自己看起來還是整潔的，但臉色卻是差到了極點，發白的唇色，隱隱發紅的黑眼圈，下陷的雙頰，還有那長得已然紮到眼睛的頭發，很雜亂，在他自己看來，他現在狼狽到了極點。
猛然間，他的視線終於瞟到了車載顯示屏上的日期，他拼命地回憶著，回憶著自己最後一次看到的日期，隨後再也沒法冷靜，竟然，竟然已經過了四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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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只是感覺，他整個人幾乎是摔出去的，緊接著便癱倒在地上，雙腿根本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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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不作否認，林亦辰很確定，自己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了李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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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想耍花招，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
李璟將他摟了起來，攙摟著他乘坐電梯到了頂層餐廳。
餐廳內除了接待的服務生外，沒有其他人，除了好奇外，也沒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看似親昵的動作，自然也沒懷疑有什麽異常。
菜上完後，整個餐廳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兩人並肩坐著，不一會兒，一張熟悉的呆頭呆腦的面孔闖入了林亦辰的眼中，他內心一驚，原本無力的身子還是強撐著坐直了些，連表情神態也使出了渾身解數去調整成無事的模樣。
他沒想到李璟說要見的人是沈舟。
沈舟的狀態看起來也有些不自在，在看到林亦辰也在的時候，好像更不自在了。
沈舟在兩人面前坐了下來，瞟了一眼林亦辰後，視線便再也沒從李璟臉上轉移到別的地方。
“好久……不見。”這句話，只是對李璟說的。
從李璟弄出那事後不久，林亦辰便聽說沈舟已經移民出國了，他當時還讓沈舟不要再來見李璟了，可是，他就算已經移民到了國外，卻還是回來見他了，說到底，整個戲劇只有自己是小醜吧。
“最近過得怎麽樣？”李璟對沈舟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很溫柔，林亦辰也只見過李璟對沈舟那麽溫柔，不過，在林亦辰眼裏，李璟只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他見過李璟所有的不堪，感受過李璟所有的陰暗，所以，現在李璟的這副模樣，只會讓他覺得更加惡心。
“挺好的，你呢？”沈舟頓了頓，扯出了一個僵硬地微笑，隨後問道，“看起來，你的病都好了？”
“對，好了。”李璟的眼神轉移到了林亦辰身上，隨後又迅速撇開了。
沈舟跟隨著李璟的視線，終於對上了林亦辰的雙眼，他這才註意到，林亦辰看起來很憔悴，看起來也瘦了不少，隨後便和以前一樣，調侃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林亦辰醞釀了許久，終於揚起了一個張揚的微笑，道，“你以為呢，你想不到的事多著呢，小個子。”
“不要再叫我小個子。”沈舟鄙夷地看著林亦辰，果然，他還是一點也沒變，一副欠揍的模樣，看來臉上的憔悴和聲音的虛浮定是夜生活排太滿了。
“事實都不讓人說，嘖.”
沈舟白了他一眼，視線又收了回來，轉移到了李璟身上。
林亦辰在桌底下死死地摁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笑容瞬間便凝固了，若是再久一些，他可能就裝不下去了。
沒一會兒，服務生推上來了一個生日蛋糕，今天，是李璟的生日。
“璟哥，生日快樂。”沈舟揚起了笑容，可是看起來卻是沒有那麽開心。
桌上的氛圍，很沈悶，就算兩人面對面都展開了笑容，卻好像更加壓抑。
“去年我說了，今年還會陪你一起過的。”沈默了半晌，沈舟點燃了蠟燭，示意李璟許願吹滅，沒有音樂，沒有生日歌，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儀式，看起來十分枯燥。
“我說到做到，不過……這也是我陪你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以後，我應該都不會回來了，這次，算是正式的告別了。”
“嗯，我知道。”李璟的回應聽不出任何情緒，似乎沒有任何波瀾，像是早就意料到了。
“這個生日，是給當初我認識的那個璟哥過的……”
“嗯。”
沈舟猛地偏過頭，將左眼滑落的淚水遮掩住，很快便拭去了痕跡，隨後笑道，“害，不說這個了，先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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