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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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當裴青終於不用再被成堆的工作和爾虞我詐的陰謀折磨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他包養的七八個鶯鶯燕燕散了。
意識到自己喜歡顧淮景，確實挺晚的，是在那個聖誕夜，煙花在空中炸開的時候，裴青才發現自己早已動心。
而喜歡上顧淮景，裴青想可能是…
可能是在三亞的海底，放松下來的顧淮景特別靈動。
可能是在那場慶功宴上，西裝革履的顧淮景特意來感謝他。
可能是在那間茶室，蒸汽氤氳裏，鋒芒畢露的顧淮景特別的奪目。
可能是在那個中秋夜，難得感性的顧淮景讓人想給個擁抱安慰。
可能是那些藏著算計的微信交流，也可能是顧淮景威脅自己的時候，甚至可能就是在他第一次見到這個顧淮景的那天，電視臺的走廊裏，男人如琢如玉似君子，淺談言笑惑人心。
但無論如何，既然喜歡了，那就如裴青自己說的，認認真真來一場價值高的人生體驗吧。
-----------
顧淮景的新戲《在最好的時間遇見你》，那部校園偶像劇，年後沒多久就得進組。
應顧淮景要求，徐靜給他換了個助理。
新來的助理叫小米，一個胖胖的小夥子，挺憨的，還在讀大學，來當演員助理賺兼職工資。
小米往顧淮景旁邊放了一杯奶茶：“欸，哥，我幫你拿了一杯。”
“嗯？”顧淮景擡起頭：“哪裏來的？”
“那邊女主的粉絲來探班，給劇組所有人準備了奶茶和小蛋糕，小蛋糕您要嗎？”
飾演女主的演員，年輕漂亮，是去年年初靠拍偶像劇火起來的，粉絲還挺多。
“我不用，你吃了麽？”顧淮景往遠處看去，一群小女生手裏拿著本子和筆，開開心心地圍著女主轉。
“吃了，還不錯。哥，我覺得你一定能比她還火的。”小米以為顧淮景羨慕，寬慰道。
顧淮景到無所謂，不過他現在確實心情不佳，因為男三這個角色可真難演。
之前就努力過，但想著還久還久就給擱置了，結果現在臨近要演了，問題其實還沒解決。
這部劇導演姓尹，前兩天尹導排戲的時候，把後面幾幕先給提了上來了。
男三在中後期的時候，是個自信陽光的白領精英，這個氣質顧淮景抓得很好。
但拍到高中時期的時候，顧淮景頻繁NG，只能看著尹導臉色慢慢變黑。
“你怎麽心情不好？”是裴青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顧淮景轉身：“你怎麽來了？”
“我和尹導是朋友，來敘舊。”其實看尹導就是順便的，裴青想。
“啊。”顧淮景示意裴青坐在旁邊的矮凳上。
裴青有在微信上告訴顧淮景自己把集團的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但顧淮景沒想到一得空，裴青就跑來探班了。
對於意識到自己喜歡裴青的顧淮景，對這樣的探班自然是開心的。
裴青一屁股坐下，兩條大長腿有點無處安放：“《錦州故事》已經播了，你知道嗎？”
“徐靜提過。”顧淮景在隔壁矮凳上坐下。
《錦州故事》後期很快，緊趕慢趕在年後迅速網絡首播了，評分還不錯。
“前期男主太幼稚，你演的角色更有魅力，圈了一波粉。公司那邊又順便炒了波熱度。現在有挺多人誇你演技好。”
“哦，是嗎。”顧淮景興致不高，他想等現在拍的這部劇播出，他們就要改誇為罵了。
“你咋啦？是拍戲上的問題？”
“嗯，這個角色形象和我本人差的多，表現起來很難。”
裴青來前不知道顧淮景具體演了個怎麽樣的角色，正打算詳細問問，那頭尹導喊人了。
顧淮景站起身：“我先去拍了，一會兒聊。”
裴青湊到尹導身邊，打了個招呼，打算看看顧淮景的戲。
這兩天他抽空翻了翻微博，清一色誇顧淮景演技精妙，像從書裏走出來的一樣。再加上喜歡濾鏡，裴青對顧淮景的演技盲目信任。 想著就算這個角色有點難度，顧淮景演不到滿分，也能演個高分吧！
可真不巧，這幕演的是高中時期的事兒，還是被男主幫助前的一幕。那時候男三格外自卑內向，整天唯唯諾諾，任人欺淩。
顧淮景頻繁NG，尹導臉色巨差。
好不容易過了，裴青走過來，忍著笑問：“怎麽接這個角色？”
“本以為可以的。”顧淮景嘆了口氣，默默打開劇本，打算抓緊時間啃啃後面的一場戲。
裴青在顧淮景身邊坐下：“你半路出家，算是體驗派，演跨度大的不太合適。”
“現在知道了。”顧淮景往導演方向看了看：“其實剛剛那個不該過的。但這個劇制片人和宣天有點關系，估計是不想得罪我，和尹導通氣了，可尹導其實挺有追求的。”
裴青拿起隔壁椅子上的劇本，粗略翻了翻，然後提議：“我試著帶你體驗一下吧。”
“嗯？”
“反正試了也不會更差，你之後什麽時候是空檔。”
“後天下午晚上，是拍男女主的戲。”
“行，我那時候來接你。”
本來顧淮景是沒把裴青這提議當回事的，他還以為裴青只是想找個借口約會，那他也樂見其成。
結果兩天後，裴青搞得還有模有樣的。
裴青是騎著自行車來接顧淮景的，還不是昂貴越野自行車，裴青也不知道從哪個廢品站淘來的，是輛可用“風燭殘年”來形容的自行車。
顧淮景看到的時候，稍微有點懂裴青的想法了。
“你怎麽換車了？”顧淮景調侃。
裴青正色道：“破產啦，只能這樣接你下班了。”
“那這車後面還能做人麽？”顧淮景看過年代電視劇，女主會斜坐在男主的自行車後面，那畫面特別質樸浪漫，但裴青這輛自行車，顧淮景怕自己坐上去車就裂了。
“沒事的，你看這不有坐墊嗎？”裴青說著還拍了拍後座那個烏漆麻黑的坐墊。
裴青都這樣說了，顧淮景也坦然地往那兒一坐，於是兩人就在小米等人震驚的目光下，向著遠方離開。
顧淮景環住裴青的腰，特愜意地說：“我們去哪兒呀？”
裴青吭哧吭哧踩腳踏，老舊自行車發條不行，還生銹，騎起來老費力：“當然是回家！”
可回家之路並不順暢，半途自行車發條就松了。
“……這怎麽辦啊？”顧淮景問。
“沒事，我會修的。”說著，裴青就蹲下身開始搞自行車的發條。
“欸，你別。”顧淮景拉了拉裴青的衣服，想把人拽起來：“那都是黑的，有沒有手套？”
“這我有的東西都明面上了。”裴青擡眼看了看顧淮景，然後轉身繼續修。
不過裴青哪會修車，搞了半天也沒修好，兩只手卻搞得黑麻麻的。
顧淮景看了兩眼，有點看不過眼，上前擼起裴青就說：“別弄了，我們走回去吧。”
“行。”裴青笑了。
於是裴青推著車，顧淮景走馬路裏邊，兩人就慢悠悠地走回家。
家並不是很遠，大概走了半小時，就到了。
“到家了。”裴青喊。
眼前是一排平房，從外面看挺整潔幹凈。但裴青領著顧淮景開了最角落一間房的門，推門進去後…
“這房子像火燒過一樣。”顧淮景想到劇本裏，男三家為什麽會那麽窮，正是因為家裏著過火。
片場其實也有男三家的布景，但和眼前這房子比還是很有區別。
“嗯，先去把手洗一下吧。”
“洗手液在哪兒？”到了水槽邊，顧淮景望著長滿黴點的水槽問。
“沒有洗手液，就是清水洗洗。”
“啊？”顧淮景想原來窮人家裏就不用洗手液了呀，想他當皇帝的時候，膳前洗手會有皂角，現在想想恐怕百姓都是不用的。
裴青開了水龍頭，可是水特別小：“這房子之前著過火，水管都燒壞了。後來新接管子的時候，買不起好的，就去廢品站拿了條勉強夠用的。”
“可是這實在太勉強了。”顧淮景看到裴青手上那些機油根本洗不掉，手還是黑黑的。
“沒事，多沖沖就行。這水是通院子裏那口井的，不用水費。”
問題是這裏麽！顧淮景震驚了，開始認真思考裴青到底怎麽找到這麽一間屋子的，而且裴青怎麽能那麽入戲，難道他還有一顆成為演員的心嗎？！
等下！如果是井水的話…
“這水是不會熱的麽？”
“嗯……”
“那晚上要洗澡怎麽辦？”雖然顧淮景覺得裴青的計劃裏不會讓兩人在這個屋子裏過夜，但沒有熱水在初春時節還是很可怕的。
裴青仰頭想了想：“一般就是不洗澡，能憋一天是一天。”
“那憋不住呢？”
“就用爐竈燒個水，然後拿毛巾擦一遍身體，等天氣熱了就能去屋後河邊洗個澡…”
“……”顧淮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他想起來這就是劇本裏對男三家庭背景的描述，只是在劇本裏只有寥寥幾句話，說男三因為長期不洗澡，身上有味道，被同學們排擠。
之前顧淮景請老師教自己的時候，老師也只是讓他想象，想象冷天不能洗澡…
那時候的顧淮景想不出來，可看到眼前這個殘破的房子，生銹的水龍頭，發黴的水槽和又冷又少的水流，他好像能理解了。
“我們要不燒點熱水吧，不然你手上的油洗不掉。”裴青的手洗得都通紅了，顧淮景有點心疼。
裴青看自己沖了半天，效果甚微，同意了顧淮景的提議。於是關掉水龍頭，把手往衣服上一抹，就領著顧淮景去竈臺那裏。
顧淮景盯著裴青黑了一塊的衣服，欲言又止，想起劇本裏寫男三的衣服總是很臟，因為幹完活會往身上抹。當初看到劇本的時候顧淮景很納悶，他認為找塊布或者紙巾擦一下又不難，可現在看這一貧如洗，入眼全是垃圾的房間，顧淮景發覺一些動作時常是無奈之舉。
等顧淮景看到竈臺長什麽樣，又一次驚訝到了。
他見過禦膳房的爐竈，小時候去禦膳房偷吃時看到過，非常整潔幹凈，邊角的弧度也處理得很好，還有漂亮的花紋雕刻其上。
他也見過現代的煤氣竈和電磁爐，非常高科技的存在。
但眼前這個就是拿一塊一塊磚頭堆起來的簡易爐竈，這些磚頭都黑漆漆的，特別臟。燒火的洞裏胡亂塞著特別多的茅草樹枝，上面還結著蜘蛛網。
爐竈上有口大鍋，依舊很臟。
顧淮景不覺得這真的可以用：“裴青啊，這可以燒麽？”
顧淮景問的時候裴青正拿起鍋打算去加水：“可以的可以的。”
裴青擡起鍋走到水槽那：“這著過火之後，就沒錢再接電線了。”
“可是這樣生火不是更容易再出火災？”顧淮景伸手打開水龍頭，發現並不是他平時用得那種那麽順，而是格外得滯澀，需要費大力才能轉開。
“所以不太在家裏生火的。”
劇本裏也是這麽寫的，說男三爸媽總是把工地的盒飯剩菜拿回家給男三吃。
水裝了很久才裝滿鍋的二分之一，裴青覺得夠了，就關掉水龍頭。
顧淮景和裴青一人一邊，擡著鍋把鍋重新運到竈臺上。
然後裴青劃著火柴，點燃了茅草，用木棍開始戳這些茅草。
“哦，能幫忙把窗都開一下麽，煙囪做得粗糙，得靠窗輔助排氣。”
顧淮景急忙去開窗，可煙已經有一點了，很刺鼻會忍不住打噴嚏。
等把茅草和樹枝都燒幹凈，火都滅了，水溫也沒有很高，裴青勉強把手給洗白了。
這一通忙活下來，太陽都快下山了。顧淮景也有點累，想找個地方坐坐。可是客廳只有特別臟的石頭凳子，和堆滿垃圾的桌子。
走進臥室，更亂了。地上好多酒瓶垃圾，衣服有些在地上，有些在床上，但都肉眼可見得臟。
重點是這個床，在顧淮景眼裏是沒法睡人的。就是一塊木板，上面蓋了條毯子，衣服被子就散亂在上面。
顧淮景往前走一小步，就提到一個酒瓶子，酒瓶子咕嚕咕嚕滾到了墻角。那面墻已經全黑了，上面貼著一個鉤子，鉤子上掛著些臘肉。
“那肉是能吃的麽？”顧淮景問緊隨他過來的裴青。
“可以吃。”裴青也環視了下這個房間：“火災是從臥室開始的，所以這間房間更糟糕。發生火災後，男三的父親就染上了酗酒，母親又總在外打工，屋子不收拾就會這樣。所以男三每次從學校回來，都需要面對這樣的亂局。”
顧淮景見裴青開始說戲，就知道今天的體驗到此為止了，畢竟再接著下去就是做飯吃飯和洗澡睡覺，實在是不能真的體驗了。
“謝謝。”顧淮景勾了勾裴青的手指，由衷道。
“你道謝就道謝，撩我幹嘛？”裴青“嗖”地抽回手。
顧淮景：……他就是本能想這麽做。
“那接下來你什麽安排？”顧淮景扯開話題。
“帶你去吃好吃的！”說著裴青就向外走，還一邊解釋：“這個房間是昨天我拜托一個朋友幫忙布置的，等我們走了，他們會收拾回去。”
“嗯，好真實。”
“其實都是劇本裏那些設定，你們拍戲的時候不能出現那麽真實的，畢竟是偶像劇，所以美化了。但其實那個男三就是在這樣的環境度過的童年和少年時光。”
裴青的車其實就停在這排平房的後面，兩人上了車，裴青繼續解釋：“你很難去想象這樣的生活是正常的。因為你來前是皇帝，來這裏也沒有多久。可我至少是在這個世界裏長大的，這裏網絡發達啊，貧窮的人在過怎樣的生活，不能完全說知道，但卻是能窺見一二。”
顧淮景看著車外的車水馬龍，再一想剛剛那間陋屋，有點出神：“我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讀到過一句話‘何不食肉糜？’我看到的時候覺得我不這樣，我自認雖在高位享福，卻也懂民間疾苦，但現在看來也不是很知道。”
裴青拍了拍顧淮景的手：“那還是不一樣的，至少你在我修車的時候，不會問為什麽不開車，在我們燒水的時候，不會問為什麽不用電水壺。”
顧淮景被裴青說得，想起了幾十分鐘前忙活的兩人，被逗笑了。
裴青這次帶顧淮景去的是家粵菜館，粵菜清淡，顧淮景現在在拍戲，不宜吃得太刺激。
裴青把菜單給顧淮景遞過去：“看看。”
顧淮景沒接，反而說：“我想我們得先去洗個手。”
裴青恍然大悟，問了服務員衛生間，就和顧淮景一道去了。
重新用上，自動出水，水流正常，水溫適度的水龍頭，顧淮景在強烈的對比下，更理解了男三生活的艱難。
這餐飯，最後點了兩只烤乳鴿，一籠豉汁鳳爪，一籠蝦餃皇，兩只酥皮叉燒包，一盤腸粉，一盤廣東菜心，一盤幹炒牛河。
烤乳鴿上來的時候，顧淮景聞著味兒，才發現自己早就餓了。
“我覺得這家店的烤乳鴿是最好吃的，腌制得特別入味，外皮烤得又很酥。”裴青遞給顧淮景一副手套。
“嗯。以前我也喜歡吃烤乳鴿。”顧淮景套上手套，就先抓了個鴿子腿。
裴青知道這個以前是穿越來之前：“那比起來怎麽樣？”
“唔。”顧淮景仔細品味了一下：“這個更甜些，卻更香。總之是好吃的。”
聽到顧淮景說好吃，裴青心滿意足：“下次帶你去廣州吃更正宗些的。”
“好啊，等拍完這部戲就能去。”
裴青見顧淮景答應得那麽幹脆，索性說：“你知不知道我這是在追求你啊？”
顧淮景沒想到裴青那麽直接，含蓄如他，還以為兩個人會走“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樣的調調。
“嗯哼。”顧淮景朝裴青挑了挑眉：“我之前是不是也沒告訴你，我也喜歡你的呀？”
裴青：！！！ 顧淮景沒說啊，沒說他怎麽知道。
裴青被顧淮景搞得一下子失語，只聽顧淮景繼續：“但其實只有一點點，我太沒經驗，你得讓我多想想。”
這意思不就是，讓自己多追求追求麽，裴青想。那裴青自然是無有不從的。
當即在心裏規劃未來一年的約會計劃。
等顧淮景拍完現在這部劇，可以帶他去廣州玩，順便去趟澳門也很好，可以買些禮物作為定情…咳咳…信物。
回來估計顧淮景要拍季導那部戲，那只能拍完之後再去玩，雲南是個好地方，玉龍雪山適合海誓山盟，蒼山洱海可以互訴衷腸。
不知道季導的戲在哪裏拍，如果就在這兒拍，那自己三天兩頭可以去接顧淮景下班吃飯。
看裴青猶自陷入思考，飯都沒心情吃了，顧淮景就狠狠踢了裴青一腳：“先吃飯，想什麽呢？”
“噢噢，對對，吃飯。”
但其實整頓飯裴青吃得還是心不在焉，腦子裏一直在列可打卡餐廳。
--------------
有了裴青為顧淮景打造的沈浸式體驗，之後幾天，顧淮景再去演的時候，就漸漸入戲了。
“顧淮景。”是導演助理。
“怎麽了？”
“你經紀人那邊安排了粉絲探班，人已經到了，你過去吧。”
“哦，好的。”徐靜確實說過，不過顧淮景沒往心裏記，原來就是今天。
顧淮景過去的時候，小米已經捧著個盒子蛋糕，笑瞇瞇地在和自己的粉絲聊天。
“啊！淮景哥哥！”
“哥哥！”
看顧淮景走過來，一群小女生立刻把註意力從小米那兒轉走。
邊沖著顧淮景喊，邊訓練有素地從懷裏掏出照片和本子，準備好讓顧淮景簽名。
古人思維，被那麽多女孩子包圍的時候，顧淮景還是有些局促。
“嗯，你要簽什麽？”顧淮景略帶溫柔地問。
“嗷嗷，就TO 小欣，然後隨便寫點。”女孩有點興奮，近看比照片好看，而且舉止特別優雅。
顧淮景蹙眉想了想，提筆：To 小欣，多喜樂 長安寧。
筆鋒豪邁，有壯闊之感。
“謝謝！”女孩滿意地收回簽名照。
等顧淮景一個一個To簽過去，休息時間已經快過了。
顧淮景微笑著說：“今天就到這裏了，謝謝你們。回去路上小心。”
說完揮著手轉身，去化妝師那兒補妝了。
這群小女孩得了簽名，見了偶像，嘰嘰喳喳的很是激動。
“欸，淮景哥哥真的好帥！”
“氣質好好，家裏估計很有錢。”
“不知道這部劇演的是什麽角色？豪門貴公子嗎！”
“你怎麽不做功課的，假粉嗎？這部劇演的是……是啥來著？”
“演一個領救助金還被欺負的小可憐…嗚嗚，心疼。”
“……”突然不太看好這部劇怎麽回事，自己不會真是假粉吧？！
“粉絲探班怎麽樣？”裴青算準了顧淮景休息的時間，打電話騷擾。
“有點新奇的體驗，你還挺清楚？”
“你的動向我都讓徐靜單獨報告我一份的。”
“……倒也不必。”
“這部劇你快殺青了吧？”
“嗯。”男三的戲份不多，集中拍很快就拍完了。
“那去廣州嗎。”裴青覺得顧淮景不會拒絕，畢竟前段時間吃飯的時候就提過。
“唔…我得想想…”
裴青緊張：“不是上次說好了麽？”
“答應的時候不知道這是你在追求我呀。”其實顧淮景就是想逗逗裴青，不能讓對方順順利利的。
裴青被難住了，認真追人他還是第一次，不知道被拒絕了接下來要怎麽展開。
感覺到電話對面有點尷尬的沈默，顧淮景很好心地提醒：“我現在演的這個角色就經常被女生追求。”
畢竟這部劇很神奇，四角戀小團體瘋狂內部消化，男三卻一直被不同女生青睞。
“那她們都是怎麽…嗯，怎麽…？”裴青有點不好意思問。
顧淮景有些壞心眼兒地說：“你不會讓我教你怎麽追我吧？”
“不會！你等著吧！”對面氣勢洶洶地掛斷了電話。
顧淮景看著手機，悶悶地笑了笑，逗裴青好有趣啊。
而裴青掛了電話後，好幾天沒有主動聯系顧淮景，仿佛在醞釀什麽大計劃。
直到顧淮景殺青那天，裴青跑過來了，開著特別騷包的跑車。
“嗯？”裴青到的時候，顧淮景正被人塞著一捧鮮花，一個人站在人群中間，笑得很陽光。
“來找你去吃晚飯，慶祝一下。”裴青接過顧淮景手裏的花。
“小米，你今天先回去吧，記得把車開回去啊。”顧淮景說著跟裴青一起走了。
“吃什麽？”顧淮景摸摸索索系安全帶。
“法餐，吃過嗎？”
“沒有。會有什麽？”
裴青發動汽車：“蝸牛，鵝肝，牛排。”
是顧淮景沒聽說過的：“蝸牛能吃嗎？”顧淮景甚至覺得有些惡心。
裴青想了下：“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樣，我一會兒少點些。”
“好。”
拍戲的地方在郊區，開回去花了幾個小時，到餐廳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
“兩位先生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嗎？”前臺的小姐姐溫柔地問好。
“姓裴，預約了晚上七點半。”
“好的，請稍等。”小姐姐翻找著預約名單：“久等了，這邊請。”
小姐姐把人領到了一個地上灑滿玫瑰花瓣的餐桌前。
顧淮景還特意往周圍張望了下，只有他們即將要做的餐桌底下撒了玫瑰花瓣，其他的都是幹幹凈凈。
顧淮景依稀記得他拒絕的是一場去廣州的旅行，不是求婚吧？
但其實這大廳裏其他人看到這場面都在期待今晚能看到一場浪漫求婚，當他們看到裴青和顧淮景進來要坐的時候，又驚訝於居然能在今晚看到一場難得的同性求婚儀式。
拋開這些心理活動不提，裴青選的餐廳格調很不錯。
餐桌上鋪著帶細閃的桌布，中間擺著蠟燭和鮮花，盤子被擦得很亮，刀叉的手握處還點綴著水晶。
裴青像英國的紳士那樣，拉開椅子，示意顧淮景坐下。
顧淮景不是很懂歐洲那套禮儀，只覺得裴青突如其來的矯揉造作，還挺可愛。
“你點餐吧，但今天我不想喝酒。”顧淮景覺得今天自己務必保持清醒。
“好，兩杯白葡萄汁。”裴青轉投朝點餐的小姐姐說：“我要A套餐，給他B套餐。”
“好的。”小姐姐手在pad上熟練地點了幾下，就離開了。
“蝸牛怕你吃不慣，你那份的前菜是鵝肝。一會兒你從我這裏拿一只蝸牛就行。”
“好。”顧淮景看了看刀叉：“我其實不太會用刀叉。”
“沒事。”裴青突然開心地笑了下：“我一會兒教你。”
顧淮景莫名，不知道裴青為什麽突然變開心。
前菜很快就上來了。裴青的碟子裏是三只蝸牛，青青綠綠的醬汁包裹著個頭肥碩的蝸牛，顧淮景有點好奇，但不是很敢吃。
裴青熟練地把肉從殼裏挖出來，蘸了蘸綠色的醬汁，把叉子戳到顧淮景嘴邊：“嘗嘗。”
顧淮景順勢張嘴咬走了蝸牛肉。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口感有彈性，醬汁清淡。
“還挺好吃的。”顧淮景誠懇道。
“那你再嘗下鵝肝。”
雖然顧淮景沒吃過鵝肝，但冷盤的鵝肝和雞肝鴨肝口感差不多，有點膩，並不大喜歡。
見顧淮景對鵝肝興趣不大，裴青問：“要換下嗎？前菜。”
“不用不用。”顧淮景笑著朝裴青擺擺手。
前菜收走後，上了兩碗湯，用吃慣山珍海味的顧淮景的話說就是“一般般”。
A套餐的主菜是燉牛肉，B套餐是牛排。
燉牛肉是用番茄慢火熬到酥軟的。牛排是比較高等級的肋眼，上面點綴著黑松露。
等上菜的小哥哥離開後，裴青默默站了起來。
“嗯？怎麽了。”顧淮景正拿著刀叉琢磨呢。
裴青走到顧淮景身後，握起顧海景的手：“教你用刀叉呀。”
“原來你說的教是這樣啊。”顧淮景笑著撇了眼裴青。任由他帶著自己的手將牛排切成一口一塊的大小。
“哐當”隔壁桌有個小姐姐的叉子掉到了地上，她正滿臉不好意思地讓服務員幫她換新的。其他被驚動的人則一臉理解地看向這位小姐姐。可見周圍人都沒太認真吃自己眼前的東西，註意力放了一部分在今天要求婚的這對情侶身上。
顧淮景咬了口切下來的牛肉：“有些太生了。”
2厘米厚的牛排，表面煎至焦香，但內裏還是大塊大塊全生的紅肉。
裴青其實想到了顧淮景會吃不慣，默默地把自己那燉的爛酥的牛肉和顧淮景的換了下。
“嘗兩口就行，外面熟的部分還是不錯的吧？”
“嗯，挺香的。你吃那麽生沒事嗎？”
“還行，以前留學的時候吃習慣了。你知道法國人吃牛肉是直接吃生的。 ”
“哦？”
“吃過蛋蒸肉餅嗎？”
“吃過。”
“法國人是不蒸直接吃的。”裴青說的是牛肉塔塔。
顧淮景有些吃驚，不蒸直接吃豈不是血紅的肉上面敲顆蛋？
“這真是奇思妙想。”顧淮景感嘆。
甜點比較常規，是提拉米蘇小蛋糕，咖啡香混著白蘭地的酒味，甜甜的但是不膩。
上完甜點後，裴青出去了一下，等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大大的禮品盒子，盒子上系著大大的蝴蝶結。
周圍人瞬間伸長了脖子，想著終於要開始了麽！
“拆開看看？”
“我回去拆。”古人不喜歡當面拆禮物。
“就在這裏拆唄。”裴青把禮品盒往顧淮景身上撞了下。
顧淮景想裴青這麽大一只，怎麽撒嬌呢！？只好從善如流地開始拆禮物。
等拉開蝴蝶結，眼看著就要打開盒子了，裴青輕輕按在盒子上：“你不猜猜裏面是什麽？”
“嗯…”顧淮景想裴青目的應該是讓自己體驗下現代社會獨有的東西，再參考下這個大小：“是電腦或者游戲機嗎？”
裴青有些奸詐地笑了笑：“你打開看看。”
顧淮景邊吐槽裴青笑得像個反派，邊打開盒子。
裏面是一只奶茶色的小貓咪！
小小的可能才三個多月，躺在軟綿綿的毛巾上面，小耳朵一抖一抖的。四個小爪子是白色的，肉墊是粉粉的。
“好！可！愛！”顧淮景覺得自己心要化了，這怎麽招架得住。
“喜歡嗎？”
“喜歡。”顧淮景眼底翻著光，手輕柔地擼了擼小貓咪，軟軟暖暖的。
裴青含著溫柔的笑看著顧淮景，有種難以言喻的沖動，特想抱住眼前的顧淮景，像他揉貓一樣，揉一揉顧淮景。
但是不敢，於是裴青只能把罪惡的手伸向小貓咪的耳朵，擼一下，抖一下。
周圍那群人也實在佩服，表示學到了，求婚前先送小動物，這個策略妙啊！
在周圍人一整晚的期待中，裴青湊近顧淮景，彎下腰兒說到：“現在能和我一起去廣州了麽？”
合著這晚上忙活這麽多，又是玫瑰，又是小貓的，還是為了問這個呀。顧淮景發現認真的裴青真的很有魅力。
於是顧淮景點了點頭，手搭在小貓的頭上，紅著臉說：“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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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裴青終於不用再被成堆的工作和爾虞我詐的陰謀折磨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他包養的七八個鶯鶯燕燕散了。
意識到自己喜歡顧淮景，確實挺晚的，是在那個聖誕夜，煙花在空中炸開的時候，裴青才發現自己早已動心。
而喜歡上顧淮景，裴青想可能是…
可能是在三亞的海底，放松下來的顧淮景特別靈動。
可能是在那場慶功宴上，西裝革履的顧淮景特意來感謝他。
可能是在那間茶室，蒸汽氤氳裏，鋒芒畢露的顧淮景特別的奪目。
可能是在那個中秋夜，難得感性的顧淮景讓人想給個擁抱安慰。
可能是那些藏著算計的微信交流，也可能是顧淮景威脅自己的時候，甚至可能就是在他第一次見到這個顧淮景的那天，電視臺的走廊裏，男人如琢如玉似君子，淺談言笑惑人心。
但無論如何，既然喜歡了，那就如裴青自己說的，認認真真來一場價值高的人生體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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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景的新戲《在最好的時間遇見你》，那部校園偶像劇，年後沒多久就得進組。
應顧淮景要求，徐靜給他換了個助理。
新來的助理叫小米，一個胖胖的小夥子，挺憨的，還在讀大學，來當演員助理賺兼職工資。
小米往顧淮景旁邊放了一杯奶茶：“欸，哥，我幫你拿了一杯。”
“嗯？”顧淮景擡起頭：“哪裏來的？”
“那邊女主的粉絲來探班，給劇組所有人準備了奶茶和小蛋糕，小蛋糕您要嗎？”
飾演女主的演員，年輕漂亮，是去年年初靠拍偶像劇火起來的，粉絲還挺多。
“我不用，你吃了麽？”顧淮景往遠處看去，一群小女生手裏拿著本子和筆，開開心心地圍著女主轉。
“吃了，還不錯。哥，我覺得你一定能比她還火的。”小米以為顧淮景羨慕，寬慰道。
顧淮景到無所謂，不過他現在確實心情不佳，因為男三這個角色可真難演。
之前就努力過，但想著還久還久就給擱置了，結果現在臨近要演了，問題其實還沒解決。
這部劇導演姓尹，前兩天尹導排戲的時候，把後面幾幕先給提了上來了。
男三在中後期的時候，是個自信陽光的白領精英，這個氣質顧淮景抓得很好。
但拍到高中時期的時候，顧淮景頻繁NG，只能看著尹導臉色慢慢變黑。
“你怎麽心情不好？”是裴青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顧淮景轉身：“你怎麽來了？”
“我和尹導是朋友，來敘舊。”其實看尹導就是順便的，裴青想。
“啊。”顧淮景示意裴青坐在旁邊的矮凳上。
裴青有在微信上告訴顧淮景自己把集團的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但顧淮景沒想到一得空，裴青就跑來探班了。
對於意識到自己喜歡裴青的顧淮景，對這樣的探班自然是開心的。
裴青一屁股坐下，兩條大長腿有點無處安放：“《錦州故事》已經播了，你知道嗎？”
“徐靜提過。”顧淮景在隔壁矮凳上坐下。
《錦州故事》後期很快，緊趕慢趕在年後迅速網絡首播了，評分還不錯。
“前期男主太幼稚，你演的角色更有魅力，圈了一波粉。公司那邊又順便炒了波熱度。現在有挺多人誇你演技好。”
“哦，是嗎。”顧淮景興致不高，他想等現在拍的這部劇播出，他們就要改誇為罵了。
“你咋啦？是拍戲上的問題？”
“嗯，這個角色形象和我本人差的多，表現起來很難。”
裴青來前不知道顧淮景具體演了個怎麽樣的角色，正打算詳細問問，那頭尹導喊人了。
顧淮景站起身：“我先去拍了，一會兒聊。”
裴青湊到尹導身邊，打了個招呼，打算看看顧淮景的戲。
這兩天他抽空翻了翻微博，清一色誇顧淮景演技精妙，像從書裏走出來的一樣。再加上喜歡濾鏡，裴青對顧淮景的演技盲目信任。 想著就算這個角色有點難度，顧淮景演不到滿分，也能演個高分吧！
可真不巧，這幕演的是高中時期的事兒，還是被男主幫助前的一幕。那時候男三格外自卑內向，整天唯唯諾諾，任人欺淩。
顧淮景頻繁NG，尹導臉色巨差。
好不容易過了，裴青走過來，忍著笑問：“怎麽接這個角色？”
“本以為可以的。”顧淮景嘆了口氣，默默打開劇本，打算抓緊時間啃啃後面的一場戲。
裴青在顧淮景身邊坐下：“你半路出家，算是體驗派，演跨度大的不太合適。”
“現在知道了。”顧淮景往導演方向看了看：“其實剛剛那個不該過的。但這個劇制片人和宣天有點關系，估計是不想得罪我，和尹導通氣了，可尹導其實挺有追求的。”
裴青拿起隔壁椅子上的劇本，粗略翻了翻，然後提議：“我試著帶你體驗一下吧。”
“嗯？”
“反正試了也不會更差，你之後什麽時候是空檔。”
“後天下午晚上，是拍男女主的戲。”
“行，我那時候來接你。”
本來顧淮景是沒把裴青這提議當回事的，他還以為裴青只是想找個借口約會，那他也樂見其成。
結果兩天後，裴青搞得還有模有樣的。
裴青是騎著自行車來接顧淮景的，還不是昂貴越野自行車，裴青也不知道從哪個廢品站淘來的，是輛可用“風燭殘年”來形容的自行車。
顧淮景看到的時候，稍微有點懂裴青的想法了。
“你怎麽換車了？”顧淮景調侃。
裴青正色道：“破產啦，只能這樣接你下班了。”
“那這車後面還能做人麽？”顧淮景看過年代電視劇，女主會斜坐在男主的自行車後面，那畫面特別質樸浪漫，但裴青這輛自行車，顧淮景怕自己坐上去車就裂了。
“沒事的，你看這不有坐墊嗎？”裴青說著還拍了拍後座那個烏漆麻黑的坐墊。
裴青都這樣說了，顧淮景也坦然地往那兒一坐，於是兩人就在小米等人震驚的目光下，向著遠方離開。
顧淮景環住裴青的腰，特愜意地說：“我們去哪兒呀？”
裴青吭哧吭哧踩腳踏，老舊自行車發條不行，還生銹，騎起來老費力：“當然是回家！”
可回家之路並不順暢，半途自行車發條就松了。
“……這怎麽辦啊？”顧淮景問。
“沒事，我會修的。”說著，裴青就蹲下身開始搞自行車的發條。
“欸，你別。”顧淮景拉了拉裴青的衣服，想把人拽起來：“那都是黑的，有沒有手套？”
“這我有的東西都明面上了。”裴青擡眼看了看顧淮景，然後轉身繼續修。
不過裴青哪會修車，搞了半天也沒修好，兩只手卻搞得黑麻麻的。
顧淮景看了兩眼，有點看不過眼，上前擼起裴青就說：“別弄了，我們走回去吧。”
“行。”裴青笑了。
於是裴青推著車，顧淮景走馬路裏邊，兩人就慢悠悠地走回家。
家並不是很遠，大概走了半小時，就到了。
“到家了。”裴青喊。
眼前是一排平房，從外面看挺整潔幹凈。但裴青領著顧淮景開了最角落一間房的門，推門進去後…
“這房子像火燒過一樣。”顧淮景想到劇本裏，男三家為什麽會那麽窮，正是因為家裏著過火。
片場其實也有男三家的布景，但和眼前這房子比還是很有區別。
“嗯，先去把手洗一下吧。”
“洗手液在哪兒？”到了水槽邊，顧淮景望著長滿黴點的水槽問。
“沒有洗手液，就是清水洗洗。”
“啊？”顧淮景想原來窮人家裏就不用洗手液了呀，想他當皇帝的時候，膳前洗手會有皂角，現在想想恐怕百姓都是不用的。
裴青開了水龍頭，可是水特別小：“這房子之前著過火，水管都燒壞了。後來新接管子的時候，買不起好的，就去廢品站拿了條勉強夠用的。”
“可是這實在太勉強了。”顧淮景看到裴青手上那些機油根本洗不掉，手還是黑黑的。
“沒事，多沖沖就行。這水是通院子裏那口井的，不用水費。”
問題是這裏麽！顧淮景震驚了，開始認真思考裴青到底怎麽找到這麽一間屋子的，而且裴青怎麽能那麽入戲，難道他還有一顆成為演員的心嗎？！
等下！如果是井水的話…
“這水是不會熱的麽？”
“嗯……”
“那晚上要洗澡怎麽辦？”雖然顧淮景覺得裴青的計劃裏不會讓兩人在這個屋子裏過夜，但沒有熱水在初春時節還是很可怕的。
裴青仰頭想了想：“一般就是不洗澡，能憋一天是一天。”
“那憋不住呢？”
“就用爐竈燒個水，然後拿毛巾擦一遍身體，等天氣熱了就能去屋後河邊洗個澡…”
“……”顧淮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他想起來這就是劇本裏對男三家庭背景的描述，只是在劇本裏只有寥寥幾句話，說男三因為長期不洗澡，身上有味道，被同學們排擠。
之前顧淮景請老師教自己的時候，老師也只是讓他想象，想象冷天不能洗澡…
那時候的顧淮景想不出來，可看到眼前這個殘破的房子，生銹的水龍頭，發黴的水槽和又冷又少的水流，他好像能理解了。
“我們要不燒點熱水吧，不然你手上的油洗不掉。”裴青的手洗得都通紅了，顧淮景有點心疼。
裴青看自己沖了半天，效果甚微，同意了顧淮景的提議。於是關掉水龍頭，把手往衣服上一抹，就領著顧淮景去竈臺那裏。
顧淮景盯著裴青黑了一塊的衣服，欲言又止，想起劇本裏寫男三的衣服總是很臟，因為幹完活會往身上抹。當初看到劇本的時候顧淮景很納悶，他認為找塊布或者紙巾擦一下又不難，可現在看這一貧如洗，入眼全是垃圾的房間，顧淮景發覺一些動作時常是無奈之舉。
等顧淮景看到竈臺長什麽樣，又一次驚訝到了。
他見過禦膳房的爐竈，小時候去禦膳房偷吃時看到過，非常整潔幹凈，邊角的弧度也處理得很好，還有漂亮的花紋雕刻其上。
他也見過現代的煤氣竈和電磁爐，非常高科技的存在。
但眼前這個就是拿一塊一塊磚頭堆起來的簡易爐竈，這些磚頭都黑漆漆的，特別臟。燒火的洞裏胡亂塞著特別多的茅草樹枝，上面還結著蜘蛛網。
爐竈上有口大鍋，依舊很臟。
顧淮景不覺得這真的可以用：“裴青啊，這可以燒麽？”
顧淮景問的時候裴青正拿起鍋打算去加水：“可以的可以的。”
裴青擡起鍋走到水槽那：“這著過火之後，就沒錢再接電線了。”
“可是這樣生火不是更容易再出火災？”顧淮景伸手打開水龍頭，發現並不是他平時用得那種那麽順，而是格外得滯澀，需要費大力才能轉開。
“所以不太在家裏生火的。”
劇本裏也是這麽寫的，說男三爸媽總是把工地的盒飯剩菜拿回家給男三吃。
水裝了很久才裝滿鍋的二分之一，裴青覺得夠了，就關掉水龍頭。
顧淮景和裴青一人一邊，擡著鍋把鍋重新運到竈臺上。
然後裴青劃著火柴，點燃了茅草，用木棍開始戳這些茅草。
“哦，能幫忙把窗都開一下麽，煙囪做得粗糙，得靠窗輔助排氣。”
顧淮景急忙去開窗，可煙已經有一點了，很刺鼻會忍不住打噴嚏。
等把茅草和樹枝都燒幹凈，火都滅了，水溫也沒有很高，裴青勉強把手給洗白了。
這一通忙活下來，太陽都快下山了。顧淮景也有點累，想找個地方坐坐。可是客廳只有特別臟的石頭凳子，和堆滿垃圾的桌子。
走進臥室，更亂了。地上好多酒瓶垃圾，衣服有些在地上，有些在床上，但都肉眼可見得臟。
重點是這個床，在顧淮景眼裏是沒法睡人的。就是一塊木板，上面蓋了條毯子，衣服被子就散亂在上面。
顧淮景往前走一小步，就提到一個酒瓶子，酒瓶子咕嚕咕嚕滾到了墻角。那面墻已經全黑了，上面貼著一個鉤子，鉤子上掛著些臘肉。
“那肉是能吃的麽？”顧淮景問緊隨他過來的裴青。
“可以吃。”裴青也環視了下這個房間：“火災是從臥室開始的，所以這間房間更糟糕。發生火災後，男三的父親就染上了酗酒，母親又總在外打工，屋子不收拾就會這樣。所以男三每次從學校回來，都需要面對這樣的亂局。”
顧淮景見裴青開始說戲，就知道今天的體驗到此為止了，畢竟再接著下去就是做飯吃飯和洗澡睡覺，實在是不能真的體驗了。
“謝謝。”顧淮景勾了勾裴青的手指，由衷道。
“你道謝就道謝，撩我幹嘛？”裴青“嗖”地抽回手。
顧淮景：……他就是本能想這麽做。
“那接下來你什麽安排？”顧淮景扯開話題。
“帶你去吃好吃的！”說著裴青就向外走，還一邊解釋：“這個房間是昨天我拜托一個朋友幫忙布置的，等我們走了，他們會收拾回去。”
“嗯，好真實。”
“其實都是劇本裏那些設定，你們拍戲的時候不能出現那麽真實的，畢竟是偶像劇，所以美化了。但其實那個男三就是在這樣的環境度過的童年和少年時光。”
裴青的車其實就停在這排平房的後面，兩人上了車，裴青繼續解釋：“你很難去想象這樣的生活是正常的。因為你來前是皇帝，來這裏也沒有多久。可我至少是在這個世界裏長大的，這裏網絡發達啊，貧窮的人在過怎樣的生活，不能完全說知道，但卻是能窺見一二。”
顧淮景看著車外的車水馬龍，再一想剛剛那間陋屋，有點出神：“我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讀到過一句話‘何不食肉糜？’我看到的時候覺得我不這樣，我自認雖在高位享福，卻也懂民間疾苦，但現在看來也不是很知道。”
裴青拍了拍顧淮景的手：“那還是不一樣的，至少你在我修車的時候，不會問為什麽不開車，在我們燒水的時候，不會問為什麽不用電水壺。”
顧淮景被裴青說得，想起了幾十分鐘前忙活的兩人，被逗笑了。
裴青這次帶顧淮景去的是家粵菜館，粵菜清淡，顧淮景現在在拍戲，不宜吃得太刺激。
裴青把菜單給顧淮景遞過去：“看看。”
顧淮景沒接，反而說：“我想我們得先去洗個手。”
裴青恍然大悟，問了服務員衛生間，就和顧淮景一道去了。
重新用上，自動出水，水流正常，水溫適度的水龍頭，顧淮景在強烈的對比下，更理解了男三生活的艱難。
這餐飯，最後點了兩只烤乳鴿，一籠豉汁鳳爪，一籠蝦餃皇，兩只酥皮叉燒包，一盤腸粉，一盤廣東菜心，一盤幹炒牛河。
烤乳鴿上來的時候，顧淮景聞著味兒，才發現自己早就餓了。
“我覺得這家店的烤乳鴿是最好吃的，腌制得特別入味，外皮烤得又很酥。”裴青遞給顧淮景一副手套。
“嗯。以前我也喜歡吃烤乳鴿。”顧淮景套上手套，就先抓了個鴿子腿。
裴青知道這個以前是穿越來之前：“那比起來怎麽樣？”
“唔。”顧淮景仔細品味了一下：“這個更甜些，卻更香。總之是好吃的。”
聽到顧淮景說好吃，裴青心滿意足：“下次帶你去廣州吃更正宗些的。”
“好啊，等拍完這部戲就能去。”
裴青見顧淮景答應得那麽幹脆，索性說：“你知不知道我這是在追求你啊？”
顧淮景沒想到裴青那麽直接，含蓄如他，還以為兩個人會走“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樣的調調。
“嗯哼。”顧淮景朝裴青挑了挑眉：“我之前是不是也沒告訴你，我也喜歡你的呀？”
裴青：！！！ 顧淮景沒說啊，沒說他怎麽知道。
裴青被顧淮景搞得一下子失語，只聽顧淮景繼續：“但其實只有一點點，我太沒經驗，你得讓我多想想。”
這意思不就是，讓自己多追求追求麽，裴青想。那裴青自然是無有不從的。
當即在心裏規劃未來一年的約會計劃。
等顧淮景拍完現在這部劇，可以帶他去廣州玩，順便去趟澳門也很好，可以買些禮物作為定情…咳咳…信物。
回來估計顧淮景要拍季導那部戲，那只能拍完之後再去玩，雲南是個好地方，玉龍雪山適合海誓山盟，蒼山洱海可以互訴衷腸。
不知道季導的戲在哪裏拍，如果就在這兒拍，那自己三天兩頭可以去接顧淮景下班吃飯。
看裴青猶自陷入思考，飯都沒心情吃了，顧淮景就狠狠踢了裴青一腳：“先吃飯，想什麽呢？”
“噢噢，對對，吃飯。”
但其實整頓飯裴青吃得還是心不在焉，腦子裏一直在列可打卡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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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裴青為顧淮景打造的沈浸式體驗，之後幾天，顧淮景再去演的時候，就漸漸入戲了。
“顧淮景。”是導演助理。
“怎麽了？”
“你經紀人那邊安排了粉絲探班，人已經到了，你過去吧。”
“哦，好的。”徐靜確實說過，不過顧淮景沒往心裏記，原來就是今天。
顧淮景過去的時候，小米已經捧著個盒子蛋糕，笑瞇瞇地在和自己的粉絲聊天。
“啊！淮景哥哥！”
“哥哥！”
看顧淮景走過來，一群小女生立刻把註意力從小米那兒轉走。
邊沖著顧淮景喊，邊訓練有素地從懷裏掏出照片和本子，準備好讓顧淮景簽名。
古人思維，被那麽多女孩子包圍的時候，顧淮景還是有些局促。
“嗯，你要簽什麽？”顧淮景略帶溫柔地問。
“嗷嗷，就TO 小欣，然後隨便寫點。”女孩有點興奮，近看比照片好看，而且舉止特別優雅。
顧淮景蹙眉想了想，提筆：To 小欣，多喜樂 長安寧。
筆鋒豪邁，有壯闊之感。
“謝謝！”女孩滿意地收回簽名照。
等顧淮景一個一個To簽過去，休息時間已經快過了。
顧淮景微笑著說：“今天就到這裏了，謝謝你們。回去路上小心。”
說完揮著手轉身，去化妝師那兒補妝了。
這群小女孩得了簽名，見了偶像，嘰嘰喳喳的很是激動。
“欸，淮景哥哥真的好帥！”
“氣質好好，家裏估計很有錢。”
“不知道這部劇演的是什麽角色？豪門貴公子嗎！”
“你怎麽不做功課的，假粉嗎？這部劇演的是……是啥來著？”
“演一個領救助金還被欺負的小可憐…嗚嗚，心疼。”
“……”突然不太看好這部劇怎麽回事，自己不會真是假粉吧？！
“粉絲探班怎麽樣？”裴青算準了顧淮景休息的時間，打電話騷擾。
“有點新奇的體驗，你還挺清楚？”
“你的動向我都讓徐靜單獨報告我一份的。”
“……倒也不必。”
“這部劇你快殺青了吧？”
“嗯。”男三的戲份不多，集中拍很快就拍完了。
“那去廣州嗎。”裴青覺得顧淮景不會拒絕，畢竟前段時間吃飯的時候就提過。
“唔…我得想想…”
裴青緊張：“不是上次說好了麽？”
“答應的時候不知道這是你在追求我呀。”其實顧淮景就是想逗逗裴青，不能讓對方順順利利的。
裴青被難住了，認真追人他還是第一次，不知道被拒絕了接下來要怎麽展開。
感覺到電話對面有點尷尬的沈默，顧淮景很好心地提醒：“我現在演的這個角色就經常被女生追求。”
畢竟這部劇很神奇，四角戀小團體瘋狂內部消化，男三卻一直被不同女生青睞。
“那她們都是怎麽…嗯，怎麽…？”裴青有點不好意思問。
顧淮景有些壞心眼兒地說：“你不會讓我教你怎麽追我吧？”
“不會！你等著吧！”對面氣勢洶洶地掛斷了電話。
顧淮景看著手機，悶悶地笑了笑，逗裴青好有趣啊。
而裴青掛了電話後，好幾天沒有主動聯系顧淮景，仿佛在醞釀什麽大計劃。
直到顧淮景殺青那天，裴青跑過來了，開著特別騷包的跑車。
“嗯？”裴青到的時候，顧淮景正被人塞著一捧鮮花，一個人站在人群中間，笑得很陽光。
“來找你去吃晚飯，慶祝一下。”裴青接過顧淮景手裏的花。
“小米，你今天先回去吧，記得把車開回去啊。”顧淮景說著跟裴青一起走了。
“吃什麽？”顧淮景摸摸索索系安全帶。
“法餐，吃過嗎？”
“沒有。會有什麽？”
裴青發動汽車：“蝸牛，鵝肝，牛排。”
是顧淮景沒聽說過的：“蝸牛能吃嗎？”顧淮景甚至覺得有些惡心。
裴青想了下：“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樣，我一會兒少點些。”
“好。”
拍戲的地方在郊區，開回去花了幾個小時，到餐廳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
“兩位先生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嗎？”前臺的小姐姐溫柔地問好。
“姓裴，預約了晚上七點半。”
“好的，請稍等。”小姐姐翻找著預約名單：“久等了，這邊請。”
小姐姐把人領到了一個地上灑滿玫瑰花瓣的餐桌前。
顧淮景還特意往周圍張望了下，只有他們即將要做的餐桌底下撒了玫瑰花瓣，其他的都是幹幹凈凈。
顧淮景依稀記得他拒絕的是一場去廣州的旅行，不是求婚吧？
但其實這大廳裏其他人看到這場面都在期待今晚能看到一場浪漫求婚，當他們看到裴青和顧淮景進來要坐的時候，又驚訝於居然能在今晚看到一場難得的同性求婚儀式。
拋開這些心理活動不提，裴青選的餐廳格調很不錯。
餐桌上鋪著帶細閃的桌布，中間擺著蠟燭和鮮花，盤子被擦得很亮，刀叉的手握處還點綴著水晶。
裴青像英國的紳士那樣，拉開椅子，示意顧淮景坐下。
顧淮景不是很懂歐洲那套禮儀，只覺得裴青突如其來的矯揉造作，還挺可愛。
“你點餐吧，但今天我不想喝酒。”顧淮景覺得今天自己務必保持清醒。
“好，兩杯白葡萄汁。”裴青轉投朝點餐的小姐姐說：“我要A套餐，給他B套餐。”
“好的。”小姐姐手在pad上熟練地點了幾下，就離開了。
“蝸牛怕你吃不慣，你那份的前菜是鵝肝。一會兒你從我這裏拿一只蝸牛就行。”
“好。”顧淮景看了看刀叉：“我其實不太會用刀叉。”
“沒事。”裴青突然開心地笑了下：“我一會兒教你。”
顧淮景莫名，不知道裴青為什麽突然變開心。
前菜很快就上來了。裴青的碟子裏是三只蝸牛，青青綠綠的醬汁包裹著個頭肥碩的蝸牛，顧淮景有點好奇，但不是很敢吃。
裴青熟練地把肉從殼裏挖出來，蘸了蘸綠色的醬汁，把叉子戳到顧淮景嘴邊：“嘗嘗。”
顧淮景順勢張嘴咬走了蝸牛肉。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口感有彈性，醬汁清淡。
“還挺好吃的。”顧淮景誠懇道。
“那你再嘗下鵝肝。”
雖然顧淮景沒吃過鵝肝，但冷盤的鵝肝和雞肝鴨肝口感差不多，有點膩，並不大喜歡。
見顧淮景對鵝肝興趣不大，裴青問：“要換下嗎？前菜。”
“不用不用。”顧淮景笑著朝裴青擺擺手。
前菜收走後，上了兩碗湯，用吃慣山珍海味的顧淮景的話說就是“一般般”。
A套餐的主菜是燉牛肉，B套餐是牛排。
燉牛肉是用番茄慢火熬到酥軟的。牛排是比較高等級的肋眼，上面點綴著黑松露。
等上菜的小哥哥離開後，裴青默默站了起來。
“嗯？怎麽了。”顧淮景正拿著刀叉琢磨呢。
裴青走到顧淮景身後，握起顧海景的手：“教你用刀叉呀。”
“原來你說的教是這樣啊。”顧淮景笑著撇了眼裴青。任由他帶著自己的手將牛排切成一口一塊的大小。
“哐當”隔壁桌有個小姐姐的叉子掉到了地上，她正滿臉不好意思地讓服務員幫她換新的。其他被驚動的人則一臉理解地看向這位小姐姐。可見周圍人都沒太認真吃自己眼前的東西，註意力放了一部分在今天要求婚的這對情侶身上。
顧淮景咬了口切下來的牛肉：“有些太生了。”
2厘米厚的牛排，表面煎至焦香，但內裏還是大塊大塊全生的紅肉。
裴青其實想到了顧淮景會吃不慣，默默地把自己那燉的爛酥的牛肉和顧淮景的換了下。
“嘗兩口就行，外面熟的部分還是不錯的吧？”
“嗯，挺香的。你吃那麽生沒事嗎？”
“還行，以前留學的時候吃習慣了。你知道法國人吃牛肉是直接吃生的。 ”
“哦？”
“吃過蛋蒸肉餅嗎？”
“吃過。”
“法國人是不蒸直接吃的。”裴青說的是牛肉塔塔。
顧淮景有些吃驚，不蒸直接吃豈不是血紅的肉上面敲顆蛋？
“這真是奇思妙想。”顧淮景感嘆。
甜點比較常規，是提拉米蘇小蛋糕，咖啡香混著白蘭地的酒味，甜甜的但是不膩。
上完甜點後，裴青出去了一下，等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大大的禮品盒子，盒子上系著大大的蝴蝶結。
周圍人瞬間伸長了脖子，想著終於要開始了麽！
“拆開看看？”
“我回去拆。”古人不喜歡當面拆禮物。
“就在這裏拆唄。”裴青把禮品盒往顧淮景身上撞了下。
顧淮景想裴青這麽大一只，怎麽撒嬌呢！？只好從善如流地開始拆禮物。
等拉開蝴蝶結，眼看著就要打開盒子了，裴青輕輕按在盒子上：“你不猜猜裏面是什麽？”
“嗯…”顧淮景想裴青目的應該是讓自己體驗下現代社會獨有的東西，再參考下這個大小：“是電腦或者游戲機嗎？”
裴青有些奸詐地笑了笑：“你打開看看。”
顧淮景邊吐槽裴青笑得像個反派，邊打開盒子。
裏面是一只奶茶色的小貓咪！
小小的可能才三個多月，躺在軟綿綿的毛巾上面，小耳朵一抖一抖的。四個小爪子是白色的，肉墊是粉粉的。
“好！可！愛！”顧淮景覺得自己心要化了，這怎麽招架得住。
“喜歡嗎？”
“喜歡。”顧淮景眼底翻著光，手輕柔地擼了擼小貓咪，軟軟暖暖的。
裴青含著溫柔的笑看著顧淮景，有種難以言喻的沖動，特想抱住眼前的顧淮景，像他揉貓一樣，揉一揉顧淮景。
但是不敢，於是裴青只能把罪惡的手伸向小貓咪的耳朵，擼一下，抖一下。
周圍那群人也實在佩服，表示學到了，求婚前先送小動物，這個策略妙啊！
在周圍人一整晚的期待中，裴青湊近顧淮景，彎下腰兒說到：“現在能和我一起去廣州了麽？”
合著這晚上忙活這麽多，又是玫瑰，又是小貓的，還是為了問這個呀。顧淮景發現認真的裴青真的很有魅力。
於是顧淮景點了點頭，手搭在小貓的頭上，紅著臉說：“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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