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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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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裴青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面露不悅:“怎麽回事?”

秘書有點緊張:“裴總,您通知後,下面的人立刻就著手操作了,但還是晚了一步。”

裴青皺緊了眉,他面前擺的是裴遠娛樂收購宣天娛樂二級市場股份的報告,但收購股份的數量微乎其微,沒什麽用。

早在今年年初,裴青就想收購宣天娛樂來鞏固裴遠娛樂在娛樂圈的地位。

但是宣天那邊十分抗拒,裴青幾次派人過去協商,都沒有什麽結果。

這次顧淮景和李依苒的醜聞一並爆發,讓宣天股價暴跌。

裴青當機立斷讓底下人去二級市場收購宣天的股份。

但去晚了,已經有人把大部分拋售出來的股份收購走了。

秘書看裴青臉色不好,遞過去一份名單:“裴總,這些宣天的藝人合約快到期了,如果能把藝人多挖來點,我們和宣天協商的時候會擁有更多優勢。”

之前宣天的一哥就被裴遠忽悠得轉簽了裴遠娛樂。

裴青看了看名單:“顧淮景?”

“顧淮景最近熱度挺高,而且季微導演有意向讓顧淮景去演他的新劇。”

“季微?”裴青有點意外。

季微是圈內名導,而且只要看對了眼,就無所謂演員過往經歷。願意教,也願意給新人機會。

“但他現在風評很差。”

“裴總,那些都很好澄清,如果挖過來,做一波公關,他潛力依舊很大。”

秘書走後,裴青想了想,明天就是中秋了,於是打了個電話給顧淮景。

“餵?”顧淮景接起電話。

“你原來在的地方過中秋嗎?”裴青開始客套。

顧淮景不知為何有此一問:“過的。”

“那吃月餅嗎?”

“吃的。”

“賞月嗎?”

“賞的,你要說什麽?別客套。”

裴青:“……xx酒店xxxx房間,一起過中秋嗎?”

就是那間裴青情有獨鐘的、能看到本市最美夜景的房間。

顧淮景懷疑裴青吃錯了藥:“……哪種過?”

裴青怕顧淮景誤會拒絕自己:“吃月餅賞月再喝喝酒,不幹別的。”

顧淮景想了想,中秋那天劇組放半天,閑著也是閑著,就同意了。

顧淮景到的時候,裴青正在拆月餅盒子,桌子上還放著一瓶紅酒。

屋內開了暖氣,很熱,顧淮景把大衣脫下,掛在衣架上:“你中秋沒人陪嗎?”

“啊?”裴青擡頭:“你管我想找誰。”

“行吧。”顧淮景覺得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不急著知道裴青今天到底何意,指著桌上的酒說:“拿到外面陽臺?”

“對,你再去拿兩個酒杯吧,在那裏。“ 裴青指了指小吧臺的位置。

沒一會兒兩人已經坐在陽臺的沙發上,中間小桌子上擺著幾個月餅和兩杯酒。

顧淮景先行嘲諷:“沒見過月餅配紅酒的。”

“……82年的,給你喝是你的福氣。”

喝慣好酒的顧淮景不以為然,拿著月餅盒子看口味名稱:“先吃哪個?”

抹茶紅酒味?巧克力奶黃味?顧淮景震驚,現代人真會玩。

“先吃個普通的吧,五仁餡的。”裴青翻找了下:“啊,這個。”

裴青拆開包裝,然後掰了一塊給顧淮景。

“好吃嗎?”

顧淮景誠懇地說:“不好吃。”

“那我們下一個!”

“你找我來是給你試毒的?!”

顧淮景抓過裴青手裏的月餅,也掰下一塊,硬是塞到了裴青嘴裏。

果然不好吃…

其他的口味看似會更難以下咽,但來都來了,兩人硬著頭皮開始拆其他口味的月餅,拆開後卻發現實在不想嘗試,於是紛紛端起酒杯喝酒。

裴青感覺氛圍差不多了,開口:“你適應這個世界,很快。”

顧淮景想裴青應該是要進入正題了:“何出此言呢?”

“莫覺之前跑過來和我說,你指使陸晚去陷害他,網絡輿論這套你學得很快。”裴青中肯地評價。

顧淮景揚揚手,權當接了這恭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裴青笑了笑,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溫柔些,拆開一個奶黃月餅,遞給顧淮景,看顧淮景不太樂意地接了,再繼續說。

“我這邊沒幫他做什麽,他就去和蔣英也說了。你從古代過來可能這些人你不大清楚。”

見顧淮景表情沒怎麽變,裴青讓自己嚴肅了些:“得罪莫覺是小事,他頂多還你一個醜聞,得罪蔣英就不行。這次我想著你穿越過來,蔣英那裏就幫你擋了,沒下次了。”

顧淮景才不信裴青那麽好心:“你想讓我說聲謝謝?”

裴青走了波小柔情,打了下感情牌,開始正式引誘顧淮景跳槽:“不用,不過確實有原因。”

“嗯?”顧淮景不太在意地應和。

“你和宣天的合約快到期了吧?排開其他的因素,我希望你能考慮轉簽到裴遠。”

“哦?”

“宣天強弩之末了,這段時間給到你的資源不多吧?況且莫覺給你的回禮,估計讓宣天都快放棄你了吧?”

“他給我的回禮?”顧淮景輕嗤了下:“那裴遠倒是不介意這份禮物?”

“你進了裴遠就是一家人,那些假的真不了。做一波公關,保證你公眾形象清清白白。而且裴遠這兩年資源都很不錯,你願意來,就能向你傾斜。”

顧淮景轉頭深深地看了裴青一眼:“我剛學會一個詞,叫畫大餅。”

“……”裴青沒想到顧淮景拒絕之意還挺明顯。

裴青繼續加碼:“我這邊現在就有個不錯的資源,季微導演知道嗎?如果你加入裴遠,我能向季微導演推薦你。”

裴青看顧淮景開始認真思考,自覺今日公事已談得差不多,他認為顧淮景那麽會審時度勢必能分清厲害,然後從了自己。

“你找我來,就為這個?”顧淮景不信。

其實就是為了這個的裴青:“……”

見裴青不答,顧淮景也不追問,喝了口酒,淡淡開口:“中秋何必談公事。”

“那不如來談私事。”裴青拿起酒杯,看向夜空,燈光襯得他有些朦朧,只是開口卻不太正經:“我還惦記著和你發展段不一樣的關系呢。”

顧淮景輕哧:“說得好聽,你只是還在惦記來包養我。”

顧淮景只知道裴青同時會包養很多小明星,可能不止小明星,但並不理解這樣的生活態度。畢竟他為帝王時,廣納後妃是為了開枝散葉,不動感情是因為帝王應無情。

而裴青養的是男性,無法孕育子嗣,那要這麽多何用?

在顧淮景看來裴青像個無情打樁機般。

可能月色朦朧柔和了些心防,顧淮景想著自己既然好奇,要不就問問吧。

聽了顧淮景的問題,裴青無語了。他不懂怎麽前一刻還在開玩笑,轉眼就升級成了情感觀交流。

“也不是…也不是刻意找那麽多。”但既然顧淮景問了,裴青也無所謂告訴他:“就像買衣服,看到合眼的,又不缺錢,那就買一件。”

“人和衣服差別就大了。”

“你如果坐我這個位置,看這個圈子,就會發現也沒多大差別。”裴青不指望顧淮景能理解。

但顧淮景其實可以理解,人與人可以有雲泥之別,有些人如草芥,送來送去比商品都不如:“那也沒遇到過喜歡的?”

裴青回想了下,再年輕點的時候還是有的:“那麽多年,也不是沒有喜歡的,但兩人差那麽多,喜歡也不會真有多喜歡,過了段時間感情就下去了。”

“而且你是古代來的,可能不知道,其實愛情的荷爾蒙最多只能持續幾個月,過了幾個月就不會再有了,多濃烈的感情,最後都成平淡。兩人又互不對等,漸漸就分開兩路走了。”

“唉…只是這樣看似熱鬧,實則…”顧淮景在悵裴青的選擇,也在悵然他自己的過去。

帝王無情且多情,看似什麽都有,瀟灑自在得很,但其實心裏總像缺了點什麽一樣沒有著落。

裴青轉頭看了眼顧淮景,不知對方怎麽突然傷感起來,他不知道顧淮景未竟之言是什麽,熱鬧對應的是孤獨,但裴青不覺得自己孤獨,他的生活是他選擇的,而不像太多人是被安排的。

但看顧淮景的表情,裴青突然福至心靈:“你一次次拒絕我,是介意這個?”

顧淮景正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一時沒跟上怎麽裴青的話題又轉到了自己這裏:“我…”

裴青擺出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如果是你,我們也可以換個方式。”

“不是…不是裴青。”顧淮景揉了揉太陽穴以示無奈:“你為什麽那麽篤定,我可以接受男性?”

裴青:??? 他確實從未想過。

可能是裴青震驚的表情太過搞笑,顧淮景想逗逗他:“我來前有三妻四妾,有兒子也有女兒。”

裴青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古人早熟,畢竟眼前的顧淮景也就三十的樣子,都兒女雙全了?

“這…這實在出乎意料。”裴青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幹巴巴附和。

雖說是古代,但能納三妻四妾的人身份恐怕非富即貴,裴青有些好奇:“顧淮景,你以前幹什麽的?”

顧淮景瞅了裴青兩眼,想想也不是需要隱瞞的:“做皇帝的。”

裴青側了下身子:“開玩笑的?”

“真的。”

“有點不太像。”

顧淮景並不覺得:“我不笑就很像了。”

裴青回想了下,自從這個顧淮景來之後,自己看到過他不笑嗎?

有的,威脅自己的時候,不笑的顧淮景甚至有些殺伐之氣,好似下一刻把眼前人宰了都不會有片刻猶豫,但…

“你好像一直在笑。”

“嗯。”

又過了會兒。

裴青繼續:“那不止三妻四妾吧,你是不是有後宮佳麗三千?”

“三千是虛數,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納了一半都沒有。”

“那也很多了。”裴青想這可比自己包養的情人多:“那你還來質疑我找的人多?”

“我不是質疑,只是好奇。我納妃並非出自我本意,而你要找幾個人明明可以自己選擇。”所以顧淮景好奇為什麽會有人自願將生活過得寡淡無味。

裴青好似知道為何剛剛顧淮景看著那麽悵惘了:“嗯,所以啊,顧淮景,孤獨的是你,不是我。”

“你是不孤獨,莫覺成天為你勾心鬥角,這麽熱鬧你可開心?”

其實顧淮景不覺得自己想說的是孤獨,但他也想不出他一直一直以來的情緒是什麽。

“……”

顧淮景嘆了口氣,他發現今晚的紅酒讓他有點醉了:“妃嬪是用來平衡前朝勢力和為皇室開枝散葉的,但我若能選擇,並不想把生活過成這樣。”

裴青轉了轉酒杯:“那你會過成什麽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說到後面裴青都帶了些嘲諷。

顧淮景認真想了想:“大概…”顧淮景一下子想不出來了,登基前,他想過去江南開畫坊,做個自由恣意的書生。至於男女之情,那時候還來不及想。

但如今,做了十年帝王,那樣的生活也不再有吸引力了。

“我不知道,只要不再是孤家寡人。”顧淮景看著遠方,有點出神:“朕居帝王高位十載,身邊之人,無一例外均非活人。”

裴青本來在擺弄桌子上的月餅,乍一聽顧淮景連自稱都變了,驚訝地擡頭看過去。眼前之人,嘴角沒了常掛著的笑,眼神蒙了一層紗般失真,整個人近在眼前,卻又好像坐在太遠的地方。

裴青想抓一把:“你已經來了這裏,這裏人人是活人。”說著裴青遞過去一塊月餅。

顧淮景低頭一看,巧克力火腿味,是啊,他想,他已經來了這裏。

不知是否是命運垂愛,安排他開啟全新的生活,仿佛是對過往折磨的饋贈。眼下,雖不能全然釋懷,但似乎可以去直面一些。

“我的母親不是母親,是太後,太後心裏裝著的是權柄、是家族、是天下,不是她的兒子。”顧淮景想要傾訴,可能是月色太朦朧,可能是酒太醉人,有可能是裴青很熟悉。

裴青不敢亂說,靜靜聽著,並幫顧淮景把酒杯斟滿了。

“她靠著外戚成了皇後,後又扶了我做皇帝,不管我從小如何和她說,我無心帝位。她還是堅持說天下需要我,盡管我的皇兄比我要優秀。”

“她讓我去學那些為帝的學問,教導我帝王要無心無情,告訴我皇室子弟留著都是後患,要絕後患。”

“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不是被我殺了,就是被我流放了。”顧淮景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心:“至於姐姐妹妹,呵,適婚年齡一到,她們的婚姻就會被我利用,或是籠絡朝臣,或是遠嫁和親。”

“至於納入後宮的妃子,入了深宮,她們就是供我肆意操控的偶人。”

顧淮景說的時候,很平淡,仿佛闡述的不是自己的過去。但裴青聽的時候,能感受到一些微妙的情緒。

顧淮景所謂的沒有活人,不是他身邊的人因為他的身份,面對帝王的時候缺了煙火人氣。而是顧淮景居帝位十年,沒有也不能把身邊的人當作活人。人人都該是為了大義可以利用和操控的事物。

裴青自己也身處高位,還在一個混亂不堪的圈子裏,這裏物化人的情況也很嚴重,但依舊感嘆顧淮景的過去過於殘酷。

裴青不知道是不是合適,他默默伸手握住了顧淮景的手腕:“你難過麽?”

顧淮景搖搖頭,他不難過,人人都身不由己,他不為那些人的命運難過,也不為自己的命運難過。

“我…”

“你只是不喜歡這樣,因為你不是無情的人,卻被逼著做無情的帝王,當然不會喜歡。”裴青盡量讓自己說得輕快些:“我小時候喜歡畫畫,就想一心撲進藝術的殿堂,可我父親要我從商啊,我不甘不願地上了,也不是不能做好。你看我,不是做得很好嗎?可是我不喜歡這樣啊!”

顧淮景沒管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太用力,他都有些疼了。

他感覺他被裴青點透了,他的過去是家國天下,是血雨腥風,好像和裴青的過去不在一個層面上,但本質卻是一樣的。他們都不介懷在被安排的人生中,自己做了什麽,但他們為此不開心。

顧淮景不介懷他做孤家寡人十年,不介懷不愛他的母親,不介懷被斬草除根的兄弟和被利用的姐妹。他只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因為那不是他要的。

他們兩都對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適應良好,只是那並不是他們喜歡的,區別在於裴青知道他不喜歡,而顧淮景不知道,所以顧淮景陷入了一個他都無法徹底描述清楚的情緒裏十年。

“你還會畫畫?”顧淮景心情好了點,開始笑著打趣裴青了。

“……”

“我的母親…”莫名其妙的,裴青也想傾訴下:“她和我父親是完全的家族聯姻,但我父親好歹還願意教導我,關心我。但她總覺得嫁給我父親是什麽吃了大虧的事情,生下我後,就開始全世界的跑,她幾年可能能回趟家,我五歲才第一次見到她,但當天她就和父親吵了一架又走了。”

顧淮景來的時代女子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婚姻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大能理解裴青母親的驚世駭俗,一時間不敢亂說話。

“我高考結束那天,她回來了,我以為她知道那天我考試,回來看我。但我偷聽到她和我父親說,她有了別人的孩子,要離婚。”

“你父親…”顧淮景吃驚。

“我父親沒同意,他們之間有太多利益糾葛了,離婚是兩個家族的利益重組。而且沒過多久,我母親出軌的男人就拋棄她了,她那時候在家裏呆了很長一段時間。”裴青說的時候帶著很重的嘲諷。

“為什麽?那…那個孩子呢?”

“呵。”裴青冷笑:“那個男的覬覦我母親家族的財產,以愛情之名行騙,我父親知道後動了些手腳,那男的怕了。至於那個孩子,我母親養著呢,但我沒見過。”

“現代人還挺…”顧淮景實在想不出形容詞,只覺得太亂了:“不得不說,你的感情觀還是受到影響的。”

裴青嗤笑:“呵,什麽影響?”

顧淮景不敢說了,把手從裴青手裏抽回來,然後舉起酒杯:“和那操蛋的過去告個別吧!”

裴青沒想到顧淮景學現代臟話那麽快,但他喜歡極了這句話,拿起自己的酒杯重重地和顧淮景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裴青看了手機,已經過了十二點,他舉起手機示意顧淮景看一眼:“中秋這就過去了。”

顧淮景眨了眨眼:“這裏人造的燈光太亮了,月亮並不美。”

“這就別挑剔了。”裴青收起手機,順便檢查了下是否有人找自己,又淡淡說:“你現在回去還是明早回。”

“明早。”顧淮景困了,一半是喝酒喝的,不想現在深夜折騰自己。

好在酒店房間的床有兩米,兩人各睡一邊,涇渭分明。

但躺下後,裴青沒有睡意。

“顧淮景…”裴青輕聲試探。

“……”顧淮景都快睡著了:“嗯?”

裴青只是一個人睡不著,開啟沒話找話階段:“你來裴遠唄,我肯定不會虧待你,你想要什麽資源給盡可能給你安排,人家一哥過來什麽待遇就給你什麽待遇可好?”

“你這是突發奇想要做慈善?”

“不是,只是覺得我們都這麽交心了。”裴青越想越覺得自己是願意給顧淮景好東西的,然後開始畫大餅。

什麽好電影可以安排男一號,什麽熱門綜藝隨便上,什麽紅毯想走哪條走哪條,什麽想唱歌就給開演唱會,什麽代言能安排的就安排……

裴青說得口幹舌燥,顧淮景聽得快要睡著。

顧淮景心累:“行了,我會考慮的。我們睡了吧,我覺得很晚了。”

“我也覺得,吃那麽多月餅……但我好像餓了。”裴青摸摸肚子,扁扁的。

“你猜現在幾點?”

“我猜快一點了,是該睡了。”

過了片刻,響起裴青的氣音:“顧淮景,睡了嗎?”

“沒” 顧淮景聲音變得非常清醒:“我餓的睡不著。”肚子還配合的叫了一下。

“那我們起來吃?”裴青問。

“吃什麽我不想吃月餅。”顧淮景覺得到下個中秋他都不想吃月餅了。

裴青也覺得今天膩到了:“我也不想,要不打電話讓酒店給我們送點東西上來。”

顧淮景覺得大半夜過於殘忍:“中秋,你讓他們休息了吧。”

“已經值班了,本來也沒法團圓。”

顧淮景提議:“要不先去小吧臺看看?”

“行。”兩人難得達成一致。

兩人窸窸窣窣打開燈,往小吧臺走。裴青蹲下身打開櫃子看。

“餅幹不想吃。”顧淮景在他身後說

“我也不想,這是甜的。”裴青嫌棄。

“要不方便面。”裴青舉起一碗面。

顧淮景極度嫌棄臉:“不行,吃了嘴裏難受。”

“嬌氣死了。” 裴青繼續找。

顧淮景想他本來要睡著了,就是聽了裴青的畫大餅才會現在餓得睡不著,氣得對著裴青圓滾滾的屁股就是一腳。

“你!”裴青震驚,沒想到讓顧淮景又困又餓,能讓他做出這麽離譜的事情。

“叫酒店送兩碗面上來吧。”顧淮景妥協。

然後兩人吃了碗熱騰騰的蔥油面,重新回床上睡覺了

“晚安。”

“晚安。”

沒過多久,顧淮景用氣音叫:“裴青,睡了嗎?”

“沒。”裴青聲音也是毫無睡意。

“吃太飽了,睡不著。”顧淮景揉揉肚子。

“我也是。”

“要不聊聊?”

“聊啥?”

顧淮景想了想:“你講個故事給我聽聽吧。”

“你是小孩子嗎!”

“我那個朝代的故事和你們不一樣吧。交流下。”

於是裴青講了個狼來了,顧淮景講了個他從小聽到大的故事作為交換。

“裴青,我覺得天好像亮了。”

原本完全黑的窗簾外面好像隱隱有些光透了進來。

“……我今天還要上班。”

“我今天還要拍戲。”

“閉眼,還能睡兩小時。”

兩小時後,兩個人被殘忍的鬧鐘鬧醒,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各幹各的工作去了。

化妝師看到顧淮景的時候有點絕望,這黑眼圈重得不是很好遮啊。

顧淮景不好意思地朝化妝師笑了笑。

趁化妝師在調遮瑕膏,顧淮景拿起手機看了看。裴青居然五分鐘前給他發了信息?

【裴青:你是不是沒有很困?】

顧淮景莫名。

【顧淮景:?我又沒偷偷睡。】

【裴青:我剛剛查了查,你們皇帝天不亮就上朝了。】

【顧淮景:……】

【顧淮景:但我們天黑沒多久就睡了。】

【裴青:……】

【裴青:是現代科技害了我們。】

【顧淮景:是你莫名其妙一定要纏著我畫大餅。】

【裴青:那不是畫大餅,那就是你觸手可及的美好未來!】

【裴青:而且如果不是你要聽故事,我們能再多睡一小時。】

【顧淮景:是因為你說要吃面!】

【裴青:吃面明明是你最後拍板的。】

顧淮景生氣,自己為什麽要進行這麽幼稚的對話,於是放下手機,不理人了。

對面的裴青也覺得自己有病,忙得要死,為什麽要和顧淮景覆盤昨晚發生了什麽。

裴青生氣地拉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顧淮景那邊應該會同意跳槽過來,幫我聯系一下季微導演,剩下這幾個人你們找人去談。”裴青用筆勾了幾個人名,再把文件遞還給秘書。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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