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原創麽？”，我問旁邊一個貌似很激動，沈醉在歌聲裏的女人（女孩）。

“那當然。”

她用“你很落伍！”的眼神看了看我，充滿了九分同情。

“陳詞濫調，無病呻吟。”我喝了口水，來酒吧喝水的確不怎麽地道，但是我喜歡。

周然拉了拉我的肘子，低聲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說完拉了我手往外走。

我這才發現我是往公共廁所裏扔了個炸彈！這/小青年看來很多粉絲，從四面八方投來的刀眼就可以看出來。可那歌詞我聽了真是別扭啊，還不能言論自由。

“就是瞧不得有人惺惺作態，他要是真像歌詞裏一樣的心境，就不會唱出來了。我敢肯定那崽子戀愛都沒談過，情感世界也就停在韓劇階段，他M的還裝深沈。”

“小與，我怎麽感覺你被人說穿心事似的惱羞成怒呢？呵呵。人家唱得不差。”他把惱羞成怒幾個字刻意咬得很重，像刻意而為之。

他這是在挑釁我，毫無預兆的。

我不怒反笑：“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那麽一會事兒。”，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說，在一起大半年了，能猜出我些許心思的默契還是有的，可以前他心裏知道也不會說出來，害怕我生氣。此時我心裏很不安，像自己的心被剖開被人觀看一樣。

他一定是故意的。或許，我們之間原本就缺乏信任。

可我已經忘記了該怎樣給予。

“然，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關於我的。”不知這樣做是否正確，有些事連小朝我都是瞞著的，那另一個鮮為人知的我。如今，我要呈現給這個人看。

沒有人知道月色是我的，月色是一家很有名的牛郎店，店主叫越瑟，也就是我的另一個名字，這店幫我賺了很多錢，可我認為狄與是沒有資格花這份財的，他的姓氏，註定了他應該悲慘的生活。越，是我媽的姓氏。

越瑟的錢在工商銀行的卡上，狄與的錢在建設銀行的卡上，狄與餓死也不能動工行裏的錢，這點我一直分得很清楚，並一直堅持著。

不可否認的，我一直都暗自得意自己把一切都處理得很好，恩怨分明。我甚至慶幸我的身體裏裝了一個叫越瑟的靈魂。

他們死時，我只是一個高二的學生，還不滿十八歲，小朝那時不過二十一歲，大學尚未畢業，他一個人的生活費當然不夠兩個人用，何況還有為我租房。我記得我第一次去月色時，月色還不是叫做月色，只是一個低等的小酒吧，名叫今夜有約，名字很暧昧，那地方不能用魚龍混雜來形容，因為沒有龍，全是小魚小蝦米。

本來我想把頭發染黃，耳朵也大幾個洞才進去的，可是我舍不得那份錢，所以我把小朝的黑色襯衣少扣了兩顆紐子，穿成“低胸”的樣子，我不可能穿自己的衣服去，那樣我會像一個因貪玩好奇而誤闖的學生，我對著鏡子看著在黑色襯托下我愈加雪白的肌膚，恍惚之間竟生出宿命感來。我討厭的雪肌，竟順理成章的排上了用場，那時我一點也不驚慌，像前世就是這般，今世本該這般，一個輪回而已。

我瞄上今夜有月也不是一天兩天，那段時間，小朝要準備畢業論文及答辯，不常和我碰頭，我一個人在外面瞎轉悠，恍恍惚惚，患得患失。沒有學歷，也沒有體力，所以當我看到今夜有約時，才覺得看到了一線曙光。

當時的老板是張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見面的第一句話他就說“你的皮膚真好。”

我說明了來意，他皺了皺眉說：

“我這家店生意越來越不好了，我也不可能出錢裝修，因為我要離開。因此也不再招人。但是。”他仔細的把我從頭看到腳，最後眼光回到我雪白的脖子上說：

“你很缺錢吧，我可以幫你。”

我眼不眨的看著他，想從他那裏看出真誠來，一個陌生人，憑什麽幫我呢？

他像是知道我心裏想了什麽似的，笑著說：還是個精明的小鬼，放心，我不會平白無故的幫你，你我互惠互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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