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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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見到那份詔書, 向來冷靜自持的燕王心頭驚濤駭浪，面上卻始終保持著面色無波。
擡頭盯著林幼蟬：“這份詔書，你……”不對, 按照蟬大夫的身份, 根本不可能直接接觸到皇兄，皇兄亦不可能將此詔書交於區區一名大夫。
必定是中書令江首輔，蟬大夫的父親, 方才，她亦是這般說的吧？
“江大人，是如何得來這份詔書的？”
“阿爹說是聖上給的。”林幼蟬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釋，“按理說，聖上出事後, 我阿爹就應該將這詔書公告天下的, 只是那個時候我阿爹中毒昏迷，此事又只有聖上與阿爹知曉, 所以便將此事耽擱了, 最近我找到良方替阿爹解了毒，神志清醒了, 所以才著我帶著這份詔書與你。”
燕王聽著林幼蟬的說法，視線幾度落在詔書上, 冷嗤：“既是皇兄給的, 為何江大人不將此詔書在大朝會上公之於眾？”
他因為腿傷從邊關調回京城養傷多年, 亦參與朝會幹涉過不少政事，當然了解自家皇兄的秉性。
為怕被人奪位, 連立自家皇兒為東宮太子都不允的皇兄, 怎麽可能會早早寫好繼位詔書，甚至指定繼位之人, 是他呢？
這詔書，分明有問題。
“所以，王爺，您是想登基麽？”林幼蟬反問。
“蟬。大。夫。”燕王挑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警告。
“王爺，阿爹著我稟告王爺，因為公布詔書的時機遲了，故而已經不好由他露面昭告手上的聖旨，又因這一年來，我們江府與趙家鬧得不甚愉快，若是知曉詔書經由阿爹之手，便怕有心人會拿這一點做文章。”
至少知曉韓甚要殺阿爹的趙皇後，不會相信韓甚會將這般重要的詔書交與阿爹保管，甚至於會懷疑阿爹是不是與燕王合謀篡位。
所以為了減少麻煩，改換宣布詔書的人，而後阿爹再作為擁躉之臣，最好不過了。
“阿爹囑咐過我了，詔書是真的，燕王無須起疑，至於這詔書燕王用與不用，均看燕王是否有意。”燕王是聰明人，林幼蟬按照阿爹的囑咐，不與他多說。
“若是燕王無意，那這詔書一事，權當於無，但若燕王有意，我們安國侯府雖寡勢不眾，但亦願盡綿薄之力，聽從燕王調遣，願為新君之臣。”
這是江首輔帶著詔書過來，志在投誠呢！
燕王眼裏掠過一絲精光，昂頭望著房內雕龍畫棟許多，才冷冷地哼了一聲，而後將詔書收了起來。
“這事，我自有分寸，你便當無事發生，回你侯府去。”
林幼蟬見燕王板著一張臉，絲毫看不出得到詔書後的欣喜，心裏頭也忐忑不安，待回到府上，把自己送詔書與燕王的事兒給阿爹細細道來，依舊疑慮：“阿爹，你說，燕王，會用那詔書嗎？”
江叔珩卻是從容得很，拊掌，“會的，畢竟都是皇室之人，與韓甚同出一脈，怎麽可能不想著做那雲上之人？”
而在他看來，燕王，亦是眼下最好的帝君之選。
當年除了韓甚的救命之恩（當然如今知曉是偽裝的），他會選擇孤註一擲扶持韓甚上位，其中最關鍵的原因之一，便是看中燕王的勢力。
年輕的天策上將，不僅是邊關百姓的救命恩人，亦是朝中名聲顯赫的大將軍，功勳累累盡得民心。
便是他江叔珩，亦對燕王昔日的驍勇要多添三分敬意。
如今燕王的腿傷治愈，聽蟬娘說無法再如先前那般矯健，再到邊關為將怕是不易。
既然如此，那讓名聲不墜的燕王做下一任新君，倒是正正恰到好處。
如今朝中幾位皇子相爭，亦未有朝臣想到燕王亦能得一席之位，是因為他們均以為，這天下，是韓甚一系的，故而有資格奪位的，唯有韓甚之後。
可這天下之所以是韓甚的，是當年他江叔珩幫著從先太子，從崔氏手中奪過來的，否則這龍椅歸屬於誰，還很難說。
他既看中了燕王，自然得替他謀一個上臺競爭的資格，那繼位詔書，便是送燕王的大禮。
“但便是有詔書，若是四皇子跟其他文武百官還是不服呢？”
“有詔書，那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就是燕王，而不是四皇子，燕王正當壯年，不僅往年因擊退胡人戰功昭彰，去歲參政以來，亦顯過人手腕，他未爭，沒有人想到燕王亦有資格，但他若露面，自然有意識到這一點，亦願意跟隨燕王的人。”
“韓甚得位時年歲已高，統管朝政也就最近五六年的事兒，所以他誕下的那些皇子，包括最正統的四皇子在內，均沒有受過宮中針對儲君的教誨，更不用說處事歷練，能力平平，不過爾爾，甚至沒有一人是在這短短幾年內做出過令人信服的政績，將燕王放於這些皇子之中，讓他們同臺相競，無疑於鶴立雞群，錐立谷中。”贏這些韓甚之子，燕王勝其太多。
“便是文武百官願意臣服與燕王，那宮中呢？”想必趙皇後自不會願意的。
如今宮中雖然無主，但聽聞趙皇後手握大權，斷不會讓燕王成為宮中之主。
“宮中？”江叔珩冷笑，“宮中，燕王是更不用操心，有太後呢！”
太後若是拎得清，就應該知曉，是讓一個隔了一代的皇孫上位，對自己有利，還是讓一個一直孝順自己的親兒子上位，對自己有利。
皇孫上位，空有野心，卻無能力，無論哪位上位，第一時間的傾向，均會聽從生母以及外祖之家差遣。
只有燕王的生母是她，況且燕王一直以來與太後的感情就不差，不然當年不會知曉燕王斷腿之後，說服韓甚執意要燕王回京城養病。
若燕王成為帝王，最親的，自然也是她。
太後是聰明人的話，知曉燕王手握繼位詔書，便應該全力扶持自家小兒子繼位。
這樣的話，宮中的勢力，有太後為燕王護航，那燕王登位之程，自然不會過於艱難。
果然，在下一個大朝會上，在先帝出事後，一直默然不語的燕王，拿出手中的繼位詔書時，轟動了整個朝堂，震驚了整個京城。
當然，作為幕後推手的林幼蟬與江叔珩除外。
不同於可以直接上朝看熱鬧的阿爹，林幼蟬是頻頻出沒於小神醫藥鋪。
韓甚如今沒了，盜來的詔書亦給出去了，江氏一族的威脅消除，身為小神醫，自然得幹回正事，就先從看顧藥鋪做起。
當然，名義上是給坐堂的劉大夫幫忙跑腿，實際上是聽這些天，先帝傳位與燕王的詔書公諸於世後，坊市間的紛紛議論。
“燕王，真沒有想到，聖人竟然早已經立下遺詔，要傳位與燕王。”
“但這詔書，聖人將將出事的時候不拿出來，現在才說有這回事，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那詔書，怕不是假的？”
“怎麽假了，我聽聞，朝中百官核驗過了，那詔書確真無疑，連太後都出面做保了。”
“就是，燕王不好麽？我們大盛朝的聖人，就應該似燕王文武雙全。”
“對對對，你看哪個皇子比得上燕王這般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
就連劉無疾劉大夫，也讚同燕王繼位。
“你想啊，燕王的腿，可是蟬大夫你給治好的。幸虧你那個時候給燕王治好了腿，他早早康覆了，所以聖人才會動了給燕王繼位的心思。”劉無疾道，“不然，燕王若一直瘸著，怎麽會輪到他繼位呢？”
“那是，咱們大盛朝的聖人吶，可不能是個瘸子。”後頭掌銀的茍大夫也道。
“所以若是燕王當真成了聖人，蟬大夫，你可也有一份大大的，那叫什麽？”劉無疾想了想，想到了，“叫從龍之功，日後怕還能得賞呢。”
藥鋪裏頭的人都看著林幼蟬，眼神兒亮晶晶的。
那功勞，無疑於聖人的救命恩人吶，厲害得可要上天了。
那他們呆的小神醫，便是聖人的救命恩人開的藥鋪，日後他們也要被人高看幾分的吶！
林幼蟬被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可不是，當初阿爹選中燕王，她救治燕王的這一份功勞，與燕王府的和睦來往，亦考慮進去過的。
到底是她治好了燕王，才讓燕王有機會重新站起來，也才有資格角逐王位，燕王當真登基，還不得對她蟬大夫報一絲恩情。
雖說親自將詔書送與燕王，亦是一份大功勞，但內情沒敢讓燕王知曉，故而天下人都以為那詔書是韓甚顧念胞弟之情，在沒有尋得恰好的繼位人才做的決定。
所以燕王可能懷疑詔書的來路，在沒有知曉阿爹與韓甚翻臉的情形下，也不可能想到這詔書的真相，故而，功勞是有的，但那是阿爹的，而且是阿爹作為臣子履行職責的尋常之功，哪裏有救命之恩來得大？
“這事兒還不好說呢！”林幼蟬笑嘻嘻地一擺手道，“萬事都得要燕王坐上那個位置，成為聖人再說。”
“嗐，都有詔書了，還不好說啊！”
“就是，我呢，也看好燕王吶！”劉無疾偷偷道。
當初雖然燕王的腿傷是蟬大夫跟幾位太醫一起治好的，可也用過他劉家的金瘡藥啊，當初他出事，聽聞燕王府也出力氣幫忙找人，所以，可不可以說，他們劉家，也跟燕王府多少有些關系呢？
若是燕王真做了聖人，那他們劉家，也能被人高看兩眼的呀！
半個月後，宮中傳出聖人韓甚殯天噩耗，確定燕王韓頗為新任帝君，舉國停殯一個月後，順利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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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盯著林幼蟬：“這份詔書，你……”不對, 按照蟬大夫的身份, 根本不可能直接接觸到皇兄，皇兄亦不可能將此詔書交於區區一名大夫。
必定是中書令江首輔，蟬大夫的父親, 方才，她亦是這般說的吧？
“江大人，是如何得來這份詔書的？”
“阿爹說是聖上給的。”林幼蟬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釋，“按理說，聖上出事後, 我阿爹就應該將這詔書公告天下的, 只是那個時候我阿爹中毒昏迷，此事又只有聖上與阿爹知曉, 所以便將此事耽擱了, 最近我找到良方替阿爹解了毒，神志清醒了, 所以才著我帶著這份詔書與你。”
燕王聽著林幼蟬的說法，視線幾度落在詔書上, 冷嗤：“既是皇兄給的, 為何江大人不將此詔書在大朝會上公之於眾？”
他因為腿傷從邊關調回京城養傷多年, 亦參與朝會幹涉過不少政事，當然了解自家皇兄的秉性。
為怕被人奪位, 連立自家皇兒為東宮太子都不允的皇兄, 怎麽可能會早早寫好繼位詔書，甚至指定繼位之人, 是他呢？
這詔書，分明有問題。
“所以，王爺，您是想登基麽？”林幼蟬反問。
“蟬。大。夫。”燕王挑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警告。
“王爺，阿爹著我稟告王爺，因為公布詔書的時機遲了，故而已經不好由他露面昭告手上的聖旨，又因這一年來，我們江府與趙家鬧得不甚愉快，若是知曉詔書經由阿爹之手，便怕有心人會拿這一點做文章。”
至少知曉韓甚要殺阿爹的趙皇後，不會相信韓甚會將這般重要的詔書交與阿爹保管，甚至於會懷疑阿爹是不是與燕王合謀篡位。
所以為了減少麻煩，改換宣布詔書的人，而後阿爹再作為擁躉之臣，最好不過了。
“阿爹囑咐過我了，詔書是真的，燕王無須起疑，至於這詔書燕王用與不用，均看燕王是否有意。”燕王是聰明人，林幼蟬按照阿爹的囑咐，不與他多說。
“若是燕王無意，那這詔書一事，權當於無，但若燕王有意，我們安國侯府雖寡勢不眾，但亦願盡綿薄之力，聽從燕王調遣，願為新君之臣。”
這是江首輔帶著詔書過來，志在投誠呢！
燕王眼裏掠過一絲精光，昂頭望著房內雕龍畫棟許多，才冷冷地哼了一聲，而後將詔書收了起來。
“這事，我自有分寸，你便當無事發生，回你侯府去。”
林幼蟬見燕王板著一張臉，絲毫看不出得到詔書後的欣喜，心裏頭也忐忑不安，待回到府上，把自己送詔書與燕王的事兒給阿爹細細道來，依舊疑慮：“阿爹，你說，燕王，會用那詔書嗎？”
江叔珩卻是從容得很，拊掌，“會的，畢竟都是皇室之人，與韓甚同出一脈，怎麽可能不想著做那雲上之人？”
而在他看來，燕王，亦是眼下最好的帝君之選。
當年除了韓甚的救命之恩（當然如今知曉是偽裝的），他會選擇孤註一擲扶持韓甚上位，其中最關鍵的原因之一，便是看中燕王的勢力。
年輕的天策上將，不僅是邊關百姓的救命恩人，亦是朝中名聲顯赫的大將軍，功勳累累盡得民心。
便是他江叔珩，亦對燕王昔日的驍勇要多添三分敬意。
如今燕王的腿傷治愈，聽蟬娘說無法再如先前那般矯健，再到邊關為將怕是不易。
既然如此，那讓名聲不墜的燕王做下一任新君，倒是正正恰到好處。
如今朝中幾位皇子相爭，亦未有朝臣想到燕王亦能得一席之位，是因為他們均以為，這天下，是韓甚一系的，故而有資格奪位的，唯有韓甚之後。
可這天下之所以是韓甚的，是當年他江叔珩幫著從先太子，從崔氏手中奪過來的，否則這龍椅歸屬於誰，還很難說。
他既看中了燕王，自然得替他謀一個上臺競爭的資格，那繼位詔書，便是送燕王的大禮。
“但便是有詔書，若是四皇子跟其他文武百官還是不服呢？”
“有詔書，那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就是燕王，而不是四皇子，燕王正當壯年，不僅往年因擊退胡人戰功昭彰，去歲參政以來，亦顯過人手腕，他未爭，沒有人想到燕王亦有資格，但他若露面，自然有意識到這一點，亦願意跟隨燕王的人。”
“韓甚得位時年歲已高，統管朝政也就最近五六年的事兒，所以他誕下的那些皇子，包括最正統的四皇子在內，均沒有受過宮中針對儲君的教誨，更不用說處事歷練，能力平平，不過爾爾，甚至沒有一人是在這短短幾年內做出過令人信服的政績，將燕王放於這些皇子之中，讓他們同臺相競，無疑於鶴立雞群，錐立谷中。”贏這些韓甚之子，燕王勝其太多。
“便是文武百官願意臣服與燕王，那宮中呢？”想必趙皇後自不會願意的。
如今宮中雖然無主，但聽聞趙皇後手握大權，斷不會讓燕王成為宮中之主。
“宮中？”江叔珩冷笑，“宮中，燕王是更不用操心，有太後呢！”
太後若是拎得清，就應該知曉，是讓一個隔了一代的皇孫上位，對自己有利，還是讓一個一直孝順自己的親兒子上位，對自己有利。
皇孫上位，空有野心，卻無能力，無論哪位上位，第一時間的傾向，均會聽從生母以及外祖之家差遣。
只有燕王的生母是她，況且燕王一直以來與太後的感情就不差，不然當年不會知曉燕王斷腿之後，說服韓甚執意要燕王回京城養病。
若燕王成為帝王，最親的，自然也是她。
太後是聰明人的話，知曉燕王手握繼位詔書，便應該全力扶持自家小兒子繼位。
這樣的話，宮中的勢力，有太後為燕王護航，那燕王登位之程，自然不會過於艱難。
果然，在下一個大朝會上，在先帝出事後，一直默然不語的燕王，拿出手中的繼位詔書時，轟動了整個朝堂，震驚了整個京城。
當然，作為幕後推手的林幼蟬與江叔珩除外。
不同於可以直接上朝看熱鬧的阿爹，林幼蟬是頻頻出沒於小神醫藥鋪。
韓甚如今沒了，盜來的詔書亦給出去了，江氏一族的威脅消除，身為小神醫，自然得幹回正事，就先從看顧藥鋪做起。
當然，名義上是給坐堂的劉大夫幫忙跑腿，實際上是聽這些天，先帝傳位與燕王的詔書公諸於世後，坊市間的紛紛議論。
“燕王，真沒有想到，聖人竟然早已經立下遺詔，要傳位與燕王。”
“但這詔書，聖人將將出事的時候不拿出來，現在才說有這回事，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那詔書，怕不是假的？”
“怎麽假了，我聽聞，朝中百官核驗過了，那詔書確真無疑，連太後都出面做保了。”
“就是，燕王不好麽？我們大盛朝的聖人，就應該似燕王文武雙全。”
“對對對，你看哪個皇子比得上燕王這般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
就連劉無疾劉大夫，也讚同燕王繼位。
“你想啊，燕王的腿，可是蟬大夫你給治好的。幸虧你那個時候給燕王治好了腿，他早早康覆了，所以聖人才會動了給燕王繼位的心思。”劉無疾道，“不然，燕王若一直瘸著，怎麽會輪到他繼位呢？”
“那是，咱們大盛朝的聖人吶，可不能是個瘸子。”後頭掌銀的茍大夫也道。
“所以若是燕王當真成了聖人，蟬大夫，你可也有一份大大的，那叫什麽？”劉無疾想了想，想到了，“叫從龍之功，日後怕還能得賞呢。”
藥鋪裏頭的人都看著林幼蟬，眼神兒亮晶晶的。
那功勞，無疑於聖人的救命恩人吶，厲害得可要上天了。
那他們呆的小神醫，便是聖人的救命恩人開的藥鋪，日後他們也要被人高看幾分的吶！
林幼蟬被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可不是，當初阿爹選中燕王，她救治燕王的這一份功勞，與燕王府的和睦來往，亦考慮進去過的。
到底是她治好了燕王，才讓燕王有機會重新站起來，也才有資格角逐王位，燕王當真登基，還不得對她蟬大夫報一絲恩情。
雖說親自將詔書送與燕王，亦是一份大功勞，但內情沒敢讓燕王知曉，故而天下人都以為那詔書是韓甚顧念胞弟之情，在沒有尋得恰好的繼位人才做的決定。
所以燕王可能懷疑詔書的來路，在沒有知曉阿爹與韓甚翻臉的情形下，也不可能想到這詔書的真相，故而，功勞是有的，但那是阿爹的，而且是阿爹作為臣子履行職責的尋常之功，哪裏有救命之恩來得大？
“這事兒還不好說呢！”林幼蟬笑嘻嘻地一擺手道，“萬事都得要燕王坐上那個位置，成為聖人再說。”
“嗐，都有詔書了，還不好說啊！”
“就是，我呢，也看好燕王吶！”劉無疾偷偷道。
當初雖然燕王的腿傷是蟬大夫跟幾位太醫一起治好的，可也用過他劉家的金瘡藥啊，當初他出事，聽聞燕王府也出力氣幫忙找人，所以，可不可以說，他們劉家，也跟燕王府多少有些關系呢？
若是燕王真做了聖人，那他們劉家，也能被人高看兩眼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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