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97 章
“蟬大夫當真是這麽說的嗎？”
雖然已經在親自去侯府給號脈後, 已經確定江大人病入膏肓，也親口聽小神醫說過她對江大人的病束手無策，但章太醫在心中還是不免擔憂, 以蟬大夫名譽京城的醫術, 是否作偽了。
今兒聽自家大郎說蟬大夫走投無路之後要求助外人，一方面確信江大人的病情確實無人能救了，心裏松了口氣, 另一方面亦有點惶恐慌張。
這江大人的毒是宮中之人所為，江大人的醫案就這般傳出去，會不會招惹上麻煩？
“阿爹，你都給江大人看過兩回了，他的病情, 你不應該清楚嗎？”
章太醫回避章大掌櫃的問題, “我是清楚，確實如蟬大夫所說, 江大人這毒, 是我平生未曾見過的毒物，我也想不出法子。”
章大掌櫃看出自家父親不語解釋, 也沒有追問，倒是章太醫嘆息一聲, 又囑咐上了：
“滿春啊, 安國侯府的這事, 幹系甚大，你身為永春堂的大掌櫃, 可要萬事以章家, 以醫館為先。”
“那小神醫，之前亦不過是我們永春堂掛單的大夫, 算不得是我們醫館的正式大夫，她若再來永春堂……”
“阿爹，您放心，當初我請蟬大夫到醫館坐堂，還是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爭取到的，後來小神醫的名聲如雷貫耳，若不是我們搶了先機，也未必能請得動她，如今聽聞她自個兒就在劍南道開了一家醫館，或許亦想在京城創自家的醫館，未必就認定了一定要來我們永春堂。”章大掌櫃郁郁道。
章太醫一時被懟了個無語，第二日到太醫署上值，想了想，還是主動去請示了宮裏跟他聯絡的小宦，將安國侯府的小神醫把江大人的醫案傳與京中大夫，欲尋有能之士替江大人解毒的事情，告訴了小宦。
小宦毫無意外地，將此事又稟告了劉大宦，劉大宦自然地亦說與韓甚所知。
韓甚一聽，登時松了口氣，“這麽說，那小神醫的本事也沒想象的那般大，不足以替江叔珩解毒了？”
“可不是，畢竟那奇毒罕見得很，不是誰人都有法子破解的，那小神醫再怎麽神，也是能力有限。”劉大宦寬慰，“章太醫不是說了麽？如今江大人脈象孱弱，且昏且睡，怕日後都只能是個臥榻不起的活死人。”
“若江叔珩當真如此，倒是遂了我的意。”韓甚得意。
對於京中各家醫館藥鋪傳聞江叔珩的醫案病癥，各路大夫鈴醫想方設法熱衷於替安國侯解毒之事，並沒有在意。
為將假戲做真，林幼蟬甚至還將醫案給了藥商，讓他們到各地采買藥材時，幫忙尋上一尋能救阿爹的名醫神醫。
就在紛紛揚揚的傳聞中，林幼蟬登門拜訪葛家，去見葛太醫。
手裏自然也帶了一份自家阿爹的醫案。
葛太醫捏著手上的那紙醫案時，神情一頓。
其實早在這份醫案從永春堂傳出來時，他葛家開的藥鋪，也收到了兩份，其中一份被拿回了葛家，給他過目。
關於江大人的病情，他早看過了。
那醫案寫得詳細周全，將毒發到致命的過程都翔實道來，故而很容易便讓人掌握了江大人中毒後的病癥。
正因為詳細逼真，所以讓京城的不少大夫看出來，江大人中的毒，果真不簡單。
但凡有心氣有能力的大夫，面對疑難雜癥，或罕見奇毒，都有一股鉆研跟征服欲，故而躍躍欲試，想給江大人解毒治病。
太醫署的不少大夫醫官，亦先後接觸到了這份醫案，私底下亦在琢磨。
除他之外，發現這份醫案上所透露出來的病癥不一般的，還是何太醫。
但上值時候是不方便談及此事的，所以待到下值後，何太醫自家的馬車不坐，擠上了他葛家的馬車，欲言又止。
“你到底找我有何事？”葛太醫心裏頭壓著心事，見狀，也有些不耐。
“就，江大人所中的毒，那毒發的癥狀，您不覺得有些……”何太醫斟酌著用詞，“似曾相識？”
葛太醫心裏一驚，而後臉色一凜，“你私自看過皇室的醫案了？”
“沒有，我是聽說過……”何太醫對上峰的質問連連擺手，而後意識到葛太醫話裏的玄機，打住了原來的話頭，震驚：“我還只是揣測，原來，是真的？”
“什麽真的？”葛太醫也發現自己說漏嘴了，心中暗自嘖了一聲。
“就是，先太子……”
何太醫這麽開頭說話，葛太醫已經連忙將他的嘴給捂住了：“不是，不對，不可能。”
何太醫瞪大了眼睛，看著葛太醫的神情，卻已經明白了一切，唔唔點頭。
葛太醫慢慢松開了手，嘆息：“何太醫，這江大人的事，我們可別摻和進去了。”
何太醫默然。
“我們只是太醫，尊聽指令替人好好治病便得了，其他的事情，做多，錯多啊！”
所以葛太醫決定保持緘默。
他到底對毒物不擅長，江大人的病，要的是擅長解毒的高手，既然太醫署裏頭的解毒名醫章太醫都無可奈何的事，他便是知曉一兩個案例，無對癥之策，又有什麽用？
可見著林幼蟬親自登門拜訪，為的是請他看看江大人的醫案，能不能有什麽對策，或者有沒有可舉薦解毒的大夫時，葛太醫便知道，事情變棘手起來。
“葛太醫，您從醫的年限是我知曉的大夫裏頭最長的，經驗也最豐富，況且還是太醫令，想必能接觸到的病患醫案亦是最多的。”林幼蟬懇切請求，“您能不能幫忙想一想，往年可有似我阿爹這般中過這種奇毒的人？”
“蟬大夫啊，你與我算是舊識了，該知曉我雖從醫經驗多，但對於毒理這一方面，著實不擅長。”葛太醫搖頭，“江大人的事，恐怕我幫不上忙。”
“葛太醫，您別先急著拒絕我，我也不是強人所難一定就要您替我阿爹解毒。”林幼蟬連忙解釋，“我也便是想請葛太醫若是有遇見過跟我阿爹中毒癥狀相似的醫案，幫我看看是如何診治的，解毒方子如何，寥作參考。”
說著林幼蟬便又嘆息：“我也知道，阿爹中的這等奇毒，尋常大夫怕是遇不見這等案例，怕是大盛朝也沒幾例，若是短時間內，實在在尋不著法子，我便只有帶著阿爹去往西域找大夫了。”
葛太醫楞了，“西域？為何要去西域？”
“因為前兩日，有個大夫上門來替我阿爹診脈，確定了我阿爹中的毒，是用西域的藥草制作的一種毒物，是胡狄專門拿來戕害仇家的秘制劇毒。”林幼蟬道出原委，“這些天我接觸過的大夫，都稱沒有見過我阿爹中毒後的癥狀，所以怕當真是胡人所用的西域奇毒，想要解毒，我亦只能去往西域了。”
葛太醫面色一白。
“葛太醫，您能不能幫忙找找，朝中有誰家中過這等胡狄奇毒的，若是有，也不用詳細告知，就說與我如何保住阿爹一口氣，能支撐到我尋得解藥回來的？”
葛太醫看著林幼蟬，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好，我盡可能幫你看看。”
看葛太醫的反應，似乎是已經想起了朝中誰人曾經跟阿爹一般中過這等奇毒的醫案了，能將葛太醫引誘入局，林幼蟬這日是滿意地離開葛家的。
但她不知道，她走後，葛太醫捏著她送上門的那張江叔珩的醫案，渾身都在打顫。
蟬大夫想得沒錯，作為太醫令，太醫署的大夫負責的朝上高官，以及權侯世家的醫案，他是最有權限接觸到，亦是能見著最多醫案的太醫。
而他，在發現江大人的中毒癥狀似曾相識時，就已經借職責便利，去查過曾經，聽聞或目睹過的，醫案。
何太醫沒有說錯，先太子被廢後，曾經中過奇毒，那留存備案的醫案裏的癥狀，與當下江大人的中毒癥狀是一模一樣的。
但何太醫卻不知道，還有一人，也呈現過與江叔珩一般的癥狀，當年卻沒有被診斷為中毒。
那人，是先帝。
如果，先帝也是跟先太子，江叔珩一般，都是中毒而死的。
那是誰先後毒殺了先太子，先帝，現在又想毒殺掉江大人？
而且，那毒，竟然還是來自西域，下毒的人，與胡狄有關？
葛太醫越想越心驚，渾身冷汗涔涔。
對於京中所傳蟬大夫重金尋找天下大夫替江大人解毒治病一事，很多人都傾向於相信，但也有人不信的。
這人，自然便是崔氏父子。
尤其是崔景明。
之前他是不曾知曉，江叔珩亦與姜朔一般中毒了，江叔珩亦沒有將此事告知與他。
後來江叔珩想與崔氏合作時，道出此事，他行蹤還惋惜蟬大夫不在京城，江叔珩氣數已絕，但後來又聽聞蟬大夫匆匆趕回京城，保住了江叔珩的性命，還松了一口氣。
有蟬大夫在，江叔珩應該有驚無險，撿回了一條性命。
但當這件事宣揚開來後，崔奕之在醫館看過醫案後，心中奇怪，回去崔家告與父親，飽受此毒折磨長達幾年之久的崔景明一聽，連連搖頭。
“我崔景明被人仿佛餵毒解毒，都磋磨了將近十年，熬得最後只剩下一口氣，蟬大夫都能將我身上的餘毒清理幹凈，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如今江叔珩不過才中毒一月有餘，她怎麽可能就無法可醫呢？絕對是胡言亂語。”崔景明冷哼，“這江叔珩父女，在搞什麽名堂？”
“阿爹，我看，他們似在有意麻痹外人。”崔奕之道，“或者，在設局，請誰入甕？”
“能請誰？自然是韓甚了。”江叔珩都明說了，給他下毒的，就是韓甚。
他想除掉韓甚，自然得裝作命不久矣，一方面爭取時間，一方面好讓韓甚放松警惕。
崔氏父子亦沒有想去揭破江氏父女的這個騙局。
到底，他們崔氏，跟江氏一般，都跟韓甚有仇，而且，他們針對韓甚設的局，亦已經拉開了帷幕，即將步入高潮。
“不管他們，秋狩的事，奕之你安排妥當了麽？”
“放心吧，阿爹，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他們，即將在秋狩獵場上，狩獵韓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蟬大夫當真是這麽說的嗎？”
雖然已經在親自去侯府給號脈後, 已經確定江大人病入膏肓，也親口聽小神醫說過她對江大人的病束手無策，但章太醫在心中還是不免擔憂, 以蟬大夫名譽京城的醫術, 是否作偽了。
今兒聽自家大郎說蟬大夫走投無路之後要求助外人，一方面確信江大人的病情確實無人能救了，心裏松了口氣, 另一方面亦有點惶恐慌張。
這江大人的毒是宮中之人所為，江大人的醫案就這般傳出去，會不會招惹上麻煩？
“阿爹，你都給江大人看過兩回了，他的病情, 你不應該清楚嗎？”
章太醫回避章大掌櫃的問題, “我是清楚，確實如蟬大夫所說, 江大人這毒, 是我平生未曾見過的毒物，我也想不出法子。”
章大掌櫃看出自家父親不語解釋, 也沒有追問，倒是章太醫嘆息一聲, 又囑咐上了：
“滿春啊, 安國侯府的這事, 幹系甚大，你身為永春堂的大掌櫃, 可要萬事以章家, 以醫館為先。”
“那小神醫，之前亦不過是我們永春堂掛單的大夫, 算不得是我們醫館的正式大夫，她若再來永春堂……”
“阿爹，您放心，當初我請蟬大夫到醫館坐堂，還是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爭取到的，後來小神醫的名聲如雷貫耳，若不是我們搶了先機，也未必能請得動她，如今聽聞她自個兒就在劍南道開了一家醫館，或許亦想在京城創自家的醫館，未必就認定了一定要來我們永春堂。”章大掌櫃郁郁道。
章太醫一時被懟了個無語，第二日到太醫署上值，想了想，還是主動去請示了宮裏跟他聯絡的小宦，將安國侯府的小神醫把江大人的醫案傳與京中大夫，欲尋有能之士替江大人解毒的事情，告訴了小宦。
小宦毫無意外地，將此事又稟告了劉大宦，劉大宦自然地亦說與韓甚所知。
韓甚一聽，登時松了口氣，“這麽說，那小神醫的本事也沒想象的那般大，不足以替江叔珩解毒了？”
“可不是，畢竟那奇毒罕見得很，不是誰人都有法子破解的，那小神醫再怎麽神，也是能力有限。”劉大宦寬慰，“章太醫不是說了麽？如今江大人脈象孱弱，且昏且睡，怕日後都只能是個臥榻不起的活死人。”
“若江叔珩當真如此，倒是遂了我的意。”韓甚得意。
對於京中各家醫館藥鋪傳聞江叔珩的醫案病癥，各路大夫鈴醫想方設法熱衷於替安國侯解毒之事，並沒有在意。
為將假戲做真，林幼蟬甚至還將醫案給了藥商，讓他們到各地采買藥材時，幫忙尋上一尋能救阿爹的名醫神醫。
就在紛紛揚揚的傳聞中，林幼蟬登門拜訪葛家，去見葛太醫。
手裏自然也帶了一份自家阿爹的醫案。
葛太醫捏著手上的那紙醫案時，神情一頓。
其實早在這份醫案從永春堂傳出來時，他葛家開的藥鋪，也收到了兩份，其中一份被拿回了葛家，給他過目。
關於江大人的病情，他早看過了。
那醫案寫得詳細周全，將毒發到致命的過程都翔實道來，故而很容易便讓人掌握了江大人中毒後的病癥。
正因為詳細逼真，所以讓京城的不少大夫看出來，江大人中的毒，果真不簡單。
但凡有心氣有能力的大夫，面對疑難雜癥，或罕見奇毒，都有一股鉆研跟征服欲，故而躍躍欲試，想給江大人解毒治病。
太醫署的不少大夫醫官，亦先後接觸到了這份醫案，私底下亦在琢磨。
除他之外，發現這份醫案上所透露出來的病癥不一般的，還是何太醫。
但上值時候是不方便談及此事的，所以待到下值後，何太醫自家的馬車不坐，擠上了他葛家的馬車，欲言又止。
“你到底找我有何事？”葛太醫心裏頭壓著心事，見狀，也有些不耐。
“就，江大人所中的毒，那毒發的癥狀，您不覺得有些……”何太醫斟酌著用詞，“似曾相識？”
葛太醫心裏一驚，而後臉色一凜，“你私自看過皇室的醫案了？”
“沒有，我是聽說過……”何太醫對上峰的質問連連擺手，而後意識到葛太醫話裏的玄機，打住了原來的話頭，震驚：“我還只是揣測，原來，是真的？”
“什麽真的？”葛太醫也發現自己說漏嘴了，心中暗自嘖了一聲。
“就是，先太子……”
何太醫這麽開頭說話，葛太醫已經連忙將他的嘴給捂住了：“不是，不對，不可能。”
何太醫瞪大了眼睛，看著葛太醫的神情，卻已經明白了一切，唔唔點頭。
葛太醫慢慢松開了手，嘆息：“何太醫，這江大人的事，我們可別摻和進去了。”
何太醫默然。
“我們只是太醫，尊聽指令替人好好治病便得了，其他的事情，做多，錯多啊！”
所以葛太醫決定保持緘默。
他到底對毒物不擅長，江大人的病，要的是擅長解毒的高手，既然太醫署裏頭的解毒名醫章太醫都無可奈何的事，他便是知曉一兩個案例，無對癥之策，又有什麽用？
可見著林幼蟬親自登門拜訪，為的是請他看看江大人的醫案，能不能有什麽對策，或者有沒有可舉薦解毒的大夫時，葛太醫便知道，事情變棘手起來。
“葛太醫，您從醫的年限是我知曉的大夫裏頭最長的，經驗也最豐富，況且還是太醫令，想必能接觸到的病患醫案亦是最多的。”林幼蟬懇切請求，“您能不能幫忙想一想，往年可有似我阿爹這般中過這種奇毒的人？”
“蟬大夫啊，你與我算是舊識了，該知曉我雖從醫經驗多，但對於毒理這一方面，著實不擅長。”葛太醫搖頭，“江大人的事，恐怕我幫不上忙。”
“葛太醫，您別先急著拒絕我，我也不是強人所難一定就要您替我阿爹解毒。”林幼蟬連忙解釋，“我也便是想請葛太醫若是有遇見過跟我阿爹中毒癥狀相似的醫案，幫我看看是如何診治的，解毒方子如何，寥作參考。”
說著林幼蟬便又嘆息：“我也知道，阿爹中的這等奇毒，尋常大夫怕是遇不見這等案例，怕是大盛朝也沒幾例，若是短時間內，實在在尋不著法子，我便只有帶著阿爹去往西域找大夫了。”
葛太醫楞了，“西域？為何要去西域？”
“因為前兩日，有個大夫上門來替我阿爹診脈，確定了我阿爹中的毒，是用西域的藥草制作的一種毒物，是胡狄專門拿來戕害仇家的秘制劇毒。”林幼蟬道出原委，“這些天我接觸過的大夫，都稱沒有見過我阿爹中毒後的癥狀，所以怕當真是胡人所用的西域奇毒，想要解毒，我亦只能去往西域了。”
葛太醫面色一白。
“葛太醫，您能不能幫忙找找，朝中有誰家中過這等胡狄奇毒的，若是有，也不用詳細告知，就說與我如何保住阿爹一口氣，能支撐到我尋得解藥回來的？”
葛太醫看著林幼蟬，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好，我盡可能幫你看看。”
看葛太醫的反應，似乎是已經想起了朝中誰人曾經跟阿爹一般中過這等奇毒的醫案了，能將葛太醫引誘入局，林幼蟬這日是滿意地離開葛家的。
但她不知道，她走後，葛太醫捏著她送上門的那張江叔珩的醫案，渾身都在打顫。
蟬大夫想得沒錯，作為太醫令，太醫署的大夫負責的朝上高官，以及權侯世家的醫案，他是最有權限接觸到，亦是能見著最多醫案的太醫。
而他，在發現江大人的中毒癥狀似曾相識時，就已經借職責便利，去查過曾經，聽聞或目睹過的，醫案。
何太醫沒有說錯，先太子被廢後，曾經中過奇毒，那留存備案的醫案裏的癥狀，與當下江大人的中毒癥狀是一模一樣的。
但何太醫卻不知道，還有一人，也呈現過與江叔珩一般的癥狀，當年卻沒有被診斷為中毒。
那人，是先帝。
如果，先帝也是跟先太子，江叔珩一般，都是中毒而死的。
那是誰先後毒殺了先太子，先帝，現在又想毒殺掉江大人？
而且，那毒，竟然還是來自西域，下毒的人，與胡狄有關？
葛太醫越想越心驚，渾身冷汗涔涔。
對於京中所傳蟬大夫重金尋找天下大夫替江大人解毒治病一事，很多人都傾向於相信，但也有人不信的。
這人，自然便是崔氏父子。
尤其是崔景明。
之前他是不曾知曉，江叔珩亦與姜朔一般中毒了，江叔珩亦沒有將此事告知與他。
後來江叔珩想與崔氏合作時，道出此事，他行蹤還惋惜蟬大夫不在京城，江叔珩氣數已絕，但後來又聽聞蟬大夫匆匆趕回京城，保住了江叔珩的性命，還松了一口氣。
有蟬大夫在，江叔珩應該有驚無險，撿回了一條性命。
但當這件事宣揚開來後，崔奕之在醫館看過醫案後，心中奇怪，回去崔家告與父親，飽受此毒折磨長達幾年之久的崔景明一聽，連連搖頭。
“我崔景明被人仿佛餵毒解毒，都磋磨了將近十年，熬得最後只剩下一口氣，蟬大夫都能將我身上的餘毒清理幹凈，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如今江叔珩不過才中毒一月有餘，她怎麽可能就無法可醫呢？絕對是胡言亂語。”崔景明冷哼，“這江叔珩父女，在搞什麽名堂？”
“阿爹，我看，他們似在有意麻痹外人。”崔奕之道，“或者，在設局，請誰入甕？”
“能請誰？自然是韓甚了。”江叔珩都明說了，給他下毒的，就是韓甚。
他想除掉韓甚，自然得裝作命不久矣，一方面爭取時間，一方面好讓韓甚放松警惕。
崔氏父子亦沒有想去揭破江氏父女的這個騙局。
到底，他們崔氏，跟江氏一般，都跟韓甚有仇，而且，他們針對韓甚設的局，亦已經拉開了帷幕，即將步入高潮。
“不管他們，秋狩的事，奕之你安排妥當了麽？”
“放心吧，阿爹，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他們，即將在秋狩獵場上，狩獵韓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